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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侠]妖孽-第8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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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可收拾,一会功夫就整个都着了。
少年被火焰围绕,烧得嗷嗷直叫。清秀的脸盘在火焰里一下就枯萎烧焦,变得面目狰狞。这张狰狞的面孔在火焰里 燃烧,一边惨叫一边哀嚎。
“平安!平安!你为什么这么对我?!”
苏平安慢悠悠从唐唯宗背后走出,看着火焰里这张令人作呕的面孔,皱了皱眉头,一声不吭。
为什么?这不是很明显的嘛。放着好端端的活人不要,要你这个连真面目都不露的恶鬼?她又不傻。
少年在火堆里嚎了四五分钟,就化成了一堆焦臭的烂肉,再不复刚才的清秀动人。轻烟也散去,仿佛一切都结束了。
但其实没有。苏平安伸手凌空一抓,二楼窗口上钉着的五团小火就被拔出。她伸手一握,这五团火焰就并成一团。她往回一拽,这火焰也跟着往后一拽。一拽之下,竟然又被拽回去。
这一来一回,就好似窗口里有什么东西在跟她拔河。
火焰被拽回去了,苏平安一点也不急,嘴角微微一挑,握紧拳头,慢慢的拔回。她回得慢,但稳。那火焰被她一点一点的拉回来,手拉到眼前,她就往另一只手上一绕,好似有一根无形的绳子,拽在手里。
她慢慢的,慢慢的,在另一只手上绕了一圈又一圈。
二楼那团火焰被一点点拉回来,火焰后面拖着一条细线,细线蔓延不断,越来越长,渐渐的,就托出一团黑漆漆毛茸茸的东西。
这东西个头很大,起先只在窗口露出一角,渐渐的就是一团,然后一大团,一大坨。最后彷如一只巨犬,被苏平安一点一点,从窗口拖出。
明明只是一根比蛛丝粗不了多少的细线,可坚韧无比,任凭巨犬怎么挣扎,怎么抓挠都无法挣断。
看着这似曾相识但又有所不同的怪物,唐唯宗情不自禁咽了一口口水。
难道是,那个小日本法师,也没死?
不对!如果是小日本法师,怎么会那样深情脉脉的看着苏平安!他和平安可是不共戴天之仇。
奇怪就奇怪在那深情之中!这样的情意……难道这是?
他猛然睁大眼。
是啦!这才说得通!这样的情意,被捉住了只反抗不攻击,除了那家伙还会是谁!可他怎么变成了这个样子?看来这两个月,不仅平安身上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这家伙也一样。
既然是他,那要不要跟平安说一声?
他看向苏平安,看着她嘴角带笑,一脸冷意,全神贯注的拽着手里那条看不见的绳子。
她不记得那家伙了么?是啊,她把什么都忘了呢,连他不也认不出。不过,功夫不负有心人,她终归还是记起了他。
想到这里,他心中一甜,生出一股得意。
那家伙心心念念,扑心扑肺。为了她,连命都可以不要。为了她,做鬼都要跟着。但到头来如何?她还不是只记得了他唐唯宗!她还为他死了一回呢!
既然不记得,肯定是不放在心上。这又不是值得牢记的人和事,不记得了,那就不记得吧。
打定主意,他就闭了嘴,什么也没说。
第377章刘景廷之死
唐唯宗想的没错 ,眼前这只形类巨犬的东西正是刘景廷。可他不是死鬼一只么?怎么变成这个样子了?
