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枕上8号-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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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了,快说。”
紧接着是瓶子相撞的脆响,年轻人的口哨声。
胡夫人本想等到对面安静下来再好好跟儿子谈谈,看来是不报希望了,她长吁一口气才说:“你最近不要出门啊,老老实实在家呆着,想要什么让小姨买给你,缺钱的话妈妈打给你。”
“缺钱,很缺,现在就打吧。”
每次除了要钱这孩子还能说什么,胡夫人恨不得直接摔了听筒,“妈妈这次说的事情很严重,你不知道你可能遇到麻烦了,你记得巫灵村么,小时候和你玩游戏的那几个小朋友都死了,死了,你要注意。”
“什么?”胡辰拿着手机,脑袋却随着摇滚乐晃悠的激烈,音乐太大声,他听不大清对面的声音,“谁死了?什么乌鸡?”
“……乌什么鸡……是巫……”
还没说完,对面传来挂断的嘟嘟声。
胡夫人听筒贴着耳朵愣了好久才放下,跌在沙发上有些有气无力,自顾喃喃低语,“是我的错么?当年把他送到美国难道是我的错?那孩子一直恨我,恨了整整五年了。”
吴冰给胡夫人沏了杯玫瑰花冠茶,轻声细语安慰着,“怎么会是夫人的错呢,胡辰虽说刚刚成年,毕竟还小,不懂母亲的一片爱子之心也能理解,夫人不要因此责怪他,谁会跟一个孩子过不去呢,还是自己的孩子。”
胡夫人眼见玻璃杯里的玫瑰缓慢绽放,鼻尖嗅到淡淡玫瑰香,心情却没有因此而舒展些,看着懂事的小冰不由得感慨,“看你比胡辰大不了多少,简直天壤之别,我儿子要有你一半的懂事算是我上辈子烧了高香了,从小到大他就闯祸不断,我一直给他擦屁股,都没停过。”
吴冰端起杯子递给胡夫人,“要不,要不夫人把他接回国吧,胡辰不一直想回国么,你让他回来他一定高兴,胡甄也有哥哥陪着玩了,再说两个儿子都放在身边不是更安心点么。”
胡夫人端着杯子发愣,半响后才点点头,“小冰啊,你说的有道理。”
这时,敲门声咚咚响起,极不友善。
吴冰赶忙去开门,邻居张叶拽着胡甄的衣服跨门进来,嚷嚷着,“你们家的小甄用水枪打伤了我儿子的眼睛,我儿子哭了好半天,眼球也红的不行,你说你们家儿子怎么这么不老实,我儿子跟他一块玩受了多少次伤了你说说。”
胡夫人忙着道歉,张叶的老公可是卫生局局长,老父辈更是大有来头,人情世故这方面她一向拎的清。她把崩着一张脸的小胡甄拽过来,厉声责备,“不是给你买了一整套汽车模型么,不在家玩又跑出去闯祸。”
张叶气恼的瞥了眼一脸不服气的胡甄,转而对着胡夫人说,“我不求别的,你以后看好你家儿子就行,我也会告诉我儿子以后少和你家儿子一起玩,今天的事不是我大惊小怪,孩子们在一块玩难免受伤,可你家儿子拿水枪打我儿子眼睛,眼睛的事儿可大可小,别的我不多说了,孩子被他爸送去医院检查了。”
胡夫人连声道歉中,张叶转过身打算离开,胡甄突然对着张叶的屁股哼一声,“妈,是巍巍先拿水枪射我眼睛的,没射中我才射他的,恶人先告状。”
张叶气得把头转回来,“还有理了啊,恶人先告状都会用啊,你的聪明劲怎么不用到学习上呢,听巍巍说你每次都全年级倒数第一。”
