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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8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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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怎么出来了?万事也不留意,我前日去信回家,与母亲说了,她老人家捎一几箱子补品过来,也不知道还在不在了。也无妨,回头去徐文庄的府邸再多抄几箱子出来。还有一摞……比诗经还厚的书信,表姐都要读一读。比如下了晚露,就不要出门,沾惹了露气。还有不要吃泥鳅,孩子会皮肤黑。不要吃兔子,孩子会三瓣嘴儿……这都是书信里写的,我才读了寥寥几页,那一大本,表姐,您可要仔细拜读。”

    萧玉台听的发麻,张修锦已经够唠叨了,比起程家夫人,简直小巫见大巫。

    “别说我了,那十郡主和你说了些什么?”

    “倒也没说什么。就是一次失言,说让我做最显赫最尊荣的驸马,手握实权,跻身皇族,将来我的儿子还能位列九五。所幸那次她嗜酒烂醉,不然,必定不会放我出来。”

    自谷青岚出事,薛衍便被十郡主软禁在小院之中,——说来这十郡主也是奇人,某日出游时,远远一瞥,见着薛衍骑在高头大马上,便芳心大动,竟然从封地追到了原州。

    谷青岚这苦命女子的遭遇,便出自十郡主之手,竟然派个侍卫将其玷污,随后又狠心掐死。

    白玘和萧玉台既查明实情,原本打算回京,见过薛衍之后,他却不许,因此才让张修锦出面,去找了常王爷,三言两语将十郡主的所为说了。常王爷见他将大事都推到徐文庄头上,小事都赖给了十郡主的“娇蛮任性”,再三权衡,便派出了陶麓前来收拾残局。

    张修锦身为大国师,手段入神,常王爷势必不敢冒这个风险的。

    而薛衍多留的三日,可想而知,是如何的香艳、惊险。总之程涛程云兄弟两出来以后,哭哭啼啼的求着要找自家侯爷时,萧玉台曾让白玘带着两兄弟去看了一眼。倒也没看到别的,就见薛衍目不斜视,正襟危坐,十郡主酥胸大露,衣衫不整的坐在对面劝饭。

    兄弟两个面红耳赤的退出来了。之后更是得知,这种情形十郡主还算克制,还算矜持了。

    还有更刺激的……该有多刺激?

    ……薛衍便是如此,被色诱着度过了人生最难忘的时光,且愣是没让十郡主给得逞。

    正说着,七斤摇摇晃晃的出来了,拎着个酒壶,她有孕在身,本来不让她喝酒,不知道从哪里摸的果酿,等被发现时,就只剩下了空瓶了,把张修锦气的倒仰,大骂这孩子不负责任。

    “薛衍,你是不是不行啊?听说人家都脱光了,你不是柳下惠,你是不举吧?”

    “你还说人家,你到底行不行!?你想生个傻孩子?”张修锦捧着一碗汤药追出来,把七斤给拽到一边去了。

    “别理她。这小疯子,明知道不能喝酒……”萧玉台晃了晃空酒壶,立在石桌上,又问,“当初去接你,为何出了这个提议?你就不怕常王爷恼羞成怒,直接把你杀了?”

    “要是你们来,自然是尽快脱身。但大国师也一道来了,这就不同了。常王爷无论如何也会忌惮。至于十郡主,她手段狠辣,也并非全然是纵色荒淫之人,常王爷还曾经戏称,自己这女儿,乃是女中诸葛,十分宠爱。”

    “你打算从十郡主入手,去找常王谋反的证据?”萧玉台有点转不过来弯了,“嗯,美男计?”

    薛衍缓缓转过头:“表姐,都嫁做人妇了,还胡说八道什么。自然不是。常王爷是圣人的堂叔,当年老常王对圣人和先圣人都有数次救命之恩,凭着一些莫须有的证据就能定常王爷的谋反之罪?只要他自己不认,圣人即便是知道,又能拿他怎么样?”

    “所以,重要的不是圣人是否知道,他有谋反之心。而是要既成。”

    薛衍道:“不错。圣人要的,就是他谋反,然后将其同党一网打尽。为君者,又怎么可能不在意史书所写?”

