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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妖后从良-第3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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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非,贺家军能马上,立刻归自己所用……
  赵时深吸一口气,落在贺敏儿身上的目光变寒。
  可贺家军凭什么为自己所用?难道,要像太子和二皇子那样,把主意打到贺敏儿身上。
  贺敏儿,又何辜?
  这念头只一起,赵时便死死压住,转身看向别处。
  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天下无辜的苍生何多?如果贺敏儿能成为安宁王妃,他可以给她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老祖是想往赏梅亭上待一会儿的,直到走近了,才看到临窗而站的贺行和赵时。
  此时想走贺行已经发现,只好叫住了玩的正欢快的两个孙女,上前给赵时行礼。
  赵时虽是安宁王,可眼前这位老人却是贺家李家两府的老祖。他连忙侧身让过,亲手将老祖扶了起来,笑道,“李老夫人,贺李两家是朝堂抵住,小王哪能受您的礼。若是被父皇知道,还不拿了棍子狠狠抽打我?”
  老祖却只顾将礼行全了,道,“安宁王此话差矣,贺李两家能有今日全凭天家眷顾,我们怎么能不感恩戴德呢?”
  李青樱和贺敏儿也是跟着将礼行全,然后站在老祖身后默默不语,全无了刚刚在花园里花的热闹劲儿。
  贺行知道自己和赵时在这里,老祖和两个姑娘家定是要拘着。刚想和赵时提议去书房坐会儿,便见李晴和李青瑶从梅林后绕了出来。
  李晴穿了身胜白如雪的斗篷,因着心情好,眉眼嘴角都带着笑意。李青瑶是身大红的斗篷,她身量小,一颦一笑都显得灵性十足。
  两个姑娘并不知道贺行和赵时在,只听了婆子说老祖她们往这边来了,就直奔赏梅亭了。
  直到上了赏梅亭,才发现这两个男人的存在,而且还有一个外男。
  李青瑶收了笑,连忙上前给贺行和赵时行了礼。李晴则是在狠狠瞪了一眼贺行后。把脸上的笑收了,只冷冰冰的给赵时行了全礼。
  自吃了李晴亲手煮制的巴豆后,贺行表面上老实许多。只,这也只是表面上而已,私下没少作妖!
  比如,李晴看着医书,翻着翻着,翻出来一只虫子。她啊的一声尖叫时,贺行蹦窗进来把虫子打死,说你胆子太小了。然后,又说李晴的屋子不好,医书也不好。
  因在自己屋里,炭又烧的热,李晴只着了一身单薄的里衣。见到贺行就这样的跳窗进来。吓的脸色煞白。
  贺行却同没事人儿一样,将厚重的斗篷往李晴身上一披,道,“表妹还是要顾好自己的身子,莫要着了凉……”
  在她嫩白冰凉的额上一吻,跳窗走了。
  直到事事不知的碧桃进来问李晴叫什么,彻底呆掉了的李晴才反应过来贺行竟是,竟是从窗外跳进来偷香,轻薄了她!
  她的金豆子马上就掉下来了,而且一发不可收拾,任碧桃怎样擦都擦不净!
  李晴长到这样大,连已过世的亲爹都不曾对她这样靠近过。如今,竟是让一个登徒子给亲了……
  贺行隐在暗处心痛坏了!
  这姑娘胆大到敢给当朝大将军下药,此时竟是因为自己跳个窗就吓哭了……
  这,要怎么办才能让她不哭呢!
  次日下午,贺行搬了两箱子的古籍药书登门赔罪。
  这些书,可是他命马副将连夜在京中各大书馆淘换来的。马幅将被操劳一夜,听贺行说是送一姑娘时,雷轰的嗓子吼出半里,“大将军,不是说好了直接抢的吗,你怎么变的娘们唧唧的。”
  于是,贺行的近卫几乎人人都知晓了,贺行看上了一姑娘,要抢人家回来当媳妇!
