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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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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去数米,凌织回头,凝眸望着,摇头失笑。
  一盏茶功夫,宜阳郡主方回了华阳宫,主殿外灯火通明,侯了许多侍从宫女。
  太后的近侍老嬷嬷出来迎人,神色匆匆:“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太后娘娘在寝殿侯了您好些时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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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抱歉,一睁眼就日上三竿,更晚了。

  ☆、第二十三章:楚彧,帮我

  太后的近侍老嬷嬷出来迎人,神色匆匆:“郡主,您可算回来了,太后娘娘在寝殿侯了您好些时辰了。”
  凌织微微颔首,快步进了殿中,只见文定太后沈氏正撑着身子,虽花甲之年,身子倒硬朗,眉目如画,想必年轻时也是少有的美人,她侧卧在榻,似是等了许久,凌织上前,福身:“凌织请皇祖母安。”
  宜阳郡主养在太后膝下多年,便随宫中的皇子皇女一般,唤太后一声皇祖母,足可见文定太后对其宠爱有加。
  沈太后坐起身子:“快些过来。”用手背探了探她的额头,“怎还有些发热?”斜长的凤眼抬起,斥责道,“郡主还生着病,你们是怎么照看的,如何能由着她出去见风,万一受了寒气加重了病情,你们有几个脑袋来担?”
  伺候宜阳郡主的几个侍人皆战战兢兢,跪了一地:“太后恕罪,太后恕罪。”
  太后出身右相府沈家,与已逝孝静皇后是亲姑侄,除去亲系的周王殿下,可是这位凌织郡主最得太后偏宠,一干人等怎敢怠慢。
  凌织见状,便软软央求:“皇祖母莫要恼他们,是我觉着闷方才出去赏景,你要罚便罚我。”
  沈太后语气不悦:“哀家这华阳宫的景还不比如绘殿?”
  赏景?她去如绘殿怎会是赏景。
  凌织笑道:“凌织便知晓什么都瞒不过祖母。”
  沈太后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身侧,语气严肃了不少:“这皇宫,最不缺的便是眼线,你明知如此,怎还敢兵行险招,若是你借病推辞皇家秀选的事情被东宫知道了,不说你,就是右相府也会难辞其咎。”隐寺祈签,宜阳郡主本也在秀选仕女之列,却称病推脱,沈太后怎不知她的心思,“你就如此不想嫁入皇家?”
  凌织抬起眸子,一双清澈明亮的眼,光影灼灼:“求皇祖母成全。”
  从她及笄那日起,她便拂了太后之意,不愿入周王府,只因心有所系。
  沈太后恼也不是,急也不是,又舍不得斥责:“你可知道一年前在钦南王府那楚彧怎么拒绝哀家的。”
  一年前,文定太后驾临钦南王府,替宜阳郡主示好于常山世子,有意缔结姻亲。本打算若是常山世子应了,钦南王府与右相府也能结秦晋之好,不想——
  说到此处,太后愠恼:“楚彧那小子说,”咬牙切齿都不解气,“他说宣阳郡主是哪个?!”
  大凉世家女子,数宜阳郡主与国舅苏家的暮词姑娘最为盛名,有才有貌,哪个男子不想娶之。
  楚彧倒好,半分面子都不给。
  凌织却不恼,轻笑:“他大概当时没睡醒。”
  当年平邑战败,北蛮屠城,她家破人亡时,便是楚彧,带着千军万马,踏烽火而来,那时,他还年少,穿着银白色的戎装,沾了些许血渍,微微眯着眼,对着城门下千千万万的流民懒懒地问:“谁是华烨将军的后人?”
  声音,软绵绵的,哪像个驰骋疆场的少年将军,像是从惺忪睡梦里而来。
  那时,兴许他也是未睡醒的。
  沈太后听罢,怒其不争:“楚彧那个小子到底给你灌了什么迷汤!”
