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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4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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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玉台淡淡道:“没。不急着吃。”
“这倒是稀奇。”
日光初绽,少女清淡的好像山间一捧雪。尹寅又想起初见她时,她看见吃食,眼珠发光,不由面带笑意。尹家炙手可热,他也成了新帝最倚重的臣子,从前嘲笑她“裙带关系”群岱侯的人,如今都要毕恭毕敬的叫一声尹候。可像如今这样恬淡的日光,似乎许久不曾见了。
正沉思着,冷不丁听她问道:“小白呢?对他动手,你也有份?”
尹寅正想给她报菜名,嘴张到一半猛然合上,打结的舌头与冷硬的牙齿碰撞,唇舌间一片苦涩腥意。
“你怎么知道的?”尹寅愣了片刻,深知她的秉性,无论如何也是瞒不过她,生涩的开口。
“七斤难道不是去看着我的吗?她问我今后之事,我说回家,她便不再问了。照她的秉性,难道不应该是追根究底的问,我与谁回家等等这一堆问题。”七斤的话问的不巧,萧玉台自然是要与白玘一同离京,可七斤的潜意识里,今日过后,白玘此人就该不存在了。
是以,她卡住了话。而萧玉台,却早就生了疑心。
“你告诉我,我现在该去哪里找他?”
冷风拂过柳枝,尹寅一夜未睡,此刻才觉得透体生寒。片刻才慢慢道:“我晓得你有办法,你能来寻我,多半是迷晕了七斤。可他要动手,凭你一个人是拦不住他的。”
“你只用告诉我,我该去哪儿找他。”
“流云馆。”
萧玉台转身便走,被尹寅一把拉住。
“你不该去,玉台,他……他根本就不是人。你此时往他身边撞,就不怕他伤害你吗?”
说完这句,尹寅才发觉萧玉台眼里是有些许震惊,但震惊的不是白玘的身份。
她早就知道了。
“你们怎么会知道的?是张修锦还是云枯那个光头?”萧玉台慌不择言,“张修锦在哪儿?我现在就去流云馆。”
尹寅惊慌失措,根本掌控不住她。李素是要直接让她看看,白玘是个什么东西,可尹寅知道,她知道了又如何,没准还会在祭天台上闯下大祸。她只是看起来颟顸,心里却比谁都执着,她爱一个人,便如熊熊烈火。若是遭了她厌恨,她会灼烧尽以往所有情分。
尹寅被她甩开,跌跌撞撞的跟了几步,等他回过神来时,已经将人打晕护在怀中。七斤恰好疾奔而来,他把人交给七斤,心头满是怒意,对自己,也对白玘。
他是个什么东西?又为什么来招惹她?
七斤迷迷瞪瞪的问:“要不,让她亲眼去看一看……张道长不是她师尊吗?不是说了,能让那妖物现形吗?”
“现形又怎么样?她对白玘用情已深,她是个什么人,敢和人家同生共死的主。算了,你把人看着吧,要是闹,就给她吃点好东西。”
七斤把人抱回院子,四处已有人看守,严密的隔离了起来。君王的心意与尹寅竟然不谋而合,她是个念旧却又健忘的人,除掉白玘,将来她总会忘了。可若是让她亲眼看见那副惨烈,恐怕她真宁愿和他同生共死。
小姑娘裹在被子里,眉间紧蹙,脸色惨白,七斤望着她这幅样子,慢慢叹了口气。突然,床上的人惊坐起来,猛然吐出了一大口鲜血。
七斤还来不及起身,已经被她一把抓住了手,冰凉的双手握住她衣袖,紧紧的不肯放开。
“七斤,七斤,你若是还念一丁点的旧情,就让我走!”
七斤骇然莫名:“你都这样了,你要去哪儿?别闹了,我们也是为了你好……”
“他全都是为了我!”萧玉台昏睡之际,本就心心念念的是这件事,勉强利用神针冲撞醒过来,元气大伤,一张嘴又吐出一片猩红,片刻之间,连半张床都几乎被她染红了。
七斤虽然不知道她做了什么,可是心疼的要命:“你是疯了啊!我去找大夫。”
“七斤,他全都是为了我。要不是师门有命,他怎么会进宫?他是为我除掉了遵玄……他绝没有害人之心!”
