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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3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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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流离凝神注视着前方,口里答道:“你还不算胆小嘛,知道封蜡,那封瓷道理也是一样。只不过六螺城的尸人便是在封瓷的尸体当中注入那原先海上海岛尸闹时的汁液,因此他们便都能活过来……”
她一边给他解说,一边自言自语地对自己说,“岛上有无数黄兽可以提供眼珠子,那如今这些人既然是整身封存,看来是那始作俑者在人身上的试验成功了。”
六螺城中的崔氏小妾,被灌入活尸汁液后,眼睛还是被换成了黄兽的眼睛,但肢体却是完整可以使用。
谢流离猜测,活尸的汁液在人的身上,一般的人无法抵御那侵蚀,许多脏器都会腐蚀死去,因而不能发挥作用,才要再换肢体、换眼睛。
正想着,宁茗突然跳起来尖叫:“她来了!”
那美人的躯体动也不动,但脚下却如有滑轮一般,向着谢流离扑来,谢流离道:“这样可不行啊。”
“什么不行?”宁茗刚问,又有几具瓷人飞了出来,他们脚下似有轨道,身上却毫无动作,好似做成了机关。
“我说他们不行,不是你不行。”谢流离的符纸飞出去,很快贴满眼前瓷人全身,随后呼喝一声,瓷人的肢体就全都飞了出去。
刹那宁静下来,宁茗凑到那残肢前内里看了看,道,“的确是被封进去了,这可怜人,活着时父皇也未入她宫几次吧……若要是跟了我,怎么会下场这般惨……”
谢流离叹息:“你说你是怕呢,还是不怕,还有空说笑啊。你现在将她娶了去,她也不会有异议的。”
“糟了,你提醒了我。”宁茗抬头,“那清河王姑娘与我一见倾心,如今不知被关在哪里。等救了母亲,我定要去找寻她。”
突然间,后面百余瓷人飞砸了过来,一个个都是那始作俑者的残次品,被丢弃在此处当成他的第一道堡垒。
宁茗方才看了一遍,也就不觉多么恐怖,这个时候他自己也飞了出去,他母亲的修为在他胸腔中激荡,顺着手指头弹了出来。他苏家的武器鱼钩飞了出来,屁股后头伸出了一条长尾,转身过去,倒挂鱼钩,一甩一个准,将他们打在墙上摔得稀烂!
宁茗的尾巴突然变大边长,甚至变为了多条,接过那飞射而来的瓷人,全都砸得七零八落,断头断脚。
等到全都扫干净了,宁茗大喘着气收回尾巴与鱼竿。
“怎么样……”
谢流离赞叹一般:“壮观!”
“我是说我的脸,还干净吗?”
谢流离咽了一口唾沫,此人忒不要脸,于是不再理他,从那地道向外侧走去。
果然穿过这地道,便能看见远处有一排排的房屋宫殿。
宁茗道,“我母亲与其他嫔妃都在那里。朝臣在另外一侧。眼下这地方便成了他宁升安身之地,京城他是回不去了。”
谢流离突然一想,“他是聪明,他是故意将京城让出来的!”既然有瓷人,恐怕还有更大的阴谋等着。他离开京城,必然是想困死宁昱他们。
现在只有希望宁昱与宁嵠能够像在六螺城一般,扛住这一遭了。
谢流离在外面探方向的符咒,此时有一只发出“吱吱”的响声。她道,“跟着走。”
宁茗跟随而上,穿过层层障物,在深林间绕过几番后,终于离得嫔妃那排屋子不远了。
两人快步而上,却见高高的一座旗头上,挑着一个绯色的身影。
宁茗的腿忽地软了下去,随后跪倒在地。
那绯色的衫子是苏绮罗最爱的颜色,她在檎花宫里遍种的桃树,檎花,都是这般颜色。
宁茗的嘴唇已经开始颤抖,眼睛无法离开那旗头飘荡的裙裾。
“母亲……”
他低低地唤,目光痴呆,谢流离道,“说不定是障眼法,如今都穿丧服,你母亲怎么穿着绯色衣衫……你莫这就迷失了心智。”
“母亲……我来迟了……”
“你母亲是狐,如今这上面的人,可有狐狸样?”
