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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第6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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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刻,何欢的心似刀绞一般,可是她别无选择,只能再次重复:“我不会嫁给你。”她垂下眼睑不敢看他。
谢三分不清心中的感受。他第一次喜欢一个女人,他第一次渴望成亲,他甚至已经幻想他们儿女成群的画面,可是她竟然不愿意嫁给他。“给我一个理由。”他一字一顿,恨不得捏断她的手腕,又怕弄疼了她。
何欢知道,千万个理由也比不上“我不喜欢你,我从来没有喜欢过你”。她既然已经决定了,就应该果敢决绝,可是她怎么都说不出口。
“理由!”谢三怒极。他倒要听听,她有什么了不得的理由,让她如此斩钉截铁。
何欢想要后退,可是他死死抓着她的手腕。理智告诉她,一了百了才是对他们彼此都好的结局,可是她快不能呼吸了。
“你先放开我!”
“看着我,给我一个能够说服我的理由!”谢三捏住她的下巴,强迫她抬头看着他。
何欢不敢看他,她怕自己泄露真实的感情。
“你不敢看我,是在害怕吗?”
“不是。”何欢强迫自己看着谢三的眼睛,“若说是因为我替你上过药,所以我必须嫁给你,那么你应该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就……就一起滚下山坡。还有上次的马车失控也是一样。那时你对我说,那只是救人。所以这次也是一样,我也只是为了救人,没有谁应该负责。”
谢三自然记得自己说过什么。那时候他虽然有些喜欢她,但还不够爱她,所以他觉得不值得为了娶她大动干戈,可现在已经完全不同。
谢三觉得,她应该知道,他向她求婚。不是为了“负责”二字。他不想纠缠过去,也没功夫剖析自己的心路历程,她更加不需要知道,他想明媒正娶她。必须付出多大的代价。她只需知道一点,至关重要的一点:“听清楚了,我想娶你,只有一个原因……”
“不要说!”何欢突然间大叫,“我不想知道你的原因,我只知道,从始至终,我的决定从来没有改变……”
“你在告诉我,你只想嫁给沈经纶,所以你不接受我?”谢三说话这句话。终于知道什么是心痛。他怎么会忘了,她亲口向他承认,她想要嫁给沈经纶,并非应该他是沈氏家族的族长,并不是为了沈家的名誉地位。
既然她喜欢沈经纶。那么他们之间算什么?他的确没有喜欢过哪个女人,可这并不代表他是傻子。她明明也是喜欢他的!
谢三深呼吸,努力压下心中的愤怒与不解,再次追问:“你拒绝我,是因为沈经纶?”
“你先放开我!”何欢一心只想离他远远的,她怕自己会忍不住告诉他,她也爱他。她只是在女人与母亲的身份中选择了后者。如果有来生,她希望他们相遇在她还是林曦言的时候。到时,哪怕全世界都说,她配不上他,她也会为自己争取。
谢三紧紧抓着何欢的手腕,他在用行动告诉她。没有得到他想要的答案,他绝不会放手。
沉默的对峙中,何欢放弃了挣扎。她不想伤害他,她更加不希望他们一辈子困在这段注定不会有结果的感情中。是她放任自己的感情,才会让他们的关系发展至不可收拾的地步。
“我是很执着的人。我决定的事情不会改变。”
“你想表达什么?”谢三更加不解。
“不要再问为什么,更不要深究虚无缥缈的东西。你我都很清楚,我们是现实的人,我们都知道,怎么样的选择才是最好。你娶我,我势必会阻碍你的前程,不融于你的家族。而我,这辈子我只能嫁给沈经纶。所以与其将来我们都后悔,不如现在就放下。”
谢三听懂了她的话,她在告诉他,他们之间的爱情,不值得用现实冒险。他摇头,郑重地说:“既然我决定娶你,就已经想好了以后的事。你说的所有问题,都不是问题。”
何欢再次摇头,轻笑着说:“现实就是不断地选择,不断地舍取,不断地妥协。你说的‘不是问题’,其实只是一种妥协罢了。你敢说,等你老了的时候,你不会后悔?”
