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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干]吾已亭亭-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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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哲,你坐下来,我有话问你。”贺云恒向吧台瞥了一眼,然后肯定的说道,“那吧台前的女生就是顾亭亭吧。一定是因为她,所以大学几年你一直拒绝和女生约会。”
苏哲然外表平静,内心却兵荒马乱,自嘲道,“这你都看出来了,呵呵,我还是没掩饰好自己的情绪。对,就是她,恐怕她这个毒我一辈子都离不开,舍不得,戒不掉。”
贺云恒撇撇嘴,一阵恶寒,“别说得这么琼瑶好么,恶心死我了。你小子其实掩饰得挺好的,不过你忘了,我相亲时可是看过顾亭亭的照片呢,不过倒是套出你的真话来了。我说,她旁边坐的人是高逸航,你知道么?”
“恩。”
贺云恒不作声,静静地等苏哲然开口。可苏哲然没有继续这个话题的意向。贺云恒在心里斟酌了一下还是没忍住。
“哎,你以为一个女人和你分开了十年,还能一如既往地爱着你。苏哲然,你太傻了,她旁边坐得可是高逸航,看样子他们可是亲密的很。高逸航,你不会不知道吧。。。。。。他老爹可是中南海的那位儿,他老娘也牛掰的很,就连他自个也有点才气,长得又人模狗样的。哥们我今儿说个大实话,你可千万别不高兴。我要是女的,绝对选他不选你!”
“是么?那你说我有多大概率会赢?”
“呃。。。。。。依我看,你只有0。01%的希望,而且这个概率是建立在那个女的脑子锈掉的基础上。”
“喔,这样啊。。。。。。可是我觉得这个概率是99。99%,其实应该是100%的,可是我这个人向来不喜欢把话说太满。”
“嗯哼,你小子这么自信,迟早会后悔的。。。。。。喂,别说我没提醒你呐,这家蓝调可是高逸航开的,你可别在这儿闹事,我可不想陪你挨打!”
苏哲然的眉头微不可见地皱了一下,原来高逸航对她如此用心。其实自从她说过那句话后,自己便一直有个心愿,就是为她开一个叫做“蓝调”的酒吧,然后俩个人一起经营,不求业绩兴隆,但求岁月静好,有你陪伴。
作者有话要说:大家不要担心,虐过后,马上就会温馨的,其实此文的基调是轻松欢快的,嘿嘿
☆、重逢
这边蓝调的店长张子勋看到老板来了,忙把最近一个月的营业情况和销售业绩准备妥当,准备向这个不太勤快的老板汇报一下。说起这个高老板,年纪虽比自己小上一轮儿,经商头脑着实好得很,他完全秉承了他母亲那套果断辛辣的处事风格,干起活来刀刀见血,手腕比之当年的高夫人,可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最近他接手了母亲的珠宝公司,引入一整套新型管理模式,销售业绩蒸蒸日上,一时间在B城传为佳话。
可蓝调从开业起便做的是亏本生意,业绩上只是有亏多亏少的差异,上次有个客户想出高价买下蓝调,可老板死活不肯,还说只要他活着一天,就不会把蓝调卖出去,真不明白老板这么精明的人,竟然在这件事上犯糊涂。
不过张子勋也看出来了,自家老板这么宝贝蓝调,八成和那位顾小姐脱不了干系。可不,顾小姐这个月比较忙,今个儿才来,老板便放着蓝调一个月不管不问,今天才肯过来。
顾亭亭余光瞧见张子勋走了过来,便晓得他有事要跟高逸航汇报。张子勋是个聪明人,一般她和高逸航在一起的时候,他从不过来打扰,看来今天真是有要紧事要说。
她不由地瞧了瞧身边的高逸航,在心里叹了口气,这家伙估计又好些天没来店里了。她无奈地推了推身边的高逸航,笑道,“高老板,快去处理蓝调的事吧。。。。。。别忘了,我可是股东呢;有权监督你,你可不许偷懒呐!”
高逸航戏谑道,“股东大人,我这么劳心劳苦的帮您赚钱,有没有什么报酬啊?”
