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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第6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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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一万步,就算沈经纶愿意让她带着儿子嫁给谢三,谢三也愿意接受,她也不会幸福,因为她欠了沈经纶,愧疚会陪伴她一辈子。

何欢慢慢勾起嘴角,苦涩地笑了。她把杯子递还白芍,问道:“表姐夫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回来?”

白芍摇摇头,问道:“小姐,要不奴婢去问一问丝竹?”

“表小姐,您有事问奴婢吗?”丝竹在门外敲了敲门,得到允许才进屋,对着何欢行过礼,她低头道歉:“表小姐,昨夜是奴婢莽撞,冒然请您去规劝大爷……”

“与你无关,事情过去了就算了。”何欢笑了笑,转而询问:“对了,早上表姐夫怎么会一个人去山崖那边?”

丝竹不慌不忙地回答:“昨日,靖少爷和舅少爷没有下人陪着,就去了海边玩耍,奴婢怕他们遇上危险,遂吩咐门子,不要让他们随意出门。门子误会了奴婢的意思,就把表小姐独自出门的事告之了奴婢。当时奴婢正替大爷整理回城的随行物品,大爷就说,他正巧也想去海边走走,命奴婢继续整理。大爷也是肖大夫替表小姐诊治之后,才知道您和亲家太太起了误会。”

听闻这话,何欢猜想,沈经纶独自找她,是想说明前一晚的事,可转念间她又觉得,丝竹的陈述太过流利,像是一早就准备好的说辞。她追问:“那我们是怎么回来的?”

“回表小姐,奴婢见回城的时辰到了,大爷仍没有回来,就去山崖那边找了找,这才发现您和大爷都晕了过去,而吴亮已经断气了。肖大夫说,一定是吴亮坠海的时候,他的额头磕在了石头上,大爷费力救他的时候,他大概就没气了。说起吴家,真是可怜。听庄子上的老人说,他的疯病随他的母亲,是从娘胎里带出来的,也只有大爷心善,才会让他们一家帮着打理农庄。说起来,他爹娘也算识趣的,已经有三四年没往大爷跟前凑了……”她絮絮叨叨说着吴家的琐碎。

何欢本来还觉得奇怪,想杀她的男人既是沈家的家仆,为什么林曦言从没见过他?这会儿听过丝竹的解释,她又觉得,是自己太多心了。

丝竹交代了事情的经过,又不断向何欢认错,直至何欢一再表示,她并没有怪她,她才离开。

丝竹前脚刚走,大韩氏来了,一进屋就遣走了白芍。

何欢伤心至极的时候,虽然在心里埋怨母亲,可她心知肚明,母亲并不知道她是林曦言,她一心一意提防着她,都是因为林曦言的“遗愿”。事实上,是前世的她在为难这一世的她。

这般想着,何欢欲下床向大韩氏行礼,被大韩氏拦下了。

大韩氏略带尴尬地看一眼何欢的脸颊,僵着声音说:“上午的时候,你表姐夫已经告诉我,是丝竹自作主张,你才会半夜给他送解酒茶。你送了茶之后,一直在念曦的房间,这才没有回自己的屋子。”她越说越羞愧,慢慢低下了头。

这一刻,她对何欢确有愧疚,但更多的羞愧却来自沈经纶的那番话。她与沈经纶虽然不亲近,但他一向很尊重她,无论是女儿生前,还是她死后,他都是无可挑剔的好丈夫,她作为长辈,怎么能因为一些道听途说的不实之言就质疑他的品格。就算她不喜何欢整日围着沈家转,但她好歹是年轻女孩子,又是她的外甥女,一个女人的名节何等重要,她怎么能问也不问就出手伤人?

“总之,事情的来龙去脉我已经弄清楚,以后不会再误会你了。”大韩氏终究无法拉下脸面,向晚辈道歉。

何欢讶异于大韩氏的态度,不过联系白芍所言,她立马明白,一定是沈经纶对她的母亲说了什么。看到母亲这样的态度,她反倒有些心虚,转移话题说道:“姨母,我一直陪着念曦,两个奶娘都是知道的,二门的婆子也应该看到我折回来,您怎么会误会呢?”

