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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完全暗恋关系[小甜饼]-第2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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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舒窈几分老成地道:“不认识想认识才是故事; 至于说认识了装不认识……那还能有什么原因; 肯定是发生事故了。”
  言欢动动唇正要再问,这时里面脚步声有力响起,朝门口逼近——言欢迅速地后撤到王舒窈身边,若无其事。
  然而自从门内走出,至完全朝出口方向走; 那高大俊逸的男人只径自迈开长腿,视线并不曾往她们身上瞟过一眼。
  待人走了; 言欢才快步地走回化妆室,一边拉了个椅子坐定到童谣对桌,一边藏不住话地问童谣,“童谣童谣,你跟陆总是发生过一点事故; 是吗?”
  “……”童谣抬眉看她两秒,干脆否定:“没有。”
  言欢便有些吃瓜失败的丧气。
  然而,下一秒。
  童谣,“我今年没有发生过交通事故,驾照还有12分整。”
  言欢,“……”
  王舒窈,“……”
  典礼顺利结束了,主持人并各项节目表演者——总之就是学生会开外的一群人晚上约了在市区的清吧聚一聚。
  在那之前,童谣准备先回寝室,把身上的小礼服换掉。
  把东西整理过收拾好,装进了随身的包。她从座位上站起身,垂眸,眸光定定落在那淡蓝花束上数秒。
  而后手落下在身侧,不再看那束花,更不曾带上,童谣笔直往门外走去。
  “童谣。”
  没几步,而身后王舒窈在叫她的名字。童谣回眸。
  却见王舒窈三两步地走到她跟前来,扬起手中的花束,“给。”
  童谣没接。
  王舒窈便一手抬起童谣的右手,一手把那束满天星塞进了她的手心。做完这一切,末了,王舒窈抬起头对着她笑了下,“东西是给你的,你就收着吧。”她看了看那束花,又如无意般地道:“否则丢在化妆室,最后也是被人丢到垃圾桶里……怪可惜的。”
  童谣垂眸,瞧一眼安静躺在掌心的花,再抬眸,“谢谢。”
  王舒窈笑,“不客气。”
  …
  接过了那束淡蓝色满天星,童谣一路从礼堂走回寝室。
  拿着那束花,她也觉得仿佛是拿着一块烫手山芋。
  从礼堂到寝室这一路,沿途隔一段距离便摆放着一个垃圾桶。因为番大是全国top级别的高校,环保意识理所应当要走在前列,于是垃圾分类也早早地就做起来了。一个垃圾桶被划分成多个板块:干垃圾,湿垃圾,厨余垃圾……等。
  一路上。
  童谣低眸扫一眼手中的花。
  再抬眸扫一眼路边的垃圾桶。
  看一眼花。
  看一眼垃圾桶。
  ……
  如是反复多次,到宿舍楼下拾阶而上,经过最后一个垃圾桶。
  花:survive。
  大吉大利,晚上吃鸡!
  是的,花又有什么罪过呢。
  尽管它被一只猪蹄子碰过,但它又没有跟着变成大猪佩奇,它仍然还是一朵安安静静的美花子。
  把那束满天星带回宿舍,先没有换衣服,童谣只是简单地修剪了一下它的根茎部分。继而洗了只不用的玻璃杯,把花插进去。
  然后才去换衣服。
  …
  晚九点半,市区清吧。
  清吧就藏在老市区的一带,因为位置隐秘,即使有导航带着,找地方也花了些时间——倒是有点大隐隐于市的意思。
  走入,一楼没有任何的隔断,不设卡座,只有全开放式的小圆桌。布置格局都偏向于日系小清新,环境明亮干净。如果不刻意提是酒吧,说是茶馆大概都有人会相信。
  一群人在楼上开的包厢。
  童谣跟王舒窈过去的时候,人已经来了大半。
  先是点了些吃的,一群人玩桌游的玩桌游,唱歌的唱歌,也有闲得无聊的就刷起了手机——虽然众人之间未必彼此都十分熟稔,但是各干各的互不相干,场面一时倒也和谐。
  言欢叫了饮料上来,一瓶一瓶地递过去。童谣接过了,瞥了眼那饮料罐身:不是常见语种。
  言欢见她瞧着,便也顺口解释了句:“泰国特产凤梨汁,很好喝的。高考过后我跟我男朋友去新马泰玩的时候喝过,那味道又酸又甜又辣的……童谣你喝一口就知道了。”
  王舒窈睨她一眼,“你真是什么时候都不忘记提男朋友。”
  言欢哼了一声,“有男朋友不时时刻刻拿出来提,那跟没有男朋友有什么区别。”
  “我没记错的话,你男朋友那一米八几的个子,体重少说也有一百三四十斤了吧。”王舒窈笑:“时时刻刻拿出来提,你提得动吗?”
