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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1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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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乌临锁上房门,心烦意乱。
石零生死未卜的当口,又出现一个不明底细的林加。林加手里掌握着乌扬和周允的通话录音,以他的手腕,如果他有意为之,就随时可能给乌氏投下一颗重磅炸弹。
但她现在没有精力去对付他,只能先控制住他。
她更担心石零。
已经过去三个小时,乌临忍不住打电话给乌扬。
乌扬这次倒是接得很快。
“有消息了,临临。”
他的声音依然冷静,却显得有些低沉。
乌临眼皮跳了跳,轻声问:“他在哪?”
乌扬道:“你的判断八九不离十。让我来解决这件事,你安静地等,给我一点时间,好吗?”
乌临心口泛起一阵尖锐的痛楚,她勉强克制着情绪,道:“爸爸,石零不能有事。”
乌扬听出来她的声音里已带上一丝哭音。他沉默了一会儿,才定定神,道:“你一定不要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我尽快回复你。”
手机被她摔了,她怕乌扬会打回电话,一直坐在客厅没动。
晚上六点的时候,崔淑备了饭,问乌临:“林先生什么时候走的?我没看见呢。”
乌临不置可否,默默地扒了两口饭便放下筷子。
崔淑看出来她心神不宁,没有多说,把碗筷收拾了。
乌临在客厅的座机上接到易雅的电话,她草草安慰了几句,只说已有眉目。易雅又在电话里哭出来了。乌临劝了两句没劝住,烦躁不已,口上没了轻重,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你是他什么人,就为他哭成这个样子?”
说出去,易雅的抽泣立刻停了。
乌临心知话说重了,想要解释,却又无从解释。
她索性沉默。
易雅也没挂电话,停了一会儿,才沙哑着声音道:“临临,你太过分了。石零就算只是你养的狗,你既然已经不要了,难道还见不得别人要?”
她这句话将乌临的火气完全勾了起来。
乌临握着电话,沉沉地笑了笑:“你说的没错,我就是见不得。这次石零回来,如果再让我看见你在他跟前乱晃,我可不知道我会做出什么事。你别怪我没提醒过你。”
她一番话说得干净利索,仿佛练习过很多次。
易雅愣了一会儿,才发出气急的声音:“你……”
乌临挂断了电话。
等到十点半的时候,电话终于响了起来。乌临赶紧接起来。
乌扬的声音带着一点疲惫,道:“临临。人找到了。”
乌临道:“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
乌扬明显地迟疑了一下,才道:“我带他回来,你在家里等就好。”
乌临听出来他的欲言又止,屏息凝神,轻声道:“他怎么样?”
乌扬沉默了一会儿,道:“不太好。我已经让陈医生去家里,你让崔淑收拾间屋子出来。”
乌扬这一句,令乌临脸上失了血色。
心脏钝痛起来,她几乎不能呼吸。
她只能低低地道:“我过来找你们,我不能等。”
乌扬无奈:“临临,听话,你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我们马上就能回来了。”
乌临沉默了一会儿,说:“好。”
乌临站在老宅大门的门外等。
2月的望川,那么冷。可是上次,石零重伤初愈,却痴痴地在冷风里坐了几个小时,只为了能在她回来的时候早一点看到她。
她因着自己的恐惧,刻意无视了石零的感受。
她怎么会看不见他从落寞失意到忐忑不安,从痛苦挣扎到悲哀放手。
他是孤儿没错,是乌氏养大的没错,可是他不该受到这样无理的对待。
她多么愚蠢。
害怕失去心爱的人,所以不再爱人。
结果却是亲手将心头挚爱狠狠伤害。
乌临不敢想象,如果石零真的出了事,她该如何才能原谅自己。
坐在副驾驶座上的乌扬老远便看见一个小小人影,站在乌家老宅的大门外。
他的心微微下沉,示意司机停车,拉开门下去。
乌临迎上来。
她一张脸冻得微微发红,脸色却居然十分平静:“爸爸。”
乌扬什么都没说,替她拉开了后面的车门。
司机开了车灯,方便乌临上车。
面包车后面只放下了两排座位。坐在后排的只有两个人。
她一眼就看见了靠窗坐着的石零。
他自脖子以下的身体,全部被一条大毯子裹得严严实实,只露出一张脸。脸色苍白,显得异常虚弱。
石零闭着眼睛,头歪在窗户上,眉头微蹙,并没有因为停车、开灯而醒过来。
乌扬道:“我们给他用了药,他暂时不会醒过来。”
乌临没说什么,靠着石零坐下来,轻轻地伸出手,将他的头揽入自己胸口。
石零被毯子包裹住的身体伤痕累累。
绑绳留下的深深勒痕、皮肉翻卷的鞭伤、针扎的痕迹、还有一些不知道如何留下的外伤,几乎覆盖了每寸皮肤。他的手指和脚趾上,也留下了残酷凌虐的痕迹。
乌临静静地看着陈医生小心地替石零处理伤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眼泪从眼底涌出来。
乌扬在她身侧,伸出手,轻轻揽住她的肩膀:“临临,你这样会干扰陈医生的工作。过一会儿再来,好吗?”
