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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着厨房去晋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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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想到自己会这样漂亮!

当然,他选的这个簪子,论色泽,论款式,也都是与她的头型气质极为符合的。

看她满意的神情,他问:“几钱?”

店家掩嘴轻笑:“回郎君,此簪为大户小姐所佩,至少五两。”

他面色不悦:“你的意思是,我的婢女,就不能戴它不成?”

店家尴尬笑笑:“不是这个意思。郎君有此国色为婢,更加可衬出郎君风华之姿。”

他冷笑道:“你这妇人,倒极擅言辞!”说毕,从怀中掏出五两,递给那店家。

木香轻轻抚摸着粉玉珍珠簪子,很是喜悦。

想不到他竟然买簪子给她一个下人。

他脸上还是冷漠的表情,看也不看她一眼,便牵了她手上车,令:“回!”

车轮开动,她的心也狂跳不已。

他却用冰冷的话语冲开了她心内的狂喜,说:“今日的菜极好,我要好好用你。你且要对我忠心。知不知?”

她很失落地说:“是,二郎。”

原来他送她簪子,只是收买人心而已。

---------------

雾气被阳光冲散了,梅树开了苞,满枝亮灿灿的。

番茄与土豆都成熟了,木香将果实分了一成给墨云,分五成充实纪家粮仓,做给老夫人吃。剩下的,她暗中转卖掉,得了点小钱。

第一笔生意成功了,她心头格外喜悦,将钱藏于榻下土钵里,不让人发现。

至于新得的番茄与土豆种子,她继续种下去。反正空间种子容易种。

她都算好了,每一个月会产出果实,而马上又可以从果实中取得新种子再种,那么,一年可以得十二次卖果实的钱。

虽然每次所得的钱都不算多,可是日积月累,可是不少的一笔积蓄。

而且,她还会想出别的新方法再赚钱的,这次也只是牛刀小试而已。

不知为什么,今天木香心情特别好,忙着忙着,双脚不自觉地拐到了墨云的房间门边,朝房内一看,墨云不在房间内,书画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木香有些失落,见房间里那个青色的三脚香炉正在冒着白烟,一股清香袭来,很是好闻,她走了进去。

书画听到脚步声,转头看了一下,见她进来了,不悦之情写在脸上,粗声粗气地说:“你进来做什么?二郎的房间是随便可以进的么?”

哦,我不能进,你就可以进么?

木香才不吃她这一套呢,只是表面上装作和气地笑笑:“书画姐姐,我进来看看你在做什么,就看一下便出去。”

她说着已走到书画身边。

书画跪坐在绒毯上,捧着墨云的一件轻罗白衫,在衫子上绣着兰花图。

这衫子本是纯白如玉的,书画用紫色细线在上面挑绣着兰花,针针线线松紧有序,绣得那样好,连木香也看得呆了。

“我来试试好么?”木香很感兴趣地说。

书画看也没看木香一眼,细长如荑的手指在衫子上飞快地舞动如蝴蝶,很不屑地说了一句:“若是让你来试,我看这衣裳也不得再穿了!”

书画这样小看她,木香很生气,她说:“你不让我试下,怎么知道我的技术不如你?”

木香说这话可是有根据的,在她残存的有关前身的记忆中,这具身子的主人可是极为心灵手巧的,刺绣根本不在话下,她也许将这手艺给继承过来了也未可知。

书画掂掂针脚,笑道:“你真的要试?”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二十八 书画的捉弄(加更)

“当然了,说试就试!”木香毫不示弱地说道。

书画将针递给木香,走到一边去,说:“那你试下好了。”

木香心里奇。怪这次书画怎么这样听话了,拿起针,对着这件白衫看了半天,才找到书画方才打下的针脚。

她对着手掌呵了口气,对自己说:“这回可要争气哦,前身,将过去的绝活给使出来吧!”将针对着花样刺进去。

“啊!”这针竟然直直地穿过衣裳,刺入指腹之上,血,汩汩流了出来,她忙将衣裳扔到床上,免得这血滴到衣衫上面。

书画将衣衫叠好,得意地看着她,讥笑道:“不会绣,就不要夸口!幸好只是你自己刺伤了,若是将这血滴到公子的衣上,看你如何赔得起!”