    说到这里,见萧玉台兴致缺缺,明显是不甚感兴趣,他也不说了,掏出一个荷包来。

    “好妖艳……的荷包。”萧玉台一只手指头拎着系绳,“阿衍,你不会受了刺激,品味大变,用这东西装银子吧?”

    薛衍无奈一笑:“烦请大国师查查,这荷包上是什么药。”

    “我看看不就知道了。”萧玉台刚要低头,被薛衍拦住,即刻便明白了,神情古怪的去找了张修锦。果不其然,张修锦验过,是助兴迷药,药效极强但其中有不少成分,市面上罕见。

    “啧啧,这么强的药,老道我闻了都把持不住,你家阿衍愣是给抗住了。他不会真的有什么隐疾吧?那可要早些治疗,万万不能讳疾忌医啊。这其中有一味奇香……我只在云枯那秃驴那里见过,据闻来自西域……”张修锦眯了眯眼,“总不能和云枯那秃驴有关吧?”

    事情倒越发显的扑朔迷离起来。

    翌日一大早,萧玉台还在梦中,薛衍宿醉未醒,被程涛给收拾起来,迷迷蒙蒙的就见一个面容白净的内监,满面堆笑,手持拂尘,站在大堂内,脚边是一堆大红木箱,有几个翻开来,顿时映衬得整间屋子都是金光闪闪、熠熠生辉。可想而知,里面珠宝玉器,该如何琳琅满目。

    薛衍顿时醒了三两分,暗暗揉了揉手上的穴位,强压下宿醉的胀痛。

    “薛侯爷早呀,咱家是奉了王爷和十郡主的令,特意给您送来的,压压惊。还望您大人不计小人过,多多体谅,毕竟郡主年幼,偶尔荒唐,倒是风雅风流自赏,实在无伤大雅的。便传出去也是一段风月韵事不是?”

    薛衍瞧着那大红木箱上,压着血般红的缎带,下面贴着红纸剪成的双喜字,满目的鲜红越发激荡的心血上涌,几乎要吐出来。

    悔不该喝这么多酒。

    可见了这红,想起那一身素衣的谷青岚,越发的恶心想吐。

    薛衍掩唇,淡淡一笑,一双好看的眼睛微微眯起,狭长而显风流:“成内监说,这是王爷赏赐?是否有些不甚合适?”

    成内监甩了甩拂尘,掩唇娇羞的一笑:“哎哟,我的薛侯爷呀,何必要明知故问呢。我家王爷的意思,薛侯爷稍后将这箱子,送到我家十郡主的私宅,当做聘礼,走个过场,就将您和郡主的婚事定下了。您瞧瞧,我家王爷想的多贴心,您就别不好意思了。”

    薛衍刚要回绝,成内监又开口了。

    “不管怎么说,您和我家郡主在私宅内,这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整整是五日五夜,再怎么说,也是说不过去,有损我家郡主的清誉。只不过薛候年轻有为,郡主芳心托付,王爷也便不多计较了。可这……总得给我家郡主一个交代不是?”

    这是打定了主意碰瓷儿来了。甭管您老人家动没动心,碰没碰到郡主,既然郡主对您有意,就认了吧。

 第三百三十五章执着

    成内监一走,薛衍便将这大大小小十八口红木箱子全都扔进了柴房。

    程涛和程云亲自搬运的,也没经别人的手。程涛问道:“侯爷,这最便宜的,也是一箱翠玉,就这么放在柴房?要不要锁到底下仓库里?”

    薛衍与萧玉台对面坐着,两人都是懒洋洋的,神奇同步的看书,浑然一副漫不经心的德行。

    “白大国师,张大国师都在,最不济,还有你们两,还能有什么贼人闯进来偷走了不成?”

    张修锦的本事,程涛是服气了,从原州到常王爷的驻地,足足两日的路程,张大国师不到半日,便走了一个来回。因此,也不啰嗦了,颠颠的搬着箱子走了。

    萧玉台问:“收下了打算怎么办?”

