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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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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还记得,她是那样温柔、美丽的女子,若要瞒住一个眼里只有她的傻子,该是有多容易?
“灵儿终究是我的妻子,这孩子虽说是你的骨肉,可你却不配为人父,我是断然不会让孩子跟你走的。钟灵也不会愿意。”
夏侯成义鼻青脸肿,他拽开林氏,跳将起来:“胡说八道!他是我儿子,不跟我,难道要跟你!你就是……许韵灵走投无路,才随便找的一个野男人!要不是我,你能跟她好?”
“混账!我若说这孩子归我,你可有什么话说?”
门突然打开,门帘后,站着一个身形清瘦、容颜矍铄的老人,余宁县主萧玉台、七斤都跟在他身边。
夏侯成义一向混沌的头脑,突然清醒了,不用大管家提醒,他也认出来这老人的身份。
权倾朝野的许世攸,许相。
“许……许老,我,我毕竟是孩子的父亲。”
秦钟灵上前,磕了三个响头:“见过外公。”
许世攸摸了摸孩子的头,软软的头发温暖又顺服,他叹了口气,牵起孩子,先出了门。
许世攸是萧玉台辗转经过薛衍请来的,昨夜暗中到了临安县,如此,才有了今日之计。
“萧大夫,今次还要谢过您。我明知道夏侯家为了孩子,为了许相,是不会善罢甘休,可……可要我亲口承认,这太难了。如今孩子跟着许老回去,对他是最好的。多谢。”
萧玉台摇摇头:“那秦大夫之后可有何打算?若是进京,我可修书一封,我有一好友,在宫中任职,可推引一二。”
秦臻愣了愣:“跟着钟灵进京吗?”
“许老毕竟年纪大了,又是外祖父,他还是需要一位父亲般的长辈在身边照料的。”
“那许老愿意吗?”毕竟当年,若是许世攸愿意多爱护那唯一的女孩儿,许韵灵也许不会早逝……
“便是许老让玉台问你的。”七斤也不喜欢这老头子,总觉得他官儿虽然做的不小,却连独女都护不住,总之,可怜又可恨。便再看重那些清名又能如何呢?便将一个孤惶无助的少女生生逼的离家万里。
“那我自然是愿意。”秦臻看向蹲在地上的夏侯成义,静静挪开目光,对萧玉台道,“秦家之事,多亏两位姑娘。两位先走,我还有些小事。”
二人会意,先出了院门,很快便听见夏侯成义的惨叫声。
“这个夏侯成义,真是便宜了他!许老为何这么白白放过了他?”七斤不满道。
萧玉台最近迷上鲁班锁,闲着走着,都捏在手里把玩,一面漫不经心的应她,一面专心的扭着鲁班锁,实则压根没听清楚七斤说的什么。
“放心吧,夏侯成义讨不了好。那夏侯观鱼可是个厉害的,如今才是三品的户部尚书,在群臣中的声势就不小,所以,圣人才急着将许老请出了山,便是意在分化这些抱成了团的文臣。”
“你倒是闲的。”
七斤一拳打晕疯狗,萧玉台便时常拿这个笑她,这会儿又说起来了。
“小七,你若无事,也要多练练,对孩子好。你成天喊打喊杀的,将来孩子……”萧玉台思量了一下,举了个例子。“就和我们上次见到的,那个刘大婶家的孙女儿一样,小小年纪,稍有不顺心就在地上打滚,哭着喊着,再不顺她就要去跳井……”
七斤打了个寒战,一手指点在她额头,还没碰到,萧玉台便被白玘掐着腰给抱开了。
好家伙,没事儿时悄无声息的跟着,都快把他忘了,这还没把萧玉台怎么样呢,这人便冒了出来。
“你别胡说八道了,那丫头的性子确实百里挑一,一百个孩子里也找不出这样一个的。可她难道不是教养的问题?她那母亲不就是这般,在夫家稍有不顺心便哭天抢地寻死觅活。怎么和鲁班锁扯上关系了?”
