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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3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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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齐王身体特殊,群臣稀稀疏疏的上表了几次,封地王留在京中不合规矩等云云,圣元帝亦不反驳,只是神色伤感,此事也就作罢了。
“齐王本来就是个娃娃,这东西他不肯给,平陵县主又实在喜欢,好言好语的拿糖跟他换。齐王就提出一个条件,要是翁主亲他一口,他就送她。这个齐王,尹侯爷想必也与你说过,就喜欢亲亲摸摸才子佳人,长得清秀男女不忌,历来三十岁以下的状元郎都被他亲过,永安宫中的宫女们也都被他蹭过口水。赫连鸾林虽说泼辣了点,容色却万端娇艳,奈何太后护着,他也没亲着过,还被太后小小的打过几次。所以,亲到平陵县主,也成了齐王的执念了。这次自然趁机提出,你猜结果怎么着?”
赫连鸾林嚣张跋扈,重点是没长丁点脑子,萧玉台依据她的性格猜了一猜:“她把齐王哄骗到无人处,然后揍了?”
七斤露出一分意味深长的诡笑:“无人处是无人处,不过,不是揍了,是亲了。”
萧玉台啃了一大块粉炸排骨压压惊:“据说,这个齐王身高八尺,贪吃好睡,于是有点壮硕?”
七斤:“不是有点,是有些。”
萧玉台想象着一个粗壮的大胖子留着口涎,把娇小的赫连鸾林摁在假山上亲上一口的画面,又吃了一块排骨压惊:“她……会不会因为,你们煮熟的王爷飞了,脑子受刺激过度?”
“谁知道呢?更解气的在后头,齐王被亲了一下,又说,你再让我亲一下……于是,平陵县主又被他亲了一下嘴。”
萧玉台目瞪口呆。
恰巧当时真定长公主和温驸马进宫,永安宫的崔嬷嬷在前边领路,并身后一队的丫鬟太监都瞧了个真。起初平陵县主亲了齐王一口,崔嬷嬷还能僵着老脸打着哈哈说,表姐哄着小孩玩儿呢,跟着齐王捧着鸾林的小脸对着嘴就啵啵的来了两下。这回,崔嬷嬷也没什么可说的了,脸都青黑了。
真定长公主见了太后,寒暄热络一番,顺宗又使人来请温驸马,宫中便只剩下真定长公主和太后,另有两名入宫请安的命妇。长公主重整衣冠,又跪在地上郑重请安,满面欢畅笑意道:
“恭喜母后,贺喜母后,宫中喜事将近,齐王弟弟今后有人照料,您也可以安心了。”
崔嬷嬷还没来得及禀报太后,因此懿安太后怔了一怔,随即笑问:“宫中什么喜事?”
真定长公主幼时多舛,少年流离,后自发图强摒弃恇怯柔顺,操练的八面逢源伶牙俐齿,见太后如此问,便祭出三寸不烂之舌,无视崔嬷嬷凶恶眼神,又快又流利道:“母后心疼齐王,恐怕无人照料,今后却是可以的放心了。鸾林是他嫡亲表姐,又自小在宫中一块玩大,青梅竹马之谊,拳拳笃深,两人如今修成姻缘,岂非天作之合?母后这一片慈母心肠,从此也有可寄托,不枉费您养育了鸾林……和齐王弟弟一场。”