  凌织不言。
  沈太后轻叹:“凌织,你虽不是右相府的小姐,可到底是哀家养大的,相府是周王的母族,你与他也算是一系,周王早便向钦南王府示好,楚家人显然无意卷入夺嫡,楚世子又怎会与你再有牵扯。”
  沉默里片刻,凌织颔首:“我知晓。”她淡淡轻语,眸子亮如星子,“皇祖母,凌织从不妄念,只是,也不愿屈就,万物缘法不可强求。”
  妄念?
  太后膝下的郡主,配他楚彧一个藩王世子,还配不上不成?
  沈太后恼得连喝了几口清茶:“这次便罢了,以后不准由着性子胡来。”
  凌织点头应好。
  “还有那苏暮词是怎么回事,国舅府的人怎么会帮你?”太后问道。
  宜阳郡主称病,国舅府苏暮词为其诊治,二人便都因此推了月隐寺秀选。只是,苏暮词医术精绝,不可能诊不出宜阳在装病。
  凌织沉吟:“大概苏暮词也不想嫁入皇家。”
  沈太后无语了,到底她皇家的子孙是有多不入眼,这一个两个都费尽了心思要逃开。
  亥时方过,殿外更声响。
  永延殿外,宫人脚步声急促。
  “皇上,月隐寺走水了。”
  顺帝从龙座上起身:“那迦善国师呢?”
  来人禀道:“被困火海,夜里起了东风,火势汹涌,只怕是,”
  宫人摇头,只怕是性命不保。
  顺帝脸色骤变:“死无对证,倒让朕束手无策了。”这皇家甄选,帝王燕临,怎可能全是天意。
  方公公上前搀扶:“皇上,您说这萧家老七当真能预知?”
  萧扶辰入主东宫,这是那女子的预言,倒不想,一语成谶。
  顺帝沉下眸子:“若不是预知,只怕这次秀选是她一手绸缪,这份心计,也足够将朕的天下玩弄股掌。”顺帝叹气,“若为朕所用也罢。”
  若不为帝君所用,势必是大凉之患。
  夜深,文国公府外留着守夜的灯,紫湘沐着夜色进了景和院。
  这时辰,萧景姒在煮酒,那嘴馋的灰猫趴在她脚边,作垂涎欲滴状。
  “主子。”紫湘走近,“如您所料,顺帝果然派了人上月隐寺。”
  萧景姒晃了晃酒壶,摇匀了几下:“凤傅礼呢?”
  顺帝自然是去查实,至于太子……
  “太子的人还没来得及杀人灭口,月隐寺便烧了大火,火势之大,只怕是要毁尸灭迹烧个干净。主子,恐怕不是天灾,只是不知道是何人敢在皇帝与太子的眼皮子底下动作。”皇家那几位王爷,也不知是哪个胆大包天的,紫湘问,“可用我去查实?”
  萧景姒摇头,专注地煮手中一壶清酒,漫不经心地道:“不用了,总归是助了我。”
  要杀人灭口的,除了太子,自然还有主子,紫湘诧异,总觉得主子知道些什么。
  “猫儿,不准舔。”
  萧景姒轻斥,原是那猫儿偷尝了杯中清酒,还很是无赖地摇尾。
  萧景姒笑着揉它的脑袋,“这清酒虽淡,也不是你这小东西能饮的。”抬眸吩咐,“紫湘,去端些鱼汤来喂它。”
  “是。”
  紫湘蹙眉走出去,盘算着到底是谁在助她主子。里头,女子自言自语一般:“猫儿,你说我去见见他可好?”
  “喵!”好!