  言欢,“……”
  言欢拿了个抱枕投掷,二人便闹成了一团。
  言欢以为童谣是好奇饮料是什么才出此言——然而童谣想的则完全是另一回事。
  凤梨汁,不是酒。
  她不能喝酒。
  一来方葭霜曾经婉转提过,她碰到酒精后,身上会发生一些微妙的变化。
  说这话的时候,方葭霜脸上的神色有些微的一言难尽。几度欲言又止,方葭霜道:“总之……你醉了,也变强了。”
  童谣,“……”
  二来,她自己也知晓,她是不能碰酒的。
  别的不说,报考番阳大学就完全是酒精的作用。
  且那之后她彻底断片了,对此一点印象也没有。
  ……
  果汁当然就无所谓了。
  童谣打开了饮料,尝了尝,她皱眉,言欢朝她看过来,“怎么样?”
  童谣客观陈述:“像酒。”
  “没事没事,”言欢摆了摆手,一副我办事你放心的样子:“这个牌子的凤梨汁味道就是这样辣辣的,有点酸又有点甜……这不是酒,你放心吧童谣。”
  ……
  二十分钟后。
  为了让气氛更活跃一些,现场有男生开始组织团体游戏。言欢便去问一旁的童谣,“童谣,你跟我们一组吧?”
  却见她只是垂首,手里拿着一朵颜色火红的玫瑰——那原是被妥帖插放在茶几花瓶中的。
  手机被摆在膝上,屏幕大亮,亦与她低垂眉目堪堪地相对。
  扯下一瓣花,“打电话。”
  再扯下一瓣花,“不打。”
  扯下,“打电话。”
  再扯下,“不打。”
  言欢试着出声,“童谣?”
  没有应答。
  王舒窈早观察了会儿,至此才收回视线,慢悠悠地瞧了言欢一眼,“你刚给童谣烈性酒了?”
  “没有啊。”言欢道:“我给她喝的是两度的果啤……就是网红凤梨汁嘛,我平时都当果汁喝的。”
  言欢嘴上是这样说的,心里也确是这样想的:刚才说是凤梨汁不是酒,因为她是真的只把它当果汁喝,没把它当酒。
  王舒窈没说话。言欢也诧异失言。
  不约而同地,二人对视了一眼。
  心里的想法也达成了一致。
  有些不可思议,言欢慢慢地道:“她好像……”
  王舒窈接,“喝醉了。”
  两度的果啤……喝醉。
  言欢跟王舒窈同时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得到了刷新。
  虽然不可思议,但眼看着对方这样了,言欢跟王舒窈也没有撂下人不管的道理。二人没加入团队游戏,边倒了杯热水过来,边等等看过阵子人是不是能清醒。
  这期间便看她手里摘扯着花瓣,对着摆放在双膝的手机。
  “打电话。”
  “不打。”
  有些好奇,言欢凑过去看:赫然入目的,是那大亮屏幕上的联系人姓名。
  陆知行。
  言欢,“……”
  言欢回头看王舒窈,王舒窈点了点头。
  二人便眼睁睁看着那朵玫瑰从繁花似锦变成了中年秃顶。
  顶端光秃秃的,统共便只剩下肉眼可见的几朵花瓣。
  言欢屏住了呼吸。
  王舒窈虽然脸色淡淡的,眼光却也没腾没挪地,始终停在那朵玫瑰上。
  三瓣。
  “不打。”
  两瓣。
  “打。”
  一瓣。
  “不打。”
  而那枝玫瑰终于迎来了凋零的宿命。
  童谣睁了睁眸,呐呐,“……不打。”
  王舒窈挪开眼。
  言欢却立时又递上一枝玫瑰,为她打气鼓励:“不要气馁,一次的失败说明不了任何问题!再接再厉,你可以的,童谣!”