宁茗如梦初醒,颤抖着双腿站起来,“对,母亲说过要等我的。”
谢流离道,“小心中了圈套。”
宁茗仔细盯着上方女子,果然见头发细长凌乱,而腿较她母亲要短一些,只是衣裳确为他母亲的,因此才叫他魔障了。
但越是见到这模样,宁茗就越心焦,方才回来时在地宫的淡定自若、玩笑说话,已经不知道是哪个他了。
越往前时,那嫔妃的住处突然如海市蜃楼般抖动起来,两人往前踏上一步,却忽地踩空,掉入另外一片地道。
这是帝陵的密道,两人自然不会知道。
宁升站在中山道人身前,问道,“你说只要这样,他们就能帮朕找到虎符?”
中山道人忘了一眼后面被绑着的苏绮罗,“毕竟这只狐狸的命还在咱们手里,他们不可能不尽心寻找。而这两人加起来,已是玄门当中最为难得的佳才,如若他们都找不到,那就……”
宁升一手在他案几上砸下:“混账!朕必须得到虎符,否则朕也一样斩你!你既然这般有本事,为何要迂回地让旁人下去寻?”
中山道人鞠躬道,“此言差矣。小道就是为了保命,才让别人探这个路。皇上还是留着小道的命比较好,否则国祚焉能绵长?”
宁升哼一声,知道这玄门道人自己没法拿他怎样,当下也不再说话。身后的苏绮罗全身被绑着,坐在地上静静地听他们说话,等着自己的儿子平安归来。
第90章 大潮将至【一更】
帝陵越往下走; 那十余年能工巧匠废寝忘食所造的机关显露出来。
皇帝的墓穴自有一道轨。宁升将棺椁降下之后; 那轨道便将棺椁运送至深处,等棺椁归位后; 轨道便突然爆炸成无形,炸了宁升一个不知所措。
这墓穴原先的一个开口甚小,里面陪着棺椁进去的官员; 也一应炸死。在爆炸之后; 层层厚土降下,就将这墓穴的口堵住了。
墓穴的口被土堵住后,还不算; 紧接着便由机关封上厚重的金刚石盖,一层又一层嵌套周翔,宁升看得目瞪口呆。
老家伙将自己的墓穴造成了龙潭虎穴,他要一人独享他死后的岁月; 不让任何人知道里面是何模样。
中山道人很肯定的是,那墓穴最后一批制造者中,有人曾见过虎符被皇帝安放在里面。
但后来能开口的都死了; 只有中山道人逃到天上地下都找不到他的地方,做起了尸人再起的营生。
这老家伙将所有的机关都算在了墓穴里头; 却连自己的卒年都没算好。宁升禁不住在想,老头儿不会是故意引得人杀了他; 好让他带着秘密在地底下修他的长生尸解之道了吧?
中山道人一边设障,故意引着谢流离与宁茗往帝陵深处机关丛生处走,一边回头望一眼这忧心忡忡却又狠绝异常的帝王。
在他初始因参与帝陵建造而被围捕诛杀之时; 倒是对那老帝王颇心怀不满。在他坐镇宫中之时,那京都的大阵、太子的伪装、还有魏国的破城,一桩桩一件件,哪一不靠他才能完成?
然而兔死狗烹,皇帝令天下玄门与玄境一同围捕,将他逼到海上尸岛去才能生存,直到遇上宁升……
宁升借着对海上风物感兴趣,实际上却是一而再再而三地造访尸岛。中山道人知道,他的机会来了。
或许只有这种办法,才能令天下苍生记住他。
他早已经忘记了自己是谁……在无数个风霜雨雪与尸为伴的夜晚……让尸人遍布天地,才是他的唯一夙愿。
谢流离与宁茗在魔障的逼迫下,掉入一个更深的坑洞。这个坑洞下有一大铜盆,两人跌下后,耳边嗡地一声,随后屁股底下的铜盆便磨着石道向下划去。
听上去,深不见底般。
宁茗越发恐惧,“怎的会越走越古怪了,这绝对是中了圈逃,啊啊啊啊!”