“便是因为孩子的性情与父母息息相关,所以才让你从现在就开始修身养性,将来孩子听话又聪慧。”萧玉台满口都是歪理,就喜欢这样牵着七斤歪缠。
七斤自然知道胎教有极大的好处,何况听她小嘴里这样一本正经的胡说八道,还十分受用,便接过她拆了一半的鲁班锁。
第三百一十五章薛衍的亲事
事实证明,七斤总是能轻而易举的萧玉台绕进套里,然后自找苦吃。
“不就是一个鲁班锁?姐可是七巧板、魔方都玩转自如的,这就弄给你瞧瞧!准备好膝盖,膜拜姐吧!”
片刻,七斤手指卡在鲁班锁里,神色茫然:我是谁,我在哪里,我为什么要摆弄这个!
“这到底什么鬼!”
萧玉台笑的不能自已,把她从鲁班锁里解救出来,手指胡乱动了几下,一个被拆的七零八落的鲁班锁便恢复原样了。
七斤面无表情的揉揉手指,淡定的道:“被夹了一下,想吃一样东西了,你猜。”
“虾。”萧玉台不假思索的吐出一个字。
剥虾的时候,七斤刚举起一个,萧玉台便将陈醋推了过来,刚擦了擦手,萧玉台便倒了一杯凉茶。七斤深深觉得,萧玉台的人生没什么挑战了,总是能轻而易举的知道她在想什么。
“不用太佩服,主要是你太容易弄懂了。”
七斤诡异的又听懂了:“你这是在嘲笑我肤浅吗?”
七斤抓狂!她,她未婚先孕,是,是冲动了点,可怎么也比一个,给未知物种生孩子的小丫头强吧!
想到未婚先孕,七斤又莫名其妙的忧愁了一下下,还没来得及和闺蜜诉苦,萧玉台便给出了一整套的解决方案。
“过一段时日,我和小白要去找薛衍。应该会在那边待到孩子出世,你也和我们一块儿去,便说他爹早亡。嗯,就这样。”
“你果然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萧玉台利落的白了她一眼:“吃东西呢,别说这么恶心的。”
萧玉台估量的没错,没过多久,便传来消息,夏侯成义在回去的路上,遇到了泥石流,当场就被一个大石块砸破了头,被救出来后,便疯疯癫癫的了。林氏也没好到哪里去,被砸断了腿,虽然接好了,却成了长短腿,以后都会留下残疾。
“这夏侯观鱼真是个狠角色。不过,怎么没直接弄死?”七斤赞叹道,不过却有些奇怪。
坐在一旁的白玘正自己与自己对弈,闻言静静看了萧玉台一眼,继而又落下了一子。
萧玉台含混道:“那哪能事事都如他意?那石头落下来,有轻有重的,总不能说砸哪里就砸哪里吧。”
“虽说是为那姑娘出了一口恶气,可人是回不来了。何况世人对女子多有苛责,纵然许老位高权重,钟灵那孩子却少不得要一世受人指点。”七斤感叹道。
萧玉台已经跑到白玘那边,胡乱在棋盘上下了一子,将白玘全部布局都打乱了。
白玘微微皱眉,却没将这颗不伦不类的棋子拿开,将错就错,继续独自弈棋。
“钟灵这孩子,心性之强,超乎你我想象,又岂会受他人闲言闲语所摆布?”
七斤也有同感:“不错,老成的不像个七岁的娃娃。将来,可不得了。”
此时迁居,是白玘一人的主意。
萧玉台想想,也有许久没见到阿衍,便欣然同意。何况有白玘在,一路前行,只有美景如画,断然没有舟车劳顿的。
严绪的伤还没好,还需要养着,便索性先留在临安县,等伤好之后,再和苏茵一起过去。
萧玉台迷迷糊糊的摸了一下,旁边空无一人,便知道白玘又出去了,心中忐忑了一下,又睡了过去,再挣扎着清醒过来,白玘已经回来了,安然的躺在一边。
她往他身上靠了靠,暮秋时节,他身上暖暖的。
“你去找婴如了吗?”
