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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文]大婚晚辰-第39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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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当年他曾经为了这个女人喝酒,为了这个女人伤心。沈佳音的心里不能不说有一股子酸楚。
当然,这些都是过去的了,现在他是属于她的了。如果她再计较过去,只会破坏现在他和她的关系。
笔,落到了地上,她弯腰下去捡,胃里一股反酸到喉咙口。她只好就着办公室里的卫生间洗手盆吐了起来。吐了又吐,直吐到抓着洗手盆有些站不稳。
像他说的,宝宝在闹她了。
她这个做妈妈的把不安带给宝宝了。
她想再坚强一点,可心里平生是第一次这样七上八下,没有着落,像海洋里漂浮的一片落叶。
毕竟,那个女人是他主动去追的。她却是那个倒追了他很多年的人。
爱情里,谁先动心谁先输,这句老话从来都没有错。
严雅静拨了数次电话,李俊涛都没有接。严雅静骂了句靠,要把手机扔进马桶里,她不过是想和他认真谈下分手的事情,他居然忌讳到这个地步,不接。
李俊涛是厌烦了她打来电话要吵架的姿势,把她的号码直接拉到了黑名单。可以说,今天冯永卓那番劝话,在他耳朵里,只能变成对严雅静又一层新的厌恶。
下午,一家医院打到了他的手机上,告诉他,李含笑住院了。
李含笑上回住院的时候,他偶尔遇到,之后经常过去探望,知道她病情反反复复,上次出院是她自己勉强着出来,说不想再颓废下去,要过的更好。现在听到这消息,当然着急,一下班,马上截了车往李含笑住院的地方过去。
到了李含笑的病房。李含笑坐在床上背对着门口,听到他的脚步声,说:“你回去吧。”
“怎么了,含笑?”听她这口气不像以往,他反而着了急。
“说不定人家是故意让你过来的。”李含笑说,“你自己不是有女朋友吗?我不想当那个坏人。”
李俊涛只看得到她的背影瑟瑟发抖。
李俊涛拉了把椅子坐在她床边,像是生了气:“人家这么说我算了,凭什么连你都不信任我了?我们做出什么能让人误会了?你我不过是老同学一场,我关心下你有错吗?”
“可人家都会说我是个坏人。”
“最坏的人是破坏你们夫妻感情的那个女人。你怎么是坏人了?我和她的事情,是我们之
间的问题,和你没有关系。”
“你确定?”
“我当然确定。我早就忍受够她的那种脾气了。没有你,总有一天我也会和她分的。再说我关心你,又不是要和你在一块。”
这话让李含笑心里一动,转过脸来。
他就此看见她泪流满面,大吃一惊:“你,你怎么哭了?大夫说你怎么了?”
“说,说我怀孕了。我正想该怎么办,说不定这孩子的爸爸都不要他了。”李含笑两只手抱住膝盖头,头埋着,好像不想让人看到她现在这幅样子,“我不想找你的。可我不知道找谁才好。我爸妈被人弄进了监狱。老公现在又陪在其她女人身边。那个把我爸妈弄进监狱的人,说我是个坏女人。我觉得我好像是哪里做错了,但是,他凭什么这样说我,如果不是他把我爸妈弄进监狱里,我最少可以找我爸妈不用找其他人帮忙。我不想麻烦其他人。但他现在过的那么好,却对我们家一点愧疚心都没有。我看着他那样子,心里想我爸妈真冤,太冤了。你说我是不是个坏女人?”