  贺行一脚踹出去,在马幅军飞上天时嘟囔了句,“你他妈的才娘们儿,硬抢她回来她还不把自己哭死……”
  所以。为了不让李晴哭,他耐着性子——哄。
  老祖说过,投其所好!李晴喜欢医书,那就送她医书,要什么样的给什么样的,只要不哭了就成。
  李晴看到这些医书后,果真开心了。这些子古籍,可是千金难买,特别是那本调香的……
  虽然调香只是小乘,同医者大道不能比,可她就是喜欢……
  两日后,贺行回了书房里闻到里面有一股异常好闻的香味。得知是李晴送来的香料,并亲手点燃不许别人靠近时,他笑了。笑了,笑了……
  笑了他妈整整两天,上朝时连皇帝都忍不住问贺行,可是有喜事,不然怎么笑的这样畅快!
  贺行心里苦啊,只好说——下雪了,他看着挺高兴。
  去他妈的高兴!
  还好那几日朝堂之中没什么糟心事,不然他笑的这么欢快,皇帝非拉他出去砍了不成!
  然而,贺行没记性,好了伤疤忘了痛。一日看到李青樱的猫转儿在外面玩,顺手捉住摆弄一番就扔到李晴房间去了。
  李晴都睡的迷糊了,猛的被猫砸在身上,机灵一下惊醒。然后。看到转儿脖子上挂了一个纸片,上面写着——困不?困就睡吧。
  那龙飞凤舞的行草,一看就是贺行的手笔!
  李晴还哪睡得着,看着猫,咬着牙睁着牙坐了一夜!
  第二天,在老祖面前嘲笑李晴有黑眼圈时,贺行心中甚是痛快的借着李晴换了地方休息不好为名,给李晴添置了许多衣服首饰,若不是冬日,把那房子给拔了重盖都有可能。
  李晴气的肝颤,想把这次的亏还回去。只,贺行乖觉的不在府中吃任何李晴、老祖、李家丫鬟,乃至贺敏儿给的任何一样东西。而且身上带着沈太医给配的解毒丸,只要觉得哪里不对劲儿。就溶在水里给自己吃上一丸,保平安。
  然后,继续在暗中逗弄李晴,乐得看她张牙舞爪的,却又拿自己没有办法的样子。
  若是往日,李晴这样瞪贺行,贺行定是嬉笑着打趣上了。只今日,贺行如没看到李晴一样,只同李青瑶道,“今日来,便多住两日吧,跑来跑去的多麻烦。”
  “小叔叔若是不嫌弃我闹腾,我便经常来住,和敏儿姐一起玩儿。”李青瑶乖巧的眨眼眨眼再眨眼。就差把眼中眨出小星星,努力的营造自己乖巧可爱的一面。
  贺家小叔叔,我这辈子从善了,可爱不!
  赵时看过去,只觉李青瑶这脸谄媚的样子扎眼极了。他轻咳一声,道,“李姑娘,好久不见。”
  李青瑶连忙看向赵时,笑道,“安宁王安好,听闻安宁王前些离京了,我还以为您是回封地了。”
  “怎么,李姑娘找我有事?”赵时人精一样,只一扫。便听出李青瑶话中有话。
  贺行从贺敏儿那里对两个人的事知晓个大概,所以主动提道,“这里凉,莫不如去书房坐吧。”一顿,又道,“老祖定是乏累了,敏儿,你代我陪同王爷去书房,我先送老祖回去。”
  说罢,看向老祖。
  老祖扫了眼垂头的李晴,点头,“安宁王,那臣妇便告退了。”今日贺行对李晴的态度不对,定是发生什么事了。
  李晴虽跟在老祖和贺行身后,却没靠近。待到贺行进了老祖的屋子,李青樱去了书房,她一转身就回房了。
  碧桃跑着在身后跟上,问道,“姑娘,姑娘,您生气了?”
  李晴脸冷的像冰一样,一眼撇过去,“我为什么生气?”
  碧桃被问的一愣,是啊,李晴为什么生气?可那会儿同李青瑶出来时,明明开开心心的,怎么突然就不高兴了?
  “因为……贺大将军没理您?”碧桃小心翼翼的问。
  李晴立马就恼了,对碧桃横眉冷对。“胡说!我巴不得他不理我!这些日子我都烦死他了,若不是老祖在这里住的开心,我早就提议回尚书府去!”