第一百四十章齐王婚事
这中间极其巧妙的顿了顿,两位命妇趁她换气的功夫,各自找了个借口出宫。太后也听崔嬷嬷大概说了,默然片刻才笑着叫起:“起来吧!真定这孩子,真是有心。只不过,他们表姐弟从小一块顽皮,也许鸾林并没有别的意思,不过看耒儿实在缠人,哄哄他罢了。”
真定长公主拂了拂潞绸螺纹裙子,摆正了压在裙角上的云纹双色琉璃禁步,漫不经心斜坐了,端起一盏茶撇了撇,才又笑道:“母后说笑。齐王弟弟孩童心性,喜欢谁便要亲谁,便是喜欢的紧了才要缠着鸾林表妹。至于鸾林表妹么,齐王弟弟天真,她却不小了,便再是哄孩子,哪能这么着呢?可见,还是鸾林表妹一片真心,不然,她怎么肯的?既然是美满良缘,母后便要尽快些了。他两人日日都在一块,今天亲亲小嘴,明天摸摸脸蛋……”
真定长公主意犹未尽,光撇了茶沫,又将茶盏放下:“母后,真定言语粗鲁,您可别怪责。只不过,话虽说的粗,真定却是一片好心。”
今日请安的两位,一位是庄王妃长孙氏,一位是太原太守之妻王氏,封郡夫人,命妇之中都素有清正贤名。两人虽说回避,但今日之事主要还在于起了话头子的真定长公主。
太后盈盈笑道:“你关爱幼弟,确有长姐风范,怪不得先皇在世时也最为疼惜你,过世时最难放心的也是你,交代完了国家大事,却抓着哀家的手道,你夫君早丧,流离在外,不知能否再有回京之日。所幸你与温驸马重逢,再续天定之缘,这全是你的福分。可见,姻缘之事,还是要看心,这事情,也要看鸾林自己的心意。”
母女两个忆及旧事,执手相看泪眼,就在这时平陵县主赫连鸾林进了内殿,听闻太后问起自己心意,是否愿嫁给齐王。
赫连鸾林点了头。
太后惊异莫名,又再问了一回。
赫连鸾林坚定的点头。
太后不可置信,还要再问,被真定长公主打断:“母后,鸾林表妹既然意诀,那今后,便有人照看齐王弟弟了。可惜鸾林表妹还要守孝,只能暂时将婚事先定下,不然,明年这个时候,我也能看到小外甥了呢!”
真定长公主声音温柔又带着一股清脆,还如同二八少女一般,太后听完,眼神暗了暗,最后道:“正是因为鸾林守孝,所以你皇兄才尚未赐婚,原本圣旨都拟好了,伯父却突然去世,只好守过一年孝期,再操办婚事。”
真定长公主愉悦欢欣道:“那也甚好!隔年这时候,真定也能抱抱我的小外孙了。”
真定长公主倒也没说别的,不过依据自己亲眼所见,和太后平日里清正之名做了个推断:这两人若非早有婚定,岂能在太后宫中如此亲昵?
再则,说来说去,不过一句齐王弟弟今后有人照看,一年抑或两年后,便可有后了。太后溺爱侄女,也疼爱幼子,恰巧鸾林自己又愿意,三言两语间她便定了下来。真定长公主刚被温驸马接走,鸾林又哭又闹的冲了进来,哭喊着齐王轻薄自己,让太后姑母给自己讨个公道。
崔嬷嬷咯噔一下,急忙劝道:“公主,您这婚事命妇之中都传遍了,可不能再胡来。”鸾林年幼时,每每在长平肃王那儿撞了南墙,便要回头哭闹着嫁人,“再也不喜欢李素了!”可太后刚张罗上婚事,赫连鸾林便又哭闹着反悔。
崔嬷嬷这一劝,赫连鸾林本就是心头窝火,腾腾跳起来道:“我胡来?我争取自己的幸福难道是胡来?你和姑母糟践我,将我许给一个傻子难道就不是胡来!”
