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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13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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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哑口无言,铁证如山,根本无从辩白。
  难过虎族没落,摊上这样的妖主……
  “记得本王刚才的话?”
  完烈妖主猛地看向楚彧。
  他不疾不徐地,重复着刚才的话:“你若有半句假话,杀、无、赦。”
  最后三个字,一字,一顿,懒懒悠悠,漫不经心,却凛凛森然不怒而威。
  完烈妖主腿骨一软,趴在地上,声泪俱下地哀求:“是臣下一时糊涂,臣下再也不敢了,求尊上看在臣下与妖后大人血脉亲缘的面上,饶臣下一命,求尊上饶命啊。”
  楚彧看都懒得看一眼,问怀里的小老虎:“阿娆,你说饶不饶他?”
  毕竟,这畜生也是琉璃虎的亲生父亲。
  只是,她是萧景姒,是人族,这种畜生,这种奸污胞妹弑亲弑子畜生……
  萧景姒摇头了:他该死。
  楚彧宠溺地揉揉她的头,道:“杀了。”
  “尊上饶命,尊上饶命,尊上——”
  声音,戛然而止,一刀下去,一地血,巨大的老虎原形身首异处了,一旁的完烈夫人吓得晕厥过去。
  便是这时,还倒下了一个人……
  “镜湖妖尊!”
  他毫无预兆,栽在了地上,大口大口的血,便从嘴里涌出来。
  “嗥!”
  萧景姒骤然挣脱了楚彧的手,也摔在了地上。
  “嗥!”
  “嗥!”
  “嗥!”
  除了叫,大声叫喊,她什么都说不了,什么都做不了,咬着镜湖的衣服不松,呜呜叫着。
  楚彧蹲在她旁边,眼都红了,探了一下镜湖的脉,身子震了震。镜湖的身体里,没有一丝妖力,元气尽耗,心脉与肺腑全部坏了,全部……
  他催动妖法,瞬移了那么远的路,就是想来见她最后一面的,不见到她,他不敢死在路上。
  一口血,涌出来,竟是黑色的。
  白虎蜷在镜湖旁边,低声呜咽。
  他用袖子擦掉血,又把手指擦干净,这才去碰她,轻轻拍了拍:“景姒,别、别……哭。”他一下张嘴,就有血涌出来,脖子上、胸前,到处都是。
  话说得很慢,几乎一个字一个字地,他看着扯着他衣服不放的小老虎,漆黑如墨的眸子,有一点点泛红。
  吞下了喉咙里的血,镜湖说:“景姒。”
  “等我死了,就把我葬在卫平侯府的杏花树下。”
  “你不要哭,也不要难过,我只是在那里睡着了,就像八年前一样。”
  “我哪都不会去的,你要是得了闲,去卫平侯府看看我,可好?”
  八年前,杏花微雨,她捡了只黑猫回卫平侯府,给它搭了窝,便在她院子的杏花树上,夜里,有月亮,有露水,有花开和花落,还有一只叫小黑的猫,它不爱动,不爱叫,不喜欢生人,喜欢吃鱼,喜欢看她练剑,喜欢睡在她旁边,从早到晚,从云卷到云舒,一步都离开。
  那是她的猫,她曾那样喜欢的,也因此喜欢了猫这种动物。
  现在,要她将他葬在卫平侯府的树下吗?得了闲,她会去,怎么能不难过,不,她一定会在树下一直哭一直哭的,哪里敢去看他。
  她只不过捡回了他,他却把命搭给她啊。
  萧景姒用力摇头,大颗大颗的眼泪,砸到他的衣服里。
  “景姒……景姒……”
  “景姒。”
  “景姒。”
  “景姒……”
  不知道镜湖是还想说什么,只是一直叫萧景姒的名字,眸子越来越暗淡,几乎快要透明色,却那样柔和地望着身边的小老虎,大口大口的血,是黑色的,湿了他同样黑色的衣襟,变成了厚重厚重的深色。
  “嗥——嗥——”
  她大叫,一声声虎啸,撕扯尖叫,身体有纯白色耀眼的白光破出,尖利的长爪骤然生出。
  那呜咽哭泣的白虎,在长大,声嘶力竭地喊。
  楚彧红着眼,心疼得难受极了,却不敢动她。
  “阿娆。”
  “阿娆。”
  所有人被强光逼得后退,只有楚彧,他走向她,蹲下,手覆在她的头上,柔声细语:“阿娆,别怕,我会救他,我会救他。”
  “我不会让他死。”
  楚彧的声音哽咽,和她一样颤抖:“阿娆,你别哭了。”
  “别哭了好不好?”
