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报恩是个技术活-第1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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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倒是说说,你背着我趟这趟浑水,要是他们两被苏穹拦住,你要怎么办?”
萧玉台起身,随意披了件披风就要出门,尹寅急忙将人拦住:“你又要做什么?”
“聂宵机警,察觉有异,今天多半会放弃行动。可楚楚那里,消息闭塞,她要是照原计划出城,万一被拦下来……”
尹寅气的跺脚,一路跟在她身后:“你要去拦她?一路之上都戒严了,又是倾盆大雨,你要怎么去?若是她已经被拦下来呢?你要去自投罗网?……那聂宵和你有什么交情?万一要是我出了事,你都未必多看我一眼。萧玉台,我以为你冷情冷性,原来你是这种蠢人?还是说,你一腔热情都放在人家身上,那你又和我相交做什么?”
萧玉台猛的一回头,一副“你乖不要无理取闹”的神情:“好了,我知道了,你乖乖回家睡觉吧!我很快回来。”
尹寅真是被她吃的死死的,半点儿脾气都发不出来。
“坐我的车去。”
一路盘查,尹寅假称带萧玉台除外为外祖母诊病,得了一纸通关令,可沿着城门一路往庄园去,到了园子里,却没有看见睢倾城。
尹寅见她始终有些不安,也起了疑心:“你和这楚楚姑娘,是旧相识?”
萧玉台却不知从何说起:“是儿时玩伴。因为她命途多舛,我……我总是希望她能从此否极泰来、苦过福生。”
尹寅道:“你放心,我会让人打听着。”
两人从傅家绕了一圈,才慢慢回到萧家。一路之上都是盘查的差役,行人们躲避不及,便被粗鲁的搜寻一番,惹的一身泥泞。
苏穹盘查的及时,当天夜里,便找到了钦差黄大人的尸身,还有……已经自尽身亡的睢倾城。
苏穹派人来“请”她时,她刚听尹寅说完,脑子里闷了一下,面上却浮出一点淡淡笑意:“大人召见,自然要去。先容我换件衣裳。”
萧玉台进了内室,眼前所见不知是何景,手中握着茶杯,却突然松手,任由杯盏摔落了一地碎片,这样呆了片刻,又原样出来了。白玘拿着披风出来,坚持要跟着去。
“我家公子昨夜为傅老夫人诊脉,有些着凉,两位差役就让我跟着去吧。”
白玘之前也是跟前跟后,苏穹并未阻止,两个差役也卖个人情。“这倒无妨,不过萧大夫还是快些吧,大人可正在火头上。”
见到黄大人尸身时,萧玉台吃了一惊:“大人,黄大人是被烧死的?”
苏穹定定的看了她好几眼,才突然道:“本官正是不知黄大人死因,才叫你前来查验。”
尸身上满是草木灰,还有十来层布料,但烧的并不彻底,揭开衣裳,还能看见一部分完好无损的皮肤,露出和苏旭暴毙时,一般无二的青紫色。
第七十八章拼死相护
萧玉台细细验过,深知无法隐瞒,再加上这段时间都是她为睢倾城治病,恐怕苏穹也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
“回太守大人,在下不擅验尸,但看这尸身的样子,似乎……似乎是被毒死的,这种青紫色,像和苏公子之前所中的毒一样。”
苏穹冷哼一声:“依你之见,黄大人是被人毒死,才又焚尸?”
“多半如此。凶手却没有将黄大人身上的腰牌处理掉,所以,凶手焚尸,并非是为了掩饰黄大人的身份,而是死因。可是昨夜大雨,他预料错误,大人的人到的又及时,反而还留下了破绽。这凶手……大人可曾抓到了?”
苏穹摇摇头,掀开另一侧的白布:“你再来查查这女子的死因。”
这白布下的尸身,是睢倾城,依旧面如桃花,与她活着也没什么不同,眉宇间似乎还带着一丝傲然冷笑。
“这不是楚楚姑娘?怎么会?”
