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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吾已亭亭-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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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缠绕在绣着淡雅花纹的素色窗帘上。顾亭亭觉得眼皮重得抬不起来,被衣服紧梆梆的裹了一夜,浑身都叫嚣着不舒服,四肢乏力,宿醉后头痛得想要炸开。蓦地清醒了一下,这是在哪啊?这床好大好软,不是自己的床啊!羽绒被的面料是上好的蚕丝,轻盈柔软,还透着淡淡的薄荷清香。
亭亭揉了揉眼睛,偏过头,便瞅见苏哲然穿着水蓝色的家居服,优哉游哉地坐在靠近床边的躺椅上,眼下透着些微青但看得出精神极好。亭亭这才意识到自己昨天在苏哲然背上睡着了,赶紧检查一下自己的衣物,谢天谢地一切完好,暗自吐了口气,幸好自己没有睡着后脱衣服的怪癖。
“早安。”
他走过来,眼角笑意影影绰绰,把手上那本厚厚的书放回红木书架上,转过头对她说,“丫头,想吃什么早餐?”
亭亭蓦地呆住了,心里冒起好多幸福的泡泡,飘啊飘,满满地快要炸裂开来。就这样呆愣了片刻,她才不好意思起来,“随便出去吃点吧。”
哲然笑着摇了摇头,一脸不以为然,“冰箱里有食材,想吃什么,我做给你,外面的饭不干净,还是在家里吃吧。”扭过头,用质疑的眼光瞧着她,“丫头,我真的严重怀疑你是不是医学生?”
亭亭伸了个懒腰,无所谓地说道,“可我不会做饭啊,难道你会。。。。。。?”
哲然点了点头,低哑地笑了一声,“在国外时学的,这些年我闻到汉堡的味道就想吐,还是中餐好,永远都吃不厌。”
“我去给你打下手。”亭亭想赶紧从床上起来,只是找不到自己鞋子,小鼻子微微地皱了一下。
哲然蹲下来,不知从哪里变出了一双崭新的女式拖鞋,递到她的脚边, “快去洗漱吧,粉色杯子里是给你新添的洗漱用品。床头柜上有刚煮好的咖啡。”又拍了拍她脸颊上的枕头印,笑得更
开心了,“丫头,你就在这儿等着吧,一会儿就好。”
他走出去后,亭亭狠狠地掐了自己一下,的确好疼,看来她不是在做梦;忍不住笑了出来,“呵呵。。。。。。”
“别傻乐呵了,快去刷牙,我可不想和口臭的人说话。”亭亭望着门口那个不知什么时候折回来的家伙,赶紧捂住嘴,可刚刚傻笑的样子还是被那人给看到了,只好恶狠狠地瞪了他一下,却没想到他笑得更厉害了。
亭亭过去给了他一拳,“快去做饭,我饿死了。”
他眨了眨眼睛,依旧笑得春风满面,泰然自若地抱过她,一切都那么自然。亭亭却心如小鹿乱撞,身体僵硬起来,可他偏偏还俯下了身,轻柔的话语夹杂着暖暖的气息,“丫头,给点报酬吧。”
脸颊触到他温热的唇,亭亭蓦地一怔,然后慢慢放松下来。那唇却像是不满足似的,缓缓下移,直到碰上她的唇瓣,他眼眸一暗,不似原来的温柔,竟要疯狂地掠夺她唇间的呼吸。
亭亭惊讶地把他推开,脸红得像熟透的番茄,支支吾吾道,“那个。。。。。。我还没刷牙。。。”飞快地跑到洗手间锁起了门。
哲然看着她的背影,不由地暗笑自己作茧自缚,不过幸好她推开了自己,不然真不知会发生什么,一个生理正常的男人对着自己朝思暮想的心上人,又怎能真正做到柳下惠?
