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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国]乱世芳华-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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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种感觉就像是被昏君帝王宠溺的妖妃,颇有烽火连天只为博美人一笑的味道。
乔霏扑哧一笑,只觉得有些好笑,他为人刚毅寡言,书信之中常有缠绵婉转的爱语,却甚少当面吐露情意,两人见面虽是欢喜,可大都只是互致关心,谈论时局,那种情意绵绵的小儿女情态,两人都觉得极不自然。
“什么时候嘴竟变得如此甜了?一路上定有不少女子喜欢你吧?”想到他突然的转变,乔霏难免一脸酸意。
他本就生得俊俏,经过战火的洗练将一身的青稚却都化作了儒将的英伟,一身顶天立地的男子气概,却常在她面前流露小男生似的清纯腼腆,萌得令她这样被两世身边诸多美男养刁了胃口的人都被他的美色所惑,那些普通女人怎么可能不喜欢他这样年少英俊有为的男子?
她长期不在他身边,又不够温柔体贴,更不擅于家务,完全称不上贤惠能干,自然也够不上这个年代对好妻子的要求。
别说是这个年代了,就算是百年后的男人们对自己这样的大女人也是敬而远之的。
她八面玲珑,善于利用人心,自己却参不透弄不懂恋爱这本经。
想着想着脸色便暗了下来,一向沉着淡定,运筹帷幄犹胜男子三分的乔霏竟然也会有自卑和不确定的时候。
恋爱中的女人本就是捉摸不定的,就算是聪慧通透如乔霏也不例外,沈绍隽不明白方才还一脸温柔感动的乔霏,怎么说翻脸就翻脸了。
但他还是依旧老老实实地答道,“没有,军中本就是男人的世界,平日忙于征战行踪不定,哪里会遇上什么女子。”
乔霏见他心里着急,脸上为难,可半天也说不出什么哄她的话,便不由得笑了出来,他到底是生性内向不苟言笑,方才那句哄她的昏话,也不过是灵光一现的神来之笔,平日他恐怕和当年那些照片中一般,严肃得令人望而生畏,即使有女人,人家也不敢对他乱抛媚眼,心里便生出了几分愧疚,自己真是昏了头,竟然会吃这些无来由的飞醋。
她所料不错,沈绍隽虽然长得不错,却孤傲清冷,不是个好接触的人,虽然现在见到女子不会再脸红害羞,可依旧冷淡得不给人家好脸色,除了乔霏之外,几乎就没对其他女子笑过。
军中朋友有的时候嚷着要给尚未成家的他做媒,毕竟**军攻城略地,一路高歌猛进,发展势头越来越大,和军阀部队也完全不同,年轻军官们都是一副英姿飒爽的模样,惹得不少女学生们春心萌动,尤其以最年轻有为的沈绍隽为最,别说是女学生们了,还有不少名门大户都蠢蠢欲动地想托人和他结亲。
可无论是谁来说,都被他神色淡淡地拒绝了,他二十多岁的年纪,正是血气方刚,却一副不近女色,清心寡欲的样子,在军中实在算是一个异类,多事的人甚至还给他娶了个“沈和尚”的绰号。
第一百三十三章爱马成痴
“你从南边来,那儿的情况如何?”两人本就是心怀天下,志同道合的朋友,都不是整日沉迷小情小爱的鸳鸯蝴蝶,稍叙别情后,还是说起了正事儿。