前面说过 ,刘景廷在这两个月里进步飞速,吃了许多孤魂野鬼,又在那一场恶战之中窥得修炼法门。苏平安死后,他留在工地恋恋不舍,心中执念越发身后,一心一意修炼壮大,终于给他练出实体,从恶鬼进化成了恶煞。
只可惜,这个实体十分之不美观,令他懊恼。他生前是一个风硫潇洒的男子,死后虽然被苏平安嫌弃,但在一堆死鬼里面也算的上是一只英俊的死鬼。好了,现在却成了人不人鬼不鬼的畜生样,怎么不叫人懊恼。
然而,世上之时两全其美很难。力量与美貌不可兼得。能兼得的,比如苏平安,就会命运多羁。老天爷自有公平,哪能让你事事如意。
后来,苏平安就在那个血池子里长出来了。他就一路守着她,亲眼看着她一点一点从无到有。
起先是一团血块,吃风喝露,长得很慢。
这是个活物,要吃要喝。刘景廷便给它抓来别的活物,老鼠也有,猫狗也有,控出血来,像花朵一样浇灌。
血肉滋养,这血块就长成肉块,越来越大。肉块外包着一张薄膜,肉块越大,这层薄膜就越薄,从白色拉成半透明。薄膜里,肉块鼓涌鼓涌得乱动,从一团分成几团。分是分,但不断,这几团肉都连在一起,肉里长成骨头。
骨头把肉团抻开,有了躯干头颅四肢的形状。
刘景廷看的啧啧称奇,这无中生有,从死到生的本事,还真是天下独一份。
可见平安的本事是天生天长,得天独厚!
他以前做人的时候,绝不相信这种玄幻无常之事。现如今做了鬼,眼界更上一层,见识到这大千世界的神奇之处。
十月怀胎一朝分娩。薄膜里的肉团越长越大,越大越活,在里面鼓涌鼓涌转个不停。一日终于撑破外皮,跌出一只吱哇乱叫,搭毛癞皮的小怪物。
小怪物有头有眼,有鼻子有嘴巴,五官齐全,只是皱成一团,十分难看。四肢细长,比筷子粗不了多少,屁股后面光溜溜,并没有尾巴。身上有一层癞稀稀的细毛,皮肤苍白,包着一层血管。
小怪物张嘴会叫,唧唧呱呱,嘴巴里一口细牙,显然是个吃肉的。
这东西一看就是个邪物,毫不讨喜。
但是刘景廷却好似一个在产房外守候已久的准爸爸,忽而见到期盼已久的新生宝贝,晴人眼里出西施,觉得这小怪物简直是美翻了。
你看这皮肤,多白。你看这牙口,多好。你听这叫声,多响。你看这动作,多活。
这可人疼惹人爱的小心肝,他真想抱在怀里轻轻摇,慢慢哄。
可是,他是一只死鬼,有形无实。杀一个人,他轻而易举。但你叫他拿一张纸,端一个杯,他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
小怪物在地上乱爬乱叫,像一个孤儿呼唤它的亲人。
刘景廷急在心里,伸手去捞,却怎么也捞不起它。
就跟当日苏平安跌进黑水池里,他伸手去捞一样,怎么也捞不起。
看来,他是真需要一个实体了。
好在小怪物看似柔弱,实则坚韧。叫了几声自后,似乎明白了自己的出境,四只小爪子突然发力,跐溜跐溜就朝着阴暗处蹿进去,三下两下就钻下去,躲起来。
见它是个聪明的,刘景廷稍微放心了一些。
其后,他一边修炼,一边继续照顾小怪物。看着它从小怪物长成大怪物,长来长去还是长不成他的苏平安。
对怪物的身份,他是毫不怀疑。那么长不成,肯定是因为吃不好。是咯,这怪东西胃可吞天,怎么喂都喂不饱。
他若是还活着,自有本事给它搬无数的吃食,喂它一个肚饱。可偏偏他死了!
也是,他若不死,怎么能见识到这般风景?有得有失,世界就是这么奇妙。
慢慢来吧,来日方长,现在他最不缺的就是时间,他等得起。
他等得起,可有人等不起。
这不,大洋彼岸,去了半条命的唐唯宗从天而降,横刀夺爱,把他的怪物抢走了。
是可忍孰不可忍!
旧愁新恨,一起报!
报仇,哪有这么容易!
光是找到唐唯宗的落脚点,就叫刘景廷吃了许多苦头。都说狡兔三窟,这个唐唯宗比狡兔还狡猾。他一路追,从工地追到酒店,扑了个空。从酒店赶到仓库,又扑了空。好容易给他寻着气味,又追到了这里。
今非昔比,他有了实体,虽然力量强大,但比起做鬼的时候,却多了束缚。寻找唐唯宗自然是以鬼的形态更方便,但阴魂离开实体不能太远,故而他得一趟趟回头,搬运实体,这才浪费许多时间。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叫他寻找了唐唯宗。
可偏偏,苏平安又不见了!
