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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之疽-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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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名:附骨之疽
作者:深海哑风
 
文案
乌临是种在林加骨子里的毒。
即便他清醒地知道,他早已失去了爱她的资格,但内心深处,林加仍自欺欺人地,把对乌临近乎病态的过分关切,称之为爱。
温柔地。卑微地。
——爱如附骨之疽,即便刮骨剜肉,我亦不能停止爱你。
内容标签:情有独钟 虐恋情深 豪门世家 恩怨情仇

搜索关键字:主角:乌临,林加 ┃ 配角:石零,朱迟 ┃ 其它:虐男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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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枪声

  医院走廊的白炽灯发出明亮惨白的光线,将石零额上密密的汗珠照得纤毫毕现。
  他腿上的血染红了摁压在上的大团布块,有点滴落网的血液,从车上滴落,敲在长廊的地面上,顺着担架车的移动,在地面留下一串触目惊心的血迹。
  大约是痛得狠了,一贯面瘫脸的石零脸上,也露出了无法抑制般痛苦的神色。
  剧痛和失血,使得石零的脸色看起来异常虚弱,仿佛随时都会就此死去。
  乌临感觉到自己心脏,一直伴随着血水滴落的节奏,以一种不正常的高速在跳动。
  胸口砰砰作响的声音,震得她脑袋一片眩晕。
  她紧紧地握着石零的手,脸上却强自做出不动声色的样子,不断地一声声喊他的名字。
  “石零,是我,我是乌临。”
  “嗯……。”
  “石零,快到了,坚持一会儿。”
  “嗯……。”
  “石零,我知道肯定很痛,但你务必要忍一忍。”
  “是……。”
  终于到了直通手术室的电梯前,乌临不能再陪着往前走。
  她在松开手之前,看着石零似乎已有些目光涣散的眼睛,道:“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明白吗?”
  她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狠绝,近乎野兽绝望的嘶吼。
  石零听了这一句,陡然奋力睁大,想把她脸上的表情看得更真切些。
  “回话!不准死,明白吗?”她等不到回应,重复着说了一遍,连脸色都隐约透出狰狞。
  石零费劲地翕动嘴唇,轻声道:“是,小姐。”
  他在她面前,多数时候都是温驯顺从的,即便在如此虚弱的情形下,这一句话依然说得驾轻就熟。
  乌临听到他的回应后,松开手。
  她看着石零被推进电梯。
  电梯门在她面前缓缓关上,乌临忽然觉得一股巨大的无力感袭来。
  她猝然抬起右手,咬住虎口,以防止自己哭泣。
  ……
  十五分钟前。
  望川市梦园区皇朝酒店三层的宴会厅里,“仁爱十载”慈善晚宴正进入到一个小高。潮。
  仁爱基金的创始人之一、望川市首富之女乌临站在小型的舞台上致辞。
  乌临有一头乌黑长发。长发绕过左侧耳后,沿着白皙的脖颈和肩膀,披落至胸口。
  抹胸的纯白短礼服裙式样简洁,剪裁精良。
  她今日所佩戴的唯一饰物,是耳垂上缀着一对白金镶钻的长形耳坠。说话时,耳坠会在颊边微微摇晃,不经意间,便熠熠闪光。
  她整个人的衣着打扮,都透着贵而不奢的低调,却又不失郑重。
  近乎无懈可击的装扮,传达出许多信息。
  年轻却沉稳,富贵而不骄。所以再怎样低调,也让人不敢看轻。
  她就是乌临。望川市实至名归的第一名媛。
  乌临在台上讲话,穿着黑色正装礼服的石零,就站在舞台一侧,静静地看她。
  他有一张轮廓如削的坚毅脸孔,配合着认真而专注的神情,显得严肃,甚或有些冷酷。
  大概很少会有人发现,石零在望向乌临时,眼底会隐约透出温柔的神色。
  也许连他自己都没有发现。