白玘捏她手指尖,前段时日闹腾的厉害,他捏捏手指,就能舒服些。这几日胃口好了,人也精神了,也不再孕吐了,他反而有些闲不下手来。
有时候他自己都觉得,他约莫不是条蛇,该是条狗子,一天不对主人摇尾巴便好不舒服。
“嗯。”
她悄无声息的勾住了他头,主动在他唇上亲了一亲。
原谅她,自私的想留下一个孩子。
她一生如此之短,比起他永恒的生命,注定将来如泡影一般,所以……至少留下一个孩子。
将来他忘记她,偶尔还能想起,他们有过一个孩子。
将来他记得她,至少还有一个孩子,能多陪陪她。
萧玉台说:“幸好……幸好不是我。”
白玘问:“什么?”
她却不肯说了:“没什么,睡吧。”
幸好,最后注定留下来的,不是她。她很难预想,没有小白,她一个人。
虽然是早早安排好的,可临行前又是手忙脚乱。预定出门的前几天,薛衍飞鸽传书,本月下旬,他要成亲了!
简直犹如一个炸雷!
“这小子……怎么学的和七斤似的疯疯癫癫,怎么会突然决定成亲?”
七斤也不可置信:“你表弟这样的朝中新贵,又是圣人亲信中的亲信,我还以为多半是要陛下赐婚。这怎么还没怎么着,就先自己要闪婚了?”
萧玉台瞥她一眼:这家伙,自从有孕之后,越发的原形毕露,什么也不留意了。
“别胡闹。临安县是个小地方,你便不在意了。过几日到了阿衍那里,他如今是一方太守,原州城也是卧虎藏龙,可别露陷。”
七斤吐了吐舌头:“原本都快忘记了……只不过偶尔想想,自己从何而来。”
萧玉台自然不会说,你已经到了这里,便将以前忘了。怎么能忘?
人有来处,才有去处。所以才有一个特立独行,将皇权无视的七斤。
“说起来,起初见你的时候,还觉得奇怪。分明是王爷的暗卫,可是比我还藐视皇权,真是奇怪的姑娘。”
七斤坐在床边,又想起什么,从床底下拉出了一个沉沉的大箱子,打开一看,金光灿灿,竟然是半箱子的金银器物。
“那是。这么跟你讲,我当时留下来,完全是因为平王对我有恩,我怕的,纯粹是他那个人,太阴险,太腹黑,而不是他的身份。”
“不矛盾。潦倒的皇子,也有连世家子都不如的。你哪来这么多金子?”
好家伙,还有一个黄澄澄的金茶壶,看那成色和做工,像是……京里才有的?
“哎……我那个来了以后吧,又身怀有孕,孩子他爹又是个不靠谱的,虽说早就离了京城那片地儿,可脆弱的时候难免有些想念。有一次神魂颠倒的,一连飞出去三只信鸽,哭穷、诉苦、以及……控诉他们绝情。”
萧玉台愣了一下:“然后你就收到了这些?”
