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情提示:如果本网页打开太慢或显示不完整,请尝试鼠标右键“刷新”本网页!
[高干]夕颜枫露晚-第37部分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如果本书没有阅读完,想下次继续接着阅读,可使用上方 "收藏到我的浏览器" 功能 和 "加入书签" 功能!
慕惜耸耸肩摊了摊手,表示爱莫能助:“我早就试过了,分不开,只能说你儿子太爱我了,睡着都舍不得我走。”
“真是……”尧楠霎时欲哭无泪,无计可施。拼命压着快要爆炸的嗓音,“没有我们哪来的他啊,现在蹦出个第三者跟我抢老婆。什么情况!”
“这叫不作死就不会死。”慕惜憋笑说完这句话,整个人像筛糠一样抖动,连带着床也跟着轻颤,她捂住嘴不敢再笑,以免吵醒儿子。她瞅了一眼熟睡的鹏逸,偏头对他道。“你先去睡吧,时间也不早了,估计我今儿个就得陪鹏鹏睡了。”
“我……”尧楠指指自己又指了指鹏逸,自知已无力回天。
而这一刻,鹏逸不知是善心大发还是怎么的,倏然翻了个身,也放开了慕惜的手指。
“这孩子……”慕惜帮他盖好被踹开的被子,从床上挪了下来,反身关好门跟尧楠回了主卧。
“慕惜,我们是不是对鹏鹏太严厉了?”见慕惜洗完澡一边擦着头发一边坐到梳妆台前,尧楠便放下手中用来打发时间的杂志,望着镜中反射出来的她的脸问道,“他毕竟只有七岁,一般的孩子还不谙世事,窝在父母怀里撒娇呢,我们就这样锻炼他的胆量和担当,所有的事情都让他一个人承担,我们只在旁边看着什么也不做,算不算是揠苗助长?”
慕惜抹眼霜的手骤然停滞在半空,怅然地叹了口气:“本来我是没有这样的想法,但听了他今天说的这些话,我也在思考。鹏鹏他一向懂事听话,任何事儿都不让我们担心,总是一副天塌下来都不怕的模样,也从不喜欢抱怨些什么,我们是不是都被他的笑颜所蒙蔽,一味地相信着我们愿意相信的东西,而太过忽略他的真实想法。就像你说的,他只有七岁,也需要我们的呵护和关爱,我们是不是不应该把关注的目光都默默隐藏起来,而是学会表达对他的亲情和爱,让他感受到我们是关心他的。”
“鹏鹏还没有到用心去感受世界的年龄,这种时候的他是脆弱的,迷茫的,一旦感觉到自己得到的来源于父母的爱少于其他小伙伴,心里肯定会有不平衡,这时候我们应该让他感受到可触的关怀和温暖。”尧楠抿了抿唇,似乎有了主意,“自从鹏鹏出生,我们就给他最好的教育,最好的资源,学龄前就让他去学钢琴,学绘画,学礼仪姿态,他也一直顺着我们的意思走,从没有忤逆过。适才我就在想,这么做对他的压力恐怕已经超出了一个七岁孩子的可承受范围,他还小,不可以糊里糊涂地就没了童年,所以我答应他去游乐园玩一天,慕惜你觉得这样可以吗?”
