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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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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要自虐,故意把自己弄得这副模样?”
  她的话语很尖锐。非常伤人。
  林加本就苍白的脸色,倒是不可能更白了。
  他会错了意。
  他小心翼翼地尝试乞讨,她丢给他两句关心的话,让他空欢喜一场,却不过是为了更好地羞辱他。
  也对,她怎会关心他呢。
  物极必反。被她用冰冷言语句句凌迟,痛到一定程度,林加的态度,反而异样地镇定下来。
  林加望着她,眸光黯淡而平静:“我没有做作。我觉得难受,而且觉得你也想看我难受。所以我就不忍着而已。”
  他声音显得有些低哑,但吐词清晰,隐隐约约,却有分明的辩解之意。
  乌临怔住了。
  她早习惯林加温顺的模样。
  从一开始靠近她,林加就表现得非常服从。
  而在他办砸了周允的事情牵累石零,被她怪罪以后,林加在乌临面前,似乎连说话都比以前要更小声。
  也许他的如此态度,助长了乌临的恶劣脾性。平素人前所表现出的冷淡矜持、沉稳妥帖,在同林加独处的时候消失殆尽,徒剩肆无忌惮的直白,乃至于恶意满满的讥讽。
  她本以为林加喜欢。
  他既然是偏好受虐的体质,大概也喜欢被言语羞辱。
  ——又或者,她就是仗着他温顺忍让,所以几乎养成习惯般地,在心情恶劣地时候迁怒他,随意地抓住些把柄,安些罪名给他。
  不料终究激起他的反抗。
  乌临望着林加,眸光阴沉难测。
  林加跪坐在她面前,亦在望着她,眼底透着虚弱,却并没有屈服的意思。
  她同他对视了片刻,才站起身,坐回到一侧的沙发上。
  她没有说话前,林加也不便起身,只仍跪坐在地上沉默。乌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道:“你说的没错,我的确是想看你难受。原来只是感冒发烧而已,我以为你又是什么急症。”
  她口吻冷漠,字字句句,都透着十足的寡淡绝情。
  林加艰难地深吸了一口气,没有再出言反驳。
  她说得都对。不过是感冒发烧而已。
  “刚刚你说你最近有些发烧的时候,应该并不单纯地只是想表达你难受。你想让我关心你,是不是?”她忽然问了这一句。
  林加抬起眼,碰上她暗沉沉的眼眸。
  心痛到一定程度,只剩麻木感。他无力地苦笑了一下。
  “怪我贪得无厌,痴心妄想。”林加说这一句,每个字都很轻。并没有赌气的意味,口吻却寒凉入骨。
  乌临未想到他的反抗如此轻易就被镇压。
  她望着他,半晌,才勾动唇角,淡淡地笑了笑。
  “你既然也明白,我们是这样的关系,以后就别再希望我能关心你的感受,温柔地对待你。当然,如果你不想继续下去,另当别论。”
  他既然退让,她就变本加厉。这句话居心叵测。
  她好歹尚有基本修养,未曾赏他一句干脆利落的“爱留留,不留滚。”
  林加听出来她口吻里的警告与讥嘲,却独独没有听到一丝留恋。
  一丝一毫,也没有。
  林加垂下眼,兀自强笑了一会儿,才提振精神,道:“对不起。我以后会注意。”
  是他傻,竟在她问他情况时,一瞬间以为,她是在关心他。
  怎么可能呢。
  林加悄悄蜷缩手指,小指指甲深深嵌入掌心,借以保持强撑的镇定。
  他说:“小姐,不用再讨论我的事。你刚刚说,你跟石先生怎么了?”
  乌临心情糟糕,听他主动提起刚刚的事,脸色难免更加难看。
  “我说,我逼着他跟我上床了。”
  林加咬着唇,过了一会儿,才道:“小姐,这样,大概会让石先生误会。”
  乌临烦躁不已,道:“他爱我我爱他,这种事迟早要做,他为什么一副要死要活的样子?”