七斤觉得有些不好意思:“某天早上一起来,就在院子里了,这作风,除了一斤没有别人。所以……恐怕圣人也大概知道你们在这里了。”
第三百一十六章双丝婵娟
七斤深知一斤的秉性,即便对圣人忠心耿耿,也会有些微隐瞒。可是那个人,却不容易被瞒过去——但凡他想知道,蛛丝马迹说的就是他了。
萧玉台却丝毫不知,这话里有什么不对,淡淡的哦了一声,便去门外收拾她的花了。白玘给她一个珠子,心念一动,就能将东西收起来了。
留在屋内的七斤顿时就感到万分无力,这丫头……也不知道当初为了让她光明正大的离京,白玘和张修锦使了多少手段,她却半分也不晓得。
七斤都有点嫉妒了,真是命好。
离开时,严绪颇有些恋恋不舍,要不是“伤势”未愈,他原本是打算带着苏茵跟着师傅一起走的。
“我看出来了,其实,是你师公不想带你吧。你看看他,那嫌弃七斤姑娘的眼神,算了,能容忍你们几个就不错了。”秦臻也抱着包袱,感慨的拍了拍少年的肩膀。“原本说好了,我要上京,结果他们倒先出门了。”
秦臻大步走出城门,良久却突然回头,凝望着已经看不清的“临安”二字,久久没有挪动脚步。
当年,他和许韵灵落居于此,原本是打算一世安稳,长长久久的住在此处。没想到,终究成了过客。
以及,曾出现过的,繁华凋零般的姑娘,原本的白头偕老都成了昙花一落。
“这样好的车,走一年我也愿意!”七斤欢快的在车厢里打了个滚,头果断磕在了车上。
此去原州还有四五日的车程,白玘将原本的马车改造了一下,外观看起来还和原来差不多,可进了里面,却别有洞天,足足能容纳十余人。
“真是服了你了。这么大的车,你竟然也能碰到头。”萧玉台从外面掀开帘子,扔进来一串野果子。
她坐了半日,又贪秋风凉爽,干脆出来,和白玘一起坐在车辕上。
“那必定是你车赶的不好。小台子,好好赶车,可别颠着大爷我了。”
她的回应,是快很准的丢进来一个枇杷,正中七斤额头。
“真是虎落平阳,你这小丫头也能打中我了。”七斤嘀嘀咕咕,又摸着肚子和孩子自言自语。“宝贝儿啊,娘怀着你可真辛苦,不便出手还处处受人欺负,你出来以后,可要乖乖的。”
余晖已近。白玘算了算路程,天黑以前正好能进城住宿,便放开了,由着马车这般速度慢悠悠的前行。
肩膀微微一沉,是她把头放过来了。好半天没说话的人,白玘以为她睡着了,想把人放进车里,一低头,她眼中清亮的光芒逮他正着。
他偏下头在额头上啄了一下,气息有些颓靡。
“别这么看我。”
萧玉台微微抬高了头,靠近他嘴唇,亲了一口就偏开头去,两只手把玩他修长的手指。她自然又娴熟,还带着一股小清新,白玘被她撩拨的全然无力招架,忍着难受,动手又万分舍不得,终究是生忍。
“越来越不像话。”
萧玉台就笑,过了一会儿,迷迷糊糊的问他:“之前你说,你不能篡改凡人命数,也不能让天道发现你遗留在凡间的踪迹,所以……也不会用这样的马车,也不让去碰那个珠子。后来你便不在意了。我也发现了,那个玉如意,我能控制它了,和婴如对峙的时候,它在我手里,好像活了一样。是因为,我现在已经……”
白玘摸摸她的头:“你怀的孩子和别人不一样,它不是凡胎,会改变母体的体质。之前又用了黄精、婴如、小黑的精元,还有我的血,何况,你的命书已经中断,不用怕了。”
她声音很轻,说起话来口齿不清的伶俐,她心里从来都清楚,只是看起来懒洋洋,或者,只是舍不得身边的人跟着操心,她要是都说出来,白玘必定要想方设法安她的心。
其实何必呢,她早知道白玘的身份,决意和他在一起,便是注定了将来的未知。
“那他们呢?总有一天,就要分道扬镳了。”
萧玉台和他不一样,他是天地鸿蒙之初,便存在的仙神。可由他一手改变了必死命运,而存活下来的萧玉台,更像是天道监控之下的一个漏洞。
“嗯。”
萧玉台皱了皱眉:“早就有预感,觉得你故意带着我往不熟的地方去,见我收徒弟也皱眉,小七来找我也欲言又止。要是只有我们两个,总觉得有些孤单,不如……再多生几个?”