崔嬷嬷脸色大变,那边太后已经扫落茶杯,碎瓷片溅落一地。宫人急忙涌上前来,捂嘴的捂嘴,缠着胳膊腿儿的将人带了下去。
宫中诸人战战兢兢的退下,崔嬷嬷亲自蹲下一杆老腰清理瓷片,就听身后一个苍老声音缓缓道:“鸾林言外之意,哀家对她还不够好?将她留在身边二十余年,果然留成了仇。想来,当初就该趁她花信年华时许了人,她若做了人家妻子,自然就知道,这世上女子有哪一个如她这般恣意放纵!便是公主又如何?哪一个能比得上她?”最后这句,说的很是森然。
崔嬷嬷一不留神,被瓷片划破手指,她跪下来道:“娘娘说的是。不过县主自幼长在您身边,您消消气,还要好好调教才是。”
“今后,便是哀家的儿媳妇了,也没什么可调教。横竖……为耒儿生儿育女便是。”
萧玉台坐在秋千上,一手扶着绳子,默默思量,冷不丁身后一人推了一小把,差点把她给荡下去。
“你疯了啊!”萧玉台没好气的轻拍了她吊着的左手一把。她还是难以相信,赫连鸾林就因为赌气,去亲一个流口涎的小胖子?还在于太后不睦的真定长公主面前认了婚事,莫非她是求而不得失心疯了?可见美色误人。
萧玉台摇头轻笑,一根纤白玉指搁在唇上缓缓摩挲。七斤一见她这小模样便知没想什么好事,又笑道:“许老到了轻黄小筑。”轻黄小筑是阿元住的院子。
萧玉台漫不经心道:“她风寒还未痊愈?从前整年扛着打伞也不如何,如今体弱多病堪比西子,别添一分娇韵柔情。”
“可不是。人家也是如西子一般,心口疼的厉害。虽说病美人也是美人,不过她那样子,可就不太好看,在榻上翻滚下来了,连房嬷嬷的小手指都被咬下来一截!”
七斤没有点安分时候,一面说一面挤进秋千里,唯一一条伤的轻些的腿点着秋千摇晃,噗通一声,萧玉台就被挤落地上,龇牙咧嘴的问:“闹成这样?不会是你家……”
言外之意,这其中没有巧合。七斤自然否认,薄暮之中,浓墨翠绿林中走出一人,飒飒带风。
萧玉台脸色微变,拽着他手冲进里屋还顺便带上了门。
白玘摸了摸她搭在自己衣袖上的四根手指,沁凉冷玉,便将两只小手揣进大掌里捂了捂:“挑了几处庭院,我瞧着都不错,端看你喜不喜欢,若都喜欢,便都买下来,春夏秋冬,风霜雨雪,四时节景,替换着住。”
第一百四十一章为她出气
萧玉台被他捂住手,暖融融的,于是意识性的扭了两下手指就顺从的随他去了。
“那个阿元,怎么突然病了?”
白玘冷哼一声,不置可否。
萧玉台粲然一笑,甜甜道:“你对我真好,你进宫去,没什么危险吧?”
“凡人宫殿,能有什么危险?”白玘见她猜了出来,也没否认,本来就是进宫为她出气去了,加上被她夸的很是受用,也十分喜爱她的聪慧。虽说有一身神力,可在凡世办事,也有诸多限制。他既然出了力,总希望她能领情的,便嘴上不说声谢,这般笑上一笑,不要心思重重的,也好。
萧玉台也跟过张修锦一段时日,有些担心道:“皇城乃是龙气鼎盛之地,你这么进去不要紧吗?”说完,恰有冷风吹进屋子,萧玉台抖了一抖。
白玘拂袖关上窗子,冷笑一声道:“龙气辟邪,对药物邪祟作用罢了,与我何干?你有话,何不直说?”
萧玉台便直说了:“之前在密州,阿元曾帮过我一次。这次之事,就算了吧。”
白玘冷冷瞧她,看的她“害羞”心虚的低下头去:“明早就好了,死不了人。”又渐渐来气,冷淡一笑,“你早就知道是她?你上京之后,交的朋友越发不如从前了。”他原本想悄悄将那阿元办了,没料到,萧玉台是心中尽知的。
他是舍不得她受半点委屈,可也不想违背他的心愿。罢了罢了,就从了她吧!
翌日一早,白玘便带着萧玉台去看了几处庭院,先看了一处,萧玉台觉得太大:“我们就两个人,这里足足三进,住几十口人也够了,光扫地便要扫上半个时辰,还是找一处小的。”
最后挑定了一处,前院有一颗梧桐树,叶影漫漫;后院有一处花园,但甚是衰败,只有些坚韧的瘦长兰草四处垂挂;中间正房四间并排,兼有修竹丛生,秋风送爽。一切都好,唯一不好,便是白玘觉得距离长平肃王府还近了些。
这庭院荒废已久,上个月商行才重新修缮了一番,虽然四处整洁,但许多东西都是没有的。
萧玉台四处看过,觉得都不错,大小也合适,尤其这竹林十分怡人,连穿过来的风都有一股清淡之气,一切看完了,倚着石头道:“这竹林下边,有张摇椅才好了。”
白玘叫来车夫小黑(小黑蛇玄牝),交代一番,小黑急忙出去,不多时,便送来几大车家具木头,其中专有竹制摇椅、木头摇椅各一张。
下午时分,李素从城郊回来,顺路来新院子看了看,恰好听见萧玉台与七斤玩笑,搬了新居,要请她来吃顿水酒。
李素刚到假山下,七斤便知道了,于是问道:“就请我一个人?”