  萧景姒一双眼看向楚彧,通红通红,张张嘴,她发不出声音,但楚彧知道,她在说:救他,救他……
  镜湖这条命,是她欠的,要还的,要还的。
  楚彧用力点头,擦了擦她的眼睛:“好,我帮你救他,你到我这里来,睡一会儿,睡一会儿就好了。”
  她看了一眼镜湖,他对她笑,嘴里的血,在流。迟疑了,然后萧景姒走向楚彧,她相信他。
  身子太累,很重,萧景姒在楚彧怀里,沉沉睡了,新长出来的长爪,不小心刮到了楚彧,他怕她伤着自己,便握在自己掌心。
  楚彧蹲下,一只手落在镜湖肩上,声音沉冷沉冷,却很重,很用力:“镜湖,听得见吗?”
  “撑着,好好给我撑着。”
  “你要是死了,我不会葬了,我会让你消失得干干净净,不然我的阿娆会很难过很难过。”
  “我会救你,为了阿娆,你别死。”
  “别死。”
  他楚彧从来不是大度之人,甚至斤斤计较,可是镜湖,是他第一个想憎恶却憎恶不起来的人。
  他家阿娆有幸,他也有幸,遇上了镜湖。
  镜湖,八年前,欠你的,一年前,欠你的,我楚彧现在要一并还了……
  一个时辰后……
  丘北完烈府邸,菁华从屋里走出来,长长吐纳了一口气,擦了擦头上的汗,一颗七上八下的心,正在落下,突然——
  “怎么样了?”
  菁华转头,刚落下的心,又被揪起来了,瞳孔骤然一缩,傻在了那里。
  “我问你怎么样了?”
  女子的声音,微微提了音调,很好听,很急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这语调!这语调!这该死的熟悉语调!
  菁华试探性地问:“妖、妖后大人?”他睁大了眼,看了又看,上上下下打量,审视。
  身影高挑,很纤瘦,还穿着楚彧的白色衣袍,头发束起,泼墨色的眸,殷红的唇,肤色很白很白。
  这张脸很像萧景姒,又不像,只是这双眼,是她,一模一样的坚韧与深邃,黑白分明的纯色,不染半分杂质。
  她说:“是我。”声音一如既往,淡然而清脆,很灵动,又说,“我是萧景姒。”
  清雅出尘,是萧景姒的模样,几乎如出一辙,只是添了两分妖气,琉璃虎族的艳丽之色,一分妖娆,恰如其分。
  是萧景姒!是她啊!
  菁华都不禁多看了两眼。
  只是萧景姒当下没有心情管自己,急切地问菁华:“他们呢?告诉我实话。”
  她问的是楚彧和镜湖。
  她被抱回来之后,安置在了寝屋里,天光破云,她最少沉睡了几个时辰,根本不知里面情况如何,只是隐隐还有楚彧浓郁的白灵猫族的妖气在弥漫。
  菁华深吸一口气,回道:“尊上将九成的修为都渡给了镜湖妖尊,命是保住了,可尊上,”
  萧景姒迫不及待:“他会怎样?”点漆的眸,如春日北赢漫天星辰,很亮很亮。
  菁华迟疑了一下,如实回答:“妖法几乎尽失。”
  镜湖妖尊的伤太重,尊上那样醇厚的妖法,几乎耗尽了才抱住性命,十几年修习,一招殆尽,竟是为了救自己的情敌。
  菁华只觉得世道很玄幻,不过仔细想想,只能救,代价多大都得救,镜湖妖尊那条命是搭给了萧景姒的,那就一定要救。
  萧景姒沉默了很久,眼神幽深:“他什么时候能醒?”

  ☆、第二百四十三:大卸八块紫绒貂

  萧景姒沉默了很久,眼神幽深:“他什么时候能醒?”
