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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7阶-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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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煜只觉得凉气直往心里窜,锥心的痛。
他倏地站立,浑身都带着戾气,右脚毫无征兆地踢在石阶上,从兜里摸出手机打电话。
柏油马路上,沈浩初从后视镜里看后座的女人,她阖着眼,脸色苍白,“以夏,有件事我想了很久,还是觉得应该告诉你。。。。。。”
他不愿意看着她沉沦下去。
他想做个救赎者,可他连自己都救赎不了,更别谈救赎别人了。
“你去澳洲没多久,楚煜来找过我。。。。。。”沈浩初顿了顿,后座的女人直勾勾地看着他,“我猜想,他可能去澳洲找过你。”当然,他忽略了他和楚煜在机场干了一架的不争事实。
何以夏安静得不像话,眼神空洞洞的,“你现在告诉我这些又有什么用。”
脑海却突然浮现出那些照片的画面。
她觉得喘不过气来,红色指甲陷进肉里。
沈浩初想着长痛不如短痛,索性全部告诉她算了。
“我听说,楚煜见到谁都让别人叫他阿煜。”他略有深意的停顿半刻,“有年冬天,他也给我打过电话。”沈浩初有些分神,像是在回忆那晚的情景,“你好好想想,他把手都伸到我这里来了,可想而知,他问过多少人,又问过多少g市人。”
其实,这七年来,楚煜倒是碰到过不少g市人,他们有求于他,他提出的唯一条件无非就是叫他一声阿煜,无一例外。
他这样做的目的不仅仅是因为想念那种感觉,而是希望能找到和她一样的人。
然而,世上除了何以夏,再也找不出第二个人了。
没有人能够想象楚煜到底有多爱她,以至于用如此愚蠢的方法来证明是不是每个g市人都像她口中的“阿煜”那样好听。
何以夏闻言,仿佛要窒息一般,一口气堵在胸口出不来,脸上没有一点血色。她不敢想象高傲到骨子里的人竟然会低声下气的去求别人叫他一声阿煜。
楚煜,他的姓氏,他的名字,一笔一画都镌刻入骨。
何以夏的气息很弱。
沈浩初如坠冰窖,打了应急灯靠边停车。
拉开车门的时候,她已经倒在后座,脸颊是湿漉漉的泪痕,脸色也白的渗人,像极了濒临死亡的人。
沈浩初从来没有这么害怕过,他将何以夏揽在怀里,浑身不受控制地颤抖,眼眶绯红,“以夏,你怎么了?”
“药……”何以夏指着她的包,声音像从很遥远的地方飘来
杂七杂八的小玩意散落在车厢里,沈浩初捡起一个白色药瓶,倒出几粒药片,又从置物盒拿了矿泉水喂她服下。
沈浩初一颗心提到了嗓子眼,愣头愣脑地看着她,生怕有半分差错。
过了一会儿,何以夏终于喘过气来,半阖着眼,“不要再告诉我关于楚煜的事了。”
沈浩初告诉她的所有事,都和想象中的大相径庭,她害怕她的铁石心肠最终会变得柔软起来。
“我回来不是因为他,我在这里出生、长大,甚至还有家。”她有权利回来,即使父母都不要她了。
沈浩初看着她倔强的样子没有说话,想起那对年迈的老人,可她至今一次都没有回去过。
他低头去看手里的药瓶——氟西汀。
如果没记错的话,氟西汀是治疗重度抑郁症的药物。
沈浩初几乎疯掉,单手搭在车框上,另一只手附在腰间,剧烈的颤抖着,手机在中控台上呜呜作响,他暴跳如雷,一脚踢在车胎上,手机在柏油马路上摔得粉碎。
楚煜打来的。
“我送你去医院。”他站在柏油马路上,静静地看她。
何以夏没有同意。
天色渐明。。。。。。
第4章 chapter4
楚煜回到西南建筑集团的时候将近十点钟。
最要命的是脖子上鲜红的血迹一览无遗。
西南建筑集团的所有员工从未见过如此狼狈不堪的*oss,所以这会儿,整栋办公楼都传疯了。
魏雨晴有些不知所措,硬着头皮给顾墨言打了个电话,便去替楚煜准备换洗的衣服。
董事长办公室的门虚掩着,顾墨言直接推门进去,楚煜深陷在黑色皮椅里,似乎刚刚睡着,瞧见他疲惫的样子,叹了口气,拿了条薄毛毯替他盖上。
但,楚煜醒了。
他冲顾墨言笑了笑。
顾墨言瞧见他眼底骇人的红血丝以及眼部周围不深不浅的乌青莫名有些窝火,却又不忍心劈头盖脸地骂他一顿,只好开口打趣楚煜,“你被猫抓了?”
