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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7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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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是不拘小节的女子,皇家女子里,凤昭芷最是大气。
萧景姒越发觉得凤昭芷是个妙人儿,敢爱敢恨,好不洒脱。
“腿好些了吗?”
“无事。”凤昭芷瞟了一眼放在案桌上的大盒小盒,有些头痛,“你怎么还给我带药材,温思染那个蠢货天天让老娘吃药,你就饶过我吧。”
巾帼不让须眉的颐华长公主怕吃药。
萧景姒哑然失笑。
“长公主!长公主!”
进来的侍女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打扮得干干净净,从殿外急步跑来。
凤昭芷恼了一句:“国师大人还在呢,慌慌张张的像什么样子?”
侍女有点怕怕的,她听说国师大人是妖嘞,规规矩矩行了个礼,说:“隔壁温伯侯府上,有媒人来给温侯爷下聘。”
“下聘?!”凤昭芷惊得从榻上坐起来,一双英气的眉毛拧到了一处,“怎么回事?谁敢给温思染下聘?”
凉都上下谁不知道,温伯侯满腹心思都放在颐华长公主身上,当然,颐华长公主对温伯侯的态度,那也是难以捉摸的,虽说长公主对温伯侯动辄打骂,但维护也是真的,之前朝中有个三品的官儿骂了温伯侯一句妖艳贱货,不知怎么就传到了长公主耳朵里,将那三品官儿打了个半死,还是皇帝出面才保住了小命。
也正因为这二人这般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颐华长公主与温伯侯都早到了婚配的年纪,也没有媒婆敢上门去说亲。
侍女回长公主的话:“奴婢听说是温侯爷今日在街上戏耍,恰逢有人比武招亲,温侯爷他,”心肝儿颤了一下,小侍女怕怕地看了凤昭芷一眼,才继续咬牙壮胆道,“温侯爷他上了擂台,还没打那姑娘便认输了,是以,姑娘的家人抬了聘礼过来相看日子,说是要招、招温侯爷去做上门女婿。”
想来,不是一般的家门,居然敢招三国首富的温伯侯当上门女婿。
凤昭芷一掌拍翻了案桌上的茶杯:“好他个登徒子!竟敢跑去打擂招亲!”火冒三丈了,“老娘瞎了眼了,居然看上了这个浪荡小儿!敢在外面拈花惹草招蜂引蝶,看我不打断他的狗腿!”
方才是谁说她眼神好来着?
颐华长公主那个拐杖,就一瘸一拐地下了地,拿了鸡毛掸子,再一瘸一拐地往隔壁温伯侯府去了,那气势,大有一股毁天灭地的狠劲儿。
紫湘笑:“温伯侯估计今晚睡不成了。”
萧景姒起身回宫:“去查查是谁家比武招亲?”
“是。”
这会儿,温伯侯府,就鸡飞狗跳了。
前脚刚把上门说亲的人送走,后脚就有人来势汹汹了。
金子从门口跑来,大声嚷嚷:“侯爷,侯爷!”
“长公主来了!”
“长公主来了!”
顿时,整个温伯侯府,静了。
温思染一个趔趄,脑袋磕在门上:“这么快?!”俊脸一白,汗涔涔,赶紧吆喝元宝,“快!快把荆条拿来。”
元宝赶紧把荆条绑在温思染背上,打算来了负荆请罪,争取宽大处理。
不行,还不够!
温思染又赶紧命令一干人等:“把府里锋利的东西全部藏起来!”
“还有搓衣板!把搓衣板给本侯爷烧了!”
“快!快!不然全部扣月俸!”
正是鸡犬不宁时,一声河东狮吼传来:“温思染!”
温思染后脑勺一冷,胆战心惊地回头,心肝乱颤得应:“诶~”声音,九曲十八弯,哆嗦的。
只见凤昭芷拄着拐杖,站在门口,阴阴测测地开口:“还不给老娘滚过来!”
温思染立马颠儿颠儿地跑过去,背着荆条,像只乖乖听话的京巴,就差摇头摆尾了,狗腿得不行,认错态度很好:“十七,我错了,我给你负荆请罪来了,千错万错全是我的错,怪我太英俊潇洒,怪我太风流倜傥,怪我无端生得貌美迷倒了良家姑娘,都是我的错!”