说着,得意地扬长而去。

木香咬了下指腹,将血吮了回去,心想,明明方才刺的地方是在花样上,而自己的手指捏住的位置不是花样,怎么会刺到手指上去呢?

她想到方才那针似乎有些弯曲……明白了,书画在这针上面动了手脚!

书画故意将这针弄弯,这样她一刺进去,这针头就直对着手指了,所以书画才会这样迅速地让她绣花!

真是太可恶了!

木香抚摸着指腹上的伤口,心想,书画一定是不喜。欢前些日子她拒绝了二郎,所以借此报复!

书画从二郎房内走出时,正撞上木叶,木叶正用袖子遮了嘴笑个不停,笑得腰都直不起来。

书画瞪了她一眼,说:“你笑什么?”

木叶斜斜倚在了门槛上,止了笑,双手叉腰,说道:“我笑姐姐好聪明,只用一枚针就可以这样解恨!”

书画过去要打木叶:“你不要乱说!被人听见了还以为我怎么欺负她呢!”

木叶忙伸手求饶道:“好姐姐,别打了!妹妹这是太高兴了,这丫头平时可将头抬得很高,没想到山外有山,人外还有人!今日遇上姐姐你,她算是遇上对手了!”

书画听了,眉毛皱了一皱,说:“可不是!这丫头竟敢拒绝二郎!将大郎、三郎都迷得都听她的,我早就看她不顺眼了!”

木叶凑近书画的耳边,小声说道:“书画姐姐,不如我们再给她点厉害看看,谁让她得罪我们……”

二人说了一会儿,就散开了。

木香手指上的血已止住了,她叹了口气,转身要走出门去。

刚走到门口,忽然一泼冰冷的水从头上灌了下来,将她灌了个全湿!

抬头,不知是谁,在门框上放了一盆水,她推门的瞬间,门框上的水盆便倾斜掉下来,盆里的水便淋在了她头上。

好冷!

门外,早有好多婢女来到院子里了,看到木香被淋成了落汤鸡,讥笑声响了起来。

“你看她全身都湿了!”

“是谁在门上放了盆水的?”

“看她往后还怎么得意去!”

木香双手抱怀,冷得直发抖,可是再怎么冷,也比不上心里的冰冷。

她鼻子一酸,委屈的泪涌上眼眶,蹲下来轻声哭了起来。

“二郎来了!”众奴婢叫道,都四下散开了。

木香慌忙起身,墨云正走到她身边,上下打量着她,一双星眸闪过一丝怜惜。

他伸手搂着她,她感觉她的湿衣弄湿了他的衣裳,他带她走进房间,将房门一关,从柜子里拿出自己的衣裳,递给她:“穿上吧!”

她迟疑着接过,却见他并未离开房间,而是盯着他看,便低着头拿着衣裳,迟迟不换。

“为何还不将身上这件湿衣掌换下来?”他很惊奇地问道。

她用手将发上的水拂去,说:“回二郎,您还在房间里。”

他一怔,有半晌没听明白她的话!

她只是一个婢女而已,府上哪个婢女他没占过身?哪个婢女不想让他占身子?

可是她竟然因为他在,宁可冷死也不换衣服?

他的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先是有些发怒,尔后见她宁可站着发抖也不愿意换衣服,倒有些钦佩她了。

他迈步走了出去,关上了门,在门口等着。

她连忙将衣裳换好,用布擦了下头发,走了出来,跪下一揖:“多谢二郎。”

他见她穿上了男人的衣裳,倒别有一番风味,便说:“这衣裳便送给你了,你穿上很好看。”

她很尴尬,她这样穿着走出去,他倒是高兴,而她呢,大家一定又说二郎高抬她了,少不得又会添了几分妒忌。

可是他似乎没有要她换下衣裳的意思,用手指点了下她的鼻尖,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宠溺,问:“到底是谁在门上放了水盆,将你淋成这样的?”

