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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陵艳异编-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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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么……
  谢流离想了半晌,鼓足勇气,仰头面对他,“我既然已经是玄境的人,婚姻不受世俗礼数,太子也不要用姻约来压制我,我不需要答应你,你也不能逼迫我。”
  宁昱愣了愣神,大约没想到作为太子,还会有被这么言辞拒绝的时候。
  “我并不是想逼迫你……得罪了。”宁昱眼睛望向别处,心中忽然有种麻麻的感觉,重新据礼,向后退一步。
  谢流离咬了咬下唇,“打水的人怎么还不来……”
  宁昱没有回答,侧头不知又在神思什么。等过了半晌,外面敲门时,听到靳羊的声音问,“太子殿下好了没?”
  好了没,好得很。宁昱归了归自己的语气,沉声道,“进来吧。”
  三名兵士背着大桶进来,将桶盖卸掉,举起桶来说,“上人请伸出手吧。””
  宁昱望了谢流离一眼,握着她的手一同伸出来,那水流从两人手心划过,渐渐分离开来。掌心的热度渐渐流逝,谢流离心头也约莫感到一丝失落。
  待清洗干净,她便率先走出去了,连一句告辞都没说,还恰好在门前与奔进来的靳羊撞了个满怀。
  靳羊的肩膀被撞得老疼,走进来看太子将自己身上洗干净了,遂递上来一块巾帕给他擦手。顺便问,“您和那唐二聊什么了?”
  宁昱道,“没什么。靳羊,我为什么总是急躁?”
  靳羊微思了思,“许多事上,您确是步伐快了些,但圣上正需要您来一改朝中靡靡风气,您忘了圣上正是欣赏您敢作敢为么?若不然您又怎能从虎穴中斩得赫赫战功……不过,您问这个干什么?”
  宁昱将手帕还给他,一边往外走,一边说,“回去后我们去博陵一趟吧。”
  “博陵?您不会是说选定太子妃的事情?这么着急?”
  “现如今我在这边境小城,各方面消息闭塞,大哥三哥的动作你查探了吗?”
  靳羊支吾,“这……”
  “我看你现今越来越不在状态了。”
  靳羊连忙大拜,“太子恕罪,我这就打探焽王还有各位皇子的动作,保证今晚前拿到信报。”
  作者有话要说:  马上就是这个篇章的转折点了。等下个篇章开头,活在对话里的焽王就该现身了
  ——
  谢谢彼岸的雷~嘤嘤嘤,你们是不是看我不涨收,所以才这么爱我的!


第27章 宁静前夕
  靳羊急急地揣度措辞,拟信发出去,近来他确实疏懒,以为太子对催婚的事并不上心,谁知突然情况急转,似乎又怕别人捷足先登了。好在他安排在焽王那里的探子皆活络,用的又是战时的游隼,一个时辰能飞一千二百里,因此他才敢说今晚必有信报。
  发完信出来寻太子,太子已经随镇海王去织造坊看新制的兵士用的手套去了,此时他侄儿烘奴正在太子车架前无神地空打着鞭等着,让他看着就有些碍眼。这烘奴原是他那寡妇家姐的小儿,因小时家贫苦,他家姐以洗衣支撑他读书考学,取得功名,所以求他安置这小儿时,他才与太子说情,拱他进了东宫当马夫,好在之前没出什么差错。但这家伙性子懦弱,若非太子信任他,太子也断不能同意让烘奴做车架马夫出京的。
  这时候他走到烘奴跟前,“这几日怎么样?有什么事情没?”
  烘奴好似被吓了一跳,往车上一缩,看到是他舅舅才松懈下来,口中怯怯答,“没、没什么事啊。”
  “没事就好,凡事多注意,别再惹乱子!”靳羊伸出食指使劲点了几下烘奴的太阳穴,实在是想到撞人那事,气的他肝疼。
  烘奴不敢说话,脑袋被他点得昏疼昏疼,他打气也不敢喘。等他舅舅走进去了,对着靳羊背影做了个“呸”的姿势,却也不敢大动作,就小小地呸了一声。但想起那女鬼的事,他还是心有余悸的,四下望一望,只怕再被鬼缠上。
  宁昱跟着宁升看完手套工艺,知道这东西是顶用的,自然也不会多说什么,倒是谢流离今日提到的蜘蛛引起了他的兴趣,“六螺蜘蛛是对付当年活尸最有效的办法,怎么如今倒不见使用呢?”