李俊涛吃惊地看着她这个样子,心头久久地被什么震动着:再怎么说都好,她都绝对不会是那个坏女人。
☆、【204】夫妻解开心结
大婚晚辰;【204】夫妻解开心结
李俊涛是很想为李含笑做点什么的,这出于他以前曾经误会并伤害到李含笑的缘故,对此一直心里耿耿于怀。舒悫鹉琻如果现在不趁机做点什么,他觉得自己以后都很难逃脱良心的谴责。
“你不是坏女人,含笑。”李俊涛重申,“这里面肯定有些什么误会。只要把这些误会都解释清楚了,把罪魁祸首揪出来,曝光了,天下大白。”
李含笑苦笑:“我现在把你叫来,等于跳进了黄河洗不清,谁能相信我们。”
别说其他人,连她自己都没法相信自己了。她现在无亲无故,只有李俊涛这样一棵救命草。明知对方是设了陷阱给她踩,可她没有办法,只能往下踩。不踩的话,没有李俊涛的话,身边有谁能帮她一把拉她一把呢。
“正因为是洗不清,我们更应该将事情说给解释给人家听。”
李俊涛这话,却是提醒了李含笑。她突然很想见一个人,尤其在今天见了姚爷以后,这种渴望益发强烈。
“我想见个人,你能帮我安排吗?”李含笑说。
“什么人?”李俊涛问。
“沈佳音。”
“她?”李俊涛为难,一方面可能觉得她提出这样的要求是意料之中情有可原,另一方面,却知道让她们两个见面的话会有哪些可怕的结果,为此始终犹豫了一下,“我必须告诉你,她现在是怀孕了。”
“怀孕?那更好。”李含笑听完不仅没有其它情绪,脸上明白写着欣喜二字,“都是要当孩子妈妈的人,谈完话,可能彼此更能互相了解。”
李俊涛想问她,你究竟想和沈佳音谈什么。可是见她高兴于沈佳音怀孕的事,不见得她会做出危害沈佳音的事情来,因此,感觉到再问是纯粹多余,就此打住了话题。帮她安排起了与沈佳音见面的事。
这时候,沈佳音未下班。
李俊涛得知这个消息后,亲自找到了沈佳音的办公室。
合上办公室门时,他转头看着这个女人。记得,从一开始,他就不喜欢这个女人。总觉得这女人心肠很坏,在李含笑和姚爷关系破裂的时候突然出现,很难不让人想象到她可能是早有准备,是一早已经想着要夺取李含笑的位置。
后来,发生了一些事,到现在她成了姚爷的老婆了。她对姚爷一片忠诚痴心,是任何人都能看在眼里的。姚爷身边的朋友家人,没有一个对她赞誉有加。
他心里便是分化成了两派。一边,他能诚实地看出这是个有才华心肠好的好女人。另一边,李含笑那个污点始终没能抹去。如果没有她出现,正如李含笑所想,说不定,今时今日的姚爷,不会对李含笑那么冷漠和无情。
“李中校?”弯腰在分拣档案袋的沈佳音听见脚步声,转头见是他,愣了下,“你找我有事?”
在李俊涛眼里,她这个愣的表情,或许是猜到他有可能来。李俊涛浓眉肃穆,神情一丝严厉:“我是找沈中校有点事。”
“刚好。”沈佳音直起腰,道,“我有话想和李中校说。”
不知道两个人想的是不是同一件事。反正,现在合了拍,都想和对方谈话。李俊涛将她带出了单位,找到路对面一家咖啡厅坐着。
沈佳音刚走进咖啡厅,只是很远的距离,都能一眼认出李含笑的身影。这,让她大吃一惊。吃惊的,并不是李俊涛带李含笑出来找她,是想,当年李含笑受到父母入狱的重创时,曾经一样形容憔悴,但是,哪有今时今日这般,脸容消瘦,好像是大病不愈,说句不好听,快进棺材里那副绝望的表情。
当年的李含笑能有精神去愤怒,去反抗姚爷,去和姚爷对立,挑战姚爷。可以说,那个时候,舆论似乎都站在她这边。她毫无畏惧。可今日,舆论,似乎并没有完全站在了她这边,这是她自己都想不明白的。
“沈中校,不介意多个人在场吧?”李俊涛客气地问了她一声,口气里稍微带了些挑衅。
沈佳音知道他向来对她有些意见,也大体可以猜到是怎么回事。更重要的是,这个人,在工作上是她老公的左右手是她老公的兄弟。她作为贤内助,是必须想尽办法和老公的同事朋友维持一定和睦的关系。
“不介意。”沈佳音说完,向他们两个笑了笑,笑容羞涩又大方,在李含笑对面的沙发坐下来。
李含笑对她脸上淡淡从容的笑颜,只看到眼眶里被狠狠刺了下,疼,眨了下眼睛,拿起桌上杯水喝了两口。
李俊涛在她们两人中间的地方另外加了把椅子坐了下来。
“谁先说?”见另两人沉默,沈佳音问。
另外两人都用一幅吃惊又可怕的眼神看着她,不明白她怎么可以这样的淡定从容。
李俊涛沉了脸:“我们找你谈,是因为姚科对她有了些误会。现在想弄清楚,是不是你对姚科说了些什么话导致到这样的结果。”
“我老公对她有误会?”