  萧景姒轻笑,抬头,透着烛火看纸窗外高悬的月,突然,那些远古的记忆,来势汹汹。
  上一世,月隐寺祈签,凤殷荀那蛊消暑汤,被她饮下,那样烈性的情药,她哪里还有理智,只得用簪子划破了手腕的血管。
  意志涣散时,有人在唤她。
  “阿娆。”
  “阿娆。”
  手腕被一只凉凉的手握住,很轻,不敢用力一般,她睁开眼,眼里全是晃动的影子,都是一个人的样子。
  她浑身无力,扯扯唇角:“是你啊。”
  声音沙哑,带着浓浓**。
  是楚彧,是他来了,似乎次次在她狼狈落败时,他都会在。
  “哪里不舒服,你告诉我。”他伸手,用手背给她擦去脸上的汗。
  意识早就不清醒了,视线模糊,她呢喃:“我难受。”扯了扯脖颈的衣领,她抓住了他的手,“楚彧,帮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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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四章:一品国师

  “我难受。”扯了扯脖颈的衣领,她抓住了他的手,“楚彧,帮我。”
  “阿娆……”
  他唤了她一声,将她揽进了怀里,俯身,含住了唇舌。
  “乖,张嘴。”
  嗓音,蛊惑一般,她听话极了。舌尖缠绕,凉凉的,渐进驱散了滚烫的热意,她下意识地勾住楚彧的脖子,用力喘息与吞咽。
  她不知晓他喂了她什么,也不知晓他是如何解了那催情药的药性,只隐隐记得楚彧抱着她一遍一遍喊她的名字。
  她醒来时,楚彧便伏在她的手边,灼灼目光凝视着她:“阿娆,是我。”
  那日之后,她因帝王燕,封了东宫太子妃,圣旨下落文国公那夜,楚彧在景和院外,等了她许久许久。
  楚彧似乎有话对她说,却沉默着看了她很久。
  是她先开口的,不知道说什么好,却故作淡漠:“谢常山世子昨日在月隐寺相助,景姒无以为——”
  楚彧突然抓着她的手:“阿娆,可不可以,”嗓音慌乱又无奈得一塌糊涂,央求一般,“可不可以不要喜欢凤傅礼?”
  她愣了。
  楚彧抓得她很紧,声音,竟微微有些哽咽:“我会对你好,比他对你要好很多很多。”
  “楚彧,”
  话还未出口,他便抱住了她:“阿娆,你不欢喜我,不要我是不是?”
  她张张嘴,竟不知从何而言,她不过是一个身负血海深仇的孤女,又将为人妇,何德何能。
  过了许久,楚彧终是松开了手:“阿娆,你要的,我会帮你去争。”
  所以,在后来那样的腥风血雨里,她次次独善其身,毫发无损。
  窗外月夜,凉风起,萧景姒仰头,突然红了眼。
  这会儿,已子夜,月隐寺临星而建,高耸入云,漫天灼目的火光,照亮了大凉帝都的夏夜。
  浓烟弥漫,万恶佛前,横尸遍地,唯有一人匍匐在地,捂住了口鼻,不断挣扎着往外爬。
  门推开,一双银丝绣面的锦靴踏进来。
  迦善国师动作一顿:“你是何人?”
  “你不需知道。”
  声音,冷若秋霜,逆着火光,只见男子身影纤长,侧脸的轮廓棱角精致。
  来者,不善。
  迦善国师下意识后退:“你要做什么?”
  男子语气懒懒,道:“取你性命。”
  迦善国师突然发笑:“我就知道如此……”回头,看着万恶佛像,自言自语一般痴痴念道,“帝王燕临,天下将乱。”迦善大笑,“虽是东宫授意,又何须老衲动手,那帝王燕的签文本就是真的,萧家七女,帝后之相,破国之祸。”
  帝后之相,破国之祸……
  上一世,凤傅礼登基不足两月,月隐寺便向新帝如此谏言。
  后来,他挥兵进城,屠了大凉帝都,满身血腥地踏上了月隐寺,一把火,烧了个干干净净。
  楚彧只道:“这些话,去地府说。”
  语罢,抬手翻覆了万恶佛像,瞬间,血色蔓延。
  月隐寺外,两道身影久久伫立,火势汹涌,将其远隔在石阶之外。
  章周沉思稍许:“将军,看来我们是来晚了。”
  “竟不想,”话未讲完,秦臻望着月隐寺的火光怔怔出神。
  章周不解其意:“竟不想什么?”
  秦臻笑而不语,竟不想除了他,这世间,还有一个人,可以这样无所顾忌地为了她杀生予夺。
  “回去吧。”秦臻道,背着火光走去。
  次日,月隐寺大火的消息传来宫中,不过一个时辰,宫里的圣旨便送去了文国公府。
  “文国公府新城县主接旨!”
