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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嫁-第5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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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任由何欢自选花田。

何欢心知自己不可能在庄子久居,选了一小块邻水背山的坡地。这一小块山地虽然离庄子远了些,但风景极好。坐在山丘顶上,向东可以眺望大海,往其他三个方向皆有一览众山小的架势,甚至可以看到庄子内的动静。

山坡底下。也不知道哪里来的一股清泉,汇聚成一条小溪,溪水清澈见底,可以看到小鱼小虾在其间欢快地畅游。小溪旁的几棵榆树、柳树足有二层楼高,若不是怕洋辣子扎人。做几个秋千架也是极好的。

丝竹见何欢选了这块地,直夸她与沈经纶一样好眼光,又说若不是蓟州琐事甚多,沈经纶曾打算在山坡上建一个凉亭,闲来无事可以在凉亭内抚琴喝茶。

何欢并不知道这件事,但听丝竹的描述,她相信那的确是沈经纶会做的事儿。

眼见花田的地址选定,最高兴的莫过于何靖。他第一次看到大海,第一次看到大片的田野,第一次看到清澈的小溪,觉得什么都是新奇的。他哀求何欢,他会加倍用心读书,只求她同意,让他每天在这里玩上一个时辰。

何欢心知,以前的何靖几乎被拘禁在何家,就连上街的机会都很少。在她看来,男孩子不仅需要认真读书,也要有常识,有见地,知道外面的世界是什么样的,便点头应了。不过她还是提醒他,每天的功课不能落下。

鉴于何欢本就没打算仅靠短短数日,就在花田上种出子丑寅卯,因此她也不急着下种,先是让小厮在溪边搭了一个简易凉棚,之后又让婆子们用小木桩子把花田围成一个弯弯曲曲的圆。

何欢本来有些不好意思,毕竟她已经不是沈大奶奶,怎么能在别人的地盘劳师动众,可丝竹竟比她更积极。看着凉棚日见雏形,她连声说,若是沈经纶看到,一定很喜欢。

在决意建凉棚之初,何欢并没有想到沈经纶会不会喜欢,她只是觉得,等凉亭建成,她在地里播下种子,她和何靖也该回蓟州了。有了这一小块地,她可以借口关心种子有没有发芽,有没有开花,时不时探望儿子。若是运气好,真让她种出沈经纶喜欢的花草,也能替她在沈经纶心中加分。

看到何靖在溪边像小蜜蜂一样跑来跑去,何欢不好意思地对丝竹说:“我第一次看到靖弟这么高兴,希望表姐夫不要怪我自作主张才好。”

“怎么会,表小姐多虑了。”丝竹态度亲昵,续而又感伤地说:“早前,大奶奶在世的时候,也曾像表小姐这般,吩咐花匠把园内散种的菊花用小木桩子围成各种形状。后来,大奶奶又命厨子在凉亭摆下螃蟹宴,与大爷一起赏菊。那时候,大爷虽然没说什么,但奴婢看得出,那是大爷回到蓟州后,最高兴的日子之一。”

何欢记得这件事。当时她和沈经纶成亲没多久,她战战兢兢讨他欢心,压根看不出他是高兴,还是不高兴。一时间,何欢不知如何接话。

丝竹悠悠叹一口气,感慨道:“自大奶奶和大爷成亲,大爷的心情好多了。只可恨老天太过残忍,居然……”她擦了擦眼角,担忧地说:“也不知道将来的大奶奶是什么脾气秉性,会不会尽心照顾小少爷。”

ps:

昨晚痛定思定,撸一个拖了两个月的稿子,结果一直从昨晚十一点,搞到早上十一点。整整十二个小时,现在精神极差,今天只有这么多更新了。

谢谢z1225574470,终于有一个针对剧情的评论了,嘤嘤嘤,么么哒

正文 第188章 逼问

丝竹竟然对自己说出这样的话,何欢万分惊讶。她来不及深思,又被她勾起心底最深的忧虑。她的儿子这么可爱,这么聪明,万一她嫁不成沈经纶,害他被后母虐待,那可怎么办?