顾亭亭避开了眼,不敢看他黑眸里的熠熠星光,慌乱的笑道,“好啊,让姐姐赏你俩耳光儿。”说着便拿手拍了下他的脸庞。
高逸航眸光暗了暗,抓住那只在他脸上做乱的手,这一动,她光滑的拇指恰好划过他的唇,这清晰的触感让俩人都是一惊。亭亭尴尬地抽出手来,高逸航却像没事人一样,倾身凑过去在她耳边低声道,“等我回来,我有件重要的事还没说。”
薄唇“不小心”碰上她的耳垂,滑腻的触碰让高逸航心里一阵发痒,忍不住想要更多,却还是被自己压了下来,他自认为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可在她没有同意前,纵然有一千种方法,他也不愿轻易亵渎她。满足的看着她微红的耳根,高逸航嘴角噙着笑离开了。
顾亭亭看着他离去的背影,握着酒杯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自己已经欠他太多了,可是愧疚终不是爱。。。。。。
执杯的手却突然被温热的触感覆住,她心里一惊,侧头却看见苏哲然凌厉的目光,那双熟悉的眼睛此时却藏着陌生的神色,似乎有怒火在其中燃烧。
她不知道刚才自己和高逸航的动作在苏哲然眼里已然成了情人间的亲吻和爱抚。她看到苏哲然的第一反应就是自己酒喝多了,所以眼前才会出现苏哲然的幻影。
苏哲然看着她略显呆滞的眼神,英挺的眉皱得更深了,握着她的那只手一使劲儿便把她拽到自己身边,思忖片刻,扯出一丝难看的笑容,“跟我走。”
顾亭亭傻傻地呆着原地,一切都跟做梦似的,他又站在她的面前,握着她的手,可他那猛地一扯又将她拉回现实。一切都变了,他已不是那个穿着校服,眉目清朗的少年。
此时站在她面前的人,浑身散发着陌生的雄性荷尔蒙气息,穿着剪裁得体的手工西装,年少的轮廓变得深邃硬朗,不变的只有那相似的眉眼。。。。。。明明以前曾亲密无间的俩人,如今一起相处却生出些尴尬来。
她想抽出手来,只是苏哲然握得死死的,好像觉察出她的意图,更是要命的紧握着。顾亭亭感到自己的手快被他捏碎了,疼得她想哭又想笑,这种疼痛的感觉不断提醒着她,自己没有在做梦,他终于回到自己身边了。
苏哲然看着她墨青色的针织衫上还别着自己原来送的银色扇形胸针,眼眸渐渐回暖,紧拽着她的手也慢慢松开。他轻轻地抱着她,彼此的呼吸声交叠在一起,呼……,吸……,时光在这一呼一吸之间慢慢的被拉得很长。
顾亭亭靠着他的胸口,清晰地感到那快速的心跳声,砰砰砰。。。每一下都像是为她在跳动,她的心底顿时变得柔软起来。
苏哲然把头埋在她柔顺的发间,深深地吸了一口她发丝的清香,然后小心地说道,“我想带你离开,好么?”声音如春水般温凉,又透着丝讨好和委屈。
顾亭亭伸出手来与他十指交错,千言万语都绕成了那指尖的柔情,眉目浅笑着说,“你想清楚了,若是要带我离开,以后就再也不许放开我的手。”
苏哲然看着她未上妆的清淡面容,温柔又无奈地说道,“若是这样,我真的求之不得!”
亭亭笑得更开心了,花枝乱颤,似乎又变成十年前那个无所畏惧的女孩儿,可是她心知终究回不到当年,若是十年前的自己,听了这话,恐怕早就拉着苏哲然跑了出去,在人潮涌动的街道上大声宣布,“苏哲然以后是我的啦。”
贺云恒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俩个人手牵着手走了出去,不过为了自己的人身安全,他觉得还是早些离开比较好,毕竟自己是和那个拐带店主女友的人一起进来的。还好阿哲已经把钱付过了,想到这儿,他不免哀叹一下还未看到的夜场,不过还是保命要紧。
三十六计走为上计,贺云恒便收拾一下东西,开着他那辆二手的宝马,一溜烟儿撤走了。
亭亭因为上午在家里见了苏哲然,回校后什么课题都没心情做,已经漫无目的地在T大校园里走了一下午,这会儿她腿已经酸的发痛,可心却甜得像掉进蜜罐一样。可是看着似乎走不到尽头的路,还是忍不住问了下,“哲然,你没开车么?我们要去哪儿?不会走着去吧!”