楚煜拢了拢松垮的衬衫,“昨晚遇见一只很烈的猫,不过味道不错。”
顾墨言索性坐到沙发上,一双大长腿交叠在一起,若有所思的“哦”了一声,“不错?怎么个不错法。”
“我见过的,最好的。”楚煜还真。。。。。。回味了一下。
顾墨言隐隐约约从小魏那里知道了一些有趣的事,他要是信了楚煜的话才是真的见了鬼。
“那你脚是怎么回事?”别人只注意到楚煜脖子上的血迹,却没有人注意到他走路时的不自然,而这一点,恰好被顾墨言看在眼里。
“踢足球伤到胫骨了。”他胡乱编了个理由。
顾墨言有些无奈,他就没见过比楚煜更能睁眼说瞎话的人,“你踢的是金刚石还是氮化碳?”
“。。。。。。”楚煜压根儿就没指望能糊弄过去,索性不说话了。
办公室忽然安静下来。
过了很久,楚煜才说:“我们见面了。”声音低沉嘶哑。
顾墨言曾一度以为是他的错觉,直到楚煜再次开口。
“以一个律师的身份。”他眸子里透着说不清的凉薄。
顾墨言前几年在交大任职,没有人比他更清楚交大的院系和专业了。
“嗯,律师。。。。。。”楚煜像是自言自语,“我在想她究竟有多恨我。”以至于要跳出建筑行业这个圈子。
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的。
“阿煜。。。。。。”顾墨言叫他,“爱情里没有绝对的对与错,对错都是相互的,后面的路还很长,要抛却的、放下的,要弥补的、挽回的,都是可以重来的。”其实楚煜和那个女人之间的事情他知道的并不多,楚煜也很少提起。
楚煜咧着嘴角,带点淡淡的笑意,“如果少了那个人,再长也没有意义。”
他站起来,背对着落地窗,强烈的光线在他周身晕出一个耀眼的光圈,眼底是少有的沉郁,“墨言,其实我早就后悔了,和她说分手的那晚,门在我身后重重阖上的刹那我就后悔了。”
楚煜倏地笑了,“不过没关系,如果没有这七年的分离,我又怎么知道,我楚煜,非她不可。”
如果不是顾墨言亲眼所见,如果不是交情甚深,他绝不会相信像楚煜这么冷静自持的男人也会有如此情深之时。
顾墨言一个没忍住,不怀好意地打趣,“你应该好好学学peakupartist,俗称把妹技巧。”说完还不忘拍拍楚煜的肩膀,以作为鼓励。
楚煜眸子里恢复了一些光彩,他后悔,但不意味着妥协,那个女人在他面前趾高气昂,而他要做的,无非就是死死捏住何以夏的七寸。
他单手撑在办公桌的边缘,另一只手按下分机键,不一会儿,魏雨晴就把准备好的衣服送了进来,他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轻扣在红木办公桌上,“小魏,替我安排一下,下午三点钟,在一级会议室召开记者会,务必保证蓉城的所有新闻媒体都能到场。”
魏雨晴并不知道楚煜在算计什么,原本答应接受蓉城都市报主编的采访,现在却变成了蓉城的所有新闻媒体,而眼下,公司一切运行良好,并不需要召开什么记者会,换做是以前,他都会想方设法地封锁关于他的任何消息,那么,现在如此大张旗鼓,又是为什么。
