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猫爷驾到束手就寝-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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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者不善,气息了得,恐怕是死士,紫湘握紧了剑,周身的肌肉都紧绷着,丝毫不敢大意。
  素手掀开车帘,是扑面而来的杀气,萧景姒微微扬唇:“原来我的命这么值钱。”眼尾上提,嗓音骤然冷却,“谁派你们来的,现在说,可以少受些苦头。”
  好个处变不惊的女子,倒是胆识过人。
  为首之人冷哼一声:“少废话。”抬起手里的剑,他一声令下,“杀。”
  果然,是死令。
  顿时,刀光剑影,正面袭来,紫湘出招制敌。
  突然一柄短刀直逼萧景姒,她欲出手,只闻铿的一声,马车上方飞落一人,挡在她面前,一个回旋踢,将箭矢钉回了黑衣男人的心口,男人落身在马车旁边,道:“七小姐,这里交给属下,你先走。”
  此人乃安远将军府的会池,是秦臻的心腹暗卫,萧景姒自然识得。
  萧景姒拂了拂衣角的褶皱,可惜了这身白色宫装,她起身:“卫家可没有逃兵。”
  话落,她飞身出了轿子,素手便擒住了一人脖颈,旋身一转,咔嚓,咽喉扼断,剑出刀鞘,她拔了对方的剑:“杀我,可没那般容易。”
  “围住她,攻其短处。”
  那刺客头目令下,立刻便有数十剑客近攻,徒手肉搏,她也不弱半分,论擒拿术,卫平侯府良将千百,她也未曾有敌手。
  招招致命,却避及要害,伤其骨肋,不致命,却至残。
  这,简直是玩命的打法!
  对方头目眼都红了,提剑便直攻命门,剑气凌厉,对准的是女子的命脉。
  这一剑,近三寸,必取人命,然,她脚下却纹丝不动。
  紫湘大骇:“主子!”
  萧景姒缓缓抬手,不疾不徐,指尖抵住了剑刃,不退,反近。弹指游龙,她指腹上移,滑过刀刃,剑尖重力一偏,便直直袭向刺客咽喉。
  剑落地,喉咙被扼住,男人俯首,只见一只白皙剔透的手,指尖细长,凉凉的指腹,方流出的血液,一点点倒回,不肖片刻,哪里还见伤口,葱白如玉。
  “你——”
  是人?是妖?怎生如此鬼魅,如此弹指杀伐。
  萧景姒笑:“莫要惊慌,我不会杀你。”
  话落,指尖移动,轻轻一点——
  男人倒地,抽搐不断。
  如此一招,怕是要让他躺一辈子,不杀他,还不如杀了他呢。
  众刺客见状,惊慌失措,只听见有人号令:“勿近攻,摆箭阵。”
  一时,十几个黑衣杀手退后数米,箭在弦上,数矢其发。
  “主子小心!”
  紫湘一脚踢开了箭,转身,猝不及防,却见一只银色的箭矢直逼而来,竟是子母箭……
  “让开!”
  电光火石间,她被重重推开,抬头望去,紫湘眼都红了:“主子!”
  她退开了,身后是她主子,是那个不过及笄之龄的女子,她总是如此,以命博命。
  箭太快,来不及了,躲不开的……
  风吹衣襟,地上,女子的影子单薄窈窕,一动不动,任长发迷了眼。
  “阿娆!”
  萧景姒骤然抬眸,眼底所有无痕的波澜,一瞬,惊涛骇浪,身体一僵,她被抱住,冰冷冰冷的怀抱。
  ------题外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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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五章:不准碰本王的贵体!

  萧景姒骤然抬眸,眼底所有无痕的波澜,一瞬,惊涛骇浪,身体一僵,她被抱住,冰冷冰冷的怀抱。
  “楚彧……”
  声音,有些颤抖,有温热的液体滴在她手背,滚烫滚烫的,她抬头,突然便红了眼。
  楚彧似乎惊魂未定,抓着她的手,很用力:“你有没有受伤?”