“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七斤言语恨恨,既恨她不爱惜自己,也恨那个来历不明的东西。“云枯大师和张道长都已经确信了,他来历不明,绝非善类!张道长是你师尊,难道还会害你吗?玉台,你不能去。”
萧玉台眼中满是金芒,眩晕欲吐:“七斤,你即便不肯带我去找白玘,也求你让我去见一见张修锦。”
第一百七十章张修锦
“张道长此时正在准备祭天大典,如何有空?玉台,求你了,你都这副模样了,如何还能出门?”
萧玉台抹掉嘴上的鲜血,笑着看向七斤:“好七斤,我也求你了,将来……你一辈子的药我都管了,给你看病,给你孩子看病,你对象我也管……”
七斤苦笑着把人扶起来:“你就不巴望我点好?指望我儿子是个药罐子呢!”说着,已经吩咐下去,准备了一方小辇。
“我放你出去,陛下会弄死我的。”虽这么说,但七斤长于蛮荒之地,本就没什么尊卑之分,全凭喜好做事,一路过关斩将,凭着一斤给她的特殊令牌,将萧玉台给带到了洗云阁。
萧玉台初初识得张修锦,宫中遵玄已经执掌了长生门道统,虽说拿不出什么确凿的证据,他也没有神针为凭,奈何生得一副好容貌,惠元帝就喜欢这一款儿的。因此,当时张修锦很是潦倒,一身百家衣,一把破蒲扇,比路边无家可归的乞丐也不强到哪里去。
彼时萧玉台还在萧家,这厮便骗她的月银花花,吃吃喝喝,偶尔被酒家追着撵打,萧玉台便当了首饰赎她。后来萧家待不下去了,萧玉台跟着他一路北上,坑蒙拐骗都是好的,好几回差点把萧玉台给卖进大户人家做童养媳了。她生的模样好看,走哪儿卖相都是不差的。
这会儿张修锦一身黑白道袍,头戴高冠,仙风道骨的端正坐着,惹的萧玉台揉了好几下眼睛。
“徒儿,你来了。”
萧玉台浑身无力,软哒哒的坐在椅子上,冷冷的瞧着他。
张修锦扭了扭身子,想起自己的身份,又端正肃容:“徒儿,你清理门户,为我道门肃清败类,为师深感欣慰。”
萧玉台冷漠、鄙视的望着他。
张修锦不自在的扶了扶衣冠:“瞧你脸色惨白,这是怎么了?”
“不怎么,不过是逆行神针,岔着气了。”萧玉台猛地一拍桌子,“你来干嘛!”
众目睽睽之下,张修锦竟然抖了一抖。
“不,不干嘛……你,你干什么这么凶啊?”张修锦愣了一下,看见从外边进来的云枯,顿时抬起师傅的架子。“你这孩子,这么久不见,与师傅不能好好说话了?凶什么凶啊?我,我来干嘛?你还问我,还不是你闯的祸?要不是云枯大师知会我,我还不知道你惹着了这么个妖星!我本是闲云野鹤,要不是为了给你收拾烂摊子,怎么会进宫?”
萧玉台都被气笑了:“为我收拾烂摊子?你自己教出的好徒弟,在宫里为非作歹,那长生殿又惹了多少事,生出多少命案?你撒手不管,却逼着我立下誓言,诳我给你清理门户。他要不是为了我,他会进宫吗?你是闲云野鹤,他难道就很乐意做这个国师?归根结底,还不是你教出来的好徒弟?”