“小丫头,你问了那么多问题,我是要回哪个。”苏哲然低头瞅见她红透的脸颊,戏谑道,“我今天喝酒了,你是想唆使我醉驾么,不过我可是律师,绝不会知法犯法。”
不由地把头低得更厉害了,她好久都没有这般不知所措,手脚无处放的感觉,自嘲地笑了笑,自己可真像人家初恋的小姑娘。可这不正是自己的初恋嚒!晚来了十年的初恋啊,那颗种子已透出腐朽的味道,可禁不住他的一句话,还是茁壮地长出了叶芽。
哲然偷偷地看着她,好像又回到十年前偷窥她的日子,正想笑自己痴傻,却看到她腿脚隐约有些不稳,忙停了下来,在她脚边蹲了下来,脱去她的蓝色磨砂皮坡跟鞋,看着那只脚已然磨破了皮,沾着血。
她觉得自己脚肿的很丑,又磨破了皮,苏哲然一向有洁癖,她真不情愿让他看见脚上这么狼狈的样子,只好挣扎乱动那只脚。却没想到他按住自己那只不安分的脚,轻轻地抚了上去,指尖触向那溢着血的伤口。
亭亭觉得像有一股强烈的电流嗖的一声,顺着神经节的各个分支传到身体每个角落,各个细胞都在颤栗着,幸福着,喧嚣着。
哲然温柔地把鞋给她穿好,却依旧蹲着,“我来背你。”语气坚定地不容置疑。亭亭一时愣住,开始心疼起来,“这样多累啊,我们打车吧。”哲然却蓦地把她抱了起来,惊得她叫了出声,他孩子气的笑了笑,
“我来时注意了一下,长江大桥离这儿不远,我们过了桥就打车。丫头,既然你那么不想让我背,那我就抱着你过桥好了。”
“苏哲然,快放我下来,还是背着吧,你这样抱着我走,我还真怕有人会拍下来传到网上,你不要脸我还要呢。。。。。。哲然,为什么我们非得走长江大桥呢?”
“因为所以,所以因为。”
“苏哲然,你不要再像小时候那样糊弄我了,不然我就真的不理你啦!”
他看着那张假装怒气冲冲的小脸,叹了口气,正色道,“据说所有一起走过长江大桥的恋人都能长长久久,永不分离。。。。。。”我真的好怕再和你分开,人生无常,一念起,天涯咫尺;一念灭,咫尺天涯,可我只愿与你执手,白首不相离。
亭亭将脸靠在他宽阔的肩上,突然觉得这曾经落着那少女梦的肩背还是那么的宽厚,温暖。夏日的夜风暖暖的,吹在她微醺的脸颊上,一切都是那么的静谧美好,心里像有很多蝴蝶飞来飞去,满满的,再也装不下其他。
灯光照映下的长江大桥美轮美奂,哲然就这样虔诚的背着她走在上面,就像他们是走在一条通往天国的阶梯上,一切都美得那么不真实,如梦如幻,亭亭好怕这一切又变成镜花水月,只是好梦一场,不由地问了句,“哲然,是你吗?”