怎么这么曲折麻烦呐!她真是他的天魔星!
苏平安要紧,可唐唯宗也不能放过,他兼顾两头。
这才几日不见,她又大变了样子!
这都是吃饱喝足的缘故!想到此处,他就恨意滔天,恨唐唯宗抢了他的胜利果实。
他是既当爹又当娘,养了苏平安两个多月,一番心血,说与谁听!这个唐唯宗从天而降,把他眼看就要成熟的胜利果实偷走不说。还恬不知耻,鸠占鹊巢,喂养平安。妄图让平安以为他才是救命恩人,实在是可恨可恶。
好在平安聪明,识破对方的奸计,溜之大吉。
可惜她最好的几日时光,他终究还是没见到。
何况养了两个多月,他也已经知道,平安心智全无,记忆尽失。本来他想没有了就没有吧,他可以和她从头开始。可现在,又让唐唯宗搅和了好事。
这个唐唯宗是个大祸患,绝对留不得了。
但失去平安之后,唐唯宗一时迷失心智,痛不欲生的样子,叫他看在眼里,乐在心中。以前这家伙心志坚定,他想附身都难。如今他力量强大,他心智不坚,正好可以玩弄一番。想死还不容易,他要他不得好死。
于是一边玩弄老友的身体,一边看护平安,他感觉好日子又回来了。
后来,就发现那三世同堂家里的小少爷,是一个美少年!
这叫他心绪难平!
苏平安的毛病,他是很清楚的。看着她一日比一日像人,往日的本事和**病也跟着一点一点回来。贪财,好銫,若是让她见着了这个美少年,会怎么样?
喜欢,自不必说。他更担忧,她见过了美好的,以后再看他,还要看?
不如一不做二不休,斩草除根!
后来一想,又觉得可惜!好脸皮难求,他何必浪费,取而代之,岂不更好。
于是,趁着平安偷了食物离开,他就进去,痛痛快快玩了一番。
在屋子里吃饱喝足,末了还落了一份美丽的画皮,满载而归。
有了画皮,他就迫不及待想要跟苏平安正式见面。但在此之前,自然是要把唐唯宗处理掉。
却不料,苏平安也回来了。
狭路相逢!
更料不到,她竟然出手帮那唐唯宗,处处害他!
她真是太没有良心!
然而即便她是如此无情无义,他终归还是爱她不悔。所有的账都算到唐唯宗头上,定是这个家伙用金钱收买了她,叫她助纣为虐。
只要唐唯宗死了,一切就会好起来。
可恨唐唯宗这个小人,只会躲在女人背后,实在不是个东西。
苏平安把恶煞从藏身之处拉出,看到这幅尊荣,只觉得十分恶心。
装神弄鬼!以为披一张人皮就能蒙骗过她的眼睛?用鼻子闻就已经闻到它的臭气,料想也不会是什么美好的东西。果然,这么一副尊荣,好似癞皮狗被车子压扁了又捏起来,捏好了又摔地上!丑的无可救药,人神共愤!
这种东西,她才不想养在身边,破坏品味!
这种东西,她随随便便就能打一个魂飞魄散,不得好死。这一趟慢条斯理磨洋工,无非是要叫唐唯宗看一个明白,知道她的厉害。
这东西个头巨大,分量颇重,掼在地上一阵轰鸣。
她用手拽住看不见的绳子,回头瞥了唐唯宗一眼。
唐唯宗回给她一个十分诚挚无辜的眼神,装出一脸茫然无措,撇清所有关系。
见他糊里糊涂,苏平安有心给他说道说道。但她心里明白,嘴巴却张不开,怕自己一张嘴,控制不好,又是怪叫。
为了以防万一,她思谶再三之后,决定还是冷艳高贵,惜言少语。
“恶煞!厉害!我,更厉害!”
唐唯宗挑了挑眉,把她这只言片语在肚皮里回了回,连忙点头。
“是,你最厉害!”
“我,除掉它。”
“好,你除掉他!”他举双手赞同。
“你,好处,我?”苏平安划下道。
“好处?你要什么?”