张修锦老脸通红,感觉自己头顶的道观都给骂歪了:“我的乖……别,别,有人来了,声音小点……”
萧玉台咬紧下唇,突然就红了眼眶,两行清泪就这么落了下来,蹲到他面前,拽着他宽大的道袍带着哭音道:“我不管,我不管,他要有什么事情,那我也不活了……”
张修锦怕自己这个小徒弟,怕她闹,怕她板着脸训她,最怕她哭啊!那金豆豆落下来,张修锦觉得自己也活不成了:“我的乖乖啊,别哭了,师傅的心都要碎了。你……万一他伤害你又如何是好?你说他本来就不是人,你要说让师傅放了他,那也不是不行,可……乖了,你先把药吃了成不?你吃了药,师傅好好儿和你说。”
萧玉台揪着他的袖子,心跳越来越快,眼前越来越昏,抓紧了说出最后一句话:“你要是敢动他一根毫毛,我就再也不理你了……”
她温软的小脑袋一歪,靠着他的肩膀,彻底昏睡过去,十根葱白手指还紧紧的攥着他的衣裳。
“这……”张修锦忙拿了丹药,借着清酒给她送了进去。“云枯,你也瞧见了,这孩子都这么说了,我只束手不管,若要我出手,却不太可能了。”
云枯大师身着锦斓袈裟,端坐桌前,岿然如冷松:“张修锦,你是修道之人。当初你出世入道,为的是逃情。为何又对一个小丫头言听计从?”
尘世情苦,心爱之人成了他的长嫂,朝夕相对,关怀备至,他的修行之道,始于逃情。
张修锦叹了口气:“你就是无情。故而才以为情之一物,是逃得开的。却不知道,世间之情,从不可逃脱。当初若是这孩子跟随在你身边,你恐怕也不能看她掉一丁点儿眼泪。罢了,你个秃驴,与你说什么?总之,你要动手便动手,我既不帮他,也不帮你。”
“今上与先皇不同,他可早就有抑道尊佛之心。你今日不动手,难道就不怕今上彻底摒弃你们?”
张修锦眯了眯眼睛,七斤瞧着他这个皮笑肉不笑的模样,简直和萧玉台十分神似。只不过,萧玉台冰雪可爱,做这个表情更添聪敏。张修锦形象有点儿猥琐,再这样痞痞的一笑,太欠揍了。
“听这话,你们佛门野心不小啊?大周第一大宗?”
云枯大师微微一笑,并不言语。
“这便是你们佛门的无情无欲啊!走了,时间快到了!”
肃王得逢祥瑞,天命已定;今日再开祭坛,以人王之名,名正言顺,祈求风调雨顺,国泰民安。
祭坛开时,李素身着龙袍,巍巍而立,只见烟雾尽散,天边突然齐齐飞来一群白鸽,恰如一个讯号;国有明君的讯号。
白玘与云枯大师并肩而立,张修锦望着这玉质清容的男子,正要上前,突然生了变故,白玘竟然凭空不见了!
第一百七十一章不见了
张修锦接近时,原本好好的大白玘,竟然凭空不见了!
左右不明,唯有云枯大师和张修锦早有准备,看的真切,白玘突然变成一条白色小蛇,一旦落地便极快的遁走。
张修锦缓缓抬起衣袖,仔细闻了闻,才发觉暗袋里不知什么时候被人塞了一把野茴香。
这个臭丫头!他还是上了她的当了。
他猛的拍了拍脑袋,面上却半点也看不出来:“云枯大师,这……人都不见了,原定的戏码看来是唱不下去了啊?”
云枯抬头望望天边白云:“那妖孽”
白玘失踪,原定的计策自然用不了。新帝初初定了名分,何必多生事端?故而,今日祭天,新帝再次宣布,大白玘淡泊名利,如今功成,已隐退江湖,而肃王再次册封云枯大师和张修锦道长两位。
萧玉台是被一阵凉意闹醒的,手心一团冰凉缓缓蠕动,她就知道计策已成。白玘见她恹恹的没什么精神,也不再闹了,安安静静的躺在她身边。
七斤端了饭食进来,萧玉台早就饿了,坐起来一看,都是些清淡素菜。
“怎么没有你上次带来的素鸡,那个红烧素鱼也好吃……”
七斤敲了一下她的脑袋:“忌口!”她气呼呼的往床边一坐,床身都跟着颠了一颠:“真搞不懂你了,你就真的不怕吗?”
