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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1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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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见他动作,本来坐在床沿,即刻便站起身,替他让开位置。
林加坐在床沿,低头去找鞋子。尤信风看出了他的意图,立刻蹲下身,将两只拖鞋摆在他身前。
她蹲在那里,并没有站起来。
他漫不经心地把鞋子套上,才淡淡道:“别人既然想不到我会被人关起来,这说明什么?”
尤信风呆了一会儿,才问:“我不明白。”
林加望着她,轻轻勾动唇角,露出一个浅笑:“说明都是我乐意。”
尤信风愣了一下,才微微咬了咬唇,轻声道:“她把你关起来想干嘛?”
林加想了想,道:“她要拿我去换她想要的东西。”
尤信风听明白了,眼底闪过不可思议的神色。
林加望着她笑了笑:“望江市的人们都爱好和平,她就算把我交出去,我也不会丢了命。不过是吃点皮肉苦头,迟早还是会放出来的。我过些日子自然会找你,今天你先回去。”
尤信风蹲在那里,仰着头看他,目光清冽专注。
他与她对视,目光镇定温和,脸色却透着淡淡的酷冷。
尤信风沉默了很久,才道:“不好。我今天,要带你走。”
林加的眼色即刻便冷了下来。
但是她并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忽然站起身,一只手敲在他的颈后。
她是专业的,身手矫健敏捷,林加完全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
他失去知觉。
…………
晚饭时间,太阳只剩最后一点尚未沉落。
乌临打开林加的房门,看见一个空寂无人的房间。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她本已渐渐相信林加的驯服态度是真心实意。
乌临是真的没想到他居然会逃走。
空空的房间,窗户大开,窗帘被偶尔经过的风,吹得微微飘动。
床头的枕头边,是一本摊开的硬皮本小说,只翻了几页的样子。
乌临从不可置信的情绪中冷静下来,接下来便想到一个严重的问题。
她之所以将林加拘在这里,正是因为乌家老宅有完备的安保系统,三班保镖轮流值勤,她不明白,林加一介书生,是如何光天白日之下逃走的。
乌临离开房间,对着坐在客厅里喝汤的石零笑了笑,而后便去了自己的卧室。
林加留下的U盘还好好地放在卧室之中。乌临插上U盘,里面的内容没有任何修改过的痕迹。
她更加疑惑。
他留下如此不利于自己的证据逃走,难道决意终身逃亡?
乌临下楼去。
石零已发现异常,问:“出了什么事?林先生呢?”
乌临笑了笑:“逃掉了。”
石零先是错愕,而后脸色便严峻起来。
他想了想,道:“你给章五打个电话,让他来看看情况吧。”
章五是乌家老宅的安保总管。
乌临点了点头,道:“好。”
出了这样的纰漏,今天并不当值的章五,带着数位安保人员以最快的速度赶来了乌家老宅。
当值的一共有五个人,都被注射了药物,在院子的角落里昏迷不醒。
而且醒过来以后,都表示并没有看到入侵者的脸孔。
章五满头都是汗。
乌扬闻讯,也推掉了晚上的应酬,早早地回了家。
乌临和石零还是在石零的房间里看电影。乌扬敲门。
乌临起身去开门。
“爸爸。”
乌扬端详着她平静的脸色,道:“你还好吗,临临?”
乌临微笑:“我没事。”
乌扬欲言又止。
乌临道:“我低估了林加。关了他那么久,电话、网络,我都没让他碰,居然还有人能突破家里的安保将他救出去。”
乌扬揉了揉额头:“我早觉得他是个危险分子。”
乌临笑了笑,道:“我只是很不理解。爸爸,他今天给了我他藏在银行保险柜里的U盘,里面有他关于枪击案掌握的所有情况,还有他与张琳琳牵扯的证据。”
乌扬怔住。
乌临想了想,忽然喜怒难辨地笑了笑,道:“也许林加是被吓坏了。他向我宣誓效忠,但我却告诉他,我要把他交给周允家。”
乌扬还没有从前一段信息里的震惊里恢复,听了这一句,一下子没克制住情绪,冲口而出,道:“为什么?”