何欢心中焦急,对着丝竹低声感慨:“表姐夫待表姐好,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算起来,表姐过世也有两个月了。”她叹一口气,望着陵城的方向说:“也不知道表姐夫现在如何了,回家了没有。”

“赵庄子没有提及,大爷应该还在陵城。吕家到底不是正经的亲戚,也不知道——”她戛然而止,赶忙解释:“听府里的老人说,老太太一向很疼爱惠雅小姐。”

何欢猜想,丝竹口中的“惠雅小姐”应该就是吕八娘的生母。先前她曾觉得,若沈老太太真心实意疼爱惠雅,怎么会让她去吕家做妾室?如今有了何欣这个比较,她才相信,果真是清官难断家务事。

何欢不想搀和别人的事,转移话题说道:“表姐夫手上的伤,不知道好些了没有。都是因为我,她才会受伤。对了,我来了这么多天,怎么不见肖大夫?”这事何欢一直觉得很奇怪。即便她的儿子没病没痛,他作为大夫,是不是应该每隔几日,就替她儿子把一下平安脉?

丝竹笑道:“肖大夫住在外面的院子,整日早出晚归,就是他院中的下人,也很少在白天看到他。听说,当初肖大夫答应帮忙,就是因为庄子风景好,大爷也允诺,只要他不回城,尽可以做他喜欢的事。”

“原来如此。”何欢不置可否地点点头,笑着回答:“我一直没看到他,还以为他不住庄子上呢。”

“怎么会。”丝竹斩钉截铁,又问:“表小姐突然提起肖大夫。是不是您或者表少爷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她关切地朝涧边望去。

何靖感受到她们的目光,飞快地跑过来,用清亮地嗓音称呼她们:“大姐,丝竹姐姐。”

“你走慢点。小心磕到石头。”何欢忍不住唠叨。她见何靖脸颊红扑扑的,满脸笑意与汗水,摇着头问:“你就这么喜欢这里?”

“是啊。”何靖毫不犹豫地点头,又满眼期盼地说:“大姐,曹大叔说,河里的小虾最是鲜美,拿来炒什么都好吃。”他一副口水快滴下来的表情。他口中的“曹大叔”是搭凉棚的工匠。

丝竹急忙蹲下身解释:“表少爷,您有所不知,昨晚您喝的冬瓜汤,就是用溪中的活虾熬的。”

“那汤的确很好喝。可是我一只虾都没吃到啊!”

“表少爷,那是厨房熬了汤之后,已经把汤渣滤去了。”

“为什么要滤去?曹大叔说,虾再小,也是肉味呢!”

何欢听着何靖与丝竹的对话。不禁莞尔。不过几天的时间,何靖的眼睛更明亮了,皮肤也不再苍白没血色,就连说话的声音也清脆高亮了不少。她喜欢看他快乐活泼的模样,看着就心情舒畅。

鉴于何靖并没有因为在外面疯玩,就把功课落下,何欢决定让他和自己亲手开垦花田。除草、翻地、埋肥、播种,全都不假别人之手。

每天早饭前,她带着何靖在花田干半个时辰的活,晚餐前再干半个时辰,偶尔的时候还会让奶娘抱上沈念曦围观他们干活。

事实上,何欢与何靖与其说是干活。还不如说是在涧边玩耍嬉闹,呼吸新鲜空气。

待到搭凉棚的工人离开,丝竹见何欢的注意力只在沈念曦和何靖身上,没再提及回城之事,便不再跟进跟出。只是吩咐小丫鬟好生伺候着。

何欢表面上过着悠闲快乐的日子,可随着时间的流逝,她心中的忧虑越来越甚。她无法从沈家众人口中得知外面的情形也就算了,她居然再没见过陈力的身影,就算她和何靖独处的时候,她有心寻找他,他也不见踪迹。当日在陵城,谢三的言下之意分明是说,他绝不会撤走陈力。

一晃眼又过了几天,眼看就是自己与大韩氏约定的前一天,何欢吃过早饭,把丝竹叫到房内,正正经经说:“昨日,花田的种子已经播下,以后麻烦你经常派人去浇浇水。若是真能发芽,就让花匠把它们移栽花盆吧,毕竟冬天的海边还是挺冷的。有些不耐寒的花儿,若是可以就送去暖房吧。”蓟州城的沈宅有一个专门用来栽种名贵花草的暖房。