一听这话,大韩氏的表情愈加不自然。其实沈经纶也问了她同样的问题,她推说是她来了何欢的房间,看到她的被子没有动过,这才起了疑心。

其实她一早起床,就听一个陌生的小丫鬟说,看到何欢半夜三更躲躲闪闪出了二门。当时她只是想着,看到她的时候,记得提醒她,她们毕竟不在自己家里,夜里不要乱走。可她刚到厨房,又听另一个丫鬟议论,看到她偷偷摸摸进了沈经纶的房间,她这才气愤难挡,找上何欢对质。

大韩氏同样不希望何欢觉得她捕风捉影,含糊其辞地说,她一早不见她在房里,才知道她大半夜给沈经纶送茶。

ps:

过渡章节哈,不过藏着很多干货哦!本来以为昨天那章会让大家不喜欢沈经纶,原来我又错了。

正文 第216章 生气

何欢见大韩氏一副不愿多谈的表情,不好追问。她本欲向她打探,沈经纶有没有对她说过其他的话,比如说,是否提及谢敏珺,她想了想又咽下了已经到嘴边的话。她也想过,索性直接告诉大韩氏,她就是林曦言,思量片刻,她还是决定,先找沈经纶谈过之后,再做打算。

大韩氏走后没多久,白芍拿来了白粥,又送上了汤药。待何欢用过汤药,簌了口,又净过手,吕八娘带着早春前来探望。她一句没问事情的始末,只是与何欢说了几句闲话,便告辞离开了。吕八娘探病期间,白芍从丝竹口中得知,沈经纶会连夜赶回庄子。

何欢一直等到三更也未见沈经纶回来,为免大韩氏又疑心他们深夜相会,她只得歇下,计划第二天一早再找他。

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何欢在床上辗转反侧。她强迫自己不去想谢三,却又情不自禁担心他,只能逼自己历数沈经纶的“好”。可转念间,她又想起谢敏珺。

模模糊糊间,她听到二门外传来细微的声响。她披了衣裳下床,打开房门就见一轮皎洁的月亮悬挂在半空。她侧耳倾听外面的动静,只能听到下人们压着声音的窃窃私语,还有大门“嘭”一声阖上,马鼻子“噗噗”的声响儿。

何欢在院中坐下,许久,她听到二门口传来丝竹与婆子说话的声响。她正想出声与丝竹打招呼,却见文竹叫住了她,问道:“大爷命我来问一声,表小姐可好?亲家太太有没有再为难她?”

丝竹答道:“我已经按大爷的吩咐,晚饭后让肖大夫给表小姐把过脉,肖大夫说,表小姐没有大碍,手臂上的伤口也结痂了,不会留下疤痕。晚饭也是我亲自吩咐厨房。再拿了送给白芍的。至于亲家太太那边,大爷都那么说了,亲家太太哪会再为难表小姐。”

文竹点点头,又叮嘱丝竹:“行了。你小心伺候着表小姐,千万别再出差错。”

“我知道。”丝竹叹一口气,低声感慨:“我们服侍大爷十年了,除了故去的大奶奶,何曾见大爷对什么人这么上心。大爷不会是想……”

“别胡乱揣测大爷的意思。”文竹制止了丝竹,又交代她:“大爷一整天几乎没吃过什么东西,明早儿你准备些口味清淡的早点。”

……

何欢没听到他们之后还说了什么。为避免尴尬,她隐身树后,目送丝竹关上院门,回去自己的房间。这才回到长椅前坐下,怔怔地看着夜空。

她从不知道,沈经纶这么关心她,半夜也要命人问一问她的情况。不管她是林曦言也好,何欢也罢。这个世界多的是盲婚哑嫁,大家都是在成亲后才培养感情,她与沈经纶自这一刻重新开始也不迟。

