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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穿今]鉴宝大师有妖气-第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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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五淡定,摸了摸头发——头发只能盖过耳垂,刘海挡住了脸上最秀气的部分——眉毛。加上她的脸蛋太小,难怪许多人都认为她是个小伙子。
哎,这方面以后要注意一下啊!
回去的时候,天色还很早。她穿过了人潮拥挤的城隍庙老街,来到了公寓楼下。
才上到二楼,忽然听到底下传来一声鸣笛。她从阳台上往下看去,这时,孟昕出现了,她穿着一件雪白的晚礼服。款款从一辆别致的豪华轿车上走了下来。小五揉了揉眼睛,还以为自己看错了。但是定睛一眼的确是孟昕。
那车半开着车窗,一个戴着墨镜的年轻人跟孟昕在说什么话。孟昕笑了笑,脸上的淡妆恰到好处,几缕大波浪卷的长发在晚风中微微飘动。
一直到车子开走了,孟昕还站在原地傻笑。
她注意到孟昕的手腕上戴的就是那一串清代的眼菩提手串。
这是……咳咳咳,她立即想到了某些男女啊之类的念头。怪不得孟昕最近变化好大,镜子都被她里里外外天天照的都要掉下来了。
小五觉得,哪天孟昕成事了,应该让她男朋友包自己吃一年份的火锅。
回到了住所,小五像什么事都没发生一样,下锅煮小黄鱼。还哼着电视里听到的小曲儿:“今天你要嫁给我……”倒是孟昕,已经卸了妆容,换回了普通的连衣裙,还坐在沙发上发呆,那一本《鉴宝大全》被她拿反了都不知道。
“小五。”
“嗯?”她把小黄鱼头剁了下来熬汤。
孟昕忽然问道:“你说,灰姑娘的爱情故事是不是真的呢?”
“灰姑娘?什么灰姑娘?”她着实没听说过这么一个故事:“非洲某酋长的女儿吗?”
“噗嗤!”孟昕差点笑岔了气:“你你你你……连灰姑娘都没听说过?!”好不容易忍住了笑,孟昕就跟她“普及”了一下灰姑娘爱上王子的故事。讲故事的时候,她的眼神一直瞧着那一串菩提手串,白皙的脸颊上更是飞上两朵红云。
讲完了,小五也就明白了。看样子,孟昕这一回“看上”的男子身份地位很高啊。
“如果你真的喜欢他,那就跟他说呗。是你的王子,那也不会在舞会上挑选了别的姑娘。是不是?”这就是她的看法。
是你的,终究是你的。不是你的也无法强求。
转转悠悠,到了十二月上头。
小五觉得,最近的天气越来越冷了。南方的冷跟北方很不一样。那丝丝的寒,仿佛是从五脏六腑散发出来的。手脚冰凉,血液迟缓。哈出一口气,蒙蒙的小雾气一缕一缕的,迷糊了视线,也模糊了对面马路红绿灯的流转闪烁。
好在,上海不下雪。要不然鱼鳔胶冻住了那可真麻烦了。
到了圣诞节这一天,她一如既往的干活。结果还接到了一个意外之喜。
是梅景铄打电话来了:“喂?小五。福佑楼的工作感觉怎么样?”
她举着电话,心里已经笑开了花:“感觉挺不错的,周主任,何师傅他们都对我很好。”
“我听何师傅说过了,你在她手下干了两个月。已经比那些入职五六年的老员工干得要出色了。这点很不错。在公司里,别人的尊重,还有高薪待遇都是要自己争取的。只要你好好工作,以后公司也决不亏待你。明白了吗?”
“明白了。”
挂了电话,她简直乐的要欢呼起来。
到了第二天,还有一个好消息传了过来:济源斋的镇店大师沈遇安要回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她心里的一块大石头放下了:爷爷的嘱托终于有办法完成了。
第013章 通灵
隔日,冷飕飕的空气冻得人简直不想掀开被子。
小五觉得自己这么大冷天的去见人家老先生,算是十分有诚意的了。
但是到了济源斋,人家经理以为她一个小姑娘来捣乱的,非但不让她见沈老师傅,还忽悠她说:“沈老师傅人还在国外呢!”