  石零并没有要死要活,不过是态度疏离而已。
  乌临却隐约明白,若不是真的有气,石零不至于如此。
  她暗地有些惴惴不安,却无论如何也拉不下颜面去讨好。
  林加似乎今天的思维有些迟钝,每个问题都回答得很慢:“假借爱的名义,却为了赌气就把人强。奸了。换位思考一下,石先生不会觉得开心。你是高高在上的小姐,他只是你身侧可有可无的侍奴,他爱你比你爱他原本就要难许多,更何况,你这样待他,让人很难相信,你是真的爱他,还是只不过是想显示主权而已。”
  这一句说得异常坦白直接。
  乌临怔在那里。
  聪慧如她,早已隐约想通其中的关键。但此刻被林加如此直白赤。裸地点破,她既有恍然大悟的感觉,同时,更有些恼怒。
  她望着林加,沉着脸。
  林加倒不觉得惧怕。事情到了这种地步,还能糟糕到哪里去。
  他心灰欲死,望着她的眼神,亦隐约浮着一层薄薄的凉。
  乌临过了很久,才点了点头:“你说的不错。”
  她喜欢虐待林加没错,喜欢心情不快便欺负他不错,但这会儿是她找他求教。
  他说了,有道理。是以再难听,再令她恼怒,她还是坦然承认了。
  这下再无怀疑,她伤害了石零,且是以非常残酷的方式。
  林加称之为“强。奸”,怪不得当夜的石零,总显得温柔得太过,欠缺一些投入感。
  石零大概,只是在忍耐。
  她如此好说话,林加倒是有些意外,抬起眼看她,道:“你不怪我说话放肆?”
  乌临笑了笑:“我是讲道理的人。”她想了想,笑却又淡下去,“不过,一桩是一桩。石零的事,我得感谢你替我出谋划策。但我今天,可不想简单放过你。卖乖讨饶,这可是大罪,加加,你这次可算失策。”
  林加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眼神,才变得有些奇怪。
  她每次来找他,哪有一次是真的只是单纯地为了来虐待他而来。
  她总是因为心情不愉快,而且通常是因为石零而心情不愉快,才会来找他。
  每每泄了火气,便又匆匆地赶回家去,留他独自收拾残局。
  但听乌临的口气,她此刻竟不打算赶紧回去找石零,而是要留下来折磨他。
  林加很困惑,望着她,想问,却又沉默。
  她留下来,他当然不会好过。
  但。
  也许会好过她就此离去。
  林加最终选择自私了一回,沉默着,没有提醒她,是时候该回家。
  他只是抬着眼望她,笑了笑:“是,我任你处置。”                        
作者有话要说:  虐起来停不下来了

☆、亲近

  乌临在这个时刻,感觉到林加颓丧低迷的情绪,似乎有些缓解。
  她稍稍思忖,心里生出不可思议的感觉。
  乌临不打算在林加面前掩饰,望着他笑:“我留下来,就让你这么高兴?”
  林加眸底闪过一丝惊惶,继而便苦笑。
  他那一点点卑微心意,竟已表现得这么明显吗?