  给谁甩脸子呢!他莫名在自己房里塞了好多花草来占地她还没生气呢,他倒是摆起谱来了!
  “是是是……”碧桃连忙附和,小跑着跟上李晴,“姑娘烦死他了,明个就同老祖说回尚书府,再不在这里住了。姑娘,您别气了,本来这几天就是小日子……”
  李晴回到房里,把碧桃推出去关上门,“就是,本来就是小日子,难受死我了……你别来烦我。”
  鼻子一涩。眼里莫名就含金豆子了。
  老祖房里,贺行进去就提起袍摆跪在地上。
  老祖脸色不善,拿着手中的拐杖就差砸在贺行身上,气道,“我同你说过,若你不能请来皇命,就不要招惹她!是你自己同我说,定会想了办法,去了她的累赘,对她一辈子好,我才对你所做种种放任不管,只盼着你能解了她的心结,给她一个好前程!如今,你这是腻了,还是烦了?我贺家,怎么出了你这种登徒浪子!”
  老祖气坏了!她没瞎!平日贺行怎样和李晴闹着玩她都知道,便是连李晴心防动了她也察觉得出。
  眼下,贺行竟是!反悔了!
  贺行结巴了好一会儿,道出一句,“姑祖母,我对她一心一意,绝对不会有二主。可若皇上真要赐婚玉华公主给我,我……”
  “那你跪在这里是如何?”老祖怒气不减,几乎吼出,“是说你和皇上打了商量,让晴儿过去当小,还是在外面另立个宅子,将晴儿藏起来?我和你说。不可能!我宁愿晴儿就这样一辈子,也定不会让她去当小给玉华公主当奴才,或是去做一个见不得人的外室!你起来,你起来!我马上就回尚书府,你这大将军府我不住了!你以后别来找她,也别来看我。我没你这样的孙子……”
  “老祖,老祖,您息怒,息怒。”贺行跪行,拦着不让老祖出去,“孙儿能对她一辈子好,孙儿有办法让她抛了一身的累赘和我一辈子在一起……”
  老祖闻言停下,气喘吁吁的道,“你,你想如何做?”
  “我年后请旨意回边关驻军,我要带她去边关。”贺行看着老祖定定的道,“还请老祖割爱。眼下,我无法让她披红挂金出了尚书府的府门,可,我定会八抬花轿抬她入了贺家正门,做堂堂正正的将军夫人!”
  老祖目光在贺行脸上寸寸刮过,半天,吐出两个字,“私奔?”
  贺行摇头,“不。是礼部尚书的六妹,那个痴情名声传遍京城的李家姑娘因故去世了。而我因在关边定有亲事,只能婉拒皇上好意,回去成亲……祖母,李家姑娘的身份于她来说是枷锁,没了,她会更轻松更快乐……”
  老祖定定看了贺行好一会儿,转身,缓缓坐在太师椅上,道,“此去,还回吗?”
  “为免意外,不会回来了……”所以,才说让老祖割爱。
  老祖神色一下子苍老了十数岁,她驼着背道,“……你真会对她好?”
  “我以性命起誓!”贺行竖起三指。
  老祖收回目光,失神的呐呐道,“那,我再见不到这她了?我都这样年纪了……”
  贺行喉咙上下滑动几下,半天说不出话。
  “容,容我想想。”老祖落寞的道,“你这哪是让老太婆割爱,你这是割老太婆半条命……你容我想想……容我想想。”
  贺行垂头,“姑祖母,孙儿不孝。”
  “走,走,我现在不想看你。”老祖连连挥手,别着头不看贺行。
  贺行只好起身,后退着出了老祖房间。他站在回廊上往右一望,便看到了李晴的房间。
  他给两人拟定好了未来,并为之努力!只是,在没成功前。自己是万不能再出现在李晴面前,同她如以前那般胡闹了。
  万一,没成功呢,岂不是毁了她一辈子?
  还好,李晴对自己还没动心,有的是满满厌恶,不然一想到她可能要看着自己娶别人或是落大狱,心中揪痛的不行。
  贺行庆幸着,只这庆幸中,又夹带着无数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意。
  山有木兮木有枝心悦卿兮卿不知。
  卿,可悦我?
