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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8号-第3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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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哦?什么?”
      苏七夜却不说话了,瞥一眼正对着他放冷气的秦默,随即哈哈一笑,“我说了的话秦默会生气的,你想知道还是亲口问他的好。”
      地上的半卷皮毛腾空飞起,最后落在秦默手中消失不见,秦筝提出疑惑,“先生,奇蒙死了,被剥皮,切割……”
      “没错,还被人吃了。”
      “奇蒙是含有剧毒的……”秦筝微怔一下,“难道那个白毛怪物本来是人,是因为吃掉奇蒙才……”
      秦默颔首,“眼下要查出究竟是谁吃了奇蒙的尸体,或许就是山洞里的这位主人。此人吃掉奇蒙中毒变异,虽变成人妖怪物,但或许还存有一些人的意识,它有可信赖的人,即是信赖便可以支配它,那个人便用这只变异的怪物作为杀人工具,而厄尔寨的人神秘遇难或许同此事有些关系。”
      滕雨随口把心里的疑惑分析出来,“这样讲的话,那个人恨透了对爱情不忠的人,毕竟失踪的啊死了的啊都是发生婚变的人,可是……可是怪物怎么会从厄尔寨跑去江源呢,一千多公里啊,怪物是怎么去的江源呢?唯一可能的是能支配它的那个人来过这,带走了它,这个人是谁呢?如果不是厄尔寨本地人也有可能是来过厄尔寨的人,恰好蓉蓉姐小时候被人贩子拐到此地,后来蓉蓉姐被家人找回,再后来嫁到江源……不对不对……”滕雨摇头否定自己的想法,“怎么可能是蓉蓉姐,不会的,否则我在她家住的时候早就挂了。”
      秦默赞许的眼神看她一眼,这丫头有长进,不再是那个一听死人就瑟瑟发抖想着脚底抹油的胆小鬼了,短短时间还学会了案情分析,不过还是有些感情用事。
      苏七夜一副事不关己的悠然态度,“可惜啊,这里的人都死光了,无从考证啊。”
      这时,洞口的藤蔓忽的晃起来,猛然间闪过一道白光,那道白光突然向着滕雨扑过来,离滕雨十公分距离时她终于看清楚,这道白光就是那只白毛怪物,猩红的眼,尖锐的獠牙,尖尖的耳朵,明明是一只狗却长了类似人的一组五官。
      最终,这只白毛怪被秦默一掌劈到洞壁,白毛怪嗷呜叫一声从洞口飞出去。
      几人追出去时,那道白已踩着树顶逃远,最后消失不见。
      滕雨已经脚不沾地的挂在秦默身上,“它为什么攻击我?”
      秦默把她拎下去,摇摇头。
      一旁的苏七夜抱着唯恐天下不乱的态度摸摸滕雨的头,“我觉得的吧它攻击的应该是我,因为咱俩离的近,那畜生飞过来的时候我身体又那么一偏,哈……”
      滕雨噘嘴又抱上秦默,“畜生……”
      秦默不言语。
      几人眨眼间就落在附近的一个小镇上,恰好是个开发的还不算太商业化的古镇,几人找了个临街的仿古客栈入住。
      滕雨不敢一个人睡,一直挂秦默身上哀求着同居,从一楼挂到二楼,引得无数人侧目。
      秦默始终不动声色,不答应也不拒绝,紧随其后的苏七夜说:“要是没人反对我不介意跟小雨点睡一起啊。”
      秦默拽着滕雨推开客房的门。