  萧景姒跪地,接旨。
  悦耳的女子嗓音,高声宣旨:“文公七女,慧极聪敏,身负异能,可知凶兆,可预未时,可观星象,星月而临,扶风而上,乃大凉之大幸,朕特以册令为国师,号封华凉,享一品之禄,百官之尊,承爵之贵,辅朕治政,可令朝臣,特以告令天下,钦此。”
  前来宣旨的,是左相,洪宝德。
  一旨宣完,文国公府众人目瞪口呆,久久难以回神。
  国师……竟是国师,大凉开国数千年,这是第一位辅政女国师。
  唯独萧景姒,漠然平静,起身接过洪宝德手里的圣旨:“臣女接旨。”
  自此,文国公府七女,任命国师,不过十五,权倾天下。纵观大凉历史,前所未有。
  洪宝德笑着拱手贺道:“恭喜。”
  萧景姒也不忸怩,大方回礼:“谢谢。”不顾萧家众人视线,二人走出正厅,“我煮了茶,去我那尝尝。”
  洪宝德求之不得,心情颇为愉悦,进了景和院,也不急着进去,撑着身子靠着门打量萧景姒:“以后我们便是同僚了,”四下无人,便肆无忌惮了,“大凉朝堂一品大臣不超过两只手,文官你我各占一席,再加上武将秦臻,我觉着日后咱可以横着走。”
  倒是没想到,景姒也入了仕,想来,个中缘由,定不简单。
  萧景姒绕开她,走进院子里,脱口回道:“你何时竖着走过。”
  难道平时她这般横行霸道?洪宝德不禁反思了:“原来我在你心里这般嚣张跋扈呀。”
  萧景姒不置可否,笑笑不语。
  洪宝德坐到她旁边,这才问到正事:“景姒,凤二和凤四那两厮是不是得罪过你?”
  称呼天家的太子王爷,还一口一个凤二,一口一个凤四,这还不嚣张跋扈?
  萧景姒倒茶,抬抬眸:“何以见得?”
  洪宝德撑着下巴,思前想后了一番:“你若只是不想嫁入天家,有的是不动声色的法子脱身,也没有必要这样大动干戈,凤二如今臭名昭著,太子更是痛失了钟大司马这个左膀右臂,到底是因为什么让你下这么重的手?”
  天家两位王孙,可都得吐好大一口血呀!
  萧景姒给洪宝德递了一杯茶:“这就重了?”
  言外之意是,还有更重的。
  “……”洪宝德竟无语凝噎了好半天,“所以,凤家那两厮到底做了什么令人发指的事,是不是和卫平侯府有关?若非与你外公有关,你绝不可能入朝辅政。”凭借她的能耐,要为官,哪需等到现在,何必在皇家秀选这个风口浪尖上出仕,多引人注目。
  萧景姒闻之,不答不应,好似未闻,竟起了逗猫的兴致。
  “猫儿。”她招招手,“过来。”
  那灰猫听得懂似的,颠儿颠儿地摇着尾巴过去,洪宝德饶有兴趣地瞧着。
  萧景姒将那灰色的猫提到案桌上,戳着它的肚子,心情甚好:“以后不准吃那么多,长肥了会跑不动。”
  “喵!”小灰扭头,它分明是最灵活最苗条的猫!
  这小畜生,怎像听得懂人话似的,洪宝德暼了一眼:“你何时开始养猫了?”
  萧景姒答:“前几日。”
  儿时,萧景姒倒养过一只黑色的猫,养了半年走丢了,之后便没见过她再养,那只黑猫洪宝德现在还记得,俊得不得了。洪宝德两相对比,然后看着这灰猫的眼神瞬间变得嫌弃了:“这猫真丑。”
  小灰一个瞪眼:“喵呜!”小妖哪里丑了!
  哟,这小畜生还真听得懂?洪宝德来了兴趣,一把提溜住猫儿的耳朵:“给我看看公的母的。”说完,扒开了双蹄,“呀,是公的!”
  “喵,喵!”奇耻大辱!奇耻大辱!