乌临淡淡地笑:“我不喜欢他。”
乌扬:“……当初是你把他带到家里来的。”
乌临:“我原本只是给他一个机会而已。他并没有把握住机会,让情况失控了。张琳琳无辜丧命,石零也受到牵连。这并不是我想看到的。”
乌扬沉默良久,才轻轻地叹了口气。
“罢了,他人已经走掉了。不管你原本打算如何,现在也落了空。”
他显然并不赞同乌临的说法。但也正如他所说,林加已不知所踪,此刻再讨论如何处置他的问题,已没有意义。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收获
林加诡异地消失无踪,乌临只将那枚信息量巨大的U盘仔细收好,却并没有将他与张琳琳牵扯的证据交给周允家。
周允一案翻身无望,而乌扬明确地告诉乌临,不必再担心周家对石零下手。
生活恢复了正常。
不,准确地说,比正常还好。
自从石佑安出事以来,乌临再也没有谈过恋爱。石零与她算得上青梅竹马,彼此早已熟络,更没有任何所谓的磨合问题。
他依然沉默而温顺,只是比以前笑得更多。
她也是。
石零的身体恢复一些以后,乌临也回校上课。3月中旬的时候,她参加了本学期最后一门课程的考试。
学分足够她就读梧桐学院。
回到家,石零仍在电脑前做一堆堆的代码。
乌临笑:“梧桐学院的计算机系可是非常非常难考。”
石零看着她微微地笑,没说话。
她看出来他笑得有些不寻常,奇怪道:“怎么了?”
石零愣了一下,垂下了眼。
乌临沉下了气,慢慢走到他的那张窄床边坐下来,也不催问,只望着他沉默。
石零过了一会儿,才道:“小姐,我不是很想去梧桐学院。”
乌临怔住。
当日她提出要带他一起去梧桐学院的时候,石零便曾经表现得犹豫。
乌临想起当时她向他提出自己要去梧桐学院的时候,石零的态度很明确。
他说,他英语好,成绩好,很快便也能申请到资格。
乌临怔了一会儿,才问:“为什么?”
石零呆望着她,想了半天,才慢慢道:“我发现了一个很有潜力的项目,望江市目前在该领域还是一片空白。如果我能抢占先机,也许……”
他说到这里没有说下去。
因为乌临已皱起了眉。
她没有立刻发作,而是沉默了一会儿,才问:“你觉得,这个机会值得你留下来?”
石零怔了一会儿。
他明白乌临的意思。
她一向言简意赅,并不习惯留人转圜余地。
石零却不知道要如何同她解释。
他沉默许久,才轻声地道:“是,我觉得,这个机会值得。”
乌临陡然站起身。
石零呆了一下,也站起来,望着她,欲言又止。
乌临看着他,等了一会儿,没等来他的解释。
她于是笑了笑,什么都没说,走了出去。
她把门轻轻关上。
乌临下午考完试就回来了,此刻时间才下午四点。
她身上的外套都还没脱,索性直接又出了门。
心里像压着一块大石头——满是火气,却又无从发泄的感觉。
乌临不知道石零是什么意思。
她撞过的那辆车已经修好了,乌临坐上驾驶座,开着车子出去。
石零始终没有追出来。
乌临开着车,漫无目的地转了二个小时。
经过二个小时,她的心情到底平复了一些,却依然不想回家。
不知不觉间,她又绕到善水学院后门附近的街道上。
林加已经消失,但“藏”还在。
乌临略一犹豫,便朝着“藏”开过去。
黄昏时分,正是酒吧“藏”开门迎客的时间点。乌临将车子停在街边,推开玻璃门往里走。
胡白衣一眼就认出了她,脸色即刻浮起笑意:“好久不见,美。女。”
乌临冲着他笑了笑,依然走到坐过几次的卡座那里坐下来,对着走过来的胡白衣道:“我想喝点啤酒。”
胡白衣愣了一下,才道:“做简餐的师傅还没来。”
乌临淡淡地笑:“我不用下酒菜,就随便喝点。”
胡白衣面带迟疑,问:“林加没有跟你一起来吗?”