  贺敏儿和李青瑶带着赵时去了书房,她们都明白这是贺行给两人同赵时说话的机会。毕竟,赵时送的礼太重了。
  只到了书房还没有说几句话,话题还没往那只镯子和那对弯上引。赵时的护卫便来了。
  那护卫递给赵时一张纸条,赵时看后,脸色作时变的难看。
  虽然时间段,可两个小姑娘还是发现了。
  这种情况下,她们自然不好说那种小家子的事了。
  赵时强忍着心中不安,对贺敏儿道,“贺姑娘,本想同贺将军多待一会儿。可眼下我府上有些急事,只能先走了。”
  贺敏儿连忙道,“王爷慢走。”
  赵时拱拱手走出去,随即,又折回来,对李青瑶道,“李姑娘,可否借一步说话。”
  李青瑶点头,走出去同他站在一起,抬头问,“王爷请说。”
  其实她也好多想想说,最想说的就是,自己收了那镯子,那个承诺还兑现不?
  “能否借李姑娘马车一用?”
  “啊?”李青瑶一愣,以为自己没听清,“什么?”
  “如果李姑娘不愿,那就算了,当我没说。”
  贺大将军府处在城郊,不好雇马车,就是费些时间能雇到,里面环境也是简陋。倒不如借李青瑶的。尚书府闺秀坐的马车,定是设施齐全。
  “不,我没说不愿。”李青瑶马上反应过来,“其实一直想见王爷,毕竟王爷答应了给我一个承若,我不能再收王爷的镯子。”
  赵时一笑,“若李姑娘肯借马车,那小王再许姑娘一个承若。”
  “成交!”李青瑶爽快道,“只是我不好明借,还请王爷一会儿自取。”她就一个小娃,借马车给王爷这种事哪能做主应承下来?回去后没法和府上交待!
  而且,看赵时这样子,似乎不像是去干好事。最好的办法就是,尚书府的马车被劫了!
  赵时点头,“好,我去外面等姑娘,还请姑娘快些。”说罢,走了。
  李青瑶点头,回头去找了贺敏儿。耐着性子同贺敏儿玩儿了会,她借着天色越来越不好去同老祖和李晴几人告辞。
  谁知,老祖不见人,李晴也不见人,她只见到了李青樱。最后,竟是连贺行也没见到!
  贺敏儿道,“哎呀,竟是都有事。青瑶,这可不是怠慢你,你过几日定要再来才是。”
  李青瑶忙应承。“定是再来,你撵我我都不走。”
  说着,上了婆子的小轿出了内宅,坐上马车使出贺大将军府。
  坐在车上,李青瑶心中一直忐忑。赵时一定会下手劫车,只是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动手。
  正想着,马车猛的停下,外面传来一阵混乱。随时的护卫才说出一句保护姑娘,便没了动静。
  片刻,一个蒙面人闯进车厢。琉璃刚叫一声,便被他敲晕扔出车外。
  然后,赵时摘下脸上面具,对外面吩咐道,“这些人好生安排,车上再驾两匹马,马上出发。”
  李青瑶一惊,拉住赵时手臂道,“你倒是把我也打晕了扔出去啊!”
  不然,尚书府嫡姑娘被劫的事一披露出去,她还要不要活了!
  赵时回头一笑,道,“李姑娘,你这车我要借来一用,你这人,也是。”

  ☆、059 我有何错!