“我怎么会不同意呢?我的童年一直很完整,甚至都不为作业烦恼,大多数时候都是尽情玩耍排第一,其他什么都不用顾虑。只是我知道你们受到的教育和我们不同,再加上知道鹏鹏未来肩上的担子很重,需要接揽下整个企业,因此也不太好反对些什么。我想你们恐怕从小已经被训练怕了,深知其中的艰辛苦楚,正是因为这样,你才会站在鹏鹏的角度上思考,觉得对儿子的要求太过严苛了,对吗?”慕惜抹匀了眼霜,这些天她的眼袋有些严重,每日都不忘拿遮瑕膏遮掩住,然而化妆品都是治标不治本的,她只好加强对眼部肌肤护理。
“也确实,小时候我几乎没什么属于自己的时间,整张日程安排表都排得满满的,有时我真的很羡慕尧迪,他就比我自由许多,爸妈基本上都会支持他喜欢做的事情。大概是爸爸希望士英由我接班吧,又或许是尧迪的生性不喜拘束和羁绊,因此大多数的训练都是针对我的,而尧迪可去可不去,由他自己决定。”尧楠嗓音微颤,有些语无伦次,不知怎么表述才能将自己的想法全部说出来,“或许是因为青春期的叛逆,有段时间我就在想,如果默默无闻一直选择顺从的我选择反抗,亲戚朋友会不会大跌眼镜,结果会不会变得不一样。今天看到鹏鹏这样,我想到了从前的自己,恐怕就是一样的心态,一样的迷茫。”
“没有经历过的人不可能明白,也无法体会到我们的有心无力,那些逼迫我们往某一个指定方向走的人,毕竟是生我们养我们,事事都为了我们好的父母,我们又怎么忍心去反抗他们?更何况,直至今日,我才真的感觉到他们严格的训导,对我的人生起了多么大的作用,然而如今我已为人父,更怕的,是鹏鹏等不到这一天,就被我们逼到相反的另一条道路上去,与其这样,我宁愿他平平庸庸地过一辈子,也不愿意看到孩子与我们反目成仇。”尧楠掀被起身,走到梳妆台前帮慕惜理着半干,略显凌乱的头发。
“子非鱼焉知鱼之乐?尧楠,我们毕竟不是鹏鹏,不能将自己的意愿强加在他的头上,或许他觉得自己喜欢这样的磨练,喜欢这样的锻炼,或许他和你那时候不一样,他宁愿把这些时间用在为将来打基础上也不一定哪。”慕惜转身抚上他的手背,仰头望着他。
“慕惜,我们别自欺欺人了好吗?没有一个孩子天性是不贪玩的,今天他所说的难道还不够明确吗?是我们一直压抑着他的本性,我就在想,我们这么做,对他真的是好的吗?因为我自己亲身经历过,我知道如若他能坚持到最后,他会感激我们给他的历练,但如果他坚持不下去了呢?等到再大一点,看着大多数小伙伴讨论和分享完整的童年,他会不会怨恨我们,剥夺了他快乐的权利?”尧楠反握住妻子的手,口气有些无奈,“所以我现在很担忧,今天鹏鹏已经表达了他的不满,我总担心他终有一天会在沉默中爆发,我只想把握当下,只想带给他一个充满欢声笑语回忆的童年,而不是日复一日冷冰冰的训练。”
“那你想怎么做?停掉他所有的兴趣班课外班,以及每日的常规训练吗?这跟他未来的道路可是息息相关的。”慕惜基本了解了尧楠的想法,尽量心平气和地问道。
“我们不能替孩子做决定,因此我打算让他自己做选择,如果他现在就对这些日常的磨练充满了怨气,我想也没有继续下去的必要了。”尧楠淡淡地道出了自己的观点。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七十四章 彤绸流云
“正如你说的,孩子的天性都是爱玩的,他们还没有到达可以为自己的人生做主的年纪,不然还要监护人来做什么?”慕惜摇了摇头,并不特别赞同丈夫的观念,“如果能够玩耍,他们自然是厌恶那些条条框框的约束,讨厌我们附加在他身上的那些包袱,但是未来,他们会理解和感激我们的,当年我们给鹏鹏取名为鹏逸,不就是希望他如大鹏展翅,扬帆逸舟吗?”