乌临抬起眼看他,咬着牙,一字一句地道:“我不会放过他们。”
乌扬眼底闪过一抹暗沉的神色,却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没有说话。
…………
林加觉得很难受。
真的很难受。
睡不着,醒不来,头像是裂开成两个一样地阵阵剧痛。
不只是头,腹部也绞痛不已,像是有什么活物在那里一刻不停地啃噬着他的骨肉。可是手脚都被坚韧的尼龙绳紧捆在身后,他连蜷缩起身体都做不到,只能偶尔勉力翻动一下身体。
他不知道时间已经过去了多久,也不知道乌临还打算就这样绑着他多久。
林加模模糊糊地想,她是不是根本就忘了他还在这里。
对她而言,他不过是一个需要解决的危险因素。
她当然不会关注他的感受。
可这本来就是应该的。
他本来就对不起她。
他活该自作自受。
他都明白。
但是为什么,当她用那种冰冷绝情的眼神看着他的时候,他会觉得那样心碎。
仿佛世界就此崩塌。
他知道她可以有多么温柔。因为他曾有幸得到过她的温柔相待。
但那只是过去的事。
事到如今,他早已不敢奢求过多。他不过想要留在她身边,为她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而已。
却仍然是他太贪心了吗?
喉咙里火烧火燎地疼,他很想喝水。可是大喊大叫的话,她想必会更加鄙夷他吧。
林加不想看见她那种厌恶的眼神。
他咬着唇,沉默地忍耐。
乌临推开房门的时候,看见林加静静地侧身躺在门后不远的地面上,一动不动。
乌临走近,叫他的名字:“林加。”
林加没有反应,似乎睡过去了。
乌临有些烦,冷着脸,走到林加身前,对着他的腹部用力地踢了一脚。
林加发出一声惨呼,困难地睁开眼。
乌临蹲下身,道:“睡得好沉啊,林先生。”
她脸上带着浓烈的讥嘲意味,林加望着她发了呆,过了一会儿,才明白过来。
他颤抖着唇,道:“对不起。”
但是这句话细如蚊呐,乌临只看见他嘴唇动了动,却完全没听见他在说什么。
她目光落在他身后。手脚被捆绑了太长时间,血脉不畅,他的手已经被勒成一种青紫的眼色。乌临决定还是先解开他。
绳子松开,林加便本能一般地微微蜷缩起了身体。
可是当他触碰到乌临冰冷的眼光,立刻反应过来。他想要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被绑得麻木的手脚完全没有了知觉,他努力了半天,却还是没办法坐起来。
他困难地仰起头,看着乌临,道:“小姐,对不起,你再给我一点时间缓缓。”
这句话的声音依然嘶哑,但是林加是用了很大的力气说的,乌临于是听见了。
她听出来他声音里无法掩饰的痛苦,皱了皱眉,道:“不过绑了小半天,你就受不了了吗?”
林加困难地笑了笑,道:“不是……”
话没说话,腹部又是一阵剧痛,他忍不住再次蜷缩起了身体,渐渐开始有感觉的手,已不自觉地捂在腹上。
这一下乌临也看出来了不对。
林加似乎不是伪装,而是真的很难受。
难道是刚刚那一脚踢到了不好的位置?