      秦筝也推开隔壁的房间,走进去。
      廊外的苏七夜吹个口哨拎着钥匙继续找自己的房间。
      推门的瞬间滕雨这才想起居然把土瓜一个人丢在荒郊野外的深山老林子里的,她刚要张口,秦默已抬脚进门,“放心,土瓜已经在秦筝的房间。”
      ……滕雨不放心,敲开隔壁的的房门,果然土瓜睡的很没涵养,四仰八叉的一人占了俩人的位置,她同情的瞅秦筝一眼,回去找秦默去了。
      滕雨见这间客房就一张大床,她捂着胸先一步坐到床~上,“先到先得,我睡床你打地铺。”
      秦默坐到房内的圆桌上提壶倒茶喝,“装什么矜持,不早想睡了我么。”
      滕雨脸一下就红了,恼羞成怒的一掌劈在桌子上,“把我想成什么人了,你才龌龊的不行不行的呢。”
      秦默浅笑一声,继续喝茶。
      “喂,你什么态度啊这是……想我一黄花大闺女竟污蔑我觊觎你……切……”
      “现在的女孩不整天发朋友圈说想睡了某某么,或者说若睡不到某某人生还有什么意义……我倒没看出有矜持的来。”
      滕雨突然想到前两天她的确在朋友圈里发了这么一条:我迫切的想要把某某给睡了,苍天助我。
      她不记得秦默有微信啊,更想象不出他看见她发的朋友圈,正是确定某人看不见她才如此肆无忌惮的发泄内心愤懑的情感,她咽口吐沫,心虚的瞥一眼继续喝茶的秦默,“那个……这说明我们大中华民风豁达,呵呵,豁达……当然也有矜持的姑娘么,比如,对了,比如夏小巴。”
      小巴那菇凉是不会说出如此邪魅娟狂的话的。
      秦默放掉茶杯,“向人家学习学习。”
      “人家是人家嘛,干嘛向人家学习……”垂头鼓捣着手指装纯情,突然发现不对劲,秦默那个狡猾的东西怎么跑床~上去了。
      “喂,刚才是我先上~床的,我应该睡床,你起来。”她跑过去吼。
      秦默拉开薄被懒懒瞥她一眼,“洗漱,睡觉。”
      “你不也没洗漱就上床睡觉么。”
      秦默睁眼看她,“已经洗了。”
      “胡说,我怎么没看见。”
      秦默懒懒伸出一只手,轻轻握起,不知从哪来的一堆的水汽全覆在他手中,他松开拳头时那些水汽倏然不见了,手指变得好像更干净白皙些。
      滕雨手指头塞嘴里,“……你们那里是用这个方法清洁自身卫生的?”
      “一般懒人或者时间紧迫才用这种方法。”见她还在愣神,又催她,“还不快去洗漱。”
      滕雨哦着往盥洗室走去。他们那个世界好奇怪,叫什么,苏七夜说叫枕上8号,又叫什么,还没来得及说。
      把自己全身上下清理干净才拖着湿哒哒的头发出来,见躺在床上的秦默依然睁着眼睛,她问,“现在时间又不紧迫你还用那种特殊方法搞自身卫生,你是懒么?”
      秦默侧过身望着她,“我是嫌这里的洗手间脏。”
      “……”
      滕雨长发齐腰,头发长得也茂盛,客栈的吹飞机属于袖珍型号的,端着吹风机嗡嗡吹了十几分钟头发才半干,她放掉吹风机甩甩胳膊打算继续,不知秦默啥时候过来了,先一步拿起吹风机帮她吹头发。
      滕雨心里的甜蜜简直要冒泡泡,长发丝丝缕缕掠过脸颊脖颈挠得她心痒难耐。
      她知道自己脸红了,更不敢看秦默了,干脆趴在梳妆桌上小憩一会。
      秦默捧起一缕长发细细吹着,笑道:“这么懒。”
      “那个,我问你啊,苏七夜说你们之间还有一层我想也想不到的关系,呵呵,方便剧透一下下么。”
      等了良久,对方都没吱个声,就知道会是这样。