胡甄拧着小脸也不客气,“巍巍比我好不到哪去,倒数第二。”
胡夫人连忙堵住儿子的嘴,“给我闭嘴。”
一旁的吴冰也忙着劝着,“大家都是邻家不要和一个小孩子计较啊,小甄还小……”
张叶气得喘粗气,“人小鬼大,这不是第一次也不是第二次了,我们巍巍的胳膊腿腰屁股甚至脑袋你们说说身体哪处没被这孩子弄伤过,真是造了孽啊跟你们做邻居。”
这时,胡海翔拿着公文包回来。
胡夫人赶忙把丈夫拉倒一旁说明缘由,吴冰一会安抚着张叶,一会又蹲下来安慰小胡甄。
得知情况的胡海翔跟着张叶一起出了门。进电梯时,胡夫人拽住丈夫的胳膊,凑到他耳边低声说:“贱人老公是局长,好好说话多赔点钱,咋们能巴结就巴结,巴结不上也不要得罪人家。”
胡海翔闷闷一声知道了就走了。
胡夫人刚进屋门,就见胡甄拿了个汽车模型把电视柜旁的白瓷花瓶砸碎了。
明显是故意的,这孩子人小脾气不小,胡夫人最近烦透了,刚被大儿子漠视又得处理小子人留下的烂摊子,眼见着小胡甄举着汽车模型又要砸出去,她一把抢过来扔到墙上,啪的一声,模型散架了。
“你现在一分钟也别给我出家门,出一步把你汽车模型全摔了。”
胡甄从来没见过妈妈生这么大气,望着被摔的四分五裂的车子模型大哭起来。
吴冰忙拿了纸巾给胡甄擦眼泪,“小甄不哭,妈妈今天心情不好,小冰姐姐给你煮绿豆汤喝好不好。”
小胡甄抽泣着拿手抹了抹眼泪,“好……还是冰冰姐姐对小甄好,我以后不想要妈妈了只要冰冰姐姐。”
几乎要被气晕的胡夫人望着已走向厨房的一大一小的身影,她扶扶额头,“我才是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这俩个孽债啊。”
厨房里,吴冰清洗了绿豆,搁到放了水的盆里浸泡,她切了一角西瓜递给跟在她屁股后的小胡甄,“以后啊不可以再说不想要妈妈这种话,妈妈听了会伤心的。”
胡甄咬了口西瓜,眉毛往下一拉一副委屈的摸样,“妈妈不爱我,冰冰姐姐爱我。妈妈从来没煮东西给我吃过,也没讲过故事哄我睡觉,她总是敷面膜要不就是弄指甲还有喷香水,爸爸也不爱我,他总说忙,天天低着头看书都不陪我玩,只有冰冰姐姐一直陪着我,只有冰冰姐姐爱我。”
吴冰蹲下来抚抚小家伙的脑袋,“哥哥要回来的,以后哥哥可以陪你玩了。”
胡甄拿着咬了一半的西瓜直接扑上去抱住吴冰,“我要哥哥陪我,也要冰冰姐姐陪我。”
吴冰被这小家伙差点撞到,“你好重啊再吃下去冰冰姐抱不动你了。”
“我该减肥么?”小胡甄听了这话立马撒了手,伸着自己圆乎乎的小胳膊东看看西看看。
吴冰被他逗乐了,“男生不减肥。”
胡甄点点小脑袋,这才发现吴冰的碎花裙子上染了西瓜汁,他跑到晾台上踮着脚勾到了一盒纸巾,又小跑过来,“冰冰姐姐对不起把你裙子弄脏了,给你擦擦,擦擦。”
吴冰一动不动任由小家伙笨拙的给她擦裙子,嘴角微微一笑,其实小甄是个很乖的孩子。
晚饭,胡甄喝了三小碗绿豆汤,吴冰给他讲了《小王子》的故事才把他哄着。
胡夫人见丈夫脱了衣服躺床上就睡,她摇摇刚闭上眼的丈夫,“说会儿话,头一沾枕头就睡,一点都不知道关心妻子。”
胡海润翻个身看着她,“你整天在家呆不知道什么叫累,我每天在学校里处理一大堆事快累死了,你睡不着就去看狗血剧。”
胡夫人见丈夫立马又闭了眼,气一下上来了,“你累?我比你累,你是身体累,我是心累。你说自从我嫁给你你操心过什么吧,房子是我爸给的,装修是我一手操办的,你工作也是我爸找的,你说你整天在学校能忙什么,校长是累点,可那是没有关系的校长,我爸是校董,谁那么没眼力见有事没事去烦你这个校长啊,忙乎的事不都是副校长干的么。”