“你,有什么?”苏平安不傻。
“我,有的都可以给你!”唐唯宗更不傻,漫天许愿心。
他这么爽快,这么大方,叫苏平安高看一眼。手里抓着恶煞,两只黑漆漆乌溜溜圆滚滚的大眼睛将他上上下下仔仔细细里里外外打量一番。
在她冷静又惊讶的目光下,唐唯宗挺直腰板,目光诚挚,恨不得把心掏出来向她证明,自己是一片衷心。因为心里明白,这会子是生死相关。若是她不信,那今儿晚上他只怕是连鬼都做不成。都不需要她动手,刘景廷就能给他好看。
可其实他是真不明白,自己为什么就招了姓刘的恨。他不是最关心平安么,他对平安好,帮平安做人,姓刘的到底有什么不满意?
说到底还是嫉妒心作怪!这姓刘的,成了鬼之后,心态就整个都不好了。
也许是他眼神够诚挚,也许是苏平安自有主意,总之她最后对着他点头微微一笑,算是就这么讲定了。
讲定了,她就动手干活。
只要她想,手指便能画符。天师镇鬼,天师驱鬼,天师弑鬼,管你是什么样的鬼,都叫你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刘景廷知道她天师符的厉害,她手指一动,他就吓得魂飞魄散,用力挣扎起来。
苏平安虽法力高深,但论力气终归是一个少女的力气。能把恶煞拉出来,一半靠法力,一半也是刘景廷自愿,不敢跟她争。此时是生死攸关,刘景廷哪里还会客气。他一动,苏平安一张符还没成,就被拖的向前一冲,扑倒在地。
这一下摔的结实,她整张脸都拍进土里,若不是花园里土刚松过,就要把她这刚长好的花容月貌拍成月饼。
吃了一嘴泥,苏仙姑恼羞成怒。嗷一声尖叫,从地上蹿起,呸呸吐出嘴巴里的烂泥,一把抖开手里的绳子,左右开弓,两只手画符。
“地缚!镇煞!急急如律令!去!”
两道符才出,她又脚踏七星,转动身姿,摆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动作,两只手掐诀,嘴里念咒,跳舞唱歌一般做了一窜动作。然后,又飞出两张符。
“阳火,阴漓,去!”
刘景廷再厉害,也不过是个刚出茅庐的恶煞,就好比孙猴子逃不出如来佛的手掌心,他也逃不出苏平安的手掌。苏平安能叫他生,也能叫他死。
看着她一张接一张的画符,动作潇洒,气度出凡,真叫人又爱又恨。
爱她的美,爱她的害。又恨她的美,恨她的害。
他爱的滔天陷地,她却对他轻描淡写,视若无睹。
可如果不爱,当初她又为何一念之仁,留下他?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当初如果他就这么死了,就这么走了,就不必受现在这么多苦。
恶鬼恶煞,遗留人间皆因执念。一念执着,便死不悔改,留恋红尘。但若执念动摇,这弥留人间的根本也就被动摇。
苏平安的无情,让刘景廷弥留人间的心气了动摇,于是就更加节节落败,招架无力。
因为爱,对她再恨也舍不得伤害。
可爱有多深,恨有多深,滔天的恨意无从发泄,便恶向胆边生。
要死,他也要拉着唐唯宗一起死。
他得不到的,也不让姓唐的得到。
他一面翻滚嚎叫,皮肉消融,一边匍匐着向前爬。
苏平安以为他是要对付自己,并不慌张,因为有恃无恐。
但没料到对方目标不是她,而是身后之人。这恶煞留着一口气,爬到离她三步远的地方,突然跳起。
苏平安做出天罗地网,罩住自己。但对方跳得高,落得远,志在她身后。
等她反应过来,这东西已经越过头顶,血赤乌拉的扑向唐唯宗。
要命!这不是要害她白干一场!
哪能!
情急之下,她双手如爪,用力在自己手臂上狠狠抓出两把连皮带血的肉,用尽全力甩向恶煞。
看到她双手一甩,刘景廷只当又是符咒。他终归是要死,多一张少一张,无所谓了。
事到如今,他只剩下全副重量,压也要压死唐唯宗。
但不料,这甩过来的,不是符咒,是血肉。
来自苏平安的血肉!