  宁升形容上冷淡了一下,又恢复笑容说,“现今那异物硬壳与活尸不同,异物为特地炼制而成,自然也不是什么都能通用的。”
  “这个试过了吗?”
  “这……”
  宁升微一支吾,公孙子赶忙接话,“试是试过,如今也在单独营帐养着,但还不能推定作战能用。”
  这话越说越欲盖弥彰,宁升给他使眼色,使得明显了又被宁昱瞧见,于是宁昱微笑说,“那么七哥不妨带我去瞧瞧新鲜。”
  宁升见他发话,这蜘蛛的事盖也盖不住,只道,“瞧瞧是可以,不过真要作战使用,我觉得还要再多考虑考虑才是,毕竟它的习性也不是那么稳定。”
  宁昱直白说,“六年前不是使用很稳定么,此番只是壳子硬了,但眼睛是兽眼,内脏与血肉都是软的,体内汁液也同活尸一样,实心没变,蜘蛛又善钻,不至于七窍和衔接缝隙内都透不进去。”
  宁升冷汗涔涔,“话这么说是没错……”
  引着他去了养蜘蛛的营帐,这蜘蛛传说中只喜欢尸气,原先就是一种长在附近的尸虫,虽然叫六螺蜘蛛,但还是原先从没人的产活尸的弥楼岛上传过来的,因为没有天敌,在此处繁殖也快,却对活人没什么危害。
  宁昱道,“方才观音庙中的异物,抓几具没碎掉的来试试。”
  宁升看他要试的坚决,便吩咐去弄几具过来。等过不多久,侍卫提着几个布袋回来,张开袋口,捏紧一个蜘蛛进去,便见那蜘蛛找软肉找得很准且迅速。等那侍卫又将布袋往蜘蛛帐子里一扔,一群蜘蛛密集涌上,霎时双眼变空,七窍内透入又透出不过顷刻,侍卫再进去提袋时,那里边异物已经轻得和纸片一般了。
  宁昱问,“这蜘蛛对活人果真无害吗?”
  饲养兵士笃定地道,“回禀上人,那自然无害,我等进进出出不设防备,若他有害,我等早就成他盘中餐了。”
  宁升却意味深长地在旁说一句,“今非昔比,还是应当谨慎。”
  宁昱此来也是他父皇有所叮嘱,父皇也觉得宁升在海防上六年间无太多建树,如今西面北面都有战事,海上若能分拨回人手来是最好的,宁昱虽说和他七哥感情甚笃,可这明摆着用好办法能消灭那异物,他七哥却不用,显见是七哥不想让海防解决事端,拖延拖延着他便在海边乐得自在,七哥的心理他是能想明白的。
  如今因为他手上的三万兵马,宁昱希望他早日能够脱身海防,到他身边来,想到这一点,宁昱便来了兴致,说,“七哥,咱们可以就用这蜘蛛试一试,围一城门,用它来杀灭异物,如何?”
  宁升道,“这事还得慎重,已经六年没用过了。不过我就怕若是有什么差池……”
  宁昱笑,“七哥什么时候这么犹犹豫豫了,今晚多派兵马,只略微试试那蜘蛛到底灵不灵,无伤大雅。我亲自在城墙上与众将士一起,能有什么闪失?”
  宁升叹息一声,“唉,你到哪儿哪儿便不太平,我也管不了你,我调一队兵今晚依着你说的做,看是有用无用,但你可别去,你有闪失我便罪孽深重了!”
  “说什么,若有闪失,也得在我身上,怎么能连累七哥。”两人相携着有说有笑地走出营帐去了。
  ——
  谢流离离开观音庙,知道其他学生已经被侍卫们护送回府学,自己也当去那里找唐二换身体。
  过去时,唐二已被一群学生和府学学士围住,那府学学士一拜再拜,对着他直问“林樾先生可好啊”、“您今年贵庚啊”、“家中可有妻房啊……”
  谢流离赶忙地呼咒拔下头上云篆符文,倏忽间窜回了自己身上,头晕稍稍地一阵,听见李疏学士的声音好似空屋回声一般荡漾,“学士……能否再说遍?”