很快便听到他那清朗的声音,“我在这儿。”如雨后初霁的春风缓缓拂来,让她立刻心安。顾亭亭心里甜甜的,着迷似的继续叫着他的名字。
“哲然。”
“我在。”
“哲然。”
“我在。”
。。。。。。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渐渐地听不太真切。苏哲然向身后望去,只见她嘴角挂着浅笑,已然安心地熟睡。
亭亭睡着的样子他见过无数次,在卧室里安然入睡,在教室的书桌上临时补眠,陪自己看球赛时偶尔打盹。还有,一起坐公交时,她睡在自己怀里的样子。纵然隔着十年漫长的光阴,哲然还是觉得她浑身萦绕的气息仍是那么熟悉亲切,就像他们昨天才分开,今天就已经重逢。
作者有话要说:俩人的重逢很温馨吧,嘿嘿,作者偷笑中。。。。。。
☆、旧时光
顾亭亭做了一个冗长的美梦,年少时的点点滴滴像电影似的时而清晰,时而模糊的播放着。
四岁那年,她从幼儿园的滑梯上摔下来,哭得稀里哗啦,鼻涕眼泪抹得到处都是。一个白白净净的小男孩走过来,拿着一张手帕递给她,“快把脸擦擦,沾的全是鼻涕,丑死了。”
泪眼婆娑中看到那个男孩穿着蓝色吊带牛仔裤,白色的丝质衬衫在阳光下熠熠发光,唇红齿白的像一个瓷娃娃,却皱着那双好看的眉,一脸嫌弃地看着她。低下头瞧了瞧自己,发辫散开了,裙子也沾满灰,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那一刻她真觉得他美好的像童话里的王子,而自己就是一出洋相的小丑。
后来她知道那男孩儿是沈阿姨的孩子,比自己大一岁,而且他也住在市委大院时,真的好开心,因为就算自己不是公主,也可以名正言顺地赖在王子身边了。
六岁那年,他们开始一起上学,放学。她最喜欢早上听苏哲然在楼下喊她,“亭亭。。。。。。”那名字经他这么一念,竟让她觉得要开出花来,于是满心欢喜的开始新的一天。
她总怕他等得不耐烦,想赶紧收拾好东西下楼,可每次都被妈妈拖住,硬是逼得她狼吞虎咽地多吃了几口才肯放她离开,下楼后,总是看到他臭着那张俊脸,恶狠狠地对自己说,“丫头,下次再让我等这么长时间,我就再也不跟你一起了。”可即使他次次都这样说,却也次次都等着自己,不论她在楼上磨叽了多长时间,下楼后都会看到那个穿着校服的身影。
后来她才发现,正是因为有了那个穿校服的少年陪伴,上学变成一件多么幸福的事情。小学时绿白相间的校服,中学时深蓝色的校服竟成了她年少时最美的风景。她为此经常跟吕曼讨论,为什么不管多么难看的校服穿到苏哲然身上都一样的帅气得体,最后她俩一致得出,校服肯定是照他的模样设计的。
十岁那年,学校排白雪公主的话剧,哲然被老师们一致推为王子的人选,她的声音和妈妈一样,总是带着软软糯糯的吴音,所以普通话很不合格,就这样她被老师安排成一个不许说话的小矮人。站在那个穿着雪白色公主裙的女孩儿旁边,她忿忿地瞧着漂漂亮亮的公主和穿着欧式披风拿着佩剑的哲然一起背台词,既羡慕又自卑。
一看到自己花花绿绿的装束就来气儿,她却不舍得退出。一旦离开,她就得提前回家,重要的是她不能和哲然一起走了。只好撅着嘴狠狠地瞪着那俩个亲密地对台词的家伙,然后又用眼神杀了哲然好几次。哲然看到她那样却笑得更灿烂了,恨得她牙痒痒的。
大家就这样一起练了一个多月,当然她也当了一个多月的人肉背景,在市剧院演出时却出了一个不大不小的岔子。最后一场,白雪公主告别小矮人时,她悄悄地用脚尖踩住公主的裙摆,于是白雪公主就这样华丽丽地绊倒了。演完后,苏哲然望着她那狡黠的笑容了然的笑了笑,虽没说什么,却让她的心惊了那么一小下。
那天回来的路上,苏哲然没有去牵她,一个人一言不发地走在前面,她心里明白,都是因为她那一脚,害得学校的话剧没得第一名,他一定是不高兴了。独自懊悔的不得了,却不知该怎么跟他开口。
就这样,他俩一前一后走在那条青石板铺成的小巷上,此时已是暮色四合,空气里漂浮着初秋时淡淡的桂花清香,昏黄色的夕阳把哲然的影子拉得好长,正好拉到她的脚下,她看到后便狠狠地踩上去,心道,叫你不理我,不就是一个恶作剧嘛,肯定是心疼你的“白雪公主”了。哼,踩死你,踩死你。影子却好像不怕她踩似的,竟靠得越来越近,她刚要纳闷,额头便碰上了一障碍物,硬邦邦的金属触感疼得她眼泪都要出来了。
抬起头,便看到苏哲然无奈的笑脸,她委屈极了,“苏哲然,你这个坏人,我都疼死了,你还笑,刚刚都不理我。。。。。。”
苏哲然把她拉到身边,轻轻地揉了揉那被撞红的额角,“哎,傻丫头,非得往我戴的胸针上撞,还好没破皮。”
“都是你不好,是你撞我的。”
“好好,是我不好,还疼么?”