金银财宝:“……”侯爷太不要脸了,太厚颜无耻了!
凤昭芷一眼横过去:“还敢找借口!”
温思染缩缩脖子:“十七,我要申辩!”
“你还有什么好狡辩的。”
他有,他当然有,他有理有据,言之凿凿:“都是凤容璃那个兔崽子把我推上擂台的,我都是有家室的人了,怎么可能还出去拈花惹草,我就是瞧着热闹才去看了一眼,真的就一眼,都是小八那个不孝儿孙的错,他的相好不喜欢他,温淑妃侄女又成日里催婚,他心理扭曲才见不得我好,才把我推上擂台的,而且我真的没有打擂台,是那刘家姑娘看上了我美貌,非要认输赖上我的,真的是太无耻了!”
听听,听听,推脱得一干二净。
奸商就是奸商!本质暴露无遗。
凤昭芷脸色一点都没有缓和,英气十足的眸子睃着温思染:“错了便是错了,不管过程如何,结果都是一样的,”她右手拿着里的鸡毛掸子,有一下没一下敲着左手,“结果就是,你惹怒我了。”
看来,一顿家法是逃不掉了。
温思染一脸赴死的悲壮:“十七,你舍得打我吗?”
“舍得。”
随即:“啪——”
一鸡毛掸子下去,响声那叫一个脆,顿时,就听见温伯侯府里阵阵惨叫,凤昭芷还没消气呢,还有人不消停。
“侯爷!”
金子很没有眼力见地说:“侯爷,那位比武招亲的姑娘又来了。”
温思染闻言,一脸生无可恋,他决定,扣金子一年俸禄,不解释。
这时,只闻门口女子的声音,有点烟熏的沙哑,中气十足地喊:“凤昭芷,你为何打我未婚夫!”
凤昭芷眼眸一眯,透出几分危险的讯息:“未婚夫?”她揪住温思染的耳朵,“你怎么没说,比武招亲的是她?”
说了,他得脱一层皮!
温思染不敢吭声,又怕凤昭芷受伤的腿磕到碰到,也不敢逃,只好挨打,心里默念,打是疼骂是爱,不打不骂分得快!
“温思染!”
“今日老娘非拆了你的骨头!”
家有悍妻,家有悍妻啊!
薄暮时分,秦臻来了星月殿,萧景姒留他用膳,膳后,在殿外的杏花树下摆了案几,饮一壶花酿,一盏酒香萦绕,杏花清香徐徐。
这花酿,是去年暮春时秦臻埋下的,到了今年春便送来与萧景姒一同饮。
“味道如何?”
“嗯,很好。”萧景姒连喝了几杯,唇齿留香,她有些贪杯。
“好喝也不能多喝,这花酿有些烈,阴寒伤胃。”秦臻又给她倒了一杯,笑道,“就这一杯。”
她笑着说好,预备等秦臻回去后,晚上来偷喝。
秦臻哪里不知道她的小算盘,也不揭穿她,借着方才的话题,说:“那比武招亲的女子是武状元刘璟的独女,刘檬。”
巧了去了,还是颐华长公主的老对头。
刘璟四十五岁才中的武状元,现如今在金吾卫当都督,老来得女,对这唯一的女儿刘檬也是当眼珠子来疼,刘檬性子似其父,十分男儿气,没少被京都的贵女们嘲笑说刘家养了个男人婆,可刘檬半点不在意,满门心思只想精忠报国,学了一身武艺,五年前,牧流族叛乱,金吾卫平乱,这挂帅的有颐华长公主和刘檬,当时顺帝十分器重凤昭芷,便将兵权给了凤昭芷,这二人的梁子便是那时候结下的。
一山不容二虎,尤其是两只母老虎。
“你也知晓?”萧景姒好奇,秦臻可不是喜欢话人是非的性子。
“刘檬去金吾卫之前,曾女扮男装参过军,曾在我麾下带过两年兵。”
萧景姒喝了杯中花酿,顺手便去倒,秦臻截住她的动作,接过酒壶,只给她倒了小半杯。
萧景姒笑眯眯地又端起来喝,脸颊晕开两团酡红:“刘檬武艺也不差,怎就轻易认输了?”