  李青瑶两世加起来从未坐过这样快的车,便是上辈子出宫落难逃往别国时也没有。
  本来驾了三匹马的马车又架上两皮,牟足了劲在京效小路上一路狂奔。穿过小集时,撞的街道两边摊位四翻,引来无数骂声。
  李青瑶在车厢内根本坐不住,她死死抓住车窗棂想稳住自己,可几次都在车辆转弯时甩的前后摇晃。
  反观赵时,一脸的凝色,也同样抓着窗棂,身子却稳如泰山,在车的摇摆下一动不动。
  眼瞅着一个转弯时,李青瑶被甩的要滚落在地上,他长臂一伸,搂着李青瑶的腰身把他固定在自己胸前。
  李青瑶想推开,可车子的晃动,让她下意识的死死攀住赵时的肩膀,把脸埋了进去。
  “还有多久才会到?”她屏息问。
  马车太晃,多吸一口空气她都想吐。
  “怕?”赵时手臂用力,将李青瑶抱坐在自己腿上,牢牢禁锢住,“有我在,你不用怕。”
  李青瑶死死闭着眼睛,紧张到全身绷紧,根本没心思听赵时说的什么,此时自己又是何种处境。
  直到车外传来马匹嘶鸣,车子停下,她才深喘着缓缓睁开水眸。
  赵时低头,看肩膀上依着的小人,道,“我一直以为李姑娘胆大包天,原来,你也有怕的东西。”
  李青瑶抬头,明白自己现在的处境,连忙往开挣。赵时没敢突然松手,缓了力道,任李青瑶离开他怀抱在旁边坐好,一张小脸红透了。
  李青瑶只觉得自己从脖子到脸都是烧的,上下检查了自己身上衣裳还算整齐,心才慢慢平静下来。
  然后。颇怒的瞪向赵时,“你把我带到什么地方来了?”
  赵时挑起嘴角轻笑了下,可只片刻,脸色就凝重难看了。他抬手敲了两下车厢壁,问道,“可是找到了?”
  “回王爷,”外面有声音夹着寒风刮进来,“……听探子来报,一些放到了柳巷,另外一些,放到了距这里三里外的漏斗巷。”
  “找,分两路,马上!”赵时怒道。“不计代价,一定要把她找到!”
  “是,卑职带着人马上去找。”外面人道。
  赵时抵在车厢壁上的拳头握紧又缓缓松开两分,“不要和宫中的人正面冲突。”
  李青瑶不可思议的看向赵时,满心的疑惑。
  发生何种大事了,竟是同宫中扯上关系了?
  她是谁?柳巷、漏斗巷又是什么地方?
  李青瑶这一肚子话没来得急问,便听外面响马蹄声。她惊的下意识的抱住赵时臂膀,等着车晃起来。可好一会儿,才发现是那回话的人带人走了。
  赵时回头看向李青瑶,问,“怕?”
  李青瑶有些尴尬的松开赵时手臂,往远坐了坐,摇头。回手把厚重的窗帘掀开一个缝隙向外看。
  快要下雪了,天阴沉的厉害。狂风肆虐,吹的街道上仅有的三两个行人不停的摔跟头。
  再远处,酒家外面挂的酒榥被吹的四下翻动,写着潘计酒家的灯笼已经掉在地上,咕噜噜的翻向远处。
  “怕就说出来,”赵时盯着某一处,轻声道,“你又不是天地,何必什么都硬挺着?”
  李青瑶闻言秀眉微挑,放下窗帘看向赵时。
  他这话,不是说与自己听的吧……
  赵时用余光瞄着李青瑶,出声道,“这是什么表情?见鬼了?”
  李青瑶抬手揉揉自己脸,问道,“那个,王爷,可否告诉臣女,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会是二皇子提前逼宫篡位了吧?
  可就算是二皇子提前逼宫,赵时借自己马车有什么用。这车又不是投石机,能放上巨石砸进皇宫去!
  “发生了什么……”赵时嚼了嚼这话,突然笑了,“这话问的好,发生了什么……”
  他神色看似轻松,什么也不在乎,可眼中的冷却寒入骨髓。“你知道当真皇上很宠太后吧?”
  李青瑶一惊,差点去捂赵时的嘴。及时收住伸出的手,她吸着冷气道,“王爷,还请慎言。”
  皇上宠太后的事不少人知道,可这样明说出来可是大不敬之罪!更何况,说这话的还是皇上的亲生儿子!
  “慎言?”赵时一下子握住李青瑶没缩回去的手,嘴角的笑越来越冷,“他做得出,反倒不许别人说了?他置礼法,置祖宗,置伦理于何处!!!”
  赵时眼中燃着能焚烧天地的怒火,可嘴角的笑却越挑越大,“你可知他又做出了何事?嗯?”