楚煜真的和以前不一样了,她在心里感叹。
下午三点钟,西南建筑集团一级会议室,楚煜以一身宝蓝色西装惊艳亮相在蓉城所有新闻媒体的面前。
内里白色衬衫的纽扣扣得恰到好处,露出男性性感的喉结,蓝色细纹领带也打得十分精致,宝蓝色西装更是剪裁得体,熨帖得没有一丝褶皱。原本白皙的肤色更加夺人眼球。
所有新闻媒体都有一个错觉,他们来参加的是时装周,而不是记者会。
“各位新闻界的媒体朋友,下午好。”楚煜对其中几家恶意中伤过他的媒体没有半点好感,但该做的礼数还得做足。他没有叫小魏写稿子,以他的能力,足够应付这些刁难的媒体。
他翩然落座,用十分官腔的话作为铺垫,“非常感谢大家过去七年对西南建筑集团以及我本人的厚爱和关心。。。。。。”话音未落,就被记者打断了。
“楚先生,冒昧的问一句,这七年来你不仅不接受任何媒体的采访,而且还施加各种压力,甚至是不择手段,那请问你今天这么高调的召开记者会,又是为什么?”这位提问的记者正是蓉城都市报的主编,在业内是出了名的难搞。
场内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楚煜的回答。
“当然是。。。。。。”他略作停顿,语气有点戏谑,“我个人的原因啊。”
偏离问题的答案并没有让新闻媒体放弃发言,所幸地是,楚煜都很巧妙地避开了重点,那些新闻媒体知道从他口中问不出什么实质性的料,干脆一个劲儿的狂按快门,没什么爆点,颜值来凑也行,光凭着这逆天的颜值和颀长的双腿,在未来一段时间,也能占据整个新闻版面和报纸头条。
楚煜把一个红色u盘丢给小魏,里面是他召开记者会之前做好的ppt。
小魏将u盘里的内容投放到大屏幕上,看到字幕时,心神俱乱,那是西南建筑集团正在承建的一个项目——帕纳谷。
事已至此,小魏已经隐隐约约猜到楚煜想干什么了。
帕纳谷是海华国际投资有限公司斥资百亿投资的,意在打造城区坡地独栋别墅,当初的竞标会非常激烈,像保利、中建、中交、华西、蓝光这样的大单位都在列,最重要的是,公司目前有一半的流动资金都放在这个项目上。
中标时,海华国际投资有限公司的负责人李海华表示,在蓉城,再也找不到第二个像西南建筑集团这么优秀的团队了。当时在蓉城也引起过非常大的轰动,不管是业内还是外界,都十分期待这个项目的成功。
“想必大家对这个项目并不陌生。”楚煜开口讲话了,“不过很抱歉,现在因为我个人原因,西南建筑集团和海华国际投资有限公司的合作暂时告一段落,后续的相关事宜将由我的法律顾问何以夏何小姐全权负责。”
言下之意就是单方面毁约。
在场的新闻媒体都是一脸大写的懵逼,西南建筑集团在业内向来颇有好口碑好业绩,现在高调宣布合作暂告一段落,是不是太任性了!