丝竹微微一愣,继而笑道:“表小姐,不如您没空浇水的时候,再吩咐奴婢一声。若是您已经浇了水,奴婢又让人去浇水……”

“我想午饭过后就回城去了,所以花田那边,请你多多费心了。”

“表小姐。”丝竹一脸诧异,突然间就跪下了,“是不是奴婢有什么伺候不周的地方……”

“你不要误会。”何欢弯腰扶起她,笑道:“你很是尽责体贴,其他人也很周到。当日我请求表姐夫让我探望念曦,只是想亲眼看一看他。如今我都已经住了九天了,是时候该走了。”

“表小姐,小少爷很喜欢您,表少爷也喜欢在庄子上住着……”

何欢点头道:“我喜欢念曦,若是表姐夫允许,以后我自然还会过来探望他。至于靖弟,他在这里玩得心都野了,是时候回城读书了。”

“可是……表小姐,城内暑热难当,表少爷从未将功课落下……”

何欢摇头,坚定地说:“不瞒你说,我在今日提出回城,是打算明日接姨母回城的。表姐不在了,表弟年纪尚小,作为晚辈,我一定要去的。”

“这……”丝竹似打定主意不让何欢离开。她试探着说:“若表小姐不嫌弃,不如由奴婢陪着您去青松观……”

“丝竹,你这是怎么了,一心阻拦我回家?我只是来做客的。”何欢并未掩饰声音中的不悦。

“表小姐恕罪。”丝竹再次下跪下,“大爷吩咐过,没有他的准许,任何人都不能离开庄子。”

“你这话什么意思!”何欢猛地站起身,向着窗户走了几步,背对丝竹喝问:“难道我已经被你们囚禁在这里了吗?”

“不是的。”丝竹连连摇头,“是奴婢不会说话,请表小姐恕罪。”她一副强忍泪水,不让眼泪流下的模样。

何欢回过身,背靠窗户,冷眼看着丝竹,并不说话。

丝竹被她看得心里发毛,两只手紧紧攥着帕子,低头不敢大喘气。

许久,何欢一字一句说:“你告诉我实话,是不是表姐夫吩咐你们,把我软禁在这里?”

“不是的,当然不是!”丝竹用力摇头,续而又道:“大爷从来没说过,不许表小姐回城,可是没有大爷吩咐,奴婢们不敢护送表小姐回城。”

“你这话倒是说得有趣。”何欢冷笑,“你横也不是,竖也不是,到底想怎么样?”

丝竹这才意识到,自己的话却有矛盾之处。她急得眼眶红了,恳切地说:“表小姐,不如您再住上两日,奴婢这就派人去陵城……”

“早前我就与姨母约定,明日去青松观接她回城,所以我今天必须回蓟州。”何欢态度坚决。她知道沈经纶一向要求下人,严格执行他的每一个命令。当下,她并非故意为难丝竹,而是她上一次就发现,林谷青的态度很奇怪,她必须接母亲与弟弟回林家,顺带看一看林梦言是否已经安分。除此之外,她也隐隐觉得,除了离开庄子一事,其他时候,丝竹等人对她太过恭顺。早前,在林曦言葬礼那会儿,沈家的下人们对她都是横眉冷对。

丝竹跪在地上,头垂得低低的,一味劝说何欢再住几日。眼见何欢不为所动,她再次提及让沈强接大韩氏回城,又说她若是不放心家里,可以让白芍跟随赵庄主的马车,回家探望陶氏等人。

何欢清楚地记得,上一次她提议让白芍回城一趟,丝竹想也没想就拒绝了她。她更加觉得奇怪,强硬地拒绝她了,又说若是沈家的马车不方便送他们回城 ,她可以带着何靖走去附近的村子,自己雇车回城。

听到这话,丝竹更是焦急,这才实话实说:“表小姐,事实上您上次提及去青松观接亲家太太回林家的时候,奴婢已经写信禀告大爷。书信是由赵庄主带去给沈管事,请他转交大爷的。可不知道为什么,奴婢至今都没得到大爷的指示。”