白玘暗暗腹诽,就这一个,都费尽心思,尚且还担忧不能保全。她心可是真大。
她心果然是真大,又问:“还有梨子吗?我想吃冰糖雪梨。”
他便当真放出神识去珠子里探了一探:“有的,不过只有糖渍腌梨,已经暮秋,不能再吃冰的。”
她不贪心,也为了保护孩子,笑眯眯的同意:“好。”
马车踩着点进了城,萧玉台这会儿真睡着了,被白玘直接抱到了楼上歇息。七斤在车里滚的好不欢快,又平平稳稳,尚且不知道车停了,一会儿听见小厮在前边喂马,才恍然大悟,抱着已经显怀的肚子下了车,颠颠的往前院跑。
牵马的小厮被突然冒出来的人吓了一跳,等人走了还在嘀咕:“这位爷可真是好本事,带着两位夫人出行,不过,怎么有些本末倒置,把这位身怀有孕的夫人给扔下了?”
七斤转了一圈,竟从后院穿到了偏院,小二在前边引路呢,一时也不知她说的是哪位。
“夫人,小店虽然不大,可却是这城里最大的一家,最近又是采菊的好时节,每天城里那都是人来人往的,您看,不如小的去堂下给您找个僻静的地儿,您先坐着,喝喝茶,吃点点心,您的家人见不到您,自然回到堂下来寻,您看如何?”小二点头鞠躬的,忙不迭的给她擦着条凳。
七斤也不在意,还懒得去看那两个卿卿我我,丝毫都不顾及一个“弃妇”的心情,听小二说到采菊,便心中一动。
“采菊?那这里难道就是传说中的案头镇?”
案头镇出菊花茶,这里的菊花无论什么品种,进了这镇子的地盘,便能开的比别处更清新。七斤能熟知此名,除了这地方水土出众,也是因为案头镇的贡品“双丝婵娟”(虚构品种),是她唯一喜欢的一种了。别的茶叶只能喝着玩玩,再好的御品她也喝不出味道,可这双丝婵娟,她却是顶喜欢顶喜欢的。
第三百一十七章乞丐周渠
七斤慢慢坐下,啥也不看,直接便点了一杯“双丝婵娟”。
小二……
“姑娘,不不,夫人,那是贡品,咱们这镇上每年也就能收上二斤,送进宫里,那圣人陛下自己还不够喝的呢。”
“什么意思?你这种的,自己喝不到,便是比贡品品相差些的,也无妨。”七斤表示不信。
小二哎哟一声:“夫人,您别说我们这些人了,便是专门料理这个的老张头,他从七岁开始,就专门儿的负责料理双丝婵娟,到现在都五十来年了,也一口没尝过呢。您要说想尝尝,那小店倒是有延年采菊,就是那双丝婵娟旁边儿长的,大约也沾上了仙气,那味道,可好了!要不给夫人来一壶?”
七斤便应了,又叫了些冰糕之类的爽口糕点,小二利落的下去,一会儿还是他亲自给上了来,见七斤正看着墙上的挂画。
“这……画里的是双丝婵娟生长的地方?”