乌临微笑:“我很久没有见他了。”
胡白衣愣了一下,看着她的神色,到底没再说什么,转身去吧台里面拿了两罐啤酒和一只玻璃杯过来。
乌临开了一罐,一个人坐在那里默默地喝。
喝了两罐下肚,乌临脸色都没怎么变,又找胡白衣要酒。
胡白衣见她神色清醒,倒是肃然起敬:“原来是海量。”
但酒精毕竟已开始发挥作用。乌临觉得脑袋有些木,心情却好了起来。
她对胡白衣莞尔一笑,道:“过奖。”
胡白衣便又拿了两罐啤酒,正准备给乌临送过去,玻璃门被推开,门上挂着的铃铛,发出一声清脆的响声。
胡白衣往门的方向看,脸色有些尴尬,却还是招呼了一声:“你来了,林加。今天有熟人哦。”
乌临虽然喝了两罐酒,变得略微迟钝,但听见“林加”两个字,还是立刻反应过来。
胡白衣的口气很熟稔,好像林加是天天都来光顾这里一样。
她是真的吃了一惊,目光锁在玻璃门的方向。
门被推开一半,停住。
她看见一只手。
手指白皙修长,骨节分明,微微张开,按在玻璃门上。
乌临没有说话。
那只手大概保持这个姿势两三秒后,将玻璃门完全推开。
她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看见林加。
林加穿着白色T恤牛仔裤。数日不见,他似乎又瘦了一些,裹在单衣里的身体显得有些单薄。
他走进店里,目光停在乌临的面上,神色平静。
林加停了一会儿,便径直地朝着乌临的方向走过来,而后在她对面坐下。
乌临的目光亦牢牢锁在他的脸上,没有半刻放松。
她的眼神没有带感情,脸色亦只是淡漠。
林加望着她,露出一个温和的笑:“好久不见。”
乌临盯着他,目光一瞬间变得有些锋利。
林加很明显地感觉到了她的满满恶意。
他不动声色地保持着笑容。
乌临忽然对着远远窥测的胡白衣招手:“我要一打啤酒。”
胡白衣愣了一下。
她的神色淡淡的,无端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
仿佛跟刚刚不是一个人似的。
他迟疑了一下。
林加坐着没动,也没有任何表示。
胡白衣于是提了一打罐装啤酒,放到卡座的桌子上。
乌临撕开啤酒外包的塑料纸,拿出一罐拉开,然后推到林加面前。
“喝了。”
她冷淡地说了这两个字。
林加凝视着那罐啤酒,笑了笑,抬起眼看她:“你一个人出来的吗?”
乌临依然对他的话不予回复,只淡淡地看着他。
林加沉默了一会儿,屈服地垂下头。
他伸出手,将啤酒拿在手里,微微停了一下,就仰起头把酒往口里倒。
他是一口气把酒灌下去的。
乌临看着他的喉结上下移动,目光变得更冷了。
林加刚刚把酒罐子放下来,她又拉开了一罐,放在他面前。
林加这次没说任何话,拿起酒就灌。
喝了六罐以后,他说:“我想去方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已在酒精作用下微微发红。
倒是成功地掩饰了他的尴尬。
乌临笑了笑:“你会不会去了就不回来?”
林加怔了怔,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她又补充了一句:“如果你去了不回,我会很想念你的。”
这句话说得轻声细语,似乎十分温柔。
林加望着她,静静地笑了笑:“我去去就回。”
他去洗手间,乌临拿出手机来给康云打了个电话。
林加很快就回来了。
他坐回到桌前,又被乌临命令喝下了两罐酒。
然后康云出现在酒吧里。
林加看见康云,什么都没说,默默地站了起来。
乌临望着他笑:“跟我回去吧,加加。”
林加也在笑:“是,小姐。”
林加始终没有表现出任何反抗的意图。
康云带了五位保镖一起过来的,分了两辆车,将乌临和林加送回了乌家老宅。
走进大厅的时候,乌临看见石零站在角落里,目光灼灼,仿佛有暗哑火焰在眸底燃烧。
她很快便转过了眼。
林加就跟在她身后,静静地站着。
乌临心里非常暴躁。
但越是接近爆发的边缘,她的脸色反而越发冷静。
她对着林加淡淡地道:“你跟我来。”
林加立刻轻声答应:“是。”
她带着林加往大厅的另一侧走,走到尽头。
尽头的楼梯是通往地下一层的。
地下室的空房间上都挂着钥匙,她推开最近的一间,按动墙壁的开关。
房间被照亮,里头空空如也,地面上覆着一层厚厚灰尘。
乌临望着林加喜怒莫辨地笑了笑。
林加什么都没说,也弯起嘴角笑了一下,就走了进去。
他走到屋子中间,才转过身静静地看着她。
乌临看着他的眼睛,忽然道:“他们都说你是一个危险分子。”
林加笑了笑:“也许是的。”
乌临也笑:“但我觉得,你不是。”
她往里走了一步,而后反手把门带上了。
门被带上时,发出一声轻响。
林加沉默地看着她,没说话。
乌临朝着他一步步走近,直到两人间的距离,只有一拳之遥。
他几乎能感觉到她的呼吸。
这样近的距离,他的个头又高,所以乌临得微微仰起头,才能看进他的眼睛里去:“林加,你喜欢我,是不是?”