  乌临的致辞只有五分钟,很快接近尾声。
  石零终于把凝注在乌临身上的目光移往听众席。
  他在听众身上看到各色的脸孔,却大多带着赞许钦赏的神情。
  石零眼底浮上一丝笑意。
  笑意还没从眼底扩展至眉眼唇边,他的神色,陡然变得紧张。
  石零的目光,锁定在一个黑衣的身影上。
  乌临的致辞于此时结束。
  掌声雷动。有些听众受到感染,鼓着掌,站起身向她致意。
  而石零盯着的那个穿黑衣的可疑身影,亦混在人群之中,站起身。
  他插在口袋中的手,慢慢往外拔。黑色的衣兜仿佛装了什么东西,鼓鼓囊囊,却又看不清轮廓。
  乌临微笑着,准备走下舞台。
  她朝着石零站着的方向迈步,刚走了两步,原本站在台边的石零,却猛然朝着她奔过来。
  他的神色急切紧张。
  乌临尚未反应过来,已被迎面奔来的石零一把揽进怀中。
  被迫地紧贴着他的胸口,乌临清晰地听见石零“砰砰”的心跳。
  紧接着,一声暗哑沉闷的声音响起。
  石零抱住她以后,便拿自己的背心对着听众席,拖着她往舞台下面走。
  随着那声暗哑沉闷的声音响起,犹自一头雾水的乌临感觉到,石零的身体明显地颤抖了一下。抱着她的手,亦紧了一紧。
  她听见他发出一声压抑的低吼,旋即将她扑倒在地上。
  石零没忘记用手掌托着她的后脑,防止她撞头。但他的手背却不免重重地磕到了地板上,发出令人牙酸的撞击声。
  乌临被石零护在身下,愣了两三秒,才被人群发出的尖叫惊动。
  她反应过来,如梦初醒,第一时间便用力地抵着石零的胸口,沉声道:“放开我!”
  石零的呼吸仿佛变得沉重了一些,明明听见了她的话,却犹自不肯放松地将她的脑袋摁在自己的怀里。
  他面向着她的脸上,隐约有些痛苦神色。
  乌临听见他的声音低低地响在耳边:“小姐,那人有枪,危险。”
  对,是枪。
  经他提醒,乌临意识到,刚刚那声暗哑沉闷的声音,正是枪声。
  她感觉到自己的心脏,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乌临咬着唇,放轻了声音:“打到你了吗?”
  石零没有回答,看着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温柔。
  他在她身边多年,却很少对她露出这样的眼光。
  乌临愣了一下。
  石零的眼睛,本来就很像一个人。
  而那个人,总是习惯用温柔的眼神注视他。
  一瞬间,旧时记忆席卷而来。
  乌临眼底涌上痛苦的神色。
  她忍不住闭了闭眼睛。
  石零看到她表情的变化,勉强维持的冷静脸孔终于变得慌乱:“小姐?你怎么了,小姐?”
  经过这么长时间,几名安保人员终于冲上了舞台,将石零和乌临护在中间。
  一名安保人员说:“石先生,你中弹了。”
  声音隐约透着焦急。
  石零抬起眼,看了说话的安保人员一眼:“我没事,你看看乌小姐。”
  乌临的脸色,在听见“你中弹了”的时候,陡然冷静了下来。
  她用镇定自若的声音,道:“我没有事,只是吓到了。石零,你先放开我。”
  石零侧过头,对上她的眼睛。
  她的脸孔,恢复了平素的淡漠镇定,刚刚流露的痛苦神色,仿佛只是他看花了眼。
  石零微微迟疑,便慢慢从她脑后抽出手,而后从她身上移开。
  乌临在安保人员的重重包围之中坐起身。
  她首先看见的,是舞台的木质地板上,一片斑驳血迹。
  乌临的脸色瞬间苍白起来。
  她意识到,石零流了那么多的血。
  ……
  十五分钟后。
  出事后,仁爱基金的创始人之一、乌临的密友康云,与乌临一道送石零进了医院。
  乌临送石零进手术室,而康云则去替石零办理相关手续。
  康云办好手续后来找乌临,看见她独自坐在家属等候区的椅子上。
  乌临将两手紧紧地合握在身前,脸色苍白,神情却异常冷漠,并不像是一个为手术中的亲人担忧的家属。
  康云并不知道,她的手一直间歇性地、不受控制地颤抖,所以她才要保持着合握两手的姿势。
  不论发生什么事都要能不动声色——这是乌临从小便开始训练的一项重要技能,后来,成为她自我防御时候惯用的手段。
  乌临身上穿着的白色礼服裙,裙摆处微染了星星点点的血迹,那是石零在抱住她时蹭上去的。
  肩膀和背部裸。露出的大片皮肤,在医院走廊冰冷的空气里,冻得微微发青。
  康云默默地看了她几秒后离开。
  他去找护士要了条薄毯子后回返,走到乌临身前,轻声道:“医院里暖气不足,披条毯子好不好?”