苏平安一向用符,用咒,用鬼,还会用蛊。诸般种种,都是工具。唯有这重生后情急之下,她用了自己的血肉。
她的血肉,无穷无尽,无中生有。
凡人碰到了,一点事也没有。所以凡人不怕她。
但对鬼煞来说,她的血肉就是比符咒还要可怕的武器。沾则死!还不是好死!是活生生被消融殆尽,腐化糜烂,魂飞魄散,一了百了。
这两把还带着体温新鲜热辣的血肉,尽数撒在刘景廷身上,其结果可想而知。
那是比符咒打中还要可怕的感觉,从身体里钻进去,在内部炸开,一瞬间就把他庞大的身躯炸成碎片。他的阴魂自实体中溢出,因为沾过了苏平安的血肉,阴魂也被腐蚀,不断消融。
他知道自己大限已到,用尽全力回头去望。
夜幕中,苏平安双眼如星,面目如煞,双手沾满她自己的血肉,站在空中,十足一个邪神的姿态。
她真美!
为她死,他不后悔!
只是……
没来得及想出只是什么,他就魂飞魄散,彻底的消失了。
苏平安眼睁睁看着他消失,终于放下双手,长吁一口气。
她的钱财和富贵,保住了。
回头看唐唯宗,唐唯宗被从天而降的腥臭肉块淋了一个彻底,成了一只血葫芦。
他哭丧着脸,站在那里,对她眨了眨眼,不敢张嘴。一张嘴,血淋淋的肉块就要往他嘴里钻,快要吐了。
苏平安淡淡一笑,伸手从脑袋上扯下丝巾,走过去递给他。
唐唯宗伸手接过丝巾,低头看到她手臂上被抓挠过的血痕,抿嘴笑了。
第378章平安回来了
唐唯宗强撑着一 口气,把苏平安带回别墅。原本想拿急救箱,给她整理整理胳膊上的伤口。但顶着一脑袋的臭肉烂血,能熏十里地。还没靠近,就被苏平安嫌弃。他无奈之下,只好转战浴室,拿出杀敌的劲头,痛加涤荡。
人在浴室 ,心在外面。然而到如今,他却不担心苏平安再逃。因为如今是他欠着她,依着苏平安那个小气劲,没从他这里回本赚足,是绝不会放过自己的。
这样挺好,勾着她。
洗出一身洁净,他直接穿了浴袍出来,先看苏平安。
她老老实实坐在客厅,两只袖口卷到肘部,露出前臂,伤口血淋淋的晒在外面。
顿感心痛!
皱着眉上前,他拎出急救箱,摆开阵势给她整理伤口。用消毒药水一淋,却发现血浮在表面,一冲就散,露出底下的伤口,已经结了一层薄薄的肉膜。
血早已经止住,伤口也已经开始愈合。
这到底是原本她就没伤太重?还是愈合得太快?
追究不通!她就是这样,不能用常理推论。
既然如此,他就只用干净的纱布给她包了一圈,打一个蝴蝶结。
从头到尾,她都安安静静,坐在沙发里闭目养神,一句话也不说。她不说话的样子无端有一种老态,仿佛已经看透红尘,超凡脱俗,懒得再跟凡夫俗子浪费禅机。
习惯了爱美爱俏的她,习惯了冷漠无情的她,习惯了贪财好铯的她,独独不能习惯老态龙钟的她。红颜白发,她这种诡异的老态过于触目惊心,令人束手无策。
转头看了看窗外,天光刚亮。为了掩饰自己的束手无策,他带着从头到尾的沐浴芬芳,顶着一张白无血色的脸,雄赳赳气昂昂的出门去找了两个苦力。
讲好一人五块钱,把后院那堆烂肉臭血清理干净。
苦力以为他是杀鸡杀鸭弄得一塌糊涂,到了现场一看,简直是杀人分尸现场,这可就不干了。苦归苦,穷归穷,都是清清白白的老实人,可不干伤天害理谋财害命的事。
两个人撂挑子,逃得比兔子都快。
唐唯宗有心跟他们谈谈契约精神,无奈体虚乏力,追也追不上。
只好打电话给白建国,请他打发两个不忌讳胆子大的过来打扫打扫,他愿意付高薪。
白建国一听就提高警觉,料想他那边出事了。把事情应承下来,他也不睡了,一个跟斗拗起,驱车直奔而来。