下坠的风力将谢流离的头发吹起,她托起自己的身子向下看,眼见最下面有红色的光晕,心下一惊:“火!”
这铜盆原应该是帝陵当中运送烧冶工具的,谢流离提起宁茗,一口气爬出去,趴在旁边的石头壁上。
那石头壁光滑无比,谢流离拎着他的衣领,将他勒得险些窒息,咳咳两声后,他提起自己靠在壁上,“你别想抓我,现在我已经今非昔比了。”
两人运着气慢慢地下滑下去,果然见最底下是一个巨大的熔炉,那铜盆最后甩进了火中,向下倾倒,似要将运下来的东西放进去。
“没想到父皇陵中还会有这样的东西。”
谢流离也瞧得震惊。皇陵中早就没有工匠或者守官在下面了,为何火能一直生着?那火泛着幽蓝的光辉,在熔炉上圈出一个绝美的圆,中间黑暗得好似另外一个深洞。
两人靠着墙壁落在熔炉边上,那火炙烤过来,将两人身上的烤得炽热无比,若多呆片刻,整个人便会烤熟了。
宁茗因着着急又害怕,已经顺着这石壁来回地奔了一整圈,全然没有出去的门。石壁坚硬光滑,毫无可以突破的痕迹,周遭或坐或躺的有几句骸骨,身上服制是多年前的工匠。连工匠都出不去的地方,唯有熔炉当中火焰四射,火门敞开。
谢流离道,“我们得赶快上去,这火越来越旺了。”
宁茗也正有此意,两人便提气往上攀爬。若没有玄门的功夫,恐怕真要在下面等死了。
远看着那尽头就在前方,两人却生生地爬了半个时辰都上不去,再往下看,熔炉离得他们仍是只有数丈远,谢流离冷静道,“咱们被算计了。障术将咱们困在这里了。”
两人的背后都已经汗湿发烫,但无论怎么攀爬,那熔炉的温度都越来越高。谢流离率先放弃,从石壁上跳下来,打坐坐在地上,扫出符纸去探路。
所有的符纸无一例外飞至熔炉透出的火苗当中,随后烧焦,发出滋滋的声响。
宁茗贼心不死,他还在拼命地向前爬,越是爬,力气的消耗就越大,他的口中开始如梦中呓语一般地呼着“母亲。”
远在外面的中山道人,正将帝陵与魔障中的情形讲给苏绮罗听。苏绮罗的口被封死了,而眼泪簌簌流下。她的内心恨不得自己立时死了来代替宁茗。
谢流离坐得片刻,跳上去将宁茗拉到地面,“咱们得置之死地而后生。”
“死地已经至了,哪里能生?”
“你看那炉子中间。”
“那炉子中间都是煤灰。”
“我看那煤灰只是火星子晃的,也是障眼之术,我赌它是个洞口。”
“那若是个洞,也是放煤灰、骨头渣子的死穴,难道你还要钻进去不成?”
眼下外面的熏味也越来越重了,两人虽然练过玄门,但不呼吸还是不行,憋着也憋不了太久,再若这样一半个时辰,被毒死也无疑了。
“我说它是个羊肠,我们现在在肚子里,穿过去便出去了。”
“你才笨蛋,你这比喻,岂不是说那尽头是个屁眼?若是能出去还好,连个屁眼都不是,那只是换个地方死而已。”
宁茗猜她都是在胡说,他宁愿继续向上爬。
“笨蛋,你还救不救你娘了?”
这还是谢流离头一次说旁人是笨蛋,这一句话出了口,忽然想起宁昱时常摸着她脑袋,笑意盈盈地低唤她一声“傻丫头”,不知他现在怎么样了。
只一想到他或许还身陷险地,谢流离就更不想等了。“不管是死是活,不能停在原地!”