亭亭靠着卫生间的门,不停地拍着胸脯,觉得自己的心快要跳了出来。她是真怕哲然嫌弃自己没刷牙,合着双手,呼出一大口气闻了闻,还好没有异味,不经意间瞧见那挨着蓝色杯子的粉色杯子,觉得它俩般配得就像一对情侣一般,那她和哲然呢?现在也是恋人了吧。
想到这儿,满心的欢喜,四周的一切都变得那么地可爱迷人,就连这些年来一直觉得刺眼的粉色也变得温暖如初。恋爱还真是能降低人的智商,可不,她好像又脑残了,豆蔻年华时那粉色的少女情怀就这样又落到她的身上。
洗漱后,她悄悄地开了门,并没看到他,心里隐隐带着些小小的失望,却在闻到阵阵饭香后,嘴角扬了起来。
端起床头柜上的咖啡杯,慢悠悠地品了起来,入口舒滑细腻,可碰到舌尖后,味蕾便叫嚣起苦涩,不过一旦咽入口中,那幽幽的余香却说不出的回味无穷。品了一口咖啡,倒像经历一场恋爱,初时满心欢喜,求之不得时无奈苦涩,相爱时甜甜蜜蜜,那相爱后呢?能否实现那个与子偕老的传说。。。。。。
亭亭知道一切都不确定,可未来那么长,何必为它劳神费心?至少现在苏哲然是疼她,爱她的,这就已经够了。。。。。。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亲们的评论和收藏,小墨一定坚持到底,绝不弃坑。
☆、莲的心事
她暗自打量着简洁大方的卧室,干干净净,整整洁洁,没有带着一丝单身男子居住的脏乱气息。落地窗的一侧停着可以滑动,小巧玲珑的红木书架,上面满满的全是书籍,她不由地生出一种偷窥的欲望,想知道他平时都爱看些什么书。走近后却发现,书架上摆放的几乎全是各种各样的法律书刊,大部分是英文的,还有几本法文和希腊文,不由地佩服起他来。
因为前年陪导师去德国海德堡医学院做课题,她在欧洲一下子呆了大半年,虽熟悉德文,但中间免不了还得学些法文和希腊文,而如今能记起来的大约只剩下一小部分了。
留意了一下他早上看得那本厚厚的书,原来是英文版约翰。罗尔斯的《正义论》,她指尖刷过厚封皮上烫金的花式英文,几乎可以想象他是以一种如何的方式摊着书,眉头微蹙,思考着光明与黑暗,正义与邪恶的概论。
她心中暗暗生出些骄傲来,看,这就是她恋上的男人,多么优秀,正直的人啊!余光瞥见一本席慕容的诗集,在这些法律类书目的包围中,显得那么不协调。
她忍不住拿了起来,这诗集的封皮已经磨损得很旧,不知道它的主人究竟翻过多少遍,里面有一页特别旧,纸张已经泛黄,却透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温暖,那页纸正是印着《莲的心事》
我
是一朵盛开的夏荷
多希望
你能看见现在的我
风霜还不曾来侵蚀
秋雨也未滴落
青涩的季节又已离我远去
我已亭亭不忧亦不惧
现在正是
我最美丽的时刻
重门却已深锁
在芬芳的笑靥之后
谁人知我莲的心事
无缘的你啊
不是来得太早就是
太迟
她不知该哭还是该笑,兜了那样大的圈子,绕进十年的岁月,原来他也这般念着自己,而以往的伤心或者难过,不过是因为这个人曾经,现在,以及一直都是,自己深爱的人。
突然好想见他,即使就隔了没几步的距离,可她就是想踏踏实实地看到他。
从卧室出来后,她就看到那装修得大方得体的走廊,走廊左右两端都挂着麦草画,分别用麦秆剪贴成梅兰竹菊的样子,惟妙惟肖,每幅图上都题了一首相应的古诗词,嵌着棕色的核桃木框,显得格外古朴典雅。几块光斑从高处的玻璃斜射进来映在地上,空气里的尘埃在那几缕光线里浮浮沉沉。木制的家具透着一股淡到极致的檀木香。
她信步来到客厅,客厅设计的比较现代化,墙壁被漆成淡绿色,自然清新,银灰色的布艺沙发错落有致,窗台边的竹柜上摆着制作精良的釉陶盆,里面开着一株长势很好的吊兰,看得出主人照料的很用心,白色的小花开的正好,淡黄的花蕊骄傲地迎着斑驳的阳光,翠绿的枝条细长下垂,随着清晨的微风慢慢摇摆。
她的心也随之摇啊摇,摇到那些年的旧时光,刹那间溢满了阳光,一棵叫做眷恋的小芽就这样砰的一下迸出心田来。
“哲然。。。。。。”
苏哲然正准备把切好的西红柿放进油锅里,便听到那声糯糯的轻喊,柔软细腻,就像一只乖巧的波斯猫正冲他喵喵地撒娇。
他侧过头,眼中全是宠溺的神色,好笑地瞧着那个睡眼惺忪,懒懒的靠着门框的人。
“丫头,这儿油烟大得很,快回去吧,一会儿就好。”
亭亭不以为然地摇着头,“不是有抽油烟机么。”笑嘻嘻地走了过去,挑起他的下巴,戏谑道,“美人,让大爷我瞧瞧,嘿嘿,还好没熏成黄脸婆,不然我可会休了你啊!”