  “末学问先生,家中可有妻房?”
  谢流离闷笑一声,“您可问早了,家父还没为我打算呢。”
  李疏又仔细观察了她半晌,好像看出了点什么,盯着她胸前愣了愣,没说话。谢流离赶忙地托身朝唐二跑过去。
  那家伙没有练过,魂魄回了身,还不晕死在地上!
  谢流离果然看见他躺倒在自己刚才站的地方,连忙跑去将他扶起来,掐着他人中,过了片刻那家伙被掐醒了,两眼水汪汪地望着她说,“公子,我被他们逼得……逼得……”还没说完就委屈哭了,后边崔黯等跟上来,互相问道,“唐二怎么了?”
  “不是同太子说话么?”
  “太子做了什么,将他弄成这副模样?”
  几人说完后默默沉思不语。
  谢流离在他眼睛下面抹一抹泪,“瞧你这点出息,换魂这法子你以后也会学,等学会了,你还会觉得做别人爽快得很呢。要知道,他们这些人,可没有像你这样的灵骨。这是你娘胎里带的,你该高兴呀。”
  “真的?我以后也能学会?公子你会教我吗?”
  谢流离犹疑了。她内心深处一直没过叶炎的坎,她不想再教任何人了。可是唐二的确有好的根骨,也与她很有缘分,若是交到别人手里,一定不会教得她满意的。
  “这个,我想……我或许得去问一个人。”
  唐二的眉毛忽然抽了抽,眼睛发亮,“是要问师父的师父吗?”
  谢流离心道,是要收你做学生,不是要收你做徒弟。即便是做学生,也要问问叶炎,若是做徒弟……那断然不会再想收了。
  “我还没有问,你只能叫我公子,不要得寸进尺哟。”谢流离伸出指头警告他。
  唐二有点委屈,但还是点点头,转念又想到了什么,说,“公子,你的胸特别软,像两个兜子,我跑起来的时候,他们就会一甩一甩的,我是知道我娘和别的女子也这样,但长在自己身上还挺好玩的。可是现在换回来,没意思了。”他说着甩了甩前胸,露出一副很遗憾的样子。
  “……”
  “下次我让你钻进你娘脑袋里,你会这样吗?”
  “……不会。”
  “从现在起,要将我当娘一样,听到没有?”
  “哦。”唐二低下头。
  “回去吧,不早了。”谢流离拍拍他肩膀,递给他一张符,“别怕露馅,快露馅的时候将这符贴脑门上,我就会来帮你解围。不过我只会帮你一次,可不要随便用。”
  “哦。”唐二脸上眉开眼笑,往住处跑了几步,又忽然折返回来,对着她说,“公子,太子殿下将一个东西裹在你腰带里了,我怕不告诉你,你跑的太快掉出来。”
  谢流离翻了翻腰间,摸着一个硬邦邦的原型物,拿出来见是一块上好的白玉,上面刻着三足乌,写着一个小小的昱字。
  谢流离的脸上有些烧红,唐二没瞧出来,继续说,“太子说,‘给你留个念想,不过不要太想,我总会再找你的。’结果过了一会儿他又说,‘我知道你不是她,所以我刚才说的话,你就当没听见。但东西要护在身上,别路上就丢了,你小子就等着掉脑袋吧。’
  作者有话要说:  明日继续,明日一定六点半!


第28章 大难来袭
  脸上虽然羞恬,谢流离心里想,谁会想他,估摸他是怕她不肯收,才如此迂回地借了唐二的手。罢了,既然宁昱说了要再见她,那么到时再给他还回去就是。
  看唐二走回去,她小心翼翼地低头瞧一瞧,心想道唐二这个孩子没有乱摸吧?