“奴婢不知。”她答。

“你知道。”他盯着她的眸子,很确定地说,“你一定知道。我要你说。”

“奴婢真的不知。”她答。

她当然知道是谁要对付她,可是现在因为她的高调已经引得很多人不满了,若是她告诉墨云,是书画在捉弄她,纵然墨云为了她去惩治书画又如何?这样只会使得书画更加怨恨她,使她树敌更多。

他冷笑道:“好个‘真的不知’,你说谎说得像真的一样!”又对着门后唤道:“出来吧!”

木香一怔,朝门后看去,书画与木叶迟疑着从门后走出来,双双跪下,说:“见过二郎。”

原来他早就知道书画与木叶藏在门后了。

他走到书画面前,冷冷说道:“好!很好!现在就开始窝里斗了!我看你是忘记了我过去怎样教你的了吧?”

书画低着头,大气也不敢出一下,木叶则吓得全身发抖。

“都给我好好照顾木香!”他怒道,“从今后,木香若是有半点闪失,你们两个人,就不必再留下来了!”

说毕,半搂着木香,亲自送她回到楚云房内,故意让大家看到,以示木香的地位。

书画泪流不止,木叶说:“书画姐姐,想不到,你扶侍了二郎这么多年,都及不上木香短短几个月!”

书画还在为墨云辩护道:“你懂什么?二郎不是一个容易动心的人!他要哪个女子不能得到?他只是想用她,所以对她那么好!就像过去二郎对琴棋姐姐一样!”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二十九 关家人的到来

木叶扰扰头说:“琴棋姐姐不是死了么?”

书画抹净泪水,说:“你不要闲言闲语了!我只是一个奴婢,哪能要求二郎像待小姐一样待我呢?”说着,便强装若无其事地走了,心里却恨死了木香。

“木香,是你的出现,夺走了二郎对我的注意与喜爱!我恨你!”书画躲在房间里忍不住哭了起来。

木香因着这次淋水事件,一连几天都发着高烧,墨云要书画去照顾木香,书画很不情愿地去了,木香也不介意书画之前这样对她,反而主动找话与书画聊着,书画却是冷冷的。

就这样过了几天。

这天,木香在楚云房里服侍楚云时,发现这位少主人的脸色很不好看。

她为他披上衣裳,笑问:“奴婢窃问,三郎面有不喜,所为何事?”

楚云叹气说:“过去你曾叫我要好生争取,可是如今机会要来了,我却又胆怯不已。”

木香没听明白他在讲什么。

这些日子,好多事要忙,她委实将一向宽仁待人的楚云给忘记了。

楚云眼神暗淡,说:“辰溪今日随着她父亲,来拜访我母亲了。”

原来说的是唇溪小姐!

“这是好事,奴婢愿助三郎一臂之力!”木香秀眉一抬,笑道。

这不,老夫人令人来传话了,说是今日有亲戚来访,要木香多做几盘好菜给他们尝尝,还特意提到上次的番茄、土豆菜肴。

木香对楚云笑笑:“三郎莫急。且等奴婢将菜肴做好,等关小姐来了,奴婢寻个机会让三郎到关小姐跟前表白去!”

“表白——”楚云脸上写满黑线,连连抖袖摆手,“这不行——我可不敢——”

木香拍拍自己的胸脯,笑道:“三郎不怕,很简单的,让奴婢为三郎演示一下。”

说着,木香粗着嗓子,忽然单膝跪下,抓住了楚云的手,眼睛不断眨着,朝楚云抛着媚眼,吓得楚云连连将手缩回来,惊问:“你干什么?”

木香用手指在嘴唇上作了一个“嘘”的动作,深情地抓着楚云的手,说:“辰溪,我很喜。欢你!你知道我在等你吗?”

楚云捂着肚子大声笑起来,笑得差点岔了气,木香摸摸后脑勺,说:“对了,三郎,还要写一封书信给关小姐,这样才能将自己的爱意完全表达出来!”