    薛衍翻过一页,淡淡道:“将来东窗事发,这些都是常王爷筹集的兵饷。”

    萧玉台合上书本:“你心真黑。人家芳心拳拳,你舍得这般绝情……不对,听闻常王爷对这十郡主宠爱有加,虽然只是个王府侍妾所生,常王爷还是让先帝封了她一个郡主,只不过终究没有封号,才以十郡主相称。她自幼跟着常王爷东奔西走,还上过战场,剿过匪,杀过敌,怎么会这么鲁莽?常王爷心系天下……又怎么会在儿女婚事上再三纠缠?虽说你算是朝中新贵,但圣人早将你和当年的薛家军分开,便是招你为婿,对他的大事也没有太大的助益吧?”

    薛衍神色不动,如风吹过深潭,尽管起了一丝波纹,可眨眼就又归于宁静。

    “因为我对她说,无名无分,不成一家。”

    萧玉台一顿:“诱之以情……难怪你能全身而退,听说那十郡主有一年看上庙里一个得道高僧,抓回去半天就得手了呢。”

    薛衍的声音如冰玉落地:“谷青岚那孩子,年幼失祜,我是真心想护着她。我一时疏忽,她却是密谋已久……”

    成内监走后,且不论那十郡主如何翘首以盼,薛衍却收拾了东西,在庭院里看了一日的闲书——倒和萧玉台看到一起去了,是近日才出的一本蓬莱狐仙志,极其香艳。

    姐弟两个,倒也算十分不成体统了。

    翌日一早,又是那个时辰,成内监便又来了,还有陶麓和他手底下的两队兵。

    “薛候,今儿个起早。敢问薛候,昨日为何失约?”

    薛衍坐在正首,亦不敷衍,对陶麓的傲慢无礼视而不见。“成内监说笑,郡主千金之躯,区区十八口红木箱子自然不够。薛某也有些薄产,请郡主耐心等候,必定体体面面的。”

    成内监顿时松了口气,笑面如菊:“怪道昨日薛候遣了随从出去,原是为了这个。我家郡主所料不错,因此薛候也不必费事了,郡主吩咐,又送了十八口箱子来。”

    萧玉台真是瞠目结舌,十郡主还真是大手笔倒贴。薛衍今日自然也没去“提亲”,第三日成内监又来,薛衍连传家宝都编了出来,又多送来几十箱珠宝。

    “弟弟容貌俊美,就是好,这般下去,连姐姐我也几辈子吃喝不愁了。只管把你的脸挂在外面,自然就有源源不断的小姑娘拿金银珠宝砸你。”萧玉台查验了一下,这将近百十个箱子,将柴房都摆满了,估摸着那十郡主也该有别的动作了。

    薛衍道:“姐姐不必说我,您自然有白居士养着。这般说来,我们姐弟,倒都是看脸吃饭的个中高手了。也别急着看戏,最多今夜,十郡主必定会有动作。”

    果然,尚且等不到夜晚,不到黄昏,十郡主便一身铠甲,持剑配刀,飒飒而来。

    这个传闻中,贪花好色荒诞不经的十郡主,倒与萧玉台想象的十分不同。眉目妍丽,却别有英气,风姿飒爽不输男儿,俨然一个女中巾帼。偶尔眉目带笑,别有风流韵姿。只论其颜色、气度,都是上天的宠儿。

    成内监小跑着上前,牵着马小声劝道:“郡主不可过于鲁莽,这世上男儿多爱那娇花嫩柳,郡主要是真爱这薛小侯,得曲意哄着些个,待腻味了再这般不迟。”

    陶麓早派兵将别院围了个水泄不通,粗声粗气道:“我看着小白脸今日说什么!分明是无心郡主,偏偏今天说什么彩礼不够,明天推说要取什么传家宝,推托不断。今日就当面问个清楚,看他有什么话好说。”

    十郡主李晏翻身下马,一脚踹在大门上,听得门后有窸窣之声,才负手转身,回答两个心腹问题。

    “老陶,不得无礼。毕竟本郡主这风流之名在外,他有所犹豫,也是应当。就给他几日,做好将来被人指指点点戳脊梁骨的准备。”

    陶麓脖子一扬:“郡主什么名声?郡主自幼马背上长大,为军队筹粮的时候,那小白脸还不知道在哪里吃奶呢!”