哲然会心的笑了笑,还好她重新回归成那个古灵精怪的女孩儿,却佯怒道,“死丫头,还不快回去,小心我停会儿揍你哈。”
不料她却安分起来,低着头,委委屈屈的说道,“我就是想看看你。。。。。。你放心,我就这样看着,绝不再添乱了。”
望着那张委屈的小脸,他竟舍不得再赶她回去,无奈地叹了口气,任由她待在厨房里。
他袖子挽到手肘,穿着灰色的格子围裙,切豆腐的刀工游刃有余。亭亭望着他的侧颜,有些发呆,那少年时期的隽秀已不知何时化作了如今的坚毅,棱角分明的眉骨和挺直的鼻梁刻上了岁月留下的沧桑,心里突然涌起一种难言的情愫,心疼他成长路上受过的伤痛。
一起吃早餐时,看着桌上那俩份可口的家常小菜,她嘴角不受抑制的慢慢扬了起来,都是她小时候喜欢的菜,没想到他还都记得。沈阿姨做得一手好菜,其中的西红柿炒豆腐和酸辣白菜就是她极爱吃的,每次去哲然家时,她都嚷着让沈姨去做,却总是被他鄙视,“丫头,你这么爱吃素,怎么还长得这样胖!噢,我好像忘记猪也是吃素的了。”
拿起筷子尝了一口,清清淡淡,没有辛辣刺激的调料,却还是牵动了她的每一个感官,眼角不自觉的湿润起来。二十六岁的她早已逝去了自己的最好年华,可是他的出现,让她突然觉得此刻的时光原来最美。
“今天去学校吗?”哲然将剥好的鸡蛋递给她,若无其事地问道。
“不去了,哲然,我们去C城逛逛吧。”亭亭眨着那双清澈的眼睛,兴奋极了。
那亮晶晶的瞳仁,像是星光洒落在夜空的海里。哲然望着她,心里有种很柔软的感觉。
“好啊,不过可得先给你们导师请假,据说她可是T大出了名的女魔头。你还想像小时候逃课那样,心血来潮,想走就走,恐怕没那么容易吧。”
想到还要跟导师请假,亭亭不由地吐了吐舌头,这才意识到要寻自己的手机,可四处找了找,竟没发现,突然想起下午出来时自己根本就没带它。
“我没带手机,”她笑得一脸无辜,说得理直气壮。“这可怎么办呢?老天都不想让我打电话请假,其实偶尔一天不去,是不会被发现的。”
哲然听了这话,没再讲那些大道理,只抬手揉乱她的短发,笑意嫣然,“丫头,吃饱点,一会儿咱们就出发。”心里庆幸着她没带手机,不然昨天高逸航肯定会打过来的,独处的感觉那么美妙,他不想让任何人,任何事再来破坏这难得的时光静好。
其实今天律师事务所里还有一堆案子等着他去处理,可听到她这般有兴致,哲然就这样不由地想跟着她一起逃开,逃开这纷扰的世俗,逃开那扯不清,理还乱的关系网,就像原来跟她一起逃课一般,心中竟生出一股罪恶的快感。
还记得那时每次逃课,她都会麻利的收拾好书包,拿着手机给他发短信,就算他不回信息,也要死皮赖脸地跑到他们班找他,总之不管怎样都要想尽办法拉着他一起犯罪。
“哲然,下午最后一节是自习耶,我们逃课去新晓书屋吧。”他总是会注意到,她在说“逃课”俩个字时,小眼珠骨碌碌转了一圈,就像狐狸一般狡猾,又带着些伊旬园中苹果的诱惑。