  她不说话,红着眼怔怔地看着他。
  见她不言,楚彧便慌了,也不敢乱动,生怕碰着她,很轻地扯了一下她的衣袖,问得小心翼翼:“是不是哪里疼?”
  疼吗?她只知道,这样浓烈的血腥味,让人心滞,那是楚彧的血,渗出后背的衣襟,淌了她满手。
  她张嘴,大骂:“楚彧,你简直愚不可及。”怎么可以连命都不要,怎么可以……
  她恼他了!
  他很怕她不悦:“阿娆,你别生气。”
  低下头,苍白的容颜,战战兢兢的目光,他如履薄冰地退后一步,身体却突然摇晃了一下。
  菁华大惊:“主子!”
  她几乎下意识地抱住他:“楚彧!”
  她触手摸到一片温热,是血,整个背上,染了大片大片的红色,触目惊心。
  楚彧啊楚彧,两世年轮,她萧景姒何德何能,得他自始至终的善待。
  看着楚彧的眼,萧景姒一字一字,掷地有声:“我不喜欢欠人,你要是死了,我就把命赔给你。”
  这个人是楚彧,陪他死又何妨。
  “阿娆,我没事,你别愧疚。”楚彧用力摇头,许是牵动了后背的伤口,“咳咳咳……”
  他捂着嘴,隐忍压抑的咳嗽,额头上,覆了一层细密的薄汗,发白的唇,毫无血色,微微抿着。
  这幅样子,病态虚弱,却不损他一分气度容貌,反倒惹人心疼坏了。
  萧景姒敛眸,不动声色地将眼底凌乱的光影遮住,冷而平静:“把他送回钦南王府。”
  菁华称是。
  萧景姒微微抬手,对紫湘道:“留一个活口,剩下的,”微微一顿,“全部杀。”
  话落,她将手里的剑掷出,不偏不倚地扎进了那射箭之人的心口,毫不拖泥带水,一招取命。
  这是第一次,她当着他的面生杀予夺。
  楚彧盯着她的脸,若怔若冲,他的阿娆,即便大开杀戒,也让他移不开眼。
  菁华扶着他:“世子,属下扶您回去,”
  风起,月隐云层,刀光剑影闪动,楚彧却只看得见他的阿娆,一身白衣,被血染的红艳妖娆。
  失血过多,楚彧几乎没有力气讲话,却不由分说:“我不回去。”
  菁华顺着楚彧看的方向,猛地倒抽一口气,血色飞溅,躺了一地尸体,几乎都是一招致命,没有任何花招式,杀人本领,尚不过如此。
  菁华敢断定,这等身手,莫说世间女子,便是男子也不及几分。劝道:“萧七姑娘不会有事,请世子回府。”
  楚彧推开他:“滚!”
  身子踉跄了一下,他骂完,一掌将后背的箭打出,随即就要往刺客堆里扎。
  血溅几丈,简直不管不顾!
  显而易见,楚彧自然是舍不得他的阿娆孤军奋战,这人,他得替她去杀。
  菁华瞧了一眼他家世子后背的伤,狰狞的伤口,有些结痂又被撕裂,只要有轻微动作,血便汩汩地流。
  真是不要命了!
  菁华只思考了顷刻,上前,眉头紧锁:“世子,得罪了。”
  说完,一个手刀落在了楚彧脖颈,将其劈晕了,菁华把人扛上肩头,就往钦南王府跑:当下,危险的绝不是一出手就绝杀的国师大人,而是为了女人不要命的世子爷。
  萧景姒收回眸光,骤然冷却,她提起剑,刀刃上的血,映进眼底,猩红遍布。
  血色翻涌,不过须臾,横尸满地。
  “饶……饶命。”
  地上,只余一人,双腿被断,满身是血,他抬头,狰狞的伤口横亘了满脸。
  “饶命,饶我……饶我一命。”
  凛凛威名的杀手,此时此刻跪地求饶,惧生死,更惧这满身杀伐的女子。
  她放下剑,用锦帕慢条斯理地擦拭指尖的血。
  抬眸,萧景姒问:“谁?”