沈佳音口中吐出老公两个字时,是很自然的习以为常的叫法。在李含笑听起来,却相当的刺激耳朵。
她老公,是她老公了!
“是的!”李含笑双手捏紧了玻璃杯,“他说我挑拨你和他的关系,你说这是事实吗?”
“你和他见过面了?”沈佳音平静的眸子里,让人完全看不出她底下是什么想法。
“是。”
沈佳音眼睛眨了眨:“他和你说了什么吗?或是你和他说了什么吗?因为我没有听他自己提起这个事,所以想先了解。”
“我已经和你说了。他说我挑拨你们夫妻关系。我只不过是在派出所和他无意中见了面,打声招呼。俗话说的好,做不了夫妻还可以做朋友。他这样事事戒备让我被人误会,不是让人感到可笑吗?”
原来是这样。就沈老三在电话里和她说的那次会面。沈老三还很替她担心。可看起来,似乎李含笑对这次会面感到很不愉快。
“我知道你和我老公以前好像有过一段关系。可我老公说的对,做不了夫妻,不能做朋友。”
李俊涛忍不住插了句嘴:“怎么不能做朋友了?”
“李中校,这正是我想告诉你的话。如果你和严姐姐没法相处下去了,一定要老实告诉她,放她走,而不是和她吵架。吵架是最伤人的事情。至于她找你,找我老公,说只是想找回朋友,这样的说法,我相信没有一个女人能相信的。因为,她现在本身就很懦弱,想依赖人,想找人倚靠,这样的情况下,男女之间怎么可能做单纯的朋友呢?”沈佳音徐徐地说道。
李含笑心里某处被她这话刺到,眼泪刹那之间要流了下来:“你不懂,你怎么能懂呢?我是那个被害的。如果你站在我这个位置,肯定不会这么想。”
“如果我站在你这个位置,要么,和老公一刀两断,离婚。要么,努力去挽回老公的心,而不是在外头找男人来支持你。你要找人依赖,也该找些不被你老公误会的人,尤其是男人。我不明白为什么你连这样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李俊涛则是听不下去了,从开头沈佳音发出了为严雅静抱屈的声音后,拽起了李含笑的手:“算了。这种人,我们没法与她沟通的。你知道她是哪种人。当初你和姚科刚分手,她马上出现。你说她自己能给自己洗的清白吗?”
李含笑听到李俊涛这话心里正觉舒坦了下。
沈佳音垂眸:“如果照你这么说,这世界上,一个被人丢弃的人,永远不能获得其他人的爱是不是?你们是不是对他太自私了?正因为对方曾经先爱上你,你们就有这个权利无条件地蹂躏对方的心吗?”
李含笑心口又是被狠狠地撞了下。
“你没有资格说这个话!”李俊涛声息都逐渐地气粗了起来,“如果你能自己给自己辩解清楚当年你怎么会出现在他面前?”
