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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是红尘岸-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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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弟就不是男人?”怜吾笑道,“你呀,这心岂止是粗,要是心中有,何来粗心?我可是见你千里之外运个冰镇西瓜过来。”

“啊?哈哈哈哈……爱妃莫非吃四弟的醋了?那四弟刚刚帮爱妃暖身,我该不该吃爱妃的醋呀?”李天祁大笑起来,刚刚他吃醋吗?他是的。可是为何?他从未吃过怜吾的醋呀?他仅是喜欢她知书达理、识得大体而已,可他今日吃的哪门子醋?那是他亲爱的四弟呀,他明知四弟是没有任何的杂念的。难道?他是在吃四弟的醋?是看不得四弟对别人好?不会!不会!他怎会吃男人的醋?

李天祁正自不解,忽听有人叫他的名字,“李兄——”李天祁抬头四下张望,却见刚刚错身而过的官船尾随而来,船头有人高喊他的名字。

“停船。”李天祁命道。

船速慢了下来,后面的官船行至,李天祁看清了上面一行人,为首的却是余杭郡郡守苏离。

“李兄,想不到今日在此相会,快请到船上一叙,我这里江南才子汇聚一堂,今日实在是太巧了。”苏离拱手相邀。

“正巧,苏兄,我也有个大才子要引见。”李天祁也拱手揖道。

苏离命人将船靠近,以便放上船板,被李天祁制止了:“不必靠过来了。”回头对上卫子君道:“我们兄弟跳过去吧。”说罢,挟起怜吾纵身一跃,衣袂翻飞,如一只矫健的苍鹰挟着猎物,承载着溶溶月色,飞越长空。眨眼间人已稳稳落在官船甲板上,众人大声叫好,这些饱读诗书的文弱才子还没有见过如此好的身手。

李天祁回头向卫子君道:“子君,跳过来!”

卫子君听闻,旋身跃起,快如闪电,魅如白凤,轻若柳絮,飘若浮云,划空而过,身姿优美如破空一舞,似一片羽毛飘然而落。众人皆发出一片叹息。

“好风采!”苏离叫到。

卫子君拱手施礼:“小生卫子君见过苏兄。”

“苏兄,这是我四弟,他便是我要引见给你的大才子。”李天祁拍着卫子君的肩膀,语气里满是自豪。

“那真是太好了,今日才子佳人云集在此,实乃一大盛会呀。”苏离看向李天祁身边的怜吾,“这位便是嫂夫人了吧。”

“正是细君。”李天祁拉过怜吾。

怜吾轻轻顿首,那苏离却长长一揖。众人看得诧异,想必这对儿夫妇应比苏离要位高权重。

大家寒暄一阵后步入船舱。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三章 绝句]

酒过三巡,苏离站了起来,“今日我余杭才子云集此地,不吟诗作词,实在糟蹋了此良宵美景。自古以来,钱塘美景咏着之多,犹如牛毛,不如今日各位才子各出一诗,比试一番,胜出者本官备十两金相赠,并得我江南第一才子美誉。本官正欲借今日盛会,评出我江南第一才子,刚好巧遇李兄,也请李兄看我江南才子才思如何。”

众人一致称好,均跃跃欲试。

“苏使君!小生有个提议。”一位年轻公子站了起来,“既然比试,不如增加些难度,若大家的诗里都需有共同一物或一字,如此更有意思。”

“好!”苏离赞同道,看向李天祁,“李兄,这个物件就由你来设定。”

“如此李某便不客气了。”李天祁抬头望天,“自古夜与月同在,这湖光也应配月色,今晚有如此皓月,不要糟踏,就‘月’字吧,每个人的诗中都需有‘月’字。”

“好!那就先请南朝著名诗人江总之后,江公子现已是乡试举人,明年二月即去京师贡院参加会试了,这可是我们江南数一数二的才子。”苏离说完转向一位身着月白儒衫,手执折扇的年轻公子,“江公子,请!”