谢流离蓦地猛冲过去,散出符纸贴在自己的周身做成保护,就这么跳进熔炉的圆心。
过得片刻,寂静无声。
宁茗既听不见她的喊声,也不见她的尸体。仿佛她是突然从那火中的煤灰当中消失了一般。
他静静地靠着墙壁立了一会儿,大叫一声:“娘亲我来了!”也迅疾朝那火炉当中跳了下去。
—————
宁昱在城墙外伫立等候。过了晌午,四月的太阳越发炽烈了。将士们的戎衣被烤的发热,汗流浃背,却不得有片刻松懈。
谢流离已经离开几个时辰了,没有半点音讯传出来。
宁嵠那里倒是有人回报,“启禀太子殿下,鳞屑感染又多了一百五十人,当中在营地发生推搡。焽王殿下亲手斩杀了闹事的三十人众,将人挑在旗杆上告示了。结果那三十人没过多久,便全都化成了灰鳞。”
宁昱皱了皱眉头。
公孙子因为滞留宫中没有跟来,如今跟在他身边的侍卫,见他愁容不展,走上前来到,“要属下奔去阻止焽王再杀人么?”
宁昱摇头。“瘟疫之事,全凭大哥做主。如果我再横插一脚,恐怕有些好事者闹事的情绪一高涨,便什么都控制不住了。”
这时候守城将军来问,“太子殿下,咱们的人该分批生炊了。”
宁昱仰头看一看,已经到了正午。敌军还未有动静,自己的人经过前一晚的苦战,现在的确正是饿的发昏的时候。可眼下瘟疫侵袭越来越重,城中居民感染的越来越多,他咬了咬嘴唇。
“着水菜粟饭来,当面洗,当面煮,不能放过一丝渣子残留,听到没有!”
守将听令。
宁昱亲自在下面督看,一粒米一滴水都不能放过,这才给将士们食用。
天色渐渐变暗了。
吃饱喝足的将士们守在城外,到得太阳西下之后,逐渐望见远处荡起的尘埃。
近了,听到齐整化一的脚步声。
而宁嵠处,此时也越加凝重。
越靠近夜晚,敢于闹事的人越多了起来。如今太阳晒不了鳞屑,许多虚弱的感染者,变得比白日精神了。
他们个个站起来,表情如同怒发冲冠的战士一般,眼珠子圆瞪着发亮。
突然有人张牙舞爪地扑向另外一人,用长满鳞屑的手掐住对方的脖颈,口中大叫着,而叫声越来越瓮声瓮气,渐渐地叫不出来。
手也越来越冰冷僵硬,力量却奇大无比。
竟然像活尸一般。
死亡的气息从四面八方扑鼻而来,灰烟当中一支诡异的大军驱步踏上尘寰,真正的战争越来越近了。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更十二点前。。。还是要呼吁大家友情支持一下新文……《宣和画谱》(名字暂定),最迟九月1号就会开的甜宠古言。
嘤嘤嘤。好像说了很多次了。希望大家不要烦~
(今天因为还在头疼所以放飞自我更晚了,看在也没有几天的份上,大家不要拍我。另外,如果想爽一点,大家可以等3月31号完结后一起看。)
第91章 夜幕降临【二更】
夜幕降临后; 安置疫民的大营内; 很快便起了骚动。
不知夜晚他们体内的东西为何会催动得越发厉害,疫民开始变得狂躁不安; 四处攻击。
宁嵠大为震惊,眼见攻击的越来越多,守卫前去阻止时; 竟然有不少人力量突然增大; 将守卫推倒在地上,随后七八个疫民扑将上去,如同野兽一般撕扯守卫的衣衫; 身体,耳朵、甚至于要将他四肢扯断!
他们竟然发狂了?
这是他始料未及的。或许在他出征的这段时间,那始作俑者将那活尸体内的浆液变化了?