  李青瑶摇头,她的手腕被赵时捏的生痛,却不敢往出挣一点。
  眼前的赵时,同上一世那个反王越来越像了!他可以在淡笑间,将京都百姓杀了大半,只因为怀疑有人藏了败皇尚在襁褓的幼子……
  “因为那妖妇一个不高兴,他就将当年违抗过那妖妇,或是同那妖妇作对过的人都拉出来惩罚!这样冷的天,命她们雪地跳舞还不算,还让她们用冷水净身,冷雪均面!”赵时紧紧咬着牙,一双眼几乎被血色蒙了,“他们的心,是石头做的吗!”
  李青瑶惊恐的看着赵时,嘴唇动了几动,最终却什么也没说出来。
  这事上辈子就发生过,听说后来那些罪妃都在冻死后被拉出宫中,扔到乱葬岗了。有些人家想去寻个尸首回来,可去到那里只看到了遍地白骨,且,已被野狗啃食的没剩下多少。
  如今看来,赵时性情大变和这次的事有着莫大的关系。那凉妃,应该就是这些人中的一个……
  只是,赵时派人去翻柳巷和漏斗巷做什么?既是提前得到了消息,应该去乱葬岗,没准凉妃还剩下口气……
  “便是这样了,那妖妇还不满意!”赵时声音越来越轻,寒气却越来越怒,他几乎贴在李青瑶脸上,看着那双惊乱的水眸,道,“她说,有这些贱妇在一天,她便不安一天。许是,没准哪天皇上就因为想起哪位罪妃的好,把她们放出冷宫。于是那昏君就问,要怎样她才放心。那妖妇说,那些罪妃脏了,她就放心了。因为。四统天下的皇帝,是不可能重新宠幸被玷污过的妃子的……”
  赵时的鼻尖贴在李青瑶的鼻尖上,呼出的寒气打在李青瑶面上。
  所以,那些罪妃被几辆马车拉出皇宫,扔到了京都中最穷最差的两条乱巷。乱巷里别的不多,就春末时涌入京都吃喝不饱的难民和不着四六的流氓胚子最多……
  李青瑶被吓到了,这次是真的没吓到了。她上一世虽然乱了江山,也杀了不少人,可这种龌蹉肮脏的手段真的没有用过!
  她吞下一口口水,看着赵时轻轻出声,“那,凉妃娘娘……”
  岂不是凶多吉少?
  “我会找到她的,我不会让她出事的。”赵时缓缓坐直身子。松开李青瑶,似是对她说,却又似是对自己道,“然后,我带她回封地!再也不回京城!”
  李青瑶伸出小手拍在赵时肩膀上,道,“没事的,一定会没事的。你多派出些人,找到后……”
  “王爷。”窗外突然有人说话,“这里没有。”
  赵时拉住李青瑶带到怀里,对外面道,“去漏斗巷。”
  一声马鞭扬起,马车晃动几来。十几仗后,在官道上疾驰起来。
  李青瑶一颗心抖着,死死抓住赵时的肩膀拼命让自己忽视胃中的翻腾。
  赵时握着她的腰,指紧惨白,呐语道,“别怕。”
  李青瑶回抱他,同样道,“别怕,一定来得急。”
  “有我在,”赵时声音几似哽咽,“什么也别怕。”
  “不怕,”李青瑶坚定的回他,“有王爷在,凉妃娘娘一定没事。”
  “嗯。所以别怕。”
  “不怕,我们都不怕。”
  马车急行了一刻钟,终于又停下。赵时和李青瑶紧紧拥在一起,一个坐的笔直,脸色惨白,一个双眼紧闭,不敢睁开。
  车外寒风四起,除了马偶尔打个鼻响,再没别的声音。
  赵时喉咙上下滑动一下,抬起放在膝上的右手,敲了两下车厢壁。
  李青瑶抬起头来,死死眼着赵时强装镇定的面孔。
  片刻,有声音传进来。“主子,找到娘娘了……”
  后面的话,隐在寒风中了。
  赵时推开李青瑶,转身掀开车帘跳下了车,“下车。”李青瑶在原地呆愣了下,马上把帽兜戴上头上,跟在后面也跳下了马车。
  此时天已经全黑,狂风下鹅毛大的雪花乱舞,看不清太远地方的东西。马车横停在一个窄巷外面,窄巷里黑的似多少年没照进光线一样。