“未来太过遥远,无法触及也难以预料,我害怕的就是鹏鹏难以承受这样严酷的训练,半道变卦,中途退出,这是最麻烦的一件事,不仅起到相反的效果,还有可能让他怨恨我们这些做父母的,压抑了他的本性。慕惜,我们不能强求儿子必须按照我们的规划生活,一点不差地塑造成我们只在意念中存在的模样,他是一个有思想的人,不是任我们揉捏的橡皮泥。”尧楠扶住她的肩,耐心地说着,“而且鹏鹏不一样,他比同龄的孩子更懂事,我相信他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会做出最明智的选择。”
“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想我也没有坚持的必要了,如果非要我选,我一定和你一样,选择相信儿子,倘若他现在这么一点苦都吃不了,本质上也不是块成大器的材料。”慕惜垂眸,稍稍定了定神,“要是他未来接不下士英这副担子,那就找职业经理人来掌管公司,传贤不传子,也不失为一条好的道路。”
尧楠没有再开口,大约是默许了慕惜的看法。
周日,晴,莹洁如洗的天空,连一丝云也没有。风儿也十分轻柔地拂上面颊,尧楠依照承诺,开车载着一家人去了城西的游乐园,本想着尧迪也会一道去的,不料他推脱说公司有事,就没去了。
这几年来,每每慕惜望着尧迪孤单一人的背影,都觉得有点儿心疼,他早已过了而立之年,却一直未娶。甚至给他介绍了好几个企业千金,他一个都看不上,不是说这个长得歪瓜裂枣。就是那个性格不好。
慕惜知道他之所以那么挑剔,是因为心底早就有了主意,而如今,梓璇也一直没结婚,但她却不像尧迪一样单身。她已经有了一个男朋友,据说和她一样,是靠自己的实力在社会上打拼多年,才坐上了国企中层的位子。
对他们两个人,慕惜不知道该作何评价,或许尧迪是对的。不甘于只因为忍受不了寂寞,反复地做着排列组合,而是坚持找到生命中的那个非你不可。
尧迪现在也不想从前般冲动莽撞。他的个性随着时间不断沉淀,如今的他变得成熟稳重了许多,越来越有一个初入中年男子的魅力。
总说酒越酿越醇,他便是这样一个男人,先由青涩。到苦涩,到发酵。再到浓郁醇香,这样的蜕变,慕惜看在眼里。
梓璇的男友慕惜也见过,长得风流倜傥一表人才,十分注重自身的气度和谈吐,是个生活精细,讲究事物品质的人。
不过也是,梓璇单了这么多年,不就是为了等待这么一个优秀而英俊的男子么,她一向推崇宁缺毋滥,对身边的烂桃花连看都不多看一眼,一个人苦苦地守候着幸福。
而反观尧迪,又何尝不是如此,可惜他等待的,只是一个奇迹罢了。
他眼下的身份,是梓璇的好朋友,他褪去了那个追求者的名号,甘愿屈居二线做一个默默关心她的朋友,不缠人甚至不求任何的存在感。
早先的尧迪,又哪里是受得了此等侮辱的人,这就相当于梓璇当面扇了他一个耳光,告诉他,你不如我的男朋友,你输了!
这段恋爱从一开始就不是公平的,如若他们两个人最后真的走到一起,尧迪也永远低了梓璇一等,无论是在颜面还是在尊严,他都是落败,抬不起头的一方,如果是这个饱含悲剧性的结果,慕惜真心祈祷,他们还是做一辈子的朋友吧。
但是就尧迪现在这个状态,感觉是真的下定决心非她不娶,每次慕惜或是尧楠问起,他总是含糊其辞,只说自有主张,让哥哥嫂嫂别再操心他的事了。
这令慕惜感到即便有心,亦是无力,他连心事都不愿向他们袒露半分,他们又该怎么为他做打算呢?
