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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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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是,主子却好脾气地依了。
  云叔迟疑:“七小姐,那大司马府的马车?”山路狭窄,只可单行。
  沉默了片刻,有淡淡清灵的声音从车中传出来,细语声道:“碾过去。”
  ------题外话------
  这几章有倒叙插叙,若有疑问请稍安勿躁,后面连贯了就看得懂,待大局初定,方是我花爷暖榻史伊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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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九章:帝王燕临

  沉默了片刻,有淡淡清灵的声音从车中传出来,细语声道:“碾过去。”
  云叔只犹豫了顷刻,便拉直了缰绳,随即,听见声声女子的尖叫,大司马府的马车便被撞翻了。
  紫湘闻之,不解其意:“主子,那钟清秋可是哪里得罪了您?”
  萧景姒摇头:“未曾。”且道,“云叔,待会儿便劳烦你再回走一趟。”
  “是,七小姐。”云叔听令,并不多言。
  紫湘倒觉得,事有蹊跷,主子定有什么谋略。
  午时将近,皇后设宴,只待各位仕女入席,却迟迟不见满座。
  小沙弥脚步匆匆,走至寺前的坡地,问来人:“原继师兄,皇后娘娘差人来问,还有哪家小姐未到。”
  坡前的小僧回道:“文国公府和大司马府。”
  这两家,可都是贵胄,出不得岔子,小沙弥急得慌了神:“怎还没到?”
  “莫急,方才大司马府的侍卫骑马来报,说大司马府的车辇坏了。在山道上耽搁了些时辰,我这便派人下山去迎,文国公府的人怕是快到了,你在此处侯着,待人来了,领去西厢的天字房。”
  “那钟姑娘呢?”
  “安排在了东厢的仁字房。”原继说罢,正欲下山,便见远处风波亭外隐约可见女子的纱裙,他喜出望外:“人来了呢。”
  见来人是两名女子,模样周正,举止有礼,并未驾马车,徒步而来,大司马府的车辇坏了,想必便是钟家姑娘先行到了。
  引路的小沙弥上前,规规矩矩地行礼作揖:“钟姑娘,小僧奉迦善国师的命,来给姑娘引路。”
  女子淡淡笑道:“有劳。”
  随即,便由那小僧领路去了东厢。
  紫湘勾勾唇角,瞧了瞧自家主子,笑而不语,难怪让云叔半道折返去接大司马府的姑娘,只是不知,这东厢西厢,有何不同。
  当日,巳时三刻,周王殿下差人给西厢天字房送了一蛊消暑汤。
  且说回那送去大司马府的赐婚圣旨,还不过片刻,消息便传去了周王府。
  “殿下,”掌事的老宫人急急忙忙跑来,神色慌张,“陛下指婚的圣旨已经送去大司马府了。”
  凤殷荀听之,大力摔碎了案几上的茶壶:“给本王查,那蛊汤分明送去了西厢院,为何萧景姒没喝,却下了本王的腹。”
  巳时三刻,他特以皇后之名给西厢房送消暑汤,却不知何故,那加了料的汤水,竟悉数让他自食其果了,才叫他在西厢房当众失了理智,做出那等轻薄之举。
  掌事公公回道:“是。”
  “还有,”凤殷荀斜长的眼角上拉,阴狠了几许,“查清楚钟清秋怎么会在萧景姒房里,到底是谁敢在本王的眼皮子底下偷天换日。”
  狸猫换了太子,这本该被他玩弄掌心之人,却被钟清秋取而代之。萧景姒倒是躲过了一劫。
  这会儿,太子府也是一团混乱,两道圣旨,一道送去了大司马府,而另一道,事关东宫。
  江管事方从宫里回府,满头大汗的,:“太子,陛下指婚的圣旨下了。”
  凤傅礼起身,急急问道:“是哪位姑娘?”
  江管事顿了一下:“文国公府,”抬头,察言观色,道,“萧扶辰。”
  凤傅礼脸色大变:“为何会是她?”愕然睁大的眸子,火星隐隐,他大喊,“萧景姒呢?她被指给了谁?”