“李中校。”
突然而至,像是从天而降的一道声音,横插入他们中间时,三个人同时一怔,转过头去。
只见姚爷站在他们三人前面不到半米的距离,一身笔挺的橄榄绿军装,英武飞扬的长眉,氤氲的眸子里,像是汪子深潭,被这样一双目光扫视到的人,都不禁寒噤。
李俊涛看到了跟在姚爷身后的赵文生,一愣。
李含笑手心里抓紧胸口的衣服。
“姚科,我来先说几句,我局外人说的话,可能李中校能相信一些。”赵文生轻轻按住姚爷的肩头说。
“嗯。”简单的一声,却带了威严的骇人的气势。
没有人会不相信,姚爷这刻的心情很不好。
沈佳音在老公的目光扫过来前,赶紧低下头。
赵文生走到了姚爷面前,先是打量了下李含笑,斯文地微笑道:“如果感觉身体不大舒服,可以先坐下。”
李含笑两条腿下面其实一丝打颤,快站不稳。听到这句敕令,赶紧找了块地方坐。
李俊涛面对两个比自己高一级的军官,眉宇深深地皱紧:“姚科,赵组长,你们怎么会来?”
“就你刚刚和沈中校说的那话,我们怎能不来?”
“这事——”
赵文生一摆手,阻止他往下说:“不要说这只是你们几个之间的私事。实际上,你和沈中校关系,不仅仅是你想的那样,你们之间,更重要的是一个团队之间战友的关系。到了战场上,如果平常心生罅隙,到关键时刻闹别扭,还得了。我们当领导的怎能不出声。”
李俊涛没话说,沉静下来的眼神似乎在等着赵文生怎么狡辩。
赵文生抓住姚爷的手先坐下。实在是,这里是公共场合。当兵的也没有这个权利扰乱公共秩序。沈佳音被迫往沙发里挪了个位,让老公坐了下来。
她放到沙发里的一只手,触到他的衣服,要缩回去时,听到他低低的一声冷笑:“怎么,是我老婆,嫌恶我了?”
她哪里嫌恶他了?
他没看见现在这场景,关系正乱着嘛。
姚爷不觉得哪里乱了,要说乱,那都是其他人的事,他和他老婆从来没有吵过架从来没有乱过关系。想想都气,其他人的事非要惹到无辜的他们身上来。白露骂他以前太过招人喜爱,这话倒是没有错。
以后,他该再凶狠一点,看谁还敢来扰乱他和他老婆的关系。
赵文生摆摆手,让李俊涛一定要坐下。李俊涛见人人都坐下了,被迫坐了下来。赵文生这才开口:“李中校,她,沈中校,绝对不是主动出现在我们面前的。是我们自己去找她的。当初,我和陆队姚科三个人一块去找的她。她本来是不跟我们走的,还是陆队带我们两个签下了生死状,把她拐买到我们单位里来的。”
这话以前李俊涛就听其他人讲过。现在听赵文生自己亲自说出口,有凭有据,让他没法不信有这个故事。可李俊涛是个死心眼的,总能找到些理由来说:“谁敢保证,这是她自己筹划好的,就是下了鱼饵等着你们上钩。”
“你这样说的话,李中校,你不止是怀疑我的智商,是把姚科和陆队的智商一块质疑上了?”赵文生说到这自己都觉好笑,“你和姚科相处时间也不短了的。照你看,姚科什么脾气,如果知道她是故意设计他让他上钩的,姚科能接受她?”
这话倒是没有一点错。姚爷最痛恨有人敢设计自己。沈佳音真做出这种事来的话,别说能讨得姚爷欢心,不被姚爷斩了已经很不错了。只因姚爷是个重原则多过重感情的。
“姚科,你自己说两句。”赵文生见说到这,李俊涛脸色有些松动了,邀请姚爷。
姚爷是对着老婆冷冷地哼了两声。这可气的丫头!快把他气死了都有。
“事实就是,她好像忘了,当时是我追的她,而不是她追的我。”姚爷说完这话,一打桌子。
吓得除赵文生外几个人都巍巍颤颤的。
“李中校,你自己说,当时你都看得见的,是不是我追的她?”姚爷指住李俊涛说明白话。
李俊涛如此仔细回想起来,那肯定是这样的没有错。姚爷让弟弟装玩偶,在游乐场向沈佳音求婚的事,众所皆知。
姚爷一只指头扯拉起了老婆低垂的脸蛋儿:“你自己给我说,是我追的你,还是你追的我?!”