    十郡主笑笑,又对成内监道:“我瞧中他,他也必须瞧中我才行,曲意迎逢、小意卑微可不是我。”

    成内监苦着脸道:“您别闹,说的是理直气壮,他要是和那朱潇一样,一头撞死,就怕您又要伤心。”

    十郡主目光淡淡,似乎看了一眼无云的天:“那朱潇,我早就忘记了。”

    成内监嘀咕道:“忘记了,怎么又看上这薛小侯?那模样、气度,可太像了。”

    十郡主又问:“哦对了,那朱潇,后来,我把他怎么了?”

    成内监答道:“他一头撞死,您让人找来一屋子的大夫,实在救不活了……就拖出去喂狗了。您那会儿喜欢大狗,站起来一人多高的大狗,一顿能吃好多肉……”

    正说着,门开了,薛衍一身素衣,牵着一匹矫健黑马,衣袖晃晃悠悠的,慢慢荡出了门。

    十郡主翻身上马,居高临下问:“就你一个人?”

    薛衍淡淡一笑:“自然。请郡主去一个地方,可好?”

    十郡主一抬下巴,马鞭一指重新关闭的院门:“听说你唯一的亲人,余宁县主也来了。怎么,她便不好奇,你究竟和谁议亲,不想见见我本尊吗?”

    薛衍低头笑道:“不瞒郡主,那墙头上探头探脑,苦大仇深的,便是家姐,嗯,还有两个,是她的友人。素来胡闹,郡主见谅。”

    李晏笑道:“这天下女子,再胡闹,能胡闹过我吗?”

    “世上之人,便是男子,能任意独行者,又有几个?”薛衍翻身上马,转眼间,二人便策马远去。那成内监跟鸭子一样追在后面,被陶麓笑呵呵的拦住。

    “你怕什么?难道我们郡主还能吃亏?”说罢,一手提起成内监扔上马,一干人等策马飞去,杨柳枝上都蒙上了一层烟土。

    七斤一个蹦跳下了墙头,转身接了萧玉台下来,摇头道:“这位十郡主李晏,倒真是与众不同。”

    萧玉台:“嗯。”

    七斤顺手拿了一根甘蔗,磨了磨牙,还是没吃:“那你说,她这样的女子,真看不出来薛衍无心?她就这么喜欢薛衍?”

    萧玉台拽过甘蔗,顺手扔给张修锦:“这种事情,也只有她自己知道了。就是薛衍,我也看不明白。你说,他这样光风霁月的一个人,用这种手段对十郡主,他到底对谷青岚是情谊,还是情意?”

 第三百三十六章旧相识

    两人一前一后,策马驰骋,堤坝上杨柳落叶堆积,马蹄风过,叶落如蝶,姗姗陨落。

    “居高临下,这区区河坝,都别有风景。”两人勒住缰绳,李晏也不下马,任由马儿低头吃草,慢悠悠的并肩而行。

    此时盛秋之景,天朗气清,极目远眺,天之蓝而无一朵白云。虽然比不上暮春时节,景色宜人,但携家带口出来游玩的也不少,三三两两,成群结队,这两个骑在高头大马上,君子如玉,美人如画,倒也收获了不少目光。

    “郡主兴致高涨,自然看什么都是好。”薛衍说道,偏了偏马头,避开了一个攀折柳枝的孩童。虽然如此,可这三两岁的学步小儿被吓的一扭身,还是摔倒在地上了。

    薛衍便不得不下马,且摘了不少柳枝赔罪,这孩子拽了柳枝哭哭啼啼的转身去找爹娘了。

    李晏也下了马,两人牵着缰绳,沿着杨柳堤岸缓缓走着。

    “素来赏景,自然全靠个人的兴致。若兴致好了,看花是春景,看叶是秋景。若是兴致不好,看花是人浮于事人心躁动,看叶是草木凋零凄凉晚景。薛候今天不会是单单带我来赏景吧?那又是什么地方?”李晏指着一处扎满了彩旗的院子道。刚问完,她便眯了眯眼。

    “瞧着花红柳绿的所在,不会是勾栏章台之所吧?”