“北平的政治氛围向来浓于各省,民主自由的环境也相对宽松,可是此次却不同,南方各省对于学生运动都呈支持的态度,徐又鸣政府卖国媾和的行径已经惹来众怒,校长振臂疾呼,又遣使者往各地军阀处游说,有不少军阀已经答应加入**军,一致讨逆!”沈绍隽兴奋地说,若是能收拢这些军阀,**军的力量将大大增强,那完成全国统一指日可待了。
乔霏却没他那么乐观,轻叹了口气,“这些军阀并不可信,他们图的不过是一时的利益,对**并无信仰,说翻脸的时候就翻脸,不可不防,只怕到时候所谓的统一只是表面上的形式,实际依旧是四分五裂。”
也难怪戴国瑛的疑心病重,他身边的确没有多少信得过的力量,可在这样的情势下,将所有的军阀瞬时消灭根本不可能,只能用这样招降的手段。
她房里的墙上挂着一幅巨大的华夏地图和一幅世界地图,乔霏时常一脸忧虑地站在两幅地图前沉思,恐怕全天下在自己闺房里挂地图而不是什么字画照片的小姑娘,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了吧。
这幅地图是新的,乔霏常常会用各色笔在地图上做些记号标注,随着时局变换更换新的地图。
“徐又鸣的势力本来是全国最大的,可是他卖国媾和,终会失却民心,你看这几个省的督军已经通电和他脱离关系了,所以他的势力范围只缩到这么一丁点儿大,”乔霏在地图上比划着,“剩下最大的军阀是这几处。”
“这几个恰是这次联军的主力,我们**军人数太少,在很大程度上还得依靠他们。”沈绍隽苦笑。
“徐又鸣的失败是必然的,没有悬念的了,问题就在于这几个大军阀,既然他们出了力,势必要分杯羹,徐又鸣垮台后,他的势力会被这样瓜分瓦解,”乔霏在地图上画道,“你看这样下来我们的**军能分到的蛋糕并不大,而这几个军阀的实力却大大增强了,**军生存的空间反而被压缩了。”
两人的脸色都很不好看地盯着墙上的地图,其实稍一分析便能得出答案,戴国瑛不会不知道,可现在的他也的确无计可施。
乔霏皱着眉头,依她看来并不是全无办法的,只要使一些政治阴谋手段,进行逐个瓦解击破,并不是一件困难的事情,但是这需要时间,不是一朝一夕就能改变的,但是现在的华夏最缺少的就是时间,国内民不聊生,国外还有倭国虎视眈眈着,内忧外患,时间紧迫。
“我不这么看!”沈绍隽突然开口,“你看,我们每打掉一个军阀,势力范围便能扩大一分,如果我们能下定决心,征战到底,那便能慢慢壮大起来,而他们才是最后的输家。”
“战争的代价太大了,我们也不可能毫无损耗,战争是收割生命的死神,你在军校的那些同学,如今还活着的恐怕只有一半了吧。”毕竟是和平年代过来的人,虽然那个年代的华夏也内战,但却不是以这种方式,更多的是使用政治手段,面对这样大规模伤亡的战争,乔霏也忍不住心里发虚。
“既然从军了,就不怕死。”沈绍隽已经被战争磨得强硬冷漠,他手上满是敌人的鲜血,作为职业军人,他对于战争毫无心理障碍。
乔霏吃惊地回眼望他,那副镇定霸气和骄矜越来越有强大的气场,让她不自觉吞回了想说的话。
“校长的处境并不乐观,”作为戴国瑛最欣赏的学生,沈绍隽对他也是十分崇拜,恨不能为他分忧,“这些军阀本就有异心,还有党内一些人对校长处处掣肘,战争不仅可以壮大**军,还可以提高校长在党内的威望……”
虽然戴国瑛已经是华夏联合政府的元首了,但**党的元首依然是何崇志,**党的方针政策是以党治国,虽然戴国瑛握有军权,可人们认的还是何崇志这个正牌的卢林继承人,戴国瑛除了握有军权之外,只不过是挂个虚名而已。