  “少则一日,多则,”菁华思忖,慎重道,“尚且不知。”若是普通兽族,失了九成妖法,估计,得睡个三五年,至于尊上便不好说了。
  她拧眉,在思索。
  屋外,有灵鹰杂乱的叫声,尖细刺耳。
  “咯——咯——咯——”
  是妖都的信报。
  菁华取下信笺,看完之后,脸色微变。
  萧景姒看向他:“报。”
  菁华狐疑了片刻,报:“明缪饮了九尾狐心头血,我怕菁云敌不过。”
  主要是貂族脚下功夫快,明缪的目的是逃出生天,甩开围剿的人并不难,菁云带着伤穷追不舍,完全一副同归于尽的做派,就怕菁云被仇恨冲昏了头,做些伤敌十分自损八分的事来。
  菁华正想着要不要亲自前去,便听萧景姒道:“照顾好他,我讨完账便会回来。”
  想也不用想,事关重大,菁华哪敢大意:“这不妥,我父亲已经赶去了,成玉妖主也去援手了,妖后大人无需——”
  萧景姒打断,不由分说:“这个仇,我要亲手报。”
  菁华还想再劝。
  她问:“在哪?”
  菁华想了又想,再三思考,还是取下自己随身佩戴的血玉递给萧景姒:“用这个能找到菁云。”
  她接过,转身去了屋里,这会儿,楚彧睡得沉,面无血色,躺在那里一点生气都没有,像画中的人儿。
  萧景姒握着他的手坐了一会儿,用宽大的袖子擦他额头的汗,倾身,唇落在他蹙着的眉头上。
  “楚彧,乖乖等我。”
  亲了亲他苍白的唇,她便走了。
  榻上,深睡中的人儿,眉头皱得更紧了。
  就一个眨眼的功夫,菁华就没瞧见萧景姒的身影,这瞬移功夫得了镜湖妖尊真传?!他急急喊道:“织霞织胥,快跟上去。”
  织霞织胥会意。
  “若有差池,提头来见。”菁华语重心长地补充了一句,没有半点玩笑的口吻。
  “属下明白。”
  萧景姒走后,不到两个时辰,楚彧便醒了,菁华头疼了,是他低估了尊上的自愈能力了。
  毫无疑问,楚彧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找他家老虎宝宝。
  “阿娆。”
  “阿娆。”
  喊了两声都没回应,菁华只好硬着头皮进去,顶着楚彧冰凌似的目光。
  “阿娆呢。”
  菁华欲言又止,他不敢刺激楚彧。
  楚彧还是一副受了刺激的神色,很动容,很急迫:“我家阿娆去哪了?”
  “妖后大人去了妖都。”想了想,菁华补充,“去助菁云杀貂了。”
  刚说完,毋庸置疑,楚彧暴跳如雷。
  “谁准你让她去的!”他对着菁华咆哮,用一双绝美的眼睛恶狠狠地瞪他,“我家阿娆还是个宝宝!”
  阿娆宝宝长爪子都没有长出来,要是被人害了怎么办?被人拐了怎么办?怎么办?!
  菁华:“……”
  尊上真当他养了个娇贵的女儿?
  他赶紧回话,以平息楚彧的愤怒:“妖后大人幻形了,臣拦不住,而且,妖后大人无师自通,纵化了镜湖妖尊四百年妖力。”
  他说这话的目的,就是想告诉楚彧,萧景姒她真不是个宝宝,是只战斗力强悍的母老虎。
  楚彧皱成川字的眉头却没有一点松开,脸色还有越发紧绷的趋势,像暴风雨欲来,沉着眉眼,掀开被子就直接下榻。
  菁华见势不好,上前制止:“尊上,您身子还未复原。”楚彧明显没有耐心,摇摇晃晃地就下了榻,菁华加快语速,将话说完,“而且织霞织胥,还有我父亲都赶去了,不会有闪失的。”
  何况,妖后大人体内有镜湖妖尊四百年修为,再何况,尊上拖着这副没了九成法力的身子,怎么去?走着去不成?去了有用?
  楚彧惜字如金:“滚开!”