      吹风机嗡嗡了十分钟,滕雨趴桌上十分钟,长长的头发差不多被吹干了,秦默摸了摸右侧被她压着的一缕头发略微有点湿,他轻轻晃晃她,“起来,再帮你吹一下。”
      对方没动静,他垂眸一瞅,真睡着了。
      他笑笑,抱她去床~上,放到枕头上的一瞬间将那缕湿头发握在掌心,一阵柔光闪过,湿发变干,给她盖上被子,望她一眼,才睡下。
      清晨的光从窗棱间照进来,仿佛带了古镇特有的安逸味道。
      滕雨幽幽转型,发现自己不知道何时躺在了床上,身边也不见秦默。
      想起昨晚他为她吹发,她脸又一阵烧,起身下床到盥洗室梳洗一遍,拿手擦着脸走出来时见秦默推门回来。
      “是你把我抱到床上去的么?”她挂着一脸的水珠子甜甜的问。
      “自己跑上去的。”秦默回。
      滕雨嘟着嘴,甩了一把脸上的水珠子就往外走。
      “干嘛去。”
      她回头瞪一眼,“饿了,去找饭吃。”这个秦默真是别扭的很,心口不一。
      一楼的天台有个专门砌出的露天餐厅,生意还算不错,游客们醒的都早,已经坐了七八桌,滕雨随意找了个的位置坐过去,随意点了些当地特色小点心,服务员拿走菜单后她盯着古镇街道看,卖字画的,卖葫芦丝的,卖手工小玩意的来回穿梭,古式的招牌古式的阁楼,青石板的小路,印着青苔的小巷子,还有穿着花棉布的姑娘们结伴走过,好安逸的世外桃源。
      突然,她听到一声熟悉的嗓音,转回头望见隔壁桌后面坐着一男一女。女的好像是千铃,表情淡淡,正雅致的吃着碗里的粥,而她旁边不停拍马屁的那位……她慢慢走过去,那人还在不停向千铃讨要着联系方式。
      “我徐一天活了快一辈子了都没见过这么有韵味的女人,留个联系方式我保准不骚扰你,多个朋友多条路嘛……”
      滕雨停到对方面前,嘴唇动了几次才喊出来,“舅舅。”
      徐一天脸上谄媚的笑瞬间僵住,他转过头来,愣神比滕雨还久,显然没想到千里之外这么个不起眼的小镇遇见几年未见的外甥女,他站起来,“滕雨!”
      “舅舅,你怎么在这里?”
      当年家里变故后,徐一天说出去做买卖,变卖了老家的房子就走了,每个月会往滕雨卡里打点生活费,后来滕雨说她自己打工挣钱了,不需要靠着他养活,徐一天就有时候打有时候不打,直到滕雨大二下半学期彻底失去了徐一天的联系。电话打不通,短信也不回,甚至过年也不见人,滕雨甚至想过报警,好在邻居转给她徐一天寄过来的一封信,信中道他在外做买卖赔了,没脸回来,等哪天发达了再来瞧她。
      那时候滕雨握着信哭过,她已经没有亲人了,就剩下个舅舅,怎么还这么的不着调呢。
      徐一天再转回头的时候千铃已经走了,他追出门四处望望,懊恼的回来坐下,“我来是为了做笔买卖,怎么你一个小姑娘家家的跑这么个偏远的地方来了。”
      滕雨在对面坐下,“我是跟我朋友一起来的,哦,我朋友在楼上,你来这山河镇做什么买卖?这几年你都去了哪?怎么都不跟我联系呢,我很担心你呢舅舅,你一个人在外面过的好不好?”
      徐一天吃着千铃剩下的粥,“我的小外甥女呦,舅舅我当然混的不成样子啊,否则早风风光光的回去看你了,不过这次是舅舅人生的一个转折点,干成了舅舅就发财了,以后舅舅养你,你大几了,等毕业以后不用出去找工作看人脸色,就在家呆着,舅舅养你。”
      滕雨尴尬笑笑,这么多年,这个舅舅还是那副不靠谱的腔调,她无奈道:“我已经毕业了,工作么,没什么着落,暂时没想,你说这次是你人生的转折点,怎么讲?”