  酉时一刻,文国公府,帝令宦官许公公于国公府正厅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文国公府有女扶辰,端容贤淑,温良恭顺,克娴内则,可为东宫储妃,宜令所司,择日册命。”
  一旨令下,文国公府上下皆震惊不已,伏地跪着的文国公更是半天没有反应过来。
  萧扶辰毕竟只是庶出,于东宫,实在高攀了。
  许公公双手递出明黄的圣旨:“五姑娘,接旨吧。”
  她伏地,低首,肩膀微颤了一下,并未接过圣旨,许公公抬眸,颇有几分审视。
  周姨娘见状,轻唤:“扶辰。”见之未有反应,有些急了,“扶辰,还不快接旨。”
  这圣上赐婚的圣旨,是断不能违抗。
  萧扶辰抬首,重重咬字:“臣女,谢主隆恩。”
  圣旨落,她已为东宫储妃,所有命数,皆乱。
  宣旨的宦官已走,萧扶辰仍失魂落魄久不平息。
  周姨娘瞧着不寻常,将她带到了一旁,询问:“扶辰,你怎么了?怎么从刚才起便心神不宁的。”
  她喃喃自语般念着:“错了。”抬头,眼里乱成一团,是从未有过的慌张,又道,“错了,都错了。”
  周姨娘愕然:“什么错了?”
  萧扶辰猛地摇头:“不是我,是萧景姒,她的签文才是帝王燕,该入主东宫的人是她。”她脸色惨白,甚至有些惊慌失措,抓着周姨娘的手,言辞激动,“我和景姒一起祈的签文,是她,是她才对。”
  帝王燕临,华荣献敏,盛极而陨,身死难瞑,这十二字预言,是萧景姒才对,怎会错,怎会乱。
  周姨娘大惊失色,许久才平静下来:“你先冷静,不要自乱阵脚,你告诉我景姒的签文还有谁看到?”
  萧扶辰沉凝,尔后,回:“迦善国师。”
  未时一刻,秀选仕女祈签还余片刻时辰,太子良娣作别明惠长公主,入星月殿,同迦善国师大人礼佛论道。
  佛堂前,众人屏退,木鱼声停,国师问道:“钟良娣,殿下意在何人?”
  钟双林抬首,宽大的袖摆遮住了手背,只露出信笺的一角:“劳烦国师大人了。”
  太子良娣走后,国师方拆开信笺,跃然纸上的,只有三个字,萧景姒……
  将信笺丢进焚香的铜炉里,待化为灰烬,迦善国师吩咐佛堂外的小僧:“时辰到,让各家的小姐入殿祈签。”
  未时两刻,皇后携众贵女入星月殿祈签,文国公府景姒与扶辰,同摇一壶签。
  三刻钟响,祈签礼毕,众女屏退,迦善国师吩咐小僧:“将新城县主的签文送去宫里。”
  帝王燕落,萧家七女。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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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章:黄雀在后

  “将新城县主的签文送去宫里。”
  帝王燕落,萧家七女。
  小僧将签文收好:“是。”
  月隐寺的星月殿外,身后有人唤住了她,萧景姒回首,见萧扶辰淡淡然走来,嘴角含笑:“帝王燕现,”除了迦善国师,方才,便只有她见了萧景姒的签文,与预想的丝毫不差,萧扶辰笑意更深,“妹妹,天命难违呢。”
  上一世,她便是因这帝王燕,钦点入太子府为妃,天命?天命又如何?萧景姒并无喜怒起伏,淡漠的眼,微微睥睨的神色:“世事难料,我素不信天命。”怡然转身,她提了提曳地的宫装裙摆,许是不习惯这样繁复的装扮,走得极慢,又理了理裙子,对侯在石阶下的紫湘道,“替我跑一趟晋王府。”
  紫湘会意,赴晋王府一趟。
  秀选仕女的签文方由迦善国师解完,消息便传到了晋王府,线人眼明,皇家何来不透风的墙。
  凌粟看完信报,禀道:“王爷,迦善国师的签文已经送出月隐寺了。”
  凤玉卿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案台,动作一顿:“是谁?”