“你怎么不早说!”何欢生气了,“你就不想想,或许是陵城出事了呢?不行,我一定得回蓟州。回了蓟州,至少能够知道陵城的情况。”

“表小姐!”丝竹终于忍不住落下了眼泪,哀声说:“您来到庄子的前一晚,文竹骑快马赶来通知奴婢。他说,大爷千叮咛万嘱咐,一定要好好伺候您和表少爷。你们的安全是首要考量。除此之外,大爷还说,您若是觉得拘谨,奴婢们就应该尽量想些事情让您高兴。表小姐,只要在庄子范围内,您想做什么都成……”

“所以你们让我摆弄小花园,其实是表姐夫的意思?”

正文 第189章 父爱

丝竹的话很好地解释了,为什么下人们对何欢姐弟无微不至,可是这并不妨碍何欢回城的决心。儿子对她来说很重要,母亲和亲弟弟也同样重要。不是她太爱操心,而是她的母亲太过善良,从没有防人之心。

就在何欢与丝竹僵持不下之际,小丫鬟匆匆来报,文竹来了。

丝竹慌忙擦去眼角的泪花,恳切地请求何欢稍等片刻。

何欢点点头,没有要求面见文竹。她相信,文竹来了,定是沈经纶有所安排。不管沈经纶有什么打算,明日她必须见到母亲,否则她不会安心。

何欢在屋内等了一盏茶时间,仍旧不见丝竹回来,她开始收拾细软。

大约过了小半时辰,丝竹快步走入屋子,如释重负般说:“表小姐恕罪,奴婢刚刚去厨房替大爷准备午膳,所以来迟了。”

“表姐夫来了?”何欢愣了一下,“他不是还没回蓟州吗?”

“回表小姐,大爷直接从陵城赶过来,约摸申时左右才能到。文竹先行一步打点一切。”

听到这话,何欢无论怎么都无法坚称,午饭后就与何靖一起回蓟州。她问:“表姐夫有没有让文竹带什么话?”

丝竹摇摇头,只说请何欢安心等待几个时辰,又说她得找人把肖大夫找回来,让他替沈经纶检查伤口。

何欢转念一想,文竹骑马先行,定然是沈经纶的伤还没好,只能坐车。他因她受伤,她怎么都应该亲自问一问他的伤情。

申时一刻,沈经纶的马车还在三里外,沈家的下人们就忙开了。待到马车抵达,肖大夫也已等在二门外,热汤、饭菜、干净衣裳更不在话下。

何欢见下人们全都严阵以待,便退去了沈念曦的房间。临别在即。即便只是呆呆地看着儿子的睡颜,她也觉得十分满足。

不知过了多久,何欢听到房门“吱呀”一声推开的声音。她以为是奶娘,低声说:“念曦还没醒。他醒了,我会叫你的。”

“是我。”沈经纶轻声回应,蹑手蹑脚行至摇篮前,目光掠过何欢,落在儿子的脸上。他已经换上了干净衣裳,身上泛着淡淡的皂角味道,神情略带疲惫。

何欢慌忙退开一步,对着沈经纶屈膝行礼。沈经纶轻轻点头,目光一刻都没有离开沈念曦。

何欢见他伸手轻触儿子的脸颊,而沈念曦似在睡梦中感应到父亲的到来。亲昵地蹭了蹭他的指腹。顿时,她的心中涌过一阵异样的感觉。

如果她依旧是林曦言,那么此刻的他们就是最幸福的一家人。

是,她的确对谢三动心了,不是因为她至今都不知道的高贵身份。也不是因为他是她的救命恩人,而是那种莫名的心跳。可是刹那的心跳又怎么比得上眼前的景象!这个世上,没什么比家人更珍贵。

“表姐夫……”

“嘘!”沈经纶比了一个噤声的手势,目光依旧没有离开儿子的小脸蛋。

何欢轻轻勾起嘴角,凝视沈经纶的侧脸。他似乎又瘦了,眼睛都陷了下去。她在心中暗暗叹息之际,忽见温柔的笑意浮上沈经纶的嘴角。她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只见儿子虽然闭着眼睛,却不停地用脸颊磨蹭沈经纶的手指,似在撒娇,又似恼怒父亲扰他清梦。