  乌临抬起目光,看了他一眼,沉默着伸手把毯子接过来。
  康云被她冰冷的眼光看得微微一愣,才回过神来。
  他靠在她身侧坐下来,不再开口。
  医院的温度比起晚宴的会场低了不知几度,毯子带来的实质上的温暖,多少令她镇定了一些。
  乌临知道康云很关心她,也同她一样关心着石零。
  但是她此刻实在无心同康云说话。
  她满脑子里,都想着那个正在手术室里经历生死考验的人。
  仁爱基金自成立至今,恰好迈过十个年头。
  而这十年,有九年半的时间,石零都陪伴在她身边。
  几乎形影不离。
  但即便如此,乌临与石零的关系,其实并不像外界所想的那么亲密热络。
  或者,今夜以前,在乌临的认知里,她与石零,从来就只是单纯的主仆关系。
  她一直自欺欺人地以为,除去他的依附,她的利用,他们再无其他瓜葛。                        
作者有话要说:  开新坑啦~~~收藏收藏啊~么么哒~
————
修一点发一点… …!

☆、危机

  乌临情绪复杂,康云又并不敢随意找她搭话,在难熬的沉默之中,她最后竟倚靠着椅背,裹着毯子睡了过去。
  混乱的梦境里,她久违地看见了石佑安的脸。
  梦里的石佑安,有一张永远都长不大的稚弱脸孔。
  他头发很软,长长地留到耳侧。咧嘴笑起来的时候露出洁白牙齿,显得又呆又土。
  只有一双深黑色的眼睛,仿佛藏着秘密一样,显得深不可测,吸引着乌临想要探测。
  如果说,乌临曾经也有过恋情。
  如果说,她也曾经爱过一个人。
  那么,这个人的名字,一定是石佑安。
  有人说,梦是没有颜色的。
  可是,乌临的梦境里,很多次都出现过颜色。
  红色。
  红色的血,从石佑安的胸口逐渐漫开成一朵血花。
  白色。
  石佑安在她眼前,一点点苍白下去的脸。
  黑色。
  石佑安深黑色的眼睛,深不可测,却又带着一见即知的温柔。
  梦里,他轻轻将她推开,仿佛用尽最后的一点气力。
  石佑安看着乌临,咧嘴笑。他也依然笑得又呆又土。
  可落在乌临眼里,那个笑容,却又柔情得仿佛要销魂蚀骨。
  她再一次地在梦里失声大喊:“佑安哥哥!不要丢下我!”