    薛衍已牵着马过去,道:“郡主好眼力,说起来,也是巧合,这里还有郡主的熟人呢?”

    “我的熟人?”李晏昂首大笑。“是那拉客的龟公,还是热情的鸨母,抑或是头牌?最好是头牌,若是丑的,我可没心情和他们说话。”

    薛衍一去,那守门的忙去通报,一会儿就带出一个桃红短衫的女子,白粉扑簌,一看便是个混的极其差劲的粉头。

    李晏掐起她下巴,左右打量几眼,摇摇头道:“不认得。若说薛候好这口,那也……太牵强了。美人在骨不在皮,这模样尚算得是个小家碧玉,可这一脸的白粉,形容猥琐,眼神茫然,气质差劲,可就连本身皮相的那点好处都减了。”

    薛衍冷冷的瞧了这粉头一眼,原本就战战兢兢的女子越发萎缩,恨不得缩成一团。半晌,薛衍才收回目光,对李晏道:“她是谷青岚的贴身婢子。”

    李晏脱口而出:“谷青岚又是谁?”说出口才恍然大悟,目光飞斜,看向薛衍,“你带我来,便是来看看这个丫头?哼,当日给这丫头跑了,倒不知为何,流落到这里。也罢,本身就是个背主的玩意儿,也不算冤屈。”

    那丫头越发抖如筛糠,一句话都不敢说。突然跪在地上,不知该向谁求情,只一下一下砰砰的磕着头。

    薛衍冷冷道:“当日她曾说过,与你情同姐妹,托我给你相看人家,也罢,我就全了她的心。你自去乡下吧,每日劳作,不敢一日懈怠。”

    婢子不敢言语,抬起头畏畏缩缩的看了一眼李晏,接过银子一骨碌跑了。

    “这臭丫头,倒是有自知之明,既不推诿,也不求饶。要我说,这种背主之人,一刀劈了也就算了,你怎么反而留着。”

    黄叶萧瑟,薛衍随手接过一片落叶,淡淡道:“落叶飘零,入土成泥,世间不再有之。她一世飘零,坎坷十数年,连曾经安稳长在树上的落叶不如。我与谷青岚不熟,她身边唯有这个婢女,我让她呆在庄子里,长长久久的劳作,勉强换得一时温饱,叫她永生不敢忘记她。人之一世,活过,总要有人来记得她。”

    “你就不怕她一面劳作,一面日日夜夜咒骂你那短命的未婚妻?”李晏不以为然,嗤笑道。“她活着犹如蝼蚁,死的不明不白,才让你感慨。所以,我便不一样,活着便要轰轰烈烈,那些人,爱我也好,恨我也好,有所耳闻也好,只要想起本郡主来,都要从心底里,淘出本郡主最鲜活的样子来!这才不枉人活一世!”

    薛衍便想起她当时那套歪理:“人有男女,男子有一个长处,女子有些缺陷,便是天生要男子来弥补的。何况露水情缘,总好过叽叽歪歪的纠缠,你又何必这般放不开呢?那种事,你们男子岂非也是快乐的?”

    李晏没意识到薛衍想了什么,见他耳朵微红,以为是热了,便体贴的接过他手中的缰绳,道:“出来这么会儿,你也饿了,不如去吃些东西?”

    薛衍见她指向这间“黎华苑”,神色古怪道:“这……你又不是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并非酒楼菜馆,还是去别的地方吧。”

    李晏早将马绳扔给那目瞪口呆的小厮,调笑道:“薛小侯,这你就不知道了吧?据我的经验,这勾栏妓馆里,不止要有美人,还要有佳肴美酒,才能留得住常客。你想想,来这种地方的都是些什么人,那些难以下咽的平民食物,能满足得了他们?信我,这里面的吃食,绝对好吃。”

    薛衍被她拽的一趔趄,退后几步,两人就在门口拉锯起来:“郡主!这可不是菜好不好吃的问题……光天化日,怎么能去妓馆?”