谢三还没来得及考虑这个问题。事实上,过去的二十年,他从没真正“选择”过什么,确切地说,他从没有迫切地想要什么,他只做不得不做的事情,他走过的路都是家族的安排,是皇帝的意思。
他想娶她,而娶她的结果是牺牲现实的利益,将来他会后悔吗?
谢三怔怔地看着何欢。他说不清自己爱她什么,他也不知道将来会发生什么,可是他知道,今日他若是放手了,将来他一定会后悔。
何欢看到谢三正在认真思考她的话。她垂下眼睑,努力不让眼泪涌上眼眶。如果不是为了儿子,她会义无反顾嫁给他,哪怕将来的某一天他不再喜欢她,她也不会后悔。
突然间,谢三放开了何欢的手腕。一刹那,何欢只觉得自己的心仿佛被抽空了一般。可她还来不及难过,谢三已经用双手抱住了她。
“我不会后悔。”谢三的声音不高,但每个字都清晰明了。
何欢微微一愣,半响才回过神。许久,她低声说:“不管你后不后悔,我只会嫁给沈经纶。”
谢三绝不相信,她明明喜欢他,还会对沈经纶念念不忘。他很想劈开她的脑子看一看,她到底在想什么。他恨恨地说:“你信不信,你若一意孤行,我便杀了他!”
何欢相信他绝不会滥杀无辜。她脱口而出:“那你信不信,你杀了他,我便嫁给他的牌位!”
正文 第204章 小秘密 第205章 护短
何欢在谢三扎稻草人的时候就想好了,她一定要快刀斩乱麻,与他彻底说清楚,她这辈子只会嫁给沈经纶。她决不会承认,她也喜欢他。她知道,说这些话的时候,她一定会很心痛,他也会生气难过,她怎么都没料到,她还没来得及伤心,他们又吵起来了。
事情到底是怎么发生的,何欢已经不记得具体经过,她只知道,他扬言杀了沈经纶,她就说,那她就嫁沈经纶的牌位,结果他抓着她的肩膀,把她摁在凉棚的柱子上,恶狠狠地质问她,如果她不喜欢他,会任他抱,任他亲?
她早就想过,他一定会这么问。她毫不犹豫地对他说,都是他单方面主动。她本来还想说,她都是被迫的,她只是无法反抗罢了。可这话实在太过扭曲事实,她到底没敢说出口。
可饶是她没说出口,他还是愤怒了,咬牙切齿地说,那他就再主动一次给她看看。
那一刻她真的心慌了。她并不害怕他会伤害她,反而怕自己会屈服。她想也没想,一脚踩在他的脚背上,命令他放开她。
他不止没有放开她,反而一把抱起她。
脚尖够不着地的慌乱让她唯有本能地抱住他。她不知道他有没有抱着她转圈,她只知道周围的一切都在晃动,四周的声音仿佛全都远去了。
她再次命令他放开她,他大声说,他绝不会放手。
她再一次命令他放手,他又一次说,他就是不放。
她不记得这么无聊的争执到底持续了多久,她只记得他最后一次说,他怎么都不会放手之后,他把她放在了桌子上。
她顾不得坐在桌子上是多么不雅观,她只是愤怒地瞪他。她看到,他也正盯着她。她生气地捶打他的肩膀,他抓住了她的手腕。
慢慢的。四周的声音渐渐远去,就连凉棚的柱子也变得越来越远。她没再继续挣扎,而他也放开了她的手腕,转而捧住她的脸。
何欢知道。他又要亲她。她一动不动地看他,她突然间注意到,他的眉眼长得很漂亮,他小麦色的皮肤似乎带着阳光的味道。她向他描述过在西北大漠策马驰骋的画面,她真相看一看那景象。
那一刻,她什么都想不到,只是痴痴地看他。他抬起他的下巴,慢慢靠近她,而她竟然闭上了眼睛。
那一吻终究没有落在她的嘴唇上。因为她的弟弟在凉棚外问:“大姐,你们在干什么?”