  王舒窈,“……”倒是难得见她在男朋友之外的事情上这么有兴致。
  却见她接过了下一枝玫瑰,真的如言欢所说般的再接再厉起来。
  王舒窈眼风便又瞟了过去。
  那摘着玫瑰的女孩表情却只是木木的,手扯着玫瑰花瓣,眼睛却一瞬不瞬地凝视着手机屏幕——在屏幕快要亮起前也总能精准地点亮屏幕。
  至于此外的事情,则仿佛是完全与己无关。
  “给他打电话。”
  “不给他打电话。”
  ……
  终于,这一朵玫瑰也到了最后的几瓣。
  三瓣,两瓣……一瓣。
  最后一瓣鲜艳欲滴的花瓣被摘下。
  她动了动唇,缓慢地,“想要……”
  “打给他。”
  作者有话要说:  言欢,“我打辅助!”
  方葭霜,“我也是!”
  王舒窈,“。”
  很久没出场的战克默默比了个加一。
  众人,“……”
  众人对视一眼,心中有默契无声涌动——
  为什么,明明,助攻有,这么多。
  但是,竟然,还没有……在一起?


第66章 
  投影的灯光四散成圆斑; 包厢内玩团体游戏氛围正酣; 欢声笑语成片。
  言欢却只侧目看着; 表情堪比自己抽到大冒险的凝重。
  王舒窈脸色倒是未变; 却也与言欢一样看着同一方向。
  然而话音落下; 半晌,却是毫无动静。
  童谣的眸仍然垂落在手机的屏。
  言欢一急; 伸手帮她按下了通话,又道:“我帮你打了; 不客气!”
  王舒窈,“……”人家说了要你帮吗?
  虽然也想看看走向; 但王舒窈没言欢这么投入。
  毕竟是事故还是故事; 那都是人家的事情。
  当事人若不乐意; 吃瓜路就是再真情实感,也只能是一厢情愿。
  “嘟——嘟——”
  其实接通,不过是短短的半秒。
  未开外放,甚至于那通话的提示音也是纤细的,像悬在梁上的游丝蛛线; 扬在风里轻飘飘的,在光风下透明而细不可觉——也宛如是; 轻轻的这么一拉扯,或者是风再稍大一些,那一线的轻丝就要被断了。
  然而也只在那半秒,便见那原本木着一张脸的女孩如反应过来了般的,伸手快而精准地按掉了电话。
  言欢又打。
  她又按。
  言欢再打。
  她再按。
  ……
  如是重复若干次。
  再一次被按断电话; 言欢不免不服,看向童谣:“你不是抽到要打了吗!为什么不打给他!”
  王舒窈,“……”
  童谣转向她,睁着眸,“我是……想要打给他。”
  言欢理直气壮,“那就打啊!”
  她垂眸,声音小下去,“……我不能。”
  言欢,“……”
  若是想做就能做,能想就能为,那自然是再好不过。
  然而在绝大多数场合,对于绝大多数人而言,是能做才想做,能为才能想。
  虽然无奈,但也现实。
  毕竟,如果我能,又何须去想;
  如果我不能……那又何必去想?