第二天一早,何欢洗漱完直接去了厨房,就见丝竹正亲自督促厨娘准备早点。她问厨娘借了一个炉台,做了两碗蒸水蛋。其中一碗她命小丫鬟拿去给大韩氏,又把另一碗交给了丝竹。

丝竹什么都没问。连同其他早点,一起端出了厨房。

早饭过后,何欢正想命白芍询问丝竹,沈经纶是否有时间见她,丝竹已经来了,请她去沈经纶的书房说话。

一路上。丝竹低眉顺目地引路,突然在二门口停下了脚步,低声说:“表小姐,奴婢有一个不情之请,不知道……”她紧张地看一眼何欢。

“你但说无妨。”

“其实是这样的。这两年。大爷喜欢口味清淡的水蒸蛋,可厨房总是做不出大爷喜欢的味道。不知道表小姐能否把您早上做水蒸蛋的方子教给厨娘?”

丝竹说得隐晦,但何欢听明白了,沈经纶喜欢早上的水蒸蛋。其实,丝竹那一句“这两年”已经感动了何欢,因为她知道,沈经纶不是喜欢水蒸蛋,而是喜欢林曦言唯一会做的那几道菜之一。

沈经纶真的不相信,她就是林曦言?[汶网//。。]

何欢怀着这个疑问踏入沈经纶的书房。沈经纶看到她进屋,放下了手中的毛笔。何欢这才想到,她忘了问他,他的手伤是否完全康复。

短暂的沉默中,丫鬟送上了热茶,丝竹轻手轻脚关上房门。

“前天晚上……”

“其实我想问……”

沈经纶和何欢同时开口,又同时闭嘴。沈经纶示意何欢先说。

何欢垂下眼睑。此刻的沈经纶又恢复了一贯的冷漠与疏离,她愈加揣摩不出他的心思,早已准备好的说辞一夕间全忘光了。

“早膳,谢谢你。”沈经纶的声音很轻,很淡,打断了炙人的沉默。

何欢微微一怔,低声回答:“我只是顺手。”

沈经纶没有接她的话,转而道:“昨天的事,丝竹应该向你解释过了……”

“是的。”何欢急切地点头,“你的伤……”

“我的伤,你不用担心。”

又是一阵沉默,何欢觉得自己快窒息了。她上前两步走到书桌前,低头看着沈经纶,飞快地陈述:“其实我有事找你,从昨天到现在,我考虑了很久,想了很多。我能不能先问你一个问题,不是,是两个问题。”

沈经纶看到何欢的动作,微微一愣 ,可随着她的话语,他的嘴角掠过一丝若有似无的笑,仿佛早就预料到,她一定沉不住气。他任由她居高临下俯视自己。

何欢轻抿嘴唇,想了想才道:“在前天之前,你知道谢大小姐还活着吗?”

“知道与不知道,有区别吗?”沈经纶反问。

“你为什么总是不直接回答我?”何欢蹙眉。

“有时候,你的脾气与曦言真像。”

沈经纶这话顷刻间驱散了何欢心中的焦躁与不悦,让她想起了此行的目的。她深吸一口气,低声说:“前天是我太激动了。其实我答应过谢三爷,不对任何人提及谢大小姐还活着的事。”

听到“谢三爷”三字,沈经纶脸上的肌肉有半秒钟的僵硬,但马上恢复了正常,仿佛何欢只是在说:今天的天气很好。

何欢没有注意到沈经纶的表情变化。她径直说道:“你说得没错,不管你是否早就知道谢大小姐还活着,我都违背了自己当初的承诺,只不过……”

“你来找我,只是想确认,自己有没有辜负谢三的嘱托?”

“什么?”何欢这才注意到沈经纶嘴角那一抹略带讥讽意味的微笑,她急忙解释:“不是的,我的意思……”她发现是沈经纶故意扭曲她的话,她垂下眼眸低声陈述:“表姐夫,你知道的,我认识谢三爷,他救过我,这两件事再过几十年都不会改变。”

“你这话什么意思?”沈经纶生气了。

何欢不知哪里来的勇气,一字一句说:“我们都无力改变已经发生的事。”

何欢话音未落,沈经纶猛然站起身,走到窗边背对她。他双手握拳,指关节泛白,压着声音陈述:“我知道,你是在曦言难产那天遇见他,我记得这件事,会一直记得。”