胡海翔已睁开了眼睛,“你言外之意是说我没用,自始至终靠着你生活是吧,可你也不想想当初是谁非要嫁我,我不喜欢大城市里的纸醉金人情世故,只爱青灯草庐田耕牧羊的田园生活,还不是为了迁就你才在这大城市像个行尸走肉一样过下来,你要看我不满,我回巫灵村老家去,落个自由清闲。”
言罢,翻身而睡,一张背留给妻子。
胡夫人更觉得自己上辈子是造了大孽才修来如此儿子如此丈夫。
俩儿子不用说,一个赛一个的不让人省心,丈夫呢,爱好文学整天钻研诗文,性格散漫又没什么性子,软趴趴的一个男人。搞的她性格越发强硬起来,一家子没有个硬脾气的还不整天被人欺负,就连电梯里孩子不小心撞了人,对方家长破口大骂,丈夫都一直低头道歉,她不冲上去谁冲上去,她知道自己嚣张跋扈的性子一半来自天生,一半是被这个软丈夫逼的。
胡夫人听到身侧越来越平稳的呼吸声,哎,这么快又睡着了,她连忙遥醒丈夫,“局长家的儿子真没事了?”
胡海翔鼻音很重嗓音混沌,敷衍着说了句,“没事了,也送了礼,天下太平。”
胡夫人摇头叹息,天下太平,如何太平。暴风雨就蛰伏在看不见角落,随时都可能倾覆这个她一手撑着的家。
既然睡不着,她干脆去了客厅翻出胡辰小时候的照片,粗眉毛,脸圆嘟嘟的,很可爱,那个时候小辰最爱缠着她不像现在除了要钱好像再也找不到合适的理由喊她一声妈。
门铃声响起。
是收垃圾的。带个帽子还捂个口罩,说自己感冒了怕传染给别人。这人经常来她家收垃圾,有时候他身边跟着个常年戴着口罩帽子专门修水管的老头,说是叔侄俩,那老大叔不知是不是哑巴,从来没开口说过一句话,只帮着打打下手,她打骨子里瞧不起这些人,天生的下贱命,从来不多看那老头一眼,那侄子长得倒是不错,可今个这侄子怎么套上他老叔的行头,包裹的挺严实。
胡夫人认出他了,否则凭他这么一副抢劫犯的装备,肯定不让进屋门。
胡夫人望望墙上的钟表,正愁心里有气没处撒,冲门口站的小伙子吼,“几点了几点了,你们收垃圾的考虑过住户的作息时间么,你们活的粗糙,我们可不是,现在这个点搁平日我已经休息了,若是被你们吵醒那就是扰民,第二天气色不好你出保养费么我面膜多贵你出的起么……”
“胡夫人对不起,是我叫他过来的。”吴冰在小胡甄卧室听到外面的连珠炮轰忙跑出来解围。
“那个,丰宁来的段家不是送了鱼罐头么,您昨个还说腥味大让我赶紧扔掉,我想丢掉怪可惜的。”吴冰指了指还在门口站着的小伙子,“恰好我上次听他说他家附近好多流浪猫,我就打电话让他抽个时间过来拿。”
胡夫人终于折回沙发,不耐烦摆摆手,“赶紧着,丢掉那些破烂,廉价又晦气的东西。”
小伙子赔笑着进屋去阳台搬罐头,走到客厅时一不小心一瓶罐头从纸箱里摔下来,玻璃罐碎了,鱼肉红油撒了一地。
胡夫人猛地站起来捏着鼻子大叫,“干什么呢,故意的是么,说了你两句不服气就砸罐头是么。”
小伙子点头哈腰,“对不起对不起不是故意的。”
吴冰忙拿了扫帚清理。
胡夫人继续叫嚷着,“瞧瞧这满屋子都是腥味,赶紧给我收拾干净丢出去全都丢出去……”
*** ***
天还未大亮,滕雨和土瓜已收拾完毕。
锅碗瓢盆帐篷,雨衣雨鞋棉服。
一大清早,8号院门外来了两位女士,一个是何晓婧,还有一位被何晓婧搀扶的白发苍苍的老人。
秦筝立刻走出去迎接,“老局长,何队,你们怎么来了?”