  回到客栈去,从照袋里小辛翼翼拿出一个油纸包,包里又有丝绸包裹了数层,打开来是宁昱给她打的那张欠条,上书“宁昱赠讨债鬼麟趾金一枚,永不讨还。”草书挥舞,想起昏昏暗暗那馆中的两次奇遇,忍不住笑了两声,后又羞耻得很,将那块玉也包了进去,里三层外三层地重新罩起来,放回袋里。
  照袋是她的百宝箱,里面还有装谢九的小铁笼和装她主顾信使的小黑雀,这个时候将谢九从小铁笼里面拿出来,走到后院去找那条白狗,却见原先握着狗的那处已经被拆了,地上有不少血迹。走回去问客栈的小二,才说那白狗偷食,客人正好是屠户面相的,手里有刀,直接宰了。
  谢流离问,“那一窝小狗呢?”
  “小狗?客人顺着狗找回窝去宰的,小狗老狗一起全砍了,惨得很。可人家厉害,我们也不敢说什么。”
  “那尸体呢?”
  “尸体厨房的说别浪费,直接炖了。”
  谢流离听得心寒,默了一会儿问,“蒋大知道这事吗?”
  “蒋大?这都好些日子没见人了。”
  “从哪一日起?”
  那人数了个日子,谢流离看他手势,知道是她给了他麟趾金之后。
  难不成就因为这一块金子,他便销声匿迹了?
  今日看见白狗的血迹,谢流离心上灰蒙蒙的,总觉是什么不好的兆头。她不是神棍,玄境也没人能掐指一算就算出将要发生的事,只是那隐隐的感觉在心头上,顿时觉得压抑。
  这下谢九没了奶喝,只能让堂上送来些米糊糊泡着捏碎的鸡蛋黄,勉强喂进去,好在这家伙因为饿,也就吃了。
  谢九到了睁眼的时候,当下吃完放回她屋中地上,便试着开始一边往前爬,一边眯缝着眼,露出熠熠黄光。
  谢流离虽知道它的眼睛危险,可这也是她养着小家伙的目的。谢九不止有山兽的勇猛,还有异兽的潜能,这兽在海岛上源源不断地生长,并非罕见珍奇,因此才能被那“始作俑者”不断地挖眼采用。这一只若不是被她所救,或许也逃不出最终被挖眼的命运。
  她将宁昱给的巾帕罩在谢九眼睛上,谢九不乐意地嗯哼了一声,这一声里还有兽性的咕噜,倒是让谢流离注意到它的身躯已经展开了不少,抱着也有两斤了。
  谢九的爪子摁在她手上,过了片刻用脑袋又蹭了蹭她的手。谢流离将它装回笼子里,安慰道,“等回了学馆,给你辟开一个地方,你就不用待在这小笼子里了。”
  玩过了宠,谢流离也觉渐累。仰面躺下昏昏睡去,脑子里却总是闪现宁昱那满眼生辉的模样,唉,说实话她也十九了,前些年跟着师父和师兄们修炼,是比较清心寡欲,可回来后渐渐又被“俗气”沾染了,对男女之事也不完全排斥。有时候坐在台前吃东西,有唱曲唱戏的讲话本的,情爱与英雄就占个□□成。情爱的,痴痴缠缠,她瞧着也笑也哭,英雄的,力拔山兮气盖世,她也喜欢,因此她也不是完全不想……那样的。
  唉,怀春真是个可怕的事情。谢流离拿枕头砸一砸脑袋,正砸着自省时,魂魄忽地有如被抽离,再转眼,已经又变作了唐二。
  这一次没有再她自己的头上贴唐二的命符,因此唐二没转到她自己身上。她睁开眼睛定睛一看,正趴坐在一匹马上,癫癫地差点没有掉下来,她急忙抓住缰绳挺身坐正。
  月夜已浓,风从耳边呼啸而过,裹挟尘土和霜露,谢流离望向周遭同骑,见也有崔黯,于是问说,“发生什么事了?”
  “刚才看你晕晕乎乎的,别是还没睡醒吧?东城门破了!”
  “城门破了?是什么意思?”
  “就是异物进来了!”
  谢流离早就感觉到有什么不详征兆,如今算是明白了,“是镇海王找的你我?”