  菁华退了一步,吸了一口气,镇定地搬出萧景姒:“妖后大人留了话,让您等她。”
  “本王一刻都等不了。”
  说不通了。
  楚彧刚没了妖力,连站都站不直,额头冷汗大颗大颗地砸,白皙的脖子上青筋若隐若现,他哑着嗓音,不容置疑:“助我。”
  他法术几乎尽失,丘北相距妖都城万里,他仅剩的妖法根本不能催动瞬移妖法。
  菁华自然知道,迟疑了。
  楚彧逼视,目光似燃起了灼灼火花:“要我亲自动手?”
  菁华不敢。
  正是此时,不早不晚,时辰掐得刚刚好,屋外的天林大妖急急跑来:“尊上!”
  听这语气,又是事出有变了。
  果然,天林大妖神色大变,禀道:“彩翼鸢族反、反了!”
  早不反,晚不反,偏偏在尊上妖法几乎尽失的时候!菁华走到窗边,抬头看窗外天空,漫天彩翼鸢正从四面八方涌来,失口道了声:“不好!”
  还好,阿娆走了。
  楚彧反倒似松了一口气,波澜不惊:“急什么,迎战。”
  妖都以东五千米之外,称大明山,是长北猿猴的领地,常年雨泽,水雾蒙蒙的。
  菁云穷追不舍,已一天一夜,元气几乎耗尽,而这三位貂,用九尾狐族心头血入药,精力还真特么无穷无尽了!
  明缪三条长尾一甩,正中菁云的肩头,重力逼得他连连后退了数步,稳住脚,便一口血吐出来,心肺都疼。
  妈的,这只死貂!尾巴多了不起啊!
  明缪冷冷嘲弄:“自不量力。”
  若是紫貂没有食用九尾狐的心头血,菁云还能有赢面,此番他为了将镜湖与那只九尾狐偷天换日弄出去,本就元气大伤了,这一路追击,确实身子已经到极限了。
  菁云吐了一口血沫,用指腹擦了擦嘴角的血,咬牙:“就是死,我也要扒你一层皮下来。”
  反正他早就不想活了!
  菁云连剑都不要了,近身就扑向明缪,直接暴戾地与她肉搏。
  这简直就是同归于尽的打法!
  愚蠢的家伙!
  明缪闪身,拉开距离,一脚撑在树上,朝着相反的方向飞身离开,她快,菁云更快,孤注一掷地扑上去,一把拽住了明缪的紫色大尾巴:“要逃出生天,除非从我的尸体过去。”
  这只貂不恋战,就想逃,偏偏菁云就要拖死她,估计一个时辰就够了,够被甩下的援兵追过来。
  明缪彻底被激怒啊,尾巴上顿生倒刺,重重甩出去:“找死!”
  那爬满尖刺足足两米长的大尾巴就要往菁云身上甩,眼看就要落下,突然铿的一声,一把长剑截面飞来,直直就砍向明缪的三尾,她目光一滞,猛地抽回尾巴,可事出突然,还是不免被那突然横空飞来的长剑削去了一撮毛,尾巴尾端火辣辣得疼。
  明缪疼得龇了牙,瞪向那剑的方向。
  不远处,白衣男装,是个女子。
  明缪防备地凝视:“你是何人?”
  她走近了,一双漆黑的眸子,微微眯了眯,带着三分凉意,沉寂得像深海底。
  女子反问:“认不出来?”
  她微挑眉,淡若出尘,那般专注,却似什么也没有看进眼底。
  她又走近了几步,从大明山里迷梦的水雾中走来,模糊的轮廓渐进清晰,淡雅如菊,轻抿唇,一双灼灼漆黑的眸子,深远而寒凉,却在眉宇间,凝了几分妖气。
  这张脸,与那女子原来的模样竟有**分相似。
  明缪大惊失色:“你是……萧景姒!”
  她点头,不疾不徐的语速,不瘟不火的调:“是我,我来找你算账了。”
  明缪震惊地失足退了三步。
  这么快,竟这么快修成了人形……
  她退,萧景姒却进,仍旧不急不慢,镇定得好似成竹在胸,只道:“菁云,织霞织胥,你们都退下,谁也别插手。”
  织霞织胥抱着剑,守在攻击范围之内,只要有一点不妙,她们姐妹二人立马就能先发制人。
  菁云迟疑了许久,还是退了。
  萧景姒问眼前失色的女子:“同样的把戏,玩够了没有?”