老局长一脸的笑容,“昨个听小婧说你们要去丰宁查案,我特意赶个大早来为你们送行,不过看来我们来的还是有点晚,再晚几分钟怕是你们已经在路上了。”
秦默不知何时已停在屋门口,对着来客礼貌微笑,“老局长身体不好还惦记着我们,让你费心了。”
觉得从窗户里看不过瘾的滕雨也出来凑热闹,土瓜也屁颠的跟出去。
秦筝把秦默推过来,老局长盯着秦默的脸,“看起来气色不错,听小婧说8号院来了个特别有意思的小姑娘,看来是这位小姑娘的功劳。”
不料中枪的滕雨笑笑,打个招呼,“老局长奶奶好。”
老局长上下打量滕雨,“不错不错,水灵,面善。”
滕雨不好意思笑笑,“老局长奶奶你也水……水灵,也很面善。”
“哦?我都八十的人了怎么水灵?”
“老……老水灵。”
老局长先是一愣,随即哈哈大笑起来,“怪不得小默的气色看起来粉嫩嫩的,这丫头要在我身边我肯定每天被逗的乐呵呵的,可不就感觉年轻好多么。”
秦默不语,脸上的表情不大,但能隐隐看出一贯的淡定中显出点局促。
土瓜突然冒出来刷存在感,“老局长奶奶好,我们家小雨点确实是个逗逼。”
滕雨暗暗踩他一脚,七老八十的人知道啥叫逗逼啊,没准当骂人的话听了。
不料老局长竖个大拇指:“逗逼中的战斗机。”
……
这才叫前辈呢!与时俱进的老前辈。
老局长再望望地上的三个超大牛仔布大包袱,“呦,看来准备的挺全啊。人我也看到了,就先回去了不打扰你们上路了。”她抬手招呼滕雨,“小……小雨点啊过来点。”
滕雨凑过去,一双手就被满是褶皱的双手握住。
“小雨点啊,秦默一路就拜托你照顾了,他身体一直不好,你可要照顾好他”。她偏头瞅瞅身侧的何晓婧,“到时候我让孙女给你发红包。”
滕雨这才晓得原来何晓婧是老局长的孙女。
滕雨刚回了放心俩字,土瓜又跑出来抢戏,“老局长奶奶放心,我会照顾好大家的。”
老局长点点头,“都是好孩子。”
二秦把老局长送到大门口。老局长随口问了下身边的何晓婧,“我说小雨点这个名字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呢,好像电视广告上经常出现是吧。”
何晓婧有点不自在,嗓子眼里咕哝着,“奶奶,广告里说的是小雨伞,不是小雨点。”
“哦,我老人家听着差不多。”
何晓婧对着二秦赔笑,“我奶奶最近特别有意思,呵呵。”
……
可惜了,最后面的滕雨正跟土瓜斗嘴斗的激烈,没听见。
门口临别时,老局长才换了张稍严肃的脸,“这次去山里你们千万要小心,虽然知道你们很有本事,可我还是忍不住担心,别人还好,我担心中途杀出个苏七夜,今个我也看到了,如今的秦默似乎有了软肋,苏七夜若是知道了免不了算计一番,再有那个巫灵村我查过,隶属丰宁县波罗诺镇,地势偏僻,各种邪门诡异的流言也传的不少,那村子似乎有点邪门,总之你们万事当心啊。”
秦默点头,“我们会的,老局长放心。”
第35章 木头人(12)
四爷不知从哪跑出来,似乎知道远行的名单上有它,很不客气的窜上没有关门的后车座上,一屁股占了俩人的位置。
秦默望着车灯前的三大包,看了又看。
滕雨欢天喜地介绍,“这里面哦全是应急的宝贝,应有尽有哦,既然我们是开车去,开累了就找个野地搭个帐篷搞个野炊,吃的饱饱的再继续上路。”
土瓜接着补充,“柴米油盐酱醋茶,挂着露珠的蔬菜还有沙拉,我们这一路保证有情调。”
秦默微微摇头,这俩孩子啊。
秦筝推着轮椅往车门走,滕雨一直跟在对方屁股后头喋喋不休,“我雨具也带了羽绒服也带了,你们不知道山里的晚上特别冷,要是再碰到连雨天羽绒服就用得着了。”
滕雨见二秦没有任何回应,轮椅停在前车门,俩人不动了。