何欢几乎是飞一般逃回庄子的。这会儿。她已经呆呆地在桌前坐了一个时辰,心情依旧没有平复,更不知道如何面对何靖。
何欢缓缓伸手,轻轻碰触自己的嘴唇。他没能亲到她,可是她的嘴唇已经感觉到了他的气息。她几乎是屏住呼吸。在如雷的心跳中等待他的亲吻。
“为什么会这样!”何欢喃喃自语,懊恼地捂住脸颊。
“明明表姐夫各方面都比他优秀,为什么我偏偏爱上他,为什么无法抗拒他?”
何欢的眼泪涌上了眼眶,委屈地趴在桌上。他们时不时吵架,他经常让她很生气,可是她不止不讨厌他。还对他念念不忘。
“大姐,我可以进来吗?”何靖在外面敲门。
何欢吓了一跳,慌忙擦干眼角的泪痕,低声问:“有什么事吗?”除了谢三,这会儿她最不想看到的人非何靖莫属。当何靖用无辜的眼神看着她和谢三,她真的有一股撞墙的冲动。
“大姐?”何靖再次呼唤。小手试探性地推了推房门。
何欢不得不起身打开房门,低着头问:“怎么了?”
“大姐,丝竹姐姐说,您身体不舒服,大概是中暑了。我去厨房给您拿了一杯冰镇酸梅汤。我已经和张大娘说好了。晚一些给你煮一碗面。”张大娘是庄子上的厨娘。
何欢这才发现何靖手中拿着一个杯子。她赶忙接过杯子,指尖触及杯壁的寒意,她打了一个激灵,一下清醒过来。何靖既然看到了,她应该做的是与他说清楚,而不是一味逃避。她什么时候变得这般拖泥带水!
何欢领着何靖进屋,转身关上房门,坐在椅子上与他平视,低声说:“靖弟,凉棚发生的事,你都看到了。你能不能答应大姐,永远不要告诉任何人,包括大伯母和曹姨娘。”
何靖似懂非懂,疑惑地看着何欢,轻轻点头,又担心地问:“大姐,是不是他欺负你?”他想想又觉得不像。其实他并没看到多少,只看到自家大姐坐在桌子上,和谢三离得很近。他只是比较惊讶,他的大姐怎么会坐在桌子上。
“他没有欺负我。”何欢摇头,“这次是大姐做得不对,所以才对丝竹说谎,说我中暑了。其实我只是在屋子里反省,结果又害得你担心,真是错上加错。”
“不是的大姐,你不要难过。”何靖伸手替何欢擦去眼角的泪水。
何靖惊觉自己居然哭了,慌忙擦干眼泪。
“大姐,我不会告诉任何人的,真的!”何靖信誓旦旦保证,拉着何欢的衣袖说:“我早就说过,无论大姐做什么,我都会支持的。”在他看来,坐在桌子上真不算什么大事。
何欢点点头,用帕子擦干眼角的泪痕,不好意思地笑了笑。
何靖跟着笑了起来,嘴里说道:“大姐替他上药的事,我叮嘱过白芍姐姐,我们都不会对任何人说的。就像大姐说的,除了恪守礼仪,做事还要分轻重缓急。”
眼看何靖一副小大人的模样,何欢顿时更内疚了。她和谢三的关系突然间失控,就是因为他带伤出现在凉棚。
何欢倾身抱住何靖,半跪在地上,任由眼泪一滴滴落在青石地砖上。
“大姐?”
“这次真的是我做错了。他从来没有欺负过我,一直都是我的错。”
何靖听到何欢声音中的哭腔,不知如何接话,唯有学着他不高兴的时候,何欢安慰他的方法,用手掌轻拍她的背。
何欢的情绪需要一个宣泄的窗口。对她而言,此时的何靖已经不是十岁的孩子,而是一个可以信任的亲人。她似自言自语般低语:“他要我嫁给他,还说一定会明媒正娶。与我白头偕老。我真的很想答应他。我知道,他想娶我一定不容易,说不定还要放弃很多东西。他不是说说而已,他是认真的……”
何靖听得目瞪口呆。转念想想,谢三要她在凉棚外守着,确实是说,他有很重要的事与他的大姐商量。再想想,虽说‘事有轻重缓解’,但女人的名节很重要。谢三想要娶他的大姐也是应该的,至于她的大姐愿不愿意嫁。那是另外一回事。
“大姐,既然你想答应,那为什么不答应呢?”