萧玉台略略看了一下,惊讶道:“这……前几去替楚楚姑娘诊脉,她身上红疹还越发严重,怎么这么快就好了?”
苏穹沉声道:“连你也不知?”
萧玉台苦笑,脸上一派镇定,一盏茶后,才向苏穹复命:“大人,这楚楚姑娘是吞金而亡,所以才一如生前,容貌如初。至于……楚楚姑娘这身上的伤痕,大概,是和黄大人纠缠时所致。”
萧玉台抬起黄大人一只略完整些的手指,让苏穹细看手指里的皮屑和血迹:“楚楚姑娘,也有被欺辱的痕迹。”
“所以,她就毒死了黄大人?也因为我儿欺辱了她,她又毒死了我儿?她一个千人骑万人玩的妓子,有什么清白可言,竟然敢因为这点区区小事,就毒死了我儿!”苏穹拔剑而出,斩在睢倾城身上,骨碎之声裂然,血肉四处飞溅。
苏穹过后,扔掉手中宝剑,随意抹了一把脸上喷溅的血迹:“你倒是镇定?”
萧玉台木然着脸,似乎还没明白过来,猛地嘭咚一声双膝落地:“大人饶命!”
苏穹冷冷一笑:“你倒是说说,让我饶什么命?”
萧玉台连磕了几个响头:“大人明察,在下只是区区一个大夫,能在密州城开个药堂,也全是仰仗大人和表兄,到现在尚且没有丝毫名气,医术方面,只通皮毛,确实不知道这楚楚为何能够毫无破绽的装病,也不知道苏公子和黄大人到底是中了什么毒……”
苏穹半天没有回应,最后才咬牙道:“本官的作风,向来宁可错杀,绝不放过。群岱侯虽然威风,可却没有实权,你若敢有所隐瞒,他也保不住你!”
“砰”的一声,尹寅踹门进来,拉起萧玉台护在身后:“他做了什么?苏大人难道是要滥杀无辜,以泄私愤吗?”
苏穹大步出门:“尹侯爷好大的威风!萧玉台,你随这婢女进去。”
苏穹这一关,算是勉强过了。
萧玉台跟着侍女,一路进了内院,苏家大小姐苏木雨一身素衣,迎了过来。
“萧大夫没事吧?”
萧玉台有些意外:“是大小姐为我说情?”又笑道,“当真今非昔比,大小姐现在倒是耳目灵通。”
苏木雨赧然一笑:“嫡母病重,如今家中大小事务都交到了雨儿手上,自然有许多便宜。若不然,我也不能这么快就得到消息。我听说,萧大夫之前为那姑娘诊过病,担心萧大夫吃亏,才贸然去求情。我父亲只有兄长一个儿子,无比看重,难免会有些迁怒他人。”
萧玉台郑重道谢:“多谢大小姐。苏大人毕竟是一境父母官,不会太难为无辜之人的。”
两人又客套了几句,萧玉台眼力不错,见她颈上一道深红痕迹,不免心头一动。
苏木雨掩了掩衣襟,倒也没有故意遮拦:“父亲性子固执,总不肯听人劝。所幸,父亲以为我定下一桩不错的亲事,这才多了几分筹码。萧公子也不必挂心,公子曾救我一命,又再次提点,才让我在苏家有了立足之地,木雨不过投桃报李。”
萧玉台又再次行礼道谢。
一早上惊心动魄,尹寅等在外面滴水未进,口干舌燥:“玉台,你该知道,有些事,只能尽人事,却避不开天命。人之一生,死生别离,都是有定数的。”
回到家中,聂宵面色憔悴,失魂落魄。
“我等了,没等到她……”
尹寅叹了口气,道:“聂兄,楚楚姑娘已经香消玉殒了。黄大人和楚楚姑娘是在路边一个茅草屋找到的,就在出城的岔路上。我和玉台一路寻过去,走的是大道,却没有走小道。”
尹寅如此一说,萧玉台已能基本猜测出事情真相。睢倾城一路从小路出城,却不知道为什么被黄大人给碰到了,拼死抵抗却仍旧被那得逞。黄大人身死,城中又已经戒严,睢倾城担心牵连到萧玉台和聂宵,只好选择玉石俱焚,将黄大人尸身烧毁,自己也吞金自尽。如此一来,便成了畏罪自尽,死无对证。
萧玉台缓缓吐出一口长气,声音凛冽:“楚楚那个侍女呢?”