楚煜看着众媒体的反应,满意的笑了,随即补充道:“但何小姐因为种种原因未能参加记者会,对此,我表示十分遗憾。”
楚煜并没有因为毁掉一个上百亿的项目而对投资方说出半句抱歉的话,反而因为一个法律顾问未能出席记者会而感到遗憾,这实在太令人匪夷所思了!一时间,所有新闻媒体都在猜测这位能够全权负责西南建筑集团的何以夏何小姐究竟是何方神圣。
楚煜扬长而去,将身后的事情全部抛给了他的秘书。
如此大的阵势,魏雨晴表示有点招架不住。
有人说,这场记者会的最终目的不是放弃帕纳谷整个项目,而是将某个人公之于大众。
何以夏被不绝于耳的门铃吵醒,睡眼惺忪地看了看腕表,这个点,应该是沈浩初来了。
沈浩初还是一身制服,帽子被他摘下来拿在手里。她似乎不太高兴,约摸是被吵醒了,秀眉微微蹙拢,更加慵懒魅惑了。
他勾了勾唇,把帽子挂在玄关处的落地架上。
何以夏习惯性地打开电视机,将松散的头发束在脑后,打算去盥洗室洗漱,沈浩初则从冰箱里拿出食物给她做饭。
她含着白色泡沫半倚半靠在厨房门口看沈浩初忙碌,客厅里的电视机传来声音,好像是关于西南建筑集团的,何以夏下意识的想要关掉,却被楚煜一身宝蓝色的西装惊艳到。
大拇指离开红色电源键。
楚煜有一双卧蚕眼,笑起来的时候特别明显。
你眼睛会笑,弯成一条桥,这句话大概就是说的楚煜。
他静静伫立在那里,从远处看去,就像一片柔软的大海。
直到楚煜翩翩然离场,何以夏才关掉电视。
“操他妈!”她张口就骂了出来,声音有点含糊不清,白色泡沫也被喷得到处都是。沈浩初不知是什么时候站在她身后的,他勾了勾唇,惊讶于她对国骂的熟稔程度。
何以夏就知道,这一切都是楚煜精心设计好的。
帕纳谷的投资方就是她当初回国时所投递简历的公司,这条路是她所能想到的最好的出路,不仅可以顺理成章地留在蓉城,而且就算某一天在国内呆的不顺心了,还可以申请国外的业务。
但是,她的简历最后到了君合律师事务所,更巧的是,君合和西南建筑集团是合作伙伴的关系。
天底下哪来这么多的巧合,如果这不是楚煜精心安排的又是什么!
何以夏刚洗漱完毕,君合律师事务所老板的电话就打进来了,想起楚煜处心积虑的安排,气就不打一处来,她愤懑地推开窗,把手机从十八楼丢下去了。
顿时,整个世界都变得安静了。
沈浩初目睹了全部过程,没有阻止,也没有评价,只是笑着看她,他今天来,就是想看看她的抑郁症怎么样了,不过还好,不发病的时候一切都很正常,只要不刺激她,她就还是那个敢爱敢恨的何以夏。
这样的女人,没有人会不喜欢。
但沈浩初比谁都清楚,靠药物抑制病情绝非长久之计。
第5章 chapter5
何以夏把自己锁在家里与世隔绝了三天。
这三天,蓉城的新闻媒体费了九牛二虎之力也只扒出了她以博士学位毕业于墨尔本法学院,唯一一个优秀华人毕业生,就连配图也是从博士学位证书上抠下来的。别的什么都没有,干净得像一张白纸。
一时间,蓉城的人都知道她是一个很厉害的律师。
也是这三天,关于何以夏的消息传到了两个人的耳朵里,一个是给予她生命的人,还有一个是间接性将她拉到地狱的人。
但,何以夏并不知道这些。
第四天的时候,她出现在西南建筑集团。此刻正面对着大楼,集团标识以深邃的海水蓝为主体,平面的背景像成都平原辽阔的怀抱,集团字母缩写scec,是耐看的奶白色,凸显在海蓝色的正中央,像一艘远航的船,代表着西南建筑集团扬帆远航,开拓创新。
接待她的人是楚煜的秘书小魏。
小魏见到何以夏的时候有些失神,眼前的女人穿了一件白色的一字领蝙蝠袖套头衫,倒扣的小碗形锁骨美得让人窒息,且不说男人看了会作何感想,就连她这个女人也忍不住多看了几眼。搭配了一条做旧的宽松破洞牛仔裤,但依然难掩笔直修长的双腿,同色系的浅口瓢鞋更是增添了几分慵懒。
这个女人,还真是什么样的风格都能轻松驾驭,如此随意的穿着,慵懒中透着性感,随意中透着精致,更加让人无法忽视她的存在了。
魏雨晴只在心里感叹了一番,便带着何以夏到了她的专用办公室,风格偏向简约型,以黑白两色为主调,一百八十度无遮挡开阔式的落地窗,因为楼层较高,能俯瞰大半个蓉城的景色。
“何小姐,你可以先熟悉一下公司的相关文件,要是觉得无聊的话,我也可以带你到公司转转。”小魏微微欠着身,周到的接待让人挑不出刺儿。
何以夏双手环于胸前,四处打量了一番,略有些头疼,能用得上的只有一台电脑,这是让她打着法律顾问的旗号享受尊贵vip的待遇么?