“刘璟昨日同我说,他女儿动了芳心。”
刘璟是个宠女儿的,又加之凤昭芷与刘檬有恩怨,想必刘家不会罢休,凤昭芷那性子,眼里容不得沙,温思染又任打任骂,想必温伯侯短时间内都不会有消停。
萧景姒失笑:“这下,温伯侯有的苦头吃了。”
秦臻点头,又说道:“那支箭查出来了。”
“嗯?”这花酿果然烈,萧景姒有些酒意上脸,眸子水洗得发亮。
“别再贪杯了。”秦臻合上酒壶,放到一边,这才又道,“那日延华门的死士并非全是凤知昰的人,射向宝德的箭便不是凤知昰授意。”
萧景姒放下手里杯子,揉揉眉,凉风习习,吹散了酒气,问:“市井流言呢?”
“是同一个主谋。”
萧景姒闻言,没有半分诧异,不紧不慢地念了一句:“云曦殿。”
果然,她猜到了。
秦臻颔首:“你打算如何处置?”
萧景姒托着下巴,抬头看着风吹飘扬的落花,落在眸中一层浅浅的绯色,喃道:“有时候,仁慈会很麻烦,斩草除根一了百了也不错。”
他家景姒并不爱杀戮,只是,她给人留了生路,却反被一次次算计,她哪一次出手不是有人自寻死路,心狠手辣固然不好,心慈手软却也麻烦不断。
秦臻道:“对待敌人,我宁愿你心狠手辣些。”
她笑着应好。
虽如此答应,怕是不到万不得已,她也不会沾血。
秦臻从宽袖中取出折子,递给萧景姒:“此次,敏王一派的官员全数革职查办,朝中重臣空缺,宝德选了一部分有为的寒门子弟,可以培植成我们的人,还有一些是早先卫平侯府的门客,名单我已经拟好了,半个月内基本可以完成调任,至于一品大臣的空位,你有何打算?”
“我想趁这次整顿,将内阁与首辅的权利分下到九品十八级,大凉权利太过集中,世袭罔替的现象愈渐加剧,官吏买卖更是泛滥,趁此机会设立监察院,专司分权与官员考核。”
她确实是极其擅长政治与权谋,与生俱来一般,将权利玩转股掌。
秦臻懂她之意,只道:“我会尽快着手。”沉吟片刻,“如此一来也好,日后你登基,也少了些重臣阻碍。”
萧景姒多了一分好奇与探究:“你不反对我称帝?”秦臻一直都希望她无忧无虑,安好便好。
秦臻将搭在椅背后的大氅披在萧景姒肩上,声音从她身后传来,携风清凉意,轻轻缓缓:“我是不愿你冒全天下之大不韪,也不愿你成日周旋权谋与国事,只是,”
他顿了顿,萧景姒扭头:“只是什么?”
“只是,除非你与楚彧避世,否则,这天下之乱也会将你推上那个位置。”秦臻走到她身侧,俯身蹲在她身旁,抬起头看着她的眼,“景姒,是不是曾发生过什么我不知道的事,让你背负了太多?不止是卫家的家仇是吗?”
不知从何时开始,她不爱笑了,她杀人的手段越发利索了,她一次次争权夺势将凤家的江山毁于一旦,一次次大开杀戒。
她啊,早已不是当年卫平侯府那个恣意潇洒的七小姐了,像是背负了沉甸甸的东西,举步维艰却一步步走上征途,手染血腥。
萧景姒轻轻笑了笑,接了一片飘落的花絮:“秦臻,你相信前世今生吗?”
秦臻蹲在她双膝前,仰着头看她:“北赢都有妖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她敛眸,说:“秦臻,我活了两次了,我从大凉三十九年重回了大凉二十九年,一模一样的面孔,我见了两次。”
难怪,难怪她会预知。
秦臻沉默了,眉宇间,有浓得化不开的愁绪,下了眉头,再上心头。
妖魔鬼怪他都设想过,却不知还有两生两世,许久许久,秦臻轻轻开口:“那第一次你是不是过得很苦很累?”