“疼死了,你把那胸针给我,我要处理这个罪魁祸首。”哼,说不定就是那位“白雪公主”送你的,平时也没见你戴过,她心里暗道。
哲然对她盈盈一笑,“好啊,不过你可要好好保管,这胸针可是留给我未来媳妇儿的。今天因为演出我才戴,它可是我曾祖父在法国留学时专门订做的。是不是很好看?”
俩眸相对,她心跳漏了半拍,暖暖地升起一种莫名的情愫,接过那枚扇形胸针,偷偷地想着,这算是定情信物么,加上那张手帕,已经收到他俩个信物了。
“小丫头,你不好奇我今天为什么不高兴吗?”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那样的,对不起。。。。。。”
“算了,要怪只怪那老师,若是她让你演公主,你也不会吃醋喽。”
“谁说我吃醋啦,我才没有,我就是看不惯那女孩儿。”
“不过让一个口齿不清的人演白雪公主好像确实不行哦,我其实还是很理解老师的苦心。”
“苏哲然,你混蛋。”
眼见说不过哲然,她就伸手去挠他痒痒,哲然禁不住一边笑一边往旁边躲。她就跟着去追。夕阳的余晖落在历史久远的青石板上,给上面的青苔烙上橘黄色的暖意,俩个不大的孩子蹬蹬地踏着石板,你追我赶,闹得好不开心。
十四岁那年,哲然的爸爸去世了。那是个寒冬的夜晚,她正睡得迷迷糊糊,却被妈妈一把捞了起来,费了好久才消化了妈妈用颤抖的声音说出来的那句话,“亭亭啊,哲然。。。。。。哲然爸爸自杀了。”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以至于她觉得自己在做一个噩梦。那个笑起来爽朗迷人,会抱着自己在空中打转儿,穿上海军的制服帅气得不得了,秒杀爸爸一百倍的苏叔叔就这样从世上消失了。
去年暑假时,他还带着她和哲然坐那艘军舰,“阿哲,你以后可要跟爸爸一样参加海军,钓鱼岛,黄岩岛都是咱们的,总有一天我们会名正言顺地收回来。”又侧过头,笑道,“亭亭,你爸可是G军区的头号神枪手,他有没有教你枪法?以后想做女兵吗?”
“叔叔,我才不要当兵呢,太辛苦啦,今年暑假我爸比较闲,竟然发疯似的训练我,早上都要拉着我跑五公里,每次跑下来我都快累个半死。呵呵。。。。。。不过练枪挺好玩的,我现在的水平可不错呢,我爸昨个儿还夸我了。”
“哈哈,看来我得好好训一下哲然这小子,可不能被你个女孩家给比下去。哲然,听好了,明天陪我一起跑步去。”
哲然听到这话儿,躲在苏叔叔背后冲她挤眉弄眼抹脖子,还正好被叔叔逮了个正着。
她是怎么也不会想到这个豪迈爽真的叔叔竟会自杀,那哲然怎么办呢?都快过春节了,哲然会不会想不开,他可千万不要出事才好。
想到这儿,她马上穿好衣服,偷偷地从家里溜了出来,已经过了小年,又到了半夜,外面的寒风格外的刺骨,市委大院里静悄悄地,好在他们住在一个院里。过了那片不大的枫林,就到了哲然家那个别致的四合院。
苏哲然的奶奶是C市的老市长,这个慈祥和蔼的老人,如今却要白发人送黑发人,还有哲然的母亲沈阿姨,多么漂亮可爱的阿姨,现在却要寡居,而哲然也突然间成了个没父亲的孩子。。。。。。她越想心越乱,在他家门口冻得直跺脚,却不敢敲门。
她就这样在雪地上左思右想,发愁得不得了。这时门却突然打开了。只见哲然脸色惨白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像石膏雕像一般。她走到他的身边,想说些什么却怎么也开不了口。这时候恐怕说什么他都听不进去,只好紧紧地握住他冰凉的手,她真的好怕,怕他想不开,怕他钻牛角尖,怕他自己折磨自己。