那江公子站起身来,合上手中折扇,眉头紧锁,略一思忖,已是张口成诗:

“钱塘灯火月纷纷,

浓荫荷畔藏佳人。

喧声到海迷红雾,

一株杨柳一湖春。”

“好!不愧为名人之后!”苏离大声叫好,看着那隐蔽在荷塘深处的妓船,春潮涌动,众人不由纷纷点头赞叹。卫子君虽因饮了几杯略有头晕,但思路清晰,听了也不由赞叹。

“来人,摆上笔墨纸砚,请江公子将所作诗句写下命名,以备留存。”苏离吩咐了官差,开始邀请下一位公子。“这位弘公子乃弘执恭之后,弘执恭留下的秋池一株莲可谓脍炙人口,秋至皆落空,凌波独吐红。托根方得所,未肯即从风呀。弘公子,请!”

那位被请出的弘公子已是早有准备,站起即吟道:

“杨柳满湖堤,

月明笼沙衣。

画船歌舞起,

绕耳如莺啼。”

“好!精简妙曼,请弘公子将佳句录于纸上。”苏离命人送去笔墨纸砚,又请出下一位公子。

一会儿,各个才子均有佳句作出,均录于纸上,以作评判及留存之用,也便于评判哪个的字体更为出色。

苏离看了众才子的诗作各有千秋,难分伯仲,想起还有一位李天祁夸赞的卫公子尚没有作诗,也想顺便看看此人才华,遂看向卫子君,“卫公子,就差你了,卫公子请。”

卫子君闻言一惊,他没想到苏离把自己也算在内了,不由望了眼李天祁,“承蒙使君抬爱,只是各位才子都是当地人氏,而小生却非本地人,恐怕坏了规矩。”

苏离听闻,抬手道:“欸!卫公子多虑了,这才华岂会择地而栖?况且卫公子身在吴郡,也是江南呀,争这江南才子称号也是理所应当。

“苏使君所言极是。”李天祁接着道:“子君你就别再推辞,让大家也见识下你的才华。”他其实也想看看他与这些才子到底谁会更胜一筹。

“是啊,卫公子快快作诗吧。”众才子也都纷纷开口。这文人便是有这么个毛病,听说谁有才了,都想见识一下,也暗中同自己做一比较,谁高谁低。

“那子君只有从命了。”无奈只有应承,要知道她可不想与别人争什么才子的称号,若只是游戏,她反倒不会推辞,可这万一她真拿了那个名号,那些人还不加恨于她。原本就刻意内敛,但如今似乎没有办法,只有面对了。

卫子君自从来到这里,所作诗句皆是出自自己,她不想抄袭古人名句,一是她尊重这个时代,不想带给这个时代任何的不和谐,也不欲欺骗这些古人。二是她只想凭自己的真才实学,看自己到底能在这里活出几分颜色,她自觉才华并不逊于古人。自古以来西湖留下无数名句,今日她也想凭自己的实力和古人一较高低。听着飘渺的歌声,混着堤上寒蝉的鸣叫,一首七言绝句已形于脑际。

“月冷知秋洒寒烟,

万顷湖光万顷天。

棹歌何处秋风里,

千里长堤千古蝉。”

“好!好!好个千古蝉啊,好个万顷天,好大气的诗!好啊!把个钱塘微寒的初秋道的淋漓尽致啊,绝句呀绝句啊!”苏离激动地一遍遍叫着好。“卫公子果然才华过人,苏离我好久没有听过如此佳句了,堪比名家呀。”

“四弟果真才情过人,能做出如此绝伦的诗句,这江上恐怕再无人能出其右了呀。”怜吾悄悄对李天祁耳语,不无赞赏地看向卫子君。

“我就说吧,我这四弟才华不可一世,苏兄这回信了吧。”李天祁骄傲地向苏离显摆着,好象苏离赞不绝口的人是他一般。这苏离本就是一个大才子,又爱才如命,他知道李天祁身份,却并不畏惧,依旧李兄相称,这也是李天祁甚为欣赏的少数刚正不阿的官员之一。

“后生可畏,苏离深感不足啊,快快笔墨伺候,请卫公子录下佳句。”苏离极为期待看到卫子君的墨迹。

饱蘸浓墨,借着酒意,卫子君挥笔豪书,畅意舒怀。

笔墨纸砚,她是不会陌生的,毕竟练过多年书法,腕力已是了得。她是先练赵孟孚,后练颜真卿,又练王羲之,最后被周庭坚的奇俊大气所吸引,以至她的草书狂放不羁,行书灵秀大气,楷书结构端美,只是她这样性格的人,是从不写楷书的,她没办法去磨那洋工。平时写字,一律是行草,所以写这几个字对她来讲,是信手拈来。