此番从那六螺城崔氏小妾身上得来的宝贵经验,突然告诉他; 现在这些感染鳞屑的人已经变作了可怕的活死人。白日时还能清醒,到得晚上便会发狂。按着那谢流离所杀的崔氏小妾来看,他们多半发狂一阵后; 还能恢复神智,只是……
宁嵠发觉他无法犹疑了。
“传令下去!只要发病便立即杀死。”
还未发狂的人都惊惧哭叫起来; 女人与孩子的哭声震天,然而宁嵠已经无法再存侥幸。
守卫将正妄想爬墙而出的人一枪捅死; 随后集中到前片火堆当中。
紧接着,宁嵠命令四周墙壁前点油点火,形成比墙壁更有用的火墙。
这也谢流离在六螺城的火阵教会他的; 只可惜这火墙无玄力。
谢月晕就在守军营帐里。
谢氏在满京城都找不着了,谢月晕不知道自己的兄长躲到了哪里去,而谢流离又不在身边,她能仰仗的唯有宁嵠而已。
宁嵠的残忍她听在了耳里。这半年嫁他所积累的好感,就几乎在刚才,又全都消耗光了。
宁嵠这时有些疲累,想起她还在帐中,便点了清水进来休息一会儿。坐在她身旁时,却见她躲开了。
阎罗王,他真的是阎罗王。
宁嵠见她躲闪,将水放下。“你过来。”
谢月晕瑟瑟发抖,白嫩的脖颈上渗出了细细密密的鸡皮疙瘩。她额头有些冷汗,脚默默地向前挪动,口里却说,“我不要……”
宁嵠瞥一眼她的脚,她都已经朝他身边来了。
他一把伸出手去,将她拽坐到自己的腿上。
“怎么,害怕了?”
宁嵠盯着她,自然,那眼神不似盯着外面的人那般恐怖。谢月晕不知道外面的情况,只是总能听到他下令时的大喊。他总是说。
杀!杀!全杀!
宁嵠瞧了瞧她,模样是大了些,这半年长得很快。面颊由原先的稚嫩,变得下巴稍尖,胸前也大了一些,看上去柔软圆润。她胸脯此时起伏不止,目光不敢看他,坐在他的腿上,身上发凉,长睫毛扫着下眼睑,微微闭着,显然是害怕。
“你知道外面是何样子?”宁嵠不喜看她总这天真无邪的模样,遂攥了她的手腕,将她拉出大帐去。
帐子边的守卫还客气鞠躬道,“焽王妃。”
宁嵠将她继续前拉,命令她睁开眼睛。
谢月晕大着胆子,缓缓地睁开眼睛。
眼前的柱子上,绑着一个看上去与她一般年纪的女子。
她的腰间被束缚在柱子上,手脚都还能动,望着前方另外一个中年妇人哭泣着,叫道:“娘……娘……,我渴……”
那中年妇人走上前来,哭泣着将碗送到她口中,那少女大口大口地吞咽下去。
喝完水后,她的娘亲跪下来,面对宁嵠道,“焽王饶命,贱女不会再犯病了,求您不要杀她,将她还给我吧!我看管着她,我自己绑着她,绝不让她犯病伤人……”
哭泣哽咽的声音带动了周遭的一片,太也堪怜。谢月晕看得一直默默掉泪,她斜眼瞪着宁嵠,觉得他越发可怕了。
宁嵠回头来,“你说。”
谢月晕愣了愣,“我……说什么。”
宁嵠沉声:“你说放她,我便放她,你看如何?”
“真的?”她有些不可置信。他真的会听她说话吗?
“你是我的妻子,我可以听你一次。”
谢月晕拼命点头,“放了她吧!”
宁嵠伸手令侍卫为那女子松绑。
那女子的娘亲跪下来,扣头不止。宁嵠一眼睨过去,望见那母亲的手上只有一小片的鳞屑,若是不仔细查看,甚至都发现不了。眼看那鳞屑也似乎是抓痕,原先恐怕并没有,是为了陪伴这女儿才甘愿染上一丁点,被抓进来的。
那女子松绑后,被那娘拉着一同给两人跪下,“谢谢焽王、谢谢焽王妃,谢谢王妃救命!”
“嗯。”宁嵠不置可否。
谢月晕却蹲下身去,她知道这几人身上不可接触,但还是隔着衣袖,做出一个请起的姿势,脸朝她们那处近了近,道,“不会有事了,不会有人动你们的,相信我。”
她这话说得倒是有些母仪风范。宁嵠在旁侧静静看着。
突然间,那少女仰起头来,朝着虚空处大叫一声。
谢月晕登时吓得向后一仰,跌倒在地上。
那少女的脑袋好似被什么东西刺着,她伸出手掌,在周围乱抓乱伸,开始狂叫不止,很快地,她的手甩到了旁边的娘亲,她便嘶叫着捏住了娘亲的喉咙!