新晓书屋是C城除了新华书店外最大的图书城,里面总会卖些女生喜欢读的动漫和青春文学。她每个月的零花钱很大一部分都贡献给了新晓,还成了新晓的VIP会员。哲然每次看她抱着一本本新出的小说,屁颠屁颠地跑去付钱时,总是会忍不住皱起眉头。
自从发现她为了省下钱来买那些书,宁可晚上只喝从家里带的牛奶,他就开始执行对她的限购计划,可还是受不住她的软磨硬泡,最后计划以破产告终。知道顾伯伯总会限制她的零用钱,他真想帮她付,只是每次她都美其名曰,只有自己花钱买的书看着才舒服。实在拗不过她不知从哪里学来的歪理邪说,只好在学校吃饭时带上她,给她好好改善下伙食,即使他带着这个小拖油瓶吃饭总是被哥们笑话,可还是舍不得见她吃的不好。
这时手机铃声却像和他作对似的,响了起来。瞥一眼屏幕上的名字,他眼皮不自觉地跳了跳,直接拔掉手机电池,铃声蓦地消失沉寂,他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
只是他没发现,那个名字也被亭亭瞧见。她一瞬间的皱眉,却依旧什么也没说,只是心一点点地往下沉,最后沉到谷底。
俩个人一路无言的来到车库,哲然走到车前,为亭亭拉开车门。她顺从地坐了上去,默不作声。他俩都各怀心事,车内的气氛渐渐尴尬起来。
车缓缓驶上道路,他顿了顿心神,若无其事地问道,“怎么不说话,想去C城哪里逛逛?”
亭亭望着窗外不断后退的景致,心里有一点怨念,十年前他牵着那个女孩儿决绝的背影在她看到萧昔雪的名字后,慢慢变得清晰。他和萧昔雪的恋情一直是她心头的一根刺,连碰都不能碰,一碰就血流成河,一碰就泪流满面。
她沉默着,过了一会儿才应道,“随便。”
哲然终于觉出异样,心里已经猜到她为什么不高兴,放柔口气唤了声,“丫头。”
“嗯。”
将车驶进路边的停车道,哲然侧过身子,神色有些疲惫,“有些事我不知该从何给你说起,但是丫头,我们已经错过了十年,我不愿再放开你,也怕你因为误会而放弃,请你相信我,给我也给自己足够的信心,好吗?”
亭亭伸手把他紧皱的眉头抚平,她也厌恶自己这样别扭的心态,明明已经在一起了,还那么在乎他的从前。其实不外乎是自卑感在作怪,怕他藕断丝连,怕他旧情复燃。
她一直以为这段恋情是自己永远无法拥抱的,可如今它这般美好地摆在面前,不免患得患失。只是这样下去,彼此猜忌,恐怕最后俩个人都无法释怀,爱情也会无疾而终。爱他,就要相信他,哪怕是对着谎言也要学会装傻,何必去追问那些陈年旧事?
主动抱住了这个自己遗失十年的怀抱,她笑靥如花,“好。”
作者有话要说:感谢结巴图铺给我做的封面,好喜欢呐。。。。。。
☆、真相
车子驶到俩个人都熟悉的市委大院,白杨树翠绿如昔,正是一年中枝繁叶茂的好时光,映着斑驳的阳光,散发着浓浓的生机。亭亭让哲然停下车,拉着他走到其中一棵枝桠有些歪曲的白杨旁,
“你觉得这树丑吗?”