  男人下意识瑟缩,气若游丝,颤抖得厉害:“是文国公府,女、女眷。”见女子眸子凛冽,男人瑟瑟发抖,“我都说了,别,别杀我。”
  她似笑,目光落在滴血的刀刃上:“你都说了,便也没什么用处了。”
  男人大骇,双目猩红,瑟缩着身体后退。
  “求你放、放我一条生路。”
  萧景姒摇头,好似平静:“他受伤了,已经晚了。”
  话落,她指尖一松,不见一分凌厉,剑已钉入男人心口,一招毙命,死未瞑目。
  紫湘难以置信,她从未见过她如此狠绝。
  “将这里处理干净。”
  冷冷嗓音还未褪去凌厉,萧景姒留下一言,转身离开,朝着钦南王府的方向。
  紫湘久久回神:“是。”
  常山世子啊,原来,竟是逆鳞。
  夜半,月隐乌云,钦南王府外一片喧嚣,灯火通明,侍卫随从进进出出,皆是神色慌张。
  世子爷满身是血地被菁华将军抬回来,这可出大事了!要是有个差错,王爷回府只怕得拿人开刀。
  华支在前头领路:“苏姑娘,劳烦了。”
  来人是国舅府的暮词姑娘,是大凉都城里数一数二的大夫,除了宫里几位主子,一般人哪里请得动,当然,钦南王府自是不一样,见苏姑娘额头布了一层薄汗,双唇紧抿:“他如何了?”
  菁华从里间出来,见苏暮词进屋,连忙将人领进屋里:“这血怎么也止不住,意识已经不太清明了。”
  苏暮词眉头一拧,掀开珠帘,查看了一番床榻上昏迷不醒的楚彧,微微有些手忙脚乱,取过侍女递来的药箱,语气,竟有些颤意:“他身子本就不好,如何会伤得这样重?”
  菁华不语。
  毕竟是外人,不宜透露。
  苏暮词识趣,便不再多问,吩咐侍女:“素绸,去准备热水和绷带。”转身又道,“我需要一把干净的匕首和一盏酒精灯。”
  华支刻不容缓:“我这便去准备。”说完便急匆匆地出了屋子。
  屋里点了好几盏油灯,交杂着夜明珠的光华,似笼了一层昏黄的暖意,有些模糊不清,苏暮词取了银针,走近床榻边,昏睡的人似是被惊扰了,在不安地挣扎,他嘴里,喃喃梦呓。
  “阿娆。”
  苏暮词动作微微一滞。
  “阿娆。”
  “阿娆。”
  反反复复,楚彧念着,不厌其烦地一遍一遍重复,像患得患失,也像战战兢兢,那样沉沉的嗓音,叫人心都一紧。
  “阿娆……”
  那是一个名字,许是女子的闺名,竟让他这样痴缠温柔。
  苏暮词脱口问道:“你在唤谁?”
  楚彧没有回应,只是一声声喊着,分明没有撕心裂肺,却像要耗尽力气,如此惊心动魄。
  这是第一次,苏暮词听到阿娆的名字。她坐下,看了楚彧许久,伸手给他探脉。
  然,方碰到他的手腕——
  他突然睁开眼,重重一甩手,呆滞了片刻,睨了她一眼,眸中毫无温度:“滚。”
  苏暮词脸色稍稍发白,咬咬唇:“你伤得很重,需要立刻止血。”
  楚彧眸子半敛,好似不清醒,瞳孔涣散,浮乱得一塌糊涂,嘴里呢喃,像梦呓:“我有阿娆了,别碰我。”
  “谁都不准碰我!我是阿娆的,是阿娆的!”