  凌粟上前,凑近凤玉卿耳边:“文国公府萧景姒。”
  太子既为储君,这帝王燕,自然得顺应他意。
  凤玉卿大笑出声,摇摇头,语气颇为无奈:“太子可真贪心。”嘴角笑意隐下,他道,“截下来。”
  凌粟领命:“是。”
  二十万戎平军,连同忠于卫平侯的大凉重将,怎能如此轻易便落入太子囊中。
  申时三刻,紫湘从晋王府归。
  萧景姒沏了一壶清茶,给紫湘倒了一杯,不问也不言,怡然自处。
  紫湘一口饮完:“不出主子所料,晋王殿下意欲偷天换日。”
  萧景姒不疾不徐地给紫湘添茶:“谁?”
  紫湘递上信笺:“是平广王府的菱姬郡主。”
  这信笺,正是晋王府方才才送出府的。
  太子意在她与戎平军,晋王又岂会坐以待毙,这不,一方蓄谋已久,一方便偷天换日。
  不,是黄雀在后。
  平广王府的菱姬郡主可没那盛极而陨身死难瞑的命。
  素白的手指将茶盏推开,萧景姒起身:“回府吧,这会儿宫里的圣旨怕是快到了。”
  酉时,萧家五女扶辰封妃的圣旨,便送入文国公府。
  萧景姒方入府,便见萧扶辰手握明黄的圣旨,走出正厅,脚下,跌跌撞撞,抬眸见了萧景姒,步履一顿。
  她微微一笑:“五姐姐,恭喜。”
  喜?何来之喜?萧扶辰沉声质问:“是不是你?”声调高提,她大喊,“那帝王燕的签文分明是你的。”
  她与她摇了一壶签文,那支帝王签分明是萧景姒所求,指婚东宫的如何会由她一个庶女取而代之。
  萧景姒笑笑,道:“是,是我。”
  这般知无不言,是太过猖狂,还是,胸有成竹?
  “你到底做了什么?”萧扶辰怒目而视,眼里狰狞猩红。
  萧景姒微微后倾,敛眸想了想:“用姐姐的话来说,大概是篡改天命。”
  篡改天命,说得多轻而易举。
  萧扶辰重重摇头,瞳孔渐进放大:“不可能,不会错的,我不会看错,你会入主东宫,会封后,会——”
  淡淡然的嗓音打断:“姐姐,可还记得我的话?”萧景姒顿了一下,眸中一汪清癯凝成明亮得的墨黑,她道,“不要太相信天命,天斗不过人的,而你,”微微抿唇,多了几分寒意,她似笑道,“斗不过我。”
  言罢,萧景姒转身,闲庭信步般。
  萧扶辰颤着手,几乎要握不住手里的圣旨。
  前去景和院的小道上,依着观景亭,傍莲花池边,铺了一条鹅卵石的小路,路窄,只容一二人同行。
  远远便看见萧宁玉怒气冲冲地走来,兴许是因这次秀选无名,正恼着,脸色十分不好看,见着萧景姒更是来气。
  “让开!”
  不由分说,萧宁玉抬手便推萧景姒的肩:“滚!”
  高高抬起的手腕,却被截住,萧景姒冷了脸:“你若学不好规矩,我便教教你。”
  话落,素白剔透的手指微微一紧,萧景姒不过用了两分力道,随即便听见萧宁玉痛呼出声,她红着脸:“萧景姒,你竟敢对我动手,我,”
  手上力道再增一分,萧景姒扬扬眉头:“你怎样?”