打电话给他,最大的麻烦就是如此,唐唯宗心里明白。正因为明白,所以想通了。苏平安这么大一个人,光靠他一个人看着,是看不住的。
白毛猴子他都看不住,何况她现在已经长成了一个大活人。
她人小,心大,本事高。铁笼子关得住白毛猴子,管不住神通广大的小邪神。而且,依着他的观察,她长好的不仅是身体,还有神智,心智,甚至……记忆。
她能记起他,就能再记起其他。与其等她自己记起来责问他,还不如顺水推舟,卖一个人情,也好让她多念自己一点好。
既然已经关不住,索性敞开了让人看。正好也让那些不相信他的人好好看一看,看看谁才是真理,谁才是真办事,真出力。
就凭着这样一个活蹦乱跳完整无缺的苏平安,他也算是对得起香港这班人了。
说是完整无缺,其实还是差了一点。她扯掉丝巾,露出光秃秃的头皮,头发还没长回来。白乎乎圆溜溜的大脑袋上,只有浅浅一层青色的毛,十足一个小尼姑的样子。
当然,也是一个俊俏美丽的小尼姑。
想到这里,他望着她,像是偷偷吃了一颗奶糖,自得其乐的淡淡一笑。
他有心撑到白建国来,但是三天没睡好,疲惫袭来挡不住,坐在客厅沙发上就打起盹。这一睡,就跟一头扎进深井里,黑天黑地一片黑。
以至于白建国什么时候来,他都不知道。
白建国飞车到别墅,在门口下车,从裤袋里掏出备用钥匙。
他早有准备,防了一手。
他开门的时候,苏平安正在屋子里到处搜刮,想要找一点吃的。唐唯宗疯了三天,连饭都戒了,只喝酒就能活命。好在二楼有前主人的遗留物品,给她找到一只洋铁饼干桶,里面还有半桶奶油曲奇饼。
塞了一嘴曲奇,她尖耳朵就听见有人开门的声音,心中一喜。
烧饭妇和菲佣终于来了,她的肚皮有救。
她顾不得嚼,连忙把满嘴巴碎饼干咽下,放下饼干桶,盖子盖好。曲奇饼味道好,奶油足,她喜欢。放下饼干桶,她扭头跑出门,一边跑一边拍衣裤。到楼梯口急刹车停住,伸手拉了拉衣裳,沉下脸端子架子,装模作样假模假式,慢悠悠的迈步下楼。
如今她可是人了,再不能猴子样!
楼梯转弯处有一扇大玻璃窗,采光足。清晨的阳光透过玻璃窗,洒在楼梯上,她就在这一片阳光灿烂之中,在转角缓缓现身。
这时,白建国开了门往里面冲。
“唐先生?唐先生?”
听到是个陌生男人的声音,苏平安在转角停住脚步,一脸高深莫测的看向来人。
白建国正好冲到客厅,楼梯口有人影,就抬头一看。
她背后全是光,整个人一身黑,长衣长裤包出一个细小的身量,唯独一颗脑袋闪闪发光,雪白晶莹。
黑衣黑裤衬出雪白脸蛋,雪白脸蛋又衬出漆黑的眼血红的唇。她浑身上下,只有三个色调。黑,白,红。亘古以来,经久不衰的经典三色。
这三色,黑最多,铺天盖地。白为次,妆点其中。红最少,点睛一笔。多的少的都是极端浓重的,漆黑,雪白,鲜红,浓到刺眼,重到窒息
这一眼,白建国的魂都飞了。就好似青天白日见到鬼!
然而见鬼算什么!他又不是没见过!
但这是平安!
他暂停的心为这两个字又重新跳动。
平安!这是平安!
白建国伸出手,指着苏平安。嘴巴张了张,想喊,喊不出。想说,说不出。便是想动一动,都动不了。
道上赫赫有名的新贵文明白,在这个时候一点也不明白了。
男人看她看傻眼,再正常不过。苏平安心中暗自得意。这个男人她印象深刻,是见过她白毛猴子的样子。如今连他也镇住了,可见此时的她足够美丽。
美丽是一种财富,一种力量,是她天生的本钱。
白建国看了好一会,费尽全力终于找回自己的思考能力,结结巴巴吐出两个字。
“平安?”