何崇志有**党元老撑腰,一贯以正统自居,戴国瑛与他相比实在是小字辈,一个是元老派,一个是实力派,双方各有一套人马支持,斗得是你死我活。
戴国瑛手下的**军们常被何崇志穿小鞋,作为戴国瑛嫡系子弟兵的沈绍隽自然很能体会其中滋味,对何崇志也是十分厌恶。
可从现状来看,戴国瑛想取何崇志而代之,以他的资历来看实在是不大可能,何崇志的根基太扎实了,但是乔霏却一点儿也不担心,以戴国瑛的权术,扳倒何崇志是迟早的事。
当初卢林去世的时候,他只是个总指挥,连军事部长都不是,却一步步借刀杀人,在半年的时间内终于站上华夏联合政府元首的位子,这份狠辣决绝,就是乔霏都暗自佩服。
“你呢?在军中一切可还顺利?”**党里内部争斗得厉害,**军和军阀们虽组成了联军,可也是貌合神离,不谙政治权术的沈绍隽在这样的政治漩涡里必定不好过。
“挺好的。”沈绍隽笑了笑,他喜欢军旅生涯胜过枯守书斋,虽然闲暇时依然喜欢读书练字,填词作赋,但是军旅生活的刺激感却是书本无法带给他的。
“是么?可有人为难你?”乔霏却有些不信,沈绍隽这清高的臭脾气,别说是那些争权夺利的大佬们了,就连一些小鬼恐怕都得罪光了,如今他又正当红,难保不会有人心存妒忌,明处暗处给他小鞋穿,或是故意给他下绊子。
“没有啊!”他一脸茫然,他已经是副师长了,除了上阵杀敌,便是窝在房里读书写字,自得其乐,日子过得十分简单。
她弯了弯唇角,以他单纯的性子,根本不懂那些算计,恐怕被人为难了还不知道。
“我听说**军里有些军官私心极重,克扣军饷,许多兵士一天只能吃一顿饭,上了战场自然没有气力打仗。”
“竟有这样的事!”他厌恶地皱眉,“这种人与军阀有何区别,怕是连那些反动军阀都不如。”
如今已经是副师长的他是戴国瑛最看重信任的门生,他所带的军队是不折不扣的天子门下第一师,自然不会有人敢苛待,否则被他知道了,以他的脾气定是不留情面地向上告状,大家都吃不了兜着走,那些经手后勤地便格外小心。
“那你和我说说你那位师长钟茂安是个什么样儿的人?”对他如今的同事,乔霏都丝毫没有印象,毕竟她不是历史学家,除了鼎鼎有名的人物之外,一个普通的军官是入不了她的脑子的。
“他?”沈绍隽沉吟道,“人还算不错,脾气极好,是个好好先生。”
“那另一位副师长呢,好像是叫作陈百坡的?”
他的眉不自觉地微微皱了起来,“他好赌好色,我与他谈不到一块儿去。”
“难不成你们在前线打仗,他还在城里赌博听戏?”乔霏好笑地问道。
“他连上前线还带着姨太太,还总是在军中开舞会,抱着下属的太太或女护士们跳舞,弄得军中乌烟瘴气的……”陈百坡头脑聪明灵活,好耍心眼,沈绍隽耿直正派,对他的作为很是不屑,两人个性作风不合,一直相互看不顺眼,在军中就时常起冲突。
一个是老牌的副师长,资历深厚,一个是戴国瑛的得意门生,年轻气盛,两虎相争,必有一伤,好在有钟茂安这个好好先生成日居中和稀泥,日子还是磕磕绊绊地过了下来。
“你们还常在一块儿开舞会呀?”乔霏笑眯眯地眨眨眼,“看来军旅生活没我想的那么枯燥嘛。”
“那些舞会都是陈百坡开的,我可从未参加过。”就算再木讷,沈绍隽也知道此事要解释个明白,别看乔霏此刻正笑眯眯的,心头的小火苗怕是已经蹿起一丈高了吧。
“他开舞会,那你都做些什么?”到底是个女人,乔霏的醋坛子被打翻了,哪有那么容易就善罢甘休?
“我还是和过去一样,”他性子好静,对什么舞会之类的很不感冒,“不过我最近新得了一匹好马,下次定要让你好好看看!”