  萧宁玉哀嚎了一声,用力挣脱却徒劳,手腕上立马便浮了一圈红痕,她痛得龇牙咧嘴,狠狠怒视着萧景姒:“现在是我母亲掌家,你对我不敬,这国公府绝不会让你好过。”
  柳月洳已掌家些许年头,当年卫红菱多年不孕,萧奉尧连纳了几位妾室,兴许正因如此,卫红菱便落了心绞痛,生下景姒后便香消玉殒。
  她不像她母亲,温婉似水,终归是太过温善仁慈,卫平侯曾言,倒是景姒更像兵权世家教养出来的女子,狠绝又果敢。
  她笑,云淡风轻似的口吻:“你倒提醒我了,这国公府该换女主人了。”
  萧宁玉用力抽回手:“你——”
  “以后学乖些,莫要来惹我。”
  说完,萧景姒毫无征兆地松了手,萧宁玉趔趄了几步,脚下一崴,直直扑向莲池。
  “砰——”
  水没脖颈,砸出好大一串水花,只见湖里的人一边尖叫一边噗通,将好端端的夏莲翻腾得一片狼藉。
  随行的侍从惊了好片刻的时间,随即一窝蜂跑到水边:,“六小姐!”
  那厢争先恐后一片混乱,鹅卵石桥上,萧景姒懒懒观壁。
  紫湘瞧了瞧莲花池里:“主子若是碍眼,我让人把柳月洳处置了。”那个女人,不识趣,收拾也不过早晚的事。
  萧景姒却摇头:“她还不成什么气候,何须你动手,将京郊别庄的江姨娘接回府里住些时候。”
  京郊别庄的江姨娘,那是被柳月洳打发出府好些年的妾室,当日江姨娘无故小产,惹得萧奉尧生厌,柳月洳正是因此后才被抬了掌事夫人。
  这江姨娘若接回来……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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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二十一章:针锋相对

  刚走到景和院,云离抱着小灰迎上去:“七小姐,宫里的方公公来了。”
  萧景姒颔首,走至屏风前更衣换装。
  “喵。”
  衣角被那小东西扯住,它压着萧景姒曳地的裙摆,就开始打滚,露出白花花的肚子,
  萧景姒被逗笑了:“想跟我进宫?”
  它似乎能听懂似的,挥舞着小爪子:“喵!”
  萧景姒迟疑了一下,揉揉它的脑袋,笑道:“到了宫里自己去寻吃的,莫让人捉住了。”
  入宫时,已近戌时,方公公在前头打灯,大理石的百步石阶上,人影斜长。
  石阶之上,太子凤傅礼迎面走来。
  萧景姒缓步停下,福身行礼:“太子殿下。”
  他盯着她,眸色墨染一般,黑而沉凝,似一眼望不尽底的深潭。
  萧景姒淡淡相视:“你在看什么?”
  凤傅礼沉默了许久,与她对视:“为何本宫次次都看不透你,这次月隐寺祈签,又有多少是出自你的手笔。”
  周王与他,所谋所图,皆是眼前之人,鹬蚌相争,结果呢?太子良娣的妹妹进了周王府,帝王燕却落在了文国公府的庶女身上。
  此番,怎会是天意,而是人为。
  她只是笑笑,不甚在意:“我说什么,太子怎会信,又何必问。”
  不露痕迹,她倒是藏得严实。
  凤傅礼突然近了她一步,微微俯身:“萧景姒,你可是不愿入我东宫?”
  没有片刻犹豫,她脱口便道:“不愿。”
  凤傅礼不怒,反笑:“可是,本宫想要你。”
  野心可真大呢!萧景姒不着声色地退了些许距离,微微抬眸,精致的下巴抬起:“殿下,您想要的,是卫平侯府的二十万戎平军。”
  上一世是,这一世亦然,他想要的,不过是这个血染山河的天下。
  凤傅礼却否也:“你这样聪慧,却低估了本宫的野心。”声音略为轻缓,似是带了蛊惑,“萧景姒,本宫可以允诺于你的,可不止后位尊荣。”
  不止后位尊荣,还有什么呢?儿女情长吗?