  崔黯一边策马,一边回答,“是我爹,今晚急急命人传话说东门城破,他连夜受命赶去了。我想到你是玄门高手,定比他们有招的。”
  谢流离听明白了。这唐二知道能够叫她前来,事出紧急,因此也就答应了崔黯,倒是热血又机智,没白天那么怂了。
  东城门上的守卫必定已经溃败,异物开始散入。只是既然太子知道她的本事,为何不去让白鹭来叫她呢。
  不过若是现在太子让白鹭来叫她也晚了,她的肉身可没法醒来。
  疾驰之中靠着东城门越来越近,城上的火把将夜空照得通亮,城墙上密密麻麻爬着黑白夹色的物体,正在向下乱窜,有的直接从城楼上掉了下来。而那些落了地的、蚂蚁一般的东西个个儿的站起来,人样高,眼睛四射发亮。
  糟糕,这么多,如何能不直视到?
  眼见那群东西向她靠近,崔黯的发抖地叫喊起来,“唐二,怎么办!怎么办!”
  谢流离瞟他一眼,腰间别着银光刀,于是道,“砍手脚摸热的内脏,不要直视,这你知道吧?”
  崔黯咽一口唾沫,“我知道,但我没试过杀它们。”
  谢流离眼看前面一颗树上枝杈伸出,于是跳将上去折下四根树枝,随后拿符在舌尖一舔,各横贴一张在木棍上,将其中两根递给崔黯,“不忙杀它们,先将它们圈起来。你将这两根棍,从这里插南北两个拐角,我去前边城下也插南北两个拐角,届时将它们困在原地,便好杀了!”
  崔黯点点头,接过木棍飞奔去插木棍,那两张符挂在木棍上猎猎作响,崔黯不知是不是幻觉,他越听,越觉得那两张符像女子的哭泣在耳边回荡。
  待插好后,回头间,谢流离已经纵马入了异物群中,崔黯担忧地在马上来回踱步,饶是他再胆大,也不敢再向前了。
  眼见谢流离已经淹没在尸堆里再也看不到,他知道自己不能再远望了,于是跳下马,扎起马步,提刀而立。
  ————————
  宁昱身披戎装,立在城墙上,好在他已经戴上了眼罩与手套。城墙上还坚守着三分之一的战士,宁升正在另外一侧指挥火箭与油桶扔下。他亦身先士卒,举刀拼杀,眼见一个尸人攀爬上来,便立刻挥刀砍下它的头颅,然后将它替下八十丈的高墙去。
  他已经杀红了眼,已经无暇去顾及这一切的原因。如今的这一仗与今夜预想的大为不同。城外异物多了十倍之数,向着城墙倒下吃尸蜘蛛后,奇怪的事情发生了。那蜘蛛向下攀爬一阵,突然反向袭来,将守城将士们蚕食过去,很快便有三分之一惨死于蜘蛛,而那尸人攻势渐猛,攀爬有如三头六臂,迅速地翻过了城墙!
  这一切发生的太过诡异,蜘蛛便像是“始作俑者”设计的一个圈套,平时对活人毫无威胁的蜘蛛,上了城墙竟然成了尸人的帮凶,而它们的大军浩浩荡荡地向东门袭来,速度又如此猝不及防。
  但是不是圈套,都没有守城更重要。若是一批进去了,全城百姓都要遭殃。
  一个异物突然从城墙跳上来,向着宁昱的脖颈咬下去。宁昱大喝一声,刀挥头落,四溅的白色液体喷涌而出。
  突然间,城内下方围起一片闪耀火光。大火燃烧出一个大大的“口”字,周遭战士大声叫到,“那是什么?”
  “快看!”
  宁昱转头向内一眼望去,只见掉落的尸人被围在口字火圈之中,随红在口字正中发出曜日光辉,由正中一点向南、北、西,也就是口字左、右、上方蔓延而去,逐渐将火势连成一个“囚”字,尸人随之分为三部分,被困在各个直角当中,而那火光正中的交汇处,直直站立着那唐二瘦小又闪光的身影。
  宁昱脑中一震,心中默念,“是她,”既是惊喜又是担忧,他急忙奔向宁升,“需得派人增援唐二,他此间一人困住这么多尸人,是为了让我们尽快派人去火圈当中消灭。”
  宁升却皱眉怒视他,“九弟!你要糊涂到几时?”