说起爱马,他便眉飞色舞,方才的郁闷之色一扫而空。
自从成了在马背上征战天下的职业军人后,他便爱上了马,在给乔霏的信上也成日说道他的爱马如何如何,简直是入迷成痴了。
他不仅喜好马术,马术高超,还爱马成癖,简直把马当做宠物来养,三天两头往马厩跑,亲自督促豢养之事,得空时甚至还亲自照料爱马。
他人的朋友不多,马朋友倒是不少,再难驯的烈马到了他的手上都是服服帖帖的。
第一百三十四章求婚
沈绍隽的假期不多,但他性子沉闷,整日待在军营之中丝毫不觉得枯燥无味,因为逃婚的事与家中的关系很僵,虽有去信,却很少回去,故而一有假期便急着到北平看乔霏,乔霏身边众人对他都不陌生。
江伯坐在院子里卷着香烟,梁叔笑嘻嘻地上前抢过一根便点着吸了起来。
“你这小子!”江伯瞪了他一眼,却也拿他毫无办法。
梁叔陶醉地吸了一口,瞟了一眼屋内,里面正时而低语,时而朗笑,听得出他们家小姐的言语中多了几分真心的笑意。
“这位沈公子身上的杀气是越来越重了,方才在门口,我和天凡都以为是徐又鸣派来的杀手刺客。”梁叔吐了一口烟圈。
“你们还太嫩了些,军人身上的杀伐之气怎么能和杀手的阴毒相比?”江伯将卷好的烟放入嘴中,悠悠地吸了一口,“别看他长得文弱,但骨子里该也是个冷血狠辣不留情面的,不过他与那些五大三粗的军阀不一样,身上倒还真有几分浩然正气,在战场上怕也是个杀神。”
“也只有我们家小姐镇得住他。”梁叔笑道,“说也奇怪,在小姐面前,他可是半点戾气都没有的,否则小姐那么个敏感的人不可能完全感觉不到他身上的威压杀气。”
江伯哈哈大笑,“小姐是什么样的人物?小小年纪的时候被土匪掳去都能面不改色,连老大那样久经江湖的人都佩服,何况是他?这沈公子就算再杀人如麻,也只是个愣头青。方才我让他进屋里等,他死活不肯,非要到门口挨冻,若是知道你们去哪儿,他定会急唬唬地过去,那猴急的模样,年轻人啊年轻人,别看他平日一脸冷傲严肃的样子,还不是被我们小姐调教得老老实实的,我看他根本就逃不出小姐的手掌心……”
“嘿,你这话说的,莫非他是孙猴子,小姐是如来佛?”梁叔失笑,总觉的他的比喻实在是不伦不类,“你说乔先生会同意小姐和他来往么?”
梁叔不无忧虑地深吸了一口烟,他们和银月一样,对这件事有着深深的担忧,乔霏这样如天上星月一般的女子,只有人中龙凤才匹配得起,乔绍曾在为乔霏择偶上也定会慎之又慎,沈绍隽无论是家世还是个人成就都配不上乔霏,怕不是乔家人眼中的良婿,不过放眼全天下,又有哪个男人能配得上她?
“我们的这位小姐可有她做不成的事么?”江伯不以为然,言语中有着对乔霏深深的信任,只要是她喜欢的一定没有得不到的,他们根本无须操这份闲心。
“但她毕竟是女子,万一和姚家的那位表小姐一般……”梁叔叹了口气,女子总是心软,容易为情所困,那个如花似玉的小女孩儿竟然就这么颠颠痴痴地疯了,实在是令人唏嘘。
“放心,小姐可不是娇养的花儿!”江伯对乔霏很有信心,“何况过几个月她便要去留洋了,世事变化无常,将来的事儿还说不定呢。”
“也是。”梁叔望着屋内点了点头,这一对少年男女毕竟还年轻。
两人聚少离多,有说不完的话儿,沈绍隽在别人面前是个实实在在的闷葫芦,可在乔霏面前却是无话不说,从政局时事聊到诗词歌赋,再到天文地理,真如天马行空,无所不包,只恨时间太短。
“这是去年的旧作了,你题个跋吧。”乔霏翻出一张画作秋思图,她不似母亲那般沉迷书画,偶有兴致时也会涂抹几笔,虽然也能勉强上得了台面,却也算不得什么佳作,权当自娱自乐。
沈绍隽接过细细看了,偏头望着乔霏好一会儿,直到她一脸茫然地问道,“怎么了?”