  萧景姒笑,讽刺地笑出了声,冷冷一眼睥睨,转身便走进了永延殿。
  上一世他也是这样说,说他会护她,说他会将卫平侯府的牌匾高挂,说他会让凤五为丧生意岭关的十万戎平军血债血偿,说他会允她一世无忧,
  可是,是他弃了她,是他将卫平侯府连根拔起,是他一手筹谋了意岭关之乱,也是他在大婚之后,将她一人扔在了凤栖宫里,甚至置她于死地。
  进了殿,方公公先行进通传。
  “皇上,新城县主来了。”
  顺帝从龙座上抬头。
  萧景姒行以跪礼:“臣女见过皇上。”
  他没有让她起身,只是问道:“萧七,你说朕这把金椅子,他日,会是谁来坐。”
  帝王燕临,入主东宫,即便龙坐之下不容异动,这帝君之位,顺帝又怎会没有考量。
  片刻沉默,萧景姒回:“凤傅礼。”
  当着一国之君的面,敢直言大凉王侯的,她是第一个。
  顺帝沉声:“你好大的胆子,就不怕朕摘了你的脑袋?”
  “皇上不会。”
  语气平和,她如此处之泰然。
  顺帝抬抬眉,倒是洗耳恭听:“何以见得?”
  “皇上莫不是忘了,臣女会预知。我啊,”她似笑非笑,不似正经,语气带了几分玩味,“会长命百岁的。”
  帝君大笑,看着殿前的女子,俯身而跪,却一身傲骨,风华绝绝。
  永延殿外,太子与晋王灼灼相视,一个深沉似井,一个含笑随性。
  “太子皇兄。”凤玉卿抱手行礼,端的是温润大度,“臣弟在此恭贺皇兄抱得美人归。”
  凤傅礼轻哼了一声:“托五皇弟的福。”眸光凛凛,他似笑,“偷天换日,五皇弟好本事。”
  凤玉卿笑得一派风流,倒不恼:“皇兄,无凭无据,这话可不能乱说。”
  有本事将太子府送进宫里的东西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梁换柱,大凉也不过尔尔几人,晋王司马昭之心,便不难揣度。
  凤傅礼冷笑:“杀人尚可灭口,本宫自然无凭无据。”
  凤玉卿闻之,抱手托腮,拖着懒懒的语调:“杀人灭口啊,”他笑意更甚,意味深长,“那最该被灭口的,应该是月隐寺里的那位高僧。”凤玉卿笑意沛然,“帝王燕临,不过是受人之命罢了,就是不知道受了谁的命。”
  凤傅礼眸光骤变。
  出永延殿时,天已昏黑,萧景姒接过方公公递来的宫灯,打着石阶而下,天际,有点点灼灼星子。
  “萧景姒!”
  这一声,怎地咬牙切齿,气急败坏。
  冤家路窄,萧景姒有些头疼,提灯望去:“我并不耳背,无须周王殿下这样声嘶力竭。”
  凤殷荀大抵是来面圣,穿着王孙官服,脸色十分不善,怒指萧景姒:“都是你,用这下三滥的手段害本王。”
  还不笨,知道是栽在了谁手里。
  萧景姒并不否认,相视而站,落落大方:“以彼之道还施彼身而已。”
  府中谋士有言,欲取天下,先谋其兵,大凉重将者,卫平侯府也。
  他本欲毁她清誉,使她入主周王府,方法虽下作,却简单有效,却未料到被反咬一口。
  凤殷荀怒极:“你——”
  她淡淡打断:“而且,怎是害王爷,可我替王爷除了太子一只臂膀。”
  太子良娣的胞妹进了周王府,这大司马府太子又怎会再重用。即便钟大司马再如何效忠东宫,太子也只得自断臂膀以绝后患。
  “好一口伶牙俐齿,本以为是位闺中佳人,不想是只爪牙锋利的野兽。”凤殷荀狠狠睃视,目光淬了毒一般,“萧景姒,你等着,今日之耻,本王定要讨回来。”
  她不冷不热地回了一字:“哦。”
  目中无人,怎地猖狂。
  凤殷荀扬手便往萧景姒脸上甩去:“你——”
  “二皇兄,”
  手还未落下,便被截住,凤殷荀恶狠狠瞪向多管闲事之人。
  凤玉卿一个转手,轻而易举卸了他手上的力道,笑道:“皇家王爷,可以没有容人之量,也莫要失了君子之度,这可是天子脚下。”
  天子脚下,不宜张显,这个道理凤殷荀自然明白,着实气不过,狠狠暼了萧景姒一眼,重重哼了一声,方才拂袖离开。
  如此沉不住的性子,还能跋扈多久。萧景姒似笑,眼里的冷意,似是而非,抬眸,对上凤玉卿端详审视的眸子,他道:“你这胆子未免太大了,女子,还是温柔些讨喜。”
  她便温柔一笑:“就像晋王爷府上的那十六房小妾?”