她立刻懂了,秦默在外人面前可是瘸子,是不方便上车的,这需要秦筝的公主抱,可当着俩小萝卜头的面有点不好意思,毕竟两个大男人……于是她拽住土瓜往屋子里走,“我有东西忘拿了一个人拿不动……”
这样无论是秦筝的公主抱还是秦默自己走进车里,他们都看不见了,不用难为情了。
土瓜还在呱呱叫,“不是已经检查三遍了么,你有什么东西忘了拿了。”
滕雨使劲掐掐土瓜的胳膊,“真不懂事。”她回头瞅瞅闪着车灯的坐骑,顿时惊的目瞪口呆。
五秒不到啊,自她抢拽土瓜进屋到现在连五秒都没有啊,然秦默已坐进了副驾驶,而秦筝正在把折叠好的轮椅塞进后备箱。
滕雨拽着土瓜返回来,“不需要回屋了。”同时心里感慨着,二秦越发的神秘了,这一路上她要细心观察,一定要搞清楚这两人师出何门生辰八字以及祖宗十八代。
滕雨土瓜上车后跟四爷挤了挤,秦筝刚把车子开到大门口,被门外一辆奥迪堵了路。
奥迪里正襟危坐的胡夫人见8号院子驶出来的大号越野车,她连忙从车里走下来,望着对面车窗里的二秦,“你们这是?”
秦筝下车,“我们去巫灵村探探。”
胡夫人一瞬间喜上眉梢,“这样啊,我今天也是来这里问问事情有没有进展。”
吴冰拿了胡夫人平日不离身的冰丝披肩过来,“早上天气凉,夫人别着凉。”
胡夫人正着披肩的当口,秦筝转身回车里了。
胡夫人有些尴尬,为秦筝的淡漠,而秦默似乎更冷淡,甚至连车窗都没摇下来,只隔着车玻璃同他点个头算是打招呼。
滕雨倒是打开车窗,隔了好几米都能闻到胡夫人身上的香水味。
她故意扇扇鼻子,“什么味道啊,酸中带腥腥里带臭。”
土瓜配合着笑,嘴巴附在滕雨耳朵边上,“这种老女人啊最没安全感了,毕竟青春不复了,因为整天担心失去老公的宠爱于是各种花枝招展,香粉香水香奈儿一个劲往身上招呼,其实这是不自信的表现。”
滕雨嫌对方离得近,不满的瞪瞪他,“就你懂的多。”
她转回头时从车内后视镜里望见秦默的眼神正盯着她的位置看,她望过去的一瞬间,秦默不动声色避开她的视线,面上不见任何情绪,这让她有一瞬间以为是自己的错觉。
车子缓缓移动,路过旁边的四个圈时,还能听见胡夫人晦气的叨叨着,“小冰啊你觉得我身上有鱼罐头的味道么。”
“没有啊,昨天晚上我们早就清理干净了。”
“我怎么老觉得身上一股鱼腥味呢,都怪那个收破烂的把鱼罐头打碎了,昨晚我闻了一宿的臭鱼味熏的我头疼,大晚上十点多躲都没处躲……”
车子一路行驶,可这和滕雨想象中的旅行完全不一样。
她想象中,此去千里长路漫漫舟车劳顿,只有一人驾车的秦筝,身体定是吃不消,所以会在沿途各个服务点停停,各个风景点停停,他们可以借此机会买买地方特色啊,吃吃地方特产啊还可以顺便参观个名胜古迹啊。
可一路上秦筝毫无疲态,一向身子弱的秦默也是精神饱满,四爷更是个奇迹,坐着都能睡得那么香……反倒是她和土瓜坐的快散架了,江源市开到北京,整整十四个小时,她沿途下去五趟,除了中途服务点一顿极其难吃的食堂菜耗费了半个小时,其余四趟不超过五分钟,且全是上厕所。
她也哀求过二秦下去舒活舒活筋骨,秦默给的答案是,案情紧急刻不容缓,坚持一下等到了目的地他们查案,闲杂人士可以随便去哪里逛。
九点的北京灯火璀璨。滕雨心想终于到家了啊,怎么也要去那个她一直默默远观的高级餐厅宰某某一把吧。
结果,秦筝根本没一点休息的意思,四个车轱辘一路直奔承德丰宁。
滕雨从包里掏出吸油纸,身体往前一探,啪的贴正开车的秦筝的脸上。
秦筝一手拿下贴脸上的粉色小纸片,不明所以。
滕雨忙抢过来,往车灯下一照,“我靠,开十几个小时的车脸上都不出油啊!”