乌临想了想,转过身离开了房间。
林加在躺在原地,听见她的脚步远去,心里一瞬间被铺天盖地的绝望铺满。
明明好不容易才等到她来。
可是他太没用,所以她终究耗尽耐心。
腹痛如绞,可是林加原本按在腹部的手,却摸在了自己心脏的位置。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告白
石零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上下,每一寸都被疼痛覆盖。
他睁开眼,看见的是一片熟悉的天花板。
他在乌家住着的时候,每天都看着这片天花板入睡。
乌家老宅的天花板,房顶微微发黄,有一道不知如何留下的细细黑色痕迹。
他开始以为自己身在梦中。
石零慢慢侧过头。
他看见乌临。
乌临仰靠在床边的一张椅子上,微微合着眼睛,好像睡着了。
她的睫毛静静地盖着眼帘,神色平和,看起来很安静。
石零呆呆地看了一阵,看见她忽然轻轻蹙了蹙眉。
他一惊。
梦这就要醒了吗?
他不愿醒。
他不愿见到乌临对他的残酷。
可是乌临已经醒转过来。
她睁开眼,第一时间,就将目光移向石零的方向。
石零没想着要闪避。
所以他们的目光便直直地撞到了一处。
乌临看着石零,愣了一会儿,露出一个笑。
她的笑容很温柔。
石零呆望着她,张了张嘴,却没有发出声音。
但她看明白了他的口型。
他说的是两个字。
“小姐。”
乌临站起身,走到床沿,轻轻将手掌放在石零的面颊上。
石零很明显地吃了一惊,微微侧脸,表现出想要闪躲的意图。
她心里酸楚,轻声道:“石零,没事了。”
他看着她,沉默了很久,才闭了闭眼。
不是梦。
全身的疼痛那样真实,但石零的心却十分平静。
乃至充满柔情。
“他们问我,是谁在背后指使那个女孩去害周允的。我一个字都没有说。”
他的声音这一次发出来了,低沉嘶哑,但已能听清。
乌临心里钝痛,最后只说了一句:“是我做的。”
石零望着她,却并没有露出太多惊讶的神色。
“为什么?”他提出了疑问,但对问题的答案并不执着。
他更多地,只是单纯想要与她多说几句话而已。
乌临勉强笑了笑,道:“我一直没有跟你说,上次的枪击事件,是周允在背后指使的。他想嫁祸给你。所以我让林加想办法去对付他。林加让张琳琳同时向你和周允推销他与其他女子的亲密照。周允怕你先得手,所以上了当。”
这件事说起来颇为曲折,但石零听了一会儿便明白过来。
他居然还笑了笑:“这么说起来,我也不算冤枉。我确实跟张琳琳接触过,不过你曾经告诉过我林加与你并非真的恋人,所以我倒没太多心。”
乌临看着他,轻轻抚摸了一下他额边的碎发,道:“是我大意了,把你牵扯进来。”
她指尖的温度仿佛带着某种奇特的魔力,令石零微微恍惚。
他的目光有些贪恋地在她的脸孔上游移,沉默良久,才轻声地道:“我只怕你不肯牵扯上我。”
乌临听出他语气里的悲哀,想起自己对他的苛待,心里又痛楚又歉疚。
她望着他,露出一个微笑:“抱歉,我以后不会了。”
一瞬间,石零微微睁大了眼睛。
她看着他眼底复杂的神情,心里酸楚难忍,却仍然笑着,轻却坚定地道:“石零,我不会再躲着你了。”
石零在一瞬间,屏住了呼吸。
她静静地望着他笑,给他充足时间消化刚刚的话。
也许,她同样需要时间消化自己说的话。
石零沉默了一会儿,才轻轻地问:“小姐,你是什么意思?”