  一个是不须。
  一个是不必。
  二者交织,便构成了绝大多数人在绝大多数场合面临的绝大多数情状。
  言欢还要说什么,却被王舒窈轻轻按住了手,“言欢,”她出腔寡淡,但劝阻之意已经再明显不过:“算了吧。”
  虽然不太情愿,言欢到底也清楚自己所作所为已经越界,于是只讪讪的收了手。
  然而。
  就在下一秒。
  那被按断了数次的,原本正安静不言的手机,忽然而无防备地在膝上震动了起来。
  屏幕上来电显示是人名。
  三个字,手机字体里是端正的簪花小楷。
  陆,知,行。
  戏剧性的反转。
  童谣只垂着眼眸看着。
  只是看着,却像是什么都看不懂一般的。
  像失去光明的眼睛,徒然地对着书页上一行一行的文字。
  也像是不拥有听力的耳朵,暴露在歌曲的旋律里,却无法倾听。
  她只是看着屏幕。
  与在屏幕上不断跳动和闪烁的名字。
  ……陆知行。
  ——那是谁?
  有些模糊与漫漶的,而时光裹挟着回忆若大浪卷沙般蜂拥而至。
  影影幢幢的,也隐隐约约的。
  她便蓦然地想起,第一次时,在那楼道里,在那幽深而半明半暗的光线里。
  他站在她身前,而她躲在母亲身后。
  偷偷打量。
  便见身形高大颀长的男人俊逸的眉目微微收敛。
  也仿佛是一只白鸟。
  在那晦暗不明的光线里,历经了良久的飞行,
  而后缓缓地,缓缓地收拢了一双纯白的羽翼。
  那是她第一次见陆知行。
  缓慢地——也是不自觉地,她的手捂在了她的心口。
  透不过气。
  无法喘息。
  在此刻,她有些忘记他的名字。
  却怎么也忘不了他的样子。
  那个人……
  长的就是一副让她伤心的样子。
  只在她怔忡的这时间,震动却已经过去了几十秒。
  通话被自动地挂断。
  却又在下一时,重新地,再一次地,震动起来。
  对着那来电显示,童谣没有动。
  言欢在旁边,感到心急如焚,只是先例在前,她只能着急着缄默。
  “接电话吧,童谣。”冷不丁地,却是王舒窈的声音平淡地响起,她语调平静,莫名能让人感到镇定。一边说着,王舒窈一边把手机往童谣眼前递了递,声音柔和几分对着她道:“没关系的。”
  王舒窈说:“只是你不能给他打电话,他打给你的话,你可以接的,不要紧。”
  言欢,“……”
  其实是诡辩的逻辑。
  然而酒精和逻辑历来不相容,喝醉也形同是对逻辑思维的间接放弃。
  童谣点了点头,伸手去按下。也因是手滑,她再按下接听后又滑到了外放键上去。
  言欢和王舒窈不觉都齐齐地松了一口气。
  下一刻,是一道男声清淡地响起,“谣谣?”
  那音量不大,却极沉磁,出腔也如萦绕在耳鬓,情人间的低喃细语般的亲密。
  微垂着眉眼,童谣应了一声,“……嗯。”
  此时另一群人正在玩你画我猜的团队游戏,其中一队赢而欢呼骤响,童谣所在的位置是不加掩饰的吵闹。只听闻着那动静,陆知行的声音便沉了沉,“你在哪里?”
  童谣又嗯了一声。
  却忽然地,她转过眸看王舒窈和言欢,指了指手机,略微茫然地问:“……他谁?”
  言欢,“……”
  王舒窈,“……”
  刚才那么纠结要不要打电话的男人……转头来就连人家是谁都不知道了。
  秀儿,是你吗。
  王舒窈无奈,朗声道:“陆总,晚上我们出来玩,童谣醉了好像不是太清醒,能麻烦您来接一下她吗?”