  小灰猫张牙舞爪了,可哪里挣得开左相大人如此粗鲁的桎梏。
  萧景姒无奈,把猫儿抱到自己那边去:“宝德,你弄疼它了。”
  “……”这是怪她不怜香惜玉。
  “喵!”
  那小畜生一个劲地冲洪宝德挥舞爪子,萧景姒也不管管它。
  洪宝德觉得,她的地位快比不上这只小畜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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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五章:都是夜色惹得祸啊

  洪宝德觉得,她的地位快比不上这只小畜生了。
  “我还有一事要问你。”萧景姒道。
  “嗯?”
  萧景姒将猫儿放下,从梳妆盒下取来信笺,递给洪宝德:“国库里可有这四味药材?”
  洪宝德一瞧,有些惊讶:“这其中三味是趿褡的药材,去年年关折冲将军大破趿褡时带回来一批上贡的药材,皇上将这些药材赏赐给了各位宫的主子,若是我没记错的话,白木香和乌灵子分别送去了东宫太子府和晋王府,紫茸送给了琉璃宫那位,这最后一味药,只有牧流族的皇室才有。”这四味药材可都是有价无市,洪宝德问,“你想要?”
  萧景姒点头,似在思忖,沉思不语。
  “你又不行医问诊,要这稀世药材何用?”洪宝德凑上前,十分好奇。
  萧景姒自顾自饮:“自有用处。”
  指不定又在谋什么!洪宝德也不多舌,只道:“这几味药千金难求,用银子可不顶用。”她一副瞧戏的模样,“药都在宫里那几位金贵主子手里,你打算怎么弄到手?”
  萧景姒片刻思索,道:“强买强卖。”
  洪宝德:“……”
  她觉得萧景姒越发粗暴直接了。
  这时,云离进来:“七小姐,国公爷派人来请小姐去前院。”
  微微蹙眉,萧景姒问:“何事?”
  “别庄的江姨娘接回来了,夫人听闻是小姐去接的人十分气恼,这才差人来请小姐过去问话。”
  萧景姒闻言,放下杯子:“问话?”她笑着反问,“谁有那个资格?”
  一品国师大人,比这文国公大人可还要官高一等。云离笑笑称是,便折回去回话。
  洪宝德挑挑眉:“你这是?”
  萧景姒言简意赅:“清理门户。”
  洪宝德明了,景姒一向不插手后院之事,此番想必是那柳夫人不识趣,自作孽啊。
  夜半三更,待景和院里的油灯熄了,淡淡月色下,有一黑影温吞地挪动,畏手畏脚。
  仔细一瞧,是只灰黑的猫儿。
  那猫儿左顾右盼,眼珠子一定,蹿进了巷子里:“喵!”妖王大人!
  只见它趴着,头伏地。
  两面环墙,巷子深远,尤其是夜里,便显得格外幽静,一轮半月洒进来,将男子的身影打在了墙面。
  “你让她抱了你?”
  嗓音里,有浓浓不悦。
  灰猫瑟瑟发抖:“喵!”小妖……不敢啊!
  嗓音又是一沉:“欺瞒本王,”楚彧眸光一凛,“罪加一等。”
  瞬间,那双深邃不见尽处的眸,晕开浓浓的湛蓝色。
  妖王大人发威了!
  小灰四蹄贴地:“喵!”
  “喵!”
  “喵!”
  妖王大人饶命啊!它怎么一胆小就给忘了,妖王大人最近总来景和院爬墙,准是偷听偷窥去了。
  “靠墙跪着。”
  “喵!”小灰拔腿就扒住墙。
  妖王大人还命令了:“今夜,你不准进阿娆的院子。”
  “喵!”遵命!
  待妖王大人出了巷子,菁华左使过来,端详地看了一眼,语气诚恳:“猫兄抱歉,是我谏言在先,让猫兄平白受了主子的牵连。”
  “喵!”它不过是个修了多年都没修成人身的低等妖,哪里敢叫屈。
  左使大人抱拳:“保重!”