她只好离开了济源斋,觉得这家店是店大欺客,难怪生意没福佑楼好!
然而这时候济源斋外面来了一辆车。她忽然觉得这车怎么有点眼熟……对了!这不是那天送孟昕回来的那一辆轿车么?而车门开了,一个戴着墨镜的男子走了下来。这男子有硬挺的轮廓,挺直的鼻梁,好看的唇形……只是,看不到他的眼睛。
她眯着眼睛,难怪孟昕讲什么灰姑娘和王子的爱情故事,敢情,她看上的就是一个高贵的王子。
管那么多干什么?
她抬脚要走,没料到擦肩而过的时候,这大帅哥忽然停了下来。
她猝不及防一个刹车,差点撞到了人家。悻悻然抬起头,发现面前这帅哥的目光落在了她右胸的位置——戴着福佑楼的工作号牌。
周围有经过的女孩停了下来,几个留着*头的小女生交头接耳:“他好帅!”
而这帅哥淡淡开了口,却是问她:“这位小兄弟,你是福佑楼的人?”
“是。”她讪讪然笑了笑,这帅哥说话的声音也很好听。但他刚才称呼什么……没听清。
而男子继续问道:“以前没见过你,你在什么部门工作的?”
“你也是福佑楼的人?”
她微微惊讶:孟昕居然找的是个内部人士!
等等!福佑楼跟济源斋属于同行竞争关系,近几年更是闹得水火不容……莫非,面前这人当她是商业间谍?!越想越有可能,她立即撇清了来意:“先生,我来这里……是找沈遇安老师傅说个事情的,他好像不在,我白来一躺了。”
“沈遇安?”男子微微颔首:“他不是昨天刚到济源斋?”
“可是大厅经理说沈师傅人不在。”
男子却是明白了什么:“沈师傅不见陌生拜访者,你要见他需要找个引荐人。”
“可我不认识济源斋的什么人。”
“那你等等,我来跟他们说一下。”男子丢下这句话就走进了济源斋。
不一会儿,这男子走了出来,跟她说可以去见沈师傅了。
“谢谢你,请问你叫什么名字?”
男子刚刚准备走,听到她这句话表情古怪地僵硬了一下。但是也没告诉她名字。
这人真奇怪,她想。这时候济源斋的大厅经理过来了,居然毕恭毕敬地邀请她去见沈遇安。
她跟着这人走上了一间古色古香的阁楼,经过了几重门就转入了阁楼内部,只见精致的雕花步梯走廊盘旋而上,周围的博古架上摆设着残破的六朝瓦当,精致的明清瓷器碎片。
随着楼层越来越高,她感觉心跳不由得加速了。倒不是因为面前琳琅满目的古董餐品,也不是这走廊太过狭窄。而是一种特殊的沉重感从背上传来。明明没有一丝儿风声的地方,她仿佛听到了淅淅沥沥的雨声。
经过了一件清代雍正的粉彩五蝠纹大盘的时候,脚步,情不自禁停了下来。她扶住了墙壁,感觉到背包里似乎有什么在灼烧。
而孟爷爷的话语回荡在耳边:“师父的死跟这一把阴阳尺有关……小五,千万不要拿出来。”可是,她今天要见沈遇安,所以把阴阳尺连带骨灰盒都背了出来。结果,一进到这个古董搪塞满了的小阁楼里,她就觉得很不对劲……
这不对劲的地方,她可以肯定就是背包里的阴阳尺!
前面带路的经理过来了:“你怎么了?”
她这下真的走不动了:“我有点低血糖头晕,我休息一下。”
“那好。”这大厅经理把她扶到了旁边的一把交椅上坐下,还问她想喝什么茶水。
她只是问道:“沈师傅呢?”