可怜丫头当众被老公惩罚了,嘴角被扯成了一线面条状,对自己犯下的错欲哭无泪:“是,是你追的我。”
“那你还认为,是你心里先有我,还是我心里先有你吗?”
沈佳音的一对眸子里同时一怔。
“所以说你傻,真是傻。沈佳音,你快把我气死都有了。如果不是当时我心里先有了你,会冒着巨大的风险违反规定,哪怕是摊上自己的前程,都去救你吗?而如果不是有我这个举动,你心里会有我吗?”姚爷说完这话只叹息,这些话,他本以为她都明白的。毕竟是他追的她,而且两人结婚都这么久,孩子都有了。她居然对自己的信心这么低。
沈佳音听着,默默的,是要再垂下头去。
姚爷看着她这动作是心疼呢。知道她这不安感,全都是由于当年她母亲抛弃她之后在她心里余留下来的后遗症。
李含笑看着姚爷将沈佳音搂到了自己怀里疼惜,心口蓦地又一道割肉似的疼痛。她想起了自己老公了。谢长诚,为什么就做不到姚爷这样的份上呢。如果谢长诚有一点,能像姚爷这样对以前女友那般绝情,她都不会变成现在这样一幅凄苦无助的形态。
赵文生一直在观察李含笑,知道她的事后,更觉得是该和她说这样一段话:“你的事,我们都知道的七七八八了。你老公出了问题。可老实话说,你不该因为这个来打扰到其他人的正常生活。为什么这么说?我老婆,之前,就是因为她前夫出了小三婚姻出了问题。但是,她并没有求助于任何人,包括我。反而赢得了大家的尊重。一个女人,如果只是想着依赖其他人,那么,她的婚姻迟早会出问题的。你自己是知识分子,难道会不懂得这个道理?”
李含笑听着这些话,她懂,她全都懂。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像蒋梅那样,说能坚强就能坚强的起来。她没有办法,她也想坚强,努力过,却又是软了下来。
“她现在在看心理医生吗?”赵文生在她脸上微妙的表情上扫了下,眯了眯眼,问李俊涛。
“之前住院的时候,看过。”李俊涛答。
“如果觉得疗效不是很好的话,我这里有个朋友,专攻心理学的,周三周四在部队医院出门诊,你带她去试试。”赵文生道。
李俊涛吃惊地听着他建议。
赵文生依旧斯文地抬了下眼镜:“不是朋友,看见也应该帮一把,不是吗?就像我们当大夫的,其实病人最终能不能康复,最关键的要看他自身努力不努力。如果他自己都放弃了想活,没人能帮到她的。她的情况同样是这个道理。”
李俊涛是把他这合情合理的话听进去了。
李含笑害怕地抓着他的手。李俊涛握紧她的手,握紧。
后来,李俊涛先带了李含笑走了。
沈佳音看着老公和对面的赵文生,眉眼之间小小的转思。之前,她只以为李含笑是心结未解。可如今看来好像越来越不像那么回事。
赵文生打开了餐牌,对他们两口子说:“饭堂打烊了,回去做饭太晚,一块吃吧。我把我老婆儿子叫出来。”
“你这要被你老婆骂的,说你浪费。”姚爷说他,其实是想让他快点走,自己和老婆能过二人世界。
“谁说是我出钱了?”赵文生向沈佳音挤挤眼,“对不对,嫂子?”