“白杨以枝干笔直为美,这样来看,这棵树确实不怎么雅观。”
“当初我就挑了一个最丑的,以为它会被砍掉,没想到居然还留着。”亭亭抚上那棵树上的条条刀痕;那时候每次他惹她流泪,她就会偷偷拿着爸爸的军刀在这棵树上划过一痕,真没想到有一天能和他一起来这里,而且还是以恋人的身份。
“哎。。。你这丫头,总是做些匪夷所思的事。”哲然打趣地瞧着她,却不想她的神情竟如此认真,就像是这棵树上记载着曾经难言的秘密。
“哲然,你看这树上是不是有九十九个刀痕?只是好多痕迹都不清了,不仔细看的话,是绝对不会发现的。”她像极了一个好奇的小孩,扒着树干一个个地细数那岁月抹不去的痕迹。
哲然若有所思的点点头,“丫头,你刻的吧,最上头的那个划得好狠,到现在还留着这么深的刀印。”
“小时候每次被你弄哭,我就在这刻上一刀,本来想刻到一百刀后,就再也不理你了。只是刻下九十九刀后,就再也刻不下第一百刀,可你还一直气我,把我惹哭,这个刀痕不知被我划过多少次。呶,现在还这么显眼。。。”她站在那儿,云淡风轻的说着过往的感伤,就像一个置身事外的说书人,讲着他人的经历和故事。
哲然看到她这样,觉得有些难过。自己年少时骄傲任性,对决定的事情总是一意孤行,后来总算明白了心意,想好好待她,只是那可怕的遗传病却成了俩个人之间的鸿沟,幸运的是现今一切安好,还有余下的几十年可以相守相伴,却再也经不住挥霍了。
她没有错,是自己的问题。有那么多机会可以牢牢地抓住她,他却一次又一次放弃。曾经以为她过得好,他便安然,可他终究发现自己是那么殷切的期望陪她安度余生的娴静岁月。
对视良久,眷恋的情意在相缠的视线中渐渐升温,终于哲然向前一步,把她轻轻地搂进怀里。
亭亭在他怀里偷偷地笑了,她就是要他愧疚,要他永远都记得曾经那么对不起她,因为愧疚是维系爱情的最好方法。
中午是在哲然家吃的饭,老太太依旧气色很好,虽仍带着些疏离,却不再似原来对她那般。记忆中哲然的奶奶对别人都很温暖和煦,完全没有老市长的架子,可对自己和妈妈却是过分的客气,就像有一道天然的屏障横在她们面前。
哲然和他奶奶的关系异常融洽,一见面就是一个亲密无间的拥抱,弄得亭亭站在一边不知所措。到是老太太见了她,了然的笑了笑,一边松开哲然一边笑着和她打招呼。
做午饭时,哲然硬是把她俩人撵出厨房,让她们在客厅好好歇着看电视。只是她和哲然的奶奶一向不太亲近,这时俩个人呆在一起,气氛真得好不尴尬。
她正想找些话题讨老太太欢心,却不妨那老人家说了句让她半天都回不了神的话,“其实我一直都反对你们在一起,想方设法地让阿哲离开你,却不想他陷得那么深,罢了罢了,随你们去吧。”
呆愣了片刻,她仍一脸不解,这句话的信息量太大,对她的冲击可不止一波,“奶奶,我做错什么了吗?您讨厌我哪些地方,以后我一定改回来。”
“哎。。。我倒不是讨厌你,我只是看不惯有汪家血统的人,你姥爷是个薄情的人,你妈也是,原以为你也好不到哪去,可没想到。。。。。。”老太太的神情有些怔忪,像是陷入了久远的回忆。
“真是可笑,你们家的人就像我们的克星一样,我败在你姥爷手里,我侄子败在你妈手里,我孙子败在你手里。算了,都是天意啊。。。。。。”那老人的眉目隐有不甘之色,还带着些难耐的苦楚和恨意,看得亭亭心乱如麻,却也暗自吐槽,明明是她败在哲然手里的啊,败得兵荒马乱,败得一派涂地,败得无颜见江东父老。
“其实我早就给阿哲检查过,他没有遗传那个致病基因,可我还是找了家庭医生一起骗他,让他相信只有等二十五岁之后才能确诊。却没想到他竟然等了你十年。”自嘲地笑了笑,老人恢复了平静,眉宇间又是一片淡然的神色。
“奶奶,您说的是什么基因?我从没听哲然说过。。。。。。”亭亭心里一阵发紧,原来这才是真相,他为什么不说出来,纵然他得的是什么绝症,她也只愿伴他左右,不离不弃,守着一日便是一日,相伴一天就是一天,哪怕最终只能留着回忆孤独终老,她也心甘情愿。可他竟用这种决绝的方式,狠狠地把她推开,宁可让她恨着他,也不愿让她念着他。
“阿哲这娃娃,竟比我还傻。我儿子振东在他最爱的军舰上自杀,你可知为什么?”提起死去的孩子,老人眼角微红,神情也肃穆起来。
“叔叔去世的太突然,我也一直没想明白,他那样乐观开朗,热爱生活的人怎么会用这样一种方式离开。。。。。。”
“孩子,你是学医的吧,那你可听说过亨廷顿舞蹈症?”