“是你的鬼主意吧?张修锦一去,那白玘就在高台上,众目睽睽之下,消失了!当时,白鸽漫天飞舞,祥瑞横生,东西两边的山脊上,更挂着一大一小两条彩虹桥,那白玘一身白衣,恍如谪仙,就这么凭空不见了!是不是你使了什么鬼主意给他报的信?不然怎么迟不消失,早不消失,张修锦刚上台,他就不见了?”
萧玉台抿唇一笑,手指勾了勾被窝里的小蛇:“我师傅呢?他老人家怎么说?”
七斤咬牙切齿的想了想,还是回答她了:“你师傅对你言听计从,当时就和云枯大师说了,两不相帮。”
萧玉台笑道:“你这下知道了?我师傅再疼我,也不会在大事上依从。不过是他老人家也觉得,小白没有害人之心,更不会害我。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云枯大师的计策了吧?”
白玘的本事,萧玉台是知道的,可昨夜白玘没有来找她,她便觉得有些忧心。寻常时候,他再怎么忙,都会来见一见她的,有时候带几块糕点,偶尔在御膳房顺一碗甜汤。可昨夜他没来,萧玉台去了流云馆也没能找到他,便担心出了意外。
其中细节,七斤也不太清楚:“……我方才差点没被一斤给弄死,你还找我打听?不过我听说,是云枯大师的灵台寺里,供奉着一柄女娲大神留下的玉如意。这一任的方丈云枯大师便能御动这把神器,具体的我也弄不懂了,既然他已经跑了,就跑了吧!”
白玘变回原身,习性仍旧像蛇,懒洋洋的用尾巴尖挠了挠她的手心,示意她根本用不着担心这个。萧玉台有许多话想问他,三言两语打发了七斤出去。
男子献身,将小人儿牢牢的抱在怀里,像在她耳朵边吹气:“怕吗?”
“怕我就不救你了,让两位大师降妖除魔,灭了你这个妖孽。”
白玘轻笑一声:“别怕。只不过……李素如今有天命在身,我要动他真是束手束脚,你若喜欢,我带你去四处走走,去找找薛衍。”
他一时不查,被玉如意阻住了行踪,昨夜事多,他也忘了去见着小丫头,害得她都吐了血,恐怕被吓唬的不轻。
“还是你聪明,在张修锦身上沾满了野茴香的气息。”
虽说被人算计,白玘这次却打算,就这么算了。若是独他一个,他倒想把这京师搅得云生水起,可这小丫头一心敬慕李素,将此人当成自己的长辈。他便权当自己忍了这口气,只要是那李素不太过分,便就当没那回事吧。
萧玉台只当他怕了呢:“也好。皇宫里的糕点虽然不错,可人太复杂了,连个十一二岁的小丫头都那么多心眼。”
白玘撑起头,亲昵的吻了吻她的额头,喂她喝了一瓶灵露。
他心潮澎湃,没料到他的小丫头一片真心是如此之重,一片情意是如此浓厚,难免有些请动,又是软玉在怀,便忍不住在她脸上又轻啄了几下,接着又是鼻子,然后唇舌……
等七斤再进来时,就见方才还气息不稳的萧玉台,小脸佗红,星眸溢水,眉目含情的倚坐在,有一下没一下的绕着头发。
七斤咂摸了一下:“你这神态……我以前见过啊,那良家妇女被帅小伙轻薄了就是这般。你自己一个人吃着饭,怎么还害羞起来了?”
萧玉台摸了摸唇,给她一个懒得理你的神情。七斤道:“你身子如何?今天下午,便要回京了。”
萧玉台琢磨了一下,道:“我和你跟在后边,一路慢着点回去吧!”