何欢疑惑的皱眉。沈经纶的语气很不对劲,可是她又说不上哪里不对劲,但毋庸质疑,他生气了。她急忙缓和了语气说道:“表姐夫,你我都知道,谢三爷是属于京城的,他回京之后,与我们,与蓟州再没有半点关系……”

“昨日之前,我并不知道敏珺是否尚在人世。不,确切地说,我至今都不知道,她是不是还活着……”

“谢三爷说那话的时候,十分肯定,而且……”

“我不需要理会谢三对你说了什么。”沈经纶突然抬高了音量,“因为他说什么都不算数,敏珺是否活着,只有永安侯说的话才算数。你要明白,她活着与否不重要,重要的是永安侯怎么说。这就是京城的游戏规则,谢三不可能不懂。”

何欢呆住了。谢敏珺之所以“死”了,因为她对谢家来说是一种耻辱。她怎么会没想到,永安侯隐瞒了十年,就意味着她不可能死而复生。就算沈经纶想要履行婚约,也绝不可能迎娶“谢敏珺”。

“表姐夫……”

“我找你过来,是想对你说,无论谢三是否为了借你之口,告诉我这件事……”

“不是的,谢三爷只是无意间提及……”

“我不想知道,也不需要知道。”沈经纶打断了何欢,语气难掩愤怒。

何欢呆住了。她很少看到沈经纶这么生气。

半响儿,沈经纶复又转头背对何欢,平静地说:“正如你刚才所言,过去的事谁都无力改变。我昨日已经派人送信去京城。敏珺是否尚在人间,很快会有定论,在此期间,我希望你只当不知道这件事。不对,我希望你永远就当不知道世上曾有敏珺的存在。”

“是。”何欢点头,“前天晚上我只是一时情急……”

“就这件事,希望你再没有‘情急’的时候。”沈经纶语气强硬。片刻,他展开紧握的拳头,手掌按住窗棱,压着声音说:“我本不该问,但是……”他叹一口气,“谢三是不是还告诉了你其他的事?”

何欢直觉反应,沈经纶说的是谢敏珺曾经怀孕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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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荐一下基友的《朱红》,作者:无名指的束缚。她更新虽然渣,但不会太监的。

正文 第217章 妥协

何欢正斟酌说辞,沈经纶突然摇头叹息:“算了,此事多说无益。”

“表姐夫……”

“对了,你找我何事?”

沈经纶这么一问,何欢又踌躇了。她原本打算告诉他,若是他即将迎娶的对象是谢敏珺,她只求能够亲手抚育儿子长大。可这会儿,谢敏珺是否“活着”都是未知之数,她应该开口吗?

沈经纶无言地审视何欢。他知道,她已经做出了决定,他更加相信,就算她没有痛下决心,她终究还是会成为他的女人。不由自主的,他想到了前晚的那一个耳光,那是她的本能反应,更是她最真实的反应,她终究还是不爱他。

沈经纶立马掐灭了脑海中的想法。他告诉自己,她怎么想并不重要,唯一重要的事,他不能再次失去她。他很想走过去抱一抱她,就像前晚那般靠近她。有时候,有些事他明知是错的,但在那一刻,仿佛就像是不得不做的事情。如果时间可以重回前一晚,他不会让她有机会逃跑。

沈经纶的目光从何欢身上移开。她注定属于他,但是就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他们的将来在哪里。他杀了一名自诩为忠心的手下,但他不可能永远把她藏在庄子上,更不可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以她的脾气,将来的某一天,她大概宁可选择死,也不愿留在他身边。

“死”字像一个魔咒,一下把沈经纶震住了。他上前两步,紧紧握住何欢的手,仿佛他一旦松手,她就会消失不见。

何欢本能地想要抽回右手,但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只是抬头朝他看去。

四目相接的瞬间,何欢悄然垂下眼睑。沈经纶再上前一步,伸手搂住她的肩膀。

何欢感觉到。他的脸颊正摩挲她的发丝,她很想推开他,但她没有抗拒。昨晚她已经想得很清楚,对于无法逃开的事情。她唯有坦然接受。

何欢知道,他不会喜欢她在这一刻提出要求,但她终究只是自私的凡人,她忍不住开口:“我喜欢念曦,真心实意的。不管你信不信,在我心中,我就是他的母亲。”