  被当面揭穿,林加无从辩解,只能望着她,默默不语。
  乌临肯定了自己的判断,笑一笑,再开口时,变成了习惯性的讥讽:“这么看起来,你倒不是卖乖讨饶,而是欲拒还迎了。”
  她开始说这种带刺的话的时候,林加便本能地闭上嘴,不开口。
  乌临又笑了笑:“果然是别有用心。我倒是不讨厌你这样,毕竟乖巧主动地把把柄往我手里塞,虽然又犯贱又矫情,但我也方便。”
  林加忍耐着她言语的暴力,吸了口气,还是没说话。
  乌临见他对这种羞辱的话语没什么反应,也就失了兴致,于是站起身来。
  伴随着她的动作,林加跪坐在地上的身体,微微僵硬了一下。
  乌临发现了。
  他在害怕,还是兴奋?她无从判断,亦懒得深究。
  只因每每这种时候,她任何言语的刺激,都鲜少得到他的回应。索性干脆不问。
  ——她并不知道,他正是最怕她言语的刺激,所以才竭力做出无动于衷的模样,有意要败了她在这方面的兴致。
  如果非要选,他宁愿她折磨他的身体。
  乌临上了当。
  她自觉独角戏并没有什么意思。林加对言语刺激默默不应,对身体的折磨,却算是敏感。
  乌临很快便做出决定来。
  她慢慢靠近他,感觉到他紧张得连呼吸都有些急促。
  乌临的眸光,隐约之间,已开始蒸腾起炽热火焰。她蹲下身,探出手,轻轻摸了摸他的脸颊,而后托住他的下巴。
  她捏着他的下颔,手上忽然用了力,看见他脸上微微露出难受的神情。
  “我晚上不走了。我饿了,而且我要睡你的床,但要干净的床单被套。”
  林加愣了一下。
  乌临松开钳制他下巴的手:“去帮我弄。”
  他反应过来,顺从地点了点头:“是。”
  他甚至笑了笑。
  ……
  林加的冰箱里只有罐装饮料和切片面包。还有两枚鸡蛋。
  他有些为难地站在那里,小心地征询乌临的意见:“小姐,我是出去先买东西回来给你做,还是替你叫外卖比较好?”
  乌临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正在摆弄一堆从房间柜子里找出来的碟片,闻言,有些不耐烦地抬起头看向他,道:“叫外卖好了,你手艺又不好,我可嫌弃得很。”
  她注意力全在那堆碟片上,不过信口一说,便又重新低下头去。一句话说得很纯粹,语气里的嗔怪很淡,倒真的没有讽刺打击的意思,更像撒娇。
  林加恍了恍,才笑了起来,应道:“是。”想了想,还是问了一句:“咖喱牛肉饭,可以吗?”
  乌临道:“行。”
  林加打了电话订了外卖,然后先去厨房洗了手,才走到自己的卧室里去。
  等拆换好全套的床上用具,外卖也送来了。
  乌临已经开始看碟片了。
  林加只瞧了一眼,便转过脸。
  他忽然有点后悔给她准备了这么多的学习资料。
  她若是要把碟片里的方法用到他身上,那么……
  林加没想下去,找了零钱径自下楼,把外卖拿回来,然后放到茶几上,揭掉盖子,撕掉一次性筷子的包装纸。
  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六点十分。
  乌临皱着眉,已关掉碟片,望着他,道:“你口味真重。”
  林加怔了一下,意识到她指的是他所准备的那些碟片。
  他无奈地笑了笑,道:“是。”
  乌临坐在沙发上,闻到饭菜香气,觉得饿了。她看了一眼犹自站在一侧的林加,道:“我要喝茶。去给我泡。”
  等他把茶碗端出来,刚放到她面前,她便从饭盒里抬起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没你的饭。去房里跪着等我。”
  林加望着她,迟疑了一秒,便笑了笑。
  他已开始渐渐习惯乌临时冷时热的态度,以及跳跃的思维。
  他更从一开始就没指望乌临会让他好过,此刻眼见温存时光结束,虽觉遗憾,倒也不觉得委屈或意外,只习惯性地顺从点头,应道:“是。”
  他其实也有些饿。外卖订了两份,但她很明确地说了,没有他的饭。
  林加径自走进那个渐渐开始令他又爱又恨的房间。
  他在离那张沙发不远的空处,面对着沙发的方向跪下身。
  林加有意没有关上房门,然而竖起耳朵,也听不见外头的动静。
  安静下来,他再次觉得煎熬。身体的不适在这种时候显得明显。
  林加默默忍耐,强迫自己转移注意力,把思绪放到别的事情上去。
  这个方法效果也不甚良好。
  他只觉得像等过半生,才等到她走进房内。
  林加由衷觉得愉悦,抬起头,望着她微笑。
  乌临望着他,笑容却有些诡谲难测。
  “等急了吗,亲爱的?”