  人去巷空,徒留猫叫声声,怎地哀婉幽怨。
  那厢菁华刚出巷子,钦南王府的侍卫便驾着马车过来:“菁华大人,王爷来了信报,不知世子何时回府?”
  菁华瞧了一眼文国公府的侧门:“世子今夜外宿。”
  “嘎吱——”
  门被推开,一缕夏日的暖风漏进来,卷起了里间垂挂的素色流苏。
  “喵!”
  只见一只猫儿走来,步调轻缓,似小心翼翼。
  这时,流苏被掀起,萧景姒从里间出来,许是方才沐浴,只穿了最贴身的小衣,白皙的脖颈上还有未擦去的细细水珠。
  萧景姒瞧了那呆愣的猫儿一眼,失笑:“还以为是紫湘,竟是你这小家伙乱闯。”
  美人玉骨,冰肌半掩,怎地一副美色。
  “喵~”
  那猫儿唤了一声,竟似百转千回般,好不酥人。
  萧景姒却大惊:“你怎么流血了?”
  “……”
  只见那猫儿两滴鼻血滴下,一双亮晶晶的眸,也红了几分,来回转悠,似是不知将眼珠子放在哪儿。
  萧景姒也不知何故,有些担忧,走过去,俯身瞧它:“伤哪儿了?”
  凑近了,缠缠绕绕的清香挥之不去。
  “喵~”
  这一声叫唤,是更媚骨了,那猫儿转开头,耳朵一耷拉,浑身的毛都顺了。
  “喵~”
  叫得那叫一个春心荡漾。
  萧景姒瞧着不解,便将它抱起来,用手里擦水的布帛给它擦脸:“许是给你吃的太好了。”
  “喵~”
  怀里那猫儿,后腿磨蹭,尾巴摇晃得厉害。
  萧景姒手上动作一顿,怀里那小家伙便蹿下地去,一番打滚扭动,然后钻到了桌子底下,背对着,徒留一条灰色尾巴露在外面,左右摇动得飞快。
  之后,屋里便传出女子轻快的笑声。
  大抵过了一盏茶的功夫,文国公府的墙头上,有黑影靠近。
  “喵!”
  听这叫声,似是不太寻常,菁华赶紧上前接应:“世子爷你终于出来了。”
  只见他家世子爷,原形毕露。
  这是怎么回事?方才世子幻成了那小灰猫的样子进去的,出来怎如此……嗯,如此撩人,一举一动,着实勾人。
  世子爷好似没听见,叫唤了几声,随即——
  身影一跃,便在屋檐上四处蹿动,从一个屋顶跳到一个屋顶,再跳到另一个屋顶,还伴随着一声声媚到骨子里的叫声。
  菁华惊呆了!
  他跑去问小灰猫:“世子爷他怎么了?”几十年了,也没见世子爷这样过。
  小灰猫是只明事理的猫:“喵!”妖王大人这是动情了!动情了!造作呀!造作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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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章纯属恶搞……
  推友友文,《蚀骨缠绵:琛爷的心尖宠》

  ☆、第二十六章:护妻狂魔乃花爷

  且说隔日,继萧家七女钦封一品国师之后,不过半天,圣上又下诏令,于皇宫最北,修葺星月殿,令司缮司半月完工,以迎华凉国师入住。
  此等盛宠,前所未有,茶楼小肆里,那是沸沸腾腾,众说纷纭。此时这茶桌上,三五成群的公子哥围坐一桌,你一言我一语,正话道朝堂。
  “这月隐寺的火星子还未冷下,圣上便在宫里给那萧景姒修缮宫殿,就是天家那几位主子,也没这般荣宠。”男子手握折扇,说起朝堂怎生一个眉飞色舞。
  “国师?”临座的男子放下茶杯,抹了一把嘴,轻蔑地嗤了一声,“又是钦封,又是修葺宫殿,不知道还以为圣上这是纳妃呢?”