何欢跟着笑了起来。儿子虽然才两个多月,已经依稀能看到沈经纶和林曦言的影子。过去的九天,虽然儿子大多数时候都在睡觉。可就算是他睡觉的样子,也是世上最可人疼的婴儿。只要看过他,抱过他,没人会不爱他。

何欢情不自禁上前两步,站在摇篮的另一边凝视儿子的脸蛋。

沈经纶被何欢的影子惊醒。急忙后退一步站直身体,眼中难掩尴尬,低声解释:“我……我很久没看到念曦了,所以……”他说不下去了,只能转头掩饰情绪。

“念曦很健康,也很乖,很爱笑。”

“曦言也很爱笑。”话音未落,沈经纶愣了一下,似十分后悔说出这话。转眼间,他的神色又恢复了一贯的清冷,眉宇间的尴尬之色也尽数散去。

何欢见状,心口紧紧一揪。她在重生的第一天就意识到,他是多么爱林曦言,她怎么能对其他男人动心?

“我……”何欢双手紧握摇篮的扶手,抬头注视沈经纶。如果她再次向他证明,她是林曦言,他会相信吗?

“不管你会不会相信……”

“我们出去再说。”沈经纶比了比房门。

何欢紧跟沈经纶的脚步走出房间,就见丝竹、文竹等人都在廊下等候。

丝竹率先上前,屈膝说道:“大爷,肖大夫正等着,还有,饭菜已经备下多时。”

文竹接着她的话语说道:“大爷,时辰不早了。您若想明早抵达青松观,今天必须回到城内。”

“行了,我知道了。”沈经纶挥手示意众人退下,转头询问何欢:“你刚才想说什么?”

“没有。”何欢忽然又胆怯了。想到他长途奔波,没用午膳就过来探望儿子,她的心中一片柔软。她猜测,他第一时间沐浴更衣,一定是怕汗味、土味熏到儿子。他看似清冷,却最是温柔体贴。谢三粗鲁没礼貌,动不动就生气,哪里及得上他。

一夕间,何欢有些恍惚。她心中的天枰,或许可以把谢三和沈经纶放在天枰的两端称一称,但是就算把全世界都加起来,也及不过儿子在她心中的分量。既是如此,她压根就不该想起谢三。

沈经纶见何欢没了声息,侧头打量她,微微蹙眉,低声说:“这里没有旁人,你想说什么,尽管说吧。”

午后的热浪一阵阵袭向何欢。她低头看着地上交织在一起人影。只要沈经纶相信她就是林曦言,一切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他们一家三口马上就可以团聚。

何欢紧张地握紧拳头。她从来都没有选择,前世的林曦言必须嫁沈经纶才能拯救林家;今生的何欢必须嫁沈经纶才能回到儿子身边。谢三不过是一个遥不可及的幻影!

何欢轻咬嘴唇,抬头说道:“我知道你不相信鬼神之说,但投胎转世……”

“都是一样的。”沈经纶截断了她的话,伸手轻揉太阳穴,疲累地说:“我刚刚从陵城赶来,今天必须回到蓟州。”他的表情仿佛在说,我真的很累,不要与我谈莫名其妙的话题。

何欢注意到,沈经纶的双手虽然没有包得像粽子,但他的手心依旧绑着绷带。她心中愧疚,不忍耽误他休息,又害怕他不会相信自己,但她并不是轻言放弃的人。“有些事,你不相信,不等于不存在……”

在沈经纶的注视下,何欢的声音渐渐弱了。她看不清他的情绪,只知道他不希望她继续往下说。

片刻,沈经纶移开目光,仿佛之前的对话压根不存在,淡淡地陈述:“明天一早我会去青松观接岳母回城,顺带处理那边的事情。”

“表姐夫,我想与你一起去。之前我就与姨母说好,去青松观接她的。”

“听我说完。”沈经纶稍稍抬高声音,“我会劝岳母来这里与你们一起住,你不用来回奔波。明日我还要回陵城的,你们住在这里比住在城里安全。”