  苏暮词脸色惨白,听着他毫无意识的言辞,像本能一样,将自己戒备得牢不可破。
  菁华扶额,真是一点办法也没有,命都去了半条,还知道要给国师大人守身,他尽量显得淡定:“暮词姑娘,我家世子爷胡言乱语呢。”
  刚说完,榻上紧闭双眼的某世子,发怒了:“菁华,把这碰本王贵体的小妖打回原形,锁进诛妖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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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六章:谁动了杏花的内丹

  “菁华,把这碰本王贵体的小妖打回原形,锁进诛妖台。”
  菁华:“……”
  苏暮词脸上再无一分血色,一片惨白,怎地难看。
  这小祖宗!菁华瞧了瞧苏暮词的脸色,赶紧道:“怕是伤得太重,已经开始说胡话了,苏姑娘见谅。”
  苏暮词微微沉吟,摇头:“无碍。”视线,再次落在楚彧的面容上,皱起了眉,若有所思。
  这时,华支取了东西折回:“苏姑娘,您要的东西准备好了。”
  苏暮词抬手,本欲替楚彧止血,却顿住了动作。
  菁华上前,接过华支递来的布帛和药酒:“世子素来不喜生人靠近,菁华略懂医术,这止血的法子还请苏姑娘赐教。”
  苏暮词片刻迟疑后,点头,与菁华说了止血的方子,方才出了屋子,没有离去,怔怔地守在屋外。
  “小姐。”
  “小姐。”
  苏暮词回过神来,敛下眸子:“素绸,你可知道阿娆是何人?”
  素绸细细回想,斟酌了片刻:“若是奴婢没记错的话,文国公府有位小姐的乳名正唤阿娆。”
  文国公府……
  苏暮词惊愕:“是谁?”
  素绸回道:“国师萧景姒。”
  苏暮词大惊失色,萧七景姒,不过一面之缘,便让她刮目的女子,她喃喃自语:“为何会是她……”
  犹记初见时,萧景姒为人寻医,求见长白医仙,她与之交易,一个求药,一个求医。
  当日的一拍即合,回想起来,事有蹊跷。
  萧七,到底是为何人求医,难道……
  “啪嗒——”
  菁华推门出了屋子,苏暮词骤然抬首:“血可止住了?”
  菁华拱手:“多亏苏姑娘医术精湛。”
  不得不说,苏暮词这医术,绝了。
  苏暮词这才轻舒了一口气,眉头略见松开:“这便好。”
  “今日劳烦姑娘了,等世子爷身子见好,菁华必登门拜谢。”菁华此言,有送客之意。
  他有些头疼,华支自作主张去苏府求了医,若是世子爷知晓了,摔东西砸人还算轻的。
  苏暮词福身,礼仪气度都不失为大家之度:“菁华将军多礼了,既已无大碍,我便不久留,楚世子失血过多,尔后三天需细心照料,万不可再出岔子,待到退热了方可出门见风,若有不妥,差人来国公府,暮词自当再来为世子诊治。”
  整个大凉,能劳国舅府暮词姑娘如此操劳之人,便仅此常山世子一人了。
  可惜,流水无意。
  菁华回礼:“谨记姑娘之言。”
  苏暮词颔首,望着屋中烛影,顾盼良久,方转身,踏出几步,顿住,仍是回头,问道:“楚世子的心疾,是因何?”
  菁华默。
  几月前,世子爷大病,突发心疾,王爷便请苏暮词来诊治过,此事,她自然是知晓的,只是个中具体缘由,知之甚少。
  见菁华久不言语,苏暮词解释道:“并非暮词多事,只是为医者,望闻问切方可对症下药。”
  这事,别说苏暮词,就是王爷也不知道,要是让王爷知道那时的火灵芝是进了国师大人腹中,又有的乱。
  菁华守口如瓶:“恕在下无可奉告。”
  苏暮词自知问不出究竟,讪讪失笑:“是我多言了。”
  精华只道:“华支,送苏姑娘回府。”
  等人已走远,菁华靠着门,眉头深锁,思忖。
  心疾?
  不,怎会是寻常的心疾,就在方才,他为世子爷疗伤,探了他的脉息,才知晓,为何北赢的妖王大人会落得如今这般的弱柳扶风。
  菁华进屋,楚彧已经醒了,许是失血太多,整个人恹恹无力,眸子半阖半闭,似睡非睡着。
  脸色惨白,俨然一副病美人之态。若是早些年,这点伤,最多一个时辰,便也就不留痕迹了。
  菁华脸色严肃,发问:“主子,您的内丹哪去了?”