    “那你的意思,你喜欢晚上来?”李晏突然凑近,妍丽如画的眉目离的极近。

    薛衍转过身,避开她如火的目光,心里更生厌恶。

    “郡主,别胡闹了。”

    李晏软下声来,她一时温柔,像哄孩子一般:“并不是胡闹,只是看你饿了。附近又没什么可吃的,即便有几家小酒馆,那东西也是难以下咽。咱们就是进去吃点东西,薛小侯,莫非不是对着我才害羞,而是天然怕生?”

    薛衍被她缠的没法,只觉像被一条蛇缠在身上,黏腻难以脱身。“郡主,此种场所,晚上才会开市,这青天白日的,都在睡觉呢。”

    “你倒是很懂,无妨,去叫醒厨子就行。”

    那小厮早听得两人说话,富贵如天的人物,早一溜烟跑去安排了,一忽儿满堂的脂粉气,老鸨子连妆都没上,盯着一张黄斑遍布的老脸出来迎客了。李晏三言两语打发了,要了风景最好的阁楼,片刻,就先上了果盘和冷碟。

    “虽说老鸨丑了点,也没看见什么好看些的花魁娘子,不过,这猪耳朵做的真不错。你尝尝。”

 第三百三十七章红馆叙仇

    “这猪耳朵做的不错,你尝尝。”

    李晏每吃一道,便点评几句,不好吃的便顺势撤下,满意的便推到薛衍面前。

    “你不吃,是想让我喂你?”李晏吞了一口酒,又斟满一杯,见他还没动筷,又调笑起来。

    薛衍淡淡一笑,先饮了一杯酒,吃了些果子,等热菜上来,便就着吃了两碗白饭,随后就放下了筷子。

    “菜还没上齐,你就要落着了?”李晏扶额一笑,摇摇头,“也罢,本来以为你和我一起,会食不下咽,倒还吃饱了。不过,那菜可不能浪费,再多尝尝。”

    薛衍饮了口酒,突然问道:“谷青岚一介孤女,到底有什么值得郡主这样费心,非要置她于死地?”

    李晏挑眉一笑:“还以为你不会问了。不过,也没什么,你既然知道是我动的手,那还要什么可问的?看不上她呗。”

    薛衍问道:“为何?她一介孤女,并不妨碍你什么。你若是为我,威逼利诱也好,她是个聪慧女子,会神不知鬼不觉的和我退亲。”

    李晏似乎醉了,笑的停不下来:“你想知道啊?那好,老鸨,把你们这儿的花魁娘子叫上十个八个来!”

    薛衍腾的起身,被她就势按下:“别急呀,既然来了,好歹也见见这里最美的姑娘啊,那才不虚此行,要不然,吃饭哪里不能吃?非要上这里来吃?”

    薛衍咬牙切齿:“不是你说,这里的东西好吃?别的小酒舍你吃不惯吗?”

    李晏伸出食指摇了摇,眼睛迷蒙蒙的泛上了一层水光:“不是,不是我吃不惯,我是怕你吃不惯。心疼你。”

    老鸨也不敢进来,真让花魁带了五六个身姿模样上乘的姑娘进来了,还没见礼,李晏便甩出一把碎银子:“来,姑娘们大展身手各显神通,谁要能让对面这位人模人样人五人六的薛小侯动了凡心,就赏谁一百两!”

    “真的呀?”那花魁一身紫衣,也不去抢那点碎银子,娇声笑道,“妈妈如临大敌,还以为如何难以应付的客人呢,原来倒是两个闹别扭的小郎君。这位女大爷,您可舍得您这小情郎?真要是妾得了手,就怕您生吞了妾呢。”

    李晏大笑,眼泪都沁出来了:“我是舍不得了,万万分的舍不得,不过,我说话算话,不动你分毫。乖,不要犹豫不要大意的上吧,若能捉得着这小郎的那物,可是一百两银子呢!”