萧玉台刚到京中,仅与她熟识,便叹了口气道:“听闻宫中已经解了灵妃娘娘的禁足,可是尹寅却尚未解禁,我也不认识别的什么人,自然只能请你了。”
日光烈盛,假山下一汪清潭里水色刺目。
李素适时笑问着出场:“不知本王可有这般荣幸?”
萧玉台还未回答,就有人沉声答:“这院子的主人,约莫是我。”
秋阳炽烈的下午,萧玉台的两位表兄会晤了。
萧玉台有心隆重介绍,被白玘一瞪,不由弱了气场,道:“王爷,这是我远方表兄。”
李素:“久仰久仰。”话说现在还没查出来,这位表兄到底姓甚名谁。瞧着萧玉台自己似也不知道?
“表兄,这位是长平肃王。”
白玘嗤之以鼻,冷哼一声。
寒暄几句,白玘与李素无话好说,连个表面功夫都不肯做,浑身冷意的躺在摇椅上晒太阳。萧玉台倒护的紧,声称表兄山野之人,闲云野鹤,不受拘束,不懂规矩。七斤效忠的主子来了,也不似之前活泼,最后说到后边的园子有些萧条,她身为密友,慷慨解囊,将存着娶汉子的银子拿出个十两八两来,资助她买些花草种上。
王府中便有专门的花匠,李素本动了心思,想让花匠来打理一番;最后却又没说出口。
几句闲谈,遑论七斤、李素,访客乘兴而来,却连一句想说的话都没说出口,只能败兴而归。
萧玉台敬重李素,送出巷子口,七斤借故去买点零嘴儿。李素转过头,恰好见她伸出一只手遮挡阳光,大约是天生拿银针的,五根手指头玉白纤长;薄袖被风揭起一卷,露出一截手腕,同样是白璧无瑕。
他问道:“闲云野鹤,不受拘束?看来,你很青睐这位表兄。”
萧玉台婉然一笑,清丽眉目平添几分了再好好捶。”
小黑备车,见白玘脸色越来越难看,忍不住煽风点火:“您可曾告诉她,您如今的名字?如若不然,便说一个化名即刻,小的觉得沈墨也十分不错。”
若报上真实姓名,她必定会说,从前她妹妹也是这个名字。可他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又不愿意欺瞒她。
白玘喜怒无常,又想起“自己”失踪了,她除了瘦了点,还真是没什么异样!照看了她将近一年,做饭铺床,便养一头猪也养出感情来了吧?
白玘哼了哼:“我名白玘。”
“哦。”萧玉台昏昏欲睡,随口应了一声。
第一百四十二章你叫白玘?
饕餮馆道了,马车停下,萧玉台还处于震惊当中。
“表兄,不对,黑衣哥什么,你叫白玘?你说你叫白玘?白色的白,玉璧之玘?”
得到肯定答复后,萧玉台更震惊了,懒散的眸子瞪圆,晶亮亮泛出逼人光芒:“这怎么可能?我有一位表妹,恰巧也是叫这个名字?你和她可有什么关联?她皮肤白白的,眼睛圆圆的,模样可人,性情不易消食,你要乖,下次再带你来吃。”
萧玉台眉目弯弯的点头:“嗯!”