楚楚装病,黄大人本来早就歇了心思,又怎么会突然出现在这里?
尹寅摇摇头:“不见了。”
萧玉台取出笔墨,寥寥几笔将那侍女的模样画了出来。聂宵一把夺过:“我去寻她!天涯海角,也要找到这人!”
事涉钦差大人,苏穹雷厉风行火速结案,一把火将黄大人和睢倾城尸身在那小茅屋里烧了个焦,并一纸公文,上报朝廷钦差黄大人花魁被双双烧死。而不知内情的密州百姓中,又多了个“牡丹花下死,做鬼也”的谈资。
萧玉台谨言慎行,很是脑袋做人了一段时日。而莫云娘身体渐好,黄鹤在女子之中名气渐渐起来。药堂生意虽然零落,也开始好了起来,多半是些妇女儿童。时下女子从医并不多,坊间虽有女医,却大多环境脏乱,一望并不可靠,倒不如黄鹤这边,是正规药堂,干净整洁。这么慢慢的,黄鹤这药堂掌柜也站得稳了,反而多半人却不知道,这云夏堂正儿八经的大夫是萧玉台了。
萧玉台原本便是如此打算,也落得清闲,起初黄鹤诊断,还需要她复诊,到后来多半小病黄鹤自己便能搞定了。于是每日昏昏欲睡,愈发的惫懒。
这天清晨,萧玉台正睡的昏昏沉沉,胡大叔却来叫门,云夏堂门口来了两个昨日约好的病人,可黄鹤却还没来。
第七十九章生死有命
萧玉台看完了这两个病号,黄鹤还没来。白玘可高兴了,一时喂她吃个果子,一时倒盏清茶。
“不来才好。那黄鹤一来,仗着是公子的徒弟,端茶倒水,都没有白玘的份儿了。”
萧玉台拉拉她白嫩的手指头,笑道:“那小白,你要不要也学一学医术?”
白玘急忙摇头:“我闻到药味,就不太舒服。我日后要长长久久的同公子在一处,公子在外看诊,我就在家中将饭食备好,若是我也出去了,谁来照看家里?”
萧玉台笑道:“小白倒想的长远。这样也好,只不过,我们将来总要分开的。”
白玘毅然道:“自然不会。公子救我三次,这是天定的缘分。而且,公子可还记得自己曾说过,若是今年九月,我仍不后悔,公子便要娶我的?”
“等到了九月,小白若是后悔,又如何?”
白玘郑重道:“我若后悔,便叫我生生世世都堕入污泥做一条蠢笨的小水蛇,永生永世茫然而生,灵台不开!”
萧玉台噗呲一笑:“小白儿连发个誓言,都是稀奇古怪。”
正闲聊着,有个姑娘拿团扇掩着脸进来,一见黄鹤不在,便面红耳赤的退了回去。妇人脸薄,萧玉台也不好叫住她,嘱咐白玘去说一声,黄鹤下午再来。那姑娘含羞带怯的望了萧玉台一眼,匆匆走了。
哪知一直到下午,萧玉台都没能等来黄鹤,反而等来了太守府一纸公文。
黄岩村旁的丁家村爆发瘟疫,自那边来的路已经被封死。太守大人苏穹苏大人亲自指派萧玉台并两个大夫,前往疫区治病救人。
消息封的严实,萧玉台接到文书,连东西都来不及收拾,就被差役带上了车。而等尹寅得到消息,已经是夜晚了。
萧玉台已进了疫区,再如何都是万万来不及了。
尹寅一拍桌案,桌面上茶盏直蹦:“苏穹,你这是公报私仇!我早和你说过了,她和那个什么楚楚姑娘压根都不认识!”