      徐一天端着勺子,瞥了眼四周,低声说:“你跟谁来的,什么样的朋友,你们来干什么,靠谱么?舅舅只怕告诉你再告诉你的朋友,那样就不好了。”
      “……舅舅放心,我们是来……旅游的,我的朋友很靠谱的,我保证不说出去。”
      徐一天这才压低声音说出来:“你听说过厄尔寨么?那个早已报废的寨子很诡异,听说一夜之间寨子里的人全死了,后来上面下来人查,竟没查出什么来,听说那个寨子有野人,还有一种神奇的肉,据说吃了那种肉会得到神奇的力量,能改变整个人生,我来就是为了寻找那种肉。”
      “……你听谁说的这些?”滕雨感觉额头冒冷汗。
      徐一天再瞥一眼四周,见大家的注意力没在这边,把嘴巴凑近滕雨的耳朵,“是一个见证当年厄尔寨灭顶之灾的老人家,大家以为厄尔寨的人全死了,其实还有一个生还的,那老头子昏迷了好多年终于醒了,上帝优待我才让我意外得知了这个消息。”
      此时,二楼游廊的栏杆处,苏七夜望着餐厅的方位,嘴角勾笑。意外重逢的亲人还在交谈。一只鸟儿从眼前飞过,苏七夜把鸟儿吸到手中,“呀,都来了啊。”
      手一松,鸟儿惊叫的逃开。

      第80章 千与(14)

      滕雨把舅舅带回房间的时候,秦默和秦默筝正坐着谈话。
      徐一天进屋后忙把门关上,对着桌边的两位男士上下审视一番才低头小声对滕雨说:“看相貌像是靠谱的,好像也不缺钱,真的不会跟我抢那块肉?”
      滕雨把舅舅往旮旯里拽拽,偷偷规劝着,“刚才不是谈好了么,我们带你去找肉,你带我们去找厄尔寨唯一生还的那位老人家,你还信不过你亲外甥女么。”
      徐一天纠结着五官琢磨一会,点点头。
      滕雨终于把人拉过来,笑嘻嘻对着二秦吆喝,“跟你们隆重介绍下啊,这个是我舅舅,我们意外重逢在这个大帝国小寨里头……嘿嘿,他有个重大的消息要告诉你们。”
      徐一天清清嗓子,心里早就掂量好话该怎么说,老方醒来的事决不能透露半点,至于那神奇的肉就说是从某个打酱油的人身上听来的。
      一个小时后。
      秦筝向客栈老板求助,叫了辆出租车赶往山河村,临走前滕雨去叫土瓜起床,晃了半天没动静,秦筝道一句就让在这睡吧,睡够了就醒了。
      滕雨顺着木质楼梯往下走,纳闷着:“啥时候才睡够啊,照这样情形,向天再借五百年都不够他睡啊。”
      出租车司机把车子停在同悦客栈门前,跳下车一瞅来人,惊喜的打着招呼,“呀,是你们啊,两位还好?我还担心你们在厄尔寨遇到什么事呢。”
      二秦都是扑克脸,没什么情绪表示,小六子以为两人不记得他,故意把豁牙露出来,“是我呀,小六子,不久前还从机场把你们送到厄尔寨边界么。”
      秦筝先走过去,“你好,我们又见面了,谢谢你的手电筒。”
      一行人上车时,小六子才认出徐一天来,惊叫着,“这不是那个大好人徐一天么,原来你们认识啊。”
      徐一天笑得有些不自在,指着座位旁的滕雨说:“这个是我外甥女,带着朋友来旅游。”
      小六子从座驾往后瞅一眼,“你们城里人真会玩,周围那么多有名的景点不去,偏偏去鸟不拉屎的厄尔寨,不过你们没事我就放心了。”
      一回生二回熟,小六子见大家都闷不出声,他一路侃侃而谈,介绍完周围的景区又夸起徐一天来,说他是新中国的活雷锋,行走的活榜样。
      原来徐一天在山河村还是小有名气的人,他本来是来山河镇倒卖野生动物的,一次去山河村的一座山瞄猎物时遇到暴雨,仓皇间跑到半山腰的一户人家避雨,户主是个老中医,姓阎。老伴难产时死了,唯一的女儿小时候得了一场大病也去了,只剩下他这个孤家寡人,但阎老中医家里还躺着个活死人。
      老中医说炕上躺着的那位老人家本是厄尔寨的一个老猎户,已经昏迷好多年了,全凭他一人照料,否则尸体早被蛆吃完了。