  不待对方回答,王舒窈已经精准地报出了地址,“铜雀区江南路117号新安里吧,包厢是217。”
  多余的话一句都没有,陆知行淡声地应下,“我现在就过去。”顿了顿,那男声平稳地嘱咐:“看好她。”
  “好,”王舒窈道:“您来之前,我们会一直看好童谣的。”
  没有应答,对方直接挂断了电话。
  王舒窈便抬起眸来,童谣那一侧仍是怔怔的——一脸兴奋的却另有其人。
  “王舒窈王舒窈,”言欢兴奋道:“是不是要从事故变成故事了。”
  王舒窈,“……”
  这一桩事了,二人便都卸下一桩任务般的。等待的时刻无聊,言欢提议打游戏,王舒窈也答应了。
  一局结束,言欢抬首,忿忿道:“千里送人头礼轻情意重……这人真是个怪物,送人头的怪物。”
  王舒窈,“……”
  王舒窈忽然正色,“言欢。”
  言欢,“嗯?”
  “童谣人呢?”
  “她不是在这里吗……”言欢下意识地往身旁看,然后定住,后知后觉的:“我靠,童谣人呢?”
  “……”
  包厢外。
  走廊光线影绰,若野兽的齿合包裹了每一个空间。
  无人走动,便益发衬得那唯一的脚步声稳健,不疾不徐,却也极其有力。
  随着那脚步声一道映入眼帘的,是身躯高大而挺拔的男人。深色西装与同色调的西裤,全身上下是同一色。那纯黑深色原本易显得沉闷而不透风,穿在他身上,却也如暗夜披落般的融二为一,莫可言状的和谐。
  自木质楼梯拾级而上,随着胡桃纯色的软毯一径地铺陈,他步伐也如落入软绵质感,寂寂无声。
  隐现在那半明半暗的光线中,短发下露出一张轮廓鲜明的,俊逸的脸。
  大抵是身置在那偏晦暗的光线之中,又着比光线更暗几分的衣料,也只显露他周身气质出尘俊逸之余,多了几分上位者低调的矜贵。
  一路走来,陆知行目光亦不偏不倚,不曾斜视。
  只是幽深瞳仁微敛——当触及将自己身体窝藏在角落里的女孩时。
  没有犹豫,他朝她快步而笔直地走去。
  “童……”另一侧,包厢门口,视线甫一触及廊道角落,言欢才要出言,便被王舒窈捂住了嘴巴。
  偏头向王舒窈,言欢眨了眨眼,不解。
  王舒窈眼风一斜,并不言语,手亦不曾松开,只单用眼神去示意。
  言欢侧首去瞧——
  终于见下一刻,已有容貌英俊而熟悉的男人大步地朝那个方向走去。
  回眸,言欢冲王舒窈点了点头。
  王舒窈这才松手。
  言欢招招手示意她靠近,小声而又万分了然地道:“现在……咱们该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
  王舒窈,“……”
  二人又回到217。
  不过十点多十一点钟,对于习惯修仙的当代大学生而言,夜生活才算是刚刚冒了一个头。包厢内氛围仍嗨着,有人瞥见童谣长久未归,于是问言欢与王舒窈,“童谣人呢?”
  王舒窈,“有事去了。”
  那人又顺口问了句,“什么事?”
  言欢自然而然地接,“故事。”
  王舒窈,“……”
  那人,“……”
  …
  仍是包厢外,仍是走廊角落。
  包厢里一群人氛围热闹犹不觉得,出包厢到廊道才觉得,夜是冷的。
  十一刚过,十月不过也才过了一周的时间。节令的变化如微不可查,细细探来,原也是有迹可循的。
  白昼仍炎热如夏日,大学里学生的穿着打扮也多是短T短裤短裙,仍与炎夏时无异。只是到了夜间,温度却陡然地降了下来。
  体感明显,蹲在墙角的女孩缩了缩肩膀,像是试图要把自己往更深的地方缩去。
  像是寄居蟹缩回壳里那般的——想要往更深的地方缩去。
  衣衫单薄。
  当一个人俯视着另一个人时,被看的那一方——她的脆弱也便无知无觉又尽数地暴露了出去。
  她的寒冷倒映陆知行眼底,在此时亦一览无余。


第67章 
  蹲着身; 童谣正兀自地低垂着眸。
  然而那下垂的视线便触及行走到她跟前的铮亮皮鞋。
  皱着眉; 她只扫了那双鞋一眼。
  头未抬; 她却往左边挪了挪身体。
  然而紧跟着; 那双鞋却又再一次地走到了她跟前。
  她又往右边挪了挪。
  对方却亦往右。
  她的眉便皱得更深; 脑内也随之涌现出一个想法。
  这双鞋好像……
  跟她有仇。
  不然为什么,她往哪里走; 它也往哪里走。
  只是,她是什么时候跟它结仇的……?