“尹侯爷,不要胡闹!如今爆发瘟疫,是人命关天的大事!萧玉台医术精绝,又心细如尘,本官为万民计,才请求萧大夫入内看病,怎么就成了公报私仇?侯爷也不要焦躁,若是萧大夫成功找出疫病源头,将疫病控制住,本官自然也上报朝廷,为萧大夫请功。他岂非也是声名鹊起?可若是他也不幸感染疫病,那就是生死有命,怪不得本官了。”
尹寅冷静下来,问道:“可那丁家村偏僻,里面连个医馆都没有……”
苏穹言辞稳实,透出些不容人反驳的气魄:“本官已经派人在筹措药材,会悉数送往丁家村。疫病若是控制不住,也是本官之责。相反,若是有人研制出治好疫病的药方,也是本官的政绩。尹侯爷还是静候佳音吧!”
丁家村村民不多,染病的也不过十余人,因为发现的早,已经将人群隔离起来,并没有引起太大恐慌。但因这里有个私塾,被封村时,附近几个村的孩子都被困在村里,这其中还有黄岩村里正的孙子黄小路。
因萧玉台进了村,黄小路也多得照应:“萧,我还这么小,会不会死在这里?”
萧玉台捏捏他的小手,递给他一块蒸饼:“别怕,你待在房间里,不要像今天这样乱跑。”
黄小路乖巧的点点头:“也不知道我爹娘怎么样了。”
萧玉台失笑道:“你小小年纪,做什么学人家老气横秋的叹气?”
黄小路又叹了口气:“萧,自从上次那件事之后,我娘,就有点稀里糊涂的,总觉得家里人都不待见她了。因为她这点心思,动不动就和爹爹吵架。我爹也没有办法,想到城里买个院子,再重新找个营生。”
正说着,头顶有人冷冷嗤了一声:“小奶娃,别挡道。”
黄小路蹦起来:“我才不是小奶娃。”
那人又嗤笑一声,下巴微抬:“我说的不是你,是她!”
萧玉台慢慢抬头,扫了他一眼,默默的啃了一口馒头,不说话。
这人是回春医馆的于征,三十许,见萧玉台不理,径自道:“姓萧的,太守大人让我们进来,是研究疫情。我虽不知道,你年纪轻轻是怎么混了进来,但你若是不通医术,也帮着看护病人,不要无所事事。”
萧玉台嗯了一声,朝旁边挪了挪,直把于征气的生烟。
小路道:“这人好凶啊!好像只有他自己一个人是大夫一样。萧,你和这种人一起共事,会不会很难?”
白玘:“公子,我去揍他!”
萧玉台笑着拦住她:“小白,这样最好。听他的语气,似乎这机会十分难得。也对,若是成功控住疫情,他自然名声大噪。他有名利之心,这是好事,至少,会更用心看诊。”
病人虽然分割开来,但生病的人却越来越多,起初和往常疫病差不多,都是发热、畏寒,用过药后,发热止住,人看起来并无异样,却越来越虚弱,一天消瘦一天。
萧玉台来了三天,不住忙碌,一天只睡两个时辰不到。从大夫进来,一直束手无策,而感染的人却从十来个增加到了五十几人。
三个大夫中年纪最大的是荣金堂的陈大夫,今日拿了公文进来。
“太守大人问起疫病的情况。”
萧玉台沉默不语。
于征咬牙道:“就说我们已有头绪,而且这疫病传染的速度并不快,让太守大人再多送些药材进来。”
陈大夫今年五十多岁了,叹了口气:“可,到目前为止,我们三人还半点头绪也没有。”
于征一拍桌子:“那你要照实说吗?说我们三人没什么办法?现在还有药材,还能与外面联络,至少要让太守大人知道,我们都在努力!”
萧玉台对陈大夫笑笑:“陈大夫,就照于大夫的意思写吧!”