“我信。”沈经纶苦笑。他的右手紧紧拥住她的肩膀,牵动了他的伤口。他的伤口一阵刺痛,却抵不过他的心痛。他苦涩地说:“就像我前一天晚上说的,你留下。就是念曦的母亲。”

何欢轻轻点头,艰涩地保证:“前一晚我不是故意的,以后再不会发生。”

沈经纶的心在滴血。他们不是在谈“情”,而是在谈条件。他一直知道,她是现实的。只会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选择。这是她的缺点,也是她的优点。

“姨母那边……”

“别说话。”沈经纶打断了她,默然拥抱她。

何欢不知道他们站了多久,直至她觉得她的脚都麻了,他却依然没有放开她。她再次怀疑,他相信她是林曦言。可他既然相信,为什么又要否认?

又过了许久。何欢终究还是忍不住,说道:“我不明白,你明明说,我不是表姐……”

“你不是她,但你身上有曦言的影子,只这样就够了。岳母那边。我会亲自告诉她。从今天往后,你只需留在这里照顾念曦。”

何欢沉默了。起初她想离开庄子,是不想被软禁在此,她想争取机会与沈经纶接触。之后她选择留下,是担心谢三的伤势。如今她想离开。是不想再与谢三有任何接触。她觉得她若是留在庄子上,却避而不见,谢三说不定会找来。暂时她无法面对谢三。

“表姐夫,我能不能随你去陵城?”何欢开口相求。她不喜欢**不明的三角关系,她留在沈经纶身边,就能让谢三明白,她依旧选择沈经纶。她相信,以谢三的骄傲,断不可能再与她纠缠不清。这是最简单,也是最有效的办法,能够让一切尽快回到正轨。

沈经纶一直以为谢三回了京城,他不解地问:“你不想留下照顾念曦?”其实他一直不明白,她为什么心心念念回蓟州。

何欢想了想,回道:“我知道,表姐夫把我留在庄子上,是怕羽公子找上我,有危险发生。我想,我随您去陵城,他应该不会去陵城找我。听丝竹说,表姐夫一直在帮着县丞大人安置受伤的百姓,我想,这其中定然有妇孺孩子。我是女子,照顾她们比较方便。除此之外,吕八小姐毕竟是吕家唯一的后人。如果有我陪着她回家,一来她可以在父母灵前尽孝,二来,我同样可以照顾她。虽说她是受了伤才来庄子上的,可外人难免指指点点。”

何欢一口气说了一大堆,沈经纶的眉头越皱越紧。何欢留在他身边自然是最安全的,但他不能答应,可偏偏她说得合情合理。最重要的,他们的关系才刚刚缓和,他不想在这时候拒绝她的要求。

沈经纶正想着如何拒绝她,忽听门外传来一阵说话声。他转头朝窗外看去。

书房外,文竹亲自守在廊下,不许任何人靠近书房,而丝竹正在为沈经纶备车。

经过这段日子的相处,丝竹愈加觉得,何欢与林曦言之间有太多相像的地方。主子深爱林曦言,这是她看在眼里的,所以她能理解主子对何欢的态度转变,不过她无法理解,吕八娘为何指使下人误导大韩氏,令她打了何欢一巴掌。

更让她无法理解的事,她明明已经把整件事的经过禀告主子,主子不止叮嘱她不要对任何人提及,甚至让她帮着掩饰过去。依她想来,主子既然为了何欢找上大韩氏,不是也应该“警告”一下吕八娘吗?