  她每每叫他“宝贝”、“亲爱的”、“加加”之类,总带着满满恶意。林加怔了一下,垂下眼。
  他没说话。
  ……
  乌临找来黑皮的手铐,似乎是上次用过的。她抓着林加的手腕,把他的双手束到身后。
  而后她去打开了屋子角落金属笼子的窄门。
  金属笼子只有半人高,人如果进去,只能蜷缩起身体。
  她冲林加招了招手。
  林加别无选择,垂着眼,站起身,走过去,又重新跪下来。
  他低着头,挪进笼子里。
  她把门锁上。
  林加屈膝坐在笼子里,隔着金属栅栏,看着她的目光有些怅惘。
  乌临与他对视了片刻,笑了笑:“既然你发烧了,我也不能不近人情。今天你就休息吧,我去隔壁房间睡。”
  林加无言以对。
  她关上灯,带上房门,将他独自一人留在黑暗之中。
  

☆、同眠

  林加的床很大。他给她铺了干净的白色床单,仔细抚平每一寸褶皱。
  乌临躺在被子里,忽然就想到,林加不像是做这种事的人。
  明明还没到晚上睡觉的点,但她闭上眼,很快就睡去。
  这一觉睡得很安稳,却又醒得突然。乌临从手边拿起手机,看见时间是凌晨三点两分。
  她是差不多七点半睡的,算算时间也很长了。
  乌临打亮床头灯,起身穿上拖鞋往外走。
  她换了林加的一件家居服,只穿了上衣,却长到膝盖。开着空调,但她裸。露在外的腿,依然觉得有些凉意。
  她一路往林加所在的那个房间里去。
  开门,开灯。走近他,而后是开锁。
  笼子的钥匙在家居服的口袋里。她一面去开笼子的锁,一面端详着林加的脸色。
  这个房间的灯大约太白了。
  所以任何时候,林加呆在这里的时候,脸色都显得十分苍白。
  乌临平素见他,心里多生暴戾,此刻大约是大梦初醒,还没完全进入角色。
  她望着林加轻声地问:“睡着了没有?”
  她的声音很柔和。林加呆了一下,才道:“大概……睡着了一会儿吧。”
  乌临打开笼子的门,道:“出来吧。”
  林加闻声,便努力想挣扎起来。
  被束在身后的手借力困难,他费了很大力气,才狼狈地从笼子里钻出来。
  乌临站在一侧淡淡看他。他从笼子里出来后,触碰到她的眼神,僵了一下后,勉强跪在了地上。
  乌临愣了一下。
  下一刻,她忽然觉得意兴阑珊起来。
  她对林加生出的暴戾之心,多多少少,是因为他强势危险,她心有顾忌,却又对他生出兴趣。
  她想征服他,所以喜欢他臣服的姿势。
  可是此刻,林加跪在那里,脸色惨白虚弱,温顺臣服,却令她完全生不起任何征服的快意。
  她愣了许久,才蹲下身,解开他身后的手铐。
  她把手铐丢到一侧,忽然伸出手,探了探他的额头。
  林加怔了一下,来不及闪躲。她摸到一片滚烫。
  乌临沉下气来,问:“很难受?”
  林加头脑昏沉,看着她的眼神,透着迷茫,却又比平时更加温柔:“临临,我难受的话,你会不会开心一点?”