尧楠见弟弟这样,也只好用“顺其自然”四个字来安慰家人了。
一到游乐场,轿车刚停稳,鹏鹏就像是一匹脱了缰的野马,一下子开门溜下车,蹦蹦跳跳的好不欢乐,小手儿左摸摸右碰碰,就跟刘姥姥进了大观园,一切都是新鲜的,尧楠一直走在外侧护着他们母子,还得不时地制止鹏鹏因为好奇去抓那些实在脏得不行的地方。
“鹏鹏,爸爸妈妈答应你让你放松一天,并不代表你可以为所欲为哦!”慕惜捉住他还想去拔草的手,她竟从未见到过儿子这副样子,他的一些肆意妄为的举动,甚至令她觉得,这样无拘无束的状态,才是这个年纪男孩子应有的状态。
“那爸妈,我们去玩海盗船好不好?”鹏逸抬头看到不远处,上下摇晃的海盗船顿时激起了他的兴趣,他伸手就拽过慕惜的衣袖,力气还大得惊人,拉得她一个趔趄,直往那个方向冲。
这一天下来,他们就在鹏逸的领导下,跳楼机、过山车、海盗船、鬼屋,他们把游乐园可以玩不可以玩的都玩了一遍,孩子精力充沛,还嚷嚷着要等到晚上,去江边坐游船看夜景,慕惜可算累得够戗,即便预料到不会轻松,特意穿了一双平底鞋,却还是觉得走到脚底发麻。
黄昏时分彩霞漫天,彤云如稠,廖无边际地肆意铺散开来,如在清水中晕开的五彩颜料,斜晖映照三人的肩上,将它们的影子长长地拖在地上,两边是高高的人影,中间凹陷下去一块,三人之间大手牵小手,稚嫩的儿歌洒了一路。
夜幕四合,玉兔东升,夜间凉风习习,一家三口坐上了一艘渡轮,迎着从江上掠过,湿润凉爽的晚风,就如沁入心脾一般舒服清新。宽阔的江面两侧,矗立着高耸入云的建筑物,直刺深邃幽深的苍穹,那些五彩的霓虹灯,镶嵌在夜幕之中,便宛若璀璨的夜明珠。
江边的夜景是康城最美的景色,这一带可谓是一条金衣带,是整个城市经济最发达的区域,两侧的企业都是康城响当当的名企,若从空中俯瞰,七年前,士英、天华、宸瑞、庄宏,就是占据了这条金衣带的四个角。
如今,物是人非,天华陨落,士英壮大,江边一座座高楼广厦拔地而起,使这片宝地变得更加繁华,越来越多的人弃文从商,下海经营着自个的一亩三分田,这里每一天都在不断上演着激烈竞争的场景,一切都让人不再熟悉。
“鹏鹏,爸爸有个问题想要问你,你要认认真真,老老实实地回答,好吗?”尧楠将鹏逸抱到膝上坐着,目光投向那宽广浩淼的江面。
“嗯,好。”鹏逸见爸爸严肃起来,也下意识地坐直身体看着他,面上神情却一点未变,静待父亲的询问。
“你是不是不喜欢现在的生活,爸爸指的是课后会有许多的培训班、兴趣班,包括每天的形体礼仪训练课,鹏鹏你是不是觉得这些占据了你玩耍的时间,所以不太喜欢去上?”尧楠还是不太放心,附加了一句,“不可以撒谎,要说实话哦。”
“爸爸,你想多了,鹏鹏虽然觉得有一些训练没有必要,但未来总归有地方能够用上的,我懂这个道理,所以我并没有不喜欢去上这些课。再说了,我觉得能学到很多呀,现在有好多人长大了以后都驼背,爸妈一定不希望鹏鹏今后和他们一样,所以才会请老师每天来教我形体和礼仪课,包括钢琴呀,演讲呀,都是为了培养鹏鹏内在的气质,让鹏鹏成为像爸爸一样伟大的人,我并没有觉得是负担哪。”鹏逸长长卷卷的睫毛忽闪忽闪的,像个可爱的洋娃娃,眼神真诚而清澄。
慕惜和尧楠都没有想到,一个七岁的孩子居然可以说出这样深层次的话,一时间怔愣住了。
“只是,鹏鹏很想多一点时间和爸爸妈妈在一起,所以才希望自己可以空闲一些,可以多陪陪你们,并不是我不想学知识。”看到父母沉默不语,脸上都是一副不可思议的,夹杂着一种莫名的神情,鹏逸还以为自己说错了什么,或许是以为父母已经看清了他的小心思,急忙低下头,承认自个的那么一丢丢小私心。
听到了这句话,身为父母的二人感觉到心底升起一股酸酸甜甜交织的滋味,儿子这么懂事,这么为父母着想,他们根本不需要担心些什么,也不该有什么后顾之忧,只需要把满满的爱呈现在他面前,让他感受到父母对他的关心和回护,这就够了。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七十五章 烟雨朦胧