七斤本性里便向往自由自在,尤其喜好四处浪荡,两人一拍即合:“好啊!正好可以游山玩水,反正一斤也不要我了,你以后管我饭,每个月二十两银子的月银就行。”
萧玉台十分嫌弃:“太吵了。我若是找个贴身护卫,也要个安静的。”
七斤才不管她,蹦跶着出门去准备。
白玘把人抱在怀里,捏着她的小手:“我这样的做个贴身护卫可还行?”
萧玉台学着浪荡公子的模样,抬起他的下巴仔仔细细的瞧着:“啧啧,花容月貌,你这样的,就是吵点,也无妨。”
大部队出发,没过两个时辰,便将慢悠悠的萧玉台和七斤甩再了后面,白玘正给萧玉台剥着葡萄,突然眼神微动,人顿住了。
云枯手持玉如意,刚与七斤纠缠,突然一股清正之力袭来,便摔落下马,在地上滚了好几圈才勉强停下,一身月白袈裟沾满了泥土。
第一百七十二章警告
佛衣沾上尘埃,脸上尤有泥水,云枯毫不在意的起身,望着远去的马车,突然拔足而起,一瞬间便到了马车后面。
白雾迷蒙,马车近在眼前,却如何加快脚步也触碰不到马车边缘。云枯冷笑一声,雕虫小技,身形一顿,突然消失,拦在了马车前边。
“救命……大师傅救救我吧!”
可事情却未有云枯想象的那般顺利,马车依旧在他前方,白雾里隐约有个孩童嘤嘤哭泣之声。
云枯目力不凡,穿透白雾,山路边上一个脏兮兮的孩童抱着脚,瑟瑟发抖的团在一边,一条黑蛇盘在一边,朝他吐着蛇信子。
不过是条蛇……云枯冷哼一声,摘叶飞出,将蛇击杀在地,耽搁了这么几息,马车已经走远了。
他再次拔足狂奔,玉如意光芒不减,那妖孽一定还在车上。若是拿了这妖孽,替除了这一隐患,也算大功一件。
他足下不停,可马车却越来越远;这时,又隐约听见有人呼救。
“救命……”
一个妇女挂在对面的山坡上,双手紧紧的拽住藤蔓,隆起的明显,可见已经有孕在身。
云枯速度极快,追着马车冲了过去,而此时藤蔓突然断了,那妇人尖叫着滚落下来,惨呼声不绝。
云枯再要相救,已经来不及了;他虽然不是故意见死不救,但此时也已经施救不及,人虽非他所害,可他刚才明明是有机会救人的。
他为什么没有当机立断去救人?
就因为怕追不上马车,捉拿不到那妖孽?诚然,白玘是个妖孽,可却并未有害人之举,他所谓的替天行道真的没有一丝杂念吗?
他究竟是为了除魔卫道,还是为了欲?夺得新帝信任,将佛门发扬光大,这难道就是他的贪欲?
云枯茫茫然停了下来,突然陷入一片更深的白雾之中。
马车内,白玘睁开眼睛,冷笑出声。他已经不和这几人计较,竟然还敢追杀上来,他随意捏了个幻阵将人困在里面十天八天的,也不算违背了和玉台的约定。
萧玉台并没察觉什么,突然觉得脖子上一沉,颈上挂着的绳子被玉如意扯的一坠。她双手抱着那柄玉如意,惊讶莫名的望着白玘。
“呵……”白玘一笑,把玉如意收了。“那张修锦对你是真不错。怪不得我以前一直觉得,你身上这玉坠的气息十分熟悉,原来是从这柄玉如意上磕下来的。”
云枯失了佛心,再无法控制这柄玉如意,反而被萧玉台给夺了下来。看来,这次也不算没有收获。
马车一路走走停停,黄昏时分到了墨屏小院门口,晚风携带凉意吹开车帘,萧玉台突然眯了眯眼。
“七斤……那院门口站着的是什么?”
七斤骑着马,马鞭指了指:“什么人?”