“正是。每年都有许多人慕名前来,我家老板便重金延请画师,画了这样一幅画,完全展开来,能占去整个墙面呢。这几日因店里做清洁,便卷起来一半,但您也能看到了,这双丝婵娟就是长在这悬崖边上凸出来的那块石头上……”
七斤听得连连称奇,又见琉璃杯中,采菊如祥云一般飘腾,便饮了一杯,良久才淡淡道:“总是不如双丝婵娟。”
小二正介绍的兴起,闻言噎了一噎。
瞧这位夫人,言谈举止爽利大方,看起来倒像是江湖中人,怎么就能喝过双丝婵娟了?不过店里每年迎来送往的客多了,面上自然不显,说完了菊花,便微微躬身站在一边。
这便是请客人给点小钱的意思了。
七斤却明显走神,从前长平肃王不受喜,有时候二三年才会分到一两半两的双丝婵娟,再然后,都进了她肚子里。她不是懂茶人,可他却懂得如何笼住人心。
萧玉台小睡了一会儿,就被白玘弄醒了,月份越大,她负担越重,尤其晚上总觉得睡不安稳。白玘白天便想着法子的让她精神些,不再让她由着性子多睡了。
萧玉台眼睛睁不开,被他喂着吃了两口雪梨,才精神了些,含含糊糊的刚要说话,就听一声闷响。七斤风风火火的闯进来了。
她算是彻底精神了,没多想就扔了个软枕过去。
七斤接着枕头,瞧着这两人的架势,心不在焉的开了嘲讽模式:“你们两个……是不是忘了什么东西?我在大堂下面等了你们足足半个时辰,又花费了两吊钱,请了两个小二来找。您二位倒好,舒舒服服的在上面……”
说到一半,竟然忘了自己要说什么。
自然是被萧玉台无情耻笑。
“我才刚醒。至于我家小白,那是巴不得把你扔在路上。怪不得人家都说一孕傻三年,你是连自己的话都接不上了,将来我这外甥,我也不奢望他有多聪明了。”
七斤呆呆的站了好一会儿,确信刚才想说的话是真想不起来了,才拍了拍脑袋,拿出一张脏兮兮的布条。
“算了,不重要。你看这个。”
还没送到萧玉台面前,便被白玘嫌弃十足的挡住了。
萧玉台便夫唱妇随:“这么脏,写了什么,你念便是了。”
七斤拿白眼翻她:“写着,夜半钟声琉璃桩。”
萧玉台听的没头没脑,七斤少不得要给她讲解讲解。
反正,时辰还早呢。
七斤拿出一副绢帛,上面画着一簇菊花,满月圆盘一般的圆润,花瓣蜿蜒卷曲朝中心并拢,最为称奇的,是花瓣的颜色,一根月白,一根淡蓝色,一根不错色的双色菊花。倒是前所未见过的淡雅。
“双丝婵娟?”仅仅一副画工不如何的菊花图,便叫她看的入了迷,可见这菊花到底有多美。
“正是。这可是我花了一吊钱买来的,这案头镇一半的人种菊花,另一半的人画菊花,可以说,几乎这个镇上的人都是以菊花谋生的,种庄稼的反而少。这便是案头镇的贡品双丝婵娟,月白和淡蓝两色,花型极其圆润,有如皓月当空。双丝婵娟这名字,便是由此而来。而且,花没开时,还有淡淡的香气,一旦盛开,香气便不复存在,这里的人都说,是因为花盛开时,已经美不胜收,不需要香气来画蛇添足了。”七斤将菊花图和那纸条放在桌面上,示意她对照着看。
“以前也见过米色的菊花,但从来没见过这般素雅的颜色。夜半钟声琉璃桩……看这菊花图的用色,似乎是晚上?这人是让你去看双丝婵娟?”她倒不见得是有多敏锐,只不过七斤的心思她也能猜到些,再加上书画一途,她也专精,自然很快便看出其中的关键。
七斤赞赏的点头:“没错。双丝婵娟长在悬崖边上,天然突出一块奇石,每到傍晚有晚霞的时候,那一片便被映照的晶莹剔透,有如琉璃,所以叫琉璃桩。每年双丝婵娟盛放时,这琉璃桩上的古钟会自动敲响。可是谁也不确定究竟是什么时候,只知道大概是这时候,每一年总不过出入半个月左右吧。抑或早些,抑或迟些,我们今年来的倒是正好,双丝婵娟还未开过,琉璃钟还没敲响。”
“那这个给你纸条的人是谁?”萧玉台问。
七斤方才在堂下听那小二说讲,这小二口才不错,此间人文趣事桩桩道来,倒比说书的还要精彩。七斤听得入迷,也不找萧玉台了,便出了一吊钱的赏钱,叫他说些好玩的。没多久,便听外面喧哗嘈杂之声,她一时好奇出门去看,才知道是谁家的女孩儿选做了花童,可把她大伯父家给羡慕坏了,两家一言不合,为了个花童的名额,就这么厮打起来了。
清官难断家务事,围观的人也便恰到好处的劝劝,谁也说不出个公道话来。七斤在外面瞧着热闹,突然被个乞丐挤进了身——要知道她便再行动不便,该有的敏锐度还是有的,怎么会莫名其妙的被一个乞丐靠近?果然那乞丐趁乱给了她这么个布条。
第三百一十八章月夜寻香
“这是一斤的笔迹。”七斤神色凝重。“便是周渠。他如今可是御前统领,天子近臣,在京中管理禁卫军,整个皇宫大内的守卫都由他负责。怎么会出现在千里之外的案头镇,何况还要鬼鬼祟祟的给我传信?我看,他这纸条是早就备好了,却没有料到会碰到我——所以,他是随即求救的。”
萧玉台拍了拍她的手背,安抚道:“别急,自然是要知道来龙去脉,才知道该怎么助他。你方才说求救,他是受伤了吗?”