  她听织霞道,这紫绒三尾貂,最开始擒的是镜湖,以此来要挟她,手段一如既往的卑劣。
  明缪却笑,冷嘲热讽的口吻:“若不是楚彧阻挠,你还会栽的不是吗?”
  萧景姒略微沉吟了一下:“也许吧,若那封信送到了我手里,我自然是不会置之不理,只是,自然也不会重蹈覆辙,我到底不像你这只貂,学不来你的卑鄙龌龊,更做不来你的麻木不仁与恬不知耻。”
  她极少骂人,也不爱逞口舌,只是这只三尾貂,太……欠骂。
  明缪怒急了眼:“你——”
  萧景姒不急不缓地打断:“看着你用我的这张脸,说这样无耻的话,当真碍眼。”泼墨的眸凛了凛,冷了些,沉声说,“让人恨不得立马弄死你。”
  她萧景姒还从未如此迫切地想开杀戒,以往,她多用计谋,也不爱暴戾,唯独这只貂,当真让她杀之后快。
  明缪却丝毫不惧,反笑:“死有何惧,你不知道吧,彩翼鸢族反了,那个橙鹂妖女是我弄死的,不过彩翼鸢那群蠢货,我不过三言两句地挑拨了一下,便一头热地要找楚彧报仇呢,这会儿应该有成千上万的彩翼鸢赶去丘北,大阳宫的援兵脚下速度可比不过飞禽彩翼鸢。”她大笑,扭曲了模样,满脸狰狞,“黄泉路上,我能和楚彧一起走,也死而无憾了。”
  果然,这个疯子还有后招。
  萧景姒压下心头的火,薄唇轻启,回了她四个字:“痴人说梦。”
  明缪脸上的笑顿时就僵了,耳中女子的嗓音悦耳清脆,分明每个字都不瘟不火的,却字字敲痛明缪的耳膜。
  她说:“那是楚彧,是北赢妖王,是我萧景姒的丈夫,就凭你的能耐,就凭你?”
  这样轻描淡写的口吻,云淡风轻的嘲讽。
  她是紫绒貂族天赋最好的大妖,不过百年便修成了貂族最上乘的附身妖法,可在她萧景姒这双淡漠清冷的眼里,将她看得这样一文不值,连讽刺都如此不屑一顾。
  这副样子,这副样子……
  “萧景姒,只道我最讨厌你什么吗?”明缪咬牙,一个字一个字从胸腔里磨出来,“就是你这副居高临下的嘴脸。”
  太像楚彧了,像两个神坛上的人,俯瞰着,轻蔑而不以为意,像得让她刺眼。
  萧景姒不置可否,便如此居高临下,微微俯下了她的眉眼:“还记得我曾在听茸境梅园里立的誓言吗?”
  那时,紫湘的尸体就躺在梅树下。
  她说:我萧景姒今日以你的血起誓,你杀我至亲之人,伤我至爱之人,他日,我必将你剥皮抽筋,大卸八块,将你的尸首焚成灰烬,洒在听茸境的雪山之巅。
  她萧景姒,在那日以血起誓,此仇,必报。
  剥皮抽筋,大卸八块……
  明缪几乎本能地后退了一步,竟是不敢直视那双深邃冰冷的瞳子,满是恨意、杀意。
  萧景姒抬手,长剑直指明缪:“今日,我便是来让誓言成真的。”
  大明山里,狂风骤起,落叶飘零。
  月下山头,东边日出,天亮了,丘北的天,没有一丝阴霾,是春盛时最好的光景,漫天彩云,还有满天彩翼鸢鸟,鸣叫不休。
  彩翼鸢族并非善战,却数量许多,以鸣声攻敌,若久闻,会头晕目眩。
  长时间混乱,随行的一百亲兵所剩不多,虽能抵挡一阵,可疲惫不堪,渐渐便越见劣势。
  天林大妖很焦急:“菁华大人,寡不敌众,形势不妙。”
  彩翼鸢族这次,还真是倾巢而出。
  菁云一剑砍了几只鸢鸟,抹了一把满头大汗:“援军呢?”