  这不是乌临第一次做这样的梦。
  但时隔两年多,噩梦重现,梦里的情节,却发生变化。
  石佑安看着她一直笑一直笑,脸孔渐渐模糊,变形。
  变成另一个人。
  轮廓如削的坚毅脸孔,苍白失血,素来淡漠得近乎冷酷的眼眸底部,翻滚着令她觉得无措的温柔情绪。
  他的温柔,明明很陌生,却偏偏像是早已镌刻在他的眼底很久,却刚刚被发现一样。
  “石零?”乌临在梦里,迟疑地叫出他的名字。
  她伸出手,手指穿过了他的身体。
  但那里空无一物。
  …………
  “临临。”
  熟悉的声音响在耳侧,沉稳平和,却隐约透着焦灼。
  乌临睁开眼,醒过来。
  明明是酷寒的二月,她却又一次地大汗淋漓。
  她出差在外的父亲乌扬,在一刻钟前抵达望川机场,此刻终于赶到医院。
  乌扬穿着商务正装,但领口上原本系着的领带已经取下来,眉眼间隐有疲倦之色。
  “爸爸。”她轻声地叫他。
  父亲是可依靠的人。乌临的神色有些软弱下去,揽住乌扬,将脑袋埋入他的胸口。
  乌扬已多年没见过她如此怯弱模样,心痛不已,却只能安慰地拍了拍她的背心:“所幸你没事。吓坏了吧?”
  乌临摇了摇头,兀自逞强:“还好。”
  乌扬揽着乌临,在椅子上坐下。
  站在一侧的康云见他们坐下来,也靠着乌扬坐了,开口简单地说明情况:“枪手混在听众里,在小姐致辞后从口袋里拿枪出来。幸而石零反应及时,否则后果不堪设想。”
  乌扬点了点头,道:“过来的路上,我已与周允通过话。现场已封锁,周允正在调查情况。”
  乌临沉默着听着两人对话,明明是她该关心的问题,但此刻,她却完全无法集中注意力。
  她只清晰地感觉到汗水沿着鬓角流到脸颊上,又一路流入脖颈之中,带来令人不安的触感。
  刚刚的梦境依然停留在她的脑海里,清晰可辨。
  她已有大约两年多的时间没有梦见过石佑安了。
  她从来就没梦见过石零。
  梦里不祥的征兆令她不安,她忽然道:“爸爸,我想去下洗手间。”
  康云本在同乌扬说着话,听她开口,即刻住嘴。
  乌扬点点头:“好。”
  乌临起身,径自去了洗手间。
  精心化就的妆,早就花掉了,残剩的脂粉滑稽地粘在脸上。
  乌临索性打湿了手,使劲地在脸上揉搓,将化妆品统统洗掉。
  她在镜子里,看见的是一张年轻女子憔悴疲倦的脸,犹自强撑着充满倔强意味的冷漠。
  是显而易见的狼狈。
  再多冷水也无法令她心头躁郁的情绪平息。
  头脑非常混乱,但她逼迫着自己思考。
  事实摆在眼前。
  石零用血肉之躯,替她挡下了一颗致命的子弹。
  如果不是他,此刻躺在手术室的,也许就是她自己。
  可他是她的什么人,就要为她做到如此地步?
  十年前,她把他从孤儿院里接到乌家老宅的时候,便已清楚地宣布过。
  “我救你离开这里,你要听我的话。”
  石零一直很听话。
  他话本就不多,她不喜聒噪,他就说得更少。
  他生性桀骜不羁,她喜欢温驯顺从的奴仆,他就收敛着本性,在她面前,永远低眉垂眼,无条件地服从。
  而乌临亦恪守承诺,予他丰衣足食、良好教育,乃至给他机会展示才华。
  外人眼中,他是她的“宠奴”,各种流言猜测,固然不敢当着她的面说出口,私底下却从未断过。
  但乌临对此嗤之以鼻。
  她从不会把他的温顺错认为爱眷。
  因为乌临早已在心里认定,如石零这样的人,天然缺失,必然不会有余力真心爱上他人。
  他的温驯,不过是在履行这场交易中,他承诺过的义务——唯有如此,乌临才会兑现她应允他的条件。
  至于她自己。
  经石佑安一人,她觉得,她已将此生的爱,都挥霍殆尽。
  可是,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打乱了她脑中根深蒂固的认知。
  她眼里无情无义、只是逐利而生的石零,用自己的命,去救她的命。
  铁一样的事实面前,一贯通透敏锐的乌临,无法自欺欺人。
  石零对她的感情,越界了。
  乌临意识到这一点后,陷入茫然与震惊中。
  她尚未来得及整理自己的心意,却听见洗手间外,乌扬轻声地唤她。
  “临临。”
  乌扬的声音,打断了她再度混乱起来的思绪。
  乌临抖了一下,匆匆地往洗手间外走。
  乌扬站在外面看着她,脸上的担忧,变得明显。
  “你还好吗?你去了很长时间。”
  乌临望着他,勉强笑了笑:“我没事。”
  乌扬跟她并肩往长廊里走,迟疑着,道:“如果你是在担心石零……”
  他提起“石零”,乌临的心漏跳了一拍。
  她本能地不想在这个时候同他谈论石零的事,立刻岔开了话:“周允哥那边,有消息了吗?”