何靖的话一下戳中了何欢的泪点,她哽咽得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何靖慌了神,赶忙低声劝慰:“大姐。你不要难过,我永远站在你这边,你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你做什么,我都支持!”
何欢轻轻点头,许久才慢慢止了眼泪。低声解释:“大姐没事,只是有些感慨,这个世上有太多迫不得已的事情,不是我们想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
何靖虽然已经知道男女之别,但对男女之情依旧懵懂。他只是站在何欢的角度思考,不解地说:“大姐,我不明白你的话,你为什么想答应,又不能答应。让自己这么难过呢?你说过的,不管发生什么事,我们都应该高高兴兴过每一天。”
何欢不知如何解释,避重就轻地说:“这和高兴不高兴没有关系,再说大姐也没有不高兴,只是一时感慨罢了。”
何靖更加不明白,低头看着自己的脚尖,小声说:“其实……他虽然总爱故意惹我生气,又喜欢指使我干活,可他为人勉强还算不错。我的意思,不管大姐最后做什么决定,我都会支持你的。”
何欢惊讶地看着何靖。她犹记得,早前何靖得知她想嫁给沈经纶,他明明是不太乐意的,如今他和谢三仅仅相处几个时辰,他竟然说出这话。她试探着问:“靖弟的意思,相比沈大爷,你更喜欢谢三爷?”
“我可没有喜欢他!”何靖忙不迭摇头。
何欢失笑,故意摇着头说:“既然你不喜欢谢三爷,那为什么还要推大姐入‘火坑’呢?”
“不是,不是!”何靖一下子急了,小脸涨得通红,急巴巴说:“他虽然称不上好人……不是,我的意思,他虽然不是君子……也不是!”他越说越焦急,鼻尖渗出细密的汗珠,漂亮的眉头纠结成一团。
“大姐和你开玩笑的。”何欢摸了摸他的头。
何靖侧头想了想,续而恍然大悟般说:“我知道了,虽然我不喜欢他,但是我喜欢他的直接。就像今天,他摆明了欺负我,故意让我跑这跑那,可是他没有装模作样,还一副我就是欺负你的表情,而且最后他也帮我扎了稻草人。”
何欢看得出,何靖是喜欢谢三的。而且何靖总结得很对,谢三的好坏都在那里,和他在一起,她永远不需要掩饰自己。她在这么短的时间爱上了他,或许是因为她一直活得太累了,而他,即便和他吵架,她也可以很轻松,完全不需要防备。
何欢胡思乱想间,不自觉叹了一口气。她再也不会去见谢三,但这份感情会永远深藏在她心底。或许将来她会觉得对不起沈经纶,但是她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忘记谢三。
“大姐?”何靖唤回失神中的何欢,信誓旦旦地保证:“大姐,你交代的事,我一定会做到的;无论你的决定是什么,我都会支持你,相信你。”
何欢真诚地笑了。即便是她的亲弟弟林诺言,也不曾像何靖这么贴心。自她重生那天,林诺言就一直在她身边,无条件支持她。她替他擦去鼻尖的汗水,笑道:“一直以来,大姐觉得最欣慰的事,就是有你这个弟弟。”
何靖立马羞红了脸,低下头说:“总之,我一定会替大姐保密的。”
“好。”何欢点头。伸出右手,“这是我们之间的小秘密,我们拉完钩,就要一辈子守秘密哦!”
“好!”何靖毫不犹豫与何欢勾了勾小手指。
第205章 护短
何欢哭了一场。又与何靖说了这么多话,拿起他送来的酸梅汤,一小口一小口饮着。
何靖站在一旁看她,越看越觉得她和谢三更相配。不是他讨厌沈经纶,而是他总觉得他太难亲近了,永远都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他的大姐这么爱笑,应该和一个能够经常让她笑的人成亲。
“靖弟,为什么这样看着大姐?”何欢放下杯子。
“没有。”何靖摇头,片刻他又忍不住问:“大姐,我能不能问你。你为什么不能嫁给谢三爷,只能嫁给沈大爷呢?你不是说,一定要做让自己开心的事,不要为难自己吗?”