院子安顿下来,渐渐一应东西也都补齐了。这一日清早,七斤突带来一个意想不到的人,竟是黄鹤。
将近一月不见,黄鹤瘦了很多,气色也不算好。七斤道:“幸亏是被聂宵给认出来了,不然,这偌大的京城,你去哪里找人?”聂宵进京之后,不知摸寻了什么门路,现今看守城门,于是将人群中的黄鹤带到了王府——萧玉台搬家后,还没知会他,他也是去了王府,才知道萧玉台已经搬出去了。
萧玉台和白玘接连失踪,黄鹤接到萧玉台留下的书信,在黄岩村闭门不出,守了十余日,突然听到太守苏穹和兵马使赫连江城被押解进京的消息,惶惶数日之后,最终决定上京来寻她。
起初她也不知道萧玉台到底去了哪里,就是凭一口气出了家门,在外不易,走走停停,又多淌了不少冤枉路,幸而遇见了聂宵,不然进了京城,恐怕最后也是无功而返。
萧玉台问:“你要是找不到我呢?”何况,她一个女孩孤身出门,又哪有那么容易?
黄鹤初见一身素白长裙的清丽少女,还有些拘束,一番交谈后渐渐活泛,与萧玉台手拉手,笑道:“若是找不到,我自然就回去了,在黄岩村看看诊,也挺好的。”
既然如此,又何必出来寻人?不过白白的把自己置于险地。
黄鹤见到白玘,很是惊异了片刻,与萧玉台窃窃私语:“怎么他也叫白玘?我在密州托人四处打听,并没有你们的消息,白玘呢,她去了哪里?”
萧玉台无可应答,只得郑重告诉她:“此人可信。对我来说,就和白玘一样。”黄鹤默了默,心中却想,这世上之人谁又能和白玘一样心无杂念的对你?于是又道,“不知道白玘看见你这幅样子,该有多吃惊。她可是立志要嫁你的。”
萧玉台轻咳两声。黄鹤看她的神情,并不十分担心,抿了抿唇并未说话。
黄鹤来京,萧玉台最是高兴,勤勉了数日,将长安城金玉坊、成衣铺子、香粉店子逛了小半,最后姐妹二人小小的施展了一番拳脚,为一位半路相逢、肚子久疼的富户妇人查明病因,又开了调理方子。这家大户家境殷实,自然财帛丰厚,两人各分了一半——一人十两银子。萧玉台到手的十两,又拨出二两为黄鹤添置了新衣,剩下的八两不等入夜也花了个精光。当晚萧玉台做东,请诸人宴饮,算作乔迁之贺,且为“千里寻夫”的黄鹤妹子接风洗尘。
千里寻夫这话是出自聂宵之口,几日不见,他更黑了,原本壮实的身躯升级为魁梧,可见没少受到操练。
“黄丫头,你当初又不知她同你一样,是个女子,这么巴巴的找来,还不是千里寻夫!”黄鹤尴尬的看着萧玉台,萧玉台看着桌上的烤肉,都觉得有些尴尬,偏偏聂宵酒气上涌,一口气喝干摔了酒坛。“黄丫头,你是个好的,千里又怎么样,要是她还在,万里,十万里,百万里,我也能去找她。可惜,我即便能飞天遁地,能远赴西域,又如何?这就是阴阳殊途!我只要活着,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诸人感怀良多,一时长吁短叹此起彼伏,好好一场酒宴喝出点苍凉平生浮一梦的意味来。
听闻叹气声,七斤耳朵发痒,一巴掌拍在始作俑者的后脑勺上:“喝酒你就喝酒,摔什么酒坛子?两个酒坛子拿去酒坊,还能多饶一两酒呢,败家!”
聂宵反手抱着七斤的腿,呜哇大哭起来。七斤飞起一脚,将人蹬飞,如蹴鞠一样踢着走,将人撵到竹林子旁边蹲着:“乖,你在这里喝吧!才喝了几口,竟然就扯着嗓子嚎上了。”回头见黄鹤和萧玉台敬佩的眼神,不好意思道:“实在太吵,来,我们姐儿三个接着喝。”
人有三急,萧玉台迷迷糊糊的摸起来,摸到一个软绵绵温热的一团,吓了一跳,睁开眼又看见一双黑沉沉带着怒气的眼睛。
第一百四十三章你是属狗的?
萧玉台冷不丁被他唬了一跳,嘟了嘟嘴:“你在我房里做什么?”