楚云指着木香笑道:“亏你想得出来!好的!都听你的吧!”说着,从抽屉里找出一张牛皮纸来,木香忙为他研墨。

他将毛笔沾足了墨汁,摸着后脑勺,说:“写什么呢?”

木香拍拍他的肩膀,说:“想到什么就写什么!记得,要写得直接一点!表白嘛,当然是越直接越好了!”

他想了想,说:“好!那我就直接将相思之想写出来好了!”

看他那一脸认真劲,她想,这男孩子还真是个痴情种呀!可惜太没男子汉魄力了。真不知那个关辰溪是什么样的女孩子,喜。欢哪样的男孩。

不过,若是跟了楚云,倒也是个幸福归宿吧!毕竟,楚云这孩子,心地善良,为人老实,是值得托负终生的好男人。

楚云写好后,将信装在一个信封里,问:“这样可以了么?”

“可以了!可以了!三郎您就放心吧!关小姐一定会被你感动的!”木香边说边朝门外走,“我去厨房了啊!”

王妈身体也好了,早就在厨房里准备着食材了。见木香来了,便与她一起做菜。

王妈令人在大厅里摆上一个大锅,在锅下面放着柴火,等客人来了再点火,将牛肉、萝卜、青菜等都投入锅内,即煮即食。

古时放着的这个大锅,也可以叫做“鼎”,这个“鼎”不但表示本家的富足与威严,更表示了对客人的敬重。

至于木香今天要做的番茄炒蛋与蛋黄焗土豆片,可不能投进去,只好先烧好,放在盘里侯着。

王妈最擅长的就是羹汤了。她在汤内放了不少红枣和莲子,还是开了老夫人的库银才买来的。在当时,能吃上红枣与莲子可是不错的了。

一切准备停当,关家的人便过来了。

关子兴一身墨色宽袖蚕丝袍,脸上的肉胖得垂下来,肚子圆滚滚的,一副福气像。他身后跟着一个尖下巴的女子,眼睛忽闪忽闪的,嘴唇很薄,一看就知道是个厉害的女子。

这女孩就是关辰溪?

木香站在人群中迎接他们,老夫人、大郎他们都齐齐上前,早有奴婢上去扶了关子兴与关辰溪进屋,屋子里生起了暖炉。

老夫人一手抓了关辰溪的手,一手握着手炉,直夸关辰溪美丽可爱。

关辰溪微微欠身,很大方地说:“有半年不见表祖母了,辰溪怪想念表祖母的呢!表祖母看起来,倒比辰溪还要年轻健壮呢!”

一句话说得老夫人笑个不停,对着关子兴说道:“你这丫头呀,不但越长越漂亮了,这嘴巴呀,也越来越甜了呢!”

暖炉散发出的热气使得整个屋子都暖烘烘的,众人都已坐定了。

老夫人坐在最上首,右侧位是关子兴与关辰溪,左侧位是大郎与大夫人,后面点的是二郎与三郎。小姐坐在了右边的位子。

木香自然是站在楚云身后,看着他们每说一句话,都吐出一口白烟。

辰溪可是很健谈,木香看了看楚云,楚云脸上倒是飞起一片红晕。

木香想,一直以为被弱小的楚云心仪的辰溪小姐,应该也是那种弱质轻轻的小家碧玉,没想到这关辰溪是关子兴的二女儿,从小便跟在父亲身边经商,这性子竟然很像男孩子,爽朗地很,举手投足

间大方得体,又十分有魄力。

想不到弱弱的楚云喜。欢的是强大的女孩子。

主客们聊了一会儿,便接风吃饭了。

厅内一早便备好的大锅便点火烧着,使得屋内更加热了。

王妈为每个人案前准备了一碗红枣莲子汤,木香站着看着他们吃,不禁舔舔嘴唇。

王妈指挥着众奴婢从大锅里舀出牛肉与萝卜来,每人盛一碗,端到关辰溪面前时,关辰溪未等碗放稳,就迫不及待地拿起筷子吃了一口牛肉。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三十 借钱的真正目的

关子兴在一边看了她一眼,她才放下筷子,还舔舔嘴唇,似乎好。久没吃过牛肉似的。

辰溪的这个举动让老夫人看在了眼里,她笑笑:“孩子要吃,就让她吃好了。爱吃可是好事。不爱吃的,才是没福气的呢!”