她不置可否的笑了笑,“不用了,还麻烦魏小姐把帕纳谷的相关资料移交给我,毕竟,我只是个拿钱办事的人。”
魏雨晴答应下来,但这所谓的“移交”过了两个小时也没见着个踪影,这期间,何以夏用内网把西南建筑集团上至高层领导下至办公室小职员的资料都摸了个底,她抬手看了看腕表,好家伙,一上午的时间就这样浪费掉了。
正踌躇间,一行人抱着几摞堆得像小山丘似得a4纸走进来,她把那些资料粗略的扫了一眼,连设计图纸的初稿都拿来了,唯独没见着最关键的合同。
何以夏算是看出来了,楚煜没打算真的让她接手这个案子。
她刚才用电脑浏览网页,海华国际投资有限公司在知道楚煜单方面暂停合作后非常生气,并发布将法律程序走到底的申明,何以夏决定去找楚煜谈谈,出了门看楼层示意图,好巧不巧,他们的办公室在同一个楼层,只不过是在尽头的两端。
何以夏很快到了董事长办公室,但却被魏秘书拦住了,意料之中的事情。
“我要见楚煜,”她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小魏硬着头皮拿出预约单,连同签字笔递给她,“先填预约单,楚总现在不在公司。”
何以夏哪里肯信,出了这么大的事情居然不在公司,摆明是不想见她。她也不填单子,直接硬闯,吓得小魏连忙挡在她面前,“还请何小姐不要为难我这个做下属的。”
两个人对峙着,但小魏很快败下阵来。
何以夏的气场太强大了。
同时,楚煜的话震慑着小魏,“如果何小姐来找我,就说我不在,她要是敢闯进来,你就给我出去——永远!”所以她现在还是挡在何以夏面前,不肯后退半步。
“那麻烦你转告他,现在收手还来得及,虽然我没见到合同,但以对方的实力,巨额赔偿金暂且不谈,一旦声誉受损,以后没有人会把项目拿给你们做。”何以夏说完便施施然走了。
魏雨晴确定她走远后才推开董事长办公室的门。
“走了?”楚煜站在开阔式的落地窗前,双手插在兜里,听见推门的声音,眼睛里是掩饰不住的笑意。
小魏“嗯”了一声,楚煜逆着光,看不太清表情,但能感觉到他心情很好,而且也越来越难以琢磨,“其实我觉得何律师说的很有道理。”她还在做最后一丝努力,刚才那番话,想必他也听见了。
“无妨,我们不如看看何律师怎么处理。”楚煜早有打算,但他暂时还不想解释太多。
魏雨晴正准备退出去的时候,听见身后的人夸奖道:“小魏,你做的很好。”楚煜欣慰的笑笑,这是他第一次夸奖她,因为他深爱的女人。
其实小魏为人处事进退有度,分寸也拿捏得刚刚好,人虽漂亮,但工作的时候一点也不含糊,更没有攀龙附凤之心,这也是她能留在楚煜身边七年的原因。
何以夏回到法律顾问室,她没有去看那些资料,而是坐在黑色皮椅里发呆,楚煜究竟付出了多少,才能把西南建筑集团放在整个建筑行业的金字塔最顶端,然而无果。
敲门的声音及时将她的思绪拉扯回来,小魏推门而入,“这是餐券,食堂在二楼,十一点半开始用餐,麻烦何律师自行前往。”
何以夏静默几秒,问:“魏小姐,你跟了楚煜几年了?”她这话确实突兀得很,话音将落便笑出声来,更没指望能得到答案。