为首的中年男子略一拱手,矜持的见了个礼:“车里坐着的,可是墨屏小院的主人?”
院子小,可里头住着的三个人却不得了。
白玘,已经隐退的大,虽然避嫌不与朝中高官来往,但听风而来的人仍然不少。
萧玉台,大高徒,听闻还是天生门神针传人,手中三支银针,有起死回生之能。虽说并未大肆宣扬,但京中贵胄大多也听到风声了。
访客最多的,却还是黄鹤,许昭许老的关门弟子,由许老亲自引荐入太医院,如今已是宫中的司药女官。虽说只是三品女官,可行走时五六品的寻常官员,都要给她几分薄面。更有些想通过她求得许老治病的,故而,求上门来的,反而是最多的。
七斤狗仗人势,高高昂起头:“这院子的主人,个顶个的来头大。你找谁啊?”
中年男子顿了顿,神态不见拘谨,问道:“车中坐的可是大的高徒,萧玉台萧姑娘?”
七斤答了个是:“不错。哎,你是谁啊?既然上门拜访,还不自报姓名?”
中年男子向前走了几步,对着车帘淡淡道:“清儿,是为父来了。还不快下车拜见父亲?”
萧玉台满目疑惑,与白玘对视一眼。她的身份只有那么几个人知道,屈指可数,他是从何处得知了她的身份?
车帘晃动,别无动静,萧炎继续道:“清儿,你幼时体弱多病,为保你姓名,为父才满心不舍的让你改名换姓随师父游历,离家已有数载。虽说女儿不长在为父身边,可为父可是日夜兼程回京述职,特意借此机会来看看你。女儿,快下车让为父瞧瞧。”
萧玉台掀开车帘,上下打量此人;中年男子,须发乌黑如墨,保养的十分得意,如三十许,身材健壮有力。
“离家时我年岁尚小,都记不清父亲的模样了。你既然口称是我父,可有凭证?”
萧炎哈哈大笑:“我儿敏慧,这是为父的官印,你不记得为父的样子,可还记得为父是梧州太守?这官印做不得假吧?”
萧玉台结果官印漫不经心确认了一眼,这才下车,敛衽一礼:“见过父亲。”
她已确认此人就是萧炎,萧炎捋了捋美须,也在不露声色的打量眼前的少女。
眸光如星,眉目描画,虽说容貌清淡了些,可胜在气质不俗,举止别于一般闺阁女子,果然是干得出独闯京城这种大事的萧家女。
他十分满意。
“好女儿,好女儿,为父总算是见到你了!你不在家中,父亲是日夜想念……”
萧玉台抬了抬眼,目露讽刺:“父亲又不是只有我一个女儿,不是还有姐姐在父亲身边尽孝?姐姐素来与父亲亲近,恐怕哄得父亲彻底忘记了,自己还有个女儿。”
“清儿怎么会如此想?你姐姐与母亲也十分的想念你。特别是,每当你生母忌日,她都会亲自斋戒,与你生母说些你的情况,一家人都在想你呢。”萧玉台当初被迫离家,他只以为这女孩儿会死在外面呢;没想到是个命大的。虽然如此,萧炎心中却没有半点愧疚,她再如何出息,他也是她生父不是?
萧玉台冷笑不止。
萧炎心又不豫,但如今这个女孩儿身份不同了,她如今的价值更是不可衡量!就算是入了皇家,做个贵妃也是能的,便大度的一挥衣袖:“好了,为父还要去驿馆,明日一早便要进宫述职,便先走了,明日再来看你。”又一指七斤,“你是清儿府上的下人?还不快开门,将这些东西搬进去!”
七斤白了这美老头一眼:“玉台,要不要?”