自此之后,尧楠和慕惜将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鹏逸的身上,每周都会带上他去郊区或是临近的省市自驾游一番,让他接触一下大自然,增强体质,拓宽视野,正好也让自己辛苦运转了五天的大脑休息一下。
鹏逸不像其他孩子那么难缠,一般不在乎去哪里,只要是和父母在一起就好,定下这个不成文的规矩以后,他也没有依仗着父母的态度而恃宠生娇,在工作期间提要求说想去哪里玩,可谓是该粘的时候一丝缝隙也不留,不该的粘时候就去干自己的事情,恰到好处地让他们感到安心,暖心,顺心,放心,省心。
“顾副总。”慕惜去尧楠办公室时,秘书小姐恰好从里头出来,见到她便热情地打了声招呼。
慕惜自从生下了鹏逸,休完了产假和哺乳假后,在陆父的远程授意下,她在公司的职位就由原本的总经理特别助理,晋升为副总经理,主管财务和行政两大分支命脉。
她不知道周遭的人怎么看待她再度升职这件事,或许是觉得她靠子上位吧,不过这七年下来,她身在职场,也懂得了许多道理,对于别人的看法也不再像从前般重视。
路终究是要自己走出来的,何必那么在乎其他人如何看待?士英员工何止千人,派系林立各执一词,如若兼顾所有人的利益和立场,重视每个人的诉求,她的小命还不得累交代了,与其这样子为难自己,不如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
她敲了敲门扉,听到里面一个声音“进来”,便推门而入。
尧楠正看着电脑,眉峰轻轻折起。她绕到他身后,伸手抚上他的眉宇,想要熨平那里的褶皱。
“你来了。”尧楠转过椅子,捉住她纤细的手,缓缓拿下来,阖在双掌间抚弄。
“已经周五了,我在想这个周末带鹏鹏去哪儿玩好,刚刚在网上看到有个渔家乐,感觉还不错,不如这周带鹏鹏去钓鱼。”慕惜微蹲身子。提议道。
“嗯,行啊,钓鱼可是很磨人耐心的。正好用来休养生息,磨磨性子,渔家乐我倒也好久没去过了,老婆的建议就是别出心裁,非同一般。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尧楠不假思索便答应下来,就差举起双手双脚点赞了。
“我待会和鹏逸说,他一定很开心。”慕惜莞尔一笑,却忽略了在她转身的一瞬间,尧楠欣喜的神情慢慢消失,平添几分忧愁。痴痴地望着她的侧影。
周六他们去钓鱼时,尧楠中途接到一通电话被叫走了,好像十分紧急的样子。慕惜虽有点奇怪,按平素他的习惯,周末陪他们出门时都是开启勿扰状态,怎么这次就例外了。
不过她倒也没多想,估计是公司临时有事吧。这些天正好有一个大项目卡在半空,政府部门还没批示下来。整个经费难以回收,今天的意外大概和这有关,但她和儿子没有被这小插曲破坏出游的心情,玩得依旧十分尽兴和愉快,鹏鹏一连钓上了好几条大鱼,咯咯笑得合不拢嘴。
可是因为尧楠不在,他们晚上在渔家乐烤鱼吃饭的计划也临时取消,慕惜和鹏逸带着一袋子大大小小的鲫鱼回了家。
周阿姨这周放假,不在别墅,慕惜拿钥匙开门的时候,却发现尧楠一个人坐在黑暗里,不开灯也不作声,像是一缕游荡的幽魂。她换了鞋抬头的时候,先是被那抹黑影吓了一跳,旋即伸手去按门旁的灯,不料灯光乍亮的一瞬间,仿佛刺激到了枯坐在沙发上的人,他一拍桌子咆哮起来:“谁让你开灯的,反了是不是!到底想干什么!”
鹏逸一下子被突如其来的吼声吓住了,这样的父亲是他所不认识的,他本能地一缩,躲到了母亲的身后,小身体瑟瑟发抖。
“你怎么了?”今夜的尧楠有些不对劲,慕惜放下手中的东西,径直走了过去,手刚触到他,便被他狠狠地甩开,她向后一个踉跄,脚踝磕在了沙发边缘,出于本能地伸手去抓可以依附的东西,直至扶住了沙发才勉强站立。
“妈妈……”鹏逸带着哭腔的喊声由远而近,他一把抱住了慕惜的臂膀,用柔软的身体垫在下头撑住了她。
“你今晚上到底是怎么了?什么事情啊,有必要发这么大的火吗?吓到孩子了。”慕惜见鹏逸眼泪汪汪的,急急蹲下身去环抱着他,抚他的背温声安慰,“鹏鹏没事哦,爸爸只是心情不好,待会就好了,鹏鹏先上楼去睡觉好吗?”