关子兴在一边尴尬地笑笑:“您说得是,您说得是。”

老夫人说:“吃完这个,然后让你们吃下,你们从未吃过的。”

唇溪听了,忙问:“孩儿与爹爹走南闯北,除了皇宫大院里的没吃过,几乎什么都吃过呢!倒委实想知道这‘从未吃过的’是什么。”

“一会儿你们就看到了。”老夫人神秘地笑笑。

马上,番茄炒蛋与蛋黄焗土豆片就端上来了,关子兴与辰溪面面相觑:“这是什么?不但从未吃过,还从未见过!”

老夫人笑得脸上尽是得意:“你们且尝下味道先。”

待二人尝过后,辰溪指着番茄说:“这是什么?有一股酸味,可是却极好吃。”又指指土豆说:“这味道有些像芋头,可是又不是芋头!”

关子兴问:“我听说京城常有人以吃来比富,今日吃了这两样东西,怕是再富的士族人家,家里,也没有呢!”

这关子兴不愧是老江湖,木香想,这个人倒是可以好好认识下,若是以后有什么门路的话,作比生意还是行的。何况此人一眼就看出番茄与土豆在中国还没有,说明他一定吃过全国各地的东西,与

她也一定是有共同兴趣的。

老夫人说:“不瞒你们说,这两样东西倒委实得之不易!听说只有会稽才有,老身可是花了重金才买下了原料!”

关子兴惊奇地问:“会稽?平日里我去过那里十多次,也在那里住过好些日子,从未见过这两样东西!表姨是不是听错了?”

这话使得老夫人、大郎、大夫人眼睛直直朝木香刷来,木香想,这下完了,谎言被戳穿了!

大夫人分明是恶毒的眼神,连老夫人也用不信任的眼光打量着她。

有客人在,老夫人暂时不寻木香的事,本来老夫人也只是想在关子兴面前显富一下,当下便岔开了话题:“子兴近来生意如何?”

关子兴说:“一如往常,不好不坏。”

大郎说:“我听说广陵来了很多个北方大族,借着皇上给他们的特权,开了好多家染布坊,可有影响到您的生意?”

关子兴还是一脸老成地回答:“影响多多少少会有点,可是我的染布坊毕竟是根基极稳的,如何能被他们新开的所撼动?”

大郎笑笑:“这便好。我们还正为子兴担心呢,没事就好。”

关子兴看了辰溪一眼,又说:“其实此次来,子兴是想告诉各位,子兴想将这染布坊扩建,以应对日益增多的客源。”

“哦?”老夫人不解,“子兴的染布坊不是已是全城最大了么?过去一直是足够的,怎么现在忽然就要扩建了呢?”

辰溪马上接口说:“表祖母有所不知,过去有好些客源都因生意忙不过来,而流失于别的小的染坊,而今我们经过多年的准备,已有实力扩建了。”

大郎说:“既如此,这是好事呢!”

关子兴看了辰溪一眼,清了清嗓子,笑得满脸肥肉堆在一起,说:“其实此次来,是想请老亲家借些银两,待这染布坊更大了后,钱就可十倍于今日回收。必定以高利奉还。”

此言一出,众人愣在了那里。墨云只是嘴角一弯,淡淡一笑。

堂堂广陵城最大的染布坊的老板,竟然开口向一个小小的酒肆老板借钱?就不是在开天大的玩笑么?

“子兴莫不是拿我们在玩耍么?”老夫人警觉起来,“子兴怎么可能会缺钱呢?”