“只好先如此了。”陈大夫说完,又拿出一个食盒。“小萧大夫,这是你一位友人捎进来的。只不过,你还是叫他千万不要再如此了,封村已有五日,村民们都有些惶恐生怨,你这食盒如此精致,恐怕会让人心中不平。你当处处小心才是。”
陈大夫医术平平,人也略迂腐,人心却十分善良,萧玉台再三道谢,将食盒中的精致点心都给了陈大夫大半。
于征又是一番冷嘲热讽:“小娃娃就是小娃娃,真当此番是来游山玩水了?哼,凭你这靠山如何,这疫病若是没个法子解决,你也是出不去的!”
第八十章白玘昏迷
尹寅塞进食盒的信,和萧玉台猜的不错。若是再没有进展,便只能烧村了。
尹寅画了一幅草图,标注了靠后山的一个位置,让萧玉台带着白玘及早出来。
萧玉台看完信件将这地方记住,便烧掉了。
苏穹的药材送的充足,可各种方子都试过了,村民们一个接一个瘦的皮包骨,灌下去的药几乎没有多大效用。白玘亦步亦趋的跟在萧玉台身边,见她愁眉不展,便找了个时机,捏了个诀,化作小白蛇到了玄牝那里。
“上仙,今日还不到服用丹药的时候,您怎么就来了?”
小白翘起腿搁在桌上:“小玄子,那丁家村的瘟疫是怎么回事?”
玄牝上仙干巴巴的笑了两声:“上仙,这凡人的命数,我等是不好插手的。”
白玘不耐烦道:“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玄牝道:“上仙,小仙万不敢插手凡人命数的。只不过,这些人,倒并不是病。”
玄牝说完,见白玘还有些不解,不由大为庆幸,这位上仙元神尚未完全清醒,话锋一转,道:“这些人么,这病来的奇怪,其实,并不是疫病。上仙要真是担心自家公子,倒不如……”
白玘果然上当:“不如什么?”
“上仙那神血……即便只是一点,也够了。”
玄牝说的模棱两可,白玘却没有这么多心思,一心想着为公子分忧,回到丁家村,见萧玉台只胡乱吃了两口就又去照看病人,不由大为心疼。
昨天,连黄小路也病倒了。萧玉台擦了擦他头上的汗,正冥思苦想,没留神白玘端来一盏茶水,哗啦摔了一地。
“公子没事,没事,我再去。”
片刻,白玘又端来一盏,萧玉台哪有心思饮茶,且今日这茶水还有一股怪异的铁锈气味,但见白玘巴巴的看着,便一饮而尽。
“公子觉得怎么样?”
萧玉台心不在焉的点点头:“小白泡的茶,自然不错。”
白玘捧着茶杯,欣然出门。萧玉台也未曾留神,突然哗啦啦数声,杯盏碎裂,白玘晕倒在地,一张娇嫩小脸正扎在了杯子碎片上。
萧玉台大惊失色,急忙把人扶到房中,刚料理好白玘,陈大夫便派人来请。
“于大夫,萧大夫,我给两位引见。这位是前太医院院丞许昭许老,许老听闻疫病难以控制,亲自向太守大人请命,来疫区看诊。”
许昭抬眼望了望萧玉台,有些诧异:“你这个小大夫,竟然也来了?我听说,陈大夫、于大夫都曾经参与过疫病抢救,有过许多经验,因此才被派了进来。你一个小娃娃,怎么也会来了这里?这疫病可不比其它,你没有什么经验,不如即刻回去吧!”
萧玉台略微一怔,许昭这态度,虽说不算冷淡,却也有几分怪异,那诧异似乎故意做出来的。几人寒暄几句,便和许昭一起去给病号看诊。
萧玉台将记录病情的画册拿出来,与许昭边走边说。许昭见她确实心细如发,又旧事重提。
“你还是个孩子,年纪又轻,也不知道出师了没有,还是先出去吧!”