  乌扬愣了一下,没想到她刚刚还一副漠不关心的模样,此刻却又主动追问。
  乌扬回过神,脸上露出一抹纠结的神色。
  乌临觉察了,沉住气,问:“爸爸,这件事的调查情况,我全部都要知道。”
  乌扬无声地叹了口气。
  他执着乌临的手,跟她坐回椅子上,却道:“是今天负责晚宴安保的长龙保全公司一名工作人员,向枪手提供的手。枪。”
  乌临怔了一下。
  乌扬看着她有些难看的脸色,点到即止,没再说下去。
  两个月前,乌临力排众议,任命石零为仁爱基金的日常运营总负责人。
  她将仁爱基金十周年纪念晚宴全权交予石零策划。
  长龙保全公司是近两年才成立的新公司,有人担心其资质太浅,无法胜任,但石零却坚持将晚宴的安保交给长龙保全公司负责。
  ——晚宴上如此巨大的安全漏洞,石零要负一大部分责任。
  即便他以肉身挡下射往乌临的子弹,也不能改变这一点。
  乌临闭了闭眼,几可想象出接下来她将要面对的嘴脸。
  对石零的质疑之声,早从三四年前开始,就没有中断过。
  无非是因为乌临年纪渐长,却始终没有传出过任何绯闻,而石零虽然身份低微,却能常伴她身侧。所以引来旁人的嫉恨不满。
  而这次的事情本来就是罕见的恶性事件,一定会闹得沸沸扬扬。
  如果追究起来,是她主张起用石零在先,石零坚持选择长龙保全公司在后——不知道留下多少可供人攻击的把柄。
  乌临还没来得及同乌扬说什么,电梯忽然发出一声轻响。
  电梯直连手术室。是石零有消息了。
  乌临的心脏又剧烈地跳动起来,即刻站起身。
  电梯门打开,一个中年男医生走出来,望着她安抚地笑了笑。
  “他暂时没有生命危险了。”
  乌临脸色苍白,道:“谢谢。”
  康云在侧,无声地叹息。
  石零的命保住了,当然是天大的好消息。可是这一颗子弹,给他带来的还有更多的麻烦。
  医生离开后,乌扬道:“临临,我带你回去吧。你需要休息。”
  康云在旁,也劝她:“石零的手术还没结束,即便结束,要等到他醒来,还有相当长的一段时间。呆在这里也帮不上忙,我一个人就够了。”
  乌临听着他们说话,脸色苍白却淡漠,不露情绪。
  她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有消息请立刻通知我。”                        
作者有话要说:  噗哈哈哈哈~留评和催更,对深海美男纸是很有效的~MUA~

☆、轻吻

  石零在第二天早上七点的时候,被推出手术室。
  下午三点半,他醒了过来。康云即刻打通乌临的电话,通知她最新情况。
  乌临赶回医院的时候,石零已在床上坐起来了。
  康云给石零安排的一位中年男护工,正端着一个碗,用汤匙一勺勺地将食物送到石零的口里。
  石零整个人看起来十分虚弱,感觉随时可能会晕过去。这与他平时干练冷酷的形象截然不同。
  虽然被人喂食的虚弱模样,显得既吃力又狼狈,但石零并没有露出任何气馁又或难堪的神色,只专心一意地努力将送到口边的食物吃下去。
  乌临站在病房门口,不动声色地看着,却没有马上进去。
  最后还是石零的目光无意间扫到门口,发现她。
  他目光凝在她的脸上,看着她的眼神由初时的惊讶茫然,渐渐变为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情。
  似乎是……失而复得的珍重,唯恐失去的贪恋。
  石零就那样呆望着她。
  多数时候,他都会避免与她目光直视,而此刻,石零却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他的注视,失礼得近乎放肆。
  乌临看着石零苍白失血的脸,百感交集,却有一种钝重的痛楚,在心里溢开。
  无路可退。
  形势不容她继续犹豫。
  她只能冲他微微地笑一笑,走进病房。
  乌临将男护工手里的碗接过来,将他遣出病房去。
  她望着仍有些呆呆的石零,笑了笑,道:“我脸上有花?”