他不是不好奇,千言万语却也不如这一句,他最想知道,他家景姒在那个他未知又改变不了的上一世里,可安好,可漂泊无依,可受人欺负。
萧景姒缓缓点头,眼眶毫无预兆便红了。
想来,那个他无力改变的上一世,她受了很多苦,很多罪,只是,要多少苦多少罪,才让原来那样肆意快活的女子变得如今这般隐忍沉稳、不言苦痛。
秦臻拂了拂她的脸。
她紧紧抓住他的手,哽咽了喉咙,眼眶里晶莹剔透的泪花强忍着不掉下来:“秦臻,那一世里,你大凉三十九年便死了,是为了我而死。”
能为了她死,兴许对他而言,不算太坏的结局。
“景姒,黄粱一梦,报了仇,便都过去了。”他抬手,覆住她眼眸,让她滴下的眼泪落在掌心了,“我们都还活着。”
她用力点头,握着秦臻的手,将整张脸埋在他手心,字字如鲠在喉,却清晰有力:“秦臻,从小到大,我从来都没对你讲过谢谢,不是无动于衷,也不是理所当然,就像我从来不对楚彧说谢谢,不对外公与母亲说谢谢,你和别人不一样,你知道的吧,我有多欢喜你来了卫家。”
三生有幸,她身边有两个人,一直一直都陪她护她,免她苦累伤痛,一个是她爱且爱她之人,一个是她念且念她之人,至亲至爱。
她眼中,有滚烫滚烫的眼泪,一滴滴砸在秦臻的掌心,灼痛了肌肤,那样酸楚,微微颤抖的双肩,压抑隐忍着。
她坚强孤勇惯了,宁愿流血也不流泪的。
那该死的上一世,那该死的上一世……
秦臻仰起头闭上眼,许久才睁开眼,眼眸有些红,他托起萧景姒的脸,用指腹擦了擦她眼角,拍拍她的头:“我家景姒长大了,我第一次见你时,你连路都不会走。”
萧景姒红着眼,笑着:“外公说,你第一次抱我时,还摔了我。”
他也笑:“是啊,那时候那才半岁。”
“你也才五岁。”
十五年岁月,杏花花开花落了那么多个年头,他们都只是凡人,没有永生,一个十五年,便很久很久,久到像浮生一世。
三生有幸,卫家有一个秦臻。
花落,深夜,酒香花香满园,夜色正好。
次日,天朗气清,万里无云。
早朝上,武状元刘璟为其独女刘檬请旨赐婚,这请的正是温伯侯与刘檬的婚,擂台招亲,满城百姓见证,这婚事板上钉钉,刘家甚是坚持。
国师大人只言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婚姻之事,皆应由当事人自行做主,全权不过问。
武状元下了朝,便带着婚书嫁妆再一次登门温伯侯府,
刘老状元是有多怕其女嫁不出去啊,不过也是,凉都最不敢娶的女人,一个是颐华长公主,另一个便是刘府的女儿。
既然,温伯侯上了招亲的擂台,这亲是不结也得结了,就是不知道两朵霸王花碰撞,谁更胜一筹呢。
吃瓜群众都等着看好戏!
在温伯侯第七次将刘家的嫁妆抬出府时,颐华长公主大驾光临了。
门口一声喊声:“温思染!”
这声音,化成灰温小侯爷也认得。
温思染本能地立正站好:“在!”立马狗腿地上前去相迎,舔着一张俊俏的脸,“十七,你怎么来了?”
凤昭芷的眼神火辣辣的。
温思染脖子发寒,缩了缩:“你还、还没打够吗?”虽说他家十七没真往死里打,可她毕竟是练过的啊,他现在还觉得身上骨头疼啊。
凤昭芷眼神还是很滚烫,盯着他:“温思染。”
“嗯~”他声颤。
她神色极其认真严肃:“你会一辈子让我打吗?”