严征酸溜溜道:“许老不知,这位小萧大夫不止出师了,还带了个徒弟,开了一家药堂!医术应当是不凡的。”
许昭有些不悦,不再提起这事,到了夜里,又单独将萧玉台唤去。萧玉台先开口问道:“许老,可是……尹寅让您老人家传话?”
许昭微微颔首:“尹寅这孩子的心性,老夫是熟知的。看着玩世不恭,却一片赤子之心。他既然当心你,又为你铺好了路,你便先回去吧!横竖也是帮不上忙。若真到了焚村地步,他也是难护住你的。”
萧玉台自然不肯离开,又央求许昭去看一看白玘。许昭见到白玘,脸色便有些难看。
“她身体不错,暂时无事。”说完环顾四周,见只有一张床榻,吹胡子瞪眼道,“萧玉台,老夫见你医术不错,又受人所托,才传了这话,可你要知道,这疫病不是闹着玩的。”
“许老,我并没有闹着玩。”
许昭一指床上的白玘:“你到此处,还……竟然还如此弭乱,真是,真是……尹寅已叫你出去,你既然不用心看诊,为何还不出去?”
萧玉台连忙解释:“许老您有所不知,我之前与太守苏大人有些误会,他未必肯放我出去。”
许昭更气了:“原来,原来你竟然不是自愿进来的!怪不得如此!”
萧玉台也解释不清楚,但有些话还要说,便直言道:“许老,这疫病自发,便先是从上了年纪的老人开始。您医术卓绝,不如看过之后就先出去,这样,也能保证您的安全……”
“你这是说,我老了?还是诅咒我染上疫病?老夫看过疫病无数,自然知道如何有效预防!”许昭气的手发抖,拂袖而去。
萧玉台深知人若有了偏见,是听不进去话的,也不以为意了。哪知第二日一大早,就不见许昭起身,再一探脉,果然发热了。
“连许老也病了。”严征再没有那些雄心壮志,噗通一下坐在地上,喃喃道,“已经半个多月了,村里的好人都没几个了,苏大人也不再送药材进来,那些差役都退了出去……多半,多半是要开始了。”
陈大夫劝了他几句,他还是喃喃不断,为免引起恐慌,只好将他先关在了房里。
“小萧大夫,现在的情形你也看到了,你若有些门路,便尽快想办法出去吧!”陈大夫道。
萧玉台问道:“那陈大夫呢?”
“我孑然一身,也没有什么牵挂。而且,我还想再看看,说不定有办法呢。”
萧玉台笑着道:“那我和陈大夫一起留下。”
陈大夫嘴上没说,却有些欣慰的笑笑:“那也好,我和萧大夫互相有个照应。我再去看看许大夫,希望不是疫病。许大夫医术精绝,对疫病更有研究。”
萧玉台是真心佩服这位陈大夫,恭敬行了一礼。
白玘脉象没有异常,也没有感染疫病,却一直昏昏沉沉的,没有清醒。夜间,萧玉台给她擦了擦汗,听见她迷迷糊糊的说些梦话。
“不是……公子,不是病……”
翌日一早,天还没亮,房门被砸的嘭嘭响,丁哑巴脸红耳赤的来撞门,不住比划。萧玉台看不懂,打断他:“哪里出事了?带我去。”
第八十一章找死,找你
丁哑巴跑的飞快,将萧玉台带到陈大夫房间后面,陈大夫一身是血,被捅了好几刀,已经气绝多时了。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玉台一把抓住丁哑巴,实在难以相信。
丁哑巴挣开她,指了指屋子里,严征还在喃喃不休,手中握着一把血淋淋的匕首,身上全是喷溅上的血迹。
里正丁蜀咳嗽不停的过来:“萧大夫,我已经报给外面的差役了。早上我和小哑巴过来,就见陈老大夫倒在地上,严大夫抱着匕首坐在地上,不停说话。我们怕他伤人,就将他关起来了。萧大夫,差役不知什么时候过来,您看,要不要先把人绑起来?”