  石零醒悟过来,脸上的尴尬神色一闪而过。
  乌临端着碗,搅弄着碗里的粥,用汤匙舀出一勺,送到石零唇边。
  石零一怔,回过神来,赶紧张嘴把粥都含着吞下去。
  他太着急,居然咳呛起来。
  乌临将他的失态尽收眼底,心里的苦涩感觉愈发浓厚,但脸上却带着不动声色的微笑:“别紧张。”
  石零有些不好意思,看着她道:“小姐,你不用亲自喂我。”
  乌临望着他,脸上犹自带着笑:“别说这些,赶紧吃,我端着手累。”
  石零听她这样说,不禁慌乱起来,不再多说,只集中精力,抓紧时间大口吞咽。
  身上的伤痛耗费了他大量的力气,以至于只是吃饭,石零也不得不全神贯注。
  尽管他隐约感觉到,那一刻乌临脸上的笑容,似乎有些不寻常。
  然而她没有给他机会深想。
  乌临喂他喝完整碗粥,才道:“虽然你捡回一条命,可是后面的治疗也不能大意,你要好好配合医护人员,安心修养,早点好起来。”
  她说完这一句,伸出手,用指腹摩挲了一下石零的额头,将他额边的一缕头发梳理到一侧。
  她的动作十分温柔,不像她素日的冷静漠然。
  石零受宠若惊,呆看着她,忽然想起昨日在手术室外,她紧握着他的手说的那一句。
  “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死,明白吗?”
  他何德何能,逼得他冷漠自持的小姐,说出这样一句失态丢脸的话。
  石零觉得想笑,然而她目光里难得一见的温柔缱绻,将他所有想开玩笑的心思,都梗在咽喉里。
  他如受蛊惑,只能呆望着她微笑的脸,点着头,答应她提出的要求:“是。”
  乌临轻声地道:“虽然保护我算是你的职责,但再怎么重要的职责,也比不上命重要。你昨天,不该那么做的。”
  石零看着她,眼神却有些闪躲。
  他轻轻地“哦”了一声。
  乌临道:“下次你最好事先把安保的工作做好,把危险扼杀在摇篮里。用身体挡子弹,简直是履行职责最笨的方法。”
  她口吻里有淡淡的嗔怪,不甚严厉。
  但如果换成其他时刻,石零一定会敏锐地发现她话语里责怪的意味,而后出声表明态度。
  可是今天,他没有。
  听她说话,他破天荒地走了神。
  石零看着乌临的唇齿开合,把她的每个字都听得很清楚,却完全没有理解她话里的意思。
  他脑子里只有一个蠢蠢欲动的念头,不受控制般地想要冲破一切束缚。
  乌临说完话,听见石零张了张口,低声地说了一句什么。
  她没有听清,以为是他没有力气大声说话,于是耐心地凑近了一些,道:“你再说一次。”
  石零脸上,浮现出一个淡淡的微笑。
  他看着她近在咫尺的脸,微微伸出头,小心翼翼地吻上她的额。
  乌临呆住。
  也许是她太习惯石零在她面前的温驯顺服。
  也许是石零此刻的模样显得过于虚疲脆弱。
  她几乎要忘记,石零本来是一个极其桀骜的人。
  如果说他是她养的一条狗,那这条狗也绝不是温柔可爱的品种。
  她早知他的真面目,却听之任之。
  只因她需要的本就不是宠物。她需要的是野兽——只亲近饲主的那一种。
  但石零此刻竟这样放肆,是打算对着自己的饲主露出獠牙吗?