白玘长袖一甩,拂在厚重的紫檀木案上,冷笑:“头疼吗?”
萧玉台嘟囔了一句“人有三急,回来和你说”,解决完这件人生大事,立刻就显出醉酒的后遗症了。她是抱着头摇摇晃晃荡回来的。
“头疼吗?”白玘伸出食指,在她眉心轻点了点,她舒服极了,往手指头上蹭,差点没被戳到眼睛。“老实点,别动。自找苦吃,就不该管你。”
萧玉台晃了晃头,抱着他手蹭了蹭,含混道:“你也在旁边,怎么不拦着我?”
白玘再次冷笑。
“你莫非是属狗的?说翻脸就翻脸!我劝你少喝两口,你甩着酒坛子告诉我,不要我管,让你尽兴,不然,还要把我从我自个儿买的院子里撵出去。”
萧玉台握着他饭。第二,能有张暖和的床。第三,便没有了。完成这三个心愿,你就可以走了。”
白玘确实如此想的。
他不能在此处久留。然而她这三个心愿虽然简单,可白玘觉得,醉鬼之言,自然是不能算数的。
他许给她的三个心愿,必定是要她发自肺腑,能让她余生都平安喜乐才行。
所以,他自然也不能草草走了。
过几日,密州传来黄鹤家书,黄二伯黄二婶痛心疾首,对她不顾自己安危独自上路的行为很是愤怒,斥责了满满五页纸。最后又说,她实在想去哪里,黄二伯身体康健,可以一路护送,为何要独自离家?又问起尹寅的近况,原因是尹家今年少收了三成租子,他们全村凑了一篮子枇杷托人送给了尹夫人,只是尹夫人消瘦了许多,似乎尹家的娘娘还未解禁,让黄鹤务必打听一二。
另有一件要事,是附在信尾,里正和黄二伯等人托人四处打探,找到了白玘的下落,阴差阳错嫁给了密州城郊一位富户,黄大婶和黄二婶亲去看过,确实是她无疑。那家富户对她很好。
萧玉台看完信,瞠目结舌,震惊讶然远胜过前几日酒醒后发现院子里多了一颗枇杷果树。
她的傻白玘如此仓促的把自己给嫁了?
黄鹤也惊讶莫名,手动合上因惊讶而大张的秀唇:“白姑娘竟然嫁人了。莫非她也早知道你是女子?”
白玘眷恋萧玉台。若做了新菜色,便要笑眯眯问上一句:小白又学会了新菜式,公子娶我每日都有好菜可吃;若有人冲撞,白玘便顶上前去,弱女子有千钧力,她又要问上一句:公子与小白长长久久在一起好不好,小白一辈子保护公子!
她如此眷恋萧玉台,若不是知道真相,怎么会仓促的把自己嫁了。
萧玉台摇摇头,接着悠悠叹了口长气。
起初,应该是不知道吧,若是知道,怎么会有个傻丫头?最多也是个傻小子吧。
黄鹤捏着那厚厚的一沓雪白,缓缓道:“如此也好。终究,是白姑娘有福分。”
之后两日秋风萧瑟,梧桐叶狂卷如云,小黑听落叶沙沙之声,甚是烦躁,刚一开窗,被一阵邪风卷来的数片落叶拍打一脸。
“您觉不觉着,萧大夫像是生气了?”
白玘耳朵动了动,面无表情:“衣来伸手,饭来张口,很符合她的要求。她有什么可气的?”连她担心的“白玘”也给解决了,还有什么不满意?
小黑摸了摸自己的尾巴尖儿,琢磨了一下言辞,委婉道:“似乎,那天接到密州来的信件,就开始生气了?哪一日有了肘子,她自己不要啃掉大半,结果,昨天的肘子,连小的我还吃到了几片肉。还有前天的排骨,也用的甚少;还有鸡汤,您特意吩咐了,温炖了两个时辰,结果都进了小的肚子,不得不说大人您的手艺天下无双……连鸡汤都喝不下了,这还不是生气了?”
白玘合上医术,不轻不重的拍在案上,正色道:“你又知道什么?保元经(一本医术)所记,女子每个月都有那么几天,胃口不好的。”
小黑瞪眼:女子每个月是有那么几天,但是会胃口不好吗?