何欢只觉得一颗心快跳到嗓子口了,她脱口而出:“倭贼又出现了吗?有没有死伤?”她相信,以谢三的脾气,若是倭贼出现,他必定一马当先。

沈经纶深深看她一眼,摇头道:“没有。只是陵城发生那样的事,我不知道蓟州城有没有倭贼的细作。城内家丁很少,万一发生类似的事情,结局恐怕与吕家一样。”

“那沈老太太呢?”何欢担忧地问。沈经纶的祖母年纪大了,眼睛又瞎,恐怕不愿意颠簸出城。见沈经纶不答,她又道:“还有,我怕姨母不想出城。”她知道自己的母亲,一定会觉得女儿已经死了,就不该占女婿的便宜。

沈经纶皱眉,轻轻叹一口气,似乎也在为这事烦恼。

“表姐夫,不如让我去劝一劝姨母。”何欢提议。她虽然不喜欢在庄子上被“软禁”的感觉,但是对她母亲而言,确实这里更安全。

沈经纶沉吟片刻,勉强点点头。

何欢吁一口气,稍一迟疑又小心翼翼地说:“表姐夫,明日姨母若是愿意一同前来,我陪着她住一晚之后,还是想回家去的。”

沈经纶明显愣了一下,诧异地说:“先不论蓟州城是否安全,我以为你希望留在这里。”

“这里虽好,但毕竟不是我的家,更何况我还有家人在蓟州。我不能丢下他们,一个人躲在这里。”

“我不明白。”沈经纶眼中的诧异之色更重。

“不明白什么?”何欢轻轻一笑。她要的不是一时半刻陪着儿子,而是堂堂正正成为他的母亲,一辈子伴着他。既然沈经纶明日就回陵城,这里又与世隔绝,她留下来也没意思。她告诉自己,与儿子的一时分离,是为了长久的相聚。

见何欢态度坚决,沈经纶不解地看她,许久才吐出一句:“随你吧!”

ps:

沈经纶为啥坚称不信鬼神之说,都不让何欢把话说完呢?

正文 第190章 一语成谶

何欢心知,沈经纶希望她留在庄子内。若她仍旧是林曦言,自然不会违逆他的意思,只如今,她有不得不做的事,只能假装没察觉。

大约小半个时辰后,沈经纶让肖大夫把过脉,又用过午膳,再次折回沈念曦的房间,独自在房内陪着儿子。

何欢趁着沈经纶用午膳的时间,偷偷找了肖大夫。肖大夫告诉她,沈经纶的手恢复得不错,但是尚不能肯定,以后他是不是可以重拿画笔。除此之外,他一直郁结于心,这些日子又思虑过重,肖大夫希望何欢能劝一劝他,让他放开怀抱,好好调养身子。

何欢相信,沈经纶的郁结于心必定是因为林曦言之死,而他思虑过重自然是因为倭贼进犯陵城。他固执地不愿听她说完,更不愿相信她就是林曦言,她如何用何欢的身份规劝他?

何欢出神地看着窗户上交叠在一起的人影,一大一小两人亲密无间,她隐约还能听到童稚的“依依呀呀”声。

当下,她就连走进那个房间的资格都没有,哪有能力劝他爱惜身体。

何欢幻想着沈经纶怀抱儿子的画面,不觉有些痴了。

如果她能亲眼看着他们父子,陪伴儿子长大,又何必执着于“名分”二字呢?

此想法才掠过脑海,何欢马上摇头打散了这个念头。如果沈经纶即将迎娶的对象是已经疯癫的前未婚妻谢敏珺,她或许可以退一步,但若是其他人,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儿子唤其他“母亲”。

沈经纶在沈念曦的房间待了许久,直至文竹催促了三次,他才把儿子交给奶娘,与何欢分别上了马车。

鉴于何欢第二日仍旧回庄子,她把何靖留下,独自带着白芍回到何家。

陶氏和曹氏没见到何靖。脸上不免露出失望之色。何欢急忙上前解释:“今天因为时间太赶,再加上明日我去了青松观便直接回庄子,为免靖弟旅途劳顿,这才把他留在庄子。不过大伯母、曹姨娘请放心。过一两天我就和靖弟一块回来了。”

陶氏点头道:“有你照顾靖儿,其实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是他第一次离开我们这么久……”

“不过几天的时间,靖儿不会饿着,也不会冻着的。”曹氏按住陶氏的手,笑着又道:“按我说,靖儿随大小姐在沈家的庄子多住几日也好,省得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事弄得他无法安心读书。”

“家里发生了什么事吗?”何欢诧异,“难道是二妹……”

“不是她,还有谁!”曹氏讥讽地扯了扯嘴角。“这几天,她想当寡妇想疯了,一口咬定是你不安好心,坏她‘姻缘’。她最后一次来的时候,还说要去庄子找你?她没去找你吧?”