“丫头。。。。。。”哲然的声音很小,小得似乎风一刮就会被吹走。
“我在。”她轻轻拥着他,想给他一些温暖。
“你会不会有一天也这么离开我,不要我。。。。。。”
“哲然,我从小最黏的人就是你,只要你不离开,我就永远粘着你,不对,即使你不要我了,我也会死缠烂打地赖上你。”
哲然蓦地把她抱得死死的,力气大得让她觉得自己的骨头都快被弄碎。不过能陪他一起痛,她便不求别的了,任由他抱着自己,即使隔着厚重的衣服,也能感受到他胸腔里那颗剧烈跳动的心,还有身体的温度。
不一会儿,他便松开了她,“刚才没弄疼你吧,我一时没能控制住自己。”
“没有啊,就当按摩了,这样动动筋骨,还挺舒服,现在一点都不冷了耶。”
突然感到一丝凉意落到脸上,原来不知什么时候天空开始下起雪来,静静地飘舞着,像天地间的白色精灵,她忍不住脱去手套,伸出手,看着雪花一片片落在掌心,可还没等看清棱角,它就化成透明的水珠儿。
哲然沉默地抓过她那只不安分的手,擦干上面的水渍,拿着手套给她重新戴了上去,之后定定地望着她,那双幽如深潭的黑眸好像藏着千言万语,没等她看清眸光里的内容,他便慢慢地俯□来,靠得越来越近,近的彼此间呼吸交错。
心跳得厉害,暗道哲然是准备吻自己吧,这份雀跃的心情像阳光一样让心底的那片秘密花园忽地开满了鲜花,瞬间芬芳满枝桠。她慢慢地闭上了眼睛,可过了好久,唇上却没有想象中的触碰,倒是发梢被人轻轻地拍了拍。
讶异地睁开眼,她瞧见哲然正仔仔细细地拍着她头上飘落的雪花,不由地为刚才那龌蹉的想法羞红了脸。哲然淡淡一瞥,瞅见那微红的脖颈,“傻丫头,你想到什么了?脸这么红。”
她害臊极了,佯装生气的打开他的手,“我走啦,我怕呆久了我妈会发现。明天见。。。。。。”
说着便跑开了,本来尚未化干的雪地又遇上落雪,更加滑了,她跑得太快,差点摔了一跤,却被那个人抱住了。
“你这么毛糙,我真不放心,我送你吧。”他不由分说地握住她的手,十指交错,幸福的感觉直直传进心底,在这飘雪的冬夜里,万物都变得柔软起来。后来,她听说,在雪天十指相扣一起走的俩个人,将一生互相牵绊。
作者有话要说:其实女主就是个小白女,不过剧透一下她后面会很出彩的。多多收藏啊
☆、梦回
可是,从那天开始,哲然就像换了一个人……
第二天,她帮妈妈一起包饺子,妈妈乐呵呵地,以为自家小女终于长大了,却没想到她把包得好看的,个大的饺子全挑出来放到保温饭盒里,要给哲然送过去。妈妈顿时哀叹,“我真生了个小白眼狼,不过哲然那孩子真可怜,小小年纪就没了父亲。阿晴估计也没什么心情给他做吃的,这大过年的时候,多好的一家人却弄得这般凄惨。你快过去吧。”
她便匆匆地带着饭盒跑到哲然家,曾经温馨的四合院在白色挽帐的衬托下,一片萧瑟,全无过年的喜色和热闹,和四周庭院的张灯结彩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她心里五味陈杂,第一次感到命运的无可奈何,仰头望着那白茫茫的天空,把眼角的泪水悉数逼了进去。在心里暗暗发誓,叔叔,您安心去天堂吧,以后的年年岁岁由我来守护哲然……
可见过哲然后,她突然觉得一切都乱套了。陌生的疏离,客气的礼貌,淡然的回应,明明昨天还如此亲密的人,今天却咫尺天涯。只是在这种情况下,她又如何舍得质问他什么。