这两个字被他说得破破烂烂,犹犹豫豫,忐忑不安。因为心里其实还有一点不安,生怕她只是一个幻影。
平安?他也叫她平安。她就是平安。这个男人也认得她。可为什么,她像猴子的时候他不认得?
是了!男人嘛,只看一张脸的。
苏平安背着光,沉着脸,端着架子,微微点了点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她这一点头,白建国就扑通一声,跪倒在地,从喉咙里吐出长长一声叹息。
“哎!你可……回来了!”
叹罢,伸手捂脸,几乎要哭。
不能怪他动情,男人有泪不轻弹,只因未到伤心处。
想当初大家一伙人逃港,九死一生。老苏命不好,半路死了,就留下这个小丫头,跟着他们来到香港。他们和她是别有一番渊源的。这一路拼搏,三人不是亲人,胜似亲人。而他们能够发达,出了拿命拼搏,也有她的一份机缘和帮助。
虽然这个小丫头很邪!可谁又会嫌弃自己的亲人!她邪也罢,神也罢,他终归是相信她。但因为她的邪和神,他虽然心里把她当亲人,可也不敢真去管她。她失踪之后,他虽然担心,但并不慌乱。因为苏平安人小,心大,又有一手神通。论混江湖的本事,估计谁也不如她。
生不见人,死不见尸。既然见不到,他就认定她还活着。只是什么时候会出现,不知道。她既然是小邪神,那么做什么都一定有她自己的道理。凡夫俗子,管不到也没资格管。
如今,她回来了!
唐唯宗还说她化成了一滩脓血,胡说八道。看看她!看看!
哎?头发呢?
白建国眨了眨眼,愣住。
“平安,你的头发?”
头发?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苏平安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光头,微微一笑,声东击西。
“我饿了!”
“饿了?没吃饭?我去厨房……”一听这话,他立刻抛开杂念。
“厨房里没吃的。”苏平安摇摇头。
白建国皱起眉头。
怎么搞得?他明明给唐唯宗请了烧饭妇的呀。
“没关系,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叫吃得。或者,我们直接出去吃。”
出去吃?苏平安表示她可信不过他呢。于是摇摇头。
“不,我要留在这里等唐唯宗醒。”
白建国这才想起自己是来找唐唯宗的。唐唯宗呢?
扭头四下一看,在客厅沙发上看到睡成一摊的主人家。
连忙转身回头,推搡喊道。
“唐先生,你醒醒!唐先生!”
唐唯宗一推就醒,嗬的一声叫,翻身打挺跳起。跳起来头一件事,就是四处找苏平安。在楼梯口看到她,终于放心。
谢天谢地,她还在!
看到她,如释重负,跌坐回沙发,伸手扶额,长吁一口气。
这一口气刚出了一半,又猛然抬头,一眼叼住白建国。
“白先生?你怎么在这儿?”
白建国撇了撇嘴。
“不是你打电话给我。”
唐唯宗想了想,跳起身拉住他的胳膊。
“你看看这是谁?”
白建国回头对苏平安笑笑。
“早就看到了,平安回来了。”
唐唯宗愣了一下。
“不是。”
“不是?她不是平安?”轮到白建国愣住。
“不是。”
“真的不是?”
“不是!她是平安。”
“那你怎么说不是?”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她是平安。但……她不是回来了。她是……”
唐唯宗突然停住。
“她是什么?”白建国看着他,心想这个美国佬又要发表什么高论,他可别在继续傻下去,不然就真没救了。
唐唯宗却不想再说下去了,张嘴哈哈一笑,一屁股坐倒,摆了摆手。
还说什么?什么也不必说。她怎么回来的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回来了。
他不说了,白建国也不追问,只是略带同情之色的看着他。如今唐唯宗在他眼里属于不正常人类,这样的表现很正常。
两个大男人鸡同鸭讲,站在楼梯苏平安却有点装深沉装不下去,忍不住开口催促。
“还不能吃饭吗?我饿了!”
听到这一句,唐唯宗就跟上了发条一样,蹭得从沙发上跳起,快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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