小魏怔住片刻,很快明白过来,而且也知道眼前的女人就是楚煜找了七年的人,大大方方地回答:“七年。”
何以夏没料到小魏会回答她的问题。
“那这七年,他怎么样。”不是反问句,也不是疑问句,就是一个简单的叙述句。七年来,何以夏从未问过任何人关于楚煜的事,就好像不问就能悄无声息地遗忘掉了,到了现在,终于肯问的时候,对方却是个陌生人,她不禁觉得好笑。
小魏很想把楚煜的事情全部告诉她,但她忍住了,告诉了又能怎么样,更何况眼前这个女人,从来都是镇定自若呢。
“那何小姐希望他怎么样。”小魏间接性地把问题抛给了她,关门离去。
是啊,她希望他怎么样呢。
不知道。
窗外是暖洋洋的阳光,何以夏却觉得周身都是冷冰冰的,直逼骨髓。
她没有去食堂用餐,也没给任何人打招呼就离开了。
西南建筑集团位于闹区,出去没多远就是公交站,何以夏上了一辆来得最快的公交车,车上人不多,窗外的风景也是全然陌生的,中间倒了好几次车,也不知道到了哪里,她虽然在这个城市生活了七年,但这一带,完全不熟。
何以夏有些惆怅,前几天把手机扔了,还没来得及买新的,不仅不能查路线,就连给沈浩初打电话求助也成了幻想。好在倒的最后一班公交车终于驶进二环,眼前的风景突然变得熟悉起来,她才终于收起了那丝丝惶恐。
但何以夏却悲哀地发现,眼前熟悉的地方好像都与楚煜有关。
有人说过,一座城市令你念念不忘,大抵是因为,那里有你深爱的人和一去不复返的青春。
她在站台下了车,如果没记错的话,沿着东四段直走,就到了美度小区,那里曾有她和楚煜的小窝,分手时,楚煜虽把公寓留给了她,但在门阖上的刹那,她的心也跟着上了锁,如今七年过去了,公寓应该早已成了别人的爱巢,不管出于何种心态,何以夏还是决定去看看。
美度小区门口,她在心里默数了15下,第15楼,1501,外墙漆被风吹日晒得变了样子,和记忆中的大不相同。何以夏并未多作停留,回去的时候学乖了,拦了一辆出租车,把地址报给司机后就一直发呆。
她怎么也不敢相信保安小哥的话,1501那套房子闲置了七年,业主每半年回去一次,哪怕别人出高价钱买,死活都不肯卖。
这个“惊喜”,真是够何以夏好好消化一阵了。
回到住处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下来了。
上午还刻意避开她的人,现在却出现在这里,楚煜隐在楼梯的转角处,闲情逸致地把玩着什么,何以夏假装没看见,直接摁下电梯上行按钮。
楚煜从转角处走出来,长手一捞,将她拽到了怀里,然后旋转九十度,变成了何以夏背靠着墙壁的姿势。
她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厉声斥问他,“你干什么!”
楚煜并未说话,单手撑在墙壁上,用身体抵着她,眼神直勾勾的,不知道是光线太暗还是什么,何以夏觉得他原本冷硬的线条柔和了不少,也没有往日那般戾气,心情似乎还不错。
“那套房子还在,你就还是我的,再给我五十年就好。”楚煜低头在她耳边吐气。
房子,五十年,何以夏很快反应过来,楚煜又在跟踪她!