第一百七十三章不要白不要
萧玉台率先推门进去:“不要白不要。”又回头,对着萧炎道:“阿爹,我这儿没什么人,七斤呢也不是我府上的下人,人家是陛边的近臣。还要借您身边的人用一用,帮女儿搬进来吧。”
萧炎环顾四周,见不少路人驻足,便忍了口气,和颜悦色:“这说的是什么话?那便让他们做吧。你这个孩子,虽说当初在外游历,也学了不少东西,可日后归家,女孩儿该学的规矩,可一样也不能少。你再这般,可是要被人笑话的。莫恼莫恼,爹爹这也是为了你好。”
萧炎发了话,将东西搬进库房便走了。七斤摇了摇头:“这就是你亲爹?”
萧玉台斜靠在石桌上:“你这是什么语气?对我亲爹十分不满?”
七斤猛地一拍石桌:“当然不满,一看就不是什么好爹!谁家的爹爹向女儿证明身份,会拿官印出来?那话本子里一般不都说,父女两人对视俨然,父言女幼时趣事,以正其身,不多时,两人热泪盈眶,相扶相持,行人无不感而泪下?应该这样才对吧?干巴巴的拿出个官印是什么玩意儿啊?再说了,你如今什么身份?这位这会儿巴巴的进京,那心思,昭然若揭啊!”
萧玉台好笑的道:“七斤大人最近读书不少啊,也会用成语了。他什么心思?”
七斤翻个白眼:“卖女求荣呗!”
萧玉台拍了拍她肩膀,无所谓的道:“放心吧,他要卖,我就任由他卖吗?”
“可他是你爹啊!世人一个孝字,就能压的你死死的,父母有命,难道你还能不让卖……呸呸,不嫁?别说他以前对你不好,逼死你娘,任由继母继姐折辱,差点害你淹死这些,那些人一句他生了你,给了你一条命,就能让你一辈子脱离不掉这家子人。”七斤越想越气,连带的对泄露萧玉台身份的那人也有了点儿不服。“算了,我有事出去一下……那个,他在吧?我还是有点不放心,你和我一起去吧!”
萧玉台哭笑不得:“他在,你还有什么不放心?”
七斤冷哼一声:“我不放心的就是他。”虽然如此说,可还是磨磨唧唧的走了。萧玉台难得把她送到门口,突然说道:“七斤,要是你,父母不慈,你还会孝吗?”
七斤给她一个“你是不是傻”的眼神:“我是谁啊?我连君王都未必肯放在眼里,左右我就是孤身一人,孤胆一颗,孤命一条。我来这世上走一遭,只为快活这两个字,不然,我也不敢让你去见张修锦,连陛下的大事都被我坏了。这也就是,换了别的君王,早就将我一刀两断五马分尸千刀万剐碎尸万段了。”
“那你尽可以不必为我担心。他本就不慈,我不仅不会不孝,还会让天下人都说一句,不孝的好。”
七斤走后,萧玉台回到院中,突然觉得空落落的。
原来她没说出口的那些旧事,连七斤都早就查的清清楚楚。继母不慈,本就对她母亲恨之入骨,千方百计的磋磨她。而生身之父连冷眼旁观都做不到,更是几次暗中推波助澜,恨不能借继母之手将她除掉。
她原以为早已释怀,可七斤说起来,那些记忆便蜂拥而出,以及还有些莫名的感动萦绕。
身子微微一晃,便陷入一个温暖的怀抱,娇小的女孩儿被男子拥在怀中,无声的叹了口气。
“本以为七斤咧咧的,原来,是最有主意的那一个。”
白玘伸出一根手指头,按了按她眉心:“方才,怎么不让我现身,解决了那人?”
“怎么解决?”萧玉台闭着眼睛往他怀里钻了钻,“再好好揉揉。你是这些天借着大的名头作威作福惯了,再怎么着,也是前任大了。何况,知道我身份的没几个人。尹寅不可能,七斤听命于人……将我身份泄露的,就只有那人了。可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意思。”
白玘冷笑一声:“他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也罢。也希望,他最好能别有那种意思。”
七斤替交了手牌,却在御书房外等了小半个时辰,才得蒙传召。
她进来的急,没有更换官服,傻子一样,站在外面由得人家参观,来时的那点汹汹之气早就没了。见到李素时,更被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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