温思染毫不犹豫:“会!”
她问:“会一辈子都不还手吗?”
他也没有半点戏谑了,全神贯注地回视凤昭芷的眸光,答得掷地有声:“会!”
凤昭芷沉默了一下,没有住拐杖,她靠着墙,不苟言笑:“那进屋去,把衣服脱了。”
“……”
温思染怀疑了他出现了幻听,愣了很久很久,舌头都打结了:“你、你要干什么?”
凤昭芷言简意赅:“洞房花烛,生米煮成熟饭。”
刘家的婚事,推不掉,如此的话,也甚好。
温思染郑重其事,从未这样认真过,他问:“你可想清楚了?”
她眸光清癯,黑白分明的瞳孔里,倒映温思染的脸,同样没有半分玩笑:“有什么好想的,本公主四年前就打算跟你死磕一辈子了。”
她只愿意打他,他也只愿意让她打,说明了什么?
这辈子,要打情骂俏到老。
凤昭芷是这样想的,四年前便这样想。
温思染从腰间掏出一块玉佩,放在她手里:“这是我温家的全部当家,都给你。”他凑过去,亲了一下她的唇,目光凝视。
他说:“还有我温思染,从今往后,都是你的,我发誓,绝不纳妾,绝不忤逆你半句,此生绝不负你。”
凤昭芷笑着点头。
他抱起她,往寝屋走去,道了一声:“点红烛。”
☆、第一百五十章:阿娆我热
他抱起她,往寝屋走去,道了一声:“点红烛。”
金银财宝:“……”
小祖宗得偿所愿了!
红鸾帐暖,长夜漫漫,哪处最銷魂。
次日,颐华长公主挽发,在府邸门前挂起了红灯笼,隔壁温伯侯府也同样挂了红灯笼,广而告之,喜结连理。
紫湘得知时,好生惊了一惊,备早膳时,便对萧景姒说到此事:“主子,长公主她直接同温伯侯行了周公礼,私定了终身。”
萧景姒饮汤的动作一顿:“可是挽了妇人髻,宣称乃温伯侯新妇?”
紫湘好笑:“正是。”这颐华长公主还真是什么都敢做呢,这等惊世骇俗之事,又身为女子,着实敢作敢为。
萧景姒嫣然一笑:“她当真一点都没变。”
上一世,新皇登基,赐婚颐华长公主于国舅府苏家,长公主未接旨,也未抗旨,只是于次日,夜宿温伯侯府,行以周公之礼,随之当众挽妇人发髻,宣告天下已为温伯侯妻,惹得新帝大怒,削了长公主爵位,贬为庶人。
这一世,她还是这般,敢爱,便敢爱到极致,不计后果。
紫湘又道:“武状元大人一大早便去温伯侯府了,说是要给刘小姐讨个说法。”有些顾虑,“听说,刘大人带了刀,风风火火便去找温侯爷,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不打紧,温伯侯是商人,最会谈判。”
刘璟是武夫,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不比温伯侯花花肠子多,他一个商人,能让京都大小官员都对他退避三舍,有的可不只是钱财。
奸商一言,可不是浪得虚名。
“温伯侯自然不用担心,我是担心他人。”紫湘中肯地道,“无奸不商,这锅温小侯爷怕是会让人来给他背。”
果然,这锅温伯侯甩得很快,很干脆利索,也不知温伯侯是与武状元大人说了什么,定是蛊惑人心的洗脑之言,别说动刀动枪了,武状元大人是笑眯眯地走出了温伯侯府,方向一转,去了羽和殿,与温淑妃密谈了半个时辰之久。
随后,那日下午便有消息传开,说是宣王殿下要与武状元刘府结亲了。
哦,原来这锅甩给宣王爷了。
消息刚传开,凤容璃便怒气冲冲地去了温伯侯府,一副要将人剥皮抽筋的架势。
“温思染!”
不见其人,便传来一声振聋发聩的怒喊。
温思染人逢喜事精神爽,正春风得意呢,翘着二郎腿掏掏耳朵:“嚷嚷什么,没大没小!”