萧玉台等了小半个时辰,也不见差役进来,便将严征先绑了起来。严征一直喃喃不停说话,也没有反抗。
他嘴唇干裂,口中不断喃喃自语,偶尔瞪住萧玉台怒目而视。萧玉台先给他号了号脉,舌苔赤红,痰热扰胆,气滞扰心,正是急性躁狂之症。耐着性子审了他一会儿,没有丝毫进展,便为他施了几针。
严征被灌了药,又说起胡话来:“儿啊……爹对不起你,不能出去了……都要死,都要死……”
丁蜀不由打了个颤:“严大夫,是被吓疯了?才把陈大夫给刺死了?这疫病真的没有办法了吗?萧大夫,我们该怎么办啊?”
萧玉台安抚他几句,又去看了看白玘。白玘脸色好多了,人还是昏睡着,萧玉台给她灌了一碗米汤,才抽出空子去看陈大夫的尸身。
陈大夫遇害的地方,是在茅屋后面,可现场除了大量血迹,却没有任何挣扎的痕迹。
若是一起共事的严征动手,陈大夫确实不会防备。可当时严征已经起了狂躁之症,眼睛都红了,陈大夫细心谨慎,却又不可能没有防备。
而若是严征当时没病,就更不可能对陈大夫动手了。毕竟,多一个人也多一份助力。
萧玉台手指敲着手心,验了伤痕,就见丁哑巴突然闯了进来。
“什么事?小哑巴?”
丁哑巴望了一眼陈大夫,尸体一片血肉模糊,他忙转过头,又蹦又跳的比划。
“带我过去吧。”
到了村口,萧玉台便明白丁哑巴为何那么激动,那些差役已经退出村子,将路口完全封死,许进不许出。
眼下,这村子里只剩下萧玉台一个大夫,而白玘却还昏迷不醒。萧玉台叫住丁哑巴,塞给他十两银子。
丁哑巴茫然不解的望着她:“啊……啊……”
萧玉台将人悄悄领到后面那个山洞口,道:“小哑巴,你身体底子不错,暂时没有感染疫病。我要你帮我一个忙,带着白玘先从这里出去。外面会有人接应你,带你去隔离一段时间。除了我这十两银子,今后他还会照顾你。但是,这是我们的秘密,不能再让其他人知道了。”
丁哑巴指指萧玉台:“啊……啊!”
萧玉台笑道:“我有办法出去。”
丁哑巴摇摇头表示自己不相信她的话。萧玉台再三保证,他才快步跑走了。
萧玉台安顿好白玘,也算解决了后顾之忧,这么小会功夫,村口已经堆满了干草枯柴。
萧玉台回到许昭住所,发现他烧已经退了,不过短短一夜功夫,人已经肉眼可见的速度削减下去。
萧玉台诊过脉,全无头绪,便打算用灵玉先治好许昭。许老医术卓绝,只要身体无恙,多半会被接出去。这么想着,猛一起身,撞到头顶的药篮子,一个跌撞摔倒地上,却发现地上散落着一些七叶一枝花……
七叶一枝花主治跌打损伤、蛇虫咬伤,对蛇毒也有疗效,可对疫病却没有效果,苏穹送来的药材中也没有这种。丁家村附近的水渠旁生有许多,因这边地势潮湿,多有蛇虫出没,是以家家户户都会留一些备用。
许老病倒,这房间萧玉台昨天还来过,打扫干净,那这七叶一枝花难道是陈老大夫留下的?
仿佛打开了一个缺口,萧玉台再次给许昭把脉,终于发现了些端倪,正想着,外面一阵嘈杂,尹寅撞开房门,大步进来了。
萧玉台愣住了。
“尹寅,你怎么进来了?”
尹寅一挥折扇:“许进不许出而已。我说我要进来,那些人缠不过我,也不管我是谁,就放进来了。对了,他们还问我,是不是进来找死。”
萧玉台问:“那你到底进来干什么?”
尹寅笑道:“我进来自然不是找死,是来找你的。”
萧玉台气的扶额:“那现在该怎么办?对了,小白呢?”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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