自打鹏逸有记忆以来,从未看到过这么陌生的父亲,也从未看到过父母之间的关系这么剑拔弩张,在他的印象中,父亲对待他们母子,一直是温声细语,和风沐雨的,从没有过今天的狂躁,这样猝不及防的变化,让他感到无措和惶恐。
“不要,妈妈,我要和你在一起。”鹏鹏短短的手臂吃力地回抱住了慕惜,或许是意识到一旦自己走了,爸妈的矛盾会升级,妈妈会受伤,于是贴心地待在原地不肯走。
“陆鹏逸,我警告你,你最好现在就给我上楼睡觉,别管大人的事!”陆尧楠一个夺步上前,凶恶得像一头野兽。
“你干什么?吃炸药了啊!”慕惜也顾不得其他,急忙喝止这个已经失去理智的疯子,“你没看到鹏鹏都快哭出来了吗?如果你生气是因为我,那我认了,就算要吵架,也别带上孩子,我们回卧室单独解决。”
“是我愿意扯上他的吗?明明是他不肯走!那就怪不得我了!”尧楠一掌把她推倒在沙发上,直接把她身后的鹏逸抱起来扛在肩上,往楼上走去。
“妈妈,我不要走。”鹏逸乱蹬着双脚,挥舞着双手,眼眸里已经坠下一颗颗的泪珠,大哭大嚎着。
“尧楠。”慕惜爬起来追赶上去,从他手里抢过孩子,放下了地,眼睛警惕地盯着他,“我来和鹏鹏说,你别这样,会吓坏孩子的。”
“鹏鹏啊,爸爸妈妈之间出了点问题,要单独谈谈,如果你杠在中间呢,这件事会越来越复杂,所以听爸爸的话,先睡觉去好不好啊?”慕惜暂时压制住起伏不稳的心情,对于今天这么戏剧化的一幕,连她自己还没有反应过来,但作为一名母亲,她必须先让孩子镇静下来,不能让他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好吧,妈妈,那你自己小心一些哦……”鹏鹏颤颤地探出小手,理了理母亲额前微乱的发丝,转身上了楼。
“小心……我难道有那么恐怖吗?”尧楠双眼通红,胡乱地抹了两把脸。
“难道你觉得你今天的精神状态是正常的吗?”慕惜麻木地冷哼,正视着面前的这个男人,“结婚七年来,你从来不忍心对我和鹏鹏说一句重话,连喉咙响都很少见,你觉得鹏鹏这么小,这么脆弱,能够接受你今天这副模样吗?”
“他能不能接受都已经是这样了!你难道还想改变什么吗?”尧楠说的话让慕惜有些摸不着头脑,她压根儿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让自己的丈夫变成这副人不人鬼不鬼的模样。
“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总要让我知道究竟发生了什么吧。”慕惜不再和他对吼,这样的方式无济于事,反而会使事态愈发严重,所以她平复了下心情,捋顺思路,淡定地开口问道。
“顾慕惜,这么多年你从来都没有关心过我,你的虚情假意我受够了,我再也不想当龟儿子任你耍弄,再也不想忍气吞声下去,你听好,离婚,我要离婚!”尧楠一口气说完了自己的要求,将摆在茶几上的一份文件拿起来,又恶狠狠地拍下,文件被甩在木制几案上,“啪”的一声,响彻这寂静的夜晚,是那么刺耳,是那么荒诞。
“你说什么,你再说一遍。”慕惜难以置信那句话居然会从自己多年相伴相守的丈夫口中蹦出,一时被巨大的冲击力打懵了,执著地要他再重复一次。
“我说离婚,听不懂中国话吗?离婚!我要和你离婚!”这几个字深深地击痛了慕惜的心,所至之处凿出了几个血淋淋的窟窿,她感觉自己的心脏停滞了几秒,手足顿时变得冰凉,然后她用一种连自己都无法控制的,仿佛来自于九天之外的声音问道:“为什么?”