  乌临初时有些淡淡的疑惑,却又很快地惊觉自己想法可笑。
  石零,不会那么傻。
  石零贴在她额边的唇,并不够热暖。
  他的动作更谈不上狂野,实在不足以激起她任何旖旎的念想。
  他大约也并没有这样的打算。
  只是一个吻。
  明明是那样地放肆大胆。
  可是贴在她皮肤上的唇,微微颤抖,又像有十足的卑微惊却。
  她静静地感受了一会儿,才不动声色地拉开距离,让他的唇离开她的额。
  乌临发现,石零望着她笑。他很少笑,更很少笑得这样柔情满满。
  落下了一个轻淡而放肆的吻后,石零的神色,反而镇定了许多。
  说是镇定,更像是坦然。
  他的坦然,让乌临觉得不安。
  她看见石零翕动嘴唇,知道他要说话,本能地想要阻止。
  却终究来不及了。
  于是,她听见石零的声音,带着浅浅的暖意,和淡淡的珍重:“小姐,我替你挡子弹,不是为了履行职责。是因为我喜欢上你了。”
  石零不自觉地用上诙谐的口吻,以缓解这句告白带来的羞赧。
  在此之前,他从未想过,自己此生,会如此真心实意地说出这样一句温暖话语。
  乌临望着他,看了很久,才喜怒难辨地笑了笑。
  她避重就轻地说了一句:“原来如此。”
  石零愣住了。
  鼓足勇气说出来的一句告白,不过得到如此轻描淡写的回应,他失望之余,心里更多地涌上些忐忑。
  但乌临甚至没给他试探的机会,下一刻,就轻描淡写地转移了话题,道:“这次的事情引起了一些混乱,有些事情需要善后。我尽量抽空来看你。”
  石零本是长于察言观色的人,情智更远较同龄男子敏锐,此刻听到乌临说这一句,明白她是想中止对话。
  ——她在回避他的告白。
  乌临站起了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她唇边浅浅的微笑犹在,落在他眼里,却显得有些刻意。
  石零心里的不安剧烈嘶吼。本能,在催促他出声挽留她。
  但理智却提醒他,他刚刚说了一句纵情的话,难免就要承担相应的后果。
  她不论作出怎样的反应,他都要认命。
  而乌临此刻,要他等待。
  石零微微仰起头看她。
  吻也吻了,说也说了。此刻再扭扭捏捏,实在毫无必要。
  石零亦是个从不后悔的人。
  人生苦短,谁知道他会在什么时候就被一枚天外飞来的子弹射死。
  他望着她笑,眼眸里充溢着不加掩饰的爱慕。
  纯净且纯粹。
  乌临将石零的神色尽收眼底,心里涌上复杂情绪,却只不动声色地冲着他笑了笑。
  她不敢久留,转身离开病房。
  在石零眼里,她不可捉摸。
  但她自己却清楚,她只是,落荒而逃。
  …………
  枪击事件发生后的第十五天。
  风和日丽。
  石零所住的医院设施优越,住院区有一大片的休息区,花草树木俱全,还有一个小小的人工湖泊,风景宜人。
  石零坐在轮椅上,由护工潘子昂推着去散步。
  潘子昂就是康云替石零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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