那母亲艰难地挣扎,但眼见少女的长甲深深刺入娘亲喉间,她的娘亲很快吐了一口白膜!
谢月晕看得竟然瞪着眼睛晕了过去。
宁嵠立即下令,砍断这少女的手臂。手臂被斩断后,那手指仍然掐个不止,守卫将那手臂强行拔下,那位娘亲倒在地上抽搐半晌,才又渐渐地醒转过来。
守卫给她喂了一口水,只听那母亲呆呆地望着天空,说了一句:“我那女儿呢……”
宁嵠看也不再看,抱起谢月晕走入帐中了。
守卫目送他回去,低头道,“已经烧了。”
那母亲继续望着天空,很快流下泪水。但她方才被掐得够狠,已经不大能动。她哭了一会儿后,眼睛的瞳孔张开,脚蹬了几下。
那守卫赶紧让郎中来看,那郎中看过后说,“自己将自己被憋死了。”
守卫问,“何以见得?我看她方才被掐住喉咙,又或许是那唾沫将自己呛死了。”
郎中道,“观她舌型和脸颊形状,是憋死了。你是不是说了什么,或者她看到了什么?”
那守卫仔细一想,估摸看她女儿死了,她也就不想活了。当下没再说什么,遣走郎中去别处看了。
宁嵠掐了掐谢月晕的人中,等着她猛地醒过来,看她心有余悸的样子。
“你明白了吗?”
谢月晕的眼泪又毫无征兆地流下来,“你是故意给我看的。”
“是。”
“你是想告诉我那些人该死。”
“在这个时候,活着的人才是最重要的。而那些注定要成为鬼的,就应当立即下地府去,不能糟践生灵,你说对不对?”
谢月晕哽咽着,不再说话。她虽然觉得他说的不对,却也不见得完全不对,方才的那一幕,她是彻底忘不掉了。
宁嵠留下守卫看着他,便出去了。外面还有许多事情等着他。那守卫对她道:“王妃,您得少让王操心才是。”
谢月晕收了眼泪,渐渐地平息下来。
————
谢流离穿过那熔炉的洞口,掉入另外一条深邃的密道。随后那道底露出了黄色的烛光。到了尽头,豁然开朗,竟然是一座雕廊画壁的墓室。
甩到了墓室底下才发现,那黄色的并不是烛光,而是外壁的黄金,灿灿地耀眼。过得片刻,宁茗也跌了下来。
在他们的眼前有三座棺椁,内里有一通门,这棺椁的模样……看似是看门的守卫。
不管这墓室是不是皇帝的,那通门里的一定才是主人。至少是这三个看门的主人。
宁茗跌落在地上,“哎哟”一声,随后爬起来望着周遭。
“竟然这么亮……”
往面前棺椁一看,突然凝重道,“我闻到活尸气味了。谢流离,压棺!”
说着他便掉出鱼钩,鱼钩飞出去用绳子绑紧了一个松动的活棺,谢流离却没有出售。
宁茗道,“快点把他们压住,否则我们怎么办?”
谢流离道,“那通门是我们唯一的路,上面有巨大的石锁,你没看见么?可眼下这四处除了金壁,哪里有钥匙。还是放里面的东西出来一会吧,兴许在他们身上。”
宁茗哭喊道:“……那,那也得一个一个来吧?这里头可有三个。”
谢流离笑道,“那你就使劲绑着这一个,我将另外两个解决了!”
宁茗道:“这里头我最强大,还是你先封住一个,我来打好了。”他有些吃力,谢流离盯着那两个不动如山的棺材,道,“好啊,那我来封,你先撤力。”
宁茗当她答应了,高高兴兴地将力撤开。眼见她不但没有贴符封棺,竟然上前一脚将那棺盖踹开了!
作者有话要说: 求收新文!啊啊啊!么么哒!