“沈师傅刚才在修复古董,这会儿还没过来。孟小姐,你就在这里等一等。”
她点了点头,目光流传在博古架上,忽然心神一动,却是指着正中间的一件雍正粉彩五蝠纹大盘道:“我能看看那个吗?”
“可以,不过你只能站在红线外面看。”
“好的,谢谢。”
她走了过去。只见这一只雍正粉彩五蝠纹大盘的另一侧还画了九只桃子。釉色鲜而不艳,从黄过度到红色非常的自然。与矾红的蝙蝠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但这些都不是重点,重点是她看出了这一件雍正粉彩五蝠纹大盘是后补的,上面还有火烧的痕迹。
但是瓷器不怕火,所以痕迹也只有轻微一点。
冥冥之中,她感觉到刚才那一种阴森森的感觉就是这大盘散发出来的。
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她站定了脚步。
已经失去了视力的左眼前,仿佛有什么影子晃过。然后,她看到了一副画面从这雍正粉彩五蝠纹大盘里慢慢浮现出来……先是一个点,再是几条线。然后,水墨一般荡开五颜六色,展开一副徐徐的画面,而她仿佛就是那个画中人。
泉水映着湛蓝的天空,碧光滢滢。
这是一处山清水秀的地方,一个窈窕的身影站在一方坟墓前。这女人长得十分美丽,好像山山水水才凝聚了这么一个芙蓉花似的女人。
小五知道她的名字,她已经做过许多关于这个女人的梦——陈归宁。虽然对陈归宁的美貌有所耳闻,但这是她第一次这么清晰地看到陈归宁的容颜,的确美得令人舍不得眨一下眼睛。她目不转睛地看了一会儿,结果美丽的容颜转瞬即。
美人消失,连她这样懵懂的少女都感觉到了失恋般的失落。
但不过几秒,这个容颜又浮现在了瓷器的表面。然而,她却感觉到这个女人脸上的表情,就是自己的表情——木楞,微微张口,呆滞而毫无神采。
脚步踉跄地后退了几步,小五跌坐在了椅子上。背包被磕了一下,发出一声轻轻的“哒”声,分明很小的一点声响,仿佛却贯穿了灵魂。她吓了一跳,情不自禁解开了背包。抚摸上背包里的阴阳尺,手指却情不自禁留在刻度。
人家经理过来问她:“小姐?你还好吗?”
“我,我没事。”她深吸一口气,刚才看到了那些画面,实在无法再忽视这些诡异蹊跷的事情了。她看向了这一件雍正粉彩五蝠纹大盘,忽然心里产生了一种错觉:这个东西是有生命的,它在看着我。于是鬼使神差地问道:“你知道我是谁吗?”
忽然耳边传来一个声音,缥缈的好像云雾一样——
“我知道……白骨带怨去,化为红颜鬼。”
白骨带怨去,化为红颜鬼!
听到这句话,她的手剧烈地发抖,差点抓不住这一把阴阳尺:“你你你……是你跟我说话吗?”
“是。”
“白骨带怨去,化为红颜鬼?!什么意思?!”
“白骨是你,红颜鬼也是你。”
“那我到底是谁?!”
“你是陈归宁,借尸还魂到了这小女孩身上。”
她的嘴唇都开始颤抖:“这,这一把阴阳尺又是什么?为什么我可以听到你说话?”
面前的古董缓缓说道:“这一把阴阳尺是上古神物,它的主人可以利用此物沟通阴阳,也可以利用它打开阴界之门,将阳间的魂魄引导入死亡轮回——按照你们人类的说法,就是可以操纵生死……陈师傅,现在这一把阴尺的主人就是你。”
她不可置信地摇了摇头:这都是什么玩意?!于是问道:“我可以操纵生死?你开玩笑吧?”
“是不是开玩笑,你可以试试看……不过你要小心,这东西很是凶煞。”
她不谈论这个了,换了个话题:“我上辈子,那个叫陈归宁的是怎么死的?”