辰溪给大家一个灿烂的微笑:“爹爹自然不缺钱,只是眼下要扩建,要知道,如今啥都贵,尤其是这地皮更是贵得吓人。这一扩建,需要的钱可不是一笔小数目。所以,还请表祖母帮个忙。”

辰溪的声音柔和,动听,语又说得极为诚恳,让人爱听。

大夫人与大郎便说:“既是亲戚,自然没有不帮的理了。”

老夫人脸一沉,瞪了大郎一眼,皮笑肉不笑地对关子兴父女说:“这钱的事,也是小事。今日亲家大老远地赶来,正好府上的梅花都开了苞了,一个个极好看,不若先去院子里赏花先吧!”巧妙地

转移了话题。

关子兴见老夫人有些不情愿,毕竟现在是自己在求人,只好堆着笑容说:“好!这花当然是要好好看看的!”

于是众人移驾院子。

墨云走到人群最后,对木香使了个眼色,木香忙凑近他,他压低了声音,说:“你可知方才关辰溪为何会迫不及待地要吃牛肉?”

木香也低声说:“回二郎,奴婢猜,他们是好。久没吃过牛肉了!”

“那你猜他们为何来向我们借钱?”他又问,看样子像是在考她。

她沉吟片刻,说:“我猜可能是生意亏了,没钱运转了,要不然又怎么会好。久没吃牛肉了呢?”

墨云满意地看了木香一眼,拍了拍木香的肩膀,笑道:“果然聪明!我果然没看错人!去吧!”

木香回到楚云身后,心里却在想,墨云在吃饭时虽未发一言,可是众人的一举一动他竟然全看在眼中,而且他的眼光是那样犀利!

梅树丛下,众人边赏花边谈论着,楚云偷偷盯着辰溪的身影看,却不敢上前主动找她说话。

木香走到楚云身边,对他眨眨眼,朝他袖口那封准备好的书信指了指,他会意,吐吐舌头,意思是不敢上前找辰溪说话。

木香无奈地摊摊手,算了,既然重生为他的丫环,丫环帮助主人牵红线是应该的!可是怎么才能引辰溪单独与楚云谈话呢?

正思量着,却见辰溪缓缓走到墨云身边,那双细长的眼睛,眼角处斜斜勾上去,透着精明能干的样子。

“墨云哥哥也喜。欢梅花么?”辰溪问。

第一卷 穿成草根女 三十一 闯祸挨打

墨云淡淡一笑,侧面看上去,他高高的鼻子雪白雪白,映着梅影,有种幽幽的感觉。

辰溪轻嗅梅枝,咧嘴一笑:“好香哪!”

“近来可好?”他语气依旧淡淡的。

辰溪双眸放出异彩来,似乎很高兴他能这样问她,说:“还是和以前一样,帮着爹爹打点着生意。你呢,墨云哥哥?”

“我也极好。”他说完,转头朝楚云走来。

木香正凝视着他与辰溪,看辰溪一口一句“墨云哥哥”,叫得这样温柔,正思量着辰溪是不是喜。欢墨云哪,却见墨云已朝木香与楚云站的位置走来,连忙将视线移开。

墨云已来到楚云身边,看了木香一眼,便将目光移到楚云身上。

“楚云,来,过来与辰溪好好聊聊。你们好。久不见了。”墨云抓着楚云的手就向辰溪走去。

这下可有好戏瞧了!

墨云一定是知道楚云喜。欢辰溪,故意帮弟弟来解决这事的。

木香不禁也跟在楚云身后。

楚云不敢看辰溪,脸刷地全红了,吞吞吐吐地说:“辰溪姐,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辰溪对楚云说话,是极平常的淡然。

墨云还等着楚云再说下去,楚云却只顾着低头不说话了。辰溪觉得有些烦闷,便转身抚弄着梅枝。

木香可急了,这楚云若是再不表白,还要等到什么时候呀?

她这一急,可不好,竟然走上去,直接将手伸入楚云的袖中,掏出那封准备好的书信,对着辰溪一揖,说:“关小姐,这是三郎给您的书信。”

楚云当下愣在了那里!