乌临微笑,望着他的眼睛,道:“之前,是我太自私。我只是害怕再爱上别人,所以对你说了谎。可是这一次,你出了事,我才知道,我在做会后悔的事。”
石零的嘴唇发了抖,声音细碎轻怯:“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我也爱你。”她截断了他迟疑不决的问话。
这是她早该做的事,却犹豫到今天,实在不像她的风格。
石零重新沉默下去。
他过了很久,才缓慢地道:“小姐,你如果是在骗我,我也许会死的。”
石零的这一句话,令乌临的心酸涩难忍。
她敛去了脸上的笑,严肃地看着他,道:“我没有骗你。我更不会让你死。”
…………
在乌临终于向石零坦白的那一夜。
林加被乌临派人送到医院后,被诊断为急性阑尾炎,而后便被推入手术室做了阑尾切除手术。
…………
手术室的白色灯光仿佛带着酷寒的温度。
他们说他发烧了,可是林加并不觉得热。
他只觉得冷。
好冷好冷,像是坠入冰窟。凉意丝丝侵入身体发肤,不肯放过一个角落。
不肯给他留一点暖意。
怪他太贪心。怪他太软弱。
所以他才会不能忍受她的冷漠。
林加惨笑着,想,他大概得努力习惯。
…………
乌临给林加安排了一位男护工,和两位轮换值班的保镖。
他知道她对他的监视多于保护,却并没有任何逃逸的意图,只是在第二天便提出想要见乌临。
乌临在他入院后的第五天深夜十一点来到了医院。
林加已经关灯睡觉,却听见病房门被推开的声音。
他还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听见开关被摁动的一声轻响。而后,便是一片大亮。
突如其来的强光,令他本能地伸出手遮住了眼睛。
乌临穿着黑色风衣,风衣拉链一直拉到领口,将她整个人都裹在一片黑暗里。
她的头发有些散乱地披在脑后,脸上脂粉未施,目光凛冽冷酷。
“说吧。”她站在床边,居高临下地看着他,说了这样两个字。
林加回过神来,用手撑着床面坐起身来。
他看着她,她的脸上没有表情。
林加望着她,勉强笑了笑:“谢谢你及时送我来医院。”
乌临沉默了一瞬,道:“我不是来听你向我道谢的。”
如果不是忌惮他手里有太多对乌氏不利的材料,她简直连这一句话都不想说。
她其实想说,他就算死在路边,都跟她没有任何关系。
乌临此刻看到林加便觉得烦躁。
尤其是,林加还一直在笑。
他的笑,时时刻刻都在提醒她,她被眼前这个伪君子骗得多么惨。
林加被她抢白了一句,笑容僵了一下。
他垂下眼,静了一会儿,重新抬起头对着她,居然又微笑起来:“关于枪击事件我掌握的所有材料,还有能证明我是张琳琳幕后指使者的证据,都被我放在王鹰银行的保险柜里。”
乌临沉默着看着他,没说话。
这些东西,每一样她都想要。
但林加如果真的把这些东西交给她,就等于把命交给她,也把所有抵抗的权力交给了她。
乌临没指望他真的能把东西都给他。
她只是来听听他的要求和条件。
林加沉默了一会儿,见她没有应答,便继续道:“这些东西,我都给你。”
乌临有些不耐烦了,道:“说你的条件。”
林加窒了一下,才无声地笑了笑。
“我想要一个你身边的位置,小姐。”
从见面到现在,他还是第一次称呼她为“小姐”。
乌临的瞳孔微微收缩,过了很久,才道:“你要乌氏的股份?”
林加望着她,眸底闪过一丝悲哀:“不,小姐。我只是想要一个你身边的位置。”
乌临看了他半天,脸色变得有些古怪,口上丝毫不放松,道:“你有病?”
林加愣了愣,而后便露出一个惨淡的笑容:“是,我有病。但是你需要我手里的东西。而且有了能证明我与张琳琳牵扯的证据,你可以随时置我于绝境。就算我有病,你也不用害怕,是不是?”
他说的是事实。
最近,林加在她面前的表现显得太过软弱怯懦。
她又因石零遇险和那一通来自L国的短信而对他满腔怒火。
乌临几乎要忘记,林加本是一个情智极其敏锐的人,更聪慧过人。
他知道她想要什么。
然后他就给。
她严重怀疑林加这么做的动机,偏偏他的建议如此诱人。
她简直无法拒绝。
“明天我会派个稳妥的人来陪你去银行。如果你再骗我一次……”她没说下去,眼神里带着赤。裸。裸的警告。
林加笑容惨淡,道:“我没有骗你。我在梧桐学院读书的时候就跟安娜认识了,我跟她是很好的朋友。我给安娜看过你的照片,所以她才会把你认出来。我真的没有跟踪或者监视你。”
乌临愣了一下。
她的呼吸,不知不觉间,变轻了一些。
乌临有些冷静下来,站在那里,仔细想了一遍最近发生的事。
当时,因为林加的操作失误,害的张琳琳无辜身死,而后便是石零陷入危机。
她本已怒火上头,安娜的短信,成为令她爆发的□□。
她根本没有给林加任何解释的机会。
而林加被她暴怒之下捆绑囚禁,突发急症,发烧剧痛,却始终没有对她说一句重话。
他甚至没有向她诉过苦。如果不是林加的脸色太难看,她也许都不会想到他是真的病得难受。
而现在,林加居然准备放弃所有筹码,来换取一个毫无约束力的承诺。
乌临想明白了,更加疑惑。
林加无疑是极其出色的男子。抛开梧桐学院金光闪闪的商科毕业文凭不提,通过与他的接触,乌临多少也知道他的能力。
所以她才敢放心让他去除去周允。
而过程虽然有些波折,如今周允即将入狱,林加说起来,的确是完成了她交给他的任务。
乌临不明白,如林加这样的人,为何会肯对她万般退让,甚至不惜将自己置于死地。
她望着林加的眼睛,鬼使神差地说了一句:“我身上有什么好?”