    一屋子莺莺燕燕顿时摩拳擦掌,预备风风火火大干一场。薛衍冷着面,不等那花魁近身,便斥退开来。

    那花魁转身行了一礼:“您这情郎委实是个人物,妾不敢乱来,污了这一表人才,便先行告退了。也不知诸位妹妹,谁有这般的本事。”说完,便出了房门。

    薛衍深觉头疼,摆了摆手:“她喝醉了,胡来而已。你们都下去吧。”

    李晏迷迷蒙蒙趴在桌上,一只筷子戳着冷碟里的鸡丝,喃喃道:“你不喜欢这些,也不喜欢我,难道真喜欢谷青岚那个清汤寡水的臭丫头?”

    薛衍一言不发。

    他忽然开口道:“你既然不肯说,我也无话可说。我会依诺过去提亲,你等着吧。”

    李晏坐起身子,愤然道:“就是不喜欢她,所以杀了。你以为我杀人需要什么很要紧的理由吗?”

    薛衍捏紧了拳头:“因为我才不喜欢她?她本来命苦,你既然要杀她,为何又买通她的婢女,凌辱于她?只因她无依无靠,便要活的如此没有尊严吗?”

    “她的尊严,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竟然真的,照信里所说,入夜了去她房里找她了。起初你们定下婚约,我还能容她。可你这样守礼的人,竟然会入夜去一个女子的闺房……我便不能容她了。就因为她信中说有秘事相告?你便去了?我不信你喜欢她,可我嫉妒啊。对,就是嫉妒,才要这样,让她没有丝毫尊严的去死。”

    “其实你不知道吗?她早就不是什么清白之身了,在徐府的时候,早就被徐家那两个儿子给玩过了,还不止他们,徐家那几个常来往的公子哥儿,都……她在徐府长大,心计深沉,故意欺瞒,你以为她就是什么纯良之人吗?告诉你,连你撞见她沐浴,都不是偶然。你真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不以为意,还是想庇护她?你庇护一个女子,不算什么,可你却要用自己妻子的名分去庇护她!我真的嫉妒……她还想用这残花败柳之身嫁给你……我当时也没想让她死。毕竟,一个和你毫无感情的未婚妻,退婚了,总比死了的好。可她太叫人厌烦了,你走之后,还和别人幽会。我气不过,便让陶麓把她杀了。”

    李晏像发了酒疯,又快又急的吐出一堆话来,几乎说的窒息。可几息之后,又很快平息下来,捂了捂脸,很快放开,自嘲道:“真是不知所云。大概你也听懂了,就是这么回事。我杀她,就因为她蝼蚁一般,你明知是我做的,又如何?她的死,相比徐文庄的贪赃枉法、草菅人命、畏罪自杀,没人在意。”

    薛衍几欲作呕,这个疯子一样的女人!

    “我会守诺。你回去吧。”

    李晏火气腾腾的起身:“薛衍!你给我站住,我问你,你不喜欢他,为何要娶她?”

    薛衍道:“我喜欢她。”

    “你不喜欢她。”李晏近乎执拗。“你叫她的名字,我听的出来。这可不是男人对女人的感情。”

    薛衍不再答话,李晏想放他走,可下次见面,便是另一番场景,终究是舍弃一切尊严,说出了口。“那天,我们在长须小馆里见面,你说,从未见过我这般女子。惊艳、绚烂、出众。”

    薛衍并不回头,声音冷漠:“当时你告诉我,你叫晏离。”

    薛衍家的别院,庭院方方正正,连草木都是稀疏,没什么可看的。自萧玉台搬到东苑,白玘便收拾了一番,在院子里给她放了一个秋千。

    萧玉台就是孩子心性,没事儿便歪在秋千上,盖上一个薄毯,懒洋洋的看些闲书。因为孕中多累,连医术都看的少了,只找些轻快的才子佳人的话本子看一看,当做消遣。

    白玘阔步进来,见她微眯着眼,似乎睡着了,可秋千还荡着呢,一看就是又懒着了。

    “我查到点东西,在京中的时候,薛衍和李晏就见过了。李晏女扮男装,二人同游,整整三日。”

    萧玉台一下子就清醒了,清亮的眼睛瞪的像颗黑珍珠。

 第三百三十八章红叶

    薛衍从黎华苑出来,天不过晌午,可回到别院,已经日暮黄昏。

    灯笼已经亮起,灯火昏昏,暗影憧憧。他此时才留意,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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