“冤死。所以你才选择复活,该报仇的报仇,该报恩的报恩。”
“我报的什么仇?又有什么恩?”
“……陈师傅,你可以问问自己的心。你好好问问自然就有答案了。”
“我还是不明白,你可以说的清楚一点吗?”
“不可以,你和我之间沟通阴阳的时间已经结束了……再见了,陈师傅。”说完,这声音化为一声叹息,消失不见了。
她握着阴阳尺的手不自觉地颤抖,再呼唤瓷器,它就毫无声息了。
这时候经理过来了:“孟小姐,沈师傅来了。”
她这才回过神,趁着这经理背过身的时候,赶紧把阴阳尺搪塞进了衣服里——这尺子里面有鬼,不能交给人家沈老师父!
不一会儿沈遇安来了,他的头发半黑半百,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
面对面坐了下来,小五首先看到他手上沾满了漆——一般在文物修复室里头,不同的组里的人,手上沾的东西都不同——青铜器组手上是锈,木器是鳔,漆器组是漆。所以,一看就知道这沈老师傅刚才从事的是漆器修复。
她简单说明了下来意,就把陈归宁的骨灰盒捧了出来:“沈老师傅,这是我爷爷要我交给你的……”抬起头,只见沈遇安已经老泪纵横。他的泪水在一条条皱纹里隐约可见,仿佛一条即将干涸的小溪在静静地流淌。
一声压抑的低吼,仿佛从胸臆间发出来似的:“师父啊!——”
第014章 归宁
颤抖的双手伸了过来。
触碰到骨灰盒的那一霎那,她听到沈遇安呐喊了一句:“师父!徒弟不孝啊!”
小五连忙扶住了他:“沈老师傅您节哀,陈师傅都故去这么多年了。”
“是啊,这么多年了……我沈遇安枉活五十多载,连至亲至爱之人的大仇都没法报!”顿了顿,沈遇安又看向了她,一脸的愁云惨淡代替了刚才的慈祥:“小丫头……你把你爷爷去世那天,那个秦禾的事情再仔细说一遍!”
她仔细说了一遍,沈遇安抱着骨灰盒站了起来:“是他,一定就是他。难怪师父跟他……”
“沈老师傅?”
沈遇安这才反应过来:“没什么……孟家的小丫头,你把这骨灰盒交给了爷爷,就是爷爷的恩人……爷爷真的要好好谢谢你。”
“沈爷爷,您说这话太见外了。我只是完成爷爷的嘱托而已。”
“是啊……唉,那你要不要来济源斋工作?爷爷亲自教你学手艺。”
她摇了摇头:“我在福佑楼那边工作的挺好的,沈爷爷,您不必这么客气。”
“那爷爷给你一样小礼物,你收下吧,爷爷也可以心安。”
说完,沈遇安拉开了博古架的一个角落,端出来一把清珐琅花卉坠流苏银梳。她一看这把梳子就知道不是凡品:造型为半月形梳,镶嵌着天蓝色珐琅彩,上有吉祥花卉纹样,梳齿根根完整,流苏下坠一枚玉珠。
这,这肯定是清代王侯一级的女眷才能使用的贵重物品!
她觉得这礼物分量太重了:“沈爷爷,我不是要你送我什么东西。”
“孩子,爷爷在世上没亲人。你是师哥的孙女,那就把爷爷我也当做你的亲爷爷好不好?”
她点了点头,自己在这世上没任何长辈了,一点点关怀都格外的珍贵:“好的,爷爷。”
不过话说回来,陈归宁剩下来的那两个徒弟“陆修远和程禹”又在哪里呢?还有,这一把阴阳尺到底还藏着什么秘密呢?
刚才,那一件粉彩五蝠纹大盘说的什么“连接阴阳”“打开阴界大门”又有什么含义呢?
“喂,你真的是可以连接阴阳的神物吗?我能听到古董说话,是你干的好事吗?”