“饺子就拿回去吧,我已经吃过饭了。要是没别的事儿,就赶紧回家。你一个女孩家白天黑夜都往我家跑,也不怕别人说闲话,我都替你害臊。”
就这样,她连屋都没进,就被赶了出来。哲然原来也对她说过狠话,可都跟开玩笑似的,从没像今天这么认真。其实她并没有真的生气,哲然刚没了父亲,说话冲些也没什么,可她心里却突然感到莫明的害怕,好像今后他都会这样对她,再也不会每天在楼下等她上学,再也不会叫她“丫头”,更不会再牵她的手了……
她抱着那盒精心准备的饺子离开后,眼泪便无法控制地往下流,那一滴滴炙热滚烫的泪水悄无声息地落在雪地上,灼伤了它身边莹白的雪。保温盒里的饺子依旧温热,却暖不热她微凉的心境。
没想到她这没来由的第六感就这样应验了,从此,他和她就像俩条相交的直线,在交点过后,渐行渐远。不久,他便和校花萧昔雪恋爱了,俩个如此优秀的人彼此倾慕,多么理所当然!是啊,王子本就应该和公主在一起,这样才合乎常理。而她只是个拿不上台面的小矮人。那一对碧人不论走到校园的哪个角落都那么耀眼,刺得她眼睛生疼,几乎睁不开来。
亭亭终于明白,原来这世上最无奈,最酸涩的事莫过于看到曾经专属于自己的位置被别人毫无保留地取代。
俊朗帅气的少年骑着单车载着笑靥如花的女孩儿从身旁经过,多么美的一道风景啊!可对她来说,却异常的刺目恶寒,就像见了萧索的秋风秋雨一样。因为在她眼里,苏哲然骑着车目不斜视地从她身边呼啸而过,完全把她给无视了,更过分的是,他的后座,原来专属于她的位置,已经坐了另一个女孩儿,还是她玩得不错的好友,萧昔雪。
蓦地,光影旋转,她感到自己又回到了那个噩梦中。她跑向萧家的那群狗,以为他会回过头来拉她,可他牵着萧昔雪走得决然,背影笔直,看都没看她一眼。她被萧家的狗群围住,狗吠声此起彼伏,恐惧如蚕壳般一点点将她包裹,想赶紧离开,不想却被一只狼狗狠狠地咬住,伤口一下子被扯开,血流如注,她感到一阵眩晕,有人抱着自己挡开了狼狗,她心里明知道那人是高逸航,却还忍不住幻想着是他回来了,不由地叫出了声。
梦中的场景如此真切,亭亭虽在熟睡,周身却忍不住颤栗发抖。苏哲然把她放到卧室的床上,正准备去客房睡,却听到她不安地叫了起来,“哲然,不要走。哲然。。。。。。”
苏哲然回过头,便看到她眉头深锁,睡得极不安分的样子,心猛地一窒,不由地坐到床头边,伸出手,指尖摩挲过她柔软的发丝,擦过她的眼帘,那姣好的五官在他的指尖,一寸一寸,那么清晰,那么刻骨铭心。他深深地吸了口气,低声道,“对不起,丫头。。。。。。是我不好,我当初不该。。。。。。”
低下头,眷恋的望着她,眼底有一丝泪意,“丫头,我一直都爱你。”
轻柔的夜风吹散了他低沉的表白声,熟睡的人并未听到,只是那紧锁的眉头却在他的轻抚下渐渐舒展开来。长达十年的音讯全无,乍一相逢便想相伴一生,对她未免太过敷衍,可不论如何,他会一点点地向她证明。他侧身躺倒她的身边,轻轻地环住她,安静地看着她的睡颜。今夜对他来说,注定无眠。
翌日清晨,暖暖的阳光透过落地窗,缠绕在绣着淡雅花纹的素色窗帘上。顾亭亭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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