当苏离拿起那幅行草时,更是激动地大叫:“好!好啊!好字啊!笔走龙蛇,大气恢宏,疏密有致,筋脉皆是力道,好啊!从这字体即可看出,卫公子心胸如海,可纳百川啊。”

李天祁好奇地上前观看,他还没见过她的书法,看了一眼,他抬起头,久久地盯住卫子君,似乎要把她穿透。

卫子君抬起微醺的脸颊,迷蒙的双眸便迎上李天祁的目光,那目光似乎正在将她的衣衫一件件剥落,剥落,直至她身无寸缕。

他为何要那样看她?卫子君不由疑惑,难道又在怀疑她的来头?

苏离叹息了一声:“李兄,看来我这十几个才子都败给你这四弟了。这十两金是卫公子的了,这江南第一才子的称号非卫公子莫属了。”

“苏使君!使君此举未免有失稳妥!”一位公子站了起来,细看原来就是先前提议的那位公子,“使君,这十金自当由这位卫公子领取,但这江南第一才子的称号一直以来大家都默认非江公子莫属,江公子琴棋书画,经书策论无所不通,乃治国良材,但今日仅凭一诗就将这一称号随便冠与他人,未免不妥。”

“苏使君!”卫子君起身,“那位公子所言极是,这江南第一才子称号卫某断不敢受。”

“苏使君,我有个好法子。”李天祁嘴上向苏离说着,眼睛却盯着卫子君,“让他们比试一番不是便可一较高低了?”

卫子君扬起脸,抿紧嘴角,颇为埋怨地乜斜了一眼李天祁,心中暗骂他多事。

“好,好办法。”苏离很是赞同。

卫子君拱手拒绝:“使君!卫某才疏学浅,甘拜下风,这比试便免了吧。”

“卫公子是怕了吗?”江公子摇着折扇讥笑道:卫公子身手了得,但江某相信并不是所有武夫都是不学无术,卫公子不会让大家失望的,是吗?”意为你一介武夫能有什么学问。

卫子君想不到这江公子竟是一个小人,不觉失望,“江公子是说在下呢,还是在说我二哥?”飞着上船的可不止她一个。卫子君掀起嘴角看向李天祁:叫你多事,这回也被骂了吧。

“这……是你我二人之间的事,与他人无关。”江公子连忙解释。

与小人讲情面就等于给死人上妆一样,卫子君看了江公子一眼,拱手向苏使君道:“既是如此,请使君出题。”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四章 比试]

“好,痛快,”苏离手捻胡须,略一沉吟,“既然江公子是治国之材,我们就谈这治国之策,请问二位公子,何谓天子。”

此话一出,语惊四座,李天祁也是瞥了他一眼,这苏离果真大胆。

“使君!”江公子道:“天子,乃天的儿子,天的儿子岂是我等俗人能论断的。”

“哦?卫公子以为呢?”苏离问道。

“回使君!”卫子君拱手答道:“所谓天子,乃天道之子。当视祸福如草芥,履水火如平地。当审时度势,物尽其用,人尽其才,心宽以容天下,胸阔以纳百川。当亲近万物,奉行天意,而天意不在高处却在低处,天意即在民心之中。”

此话一出,众人皆惊,想不到这卫公子会如此论断天子,既不会有损天威,也说出了为君之道。便是当今圣上在场,恐怕也是要大加赞赏。

李天祁看向卫子君的一对利目一瞬不瞬,那频现的精光令人察觉不到里面的情绪。

“好!答得好。众位才子以为如何?”苏离环视四周,见众人皆赞赏点头,“这一题,卫公子胜出。下一题请李兄出吧”

“好!”李天祁来了兴致,“请问二位,这朝廷之中,君子与小人当如何之用?”