其余三人:……
三小时后。
滕雨土瓜双双望着黑黢黢的山道呈呆滞状,别说路灯了,连个车都见不着,只感觉山道过后是山,山道过后还是山,一路上偶尔遥遥望见坐落于山旮旯的亮着微弱灯光的几个小村庄……
这样危险难行的路,真是忒考验人的勇气耐性和开车技术。
浑身酸疼的土瓜再也耐不住了,道出了滕雨的心声,“我说你们不会是要把我俩卖了吧。”此时肚子配合他叫唤了几声,“我说就算要卖也得吃饱了再卖吧,死刑犯临行前还有一顿大餐呢是不。”
滕雨脑袋往后座一瘫,“这哪是旅行啊,这是长征啊,艰苦卓绝啊,还不让人吃个饭啊。”
秦默偏头望望后面颓废的两位,“你们带的大包袱里没有零食么?”
俩人默契的摇头,土瓜哭丧着说:“和我们想的野炊完全不一样,锅碗瓢盆酱醋茶蔬菜生肉原材料带了好几斤,就是没带零食啊。你们车开的嗖嗖的上个厕所还掐点,我们带的东西完全无用武之地。”
秦默望一眼手表,“快到了,等到了县城我们休息一晚。”
后面瘫着的两位终于在一片黑乎乎的山路十八盘中看到一点点曙光。
抵达丰宁县城已是后半夜了,因是偏僻小城,夜里温度偏低再加上正是人们熟睡的点,此时的丰宁清冷的像是鬼城。秦筝沿路找到一家名叫坝上人家的酒店安歇。
秦筝把车子停在路边,先一步进入酒店大门。
滕雨跳下车就打个冷颤,“冷。”比北京的深秋都冷,不愧为避暑胜地。
土瓜紧跟着话题,“羽绒服的登场。”
“穿上一点美感都没了,宁可冻死也不要丑死……”
“那你拿个羽绒服干嘛?”
“摆设行不,心里安慰行不。”
……
秦默望向不停吵嘴的两位,眸光深邃。
滕雨土瓜跟着秦筝进了酒店,秦默留在车里。万一没空房间了就寻找下一家,省的班腾轮椅。
酒店大厅的灯暗暗的,秦筝手指敲敲服务台,“四间房,有么。”
前台扎麻花辫的小姑娘把脑袋从大理石桌上抬起来,睡眼惺忪,待看清楚眼前是位大帅哥时,别过脸去偷偷笑了一会。
“有么?”秦筝再问。
“啊,有。”辫子姑娘终于笑够了,转过脸来才瞧见不远处还站了两位,一男一女,“有,最后四间房了。”
条件一般般,卫生一般般,走廊飘着淡淡油腻味夹杂点霉湿味,房间里的电视机还带雪花的。
一整天没好好吃东西,秦筝要辫子姑娘给弄点吃的。
这姑娘还挺好说话,说没问题但是这个点二楼的餐厅间锁门了钥匙不在她这里,等她做好了要么几个人在酒店外面空地上随意支个桌子凑合吃吃,要么回房间聚着吃吃。
土瓜提议门口搞个排挡,最好来点啤酒撸个串。
滕雨不赞同,“还啤酒撸串还吹小风呢,没吃过大排档啊。”
“没在这么冷的地界吃过大排档。”
滕雨瞥对方一眼,心里默念加强版神经病,也没再说什么。
二秦无所谓。
临时小排档就成了。
辫子姑娘叫小七,土生土长的本地人。手艺很不错,几道荤素菜看着挺可口。
小七见两位帅哥基本上没动筷子,只有剩余两个吃的不错,其中一个姑娘给地上的大黄狗夹了一筷子菜,大黄狗嗅一嗅马上扭过头继续趴着睡觉。
小七不禁问,“我做的饭菜不和你们口味?”狗不理?