问完她便后悔了。
林加愣在那里,停了一会儿,才笑起来。
他的笑容,由刚才的苦涩悲哀,便得温柔入骨。
他轻声地道:“你不用为这些事感觉疑惑。你只要知道,既然是我心甘情愿,你便无需有任何顾忌。”
他又说到乌临的心里去了。
她不爱他,但如果他甘愿臣服,如此人才,她不用白不用。
如果有了他陷害周允的证据,林加便再也不能逃出她的掌心。
任林加再如何狡猾如狐,她也无需惧怕。
只当是利用好了。
乌临望着他,良久,露出一个微笑。
“林加,我得承认,你说的都很对。不过,我得先拿到保险柜里的东西,才会相信你的诚意。”
林加望着她的笑,微微发了呆。
她此刻的笑容谈不上温柔,却至少不再全然是讥讽与残忍。
他心满意足,轻声地道:“你会拿到的,小姐。”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
☆、忍耐
乌临回到家的时候,时间刚过一点。
客厅里空寂无人,她本该直接上楼,想了想,却又来到了石零的房门外。
石零外伤严重,虽不致命,愈合的过程却疼痛难受。她这几天几乎日日都守在石零的床前,今天也不例外。
乌临是等到石零睡着后,才去医院找的林加。
她在石零门外站了一会儿,按捺住了推门而入的冲动,返身上楼。
石零好不容易才睡着,她不想惊扰他休息。
乌临回到自己的房间,脱了衣服躺倒在床上。
她有些疲倦,伸出手揉了揉额头。
从石零被救回到现在,时间已经过去了五天。
她已经同乌扬讨论过这件事。
与乌扬的对话,是在乌家老宅二楼的露台上进行的。
石零回家后的第二天,气温便转暖了。乌扬和乌临站在露台的栏杆边。
度过了昨夜那个漫长的夜晚,两个人的眼睛都熬得有些红。
乌扬先开的口:“临临,我还一直没来得及问你。周允这次出事,是否跟你有关系?”
乌临承认得很干脆:“有。”
乌扬有些惊讶,看着她,欲言又止。乌临伸出手,轻轻地揉了一下额头:“准确地说,是林加失误了。他本来只是让张琳琳诱周允到酒店,好让周允坐实服毒的罪名,没想到两人起了争执,最后竟闹出了人命。”
她将自己掌握的情况原原本本地讲给乌扬听。乌扬沉默了一会儿,才道:“服毒与谋杀的性质完全不同,周允毁了,萧敏才会急切之下不择手段。”
这便是告诉她,绑架石零的人是萧敏了。
乌临想起石零遍身的伤痕,脸色不觉便冷了下去。
乌扬感觉到了她的情绪变化,无声地叹了口气,道:“一开始,周允的确不该用那样过激的手段。但从他策划枪击案打伤石零,到你利用林加使周允落到现在的地步,再到萧敏绑架石零令他受酷刑折磨,这样一来一去之间,只有越来越多的人成为受害者。临临,周允已经毁了,就算周家用尽资源,铁证如山之下,周允不太可能逃脱牢狱之灾。他已经付出了代价。”
乌临听出了他的言外之意,侧头看着乌扬,慢慢地道:“爸爸,你是希望我就此收手?”
乌扬没有正面回答,却忽然提到一件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你在梧桐学院的时候,是否看到了M国政变的新闻?”