听完题目,那江公子就已上前一步,“自古小人当道,国必遭殃,损天子利益,坏家国大事,是以小人皆应斩尽杀绝,方可保我国家安定,天下太平。”

“嗯!子君认为呢?”李天祁看向卫子君,眼神中充满了玩味。

“自古奸妄之臣与忠良之士势不两立,君子如水,小人如油,水油两不相容。结良伴,须交君子,制天下,则既要用君子,也要用小人,君子与小人各尽其用,此乃帝王之道。”

李天祁面色平静,看不出是赞同还是反对,不着痕迹道:“四弟连帝王之道都懂啊,四弟还有什么不懂的吗?”看了卫子君半晌,转向苏离,“这胜负就由使君裁决吧。”

卫子君斜了李天祁一眼。这些算什么,要知道商场如战场,经营一个公司与治理一个国家何其相似,为了管好公司,她看过多少书,就连四书五经她都会翻出来看,更不用提那些《孙子兵法》、《菜根谭》的了,这些小人君子的道道她早已应用自如。

“的确,自古忠奸相伴,难相容,却紧相随,有小人才能显现出君子啊,而君子在某一时刻,亦会成为绊脚的小人。这一题,卫公子胜出。”说罢,苏离面向众人道,“你们谁有好的题目尽可以提出,两位公子会直答到大家认为满意为止。”

卫子君闻言甚感无奈,不由轻叹口气,眼睛瞟向窗外。这苏离看来也是空闲的很,无端搞这些把戏,她可是多想欣赏下这钱塘月色。

卫子君所有的表情都落入李天祁眼内,他好笑地盯着无奈的她,存心戏弄,“那么再请二位公子作篇策论吧,这题目就叫‘论策政之要’,限时一刻钟。”

“苏使君!”一位公子站起来,“小生认为江公子身为才子,精于琴棋书画、诗词歌赋即可,不一定非要精通治国之策,我们还是来比试这些比较妥当。”

“嗯!也好,那便考琴棋书画。”苏离转向李天祁,“李兄,如何?”

“苏兄,我自是赞同,只是子君的古筝弹得是绕梁三日,余音不绝,就连宫里的乐师都是比之不及呀。”

“噢?那想必这瑶琴弹得必是不差了,但棋术呢?”苏离问。

“而这棋术,不知苏兄是否与江公子较量过,总之我与子君对弈是两败两胜。”

“那不得了啊,我都不是你的对手,书法不必说了,卫公子更胜一筹,那画呢?”苏离继续问道。

“画更是不消说了,只是简单的线条,不着一色,便已传神了。”李天祁叹道,不是他夸口,他的确是这样认为的。

“使君!空口无凭,不如让大家见识一番。”那位提议的公子不依不饶。

“嗯!这是应该的,琴棋书画,以琴为首,而百器之中,又以琴为尊,那便先从瑶琴开始吧,卫公子,请。”这苏离,甚为爱才,早有意从众才子中选出人才,上报朝廷,今日遇见卫子君,心生喜爱,不知他才华几许,想探个究竟。

卫子君心中哀叹不止,他们选什么无聊的才子,却要将她强拉进来,此时又迫她弹琴比试,令她真有一种被逼卖身的感觉。但又苦于不好拂了苏离的面子,轻叹了口气,跪坐于琴案之前。

左手按弦,右手指尖轻拂,一首《广陵散》激扬而出。有力的扣指奏响激昂悲壮的主题,继而是空旷的泛音,笼罩着哀凄。琴音流畅清和,古淡疏脱,绮丽缠绵,中正广和,指法细腻,潇洒脱俗,疾缓有度,萧散简远。

“嗯!琴者,禁也。禁止于邪,以正人心!好啊!”苏离捋髯赞叹,“琴音美而不艳、哀而不伤、质而能文、辨而不诈、温润调畅、清迥幽奇、忝韵曲折、立声孤秀。好琴法,好心性啊。”

琴音由幽怨陡然至愤慨,激昂处有如矛戈杀伐,盈满聂政慷慨赴死的坚毅。

这首报亲曲是琴曲中为数不多的具有杀戮气氛的琴曲,她竟将这戈矛纵横的战斗气氛演绎得如此惊心动魄。

一众人等皆被卫子君的琴艺所摄,整艘船上没有一丝杂音,只有激越的琴声袅袅不绝。

就在此时,却有一个不和谐的声音破空传入。

“救命啊,快救命啊,有人落水啦,馨菏!你为何这么傻呀!”外面传来的呼救声,惊醒了融于琴中的卫子君。

馨菏!?她落水了!?