丝竹自知身份,只是在心里想想,断不敢质疑主子。她把马车上的随行物品检查妥当,正想询问文竹,可还要准备其他东西,却见大门缓缓打开了。紧接着一个小童急匆匆跑向她,告诉她何家的曹姨娘来了。

一听这话,丝竹心中暗急。曹姨娘定然是来找何欢,她不知道书房内发生什么事,绝不敢上前敲门,只能迎向马车。

不待马车停下,曹氏春风满面地揭开车帘,笑得几乎合不拢嘴。

“曹姨娘。”丝竹在马车旁行礼,又吩咐小丫鬟搬凳子,扶曹氏下车。

曹氏被她的殷勤吓了一跳,笑着说:“丝竹姑娘不用客气,是我不请自来。”她环顾四周,不由地暗暗赞叹,沈家把避暑用的宅子都建得如此气派,可想而知沈经纶多有钱。不过她想到另一桩事,立马又觉得沈家不过有钱罢了,她说道:“我一大早过来,是奉了大太太的命令,接大小姐和二少爷回家的。算起来,他们叨扰多日,劳烦丝竹姑娘了。”

丝竹微微一愣。她心知肚明,何靖可以回蓟州,但沈经纶绝不可能放何欢踏出庄子半步。她避重就轻地回答:“曹姨娘太客气了。这会儿靖少爷与舅少爷已经用过早膳了,正在屋子里读书呢。曹姨娘,奴婢是先带你去见亲家太太呢,还是先去找靖少爷?”

“都一样,都一样!”曹氏笑着点头。她以为何欢正与何靖在一起,倒没觉得奇怪,只是跟着丝竹往二门走去。

丝竹在二门口略略站了站,给一旁的小丫鬟使了个眼色,又指了指文竹。

文竹早已看到曹姨娘,可他也不敢上前敲门,急得在门前团团转。

另一厢,曹氏跟着丝竹走入二门,远远听到朗朗的读书声,立马笑得眼如弯月。

丝竹本算让曹氏先与何靖叙一叙母子情深,暂时忘了何欢,可转念一想,何靖已经两次询问何欢去了哪里,只得带着曹氏拐了弯,说道:“曹姨娘,这边是亲家太太的屋子,奴婢先去禀告一声。”

曹氏点点头,转头环顾四周。她的目光所到之处,参天大树遮住了火辣辣的太阳,假山前后都是她见都没见过的花草。从二门通向各个院落的青石地砖经岁月的洗礼,已经被磨砺得光可鉴人。这样的避暑别庄,普通的有钱人家就算是当做正房,也略显奢侈。

曹氏虽在心中赞叹,但她没读过书也懂得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道理,所以没有半丝羡嫉,一心想着尽快接何欢和何靖回家。

不多会儿,曹氏随丝竹进屋,就见大韩氏已经端坐在主位。她上前行礼,笑道:“林大太太,这些日子大小姐、二少爷多蒙你照顾了。”

大韩氏随口应了一声,指着下首的位置请曹氏坐下。说实话,就算小韩氏不是因为曹氏的突然出现,令她病情加重,她也瞧不起曹氏。

曹氏见大韩氏态度冷淡,顿时有些不高兴。不过碍于她是何欢的姨母,她客气地说:“林大太太,我此行是接他们姐弟回家的,就不坐了。”

大韩氏虽变相向何欢道了谦,但她到底还是不放心何欢和沈经纶同住庄子上。一听曹氏要接他们回去,脸上这才有了些许笑意,回头问丝竹:“欢儿呢?怎么从早上到现在,一直没见过她?”

曹氏有心炫耀,立马接口:“是啊,大小姐呢?她正陪着二少爷读书吗?赶快请她过来,就说有天大的喜事呢!”

ps:

谢谢同学的和氏璧,么么哒!大家猜猜,是什么天大的喜事,让曹氏这么高兴呢?

正文 第218章 土豪提亲

“瞧你这么高兴,我想一定是大喜事吧?”曹氏表情淡淡的,虽是问句,却一副“想也知道,你们何家能有什么大喜事,不说也罢”的表情。

曹氏原本想着,毕竟是八字还没一撇的事,再加上她临出门前,陶氏一再叮嘱,因此她本来不想说的,但大韩氏的态度一下激怒了她,她用拇指与食指捏住帕子,翘着兰花指作势掩去嘴角的笑意,大声说:“这世上的事,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早前我们为大小姐的婚事愁白了头发,谁能想到……”她抿嘴轻笑,眼角尽是喜色。

“你的意思,有人向欢儿提亲?”大韩氏微微一怔,又正色道:“你们可不要为了银子……”