  楚彧眯了眯眼,无力,又漫不经心:“丢了。”
  “丢了?!”菁华目瞪口呆。
  说得多轻松,多平常,妖族丢了内丹,便等同于去了半条命,若要让北赢那一干小妖小怪知道了,妖族必定大乱。
  菁华郑重其事的口吻:“主子,那可是妖的命根子,怎么能——”话说到一半,突然顿住,菁华试探着问,“是不是国师大人?”
  楚彧嗯了一声,理所当然,完全没当回事。
  也是,除了国师大人,还有谁有此本事,宁愿受这噬心之痛,承常人之苦,他也要庇护她一方天地,安然无恙。
  菁华完全不认同:“不管如何,您也不能将您的命交到旁人手里。”妖族的内丹,等同于命,他绝没有言过其实。
  楚彧听之,不悦,冷冷睨了菁华一眼:“她才不是旁人,我既愿意将我的命脉给她,自然是分清了孰轻孰重。”
  他想,他是阿娆的猫,人是她的,身体也是她的,只要可以给,他什么都愿意给她。
  固执!
  菁华更不解:“您既给了她不死不伤之身,又何须替她受这皮肉之苦,那只箭矢即便射中了国师大人,也无妨,世子您为何还去挡?”
  兴许,那女子也是算准了不死不伤,才敢那般肆意妄为。
  楚彧的回答是:“我怕她疼。”
  对此,菁华无言以对了。他不懂,世间风月情爱,到底是何物,能让北赢万妖恭敬惧怕的妖主折腰臣服。
  菁华深思了。
  “我要去找她。”
  说风就是雨,楚彧这就从榻上爬起来,也不管伤口。
  菁华很是沉着冷静,指了指榻边儿上:“世子,尾巴。”
  白色的猫尾,钻出了锦被,许是尾巴的主人受了伤,乖乖趴着,不摇不晃。
  楚彧懊恼,没了内丹,一受伤便藏不住原形,耷拉着头,楚彧躺回被子里,无精打采的。
  菁华松了一口气。
  楚彧突然道:“那你去。”
  菁华懵。
  “你去给我守着她,别让她受伤,别让旁的人欺负她,别让她,”楚彧看看纸窗外昏昏暗暗的天,“别让她淋着雨。”
  世子爷到底是哪里来的危机感,总觉得有刁民想害他家阿娆,菁华纹丝不动。
  楚彧怒:“立刻。”
  他威胁:“不然等我身子好了,拔你的毛!”
  行吧,菁华被威胁到了,折耳兔的毛,很难再长的。
  这会儿,屋外头月出云层,有了几许光华。钦南王府外,泊了一辆马车。
  车夫搬来杌凳,侯在一旁,素绸上前扶苏暮词踏上马车。
  忽而,有马蹄声,苏暮词停下动作,抬眼望去,脸色微微一变。
  两匹马一前一后赶来,白色骏马上,女子高坐,发髻有些许凌乱,许是急忙赶来,甚至没有换下脏污染血的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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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三十七章:阿娆说我生得美

  两匹马一前一后赶来,白色骏马上,女子高坐,发髻有些许凌乱,许是急忙赶来,甚至没有换下脏污染血的衣裙。
  苏暮词眸光浮乱,片刻便恢复如常,微微欠身:“国师大人。”
  来人,正是国师萧景姒,骑着白色骏马,身后是她的侍女。
  她回礼:“苏姑娘。”
  一身狼狈,神色自若,丝毫不损她满身气度,卫平侯府萧七,果然非比寻常。
  问过礼之后,萧景姒下马,朝钦南王府走去。
  她大抵是来找楚彧。
  苏暮词喊住她:“国师大人。”
  萧景姒回眸。
  顿了片刻,苏暮词抬眸,双目相对:“若是我没猜错,国师大人上次来询问师傅长白医仙的下落,是为了楚世子。”只怕,她寻的不是医,是药。
  国舅府苏暮词,当真生了一副七窍玲珑的心思。
  萧景姒并不否认,坦然而平静:“更准确地说应该是为了你送来的那个药方。”
  如此供认不讳,她倒无惧无畏。
  苏暮词嗓音一沉:“你利用我?”