琴声嘎然而止,卫子君闪身飞跃出去,看到对面一艘妓船上涌满了人,皆望向水中一片涟漪,有女子哭叫着救命,却无一人跳下去相救。

没有任何的思考,纵身跳入水中,秋日冰冷的湖水,瞬间淹没了卫子君温暖的身躯。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五章 风寒]

将人救上来后,卫子君已是通体冰寒。

她上船时轻轻扯了扯胸前衣襟,避免那紧贴身上的湿衣显出胸前形状,虽然有束胸,但这胸比别的男人还是有些起伏。

将人放在甲板上,细看,那人果真是馨菏。

李天祁跟着从水里爬上来,“怎么样,还有救吗?”见卫子君跳下去,担心她溺水,他也跟着跳了下去。

卫子君探手放在馨菏鼻下,“没有呼吸了,要急救。”屈膝单腿跪地,将馨菏腹部横放于腿,按压她的背部,一会儿,从她口中流出一大滩水。

见她吐出腹水,卫子君将她平放地上,双手按压她的胸口,“馨菏!醒醒!馨菏!”按了一会,人依旧没有反应,怎么办?人工呼吸?可是,馨菏是个女子,她怎么能和女人口对口,而且,传出去对馨菏也不好啊,这可不是现代,想怎样都行的。

“二哥,给我一条帕子。”她从来都忘记带巾帕,到是李天祁,一个男子,却时时带着帕子。

李天祁拿出已经湿透的巾帕递给卫子君,她便将巾帕覆在馨菏脸上,捏住馨菏的鼻子,俯身下去。

当唇落下,围观的众人都抽了一口气。见他吹了几口气,又起来按胸,然后又吹气,这么折腾几下,地上的人居然呻吟了一声。

“呀,醒了,她醒了。”众人叫了起来,知道她刚刚的方法是在救人,但……也实在有点太那个了。

卫子君舒了口气,“快把她抬到榻上,换身干衣裳,她会冻坏的。”说罢,自己倒先冷得一抖,低头打了个喷嚏。

“你看你自己这个样子,还想着别人。”李天祁扶起湿淋淋的卫子君,那衣襟滴下的水已经将船板淋湿了一片。李天祁心疼地抱住卫子君,不停摩挲着她的肩背,“子君,冷了吧,你看你这么娇小的身子,会受不了的。”

“二哥——”卫子君推开李天祁,他这用的什么词儿啊,娇小!他怎么可以这样形容她。

“快点回我们的船上,上面有换洗的衣裳。”李天祁拦腰抱起卫子君。

“二哥快放下,我好着那,快将馨菏姑娘先抱过去。”挣扎着从李天祁怀中爬下来。

几人告别了苏离,跳回自己的船,大船一路向岸边飞快靠去。

脱下一身的湿衣,卫子君舒服了好多。散开湿发,擦干水渍,裸着身子钻入被中,舒服得轻叹了一声。

“子君,开门。”是李天祁敲门。

“二哥,我睡下了,有事吗?”

“把门打开让医师给你诊脉!”李天祁带了医师在门外等候。

诊脉!刘云德可是一诊便诊出她是女人,她不能冒这个险,“二哥,我没病,不用诊脉,请医师回去吧。”

“还说没病,晚上江水那么凉,都受寒了,抱你的时候,你的身子都是抖的。”

“二哥,真的没事,你若怕我病,干脆留个治风寒的方子,等我病了再用,总之不要诊脉,我睡了。”说完便蒙了被子,任凭李天祁怎么敲门都是不理。

“你这孩子怎么如此倔强。”李天祁叹了口气,带医师离开了。

过了一会,李天祁又来敲门。“子君,开开门。”

“二哥——我没病!”卫子君抬起头,不耐地冲门口道。

“给二哥开开门,不是诊病,医师走了。”