“林大太太,你这话说到哪里去了。”曹氏抬高下巴,骄傲地说:“未来姑爷家虽然有的是银子,但姑爷更是一表人才,前途无量。”她斜眼看了看大韩氏,表情神态自有一股“何家终于扬眉吐气”的架势。

一旁,丝竹见两人撇开了寻找何欢的话题,悄然退出屋子,但在听到“提亲”二字后,她在门外止住了脚步,侧耳聆听。

大韩氏从心底瞧不起曹氏,本不想与她多言,但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奇怪。当大韩氏觉得何欢有可能嫁给沈经纶的时候,她像防贼似的防着她,不分青红皂白打了她,可一旦何欢与自己没有利益冲突了,她马上想到,她是自己的亲外甥女,又情不自禁担心,何家会把她卖了。

其实大韩氏心里也明白,何欢真心疼爱沈念曦,放眼蓟州,何欢嫁给沈经纶,对沈念曦来说是最好的选择。可一想到女儿生前对何欢的提防,再加上她对女儿的愧疚之情,不让何欢接近沈经纶似乎已经成为她的使命,仿佛她唯有做到这件事。才算对得起女儿的在天之灵。

当下,大韩氏思量着曹氏的话,皱着眉头说:“蓟州能有这样的青年才俊?”

“哎呦,瞧我这嘴快得!”曹氏作势轻扇自己一个耳光,“这婚事还没成呢,我就在这里胡言乱语,林大太太可莫要怪罪。不过——”她突然话锋一转,“说起八字,未来姑爷可说了,一定要请最好的先生。合个最美满的八字,多少银子都无所谓的。你说说,这年轻人就是不懂事,八字都是天注定的,他说得倒像是花银子请人说好话似的。”

曹氏这话。大韩氏听得极不舒服。男女双方合八字定亲,不过走个流程,只要不是八字真的太差,算命先生也要吃饭,自然是谁家给的银子多,就多说几句好话。曹氏分明是炫耀向何欢求亲的人既阔绰,又十分在乎这桩婚事。

她讪讪地应一句:“年轻人不懂这些事。也是情有可原的。”话毕,她又问:“不知道是哪家的公子,你们可打听清楚了?”

“自然是要打听清楚的,这不,我过来接大小姐回家,正是为了这件事呢。不过呢。依我看,未来姑爷若不是诚心结亲,又是真心心疼大小姐,怎么会还没正式谈婚事,就送了一万两银票过来呢!”

“一万两!”大韩氏吓了一跳。就是沈经纶与她女儿定亲那会儿,也没有这么大手笔。

“是啊!”曹氏忙不迭点头,“未来姑爷说了,他出门在外,身上没带那么多银子,一万两只是给大小姐买衣裳的,至于聘礼,他没经历过这些事,得请族里的长辈,按照京城的规矩来办。至于嫁妆,他会参照着聘礼,私下准备一份,大小姐只需等着大红花轿接她出门就行了。啊呀,我怎么把不该说的也说了。林大太太,您是大小姐的亲姨母,应该不会出去乱说吧?”

大韩氏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心里难免有些不高兴。在她看来,曹氏分明是在暗示,她口中的“未来姑爷”是初婚,何欢嫁过去就是嫡妻。她的女儿呢?所有人都知道她是沈家的继室,而且沈经纶比她女儿大了十年。最重要的,何欢好端端活着,她的女儿却与她永远阴阳两隔了。

事实上,曹氏所言虽是事实,但她没有说出前因后果,听着反而像是谢三炫富,用银子砸人,不尊重何家一般。

其实也难怪曹氏,自昨日见到谢三,她至今都在震惊中,心情久久难以平复。

昨日午后,她正与陶氏念叨,何欢与何靖何时回家,张婶突然禀告,姚媒婆来了。姚媒婆是蓟州城的官媒,城内有权有势的人家多半都是她保媒。

她觉得莫名其妙,与陶氏面面相觑之际,姚媒婆喜气洋洋地进了门,一开口就恭喜她们,又说县令大人让她做这个现成的媒人,是她的荣幸云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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