      说来也巧,徐一天借宿的那晚,植物人了好多年的老猎户醒了,当时老中医去邻村出诊了,徐一天给老猎户煮了些粥,老人家身体太过虚弱,勉强吃了点东西问他今年是何年。
      徐一天翻开手机给人家看日历,老人家就流下泪来,说自己竟昏迷了十二年,然后同他断断续续叨叨了一番话。
      那番话徐一天以为是胡话,可他进入厄尔寨一番考察后,确信是真的,也重新规划了人生目标,不倒卖野生动物了,找肉,老猎户口中的神奇的肉。
      老猎户姓方,大家叫他老方,常年在厄尔寨山林以打猎为生,遇到些毛色好的走兽就剥了皮拿去镇里的集市上去卖,所以经常晚上还住深山老林寻摸优质猎物。那天山里下了大雪,不方便下山,他就躲在一个山洞里烤野兔子吃,那个山洞是住人的,有床有锅有木柴,起初她不知道住的是谁,后来那主人回来了,他才知道是寡妇千。
      寡妇千在十里八乡很出名,从小死了爹妈,唯一的婶婶对她也不好,整天穿的破破烂烂跟要饭的似得,好在模样长的还行,十六岁就被婶婶卖给了村里的一个光棍,不久光棍病死了,婶婶又收了彩礼把她嫁给一个瘸子,没过多久瘸子也病死了,大家都说这人克夫,不详,可不远村子里有个小伙看上了千的美色,正正经经跟千那个财迷婶子下了聘礼,千嫁过去的当晚,新郎心脏病突发也死了,自那之后再没人敢娶千,大家道她孤煞之身,都离的远远的,不单大人们见她躲,就连小孩子看见她都会丢石头。千从小性格柔弱也没出过远门,也想过出去打工离开这个避世的小寨子,可寨子里的人鲜有外出打工的,零星外出打工的那两三个也没愿意带她的,后来她就住进了山洞。虽然她是个孤煞的命,但因长得好看也招来了猥琐色狼,不单寨子里的人,就连附近村民都会偷偷摸摸来骚扰她,就是占了便宜就走,这已经成为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
      后来有一次,有个无赖三更半夜的找上千,被一向柔弱的千打的半死丢到寨子的祠堂里,从那以后没人再敢去骚扰千。
      避雪的那天,老方见千拖着一个长毛大白狗走进山洞,见洞内有人,她立刻拿起洞口边的镐头,老方忙解释是因为下雪被困,没有别的意思,等雪小点再走。
      千也没轰人走,在洞口就把那只长毛白狗剥皮剁了,取了洞内储备的柴火,加了口大锅就给炖了。
      老方说那白狗的肉很香很香,他当时已经吃了一整只野兔还被勾得流了口水,她见千大口大口的吃肉也没让他,他也不好意思讨要,便问了一句那狗是从哪来了,品种看着很新奇,没见过。
      千抹了一嘴的油,道一句是从山林的一个坑里挖出来的。
      雪停了,老方起身要走,见那白狗的毛色过分鲜亮,问她卖不卖。
      千回了一句,“不卖。”
      老方就走了。
      初春的时候他又去了那座山头打猎,恰好碰到暴雨,他想起了千的那个山洞,也一直对那张白毛皮念念不忘,看那成色如果拿到集市上卖应该能得个好价,进了山洞没见千,倒是看见洞角的木床上瘫着大团白,洞内光线暗,他走进看,像是个大白狗的模样,身子还微微起伏着,他心想着难不成千又挖出个这种品种的狗,这次说什么也要买了这张皮。
      他碰了碰那大团白毛,白毛蠕动几下转过身来,他差点吓得当场尿裤子,那简直就是个白毛怪物,血红血红的眼珠子,长得像狗又像人,怪物瞅见他猛地向他扑过来,一爪子掀翻他,看准他脖子将要咬下去的时候洞外来了一对年轻人,一男一女,装扮时尚。那男人举起洞口的镐头朝着白毛怪砍过去,白毛怪躲过后开始攻击那位帅哥,帅哥显然有功夫,那怪物扑了几次空,让人不可思议的是那怪物竟会隐身,原地一下子变没了转身从帅哥的背后扑上去,帅哥被咬的那一瞬,始终站在洞内一角的美女大喊一声:“千,不要。”