卫子君无奈撑起身子,“二哥等我穿衣。”爬出被子,抓起那块白绫,怎么办?都是湿的。那能怎么办,把心一横,将白绫缠在身上,冰凉潮湿的触感刺得她打了个冷战。抓过李天祁干爽的内衫披在身上,他的衣衫也太过肥大了,挂在身上四下稀松。走的匆忙,她并没有带换洗的衣物,倒是李天祁,一路从京师走水路过来,船上置了一大箱的换洗衣物。

打开房门,李天祁端了一盆冒着热气的热水走了进来。“怎么这么久,快躺到床上……”唠叨着放下热水,颇为埋怨的看向卫子君,当他看清她此时的模样,心神一阵恍惚。

此时的卫子君因为才从被子里爬出来,又心急地忙着穿衣裳,所以一张玉脸微微泛红。一头乌黑长发如黑绸般垂下,闪着魅惑的光泽。而那一直清绝俊美的脸庞,在烛光下居然透着一股邪魅。宽松单薄的月白溥衫包裹在身上,越发显得里面的人儿纤细妩媚,凌乱的襟口,露出胸前一点雪白,引人无尽遐想。这般模样分明就是个风情无限的女子,邪美无双、摄人魂魄。

见李天祁直勾勾地瞪盯着自己发呆,卫子君突然惊觉自己的头发还披散着,顿时尴尬万分,“那个,二哥……呵……我头发都湿了……还未及束呢……”

李天祁慕然惊醒,突觉脸上发烧,“那个……子君……我我……来……”怎么口吃起来,他是你四弟呀,是四弟!对!是四弟。李天祁强迫自己认清这个事实,恢复了常态。“四弟快上床,我来帮你擦身子。”说完从水盆捞出面巾拧干。

什么!?擦身!?卫子君惊得魂儿都要飞了,“二哥不要!我不擦!”

“你受了寒,医师说这样容易好病,快来脱了衣裳。”李天祁抓起她的一只手,掀起衣袖为她擦起手臂来,擦完手臂又来扒卫子君的衣裳。

“二哥,不必了,你快回去歇着。”卫子君扯住衣领,一把掀开被子钻了进去,两手拽紧被角。

“看你这脸,这么红,该不是发热了?”李天祁探手抚上她的额头,“好烫!还说没病,这都发热了,身上烫不烫?”话落,大手从侧边伸进被子。

“二哥——”卫子君惊呼了一声,松开紧扯被角的手,向下按去,却已是来不及,李天祁一只大手已滑入衣襟覆在她的腹上。

正当卫子君一颗心快要跳脱之际,李天祁抽回手臂。

“好烫,我去给你煎药。”边说着边若无其事地站起来,行至舱角,方停住,平复着极速狂跳的心,为何会这样?为何会这般心慌?是因为那光滑细腻的触感吗?不是!?那是什么?老天!他不知道!不知道!

半个时辰过后,一个女婢端了一碗汤药过来,“公子!奴婢兰儿伺候公子服药。”

看着那碗苦汤,卫子君不由皱眉,“先放这!你去歇着吧。”

“殿下吩咐奴婢让公子趁热喝,公子快喝吧,这是殿下亲自为公子煎的药啊,公子不喝,奴婢便不敢回去。”那女婢从托盘上拿出一碟东西,“殿下知道公子怕苦,准备了蜜饯,请公子放心服药吧。”

蜜饯!亏他想得出,这么晚了,她可不想毁掉自己一口整齐洁白的牙齿,卫子君把心一横,端起药碗,一口气喝了下去。“水,快给我水。”

那小婢慌忙端过茶杯,卫子君抑制住呕吐的欲望,连喝几口水,咂咂嘴,苦味蔓延,看了眼蜜饯,还是忍住了。

[第一卷 鹿城篇:第四十六章  馨荷]

第二天早晨,卫子君退热了,看来这药还是管用的。见她起身,那叫做兰儿的小婢就过来伺候着梳洗。梳洗过后,卫子君走出舱外。

清晨的湖面,飘着一层薄雾,飘飘缈缈,宛若轻纱。岸边的杨柳,朦朦胧胧,清风徐来,浅柳拂水。脑中浮起小时看过的一幅西施浣纱的画,不由想起一个词牌《浣溪沙》,略一思索,已经添了一首词,望着江面,轻轻吟道:

“漠漠轻寒浣碧纱,晨微凉露扫烟霞。千条万缕亸红颊。

腰细沈檀香菡萏,雪肌仍是玉芳华。兰馥粉面苎萝花。”

“这词的韵律好奇特呀!子君吟的是自己吗?”李天祁的声音从身后响起。

他当然会觉得奇特,因为这一词牌韵律是后唐才出现的,卫子君暗道。

“这是一个词牌,叫《浣溪沙》,我刚刚所填之词明明吟的是苎萝西村的越溪女,二哥怎么乱说。”李天祁竟把她比作女人,该不会自己的行姿坐态哪里有了疏忽?

“子君怎么说到西施了?”

“触景生情罢了。这里曾为越国,是西施的故乡啊!”卫子君叹道。

“腰细沈檀香菡萏,雪肌仍是玉芳华。我看四弟亦如是呀。”李天祁在卫子君身上扫了两眼,突然两手抚上她的腰,“让我来给四弟量量腰身。”

“二哥——你做什么?”卫子君一惊,伸手打掉李天祁那双大手。

“子君,你怎么这般矮小?”看着自己的衣衫下摆被她生生踩在脚下,“你就这么糟蹋二哥的衣裳?”

卫子君低头看看挂在自己身上的长衫,又肥又大,下摆刚好拖地,伸手拽出踩在脚下的衣摆,才想起反驳:“什么!?我矮小!?我以前算是高个儿了!”

的确,她在现代女子当中算是高个了,长腿细腰,修长匀称,而今,她曾引以为傲的身材居然被人嘲笑。先是细腰,而后是个头,这实在让她有些泄气。

“高个儿?来!和我比比!”李天祁靠在卫子君面前,“你看,你的额头才够到我的鼻尖,你这眼睛只能看到我的下颌。还高个儿?我看你在女人堆里或许算个高个儿。”

卫子君着恼,正要伸手推开他,此时船身一晃,身子前倾,额头碰到李天祁的唇上。

李天祁感受着唇上温润的触感,心底生出一丝异样,看着鼻下的头颅,很想伸手去抚那黑发,抚那脸颊,想拥那身躯入怀。

他这是在干什么?当手触上那黑发,李天祁突然惊醒。

弹跳在一旁,心扑扑乱跳。怎么回事?从昨晚那烦乱的心跳开始,便刻意躲避,思前想后,归罪于他披散的黑发,但看着此时无比整齐的他,为何还是心跳,难道自己是……有了什么特殊嗜好?不可能,这不可能!

“二哥,你怎么了,脸这般红,可是昨晚也着了风寒?”发觉他突然异样的神色,卫子君有些担心,走上前去,探手抚上他的额头。

“没!没有!”李天祁退后了一步。“呵呵,子君,你还是这样束起头发我习惯些,我回去歇歇。”说着转身进了船舱。

卫子君对李天祁莫名的话语和行为很是纳闷,又猜不透为何,不觉有些恹气,一转身,也进了船舱。

刚进船舱,就看见馨菏,“馨菏!身体好些了吗?”

“馨菏谢卫公子救命之恩!”馨菏说着便跪了下来。卫子君连忙扶住馨菏,“快起来,区区小事,不必挂在心上,馨菏为何要投湖?可是有何为难之事?不知子君能否帮到馨菏。”

“卫公子大恩,馨菏无以为报,卫公子……”馨菏欲言又止,手指绞着裙带,嗫嚅着不知如何说下去,终于又象是鼓足勇气,突然大声道:“请卫公子收了馨菏吧!”

“啊!?”卫子君闻言心惊,不知如何是好,收了她?她是何意?要嫁给自己?还是……

“这……这……”遭遇这突然的状况,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卫公子,馨菏还是完壁之身,馨菏愿终身跟随公子,无论为奴为妾,馨菏心甘情愿。”馨菏又跪了下来。

“馨菏,快起来。”卫子君扶起馨菏,“馨菏姑娘不必如此,卫某救人只是举手之劳,并没有图任何回报,馨菏姑娘实在不用有何负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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