  “除了几位瞬移妖法绝卓的大人赶来了,大军行军慢,恐怕还要一两个时辰。”
  可彩翼鸢族是飞禽,速度是绝对优势,只怕援兵没来,彩翼鸢的老巢都要搬来了。菁华当机立断,对着屋子外奋战的几位大妖下令:“你们几个,掩护尊上先撤,剩下的去引来开翼鸢族的兵将。”
  不容置疑的命令刚砸出去,身后,楚彧懒懒地坐在屋子里的椅子上,不冷不热地说了句:“将镜湖妖尊先送走,他的命是本王耗了九成修为换来的,金贵得很,不准有任何闪失。”
  菁华不同意:“尊上!”
  ------题外话------
  下一章,我家阿娆美人踩着五彩祥云来接杏花回家了,顺便……双修!

  ☆、第二百四十四章:双那个修呀

  菁华不同意:“尊上!”
  楚彧没耐心听,冷声反问:“没听到我的命令?”
  总是这样,一意孤行!暴君!
  菁华咬牙:“尊令。”也不忸怩了,安排了一只护卫队去转移镜湖妖尊。
  大敌当前,他们的防守越来越劣势,退无可退。
  楚彧从椅子上起身,好似他面前不是彩翼鸢族的千军万马,而是一群蝼蚁,神色半分都不乱,临危不惧地指挥,下令:“你们听本王的令,左右诱敌,从丘北山道攻入。”
  寡不敌众,一般来说,都会采取保守法,就是守,能拖一时是一时,楚彧倒好,竟要正面出击。
  他幻了把剑,转瞬便杀进了敌人圈。
  “……”
  尊上不是只剩一分妖法吗?
  不要命!?
  菁华赶紧追过去,寸步不敢离,一双眼睛既要盯着四面八方杀来的彩翼鸢,还要顾着楚彧的安危,手忙脚乱好不心累!
  才一刻钟,菁华身心俱疲,他料想尊上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分修为能撑多久,援兵再不来,再不来就——
  “菁云来了!”
  不知是谁,公鸭嗓似的吼了一句,很难听的嗓音,真是格外得动听的话。
  又是一句:“织霞织胥也来了!”
  菁华朝着丘北山道往下看去,织霞织胥飞身而来,还有菁云和他的亲兵,还有……菁华大吼:“尊上!尊上!是妖后大人!妖后大人来了!”
  就看见一个人影,从百米之外,一眨眼,到了跟前。
  这瞬移速度!
  靠!果然和尊上一样变态!四百年炽火猫族妖法,再加上琉璃虎血统,北赢,又要多一个变态强了!
  楚彧动作呆滞住了,盯着近在咫尺的女子,黑发白衣,穿的是他的袍子,明眸皓齿,很清瘦,站得笔直,缓缓走近他视线里。
  她目光凝着他的:“楚彧,是我。”
  声色、语调,都熟悉得让他屏住了呼吸。
  “我知道是你,阿娆。”
  他一开口,嗓音竟有些抖。
  菁华立马眼明手快,将这久别重逢的两只围住护着,免得只顾着情人眼,不管刀剑无眼。
  彩翼鸢族的长鸣声,此起彼伏,声音有些震耳欲聋,萧景姒的嗓音清雅,很轻,偏偏干干净净,楚彧听得清清楚楚,只听她,只看她。
  她站在他面前,笑靥如花地问他:“我这个样子好看吗?”