她声音温柔得近乎迷离。
林加垂着眼,望着她静静地笑:“是啊,小姐。”
她看了他一会儿,笑容变盛。
然后她曲起手肘,凭借印象,对着他腹部开刀的部位,重重地击了一记。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虐打
林加猝不及防,低低地呼了一声,弯下腰去。
他忍不住捂着腹部,微微往后退了一步。
乌临走近,在他膝弯轻轻踢了一脚。
她并没有用很大的力气。林加很明显地僵了一下,才抬起眼看她。
乌临脸色淡漠,眸底一片幽冷,隐约浮现躁郁的神情。
她闭着嘴,没有用言语做出任何明确的指示。
他看她,她也就漠然同他直视。视线交汇,他仍猜不透她的真实意图。
林加略有些困惑,迟疑了一会儿,终究轻轻挪开目光。
他移开抚在腹部的手,重新站直。而后,屈起膝盖,缓缓跪了下去。
这个动作表达出足够臣服的态度,近乎夸张。
乌临沉默地站在林加身侧,眼底却有嗜血的欲。望一闪而过。
他跪下身后,便凭空矮去一截。垂下头后,便掩饰了全部表情。
乌临居高临下,伸出手,拉扯他的头发。
林加感觉到她的动作后,即刻便顺从地抬起头。
轮到他仰视她。
他神色平和镇定,似乎并不觉得自己的姿势有何不妥。
他看着乌临的眼神,也一如既往地寂静而温柔。
乌临看了他一会儿,才笑了笑。
而后,她放开抓着他头发的右手,狠狠地在他脸颊上甩出一记耳光。
林加觉得半边脸都被打的麻木,口中一阵腥甜,耳朵有些嗡嗡的鸣响,头脑亦同样空白一片。他用了一点时间,才回过神来,重新抬起眼,看着面无表情的乌临。
他看着乌临,沉默了一会儿,才道:“对不起。”
他的声音尚算平稳,却微微有些颤抖。
乌临笑了笑。
她的笑喜怒莫测,口吻平静:“加加,你太傲慢了。想来的时候就来,想走的时候就走。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不告而别让我颜面扫地。你的喜欢,你的抱歉,可真是不值钱。”
乌临说这句话的时候,目光一直停在林加的脸上。
她神色平静,但心底压抑的怒意,却随着这句话,渐渐溢出。
一个一个,口口声声说着喜欢,表面上千依百顺,却逃的逃,躲的躲。
乌临想起石零说的话,忍不住又笑了笑。
讥讽的笑。
林加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听着她慢慢说了那一句,他的脸色一分一分地变得苍白。
他无从辩解。
尤信风的失控是意料之外,但她的确是他的人。他管不住自己的人,又有什么好说。
他更不想让乌临知道他的真实身份。
林加嘴唇微微颤抖,最终只重复地说道:“对不起。”
乌临微笑,几乎没有犹豫,便淡淡道:“我不接受你的道歉。”
林加闭了闭眼睛。
乌临冷淡地看他,也不再开口。林加沉默良久,才轻声地慢慢道:“我要怎么做才可以?”