  乌临愣住。
  他望着她,眸光里流露出哀恳的神色。
  他在恳求她。如此卑微地恳求她。
  林加的眼睛,那样像她的故人。简直一模一样。
  他叫她“临临”。
  乌临的心跳漏了一拍。
  她想了想,才轻声地道:“我会。”
  林加笑起来:“那就好。”
  他停了停,道:“临临,我很难受。”
  乌临明白过来。
  他找到理由,不再死撑。
  大约是难受到相当程度。
  她没说什么,道:“我扶你起来。你得躺下睡一会。”
  他愣了一瞬,便温顺地点头:“好。”
  乌临扶着他的手,把他一路带到卧室。卧室的被子早被她刚刚下床的时候掀开来,此刻正好方便他躺下身。
  乌临想了想,伸手去解他的腰带。
  林加开始的时候没有反抗,等到她替他脱掉外面的长裤,他才惊觉地道:“小姐?”
  乌临觉得好笑:“一会儿临临,一会儿小姐,你看来是真的烧糊涂了。”
  他撑起了身体,望着她,欲言又止。
  乌临伸手替他腿上盖上被子,又过来解他衬衣的扣子。林加怔怔地看着她,迟疑良久,问:“小姐,你想做什么?”
  乌临这下明白过来他在担心什么了,故意动作粗鲁地剥掉他的衬衣扔到一边,道:“我想强。奸你。”
  林加呆望着她,久久不语。
  乌临知道他发烧得厉害,良心发现,不忍再戏弄他,道:“我开玩笑的。躺下睡觉,不要胡思乱想。”
  他放下了心,虽对她忽然的温柔犹自怀疑,却乖乖地躺下了身。
  林加躺在床上,昏昏沉沉,却提振起精神,道:“小姐,现在太晚,你如果要回去的话不太安全。”
  乌临笑了一下。
  “放心,我不走。”
  她居然真的没走。
  不仅没走,还在林加身侧的半边床上,躺下去了。
  共着一床被子。
  林加僵在那里。
  乌临道:“你睡一会儿。”
  他迟疑了一会儿,却不再开口。
  很累。很疲惫。林加不再勉强自己,躺在柔软的被褥里,闭上眼。
  迷迷糊糊,快要睡着的时候,他听见乌临说:“为什么?”
  林加假装没有听见。
  他听到乌临一声轻轻的叹息。
  而后,她伸出手来,轻轻地抚摸了一下他的头发。
  再昏沉,这一刻林加犹自紧张起来了。
  他极力控制自己的呼吸不乱节奏。
  乌临的手指,轻轻地划过他脖颈后的皮肤,却又抽离。
  她再无其他动作,只是安静地躺在那里。
  ……
  第二天一早,乌临把林加叫醒。
  “我带你去医院。”他的烧不但没有退,还有愈演愈烈的态势。
  林加昏昏沉沉地睁开眼,看见她的脸,喃喃地叫了一声:“临临?”
  乌临微微一笑:“叫小姐。”
  笑容清淡之中,略有一点冷。
  他惊觉过来,撑起身体,道:“抱歉。”
  乌临在他的衣柜里一阵倒腾,翻出来干净的衬衣和长裤,扔到他面前:“我去洗漱,你穿衣服。一会儿去医院。”
  半小时后,林加坐在了乌临的车子里。
  他说:“去枫林医院。我一个疗程的吊瓶还没有挂完。”
  说话的时候神情平静——看似是平静,其实不过是昏沉不清醒,却又死撑着罢了。
  乌临愣了一下。
  昨天捆绑他的时候,她都没注意过,此刻仔细一瞧,便瞧见他右手手背的血管上,果然有几个小小针眼。
  她沉默着启动了车子。
  林加在车上又睡了一会儿。到了医院,乌临将他叫醒后,他下了车便说:“我自己去吧,小姐,你应该还有事忙。”
  这一夜已经够长久。
  而他此刻实在虚疲,无法再应付她。
  乌临闻言,又笑了笑:“那好,你先去打针,我走了。”                        
作者有话要说:  更新看心情斯基~

☆、败露

  
  在排队拿药的时候,林加昏倒了。
  天昏地暗,两眼发黑,所有意志抽离身体而去。
  耳侧仿佛有些惊呼声,却很快归于无声的寂静。
  失去意识的最后那阵,林加有些庆幸。
  他太累了,太需要抛开一切,稍事休息。
  此刻乌临不在身侧,林加绷紧的神经终于得到机会稍稍放松。身体收到信号不再死撑,便自然而然进入自卫的状态。
  是一场好觉。平稳无梦。
  醒过来的时候,林加发现自己躺在一张病床上,脸上罩着氧气罩,手背上也□□了输液针。
  白色的天花板,淡蓝色的床单与被罩。
  空气里有淡淡药味。
  林加很快就推断出了自己的处境,却依然安静地躺着,没有动弹。
  直到急诊观察室的房门被推开。一位年轻的女护士走进来,走到他床边。
  她见到林加睁开的眼睛,微微一怔,而后才不冷不热地招呼了一句:“你醒啦。”
  林加静静地看着她,没说话。
  护士不以为意,继续问:“林加?”