  她正为这双跟她有仇的鞋而感到微微有些发愁; 下一刻窸窣响动,却忽然而然的有暖意覆上了她的肩。
  有香风; 是像是柠檬也像是柑橘的香气; 但也像是二者的混合体。
  是说不出的清新。
  然而未及她细嗅更未及她细思; 倏而的,一道阴影垂落而严丝合缝地将她包裹,而她整个人都完全地在那阴影中陷落。
  无意识的反应,她抬起眸。
  陆知行的眸亦不偏不倚地朝她瞧来。
  廊道无人,安静至于悄无声息。
  像一根针落下; 在此时都能清晰而有声地闻见。
  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肩头。
  他的手搁在外套的纽扣。
  对视无声。
  他看着她。
  怔怔地瞧了对方两秒,童谣; “……”
  陆知行眼风只温淡地扫过她一眼,复又垂眸,长手落在外套纽扣,为她一颗颗地系好。那动作极细致,严肃而又一丝不苟。
  如他手中拿着的不是外套; 而是外科医生的手术刀。
  每一动作均缓慢精细,赏心悦目。
  而那香风亦涌动。
  她微微怔忡。
  脑内唯一的想法却是:
  那一阵的香气,究竟是柑橘,还是柠檬?
  亦或者……是二者兼而有之。
  为她披好也穿好了那外套,他再度去看她。
  童谣也看他,半秒,如反应过来般的恍然大悟,“你……你是。”
  他黑眸仔细凝睇在她的脸,开腔是悠然的征询,“谣谣?”
  顿了顿,她却忽然揉了揉太阳穴,有些头痛般的,“你是谁来着。”
  陆知行,“……”
  系纽扣时她身上有酒味隐约,只淡淡的,并不明显,显然那酒的度数并不高。
  不温不火地,陆知行睨着她:度数低还能醉。
  度数低都能醉的酒量还敢喝。
  那凤眸里的温度便无声下沉了一寸。
  却听她又恍然大悟般地哦了一声,他偏转视线,正见女孩低垂一双羽睫颤动,抬眸是黑白分明的眼睛,此刻正清亮地对着他,“我想起来了,你是方葭霜。”
  陆知行,“……”
  唇角抽搐,他没有接话。
  她定定地瞧了他数秒,眼睛里光亮暗下去,“不对……”她摇了摇头:“方葭霜没有这么高。”
  她便又托腮去想,表情专注——显然是正在认真地思考。
  她思考,他也只在旁等着,并不出声,只偏了偏眸,等着她回答。
  果然半晌,她又抬头,“你是何期!”
  “……”
  不等他回应,她已经自顾自地否定,“不对,何期没这么好看的。”
  不动声色地,他薄唇边微微勾了勾。
  仍未出声——于是便听到了一连串的错误回答。
  “唐梦舟。”
  “刘时雨。”
  “邵华。”
  ……
  一条一条地,她一边猜测,一边自我否定。
  报了一连串的名字,却独独差了那三个字。
  一个接一个地错。
  陆知行不言语——而在此刻,沉默便意味着否认。
  最后她缩了缩肩膀,望向他的表情是茫然的……甚至像是有些胆怯的。
  她这辈子做错的题,加起来大概都没有这一晚多。
  她看着他想:……到底是谁呢?