何欢表情一窒,默默垂下眼睑。或许是因为她全心信赖何靖。又或许是她需要一个倾诉的对象,她低声说:“我们应该让自己过得高高兴兴的,可有时候,大家都有不得不做的事情,就像你不得不去学堂上课,不得不练字背书一样。”
“那大姐不得不做的事情是什么?”
“大姐答应过别人,一定要好好照顾你念曦……”
“大姐是为了小表弟。所以想方设法嫁给沈大爷吗?”
“也不能这么说。”何欢摇头,“表姐夫只是看起来难相处……”
“大姐,你答应了谁,不可以反悔吗?”
“做人怎么能出尔反尔呢!”
“可是……”
何欢与何靖说话的当口,谢三在山洞中犹如困兽一般,来来回回踱步。恨不得插翅飞到何欢身边,好好问一问她,她敢不敢摸着良心说,她一点都不爱他。
谢三气恼地扒拉头发,转念间又“恨”上了何靖。若不是他突然打断他们。他已经亲上了她,逼她承认她也爱他。
想到她迷离的眼神,酡红的脸颊,黑眸紧盯他的神情,他的心中一阵激荡,很想立即策马回京,让皇上一道圣旨下来,看她嫁是不嫁!
经过早前的那一番争执,他肩膀的伤口又裂开了。当时他只顾着与她生气,并不觉得什么,如今被咸湿的海水一吹,顿时如锥心般疼痛。
谢三脱了衣裳坐在石头上,艰难地扭过头,把金疮药洒在伤口上,眼前又出现何欢误以为他受了重伤,抱着他哭得梨花带雨的画面,还有她强忍着眼泪,替他拔出箭头的模样。
“真是个奇怪的女人,我怎么都不相信,你一点都不喜欢我。”他嘀嘀咕咕穿上衣裳,百无聊赖地盯着岩石。
谢三在山洞中醒了睡,睡了醒,就连吃东西的心情都没有。不知过了多久,天黑了,又亮了,海水依旧“哗哗”作响,海上的鸟儿也是“叽喳”乱叫。他烦躁地捂上耳朵,忽听海滩上传来隐隐约约的人声。
这些日子,拜海盗所赐,再加上大夏天并没有百姓出海打渔,沈经纶又派了家丁时不时巡视,谢三从未在海滩遇上游人。想着何欢对他的种种折磨,他懒洋洋的,没兴趣出去查看,转身倚靠在岩石上闭目养神。
“你们不要过来。有人看着,我可没办法上茅房。”
听到何靖的声音,谢三猛然睁开眼睛,急匆匆走到山洞口,就见何靖抱着一个小包裹,“哒哒哒”朝他这边跑来。他看不到何欢的身影,顿觉失望,转身往回走。
“我给你送吃的,你为什么看到我就走?”何靖不满地嘟囔。
“是你大姐让你给我从吃的?”谢三不客气地拿过何靖手中的小包裹,里面是几张烙饼。他狠狠咬了一口,又情不自禁朝洞口望去,希望不期然看到何欢的身影。
何靖摇头道:“是我自己要来的,不过大姐应该猜到了,我一大早就撺掇诺言和我来海滩玩耍,是为了找借口给你送吃的。”
“那她有没有说什么?”谢三问得急切。
何靖再次摇头,回道:“我要走了,其实我就是过来告诉你一声,这几个烙饼就当是谢谢你昨天教我扎稻草人。还有,我们今天就回蓟州了,以后不能给你送吃的了。”
“你们今天回城?怎么这么突然?”谢三愣了一下,恍然大悟般问:“她想避开我?”他顿时有些坐不住了。可换个角度再想想。她回到何家,总好过继续留在沈家。他气呼呼地咬一口烙饼,不高兴地说:“你回去对你大姐说,让她好好想想。到底是我不对。还是她的错。若是她有什么苦衷,有什么难言之隐,应该坦白说出来,大家商量着办。”
“自然是你不对。”何靖说得理所当然。
“为什么是我不对?”谢三莫名。
“反正在我眼里,你让大姐哭得那么伤心,就是你不对。”
“她哭得很伤心?”谢三的心纠结成一团,心中暗骂何欢笨蛋。
“我走了。”何靖转身往外。
“等一下。”谢三拦住他,“你们什么时辰回蓟州?”眼下他只身去蓟州可能会有危险,可他又想再见她一次,唯有在半道拦截她。哪怕被沈家的人发现,他也在所不惜。