亭亭的心里空前的害怕,这个医学名词和那些骇人的发病症状几乎一瞬间涌入她的脑海。亨廷顿舞蹈症,这个在西方曾被认为是受到上帝诅咒的人才会得的精神疾病,一度被人们当做是神的惩罚。它实际上是一种显性遗传的神经系统退行性疾病,也就是说,如果哲然的爸爸得了这种病,那么哲然就有百分之五十的概率发病。
一旦得了这种怪病,患者就会不自觉地抽搐,舞动,然后慢慢会出现幻觉,神志不清,精神分裂,最后就连自己最熟悉最亲近的人都无法识别。而且,直到现在医学界都没有可行的方法来阻止或延缓它的发展。
终于有些明白苏叔叔为什么会选择结束自己的生命,他是那么骄傲,那么优秀的一个军人,又怎能容忍自己成为他人另眼相待的特殊人?
那哲然呢,他当时又得承受着多大的压力?最信赖可靠的父亲就这样离世了,母亲不久后也组成了新的家庭,一个好好的家就这样突然间变得支离破碎,连个重新修复的可能都没有。而他自己也极有可能遗传了这种折磨人的不治之症,这重重的心理负担究竟带给了他多少难言之隐,多少不安和防备,多少午夜梦回的难堪和痛苦?又有谁能知晓,异国他乡的少年,就这样带着隐形的伤痛成长,亲手埋葬掉自己的青春和梦想。
她在心里长长的叹了口气,一切都释然了,曾经的那些怨念就像被阳光照过的水雾一般,渐渐蒸腾消失,只剩下丝丝入扣的心疼和遗憾,若是自己早点发现一些蛛丝马迹,他们便不会浪费十年的光阴,心疼年少的他这样痛苦的蜕变,遗憾没能给那段灰色地带送去一米阳光。
“孩子,既然今天给你说了这些话,我便不会再把你当外人来看。阿哲他最认死理,一旦认准了什么,纵使别人说得天花乱坠,他也只认心里的那个。这些年我劝也劝过了,骂也骂过了,现在算是认命了。”老人家舒展开眉宇,轻轻地摇着头。
“那些恩恩怨怨都过去喽,你姥爷早就不在人世,我却愈发的念起他来,可能是年纪大了,如今每次回忆起那段往事,就只能记得他对我的好,我侄子也早就想开了。倒是阿哲,若我还是这么执拗下去,真怕他会打一辈子光棍。”
一滴浊泪悬在老人家的眼角,却迟迟不肯落下。亭亭低下了头,不忍看她悲伤的模样。不知她和姥爷究竟有哪些美好的过往,又暗藏了哪些误会和悲伤?脑海中一些画面却蓦然清晰起来,姥爷去世时,还一直指着一个古木箱子,嘴里念叨着什么,他已到了胃癌晚期,声音几乎发不出来,可惜没人能明白他的意愿,以至于他去世时还睁着一双眼睛,那么地绝望,那么地不甘。
她一直都知道,姥爷心底有一个叫“雅若”的女孩儿,好像是他的大学同学。曾有一次姥爷独自待在书房,小声念叨着什么,被她不巧给听到了,“雅若,你还好么?咱们大学的栀子花又开了,只是我再也不能摘给你啦,我给女儿取名叫思雅,你也许永远都不懂其中的含义。。。。。。”
思绪停在这儿,一切却蓦然明朗,哲然奶奶的名字便是“林雅若”。亭亭张了张口,想说些什么,却终是没说出口。她总觉得那个古木箱子里的东西可能和哲然奶奶相关,等她把箱子里的东西拿出来,一切便会揭晓,奶奶说不定也会等到迟来的慰藉。
“
快过来吃饭吧。”哲然穿着奶奶的围裙,手里分别端着俩个盘子,模样竟说不出的可爱。