  林加无从回避,于是微微点头:“……我是。”
  一开口,他感觉到咽喉撕裂般地痛。
  林加听见自己的声音非常沙哑,低得像是要听不见。
  护士看着他。大约是他说话费劲的样子太狼狈,护士的语气变得温和了一些:“你在取药大厅晕倒了。低血糖和肺炎。情况不太好。”
  林加没觉得意外,点点头:“……嗯。谢谢。”
  “刚刚有人打电话找你。你朋友一会儿会到医院来。”
  他们正愁没人来替林加缴费办手续。
  林加怔了怔,下意识地看了看摆在床头柜上的手机。
  眼光刚挪过去,就听见走廊传来脚步声。
  门被推开。
  年轻美艳的女郎穿着黑裙长靴,头发被吹得凌乱,额上有细密汗水。
  她推开门,目光很快扫遍整间病房,眼光最后停在了林加的脸上。
  是尤信风。
  人已赶来了,林加就算心里嫌她多事,一时间也发作不得,便只冲她淡淡地笑了笑。
  尤信风眉头紧锁,快步走到了病床前,本想要伸手探探他额上的温度,手伸在半空,却忽然想起来自己从外头来,身上的寒意或恐会给病弱的林加带来不好的影响,便又有些讪讪地收了回去,只讷讷地问了一句:“你没事吧?”
  护士一看这情形,知道两人是认识的,便对着尤信风说:“他昏倒以后我们就进行了急救,入院手续都还没办。”
  林加的病情尤信风其实早通过电话了解得很清楚了。她看了看护士,脸色露出一丝不满,尚未开口,却听见林加用低哑的声音说:“麻烦你。”
  说话的时候咽喉一直撕扯着痛,他一个字都不想多说。
  尤信风窒了窒,最终只点了点头:“我知道。你好好休息,我去去就回。”
  林加微微点头,而后便轻轻合上眼。
  大约身体的情况实在糟糕,只说了两三句话,他已觉得极其疲累。
  尤信风不会无缘无故地找他。
  一定是出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很重要的事。
  但此时此刻,护士在旁,他也不便仔细地问。
  他只想抓紧时间提振精神,以应付接下来要处理的事情。
  尤信风见他这副模样,心里发酸,却也不敢再迟疑,跟着护士出去了。
  门重新被关上,病房里恢复了安静。
  林加闭着眼睛休息,却再不能回到之前心平气和的状态。微微皱起的眉头不曾舒展开,眉间像纠结了一团阴郁的迷雾。
  门再度被推开了。林加微微睁眼,看见尤信风进来。
  他惦记着那摊子事,没有心思同她寒暄,更为节省体力,因而直入主题:“是不是场子出了事?”