      那怪物竟然停了嘴。
      老方跌跌撞撞冲出山洞逃生,奔跑在山林的暴雨中才反应过来,那个白毛怪物就是寡妇千,从怪物的五官来看,确实有些像千,应该是千吃了那白狗才变成那样的,那小姑娘不是也喊它千么,有点太过荒诞,不可思议。
      他本来想找族长报告,但又怕惹事,况且他一向独来独往,人缘也不好,不知道大家信不信,即使信,千来找他麻烦怎么办。
      就这样过了几月,夏天一到山里发了两次洪水,上头也派人下来考察,他打猎回去的时候见几个穿的讲究的考察人员带着族长连滚带爬从林子里跑出来。他随手扶起被石头绊倒的族长询问出了啥事。
      老族长脸色煞白指着林子深处的一处坟冢说诈尸了,说完就屁股尿流的跑了。
      老方端着□□去林子深处的那处墓冢瞅了瞅,散满冥钱的一个坟头堆上趴着一个浑身覆着浅浅白毛的人,那人听到动静爬起来,老方望见竟然是寨子里的屠四。
      可屠四已经死了两年了……眼下这人正趴在自个儿的坟头上……
      “屠四……”老方抖着嗓子问。
      对方声音有些含糊不清,像是好不容易才从嗓子里挤出来一样,“我是屠三,不是屠四。”
      屠三和屠四是一对双胞胎,土生土长的寨子人。两人长的一样没错,但屠三生的太过矮小,屠四高大,两年前屠四不小心从上山摔下来死了,就埋在此处。
      老方把枪口瞄准对方,“你怎么会是……屠三……明明是屠四的个头……怎么……回事?”
      “我真的是屠三,今天是我弟弟忌日,我是来给弟弟上坟的……”他突然捂着肚子在地上打滚,“我早上吃了一大块肉,一定是那……肉有问题……”
      “……哪的肉?”
      “就是……就是寡妇千山洞……里的一块肉……我见洞里没……没人……锅里有不少的肉……我就偷偷吃了一块……我真……”他喉咙里的话越来越不清楚,最后只剩咕咕的闷响,但他还是猜出他说的是什么。
      我真的是屠三。
      老方端枪的手松了些,别人不相信,他不得不信,他是亲眼见过的,之前从洞内见到的那大摊白毛怪确实比千大了两倍不止,也就是说吃了那肉会让人浑身长白毛,体型变大,不人不妖……
      此时,地上的屠三突然抱头跳起来,极其痛苦的样子,呜咽叫着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那场雨连下了三天三夜,寨子里炸开了锅,应该都见过屠三鬼叫乱跑的场面,认为是屠四诈尸了,寨子里的人全体到了祠堂,讨论该如何是好。
      老方冒雨去了祠堂,里外全是披蓑戴笠的族人。
      祠堂的大柱子上五花大绑着屠三,他细心的观察一番,屠三身上的毛比先前变长了些,呜咽叫着呲了几口牙就又耸搭着脑袋昏睡着,地上躺着几个呻~吟的,都是被屠三咬了的,伤口发炎的厉害。
      他走的时候故意选了个僻静小路,竟无意听到族长跟上面考察的人的墙角,那三个衣冠禽兽竟跟族长说建议把屠四跟被屠四咬了的那几个烧了,眼下去城里的路全被水淹了,当地的郎中瞧了三天不见好,那几个被咬的人似乎也有咬人的冲动,此事怪异邪门,只怕到时候整个寨子都被感染了。
      老族长居然答应了。
      那几个考察还说是要先去外面跟领导汇报一下,看如何解决厄尔寨的种种危机,要他们守在深山里的祠堂稍安勿躁,划着小船就走了。
      老方回到家后,雨越下雨大,他越来越不安,想找他唯一的朋友,山河村的阎郎中商量一下,他连夜划船往山河村赶。
      不料到了厄尔寨边界的狮子桥,桥头站了一堆的人,其中就有那三个考察的衣冠禽兽。
      禽兽一听是厄尔寨出来的,担心他身上染了病毒,绝对不放行,让他原路返回,老方跟对方起了冲突打起来,正打着,听到不远处的咆哮声,大家头回,洪水像是从天而泄,转身将半个山林淹没。