眷恋地望着他,亭亭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人生最大的幸福,莫过于发现自己爱的人正好也爱着自己。终于知晓了他难言的真相,心里一半开心一半忧伤,就像一半是海水一半是火焰,相互交织重叠,竟不知该如何来面对。
老太太倒是不再对她陌生疏离了,不动声色的挽过她的胳膊,神情是透到骨子里的真挚诚恳,“孩子,咱们一起尝尝阿哲的手艺。”
老人家为了孙子的幸福,卸下固封几十年的心墙。这让亭亭既感动又惭愧,她轻轻拥住这个风华不再的老人,用只有俩个人能听到的声音说,“奶奶,您放心,我爱哲然,他对于我就像生命一样珍贵。”
没了生命,她的躯体将会腐朽;若是没了哲然,她的青春连同爱恨将一并埋葬。
作者有话要说:终于写到真相了,这俩个孩子真不容易啊,我都不忍心虐他们了。。。。。。
☆、故地重游
吃完饭后,哲然和老太太一起唠嗑,亭亭却困得直打哈欠,心里幽幽的叹气,宿醉的感觉真不好,都第二天了,还这么难受,不知奶奶会不会因此又讨厌起自己。一想到要维持刚和奶奶建立起的好感,她便挺直腰杆,使劲地睁着俩双已经开始打架的眼皮。
哲然见她这般疲倦,便把她赶去睡觉。奶奶也笑着并未说什么,还把她带到哲然的房间,说是客房比较乱,让她直接在阿哲的房间里休息。
小心翼翼地躺到床上,她四处打量起这间不大的卧室,还是旧时的样子。当初哲然有洁癖,不让别人碰他的床,她只是眼馋而已,还从未睡过这张床铺。心里不知怎地悸动起来,竟了无睡意,愈发地清醒了。
于是她靠着床头,坐了起来,随手拿过床头架上的一个影集,想再看看他小时候懵懂天真的模样。却不想影集里全是些素描图,最上面的一张竟是她初中时留着长发的脸部特写。记忆中哲然从未学过画画,可那图的笔法却如此纯熟,像是已经勾勒过千遍万遍一样,连她这个擅长丹青的人都忍不住叫好。
慢慢地翻阅下去,她心里渐渐升腾起异样的温暖,像是有大片大片的阳光倾洒泻入。那厚厚一沓画纸上画得竟然全是她,读书的,发呆的,微笑的,皱眉的。。。。。。有年少时长发的速写,也有如今短发的细描。
一张一张地看下去,她才明白那个人十年来一直没从她的生命中真正消失过。他就在远处,悄悄地守着她,伴着她,甚至还在某个未知的角落里偷偷地望过自己。
鼻子有些微微发酸,明明该兴奋地笑起来,可不知怎地却想大哭一场,祭奠彼此错过的年年岁岁,祭奠他们遗漏掉的金色年华。眼泪就这样无声地滑了下来,在她的脸颊上划过一道清亮的泪痕。她却丝毫不知,只是一个劲的咒骂着,苏哲然,你真是个傻子,笨蛋,猪头。。。。。。
“怎么哭了?”哲然本来想看看她有没有睡醒,却见到她坐在床头,双手掩着面低声地抽泣。
抬头瞧见他一脸的担忧,亭亭憋出一个难看的笑容,恶狠狠地说道,“你画的画太糟糕了,看到自己被画得那么难看,我就气哭了。”
走过去将她搂在怀里,抚着她软软的短发,哲然觉得内心温软地像浸透在春水之中。“丫头,要不要再去那棵树上划一道?”
亭亭把脸埋在他宽厚的臂弯里,一拳头捶了过去,闷声道,“苏大律师,小心我告你唆使他人危害国家的花草树木。”
“好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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