“是不是你把我的灵魂从阴间引导了阳间。那我为什么……什么都想不起来?”
自言自语了一大堆,但是面前的阴阳尺毫无动静。
今天从济源斋回来,她就开始发呆,呆了整整一个晚上。
早上粉彩五蝠纹大盘的话不断萦绕在脑海中,尤其是那一句:“你可以操纵生死。”更是忘怀不了。她一个小姑娘能操纵什么生死?不过,粉彩五蝠纹大盘又让她:“可以试试看。”怎么试试看?家里水池里倒是养了不少鱼。
于是,她拿着这尺子去试试看杀小黄鱼。
结果呢——把尺子泡在水里一点儿反应都没有。分明她就没什么操纵生死的能力嘛!
想了想,这东西反正不怎么吉祥,就把阴阳尺包裹得严严实实的,塞进了柜子底下。
不过,阴阳尺可以无视掉。但她还是无视不了陈归宁,这个女人实在太美太迷了,让人不由自主升起一种去追随去了解的欲。望。
过了几日,小五就再次去找了沈遇安问一问陈归宁的事情。
坐下来以后,沈遇安就打开了话匣子。他还告诉她:“小五,你要好好记住师祖的生平。”
事情还要从上个世纪七十年代说起。
七十年代,那是一个特殊的年代,知青上山下乡浪潮高涨。
陈归宁的父亲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历史教授,母亲是沈阳故宫的研究员。家族的熏陶,让这个女子对中国古代文明充满了热爱。后来革。命的浪潮开始了,她的家族开始没落。父母,哥哥,以及未婚夫都去了农村插队,从此亲人杳无音讯。
她算是幸运的,组织上安排她去了江西瓷厂工作,从技术员一路升职升到了副厂长。
然而红颜薄命的命运也就是在江西瓷厂开始的。
在江西瓷厂期间,组织上分配了五个年轻人在她手底下干活。这就是她的五个徒弟——
大徒弟陆修远,二徒弟吴青梁,三徒弟张云坤,四徒弟沈遇安,五徒弟程禹。
这些人其实都是一批劳改犯发配过来的。当然,在那个年代,小偷小摸的犯罪都可以上升到无期的程度。陆,吴,张都是挖坟头的时候被抓的,他们就是一批盗墓贼。而沈和程,则是因为出生不好所以才被送来劳改的。
陈归宁不问出身平等地接纳了他们。
在那个年代里头日子是用来熬的,对于陈归宁来说更是如此。
老百姓兴起打砸四旧,连各地的博物馆都是如此。这些“淳朴”的老百姓,崇尚勤俭节约,以为打砸了的瓷器送到瓷厂去还可以熔了再铸成“新社会”的东西。所以,就把打砸的“四旧”,包括瓷器,陶器,瓦当统统都送往江西瓷厂去。
陈归宁是行家,她知道许多送来的碎瓷片其实都是无价之宝。
于是,一个人的战争开始了。陈归宁开始从繁多的瓦砾中拣选古瓷,拼凑成它们原来的模样。作为一个文物学家,她用最朴质的一颗女人心去保护这些文物不至于淹没于尘埃当中。却也苦了自己。这个秘密的活儿一干就是十年。
后来,那一场浩大的运动终于结束了。陈归宁以为终于可以跟家人见面了……然而北京传来了噩耗:原来好几年前,她的父母已经双双投水自杀,哥哥也得了疟疾而死。而心心念念的未婚夫……在乡下跟一个农村姑娘结婚了。
三重打击袭来,让陈归宁一病不起,一睡就躺了大半年。熬过来的时候人瘦的只剩下骨头。
病好后,她更是剪短了长发,发誓一生不嫁。要守着江西瓷厂继续当自己的文物修复师。
有的人一生只为一事来。
陈归宁便是如此。
江西省是红色的摇篮,有不少开国将领的后代这里长大。其中有几个人都仰慕当时名扬江西的美人陈归宁,求婚都求到了省委去了。但是陈归宁还是那一句话:只愿意陪伴古董碎瓷,此生不做他想……后来,上门求婚的男子才渐渐绝了。