“应该没有。”何欢不甚确定地摇摇头。不解地说:“上次我已经和她说得很清楚,她这是入了什么魔障,一而再再而三地纠缠不清。”

曹氏鄙夷地说:“她怎么想的,我们不得而知,我们只听说,她去沈家闹过,吕八小姐都被她气病了。”

何欢愈加诧异。脱口而出:“吕小姐没有回陵城吗?”在她看来,吕八娘已经没有生命危险,早就应该回陵城替父母守孝了。

曹氏点点头,笑道:“她一直住在沈家呢!说起来,吕家先前的风光,可都赶不上这次。街上的人天天在讲吕家上演的缤纷好戏。至于吕小姐,她现在就是待宰的羔羊,一堆如狼似虎的亲戚等着咬她一口……”

“你积点口德吧,人家已经够可怜了。”陶氏打断了曹氏,又对何欢说:“外面的人都在谈论。吕老爷才刚下葬,就有不少人想把儿子过继在他名下。为了过继的事,几十个人在吕老爷的牌位前大打出手。除此之外,他们指责沈大爷插手吕家的家务事,名不正言不顺,还有人张罗着,想让吕小姐尽快与未婚夫完婚。现在未婚夫那边还未表态,我猜想,这应该是吕小姐留在蓟州的原因吧。”

一个弱质女流守着大份产业,必定会成为别人觊觎的对象。何欢知道吕八娘的日子不会好过,却没料到吕家的亲戚这么迫不及待。如今她总算理解,为什么吕八娘想要快刀斩乱麻,认了何欣当二嫂,早早定下名分。她低声感慨:“吕家出事至今已经快半个月了,她的未婚夫一直未表态,这桩婚事恐怕会有变数。”

“是啊,是啊。”曹氏忙不迭点头,绘声绘色地说:“听说,她的夫家觉得她是不祥人,想要悔婚呢。我猜想,他们暂时没提出退婚,大概是念着那一大笔嫁妆。”

这些毕竟是吕家的家务事,何欢不想搀和,没再继续这个话题。片刻,她又忍不住问:“既然吕家的人指责表姐夫‘名不正言不顺’,他依旧留在吕家吗?”她觉得依沈经纶的脾气,应该早早撇清才是,怎么可能蹚这滩浑水。

听何欢问起这事,曹氏像倒豆子一般,噼里啪啦说:“沈大爷是谁啊,怎么可能搀和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他留在陵城,是为了抗击倭贼呢!说起来,谢三爷和林捕头也是,不过他们都不及沈大爷尽力,出钱又出力。至于吕家那档子烂事,横竖吕家的金银珠宝都被倭贼抢走了,房契地契又都在吕小姐手中,那些亲戚日日闹腾,不过是让旁人看看笑话而已。”

“原来这样。”何欢点头,却又忍不住担心。谢三和林捕头在城门口议事的样子,他亲眼所见,现在沈经纶也参与其中,会不会产生矛盾?谢三和沈经纶一向不和,他们要如何共事?再说沈经纶,为了十年前先太子谋逆一事,他一直谨小慎微,就算做善事也都是默默捐钱,不敢太过招摇,这次会不会惹来麻烦?

何欢胡思乱想间,天慢慢黑了。因为第二天一早便要上青松观,她早早歇下,迷迷糊糊间忽听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她打开院门才知,何欣一大早去了陵城,至今没有回来。她的两个弟弟走投无路,只能找他们寻求帮助。

曹氏听到这话,目瞪口呆地说:“难道是我一语成谶,她去吕家替‘公婆’守孝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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