他才微微一笑提笔直书——
秋风清,秋月明,
落叶聚还散,寒鸦栖复惊,
相思相见知何日,此时此夜难为情。
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长相思兮长相忆,短相思兮无穷极,
早知如此绊人心,还如当初不相识。
“好字!”乔霏站在他身后不住赞叹着,“只是我这画着实配不上你的字,倒是让人见笑了。”
乔霏一脸尴尬地望着自己的画,原想用他的字为自己的画增色,没想到弄巧成拙,倒是更显出她画得拙劣了,若是被自己的母亲见着了,定要取笑自己不用功。
沈绍隽停笔回眸,望着她苦笑,伸手拉住她,低低吟道,“入我相思门,知我相思苦。”
尽管沉默寡言,但他的声音一向清越好听,便是战场上的硝烟战火也未能稍损他的嗓音分毫,这一句缠绵悱恻的情诗被他这么低低吟来,惹得乔霏心中莫名一疼。
她望进他清澈如水的眼中,她自然明白他的意思,两人本就聚少离多,她又早已联系好国外的学校,这一走便是好几年。
两人之间远隔重洋,数年都见不了一面,无论是她还是他心里都不会好受。
沈绍隽的神色黯然,自己在枪林弹雨中,随时都有可能丧命,明明舍不得她离去,却也没有立场说出半句挽留的话来。
“霏霏,若你从国外归来,我还未战死沙场,你便嫁与我好么?”沈绍隽执着她的手,第一次大着胆子恳求,紧张得连手都在轻轻颤着。
“你胡说些什么啊!”乔霏皱眉,隐隐动了怒气,伸手就给了他一个爆栗,“不准你说什么战死沙场的话。”
乔霏向来温婉,鲜有这样暴力失态的时候,他揉着额头吃惊地望着她。
“你给我听好了!”她像个女王一样霸气地抬起他的脸,眼神坚定,“你不会死的,你会成为华夏最出色的军人,你的名字会威慑整个国家,你会带着你的手下打垮一个一个军阀,你会替华人赶跑所有的侵略者,你会成为华夏少女们追逐的目标,等我回来的时候,若你还未被那些少女们虏获,——”
她顿了顿,狡黠一笑,“我便嫁给你。”
“不会的!”他急急站了起来。
“什么不会的?”乔霏微微眯起了眼。
“不会有什么少女,我心里只有你一个人。”大着胆子接连说了这么多肉麻的情话,他那爱脸红的毛病再次发作了,心跳快得都要跳出胸腔了。
乔霏于他来说,不仅仅是个美丽的令人爱慕的少女,更是他的导师。
她的见识,她的修养,她的观念,颠覆了他之前许许多多的认知,最初的他因为她是清如的关系,对她有种盲目的崇拜,尤其是深层次的思想意识甚至可以说是她重塑的。
后来的每一次接触,让他见到了她的聪敏慧黠和娇柔甜美,这样外柔内刚的女子怎么能不教他动心深陷。
他对乔霏的感情不仅是爱情,还是信仰。
而她对他的感情则是由一开始的崇拜转化为惊奇,又逐渐被他的笨拙所感动。
若说是爱情么?她自己也不清楚。
乔霏虽然活了两世,却未经情事,一直弄不清楚情为何物。
若是问她为什么会冲动地答应今后嫁给他,她却是半点儿也答不出来的,只觉得和他在一块儿心中安宁快乐,见不到他的时候会时时想念担忧,舍不得利用他做一些危险的事,这就是爱了么?