到了八十年代。她如愿以偿成为了江西博物馆的副馆长,也是首席古董鉴定师和文物修复师。
后来,国人的日子渐渐走上了正轨。彼时,陈归宁已经三十多岁了,她依旧美丽动人,代表国家去大英博物馆进行“莫高窟文化交流”的时候,连外国的记者都称赞她是:“令断臂维纳斯都黯然失色的东方美人。”“敦煌壁画上的飞天仙女。”
直到1983年的晚春。江西瓷厂后院意外失火,陈归宁被烧死在大火当中。当然,这是对外的说法……江西瓷厂现在的老人都还记得,警察过来清点尸体的时候发现少了一具。但是具体是谁的尸体不见了,如今谁也不知道。
说完了,沈遇安喝了一口茶。接下来,关于陈归宁的死亡肯定还有故事。只是,不在她可以过问的范畴之内了。沈遇安也不告诉她。
“谢谢你,沈爷爷。”
至少,她知道陈归宁是谁了。只是想一想吧:陈归宁这个女人过得好苦呀,听听她的一生都觉得心累。平心而论,她还是宁愿当简单的孟小五。
至少小五活的开开心心,自由自在。
告别了沈爷爷,回到宿舍的时候已经是大晚上了。
刚进了门,孟昕就过来问道:“小五,前天买的那几条黄鱼呢?怎么不在水池里?”
“什么?”她吃了一惊,跑去水池一看果然没有小黄鱼。不仅如此,整个水池里清洼洼的,连一片鱼鳞都没有。真是见了鬼了!
孟昕没好气道:“不会是你一锅煮了,把鱼全吃了吧?!”
“我一天也吃不了七条鱼呀!”
但是,她承认自己对鱼还干了别的事——比如说,把阴阳尺放在水里跟它们接触。而现在,这些鱼全部都不见了。
难道是阴阳尺吃了这些小鱼吗?!
第015章 对话
这一晚上,小五做了一个梦。
梦里有一群小黄鱼在水池里游来游去,然后一把尺子沉入了水底。
本来平静的水面出现一圈圈淡淡的光晕。然后,水的中心开始出现一个漩涡。
紧接着玻璃白的水池底部,忽然变成了漆黑漆黑的颜色。然后,一尾接着一尾小鱼变成了一叠白骨,这些白骨又慢慢碾做了尘埃,最后被打着旋儿的池水卷了进去……消失不见。
蓦然惊醒,她才发觉这只是一个梦。
我在想什么呢?她收拾了一下心情。又闭上了眼睛——子不语,怪力乱神。
小黄鱼就当喂猫了吧……
第二天上班的时候,小五发现活儿又多了不少。原来河南那边送来一张紫檀嵌粉彩瓷片椅,说是今年秋拍要上场的。但是这一张紫檀嵌粉彩瓷片椅损毁严重,要他们帮忙先清理下椅子边缘已经老化的鱼鳔胶,下午就要进行修复工作。
她就拿着刷子跟孟昕一起清洗鱼鳔胶。
孟昕工作的时候心不在焉,洗下来的鱼鳔胶都黏在了衣服上。
小五提醒她:“孟姐姐,你衣服脏了。”
“啊。”孟昕这才注意到左边的袖子上黏了几块白白的东西,下意识用右手去擦拭。结果右手胳膊不小心撞到了椅子后面的支撑架子,只听“扑!”地一声,整张紫檀嵌粉彩瓷片椅就往后一倒,结结实实磕在了水泥地板上。
椅子上的粉彩瓷片原本就不结实,这么一磕巴,粉瓷就漏出来摔了个彻底。
小五傻眼了,对面的孟昕也傻眼了。何师傅赶了过来,看到这个光景也是傻眼了。
但何师傅很快就沉下了脸:“孟昕,你跟我到行政部去一趟。”
小五眼巴巴目送着孟昕去了行政部,看看地上一塌糊涂的粉瓷片也是郁闷。
就在何师傅把孟昕捉到办公室的当下,她已经开始亡羊补牢了。
这个活儿,对于她来说实在太简单了。上手一片粉瓷,她基本就知道该摆放在哪儿,也无需标号分类,十几分钟以后,地上的粉瓷片就被她重新安置好了。又看了看损毁程度,只能庆幸椅子不是太高,这些粉瓷片倒也结实。
何师傅这时候回来了,她看起来气得不轻:“小五,你过来……嗯?这怎么弄好了?”