何靖摇头只说不知。谢三当他故意不说,拎起他的衣裳,气恼地说:“你小孩子家不懂,不是我惹哭你大姐的……”
“她为了你哭。就是你惹哭她,是你不对。”
“是她对你说的?她还说了什么?”谢三问得急切。
何靖想到自己对何欢的承诺,摇头否认,又道:“不管怎么样,都是你不对。以前大姐一直都笑眯眯的,每天都高高兴兴的。”
“小不点,你小小年纪居然这么护短。竟然还会倒打一耙,不过我喜欢!”谢三不止不生气,反而对着何靖比了一个大拇指。
“谁要你喜欢,你快放开我!”何靖在谢三手中挣扎。
谢三并不理会他的挣扎,对他比了比拳头,一本正经地说:“有时候光嘴上护短是没用的。关键时刻还是看谁的拳头比较硬。”
“母亲说,君子以德服人。”何靖哼哼,一把抓住谢三的手臂,作势咬上去。
谢三吓了一跳,下意识松手。何靖一溜烟往外跑。在山洞口又突然停下脚步,回头对谢三扮了一个鬼脸。
谢三失笑,愈加觉得这对姐弟十分有趣。他笑着坐回岩石上,转念间又想到他此行来到江南的目的。
在旁人眼中,谢淳安是皇上身边的红人,是永安侯的远房侄子,父母双亡后,他在偶然的机会,被贬谪出京的皇上遇到,带在身边。
事实上,他是永安侯的嫡三子,是皇贵妃的双胞胎兄弟。他七岁那年,拿了一块自己的点心给大哥,害得长兄差点中毒身亡。那天,他的父亲对外宣布他急病而亡,把他安排在皇帝身边。
他的大哥因为他才会体虚病弱,至今只有谢辰一子,却从小流落在外,至今生死未卜。他独自来到江南,只为找回侄子,却连线索都没有。
“如果他还活着,如今应该十岁了,和谢靖一般大才是。”谢三自言自语,心情一下子跌坐谷底,随即又想到,他到底没有问出,何欢什么时辰回蓟州。他想要见她,哪怕说不上话,远远看她一眼也好。
沈家的庄子内,何欢看到何靖和林诺言相携回来了,上前招呼他们入屋洗脸。
正如何靖所言,她心知肚明弟弟是给谢三送吃的,只不过没点破而已。昨夜她冷静下来想想,担心谢三的伤口裂开了。她想问一问何靖,又碍于林诺言在场,不好开口。
何欢正踌躇之际,忽见白芍和丝竹站在院子门口说话,似乎起了争执。她素知白芍的性子绵软可期,心中奇怪,上前问道:“怎么了?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
“表小姐。”
白芍和丝竹同时向何欢行礼。
何欢点点头,尚不及开口,就听丝竹说:“表小姐恕罪,是奴婢办事不周,奴婢正想找表小姐请罪。”
白芍一听这话,顿时气红了脸。
正文 第206章 走不了 第207章 出现
何欢听到丝竹的话,便猜想他们今天大概无法回蓟州了。事实上,她决定回城,并非全然为了逃避谢三,毕竟她一早就打算回去的,是谢三突然出现,打乱了她的计划。
早前,为怕丝竹推三阻四,她在早饭前就命白芍告诉丝竹,他们顺带搭赵庄主的马车回家。
何欢原本以为,丝竹会挽留一番。当她从白芍嘴里得知她一口应下,她还觉得奇怪,这会儿她总算明白过来了。原来她有其他的办法“挽留”他们。
当下,丝竹话音未落,她已经屈膝跪在何欢面前,低着头说:“表小姐,早上白芍告之奴婢,您准备坐赵庄主的车回蓟州,奴婢应该立马通知赵庄子,把您回城的事安排妥当。奴婢不该先去了小少爷的屋子,耽搁了时间,结果待奴婢去找赵庄主的时候,他已经上路了。赶巧儿,庄子上的另一辆马车一早就进城办事去了。表小姐,是奴婢办事不周,请您责罚。”
何欢站在丝竹面前,低头审视她。丝竹是沈经纶的大丫鬟,在丫鬟之中,除了沈老太太身边的两个丫鬟,没人可以越过她去。这会儿,她在众目睽睽之下跪在她脚边,想不引人瞩目都难。
何欢记得很清楚,在沈家的时候,赵庄子说过,他回沈家说什么话,都是丝竹吩咐的,他怎么可能没见到丝竹,就擅自离开?