她骨子里本就刚硬,要她成日黏黏糊糊地恋来爱去地谈情说爱,那简直是强人所难。
既然总是要恋爱结婚的,总要挑一个自己喜欢的,她喜欢和沈绍隽待在一块儿,两人又彼此了解,虽然他还不至于让她失去理智,但对她这样的人来说,这也许便已经算是爱了,他性子沉稳可靠,让人放心,如果要嫁人,他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此时此刻,那个在军中以严肃冷漠著称的沈绍隽正一脸红晕,羞怯地望着她,而她还是用自己的理智分析着自己的感情。
“傻子。”她抿嘴笑着,他骨子里还是腼腆内向的,他在书信往来中的那些甜言蜜语,当着面是无论如何也说不出口的,两人也从未有过什么花前月下,海誓山盟,今天他能说出这些话已经让她很感动了,“我随口说的,你还当真了?”
“霏霏,霏霏,你要相信我……”他快乐地拉着她的手,轻轻地吻着,被战火磨砺得愈加刚毅的五官温柔柔软得像一个孩子。
“你行军打仗要多加小心,别一打仗就和不要命似地往前冲,……”乔霏皱着眉发现他脖颈处的一道小伤痕,估计是流弹飞过的擦伤,不由得便唠叨了起来。
他也不反驳,温顺得像只大猫,深深地望着她,眼中还流动着无限欢喜。
乔霏顿了顿,不由得苦笑,他之所以万世留名靠的不就是这股不要命的冲劲与狠劲么?她当初对他另眼相看也正是冲着他的骄悍勇猛,可不知从何时开始,她竟然变得如此自私,舍不得他受伤,哪怕是为了履行自己应尽的职责。
没有哪个女人愿意自己的恋人冒着生命危险在战场上冲锋陷阵,尤其是她知道自己的到来会改变原本的历史轨迹时,便更加担心他会在战场遇险。
第一百三十五章新军阀
“别担心我。”敏锐地察觉到乔霏不经意微微皱起的眉,沈绍隽微笑着宽慰道,“倒是你,如今成了徐又鸣的眼中钉,肉中刺,又在他的地盘上,更要切切小心才是。”
“我身边有杨天凡他们护着没什么大碍,何况徐又鸣已经是日薄西山,蹦跶不了几日了,你不用担心,若再听到什么消息,也不必在意,如今舆论态势总爱夸大其词,我当日不过是绊了一跤,竟被说成是重伤,徒惹你们担心。”乔霏笑道。
她被刺受伤的消息出来之后,她的父母兄长还有老太爷、老师和两位姑姑都急坏了,又是电话又是电报的,差点儿就要冲到北平来了,让她费了不少唇舌才打消他们的顾虑。
当时她不过是出于苦肉计的考虑,这样的伎俩也是被后世的政客们用烂了的,手段虽然恶俗,但效果往往却很显著。
不过她到底是个女孩子,对自己下手还不够狠,还做不到对着胸口捅刀子的程度,只是在腿上划了道鲜血淋漓的口子,让自己看起来虚弱可怜,再稍加运作便很容易煽动民众的情绪,悲情攻势永远都是最好打的一张牌。
在铁证如山面前,徐又鸣百口莫辩,面对滔天的民怨和民怒,徐又鸣政府束手无策,这座显赫一时的大厦摇摇欲坠。
尽管家人朋友们担心,乔霏还是坚持要把自己这枚眼中钉,肉中刺做到底。
自乔霏向徐又鸣一系宣战以来,徐又鸣虽然理屈,还是会反击,毕竟乔霏把他们说得一塌糊涂,徐又鸣自认开明,一心为国,同样都是拿洋人的钱打内战,他比起其他军阀已经算是很有良心的了,凭什么就他要背卖国贼的黑锅,心中自然不会服气。
乔霏心中也明白,虽然对徐又鸣政府并无太大恶感,也知道徐又鸣的确做了一些好事,可是在这样的关口上,她必须立场分明,敌人所做的任何事都要一概反对,所以从未间断和他们打笔墨官司,似是要把徐又鸣骂倒为止。