  “现在不是问责的时候……”
  话音还没落,宁升又太高了语气,“你到现在都没觉得是受人蛊惑么?一个神神秘秘围着你转来转去的人,你还没想清楚吗?是谁告诉你蜘蛛的,难道不是这小子?你知道他是何人?我看他便是‘始作俑者’,若不然,也是他手下一个卒子,我看若是兵士下去,进了他的囚牢,我们便可全都葬身在此了!”
  宁昱的脑中恍惚一阵,再往下看去,囚字火光忽明忽灭。
  宁升继续吼道,“谁都不许离开城门,各个给我坚守在此,人挡杀人佛挡杀佛,再别让他们给我进来!”
  “那城里的百姓呢,你可派兵守卫了?”
  宁升瞪视过来,良久不言,嘴唇颤抖,那目光中有责问,有痛惜,最后变成一声叹息,用轻得不能再轻的声音说,“九弟,一切只因为你的‘试试’。”
  “是,此回有我承担所有。”宁昱知道宁升已经怨恨他了,可如今这个当口根本就不是争执怨愤的时候。
  宁昱望着谢流离身在火焰之中,深吸一口气,从城墙上跳了下去。
  作者有话要说:  我,好像没赶上六点半。可以原谅我么……
  ————
  本篇章这么多天,我谢总的心情总得来说是:就他娘的不能让劳资睡个好觉!


第29章 叶炎遇险
  朝天飞舞的符咒上写满了发光的云篆,飘洒在空中发出点点金光。光晕之中有一人从天上坠落下来。
  谢流离的印象中,天乃登道之岸,玄境万里山巅之上,是高高在上的道岸极仙,当他们从云端降落时,流霞七处,剑芒划过,衣沾星雨。
  八十丈高墙火光中跃下的,自然非登道仙人,银盔后摆坠落,落在光芒的正中,一身的银甲鳞反衬出耀目的颜色。
  谢流离拨开符纸,望见半跪在地上的宁昱,漆黑墨发未着平日玉冠,只着兵髻,头上盔抱在左手,右手执一把利刃闪耀的刀,支起身子定睛望一望她,说,“我来支援你。”
  谢流离只觉一阵晃眼,未及惊叹,也未及问候,甚至都未听清他的声音,他便已经独自一人冲进囚字左部。嗜血的狂魔们一闻到肉色,齐齐转身,面相它从四面扑来。
  宁昱实在不愿戴盔,向着尸群一扔,随后手中从衣里拿出圆滚滚的铁火球,大的小的握了一手,四下抛出去。
  “来吧!”
  铁火球着地或触碰尸身,即刻爆开,炸得尸人碎片翻起,这时他便举刀冲去,一刀一头,随后伸出手套,摸得很快,以手套上的尖刃刺入,一手一个将那脏器拽出来。
  天上符咒尽是吸魂之咒,脏器只要外露,便会被吸出,省了他许多事。谢流离看他越发深入,心中忐忑越来越重,可她是这个阵法的唯一施法人,若是离开阵法中心,就全盘皆乱,她没有任何办法。
  “回来,你一个人不行!”
  火焰噼啪和尸人声音掩盖了一切,宁昱自然也听不懂她说什么。谢流离见他的铁火球在远处炸开,每炸开一次,她都稍稍安定一些。若是有一时听不见了,就开始害怕,等到火球爆裂,便又喘息一口。
  城墙上的宁升见他跳下,惊得扑到城墙边上。他的双眼几乎瞪得蹦出来,声嘶力竭地大喊,“接住太子!接住太子!接住太子!”这三声喊破了喉咙,可下面只有几十人的小队,八十丈高的距离,声音全湮灭在火油之中。
  宁升的双手青筋暴起,汗湿得城墙都握不住,他伸手指挥,“着令四队即刻下去,寻找太子!用网拦截,别伤到太子!”
  一旁兵将得令下去,公孙子在他身旁,此时说道,“太子从这么高纵下,只怕……”
  宁升反手重重一掌,打在公孙子脸上,其势猛烈,直将他打得滚出几步,吐出一大口血来。
  “太子若是死了,我将你挫骨扬灰,你现在给我下去杀尸,快滚!”