  明明该猜的,能猜的,猜得到的,猜不到的……她都已经通通试图去猜了。
  眼珠转了转,童谣再度开口,“王子苏。”
  一个陌生且无疑是错误的名字。
  挑了挑眉,陆知行清淡地问:“王子苏是谁?”
  她睁着眸,“方葭霜初一的数学家教。”
  陆知行,“……”
  说完以后,她紧张而一瞬不瞬地盯着他的脸。
  他又不说话了……她又错了。
  她抿着唇,有些丧气地垂下了头。
  “陆知行。”
  三个字被轻而华丽的男声读出,轻轻淡淡的,却也入耳有声。
  像是很熟悉的,像是被她读出过无数次的名字。
  他一说出,她便微微地怔住。
  却也陌生——因而隔了好几秒,她才慢慢地反应过来,“陆知行……”
  她反应迟钝,他却耐心。
  “嗯,”对视着她略显呆滞的眼睛,他低声而耐心地引导她:“是我,陆知行。”
  呐呐地,她在唇间重复,“……陆知行。”
  是什么时候开始,原本熟悉的名字也变得陌生。
  从他离开她的那一刻开始。
  在那失去的三年之间,他是她不再读出口的汉字。
  也是……
  一度被她深深掩埋,深深掩埋至今的心事。
  不能宣之于口,
  不敢宣之于口,
  不会宣之于口。
  他之于她,便是那样一段心事。
  睁着眸,她窥测着眼前近在咫尺的男人。
  小心翼翼地,不可置信地,直视着他的双目,她动了动唇,“你是知行哥?”
  陆知行唇微掀,吐字轻而淡,“是我。”
  深深地,她看了他数刻。
  却蓦然地,她低下头,“……不可能。”
  声音也一同地低了下去。
  陆知行听见她小声地说:“知行哥……已经去番阳了。”她自言自语自我矫正,声音小小近似嘀咕:“我不可能看到他的。”
  他眉眼便一怔。
  知她在说的是什么:她喝醉了,思绪还停留在三年多近四年前。
  只是,在这若干年间,他并不是没有回去过。
  最初是到番阳的次年,1月,他原本就答应了她要看她,那时母亲以前的同事何芳华又病重。番阳有专门对症下药的专科医院,而鹿门没有,何芳华的女儿大约是从旁人处知悉他在番阳,便七拐八绕地找上了。
  于是折返鹿门,帮人转院,知道她在自己读书的地方参加封闭培训,又过去看了看。
  那是那一年的第一面。
  也是,后三年的,最后一面。
  后三年,他再回来,她不是在学习,就是在去学习的路上。
  ……
  然而未及他细思,她一边说着,一边又抬起头来看他,小心而又试探地,“我是在做梦吗。”
  男人黑眸幽深地觑在她的脸。
  有些犹豫,低头,抬头,抿唇,犹豫再犹豫——一系列动作后,她终是抬起了一只手。
  无可自持,是微颤着,她朝他伸出手。
  眼睛看他,想看他又不敢看他。
  闪躲着视线,她一只手颤颤地伸出去。
  陆知行不说话,亦没有阻拦。
  可到了半中央,堪堪地,像是表演不到位的演员被导演喊了NG,她的手蓦地停顿住了。
  想触碰。
  她微垂下眸。
  最终却还是收回手。
  纵然是梦,折射出的也是她对他的一贯态度。
  进一步没资格;
  退一步……舍不得。
  收手。
  那一分,一寸,缓慢着收回的,是她朝他伸出的手。
  然而忽然而无防备,小指被勾住,那原本行将下落的手也随之悬在了半空。
  略带茫然,童谣缓慢地抬起头。
  循着对方的动作,她朝被勾住的小指上看一眼。几秒,像是需要足够的时间去消化一般,她又缓慢地回过头。
  与他对视,他亦没有回避地凝视着她。黑眸幽幽,也如是一道的古井,看得久了,也容易让人丛生出视线要被卷入深井的错觉。
  勾着她的手,亦将准星聚焦在她的瞳孔,陆知行唇微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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