第92章 三棺人俑【一更】
棺盖发出哗啦的轴承声音; 向着另一头猛冲出去; 随后撞在门壁上,发出震耳欲聋的回声。
宁茗捂住耳朵; 等那震荡的声音过去,突又觉得脚下晃荡起来。
晃荡伴随着沉重的死人的呼吸。
死人的呼吸……宁茗知道是那棺木当中的守门人要出来了,他的鱼钩扔了出去; 绳索自己变得长之又长; 将这棺木五花大绑,若那东西出来,便能被绳索牵绊勒住。
谢流离也已经扔出符纸; 抵在那人的额头、前胸、四肢,将它牢牢地固定,但他们两人仍能听到颤动的声音。
两个人本没走到那棺木身前去,这下将棺木里面的东西先都出力控制住了; 宁茗这才对着谢流离使出一个眼神。“你先过去。”
谢流离也向他抛去一股眼神。“你先过去。”
这下宁茗不大高兴了。皱着眉头白她一眼。“凭什么我先?”
谢流离鼓了鼓嘴,也回一瞪目,随后向宁茗悄没声地靠近一些; 一脚踢在他屁股上,将他踹了出去。
宁茗踉跄前扑; 手登时抓住那棺材边,才将自己身体稳了下来。他回头嗔怒道; “你先踢的棺材板,你怎么不上来?”
谢流离叉着腰,下巴往前一指; “起床了。”
宁茗这才将眼睛转回去,低头一望,那家伙果然睁开了眼睛。
那眼睛发出耀目的黄色光亮,直视上方,头艰难地震荡,似乎想转动一丁点,却奈何久躺棺中,竟然转不过来。
谢流离眼见那人想望宁茗这边斜眼看去,便跳将上来把宁茗的脑袋拧向自己:“他的眼睛可是勾魂儿的,最喜欢你这样细皮嫩肉的美男子。莫得直视他。”
宁茗睨着她手,“你这样捧着我的脸,叫我也好生难为情。你可别忘了,你是我的弟妹。”
脸皮直如这帝陵的棺木厚,谢流离将手拿开,往后一瞥,这才看清楚眼前棺木当中这家伙到底是什么模样。
仍然是瓷器烧灼在外,却与六螺城不同的是,这瓷人竟然从脑门盖上长出了头发,不知是怎么透过那脑顶让一根根的墨发从中露出来的。白乳光亮的漆皮坚硬地包裹在其肌肤外——内里有没有肌肤那还真不知道。此人光滑明亮的惨白漆皮上,凹凸有致地点缀出眼鼻口耳。那眉毛如为远山之黛,目光倒是因为安上了黄兽那致人无力的眼睛,显得无神了。
再往下看,脖颈的纹路都勾勒出来,甚至有一丝的油腻感,那锁骨凸起的地方仿若有水滴般,令人遐想,而下穿的是珍珠绣锦的抹胸,这抹胸亦是陶彩勾勒,并非只随意穿了人的衫子在上面,外面披着一件藕色薄透的春衫,亦为雕画,却栩栩如生,若只是一件瓷器,那当真也是鬼斧神工的雕画与上彩了。
如此美艳的侍女瓷人,便为帝陵中伺候在主人门外的婢子,只是动作僵硬了一些。
突然间“喀拉拉”地一声,谢流离与宁茗目光瞟过去,望见她艰难地将头摆向了左边。
脑袋能动了。
这一摆动似乎活络了身体里面的筋骨。
她的头这时又迅速地摆到右边。
随后便如扇子一般来回地扇风摆动。
宁茗见谢流离在上下找着什么,没有找着后,便夺过了他的鱼竿,随后用那杆子,狠狠地向那瓷人的脑袋砸下去。
这鱼竿的竿子好歹结实如贴。但谢流离砸下去的姿势可颇为不雅。
便如砍柴似的,谢流离一棍一棍地砸下,很快将那晃动的脑袋砸出一个洞来,那脑袋就好像敲碎了的鸡蛋壳,从里面蹦出活人已死后却因为封存而干不了的脑浆。
奇臭无比地熏出来。
谢流离砸上了瘾,宁茗捂着鼻子,眼睁睁地看她将那瓷器侍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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