小黑多管闲事,最终下场被打发去买八样点心,分别在京城东南西北四个角上:并且被白玘封了法力,只能牵着小毛驴晃晃悠悠过去,跑断了两条腿才在宵禁之前赶了回来。
晚上吃饭时,白玘留意了一下,黄鹤才用了一碗,萧玉台用了三碗——没毛病,只不过看见肉时叹了口气,难道是因为肉咸了?
小黑端着盘子尝了尝肉汤:“大人,盐不大。”
虽然认为她没什么可气的,然白玘还是深更半夜溜进了萧玉台的房间,还未进门,就听闻她呼吸声不似平常,轻重缓急极其任性,再一试额头,果然是病了。
第一百四十四章生病
身上时冷时热,眼前雾茫茫,身子陷在泥潭中沉重不可自拔,一时又像遮蔽在云雾中轻飘飘不得沉寂,五内如火灼,反反复复没有一时能让人舒坦;想叫人,又喊不出声,想起身寻口水润润嗓子,也睁不开眼。这一场病,来的又急又凶,偏偏还是睡梦之中发作,好似梦魇了一般。
萧玉台困顿中,额头上一处温凉,好似降下甘霖,她含混一声:“小白……”
下午时,她坐在竹林处赏风,白玘好言好语劝着,又给她送来毛毯,哪知道她真的在赌气,弃之不用。这会儿自食其果,他心头有气,可萧玉台在他眼里,寻常都是极其好看娇颜清丽如秋星寒月,此时突然皱住了眉,紧闭着眼睛,小脸拧成一团,可怜巴巴像条被抛弃的小奶狗。
白玘将人几卷,裹在被子里,只露出一个小脑袋,听她迷迷糊糊的要水喝,忙化出一盏清露,稍热了热喂她喝下。她乖巧极了,一簇柔顺头发拂在他手背上,温热,且软。白玘将这一绺头发捏在手中把玩,霜目却专注的定着怀中人,看她低头,喝水,还有眼角的泪滴,嘴边的濡湿……她几口喝完了,奋力拨出两只手抱住了他胳膊哼哼:
“难受的厉害。”
白玘早就心疼的厉害,却怕她记不住教训:“该!”
萧玉台小脸钻进他衣袖里擦了擦,带着哭腔委屈道:“小白,我想要小白……”
白玘不答,她扭了几下,隐隐有一哭二闹的架势,哭声也越来越隐忍:“我想小白……”
大抵生病的人都会激发一些平素没有的怪癖,何况萧玉台一介孤女,本身又十分隐忍。白玘心想,她喝了清露一会儿便能好转,也不必太迁就,由她哼闹几声就是了。凡人食五谷杂粮,谁又能不生病呢?偏偏她要这般娇声哭泣?白玘硬了心肠,下了床,只一直手臂还被她抱在怀中。
萧玉台句句不离小白,起初夹杂哭声清晰可见,后来却放低了嗓音几乎不可闻:“……你难道不知道,在这世上,我只有小白一个亲人吗?”
白玘又坐回去了。
“小白有什么好?她傻,还蠢。”白玘咬牙切齿。
“小白愿意与我长长久久在一起。”
萧玉台一只手握着他手背,另一只手又放在他手心,手指胡乱画圈;她手指软软的,又挑逗的没有一丝烟火气,白玘心头痒痒的厉害,忍住蠢动,捏住她不安分的手指,哑声道:“她傻,才说这话。一转身不是就嫁人了?”
萧玉台挣了几下没挣开,又换成另一只手在他手背上胡闹。白玘刚腾出手来捏住这只,就听她意味不明的冷笑一声:“嫁人了?全是你在胡说八道。”
白玘固然心虚,可自信她绝无可能窥破其中玄机,便口是心非道:“她与你都是女子,各自都要嫁人,怎么会长长久久在一处?”
他拿出俗世道理来,晓之以情动之以理,又说嫁人了也能长久联系云云,岂料萧玉台突然变色:“……我想小白,我只想要小白……”
说着还上了哭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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