乌临愣了一下,不知道乌扬为什么将话题转得这么快。
她知道乌扬提到这个必有深意,于是只是顺着他的话摇了摇头,道:“没有。”
乌扬笑了笑:“公司从M国订购了一批设备,现在设备回不来了。”
乌临看着乌扬,没说话。
他虽然早就明确地表示过,今后会让她接手整个乌氏,但她毕竟还只是在校学生,乌扬平时从来不跟她说公司里的事情。
乌扬淡淡地道:“千里之堤毁于蚁穴。乌氏走到今天并不容易,且依然时刻面临着危机。突发情况难以控制,但至少,我想把力所能及的事情控制好。”
乌临这一下明白了过来。
她与周允乃至整个周家的矛盾不断升级,无疑是给乌氏内部带来震荡。
乌扬没等她回话,兀自加上一句:“周允杀人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现在还占据着各大报纸的重要版面。乌氏的股票一路下跌,虽不至于动摇根基,但也确实带来损失。”
乌临无话可说。
她是乌家的核心份子,以后要坐的正是乌扬的位置。
她无法对乌扬的话置之不理。
“我并没让周家知道,你已了解枪击案真相,所以他们完全没想过是你出手对付周允。你又已将石零赶出去,萧敏才敢对他下手。如果你对石零仍像过去那么好,她也未必敢动他。”乌扬说这一句的时候,轻描淡写,却成功令乌临微微苍白了脸色。
她轻声道:“爸爸,你不必提醒我。我知道石零出事,归根结底,是我的错。”
乌扬瞧着她,声音变得轻柔了一些,道:“阴差阳错而已。他的伤不致命,养一阵子会痊愈的。”
乌临沉默了一会儿,道:“即便我罢手,但萧敏和周密找不到为这件事负责的人,不会肯善罢甘休。”
乌扬淡淡地笑:“张琳琳本来就与周允有仇,此刻更加死无对证。他们之所以抓着石零不肯放松,正是因为找不到人为此买单。你放心,既然你要同石零修复关系,石零就是你身边的人,他们绝不敢再动他。”
乌临思考了一会儿,点点头,道:“好。”
乌扬松了一口气,露出一个微笑。
…………
第二天,她在闹钟的催促下挣扎起床。
乌临一边洗漱,一边整理思路。
今天石零也需要全面换药,除此之外,她需要派人护送林加去银行取东西。
这几天为了陪伴石零,她一直没有去学校上课。好在她的课程基本已修完,剩下的两门课老师亦好通融。
乌临穿了一件浅蓝色棉质衬衣和牛仔裤下楼。
乌扬跟平时一样坐在桌边吃早饭。但意外的是,这几天一直卧床休养的石零,居然也坐桌边,正埋头吃眼前的一碗麦片。
能起床,肯定是恢复得不错了。乌临心情大好,故意放轻了脚步,慢慢走到桌边去。
石零一抬眼,看见她带着温柔笑意站在身侧,一下子愣住。
乌临故意不理会他,兀自同乌扬打招呼:“早上好,爸爸。”
乌扬望着她笑了笑:“早啊,临临。”
乌临的目光重新转回到石零的脸上,后者回过了神,望着她露出一个微笑:“小姐,早上好。”
他的声音非常、非常温柔。
乌临在他身边的位子上坐下,问:“你几点起来的?”
石零轻声道:“六点。”
乌临的目光落在他依然绑着纱布的手上,问:“你自己刷牙洗脸的吗?”
石零的脸忽然就红了一下。
这几天,乌临守在他身边寸步不离。他的手受了伤,起居都需要人照顾。
除了上厕所,他坚决要求自己来脱裤子以外,其他事情,都由乌临殷勤地代劳了。
前几天早上,乌临都是早早去他的房间,替他把牙膏挤在电动牙刷上,而后帮他刷牙。
而就在昨天早上。
他还是躺在床上,床上摆着小桌子,放了洗漱用品。
乌临坐在床沿,帮他刷了牙,然后居然就把脸凑到他脸上去了。
“我看看刷干净没有。”
她的呼吸吐在他脸的皮肤上,微微有些痒。
距离太近,他可以闻到她脸上涂的护肤品散发出的淡淡青瓜香味。
温和又清凉。
石零有些尴尬,微微偏过脑袋。
“……小姐,肯定很干净了,不用……”
他本想说,不用看了。
最后一个“看”字并没有说出来。
因为她已伸出一只手,轻轻扳过他的脑袋,然后就用她的唇,压住了他的。
石零睁大了眼。
她两只手按在他脸颊两侧的枕头上,小心地不碰他,只怕碰疼他的伤。
尽管如此,这个姿势依然霸道而充满压迫。
暴露了乌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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