“因为我不爱你了,因为我不想再做傻子了,就这么简单。”尧楠轻蔑地勾起唇角,将那份文件翻到了签字的那一页,竖起来给她看,用笔敲了敲乙方的那栏,“签字吧,大家好聚好散。”
慕惜扫了一眼那份离婚协议书,甲方的那栏后面,赫然的三个大字“陆尧楠”,她瞬间觉得好讽刺,自己的丈夫不要自己了,连协议书都迫不及待地准备好,字都签了,她到底为何纠结于原因是什么,结局早已经无法挽回了不是吗?
夕颜月华,伊人霜影,枫露莹泽,只待君亲 第七十六章 支离破碎
前一秒,他对自己还是倾世温柔,后一秒,就能决绝到将一纸离婚协议拍在她的脸上,咆哮着告诉她他早已不爱她,这种羞辱,比硬生生打她一个耳光还要痛,还要伤,难道真的是她太不懂男人,真的是她太高估自己?
她一直坚信这个家会固若金汤,不会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然而当她知道这一切都只是她的自作多情,只是一场水月镜花,她顿时怒极反笑,笑得那么痴狂,那么疯癫,仿佛这世上没有任何人或事能够制止。
她的眼前一阵晕眩,身躯瞬间失去了全部支撑的力气,顺着沙发扶手软软地瘫倒在地,谁料陆尧楠蹲下身去,一把抓起她的手腕,死死按在茶几上要她签字,好像这一刻不签怕她下一刻后悔一样。
“你干什么!放手!”慕惜不肯妥协,努力地掰开他的禁锢将手缩回,凭什么他要自己签她就必须签,凭什么她的命运要由这个绝情的男人决定!
“难道你舍不得离婚?你不是很迫不及待地要去找情郎了吗?我成全你!”尧楠这次是真的急红了眼,勒在她手腕上的手狠狠收紧,让她觉得自己的手因为血液不通,就快要废了。
“什么情郎,你在说什么?别把这么一顶大帽子扣在我头上,我受不起!”慕惜出于本能地想要抽出那只手,不断地推搡着眼前这个犹如一堵墙一般的男人,他今天真是疯了,彻头彻尾的疯子。
“我在说什么你自己清楚,立刻签字,不然明天我直接去法院起诉离婚,想必你也不愿意大家撕破脸吧!你我都是公众人物,这么做对公司。对鹏逸的影响会怎么样,你应该都一清二楚,如果你不签,就是逼我走法律途径,逼我把你的那些破事抖搂给新闻媒体,如果你不想把事情闹得满城风雨,就别废话!”尧楠使劲地摇晃着慕惜的身体,丝毫都不怜香惜玉,然后像是碰到了什么厌恶的东西,双手把她一掼。慕惜便被摔到一旁,额头恰恰磕到了桌角,顿时鲜血就沿着脑门流了下来。滴上白色的羊毛地毯,顿时晕开一朵鲜艳的红花,刺进眼底,竟比罂粟更加妖冶恶毒。
这么一撞,才彻底将慕惜撞醒。现在的状况还够不明确吗?自己向来温柔体贴的丈夫铁了心一定要和自己离婚,甚至不惜拿士英和鹏逸作为威胁,逼她今晚就签下协议书,只是她一直不明白,尧楠到底为什么要和自己分道扬镳。
但原因还重要吗?这时如果她再不同意,恐怕被失去理智的他弄死都有可能。甚至在楼上的儿子,随时都有可能被殃及池鱼。
“好,我签。”慕惜死命忍住泪。撑开被血糊住的右眼,她不知道这眼泪有多少是因为锥心的痛,有多少是因为满腹的委屈。
等到两份文件上都签上了名,尧楠瞬间变了脸一般,仿佛恢复了些往日的温柔。抛下一句“你们好好照顾自己”,便起身扬长而去。
自从进了陆家门。慕惜就从未受到过这样的
快捷操作: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 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 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温馨提示: 温看小说的同时发表评论,说出自己的看法和其它小伙伴们分享也不错哦!发表书评还可以获得积分和经验奖励,认真写原创书评 被采纳为精评可以获得大量金币、积分和经验奖励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