  她浅笑:“彼此。”
  苏暮词哑然,当日她确实心存侥幸,想借她的手寻药,只是哪里知道她萧景姒空手套白狼,这样轻而易举地让她乖乖双手奉上了药方。
  “那药方你要来何用?”苏暮词问道。
  阿娆……
  方才,楚彧唤的,便是她的乳名。在她耳边挥之不去,全是楚彧轻柔缠绵的声音,苏暮词募地抬头:“你是为了——”
  萧景姒打断,不瘟不火的口吻:“那四味药你不要插手,也别和我争,我势在必得。”
  紫湘问过她,楚彧之于她,是风月之情,还是君子之交,她不懂心头那样沉甸甸的情绪是什么,只是确定,这一世,就算她谋不过那些小人之心,也要护得他一方安宁,楚彧,是她最后的底线。
  苏暮词神色微变:“你与他——”
  “与你无关。”
  萧景姒只用了四个字,划清界限,转身踏过了钦南王府的门槛。
  上一世,她是冷宫废后,在尔虞我诈的刀口上苟延残喘,她一步步摧毁凤家天下,也一步步将自己逼近万丈深渊,举步维艰时,她曾写了一封信,送去西陵。
  信石沉大海,俨然是被截下了。除了苏暮词,还有谁会为了楚彧这般费尽心机。
  人已进府,苏暮词缓缓收回视线,久久沉默,脸色惨白,身子突然一晃,撞倒了杌凳。
  “小姐!”
  她置若罔闻,若怔若冲。
  侍女又喊了几声,苏暮词却好似未闻,喃喃自语:“为何会是她?”
  眼眶微红,她怔怔看着王府:“我等了那么多年,为何是她……”
  多年前,城西河畔,柳絮纷飞的树下,负伤昏迷的少年手里拽着一方锦帕,那锦帕色浅素淡,边角绣了两个字:阿娆。
  她替他将腐烂的伤口剜掉,上药包扎,他也不过是微微皱了眉头,却当她碰到他手里的锦帕时,他骤然睁开眼了,只对他说一句:“这是我的,不准碰!”
  他将锦帕藏进怀中,连一句谢谢都没有,便转身离开,地上只剩一滩血水还有一块钦南王府的令牌。
  原来,她等了这么多年,还是晚了一步。
  “啪嗒——”
  萧景姒推开门,屋里点了暖炉,有些温热,不见人影,只有铜炉里冉冉上升的薄烟。
  紫湘守在屋外,倒是小灰猫跟着萧景姒进了屋,这猫儿通人性,大抵是知晓上任主子受了伤,萧景姒来时便瞧见它等在屋外,一副恹恹不振的样子。
  “喵!”它怕呀,妖王大人要是有个三长两短,北赢那群被妖王大人收在诛妖台的小妖精,日后出来了还不灭了它猫族。
  “楚彧。”
  萧景姒轻唤了一声,无人应她。
  “喵!”小灰乱窜,“喵——”
  它一个猛扎,四体贴地,就趴在了榻边,作匍匐状:“喵!”小妖参见吾王。
  “……”屋里静默无声。
  萧景姒微微拧眉,走近,迟疑了稍许,伸手掀开了珠帘与床幔,她惊愕:“好生漂亮的猫儿。”
  不见楚彧,华支道人在屋中,却只见榻上这浅眠的猫儿。
  “喵!”当然漂亮,妖王大人的美貌自然无人能敌。
  “喵!”它还是第一次见妖王大人的真身,“喵!”果然是北赢第一美猫!