  大凉晋王,风流成性,谁人不晓,府里那十六房侍妾,哪一个不国色天香,哪一个不温柔可人。
  凤玉卿被堵得无言以对,失笑出声:“萧景姒,给本王留点情面,可是本王替你背了黑锅,太子的怒火也是本王替你受的。”
  这萧扶辰的‘帝王燕签’,不用多想,定是她递进了永延殿。
  萧景姒却云淡风轻,不以为意:“迦善国师的信笺是王爷你截下的,这黑锅又怎是替我背的。”
  是他截下的,可是这偷天换日换的可不是文国公府里的那位,倒是为他人做了嫁衣,让这女子趁虚而入了,却让他担了狸猫换太子的罪名。
  凤玉卿也不恼,笑得妖娆:“聪慧诡辩的女子一点都不可爱。”他凑近了一步,“本王王府里,还缺个正妃,你要不再考虑考虑,你这身能耐,我父皇也不会放过你,不如来本王府上,替我管管那十六房小妾。”
  似真似假的口吻,像玩味,却也有意。
  她微微欠身:“恕景姒才疏学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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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杏花:快放我出来!
  顾后妈:我不!放你这小妖出来为祸人间吗?
  杏花:放我出来侍寝!
  顾后妈:别说话,躺下!
  杏花:阿娆,总有女人惦记我的美貌。

  ☆、第二十二章:替之杀人灭口

  她微微欠身:“恕景姒才疏学浅。”
  拂了拂衣襟,转身走下石阶。
  凤玉卿失笑,看着女子挺直的背脊,久久失神,眼底,似有一抹暗色划过,转瞬即逝让人瞧不真切。
  她背对着走远,一步一步,缓缓不疾,微微抬起眸,映入眼帘的是座座金碧辉煌的宫殿。
  上一世,她助太子夺权,晋王败北,江山初定时,他遭新帝贬斥,流放边关那日,正好是她封后之日。
  他将温平之的头颅送于她当大婚贺礼,还记得她趔趄倒地时,一双手扶住了她。
  他说:“萧皇后,我不是输给了凤傅礼,是败给了你。”
  三年夺嫡之乱,是她一步一步为东宫出谋划策。
  她浑身都在颤抖,因那揭露的真相,通红着眼,却流不出一滴眼泪。
  “景姒,”
  这是凤玉卿第一次喊她的名字,像相识多年般熟稔。
  他说:“景姒,凤傅礼不是你的良人。”
  她敛眸,看着血淋淋的头颅,怔怔出神。
  “你不要对他毫无保留,将有一日,保重自己。”凤玉卿起身,沉默了很久,“若是一开始,我先谋了你,会不会——”
  终究是话未完,他转身离去,徒留凤栖宫里,女子大笑嘶吼。
  前一世,终归是她有欠于他。
  走下石阶,紫湘快步上前:“主子。”神色,有些焦急。
  萧景姒问:“何事?”
  紫湘回道:“那猫儿闯祸了。”定了定神色,才娓娓道来,“不知为何突然撒起了野,抓花了周王殿下的脸。”片刻,紫湘又补充一句,“还咬了周王的手。”
  那灰色猫儿,是钦南王府送来的,许是受过管教,平日里十分温顺,怎知方进宫,便闯下如此大祸,也不知那周王是怎地惹毛它了。
  萧景姒微微拧了眉头:“可让人捉了去?”