乌临微弯的唇角勾起更大的弧度,露出一个冷酷的笑:“这是你该思考的事,不是我的。”
林加怔怔地看着她的笑容。
她的脸,和记忆里那个小小女孩的脸孔重叠,酷烈与温柔混合在一起,令他心痛得几乎窒息。
他始终难以习惯她的残酷。
林加垂下眼,沉默了一会儿,才仰起头看乌临,轻声道:“我什么都可以为你做。”
他眸光温柔而悲伤。
乌临见到他这种目光,不觉得感动,只觉得烦躁。
口是心非,虚伪做作,偏偏效果逼真。
她曾一再被他说服,仿佛被他玩弄于股掌之上。
心里像有只野兽在叫嚣般地,乌临忽然很想伤害眼前这个看起来无比深情的人。
想揭穿他的伪装,令他觉得痛。
乌临有些阴郁地笑了笑,忽然转身走出门,却没有带上门。
她离开,林加却隐约感觉,今天绝不会善了。
他没有起身,仍安静地跪在那里。
地下室的房间是水泥地面,膝盖压在冰冷的地上,时间稍长,便开始令人难受。
而这个动作屈辱的意味太明显,比起疼痛,他更多地感觉到难堪。
但是林加选择忍耐。
他不知道跪了多久,只知道腿上已趋于麻木。
此时,乌临的脚步由远及近。
林加屏住呼吸,目光落在门口。
他看见她。
乌临手里提着一只黑色的帆布袋。她走进房间,将帆布袋扔在积了一层灰尘的地板上,而后蹲下身,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盘绳索。
林加沉默着,看她拿着绳索靠近,便将放在身侧的两只手背到身后。
他的顺从并未让她心软。
乌临蹲在林加身后,把他的T恤袖口往上挽起一段,而后将粗糙的绳索直接勒进他手腕上的皮肉之中。
双手被死死绑紧在身后,带来一些细碎的痛楚。但林加的脸色依然平静,只是眼底微微透出一些黯然神色。
而后,乌临用力推了他一下。
林加顺势侧卧在地板上,地板上的灰尘粘了许多在白T恤上,令他整个人看起来狼狈不堪。
乌临从帆布袋里找出来一根皮带。
她把皮带一头缠在右手掌心,却留出了带金属扣的那一段。
林加这下明白了。
他静静地看着乌临,屏息凝神。
乌临没有看他,缠好皮带,就顺手甩出去。
皮带裹着风声狠厉地落在了林加身上。金属扣也重重地撞上林加的肋骨。
林加咬着唇。这一次他有了心理准备,没有发出声音。
乌临笑了笑。
他不做声,她手下更不容情,皮带劈头盖脸地落在林加的身上。侧卧在地上的人体随着皮带的击打,不时出现本能地蜷缩和颤抖。
林加脸色惨白,汗如雨下,绑在身后的双手小指深深掐入掌心。他几乎将嘴唇咬烂,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
地下室只有皮带挥舞的风声,皮带落在身体上的沉闷响声,以及林加略有些粗重的呼吸声。
乌临面无表情,近乎机械地胡乱挥舞着手里的皮带。
林加隐忍的神色落在她眼里,令她越发焦躁。
直到另一个人出现在地下室的门外。
石零站在地下室的门口,脸色似乎也很难看。
他轻声道:“小姐,你再打下去,会出事。”
乌临冷笑一声,手里的皮带更加用力地挥出,打在林加柔软的腰腹上。
林加剧烈地瑟缩了一下,却依然没有出声。
乌临停下手,冷冷地望着石零笑:“你何时开始有资格过问我的事?”
石零怔了一下,垂下了眼。
乌临心里发堵,将皮带丢到一边,转向地上的林加漠然道:“还有力气跪好么?”
林加呆了一会儿,触到她凉薄的眼色,回过神来,轻声道:“有。”
他忍耐着身体叫嚣的剧痛,用绑在身后的手掌撑着身体,艰难地重新跪起。
乌临淡淡道:“我累了,明天再来找你。”
林加仰着头看她,惨白的脸孔上露出一个浅浅的笑:“是。”
乌临看了看石零,忽然又多说了一句:“加加,你说你很抱歉,是不是?”
林加怔了一下,便道:“是。”
乌临微微一笑:“告诉他,你是心甘情愿。”
林加不知所以,呆了一下,还是按着她的话说:“我心甘情愿。”
乌临走出房间,关门离开。
她没再看石零。
作者有话要说: 还好吧我并不是后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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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文
☆、迷茫
石零呆了一下,才追着乌临上楼去。
乌临站在楼梯口,忽然停下了脚步,侧过头看着他。
她目光淡漠酷冷,令石零觉得有些陌生。
他也停下脚步,就站在楼梯下方,抬着头看她。
她沉默了一会儿,才道:“你没有什么话想跟我说吗?”