沈佳音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心头某块疙瘩,迎刃而解。
姚爷和赵文生相对眼,两双眸子里的深色,却只是益发深沉了。
沈老三和沈佳慧在便宜的旅馆先订了个房间,住两天,按照和沈奶奶约好的,沈老三对沈佳慧说:“我明天,去把晓贵带回来,然后,我们三个回家去,免得你奶奶担心。”
“好的,爸。”
沈佳慧一反常态的爽快答应,让沈老三又愣了眼,将手心要摸摸她的头看是不是发烧了。
“爸。”沈佳慧挽着他胳膊,亲热地说,“爸,我现在都知道错了,都听你的。”
“你,什么时候知道自己错了?”
“就你走的那时候。我在外头遇到一个朋友。他对我说,这世界上,只有父母是对自己最好的。妈坐牢了,爸对我最好,我怎么能不听爸的话呢?”
若是真有这样的朋友帮助纠正女儿,沈老三感激还来不及:“什么样的朋友,有机会,让我见一见。”
“行啊,爸,你会见到的。”沈佳慧肯定地说。
从少年军事训练营里带回来了沈晓贵,沈老三带着一双儿女回老家。
沈晓贵在训练营里,是晒黑了,变瘦了,两只眼睛,是益发炯炯有神了。
沈佳慧在火车上撞撞弟弟的胳膊:“怎么样,在训练营里过的怎么样?有人欺负你吗?”
沈晓贵没搭理她,只看着窗外。
沈佳慧冷哼声,掉头就走。
这个弟弟,向来都不讨她喜欢。
火车到达目的地。
沈二哥奉了沈奶奶命令,专门开了辆车接他们一家三口回家。
沈老三问二哥,他不在这几天,家里有没有再出事情。
沈二哥说:“法院判了民事赔偿。村里的该赔偿我家里损失的,都把钱送过来了。我和我媳妇商量了下,打算将这钱存起来,先不用着。”
“怎么?”
“村里既然有人投资了项目,到时候,村里统一规划,要重新盖小洋楼。我们不想浪费这笔钱维修房子。”
沈老三直夸他们现在两口子是精打细算。
照这么说来,村里是一派和气景观,个个只等着一声开工,大干一场。
按理来讲,全村里现在最高兴的应该是沈奶奶了。你看公道讨回来了,自己又认回了大富大贵的姐姐。据说人家姐姐还请沈奶奶去米国安度晚年。村里老老少少,谁不把沈奶奶当大富翁瞧。可以说,现在村里没有一个想和沈奶奶吵嘴顶嘴的,都巴不得沈奶奶好,能带多点投资回家乡。因为,宋家已经决定给他们本地捐助一所小学了,村里人念书全额免费。
可沈奶奶不见得有多开心。宋瑶芝走后没多久,来了个不速之客,在沈奶奶家呆了有一天了。因为这个人来,村里人,个个又对沈奶奶冒出了更多的好奇心。七嘴八舌一个劲地传。说是沈奶奶如今不仅财大气粗,艳福也不浅了,这么老了,居然还有追求者,实在是让人大跌眼镜。
按照当地的风俗,不是说女的绝对不能二嫁。只是,沈奶奶老公死了那么久,从不见沈奶奶有那门子心思。如果那会儿老公刚死,为了养活儿女改嫁了,没人会说沈奶奶一句闲话。今天的沈奶奶,子孙满堂,再找第二春,人家只能说沈奶奶这是福气到不能再福气了。
羡慕的,妒忌的,说闲话的,应有尽有。
何况,这追求者还不是普通人,是京城里来的老退休干部。
叶老在沈奶奶家的院子里站着,双手交背,抬头望天。乡下的天,虽落后贫困,却蔚蓝清澈,是好天。他也想,在这样的地方,和自己喜欢的人度过人生最后一段日子,无忧无虑,把世间烦恼全抛之脑后。
回头望回去,沈奶奶坐在屋子里补衣服扣子的身影,印在窗户上,让他看着眼眶一热。
“钰珍。”叶老踏步往屋里走去。
沈奶奶速度极快地跳下床,将屋门那根栓子放了上去。
叶老敲了两下门,沈奶奶充耳不闻。叶老赌气起来,坐在门槛:“我看你用不用上厕所!”
沈奶奶叫杀鸡的眼神瞪过去:老无赖!