徐又鸣是秀才出身,手下也有几个文胆为其摇旗呐喊,可在这场笔墨战争中,终究还是逊于乔霏,一来自是因为乔霏占理,还导了那么一出苦情戏,得到了民众的同情;二来则是她深谙民众心理,主张完全站在民众之前;三来则得益于在涵碧山庄所受的严格古文教育,她不仅白话文写得好,古文也写得十分精彩,甚至有人言“读此妙文,可作国文范本而不愁文思之不畅,文笔之不雄健了”。
在国人因为政府的卖国而堕入失望深渊的当口,她的一篇篇文章,可谓是疗伤的妙药,读起来朗朗上口,声声入耳,她所说所写都是民众爱听爱看的话,自然得到社会舆论界的一致支持。
“夫天下兴亡,匹夫有责,况学生乎?……大好河山,任人宰割。稍有人心,谁无义愤。……罪莫大于卖国,奸莫甚于媚外。媚骨生成,甘心作伥。全国力争国权,彼则殴辱学生以媚外,以天下为囊金,视疆土若敝屣,不惜分裂河山,屈膝外人……咳咳咳咳……”陈松语调激昂地念着手中的报纸,到了激动处便剧烈地咳了起来。
“季达,别急,先喝口水。”乔老太爷笑眯眯地看着陈松,“你病稍好一些,最忌沉郁激动。”
“我哪里是沉郁,解气啊,解气!”陈松满脸通红,兴奋地捏着报纸,“清如的文章写的越发地好了。”
“是你教的好!”乔老太爷笑道,脸上也都是满意之色。
“我教了一屋子的少爷小姐,却也没有一个似清如这般。”陈松梗着脖子,非要钻牛角尖。
乔老太爷愣了愣,指着他哈哈大笑起来,“好你个陈季达啊,我这分明是夸你,你竟然还不领情。”
“我要那等虚名作甚?我早就说过,乔家后人之中唯有清如悟性最佳,又是性情中人,一身侠气,女中豪杰啊!便是我等男子都多有不如。”陈松反复吟诵着乔霏的文章,竟恨不得将爱徒的文章背下来才好。
“这孩子,有胆量,却也爱胡闹。”乔老太爷摇摇头,想到前段时间在报上读到她遇刺的消息,一向对世事淡然的他竟然也被这小丫头吓出了一身冷汗,从之前的被山匪绑架到现在的遇刺受伤,这小丫头哪里像个闺阁千金,就是当年他最疼爱的妹妹,素来聪慧刚强的昭德皇后也不敢似她这般。
“哪里是胡闹!她虽年少,但激于爱国热忱,而奔走呼号……”陈松忙为爱徒辩护,要知道过去的他可是最反感学生运动的,比乔行简还要偏激得多,这些年来虽和乔霏争论不休,可骨子里到底是偏心爱徒的,别人闹学运那是世风日下,乔霏领头那便是爱国热忱,实在偏心得很明显。
“我知道,我知道,你这护短的老师。”乔老太爷笑眯了眼,“我才说她几句,你便不服了,你忘了她千叮咛万嘱咐你平日须要精心养气,切不可太过激动。”
陈松虽比不上乔老太爷“不以物喜,不以己悲”的涵养功夫,可这几年却也渐渐敛了性子,唯一让他牵挂的只有乔霏的一举一动。
“我哪里敢忘,这丫头每周都来信唠叨我,我耳根子都快起茧子了,没想到我陈松临老来会被这么个小丫头管着。”陈松抱怨道,语气中却甚是得意满足。
自从回到涵碧山庄之后,在乔霏和乔行简的双重管制之下,他戒烟戒酒,戒骄戒躁,每日都跟着老太爷打太极,早睡早起,乖乖地服下调养的中药。
原先孑然一身的他,心中更多了一份乐趣和牵挂,他总想看看爱徒乔霏今后能走得多远,有了这么一份信念,他竟然不再自暴自弃,也不继续沉浸在前朝的伤心愤懑之中了,心情平和许多,精神和身体竟然也都渐渐好了起来,在这个肺痨是绝症的时代,对于他这样的病人,连大夫都觉得不可思议。
“如今国内局势复杂,霏霏未必能看得分明,徐又鸣固然不好,可胡元祥又能好到哪里去?论私德,胡元祥还不如徐又鸣。”乔老太爷忧道。
在讨逆联军中,势力最大的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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