  众位公子哥哄笑一堂。
  这一桌坐的,都是凉都宦官家的公子爷们,对这朝堂多多少少有些耳濡目染。
  “她萧景姒区区弱质女流,怎能堪任大凉的一品国师!”这开口的青衣公子,便是御前大都督刘正的独子,是京都称得上名号的纨绔公子哥。
  “可不就是。”席上,有年轻的公子哥附和,“说什么通晓天文,能知后事,我看就是那萧七妖言惑众。”
  刘大都督家的公子讥诮:“保不准就是个妖女,三国境内不是早便有传闻北赢有妖,再看那萧七的容貌,以色侍人也足矣。”
  民间有传,北赢有妖,妖颜惑众。
  “咣!”
  隔壁雅间里,上好的青花瓷茶具突然被捏了个粉碎。
  凤朝九诧异地看向楚彧:“你怎么了?”
  凤容璃也瞧过去,总觉得没牛涿睢
  妖族听力灵敏,凤家叔侄自然什么也听不见,菁华明事,上前给自家主子递了块布帛擦手。
  楚彧不言,沉着眼,反复擦拭着手上的茶渍,尔后随手扔了,转身便要出雅间。
  被晾着的叔侄俩面面相觑。
  凤朝九问:“这便回府?”这茶还未凉,楚彧倒了眯了个小盹儿就走。
  他无关痛痒的口吻:“去杀人。”
  凤朝九杯中的茶一抖,洒了,怔愣地瞧着楚彧出了雅间。
  去杀人……
  说得好随意,好理所当然。
  凤容璃惊得眼睛一撑,问凤朝九:“他玩真的?”
  “自然是真的。”凤朝九笑着将杯中的茶一饮而尽,“他杀人从来不玩,一击致命干脆利索。”
  凤容璃不可思议:“这可是天子脚下。”
  凤朝九反问:“天子敢管他?”
  凤容璃无语凝噎,好像还真不敢,钦南王府在凉都那是谁都不放在眼里,我行我素任意妄为,这么多年了,他父皇一直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会儿,日照生烟,正是晨昏交替的时辰,钦南王府外,有客来访。
  带刀的守卫阻断来人前行,面无表情地问道:“门外何人?”
  女子取下纱帽,回道:“文国公府,萧七。”
  文国公府萧七,帝君钦封的一品国师,守门的侍卫好一番打量,道了一句‘稍后’,便前去通报。
  不大一会儿,钦南王府的总管事华支便出来相迎,华支不过而立之年,沉稳有礼,态度十分恭敬:“不知是七小姐来访,华支失礼了。”
  隔得近了,华支瞧着女子模样,着实貌美,尤其是那一身淡雅清幽的气质,更是非比寻常。
  萧景姒微微倾身,回以一礼:“华管事无需多礼。”
  平易近人,哪里像外面传闻那般是个祸国殃民的红颜祸水,华支对其印象又好了几分:“七小姐可是来见世子的?”
  她点头:“我这猫儿近日来厌食,便来叨扰世子讨要喂食的法子。”
  华支这才注意到紫湘手里抱着的小灰猫,正是那日世子爷吩咐送去国公府的那一只。别人送珠宝金钗、绫罗绸缎,就是不知主子为何偏偏送只猫。
  华支回:“倒是不赶巧,世子未时便出府了,”伸手恭请,礼仪周到,“还请七小姐进府稍作歇息,我这便去请世子。”
  萧景姒沉吟了片刻:“他在何处?我去寻他罢。”
  华支说了地方,又恭恭敬敬把人送出去。
  紫湘欲言又止了许久,是藏不住事的性子,一脸疑虑显而易见。
  萧景姒道:“想问便问吧。”
  紫湘思索,顺了顺怀里的猫儿:“主子当真是来求喂猫的方子?”只是这几日小灰胃口好得很,嘴馋得紧,何时厌食过。
  萧景姒笑着摇头:“自然不是。”
  “那是为何?”
  萧景姒顿了一下:“我来见他。”
  语气,竟有些难以名状的愉悦。
  打着喂猫的幌子,行探望之便,主子何时做过这等迂回之事,平日里哪有什么人能劳烦主子这般动心思,何况还是为了男子。
  如此一想,紫湘一惊:“主子,您可是,”顿了一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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