随叶老过来的人员,看着只是笑不拢嘴。
叶老摆摆手,让底下的人都撤了。和和气气和沈奶奶商量:“陪我到附近山上走走好吗?”
“为什么?”
“我想看看你老公的墓。”
沈奶奶脸一沉,难得他有这个心思。
“你看他的墓做什么?”
不是情敌吗?那时候,得知是那人带走了沈奶奶。叶老气起来,无所不用其极,把那人给放逐出了京城。所以沈奶奶才会跟着那人来到了乡下过日子。
“有些话想和他说。”叶老诚恳地说,“你放心,不是骂人的话。都过去了这么多年,如果非要说什么的话,那也肯定是感激的话比仇恨的话多。因为他走了你都还活着。”
瞧瞧这是什么话!沈奶奶乌气腾腾地拨开了门闩,冲叶老道:“如果你真要去,我可以带你去。但是,我和你说,你去到那,要给他敬酒,这是他的遗愿。”
叶老爽朗地拍下大腿:“没问题。”
不就和以前的老战友,和在九泉之下的老战友喝杯酒吗?叶老本人正有此意呢。
提了壶自家酿的白酒,叶老和沈奶奶两个人,朝村外沈奶奶老公的墓地走去。
☆、【205】永远不再见
大婚晚辰;【205】永远不再见
站在墓地前面,叶老拿了个杯子在墓前的沙土里撒了杯酒,自己喝了一杯,又倒了杯给沈奶奶。舒悫鹉琻
沈奶奶没有接:“我不喝酒。”
“你酒量比我好,敢说不喝?”叶老将杯口强硬放到她唇边。
沈奶奶皱了眉,唇沾着火辣辣的酒液,倒进嘴里,一口不知是什么滋味入肚。
叶老见她喝了很高兴,盘腿坐在了幕前的沙地上,两只眼睛边眯边说:“兄弟,你怨我也没用,谁让我命活的比你长呢。”
听到这话,沈奶奶举手甩了叶老肩头一掌:“有你这样说话的吗?”
叶老钢铁般的身体挨了她这掌,亦是铁面无私的:“要我说什么?我这人说话爽快,又是兄弟,何必假惺惺地说些虚伪的话,或许在世的人乐意听,地底下的人不会乐意听假话的。”
沈奶奶不想和他说话了,走到一边找块石头坐着。
叶老对着墓碑上面刻着的人名,又自导自演地说了起来:“你把她照顾的很好,让她老了有子孙养,有子孙孝敬,所以,她现在没有了你,却一点都不怕,不怕寂寞。说起来,我真没有你幸福呢。你最少有爱的人在身边陪了那么多年,我是孤独了好多年。兄弟,都是干革命的。我干革命的时间比你长的多,为此什么都牺牲掉了,你可以在地下笑我是个可怜鬼,我承认我这么多年,都不知道自己怎么熬过来的。什么人都怨我。只有我那个孙子和两个小曾孙子,还稍微会可怜下我。又都不是亲生的。我这辈子算是完的了。一辈子都是给国家和其他人做牛做马。”
一番絮絮叨叨的话下来,浸透了沧桑和悲凉。此乃英雄自语,做多大的英雄,都是寂寞的。付出的多,得到的回报却不如常人最普通的那点幸福。
沈奶奶别过脸,脸皮绷到紧紧的,像是戴了个面具似的。
叶老此刻,倒好像一点都不在意她是怎么看自己的,只顾和地下的人说话吐心事,一杯又一杯倒着酒:“兄弟,你知道我多少年没有过可以说句知心话的时候了吗?别人都看我是个头,是个光鲜到不得了的人,是个什么好像都不会得不到的人。其实,我想要的一样都没有得到,真的。你如果想知道我要什么,你可以问你老婆,她知道。”
“我哪里知道你想要什么!”沈奶奶见莫名其妙扯到了自己身上,吼了一句。
叶老没睬她,笑眯眯对墓碑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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