何欢原本只是觉得,沈经纶非要把她留在庄子上,只是责任感作祟,此刻她不得不怀疑,或许还有她不知道的原因。她弯腰扶起丝竹,笑道:“我还当什么大事儿,引得你们在院子门口当众争执。”她嗔怪地瞥一眼白芍,“你也真是的,庄子里大大小小的事儿。丝竹本来就够忙了,你还添乱。”她转头朝丝竹笑了笑,又道:“横竖我们也没什么紧要的事,再说赵庄主午饭后就回来了。我们下午走也是一样,快别说什么请罪不请罪的。”
丝竹听何欢说得轻描淡写,反而多了几分警惕与不安。她悄悄用眼角的余光瞥一眼何欢,只见她淡然轻笑,似乎并无半点不悦,她心中的疑惑更甚,肚子里暗自嘀咕:为什么表小姐与大奶奶如此相似,就连神情也一模一样?
丝竹不敢怠慢,赶忙接口:“表小姐,白芍本来想自己通知赵庄主。是奴婢拦下她,自己又没有把事情办好,是奴婢失职。”
何欢只说事情过去了就算了,再次叮嘱她,赵庄子回来。务必通知她,便领着白芍折回自己的屋子。
白芍见丝竹走远了,委屈地说:“小姐,早上奴婢去找丝竹的时候,明明赵庄子就在二门外,最多就是五六步的距离……”
“行了,我知道这事了。”何欢打断了白芍。吩咐道:“今日我们恐怕回不去了,你去找紫兰,说我已经责罚过你了,请她代你向丝竹陪个不是,告诉她,你只是因为我急着想回城。你才会埋怨丝竹。此外,丝竹刚才怎么说的,你一五一十说给紫兰听,不要多加半句,更不要说什么。赵庄子就在五六步远的地方。”
白芍疑惑地看着何欢,不解地说:“小姐,您不是说,我们下午就回城吗?丝竹也没有拦着啊!”
“你还不明白吗?我们一时半会儿是走不了的。下午一定会有其他的事发生,我倒要看看,丝竹能想出多少借口,能请罪多少次。”
白芍虽然觉得何欢的话很奇怪,但她听话惯了,柔顺地点头称是,退出了屋子。
何欢独坐桌前,越想越不明白,沈经纶为何一定要留她在庄子上。她想了半响儿,却越加糊涂了,遂决定放下这事,叫来了何靖。
何靖在太阳底下晒了几天,黑了不少,也比以往更精神了。何欢看他对自己扬起笑脸,恍惚中隐约看到谢三的影子,她急忙摇头打散脑海中的想法。她原本想找何靖问一问谢三的伤情,一时间竟然不知道如何开口。
“大姐,你怎么了?”何靖奇怪地看着何欢。
“没有。”何欢缓缓摇头,欲言又止。
何靖不知何欢的心思,侧着头说:“大姐,我的东西都已经收拾好了,你不用担心呢。不过,我们回家之后,我还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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