      大家慌忙跑了,老方被洪水给直接冲到山河村,好在命大,没死,山河村也被淹的不轻,村民门携着包袱到处躲难,他拖着半死不活的身子也躲去了阎郎中家。
      当时,厄尔寨的人全部都守在山脚下的祠堂,山洪夹着碎石呼啸而过,将整个祠堂掀翻,洪水散后,找到六十四具尸体,被山石砸死的比淹死的还多,其余活不见人死不见尸,杳无音信。
      也不知道去过厄尔寨考察的那几个畜生说了什么,更不知道谁下的令,整个寨子的尸体被堆积到一处,一把火烧的干净,最后山林土坑一挖,焦尸全数扔进去,悄无声息的将这场灾难埋葬。
      老方虽不合群,自己好歹是被厄尔寨的山水养大,他去找考察的那几个人说理,起了突出,被打了后脑勺,之后长眠不醒,这一睡整整十二年。
      因厄尔寨本就属于独立的小寨,鲜少同外界沟通,再加上有人暗中散播寨子不详的传闻,多年下来,竟无人问津。
      老方说完不知道是透支了体力还是咋回事,又昏过去了,阎郎中回来的时候徐一天跟他提了刚才他醒了的事,再把他说的话大概陈述一遍。
      阎郎中给老方把脉的手顿住,“什么神奇的肉倒没听他提过,不过其他的都是真的,厄尔寨就剩他这么一个了,要不是那天他从寨子的祠堂里跑下来,估计早就没了。”
      当天徐一天就去了厄尔寨做了详细考察,被洪水毁掉的寨子无法复原,但山林一角,竟然被他发现腐烂的不成样子的一块招牌,上面依稀可辨出祠堂二字,更有缘分的是他找到了那个埋着整个厄尔寨村民的坑,铁锹挖下去,一具一具的骷髅,至此他信了老方的话,接着他开始挨着个搜山洞,这座山面积不小,山洞更是多,一场洪水将地貌改变了不少,好些山洞被巨石封死,凭他一己之力移开那些石头确实费好大的功夫,但他不气馁,若老方所言属实,那么他找到那块肉,他就发了。现在老方重新变回了植物人,不知道啥时候能醒,世界上除了他就是阎郎中知晓有这么回事,但阎郎中好像对肉的事不相信又或者不感兴趣,那么眼下就剩他一人发财了。
      于是他留在阎郎中家名义上帮他去山上无偿采药,实际上挨个搜查山洞,但搜了俩月无果。
      小六子转着方向盘问:“徐大哥是不是跟阎郎中早先有交情啊,天天帮人家采药不收钱还帮忙照顾半死不活的那个老人家。”
      小六子的声音把徐一天从回忆中拉出来,他捏捏鼻子说:“我们之前不认识,听说阎郎中十几年如一日的照顾一个植物人朋友,挺感动,我就帮帮忙,纯属帮帮忙。”
      小六子回头露了下豁牙,“看出来了,你们都是大好人。”
      阎郎中的家坐落在半山腰上,周围没邻居,木头栅栏围了好几圈的草药,有些还开着小白花,野趣的很。
      阎郎中恰好采药归来,他卸了篓子进屋,给一行客人烧水倒茶。
      徐一天笑嘻嘻的把秦默领到床头边,对着一旁的阎郎中介绍:“听我外甥女说她男朋友也是个医生,让他给老方瞧瞧。”
      滕雨缩在后面翻白眼,哪只眼看出来秦默是她男朋友了!
      秦默坐到徐一天搬来的凳子上,给老方把了把脉。指尖从对方脉搏上收回的同时对大家道:“请大家暂且回避一下。”
      一行人便陆续出门去了,阎郎中有些不悦,同样是医生难不成害怕偷师不成,城里人心眼果然多。
      秦默将掌心银光缓缓渡入对方的印堂,不一会,老方幽幽转型,只是身体太过虚弱,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秦默出门对阎郎中道:“熬些补身子的药给他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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