  尤信风望着他,并未回答。
  她眼底浮起一些似惊慌似焦虑的情绪。
  林加没太明白,皱了皱眉。
  正欲发问,喉间一阵说不出的干涩。林加一时没忍住,咳了起来。
  一咳起来便收不住,直咳得惊天动地,眼泛泪光。
  尤信风早已疾步走近来,坐在床沿,扶着他坐起身,轻轻抚拍他背心。
  林加终究缓和下来,轻轻拨开她的手,摇摇头,示意没事了。
  尤信风于是松了手,坐直身体,沉默着,眼光却暗示性地,瞟了一眼房门的方向。
  林加固然虚疲已极,但素来敏锐。尤信风的暗示已相当明显,他立刻反应过来,顺着她的眼光,看向门口。
  一人倚着病房房门的门框站着,一只脚微微勾起,无聊般地,用鞋底一下下地蹭着门框一侧的地面。
  却没发出声音来。
  林加看过去的时候,直直地撞上了她的眼。
  他不知道她已看了多久。
  胸口涌上一阵凉意。
  说不上是什么情绪。惊讶,惶恐,担忧,又或者兼而有之。
  所有的倦意和疲劳忽然都感觉不到了。林加挺直脊背坐起来,想要掀开被子下床去。
  那人却伸出手往下压了压,示意他停下来。
  她说:“躺好别动。”
  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
  林加怔怔地看着那人。
  她远远站在门边,并没有走近来的意图,只似笑非笑地望着他。
  林加一时间不知道该怎样做。
  怎么做似乎都是错的。
  他有些茫然地想,乌临怎么会在这里?
  “你是不是在想,我为什么会在这里?”
  乌临的声音遥遥传来。
  林加一震,望着她,沉默不语。
  乌临双手抱胸,平和脸色落入林加眼中,显得高深莫测,难以揣摩。
  她淡淡地道:“我想起你早上脸色不好,所以打电话问问你的情况。护士小姐告诉我你晕倒了。”
  林加望着她,有些艰涩地开口:“……谢谢你来看我。”
  乌临点点头,下一句说:“不为我们介绍吗?”
  林加顿了顿,目光在尤信风面上转了一圈,而后又转回到乌临面上。
  他说:“这是尤信风。我朋友。”
  乌临望着他,笑意微浓,话语却咄咄逼人:“哪个场子的朋友呢?”
  林加闭了闭眼。
  智者千虑,必有一失。
  他刚刚说的那句话,好巧不巧,到底被乌临听了去。
  坐在他身侧的尤信风不安地扭了扭身体。
  林加睁开眼,目光转到尤信风面上,说:“你回去吧。”
  尤信风迟疑,咬唇,不语。
  林加神色平淡,又说了一遍:“回去。”
  声音兀自低哑,却透着清晰的命令意味,且语气严厉。
  尤信风微怔以后,不敢造次,即刻起身。
  尤信风往房门方向走,经过乌临身侧,低眉垂眼,并不主动去看她。
  乌临也不拦着,目光在她身上淡淡扫过,仍聚拢回林加身上。
  等尤信风脚步远去,乌临才反手带上门,往病房里走了一步。
  她的脚步落地无声,却仿佛在林加心口踩出洞穴。
  林加沉默地看着她。
  乌临微微地笑,笑容似乎温柔了一些:“我没拦着她,所以请你,务必把事情说清楚。”
  林加望着她,从她的笑容里,觉出一丝说不出的残酷味道。
  她会怎样处置自己?
  不论是怎样的处置,都绝不可能善了。
  林加弯起惨白的唇,露出一个笑容:“小姐,你带我离开这里,我慢慢讲给你听。”
  他声音平稳,倒听不出慌乱。
  乌临望着他,目光里的探究之色一闪而过。
  她亦笑了笑:“放心,我认识更好的医生。我带你回去。”
  林加垂下头,伸手将手背上插着的针头拔出。
  些微的刺痛被他忽略。他潦草地擦了擦手背上的血点,而后掀开被子起身。
  其实仍然是头晕目眩的。但林加还是站了起来,一步步地朝着乌临走近去。
  *
  乌临的别墅。
  林加来过一次。那次来这里的时候,她第一次向他提出,要他做她特殊的伴侣。
  故地重游,他心情比上次来的时候更加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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