木香说这话时,声音是很轻的。可是她这样不顾尊卑地从楚云袖里掏东西,这个举动已引起众人注意了,以致于她递出的书信,当辰溪接过时,大家都听到她说的话了。

辰溪当下脸就红了,楚云也脸红到耳根去。

一向宽待奴婢、再加上有些依赖木香的楚云,呆呆地看着墨云,不知怎么办才好。

打骂都不是他的强项,他还从未打过一个人,哪怕是再低下的奴婢。

木香意识到自己这一急,将身份给忘记了,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与主人拉拉扯扯的。

那边就传来大夫人冷哼一声:“也实在太出格了!一点也没将主人放在眼里!”

就连奴婢们也议论起来,尤其是木叶与木根,趁机在一边添油加醋着说:“现在也不知谁是主,谁是仆了!奴婢没有奴婢的样子,也不知怎么将她宠成这样的!”

老夫人的脸早就是一片铁青。

还是关子兴打破了这尴尬,笑笑:“时候不早了,我们怕是也要回去了,关某在此谢谢大家的款待了!”说着便拉了关辰溪的手,要走。

这场面极其尴尬,这毕竟不比二十一世纪,男生可以当众表白也没事,在那个时代,男生之间是要避嫌的,尤其对于女孩子,避嫌可是极为重要的。要是有个不中听的流言什么的,很有可能影响到

女孩子出嫁问题的。

看得出关辰溪是有些生气了,可是毕竟是别人家的婢女,楚云墨云没有骂,她不好意思骂。也只好忍着,但心里却十分恼恨木香。

众人说了些挽留的话,关子兴执意要走,只好送他们出了门。

辰溪手里还拿着那封信,她将信交给了关子兴,关子兴又将信交给了老夫人,笑道:“辰溪还是未嫁的黄花闺女,若接了这信,怕是有流言之嫌。不若交给老夫人好了。多谢各位了。”

说着父女俩便坐上车走了。

客人已走了;接下来就是处理“内部事件”了。

大夫人对着木玉使了个眼色,木玉便对几个男杂役说道:“将木香绑来见大夫人!”

杂役们上前七手八脚地将木香绑了,楚云在一边劝道:“嫂嫂,木香也没犯大错误,犯不着这样绑着吧?”

大夫人冷笑一声,提高了声音说道:“三叔,你可知这丫头都被三叔你宠得,都不知这里谁是主人了?若不好好罚治下她,到时候她欺负到老夫人头上来,你可做得了主么?”

一句话说得老夫人用了气呼呼的眼神看着木香,楚云也不好再劝,低下了头。

木香心想,这下死定了!这大夫人一向不喜。欢她,这下还不知会用什么方法来处罚她呢!

果然,大夫人看定了木香,令:“给我棍杖五十!”

此话一出,在一边看着的王妈连忙跪下,说:“大夫们哪,木香身子骨弱,这棍子打个五十下,不要说像我这肩膀结实得都受不了,这娇小的丫头可委实受不住哪!还请大夫人开恩哪!”

大夫人冷笑道:“照你这么说,这家法都是写着看的了?王妈,府上的人都知道您人心眼好,可是你不知这丫头心眼多着呢,若不好好罚一下,这家法威严何在?”

王妈见大夫人不愿意,便转向老夫人:“老夫人哪,您一向是连只蚂蚁都不舍得踩的,求您开恩,轻罚一下这丫头吧!”

老夫人叹了口气,说:“我老了,这家里也应该有个听话的主才行,既然我将这家中事都交于碧月来管,这事就由碧月作主吧!”

王妈还要说什么,木香在一边唤道:“王妈,您不必为我说话了。自己做的事自己承担。”

大夫人尖着嘴,脸上讥讽意更浓了:“好一个自己承担!既然你说得出,那我也就不客气了!”

哼,你什么时候对我客气过?木香腹诽着。

可是见了这粗大的棍子,木香不禁缩了缩脖子,这不是要致她于死地么?这样打下去还能活么?

怎么办?怎么办?

她咬着唇,趴在地上。

棍子打下来了,重重打在她背上。疼得她眼冒金星。

楚云在一边急了,对墨云说:“哥哥,这可怎么办才好?会出人命的!”

墨云只是在一边淡淡地笑着,眼睛紧紧盯着木香的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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