七斤眯了眯眼:“他步伐沉沉,呼吸不稳,别的我看不出来,可看他那样子,功力还不到从前的三成。究竟什么人能把他伤成这样?又有什么人敢伤他?”
看她有些神伤,毕竟是从前出生入死的兄弟,萧玉台正想着如何安抚她,这丫头便一拍桌子:“你吃了没?那小二给我推荐了菊花宴,我这便叫他上来,吃过了饭,我们……”
白玘咳了一声,自然是不赞同。
萧玉台装傻:“小白,怎么了?不爱吃菊花?那还有什么?”
白玘淡淡道:“车马走了一天,不如早些休息。”
她倒不觉得累,反而想去看看这菊花,似笑非笑的看着他,眼神里满是调皮,像是在撒娇,又是吃定了他。
白玘便不再看她,破罐子破摔了。“你喜欢,便去看看,不过,依我所料,今日你未必能听到钟声。”
七斤不信,拿出一张字条来:“怎么会呢?你看,这是那小二免费送我的,是近二十年来钟声响起的时日,有五次都是今天呢。所以这几日人才这么多,多半是来看这双丝婵娟的。”
两个人都目光灼灼的看向萧玉台,她若无其事的吃了一口雪梨,这两个人还不放弃,仍旧要她选一个站边。
她心里腹诽,这两个越发幼稚,最后还是朝七斤笑笑,站了白玘:“那要是今晚开了,便摘上十朵菊花,给小白戴在头上,罚他……嗯,戴着花去给我们买葱油饼!”
七斤自然不会当真,十分鄙视她的重色轻友:“就怕你到时候舍不得。依我看,要真是我赢了,你们两口子更有可能把我给灭口了。”
再过几日便是九月十五,重九已过,入夜时分,便降下薄霜,
萧玉台紧了紧披风,望向不远处的琉璃桩,脚下遍地都是菊花,唯有数条小径可以通人。这时候,漫野里,除了沁人的菊花,便是乘兴而来的人们。
“双丝婵娟声名远播,果不其然。听那对夫妻的口音,倒像是南方人,千里迢迢到了这边来看菊花。”七斤搓了搓手,后悔不该逞强,原本以为上山必定发热,便没有带披风,哪知道这山上这么凉。
萧玉台打开披风,示意她钻进来:“早和你说过,你如今是孕妇,半点也不长记性,可要好好照顾自己。”
“琉璃桩倒是天然一片奇景。你看,山上没有灯火,却用十余面一人高的铜镜将月光投影,再加上这里天然地形,反倒显得明亮起来,不借一点烛光,却能有这样的天光借景。这样的景致,就算看不到双丝婵娟,也不虚此行。”
七斤觉得脚酸,歪了歪,自嘲自己有孕之后,果然娇气了,这才走了几步路,连萧玉台都还没说什么呢。
萧玉台看见了,也不戳破她,笑眯眯的朝后一伸手,白玘便递过来一把轻便的竹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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