  饶是方才说得多痛快,宁昱跳的时候仍旧让他感到天塌一般。他是知道宁昱有一根灵骨和些微玄修,但八十丈……他望下去,还有淡云遮挡自己的视线,而人能活,便是奇迹!
  底下兵士此时跑上来一个,带来好消息,“太子殿下正在拼杀,咱们的人下去后四面布网,再加上底下的符阵,只要阵不破,可在一个时辰之内全部清去。”
  宁升憋着的一口气终于松懈,的腿终于软了,他支撑着自己的身体,长舒一口气,下令城墙上的战士打起精神,继续补充火油箭支攻击。
  谢流离站在阵中,已经有半刻没听见铁火球爆裂的声音了。她心下一慌,大声喊道,“太子?太子?!”
  她的声里含了气劲,阵内各处都是听得到的,只是叫了半天,周遭无人应声,她越来越急,又叫,“宁昱?宁昱?听到便以火球示之!”
  突然眼前闪现出宁昱银盔身影,在他面前俯身支腿,似是喘息,随后抬头见他一脸乌黑,眼眸却如星闪烁,此时嘴角弯着笑,“担心我了?”
  “你是太子殿下,你死了要全天下披麻戴孝,你不知道吗?”谢流离看他这副脸面,就知道自己是担心多余了,他看来还是有些本事的。
  她瞥过脸去,宁昱也喘够了,缓慢站起来揉一揉肩膀。“火球没了,就带了这么些来。剩下的看他们的。”
  谢流离再偷偷转脸瞧过来,见他一举一动已经极尽疲累。
  “胆大狂妄。”
  宁昱眨眨眼睛,盯着她,“这算什么,多二十丈也无事。只怕你若是有事,我只好迎娶他人了,我是为你着想。”
  他嘴上说着,却实在是心有余悸。自己那一根灵骨和体内半点真气,还真不知道能不能撑住。他趁谢流离不注意,抹掉额头冷汗。
  谢流离只觉他自己说得欢快,其实已经吓死了,在她眼前装呢。她哼一声,“不知羞耻,我可不喜欢不要命的。”
  “要,当然要命,”宁昱握了握刀,觉着歇息够了,便准备向她再道个辞,于是凑近低声说一句,“还没让你穿嫁裳,怎能让你为我服丧呢。只是你这副样子不好亲近,下次不要再换身体了。”说完见谢流离似要作怒,便提刀跑开了。
  谢流离听他耳旁吹风,温温的热气和汗意袭来,谢流离的符阵忽地一灭,等到宁昱人已经走远了,她才恍然发觉,重新用她的剑催阵。
  只是过得多一会儿,方才那温温热的感觉在自己身上越来越滚烫,她不知是为什么,再过得片刻,她竟然觉得好似被火烤着一般。
  又是片刻坚持,她觉得自己身上越发不对劲了。她的脑袋昏沉,周遭似有木头被火烧裂的声音。虽然周围有火,但方才是没有这种被火炙烤的感觉的。
  该不会是肉身出事了吧?因为唐二的魂魄没有附到她的肉身上,她便还能与自己的身体发生感应。这炙烤分明是出自肉身!
  谢流离心道,若是离开一会儿,阵火应该也不会即刻灭,只要肉身安全了,便立刻回来就是。她远远地再望了一眼宁昱,也来不及再同他说话了,随后迅疾拔掉额头符纸,抽身回魂。
  脑中天选地转,谢流离蓦地睁眼。眼前已经被灼烧的火光包围,浓烟在室内流窜,帘幕倒塌,房梁跌下。侧头间,已经身在火窟之中,她的身体便在燃烧的榻上烤着,若不是自己身内真气护体,大约早就化成灰了!
  谢流离闭气起身,找来照袋背上,也不知这客栈怎么就着了这么大的火,难不成带着火的尸人竟然跑到了这么远的城内,把客栈给点了?
  “师——父——”
  “师——父——”
  火窗下传来叶炎的声音,谢流离心中一沉,他怎么跑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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