她生气极了,抬手就是一巴掌,楚煜没躲,也没有生气。
掌心火辣辣地疼,他凭什么跟踪她,他竟然放任她在这个城市迷路时的仓皇失措,他把她的狼狈瞧得一干二净却还是隐匿在她身后不肯出来,多么自私自利的人啊!
现在居然还明目张胆地拿着那套房子困住她,凭什么,凭什么要再给他五十年!
楚煜的话虽然没头没尾,但建筑系毕业的何以夏哪有不明白的道理。一般建筑结构设计使用年限是五十年,所以,他才会说“再给我五十年”这样的话,根本就是无稽之谈!那如果他们曾经共同拥有的是临时性建筑物呢,那就只有五年,可五年早就过去了,就算不是这样,那地基沉降,毫无征兆的大地震,在设计、施工、使用与维修的某个环节上出现非正常情况,都足以摧毁任何一栋建筑物。
何以夏怒目圆睁地盯着她,不肯妥协一分。
楚煜舔了舔唇边的腥甜,没有说话,只低头去看怀里的女人,锁骨上窝与白皙的肩相连,她胸口剧烈起伏着,看得出很生气,呼吸时,若隐若现的锁骨沟也跟着微动。
他做了一个吞咽口水的动作,这是男人动情时的表现。
楚煜极力克制着,执拗的不肯放开她,何以夏也不吵不闹,安静得像个孩子。
过了很久,他低头在她诱人的锁骨上留下牙齿的印记,不深不浅,不偏不倚,像月牙儿。
何以夏也不吭声,任由楚煜衔在嘴里,注意力全集中在半边肩上,也顾不上他手上的其他动作了。
第6章 chapter6
楚煜好似终于吮吸够了,渐渐松开何以夏,但身体仍旧抵着,整张脸埋在她白皙细腻的香肩里,厚重的呼吸全喷在她的锁骨上窝,用低低的嗓音呢喃,“我只是担心你。”他不出现,只是怕刺激到她,比现在还要暴怒一百倍。
那语气,跟做错事的小孩子向妈妈认错时一模一样。
何以夏靠在墙上没有说话,半阖着眼,浓密而纤细的睫毛轻颤着,先前的愤怒和痛恨被他这么一折腾已经去了大半,迟来的解释更是让她束手无措,她太清楚楚煜的脾性了,你若是跟他比尊严、比强势,他定会把你的尊严和强势毫不留情地踩在脚下狠狠撕碎,他要把所有可控的、不可控的全部攥在手里。
她倒不是怕楚煜,世间万物,相生相克,何以夏知道他的软肋,但这软肋,如非必要,她不愿意把那仅存的利刃痛痛快快地刺向楚煜,而是留到日后,慢慢地,一点一点地在他心尖上剜出一个窟窿。
这七年她都挺过来了,往后的,更不着急。
何以夏嗤笑一声,“还不放开么,难道还想和我上床?”那语气轻薄的不像话。
楚煜怔了怔,修长的手指攫住她纤细的手腕,然后抬起来放在胸前,似笑非笑地问她,“解气了么,没有的话要不再来几下?”话音未落就攫住她的手朝自己脸上砸去。
好在何以夏反应得快,在落到他脸上之前抽回手,这人要是犯起浑来没人能够制得住,她今天又饿又累,不想和他杠,“楚煜,我希望这种事不要再有第二次!”她从夹缝里逃出来,往电梯口走。
楚煜没拉她,任由她逃走了。
“叮”的一声,电梯门开了,何以夏毫不犹豫地走进去,双手环于胸前,居高临下的看着他,电梯门一点一点地关上,直到楚煜只能看见她半边脸的时候,好像有什么东西在慢慢消散,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在电梯门阖上之前用脚尖卡住,电梯门在受到阻力之后又重新开了,楚煜才大摇大摆地走进去。
“我再也不会放开你的手了。”他没看她,像是自言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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