凤容璃气势汹汹,双手一撑,重重拍在案桌上:“你到底与那刘大人说了什么?为何他会去同母妃说亲?”
温思染皱着眉头,用两根手指钳着某人衣袖,甩开,拨了拨额间两缕发,一副痞相:“说你对刘檬情根深种,非她不可啊。”
凤容璃暴跳如雷:“我何时对她情根深种了?何时非她不可了?”便没见过这般睁眼说瞎话的厚颜无耻之人!
“刘大人也这么问我。”温思染扬唇一笑,露出一排洁白的牙,笑得那是相当风流倜傥,说,“我就说那天比武招亲的时候,你一眼就看上刘檬了,又怕唐突了佳人,所以才推我出来阻止他人肖想她。”
听听,听听,什么叫扯淡!
若论脸皮,三国境内也无人可与大凉温伯侯一较高下了。
“你——”凤容璃气结,一张俊秀的小脸都青了,憋了老半天,蹦出一句,“信口开河你无耻!”
骂温伯侯无耻的人多了去了,他会在乎吗?
温思染眼角一牵,拉出一抹邪魅:“谁让你推我上台。”
凤容璃咬牙切齿。
温思染那厮笑得千树万树桃花开,眼眸一眨一眨甚妖艳,拍了拍凤容璃的肩,语重心长般说:“侄孙,外公教你一个道理,因果循环,出来混都要还的,自己种的恶果自己尝。”
凤容璃一巴掌甩开温思染的手:“本王不喜欢,便谁也勉强不了本王。”那刘檬的长相他都记不住,要他娶回去当八王妃,他宁愿剃了头出家当和尚!
这倔脾气!
温思染不由得严肃了,端出了长辈的架子,郑重其事:“小八,你试试看,刘檬虽然不是男人,不过她像男人。”
这理由,听起来,没毛病。
凤容璃一听就炸毛了:“谁说老子喜欢男人了!”
温思染佯作深沉地思索了一番:“凤**婚那天,你喝醉了酒,在花楼亲口跟我说,你要嫁到星月殿去,给那小侍卫洗衣做饭的。”
凤容璃面如死灰,生无可恋:“……”
温思染一脸庄严凝重:“没事,我不会歧视你的。”
他气急败坏,居高临下地死死瞪凤容璃:“老子再说一遍,老子不喜欢男人,只是老子喜欢的人是个男人而已!”
温思染抬头:“哦。”
“……”
这奸商一副抓到了别人短处便天下在手的表情。
凤容璃心智还是比不过某人无耻,怒不可遏,像只被惹毛了的炸毛小兽,咆哮:“温思染,老子要和你割袍断义!”
温思染故作头疼,揉揉眉心:“你这么不孝,淑妃侄女知道吗?”
“……”
凤容璃气得拂袖而去。
“你为何乱点鸳鸯谱?”
温思染一见凤容璃,立马起身,黏在她身边,欢喜得亲了亲她的脸,难得凤昭芷没有揍他,他就得寸进尺了,把佳人抱在怀里。
温思染解释:“我只是推他一把,若是他与那冷面小侍卫成了,皆大欢喜,若是不成,这桃花劫也只能他自己渡。”
凤昭芷坐在他腿上,搂住温思染的脖子:“万一无心插柳柳成荫了呢?”
温思染心猿意马,脱口而出:“那刘檬才瞧不上他。”
刘檬……
嗯,这两个字是冰点。
凤昭芷起身,环抱着手:“她就瞧得上你是吧。”
这醋酸,温思染闻得那是神清气爽,心里洋洋得意得很,瞧吧,他家霸王花也有这般小女儿姿态啊。
心里乐开了花,温思染也要装矜持淡定,拉了拉凤昭芷的衣袖:“别恼了,没有的事。”讨好地牵她的手,又黏上去抱她,老老实实地撇清,“刘檬是知道我绝不可能会娶她,也知道他人奈何不得我,所以才借我当挡箭牌,她早便有了心上人,是金吾卫的副指挥,刘大人瞧不起那人,是以才比武招婿,我就是倒霉,被她相中了当出头鸟。”
凤昭芷诧异:“你怎知道这么多?”