他看着她,看了很久,最终轻轻地摇了摇头,道:“没有。”
有些话,不用说,她应该明白。——比如他全心全意地爱她,而爱于他这种人,是多么奢侈。
有些话,就算说了,她也不会体谅。——比如他也奢望能与她长久,所以拼命挣扎,却会违逆她的想法。
乌临究竟不是他,哪怕她此刻爱着他。
而乌临的爱,注定霸道无常。
但是他石零,尚无任何本钱供她予取予求。
乌临凝视着他,良久,才淡淡道:“不早了,你好好休息吧。”
他点了一下头,看着她转身离开。
石零的回答,并不是乌临想要的。
但他在她面前素来都是温驯服从的,难得的执拗,反而令乌临冷静下来。
他的反常一定有原因。
乌临上了楼,在卧室里的浴室里脱掉衣服,打开花洒。
温热的水流冲刷过每一寸皮肤,隐约的醉意经过了两个小时,已渐渐褪去。
心里燃烧的暴戾情绪,经过一通发泄,也多少缓和了一些。
她在水流下,轻轻摊开右手的手掌。
刚刚握着皮带对着林加一通乱打,她自己的掌心亦留下隐约的痛感。
林加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是她的力气太小,还是他太能忍耐?
他为什么会出现在“藏”?
看胡白衣招呼他时的热络劲儿,林加似乎天天都会去。
他既然逃走了,为什么还会去那种随时可能被她撞见的地方?
乌临心里的疑问不是此刻才产生的。可是刚刚在地下室,她却什么都不想问。
彼时,他摆出的姿势卑微已极,乃至对她屈膝。
但他越是那样,她就越是只想狠狠地虐打他,伤害他。
乌临侧过脸,伸出手,将蒙上雾气的镜子轻轻擦了擦。
她看见自己的脸。
那是一张没有表情的脸孔,带着拒人千里之外的淡漠。
乌临看着自己的脸,无声地问,你为什么会在林加面前,变得这样暴戾?
像是心里住着魔鬼,平素都非常安静,却被林加唤醒了一样。
乌临第一次认真地回想起林加出现在她生活后的种种情形。
越想,越觉得后怕。
他步步为营,生生地在她心里挤开一个口子,走近她。
一次又一次,他投她所好,摆出令她无法拒绝的条件。
而今,他又一次出现。是,他是跪在她身前,可是正如他承认得那样,不过是他甘愿。
如果他不愿意呢?
他甚至在乌家老宅的重重防卫之下悄无痕迹地逃离。
乌临开始正视一个事实。
林加的确危险。
而她,似乎并不是他的对手。
乌临换了一条白色的长袖睡裙,穿着拖鞋下楼去。
她走在楼梯上,看见乌扬从门外进来。
乌扬穿着正装,脸色微微有些疲倦。本来系得紧紧的领带,已拉扯得微微松开。
他看见乌临,点了点头:“临临。”
乌临对着他笑了笑,道:“爸爸,我找到林加了。”
乌扬怔了一下,露出一些意外的神情:“在哪里找到的?”
乌临简单地道:“我出去散心,在善水学院附近的一家店里看到了他。”
乌扬追问道:“他现在人呢?”
乌临:“被关在地下室里。”
她伸出手,往自己的脚下指了指。
这下,乌扬大吃一惊:“他……难道没跑?”
乌临笑了笑,眼色却是凉凉的:“他乖得很。”
乌扬愣了半天,才道:“我想见见他。”
乌临犹豫了一下,道:“爸爸,明天吧。我先问问他,好吗?”
乌扬一向很尊重乌临,尽管满腹狐疑,却依然点了点头,道:“好。你还是多小心,他这个人很危险。”
乌临笑了笑:“我知道。”
乌临打开地下室的门,看见林加竟真的仍然跪在房间中央。
他显然早已听见脚步,门被打开后的第一时间,就触碰到乌临的目光。
林加的脸色很难看。印象里,他看着她的时候总是带着微笑,或者神情平和。但此刻,他紧蹙着眉头,表露出痛苦。
乌临看到他如此脸色,有些意外。
上一次看他露出痛苦的表情时,他是急症突发,进了医院后直接被推入手术室。
她往他的方向走了几步,问:“怎么了?”
林加微微仰起头,看着她,犹豫了一下,才道:“小姐,我……想方便。”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脸色因为尴尬而发红,且即刻便垂下了头。
乌临怔了一下,才想起来,刚刚在酒吧里,他被她逼着喝了几罐酒。
她想了想,走到他身后蹲下身,解开他手腕上的绳索。一边解,一边淡淡道:“为什么不早说?如果我真的明天才下楼,你打算怎么办?”
林加没想到她会这么好说话,竟然解开他,倒愣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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