  “喵——”
  榻上的猫儿突然睁开眼,小灰身子一抖,坐在了地上,妖王大人可瞧也没瞧它一眼,突然跳出了锦被,钻到了国师大人的怀中。
  小灰:“……”吾王,您的威严呢?您的高不可侵呢?
  萧景姒失笑:“你倒是不认生。”她俯身,问,“你主子在哪?”这猫儿生了一双微微淡蓝的眸子,似曾相识,熟稔又亲昵,尤其是这双眸,生得竟像极了它的主子。
  萧景姒自然是欢喜它,将它抱在怀里。
  怀里的猫儿有气无力:“喵。”
  “喵!”小灰脑袋伏地,妖王大人万岁!
  妖王大人恹恹:“喵。”
  “喵!”小妖这就退下!
  然后,小灰拔腿就往屋外跑。
  “喵~”
  它在她怀里拱来拱去,软绵绵的,把脑袋往萧景姒臂弯里钻。
  她这才看见它身上包扎了的伤口,眉头一皱:“怎受伤了?”
  “喵~”它舔她的手,软软地叫唤。
  这漂亮的小东西,这么一叫,让萧景姒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轻轻拂着它的身子:“很疼?”
  “喵~”
  她吩咐紫湘,将瓷瓶里的药取出一颗,掰了一小半,放在手心,喂到它嘴边。
  猫儿乖巧得很,吞下了,再舔舔她的手,便将下巴托在她手心,蹭来蹭去,对她撒娇。
  萧景姒笑:“胆子可不小,也不怕是毒药。”把它抱起来,揉揉它的脑袋,“小东西,记住了,以后莫要随便吃嗟来之食。”
  “喵。”阿娆喂的,毒药他也吃!
  萧景姒将药瓶放在枕下,用素色的绣帕给它缠在伤口上,那帕子边角,用青色的丝线,绣了两个字:阿娆。
  “剩下的药,是给你主子的。”
  萧景姒把它放下,将锦被盖住它的身子,这才转身离开,榻上的猫儿跳起来,跟上去,似乎怕她不喜,小心地跟着,湿漉漉的眸子里,全是依依不舍,
  推开门,紫湘迎上来:“主子,问过华管事了,世子不在府里。”
  萧景姒眉宇紧拧:“先回府。”
  “喵!”小灰趴在地上,脑袋伏地,妖王大人,小的告辞。
  “喵~”
  妖王大人好不舍得,小灰都瞧见它眼里那种恨不得跟着国师大人走的殷殷期盼。
  这时,菁华从侧院回来,见此,诧异了一下便恢复如常:“萧姑娘来了。”
  萧景姒问:“他可好?”
  想来,国师大人也是极担心世子的。
  菁华回道:“天越发凉了,世子去温泉庄子养伤了,萧姑娘宽心,已经请了大夫治了伤,只是皮外伤,世子他安好。”瞟了一眼扒着门,一副随时要扑进国师大人怀里的妖王大人,菁华是当真担忧。
  “他若回府,还请菁华将军告知景姒。”没有见他安好,她终归放心不下。
  菁华道:“姑娘放心,我知晓。”
  萧景姒微微欠身行礼,便转身离开,眉头自始至终都皱得紧紧的。
  待到人走远,菁华蹲下,俯身低首:“世子,人已经走远了。”
  白色猫儿望眼欲穿了好一会儿,这才晕开一道蓝光,幻化成了人形,走到屏风前,懒懒披上衣衫,长发尽散,一双白色的猫耳耷拉着,自言自语似的:“你说阿娆见了我的原型,可会喜欢?”
  菁华不予评论,省得多说多错。
  楚彧半靠软榻,撑着下巴,小心地把手里的绣帕放在案几上细细地瞧:“她方才夸我漂亮了。”衣摆下的尾巴摇晃,又重复了一遍,“阿娆说我生得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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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有事,二更不了,明天二更!
  另,二次PK开始了,这三天,求收藏评论礼物,美人们,躁动吧,陪我杀过PK台!
  小剧场:
  苏暮词:“楚世子,当年城西河畔,救你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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