  楚彧目光密密麻麻地锁着她,灼热得似乎要刻印进眼底。
  他说:“你什么样子都好看。”走过去,牵着她的手,心头便像有什么温热的东西突然滚过似的,暖暖的情绪快要溢出来,眼眸里都盛满了暖意,楚彧笑了,很纯粹,很愉悦,“声音,眼睛,还有这张脸,还是我的阿娆,最最好看的阿娆。”
  她与之前的容貌有**分相似,很美,一两分妖族的艳丽融在眉宇间,清雅而妩媚,恰如其分,美得极致。
  分明几个时辰前分开,竟像恍如隔世。
  她见楚彧欢喜,眼里便也多了一分笑意,兴许,她现在的脸,也甚好。
  他们被护在里侧,密不透风的结界把嘈杂的声音隔绝在外面,萧景姒对楚彧说话,只是平常的语气,却娓娓动听,她说:“明缪死了,我把她剥皮抽筋大卸八块了,一刀一刀都是我亲自动的手,完了便挫骨扬灰了,我来时的将灰烬洒在了听茸境外的雪山之巅。”
  她白色的袖子上,还有血,像一朵一朵妖娆的红色小花。
  楚彧听着,点头:“嗯。”笑着夸她,“阿娆做得很好,很棒。”
  哪止棒!简直棒呆了!结界外的菁云不禁想起大明山的场景,萧景姒以绝对的强悍直接碾压了那只三尾貂,十招内给打趴下了,连喘息求饶的机会都没有给,直接拿着剑,二话不说一道一道割下明缪的血肉,从脚开始,动作很难,没有一招致命,而是慢慢折磨,拿捏得恰到好处,剔了那只貂妖骨,抽了筋,剥了皮,最后大卸了八块,却没有立马弄死,等血流干,在痛苦恐惧中挣扎着咽气,一地血大快人心!想想那只貂临死前惨绝人寰的叫声,就特别让菁云振奋人心!
  碾成灰烬,一把抛在了听茸境的寒潭下,太解气了!菁云到现在都难以平息心头的激动。
  萧景姒又说:“我的那具人族尸体也毁了,骨骸送去了大阳宫,会和紫湘葬在一起,给她做个伴。”
  楚彧点头,拉着她的手,紧了紧:“嗯,知道了。”
  事情都交代完后,萧景姒问他:“伤得重吗?”表情就凝重严肃了。
  楚彧的脸色确实很不好,一双蓝色的眸子,趋近透明色,这是他修为透支元气大伤时才会有的症状。
  他尽量平常轻松:“可能短期恢复不了。”
  这个短期,肯定不短。
  萧景姒反抓住楚彧的手,牵着他走到一旁稍稍远离纷乱的地方:“你还有我,你先歇着,我替你平乱。”
  楚彧抓着她的手不放,揪着眉头:“阿娆,我要和你一起。”他跟固执,就是不松手,“你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步都不离开。”
  萧景姒拍拍他的手:“听话。”
  他还是不撒手。
  她就哄他:“楚彧,乖。”
  这么多刁鸢想害他阿娆宝宝,楚彧怎么可能让她去,不行,他要抱紧她!
  萧景姒哭笑不得,很郑重其事地安抚他:“别担心。”
  她说:“北赢妖王的女人,从来不是弱者,我也可以护你。”
  不是情话,每一个字都是实话,楚彧却听得心都荡了,立马乖得不得了:“我等你。”他松开手,“我没了妖法,等我们回去,”
  凑过去,楚彧俯身,贴着萧景姒的耳朵。
  他羞涩却又期待得说:“等我们回去,和我双修好不好?”心里柔软得不得了,很想很想同她亲近,想让她知道,他多欢喜。
  真的,好期待呢。
  楚彧已经没心情想反贼了,满脑子都是荡啊荡。
  萧景姒笑,红着脸点头:“好。”
  “小心。”
  “嗯。”
  萧景姒转身,出了结界,手持长剑,为他杀敌,为他平乱,她前面血雨腥风,他在她后面安然无虞。
  这便是他楚彧的女人,是他的妻子,是他北赢的王后,他引以为傲。
  半个时辰后……
  “成明大妖来了!”
  “大阳宫的援兵来了!”
  全军,听萧景姒号令。
  四个时辰,萧后领大阳宫援军大败叛军,丐明妖主降。
  尊上大开杀戒,下令全诛。
  嗯,一贯如此,楚彧妖王从不接受降,谁敢反,他就敢杀个干净。
  两天后,妖王携萧后返回大阳宫,并下一道令,抄彩翼鸢全族,本族于诛妖台处决,旁支一律剔一根妖骨,贬为妖奴。
  是日清晨,天朗气清,杏荣殿里杏花开,光景如旧。
  萧景姒醒来时,日头已从窗外入了殿,上了三竿,她揉揉眼睛,身子有些发软,身旁有热源,她本能地靠过去,抱着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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