何师傅也是资深的古董修复师了,这才离开一会儿,四散的粉彩瓷片居然全部都拼凑好了!而且拼接的手法十分专业,各个碎片之间都留有一定的补缀空隙……她傻眼了,工作了二十多年,就是十来个她,也无法立即把瓷片拼凑成如此地步!
小五倒是很乖巧:“哦,师傅刚才我把这些碎瓷片重新排了一下……我看过了,没什么损失的。你就别跟孟姐姐生气了……”
“这,这是你自己……拼凑的?”
小五点了点头,何师傅更是大吃一惊:“你以前做过瓷器修复?!”
她打哈哈:“我……在苏州那会儿跟着人家老师傅学习过一段时间。”
“那你师傅还教了你什么?”
她想到何师傅是做漆器修复的,于是就捡了漆器修复方面的来说:“我还学了一点……漆皮加固、灰胎补全、贴金箔、罩漆……”其实,古陶瓷修复才是她最擅长的那一项。但上辈子把一生的心血都用在了古董修复上,倒是什么都会。
过了好半晌,何师傅才开了口:“哦……小五你……明天过来跟我做事。”
“好的,师傅。”
惦记着孟昕挨罚了没,收拾好了这边的事情她就悄悄去了行政处看看。
临近中午时分,行政处没什么人,几个保安查过了她的工作牌,也就放行了。
还未走到办公室,她就听到了一个男子的声音:“……这一次下不为例……周主任,算是给我一个面子,小孟她不是故意的。你们就不要辞退她了。”顿了顿,这个声音又道:“但是惩罚还是有必要的,年底的奖金停发,你们看如何?”
“好好好,既然梅先生开口了……”
里面的交谈似乎结束了,她听到门打开的声音,立即退到了走廊的尽头。又忍不住好奇心,放出一只眼看看那边的情况。
走廊尽头两个人在交谈,一个是孟昕,一个正是那个大帅哥梅先生。
“……梅先生,我……真是太不好意思了。还得你出面……要不然我工作就丢了。”
“没什么……你是古董鉴定方面的人才,福佑楼如果连你都留不下,那还能留住什么人才?”
“梅先生,你这么说我就不好意思了。”孟昕的脸红得要命:“这一次……反正说什么都是你帮了我,要不然我请你吃一顿饭?”
“吃饭倒不必破费了……对了,下周藏宝楼的民间鉴定大会要开始了。你如果有空闲的话,不妨跟我一起去看看鉴定的场面。”
“真的吗?!”孟昕惊喜极了:“我有空!”
躲在角落里的某小五静静地退了出来——太好了,孟昕没事了。这个梅先生看起来在福佑楼里说话的分量很高啊,这么简简单单就把王经理给发落了。而且“藏宝楼的鉴定大会”,那是上海这边够身份的鉴定师才能参加的啊!
啧啧啧,也不知道我什么时候能参加鉴定大会……
小五放心地回到了宿舍,等了半晌,孟昕才回来。今天她心情不错,已经熬好了黄鱼豆腐汤当晚饭——这些日子为了做鱼鳔胶,她们几乎每天都吃这个黄鱼豆腐汤。
孟昕换完衣服出来的时候,她盛了一碗鱼头豆腐汤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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