“刘檬同我说的。”
说完,某人脸上得意忘形的笑僵了,不好,又说错话了,哪壶不开提哪壶。
他立马立正站好,一本正经地表忠心:“我和她一点都不热,真的。”
“温思染。”
温思染条件反射:“在!”
凤昭芷沉默了一下,她身量高挑,微微抬起下巴便能与他对视:“若是我什么都不做,你打算怎么收场?”
但是她做了。
她枉顾世俗,不惜将名声败坏,将终身那样不管不顾地许给了他,甚至没有大婚,没有宾客,没有礼聘,他只给了她一对红烛,她醒来时,却眉眼温柔地告诉他:从今以后,我便是你老温家的人了。
温思染扶住她的腰,对她浅笑:“我便死皮赖脸让你收了我,然后广而告之,便说温伯侯家有悍妻,绝不娶二女。”
这种事,他确实干得出来。
凤昭芷微微后仰:“巧舌如簧。”
“是句句肺腑。”温思染收了笑,神色不挠,认真了,“十七,你何时给我正名?”
她笑着明知故问:“什么正名?”
“大婚,拜天地,把你的名字写进我温家的族谱。”温思染紧了紧手上的力道,把怀里的女子抱紧了些。
她似真似假般戏谑口吻:“京都上下都说我自荐枕席恬不知耻,不怕本公主污了你温家的名声?”
温思染振振有词:“也海温家世代经商唯利是图,早便臭名昭著了,还有什么名声可言,再说,温家与我都是你的了,要怎么败坏随你高兴,还有,”他一脸愤慨,“是谁说你自荐枕席恬不知耻的?我要搞死他!搞到他三代破产、九族穷困潦倒!”
凤昭芷大笑,一把抱住温思染的脖子:“等我腿伤养好了,我便同你回也海本家拜堂。”
温思染眉开眼笑了。
第二天,市井有传闻,说是温伯侯亲口承认了,自荐枕席的是他自己,是他死皮赖脸地求着颐华长公主收了他的,并且放话了,谁敢说他温家的人,搞!往死里搞!温家的手段知道吧,一夜间搞得夏和首富张家连粥都喝不上,那可不是传说。
于是乎,看戏群众三缄其口了。
再说宣王殿下与刘家小姐的婚事,说是刘武状元连日子都相看好了,温淑妃娘娘也请了太常寺看了日子和生辰八字,本是板上钉钉的一桩美谈,不料宣王殿下不同意,死活不点头,还言明他绝不娶妻,不然就剃度出家。
这下,关于宣王殿下有恐女症龙阳癖的传闻更加沸沸扬扬了,甚至太医院有小道消息传开,说是宣王殿下有隐疾,无法与女同房。
这流言一出,温淑妃直接便病倒了,并且,开始绝食!别说进膳,便是一滴水也不喝,想来淑妃娘娘这次是铁了心要给宣王殿下娶妃了。
整整两日,温淑妃娘娘滴水不沾,身子病如山倒,不过才两日,便瘦了一大圈,太医院每隔一个时辰便去羽和殿问诊,药是开了,只是别说温淑妃不喝,就是强行灌了下去,也全数又吐了出来。
这可怎么是好?
宣王殿下在淑妃榻前跪了两天,第三天早上,他红着眼,神色憔悴地去了星月殿。
古昔抬头,瞥了一眼急步走来的凤容璃,便又移开眼,面色如常。
他走到他面前,沉默了许久许久:“我母妃给我相了一门亲事。”
一开口,嗓音嘶哑,浓浓的倦怠与疲惫。
古昔敛着眸:“嗯。”侧脸轮廓,一如既往地冷沉。
凤容璃抿了抿唇,毫无血色,他也两日没有吃喝,摇摇欲坠地站着,背脊却挺得笔直笔直,说:“是武状元府刘家。”
“嗯。”
还是那样,他一点表情都没有,一点喜怒都没有。
凤容璃死死咬着唇,许久未眠的瞳孔里红血丝遍布,他便不偏不倚地盯着古昔,哑着声音问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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