  赵时率先走进去,李青瑶连忙裹紧了斗篷跟在他身后。四我护卫随后跟上,前后左右的观察着动静。
  走进去十几仗远,乱巷展现在几人面前。无数破陋到称不上房屋的房子歪歪斜斜的堆在小路两边。寒风扬起时,上面的茅草跟着雪花四散。
  便是这样四处漏风的房子,也不是人人都住得起。街上到处都是衣不遮体,冻的脸色发青,哆哆嗦嗦的百姓。三五一群的挤在一起,从彼此的身上汲取温暖。
  再往里走,道路两边接连出现冻死的大人孩子。有一个老汉带着一个孩子,被另两个年青些的乞丐剥光了衣服,只能光着身子缩在墙角。只一会儿,这两人便被白雪覆盖,再呼不出气息。
  甚至有人贪婪的盯上了赵时一行人,可才靠近,就被护卫打翻在雪地里。
  李青瑶磕磕绊绊的跟在赵时后面走。脸色已经白的透明。
  她不时的左看右顾,脑中已是被所看冲击的麻木。这种地方,每一步都是人命,每一步都是罪恶……
  又走几步,李青瑶被眼前的景象惊到了。无数身不着片缕的男人被一刀毙命扔在雪中,流出的血染红了新雪。那股呛鼻的血腥味儿……
  李青瑶好不容易压下的恶心感再次涌上来,她冲到路过,敞开嗓子大吐特吐起来。
  直到胃里吐干净,擦净了眼中泪花,才发现她正吐在一个死尸胸膛上。李青瑶梗住嗓子里的惊叫,寒着脸回到赵时身边。
  此时,赵时站在一间茅草房外,僵着身子一动不动。
  十几名护卫跪在四周。为首的人道,“王爷,卑职们到时……已是晚了。”
  赵时眼眸紧了下,握在身后的拳头抖了。
  李青瑶看了眼赵时,提着心对护卫首领问道,“晚了是什么意思?是事情发生了,还是凉妃娘娘已经……”殁了?
  一群护卫将头再次压低,不回话。
  李青瑶急了,伸手拉住赵时往里走,道,“王爷,只要还活着就一切都会好!只要还活着……”
  名声这种东西算什么,便是被几个不入流的人玷污又怎样?
  只要还有命在。她还有整个下半辈子去好好活!
  李青瑶拽了几下没拽动赵时,气怒的甩了他胳膊,转身就往那茅草屋里走。
  这样冷的天,晚一分就少一分希望。不快点进来找,还在那里墨迹什么!
  便是李青瑶已是做好了看到一切的心理准备,可还是被茅草屋里的一切惊到了!
  茅草屋的地中间烧着一个火堆,十几个女人裸着全身七横八竖的躺在地上,身上满是青紫色的手印和污浊不清的血白液体……
  李青瑶瞪大眼睛,想叫,却发现嗓子如失音了样发不出半点动静。脚下一绊,摔倒在地。一抬头,同一个女人没有焦距的双眼对上。
  李青瑶吓的哆嗦,又后退,手抹到一面冷凉。抖着心回头,果真是按到了一个女人的手臂上。她抬起手,顺着那胳膊向上看,看到了女人右脸上那道骇人的疤。
  “凉妃娘娘……”李青瑶连忙转身,即便是怕,也扑了过去,“凉妃娘娘您怎么样……”
  凉妃的眼大睁着,已经没了能视人的能力。
  李青瑶一连叫了两三声得不到回答,轻轻将手指横在凉妃鼻前。
  须臾,眼泪啪嗒一下落下来了。她环顾四周,才发现这些被凌辱致死的可怜女人,只有凉妃身上盖着一件袍子遮身,可见。赵时已是知道凉妃已经离世了。
  茅屋前身影一闪,赵时走了进来。
  李青瑶抬头,抖着唇从嗓子眼道,“你,你先出去……”
  见赵时还往里走,李青瑶怒吼道,“滚出去!你带我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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