滕雨望了望二秦,笑着回小七,“那俩人正在练一种神奇的功夫,要绝食三天。”
小七张着嘴巴愣了愣,许是因为陌生也没多嘴问什么,笑了笑,酒店前台刷朋友圈去了,这个荒凉的夜晚他见着了两位大帅哥。
秦筝提议推着秦默上楼修习绝食神功,滕雨不同意,说是他乡街头需要熟悉的温暖,其实她不过想秦默多在他身边呆着,养眼又踏实。
滕雨正和盘子中的牛板筋较劲的时候,街头来了个年轻小伙,见门口这一桌,笑容堆了满脸,“呀,这个点居然还有吃的,看来这家酒店靠谱。”肩上的帆布包一勒,进了酒店。
夜深人静,大家很清晰的听到前台处传来的对话。
“房间一间,还有做点菜,我不挑食。”
“对不起,没房间了,最后四间被门口的那四位包了。”
年轻人走出来,望着桌上的菜再望望桌边围坐的人,“你们是一起的?”
土瓜嚼着菜点点头,“一家子。”
“那……那你们能不能让出一间房给我啊。”他有点不好意思继续说:“那个最近的酒店都没有夜宵吃,我赶了一天的路现在正饿着。”
二秦还没回答,土瓜的热情倒是上来了,“好啊好啊,这个点还营业的只有寿衣店了,今晚我跟秦大哥或者秦小哥睡一间,我的那间房让给你。”
年轻人嘿嘿笑着随手搬了一旁的凳子坐过来,“太好了,遇贵人了,你们好,我叫邓方。”
邓方见大家没哄他走,他朝屋内喊来了小七,自来熟的说,“我看桌上菜不多了,你再随便做点吧,我们凑一块吃了,单我买。”
小七点着头又去厨房忙活了。
土瓜把碗里的西红柿疙瘩汤分给对方一半,“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我是个特爱结交江湖豪杰的人,敢问英雄出处?”
邓方被逗乐了,边吃着疙瘩汤边说,“英雄可不是,我老家山西太原的,几年前交了这边的女朋友就跟着女朋友来这边发展了,后来在东南边的波罗诺镇上开了个家电维修站,勉强生活。”
土瓜竖起大拇指,“是个真爷们,为爱留他乡,男人们要向你学习。我也要向你学习。”他指了指一直闷头吃炒饭的滕雨,“比如我家小雨点,她以后在哪,哪儿就是我的家。”
滕雨没被嘴里的饭给噎死,躺着也中枪,她咳嗽一串再不动声色瞅瞅一旁的秦默,好像没什么表情。
她脸红的拿筷子戳戳土瓜的胳膊,“我家住在十八层地狱,你现在死一个给我看。”
土瓜斗志昂扬的吼一句,“小雨点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你住十八层我绝对不住十九层,但是你先教教我怎么死。”
滕雨蹭的站起来抓了桌上一把筷子戳他,“再胡扯一句敲掉你的牙。”
土瓜被戳的哇哇叫,开始围着桌子逃命。
邓方边吃边欣赏,“欢喜冤家,一对欢喜冤家。”
小七端着盘小炒肉走过来,笑嘻嘻附和,“我看也是。”
始终不发一言的秦默终于开口,“推我上楼。”
秦筝呆呆一声哦,推着秦默往酒店里走。
滕雨和土瓜正打的起劲,谁都没注意到。
邓方喊了一声,“两位大哥吃饱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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