  说到此处,紫湘便笑了:“这倒没有,它腿脚灵活着呢,也不知跑哪去了,这会儿周王府的侍卫长正四处逮它,周王气恼得不行,可是也不知道是谁家的猫,无法拿人问罪。”
  萧景姒笑,摇摇头,那小家伙,倒是帮她出了口恶气。
  “随我去寻它。”
  紫湘打灯,在前面给萧景姒领路,偌大的皇宫,也不知道去哪寻猫,十分头疼。
  且说那猫儿在何处?
  “喵!”
  “喵!”
  这叫声怎地振奋,只见如绘殿里,一只灰色柔弱的猫上蹿下跳,好不欢脱,蹦哒了一会儿,撑着前蹄对软榻上的男子摇头摆尾。
  这邀功的小畜生!
  菁华摇头,只是世子爷心情极好,眼含笑意,赞道:“做得不错,有赏。”
  随手,将案前的吃食赏给了那邀功卖好的小灰猫。
  它五体投地:“喵!”
  这时,菁华听见殿外声响,从纸窗外瞧了瞧:“世子,萧姑娘来寻它了。”
  带笑的眸,瞬间暗了,世子爷不开心:“阿娆她太宠你了。”说着,一脸踢开了榻下的小灰。
  这翻脸速度,堪比翻书!
  小灰打滚,以头抢地:“喵!喵!喵!”没有!绝对没有!小妖哪敢跟妖王大人争宠!
  楚彧哼了一声,还是不开心,起身走过去,提起那猫儿的耳朵,手一拂,将之扔出了纸窗外。
  “喵——”
  某猫歇斯底里的惊恐叫声,迟迟不歇。
  世子爷这醋劲儿,可着实大了点。
  菁华瞧了瞧外头高高悬挂的满月:“世子,入夜了,可回府歇息?”您都跟着人姑娘一整天,从月隐寺跟到文国公府,又从文国公府跟到宫里,真是一刻也不消停。
  楚彧只道:“去月隐寺。”
  菁华不明其意:“去月隐寺做何?”
  他沉凝,取了披风系好,抬眸,微微湛蓝的眸中,染了近秋时节的寒气,他道:“杀人灭口。”
  杀人灭口?替谁?
  菁华一番思忖,便哑然了,还能替谁杀人灭口?能牵动世子爷一举一动的人,也就只有一位了。
  想想也是,若让顺帝知道了帝王燕真正落了哪位姑娘,先不说太子的勾结之罪,这欺君之罪,世子爷家阿娆便要担下了。
  出了如绘殿,远远的有灯火靠近,近了,才瞧清来人。
  女子身形婀娜,模样温婉,微微欠身行礼:“常山世子。”
  宫灯打来,淡淡光晕衬得女子顾盼生姿,一身清雅,十分貌美,正是太后养在膝下的宜阳郡主凌织。
  宜阳郡主并非皇家女子,是已故华烨大将军凌冲之女,凌家满门忠烈战死沙场之后,太后体恤凌织孤苦,便接到华阳宫养在身边。
  大凉世家女子,唯数宜阳郡主最具大家气度,此话不假。
  隔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不显疏离,也不失礼,“世子可是要出宫?”
  楚彧应了一声,漫不经心地敛着眸,一贯无话沉默。
  她嗓音不疾,轻声道:“夜路漆黑,不若凌织掌灯送世子一程。”
  “不必。”
  只道了两字,楚彧转身便走。
  “楚世子,”
  身后女子唤住他,缓缓走近,放下手里的宫灯:“夜里凉,世子多加小心。”
  说完,独身一人,凌织走进了深色的夜里,留下了那盏浅色的宫灯。
  菁华迟疑了一下,罢了,别的女子的东西,还是不碰为好,摸着黑继续引路。
  远去数米,凌织回头,凝眸望着,摇头失笑。
  一盏茶功夫,宜阳郡主方回了华阳宫,主殿外灯火通明,侯了许多侍从宫女。
  太后的近侍老嬷嬷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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