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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狐有喜-第3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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带上雪影兽回自己的云狐山去了。
  即便是她走了,蓝止也未曾出言挽留,当真是个小气的男人。
  然一去方知,归沐与冷画二人整日忙得不见踪影,诺大的湘瀮府除了怀中的雪影兽,与那只单会叫她“娘娘腔“的鹩哥外,竟找不到一个能与她说话的人,东陵仙君几日都不曾来过,这真正称得上萧索的,却是她自己。
  闷得受不了倒让她想起了一个好去处,云狐山下有个温泉,是她许多年前无意中发现,此番呆着也是无聊,不如下山泡个温泉解解乏。
  她让府中仙侍代为照看雪影兽,便缓步向山下走去,总归是无事可做,权当欣赏沿途风景。
  山路元无雨,空翠湿人衣。到了那温泉处,已然袍角微润,她除去衣裳下到水中,泉水温热,水汽蒸腾如云,甚是舒服。刚享受了一会,却听见有脚步声自远而近,离鸢旋即起身套上衣裳,寻声而去。
  却见一灰袍男子,偷采了他云狐山上不少仙草,此刻正下得山来。
  云狐山因是花神所居之仙山,堪称福泽之地,除了漫山遍野的花,也生长着不少别处罕见的仙草,就是天庭的司药仙君也常来向离鸢讨要些仙草入药。这灰袍男子并非她府中仙侍,拿这仙草却不知做甚。离鸢上前拦住他,问道:“阁下取我山中仙草,是要拿往何处?”
  此路偏僻,灰袍男子未曾想会被人撞见,一时间有些慌乱,又见离鸢仙姿不凡,想必仙阶也低不了,不敢轻易冒犯,随即答道:“小人取这仙草,乃是为了救人性命,还望仙君放行。”
  离鸢盯着他看了一会,这男子相貌平平,脸上还有一道狰狞的刀疤,周身并无半丝仙气,不知是何方精怪,复又问道:“所救何人?”
  灰袍男子不愿明说,离鸢道:“你偷拿我山中仙草,本仙君自是不能白白给了你,这便随你同去一探究竟,你若当真为了救人,本仙君也就不再追究。”
  区区几株仙草而已,她何曾放在心上,只是闲来无事给自己找点乐子,也好暂时忘却与蓝止之间的不快。
  那灰袍男子再不愿也是无法,只能由她跟着自己。二人行了不多会,就来到山脚一片幽静的竹林,进了那竹林深处,但见一户整齐的农家小院,离鸢不知,何时自己山下竟有了住客。
  灰袍男子解释道:“此院落是我一手修建,只为有朝一日能与心上人隐居于此,如今她身子不好,才上山寻些仙草为她治病。”
  离鸢听了有些感伤,他的心上人病了,也可日日相伴,总好过自己如今,看不见也摸不着。院中竹椅轻摇,石桌上书页被风吹的翻起,这宁静小院真算上一处小小的世外桃源,若得一有情人于此长相厮守,算得上是美事一桩。
  灰袍男子进屋熬药,离鸢紧随,见他仔细将那仙草洗净放入药钵中,就要添水放于灶上煮,不由笑道:“你这凡间煎熬汤药的方法,委实浪费了我这些仙草,本仙君既然随你来了,便顺手再帮你一把。”
  说罢取了仙草在手,说道:“仙草于沸水中则药性大减,需本仙君施法将仙草融入病人体内,却不知可方便见一见你那位心上人?”
  男子有一丝犹豫,片刻之后又似乎想通了,将她带至内室,只见床塌上平躺着一位女子,身上盖着锦被,只露出一张清秀的脸,室内熏香萦绕,此刻她正安静地睡着。
  离鸢伸出手,那仙草置于手心,化做一枚小小的药丸,她欲使仙力将药丸融入女子身体中,却忽然收了手,转身喝道:“你这心上人,怎会是凡间女子?”
  灰袍男子面有苦色,幽幽说道:“她确是凡间女子,那次我溜进凡间玩耍,在街上遇见了她,便一见倾心,从此不能相忘,我时常会去凡间偷偷看她,但自知相貌丑陋,不敢惊扰,直到前些日子见她病重不治,才私自将她带到此处。我自幼长在西海,知道这云狐山是花神的居所所在,定有仙草能为她续命。”
  离鸢仔细瞧了那女子一番,斥责道:“你休要再胡说,这女子面色发青,有在水中淹溺之相,根本就非疾病所致。你若是还不说实话,便休怪本仙君不客气。”
  那男子闻言,一个转身就变做一条灰色大蛇,将离鸢缠绕其中,蛇头正对着离鸢的脸,吐着长长的舌头说道:“仙君既然不信,那就别想轻易离开这里!”说罢蛇身迅速收紧,欲将离鸢困住。
  离鸢一界花神,委实不是打架的料,何况一直以来都得战神蓝止相护,哪个也不敢伤她分毫,此番被这蛇妖缠住,只得硬着头皮使出仙法迎战。
  好在这蛇妖本身也只有半吊子道行,十几个回合之后就被离鸢擒住,将他变做一条小蛇纳入袖中,又将那女子以仙术携着,到紫旭仙境找蓝止去了。
  是的,她又没出息地回来了。单纯又缺心眼儿如她,想要与蓝止斗气,绝无胜算。
  仙侍来报,离鸢上神去而复返,蓝止听罢勾唇一笑,似乎整个身子也跟着舒缓许多。末白见他笑得由心,便道:“离鸢上神到底是舍不得您,区区一日便回,想是不会再与上神您怄气了。”
  离鸢进了门,将那女子交于末白安置,缓步走到蓝止面前,说道:“你定认为是我输了,回来向你求饶,那你便是小瞧我了。”
  蓝止抬头望着她,淡淡地问道:“若不是,你去而复返又是为何?”
  离鸢答:“今日抓到一小妖,绑了方才那凡间女子,囚于我云狐山下竹林中,本仙君回来是请你帮忙看看,这小妖是何方神圣,竟敢如此大胆。”
  蓝止转身给了她一个背影,缓缓说道:“若单为此事而来,恕我不愿帮这个忙。天界仙家众多,这等小事,你随便找个仙家问问便是,何必非要找我。”
  果然东陵仙君的建议不靠谱,她冷了几日,现如今又自己送上门,蓝止却并无“笑纳”之意。
  无他,唯有演上一出苦肉计。
  离鸢将那小蛇自袖中取出,放于手心,另一只手捏住小蛇的尾巴尖儿狠心一掐,小蛇痛极当下便咬了他一口。
  “啊……好痛,痛死了!”她一声尖叫,这却并非伪装,实是因为从未被蛇咬过,白嫩纤细的手上有鲜血缓缓涌出,真真是痛死了,下次再也不会用这苦肉计,情急之下都不曾想这蛇有没有毒。
  蓝止一个闪身就来到她面前,伸手将那小蛇捏起甩到一边,可怜那小蛇刚被掐了尾巴,又遭狠力一摔,顿时昏死过去。
  蓝止一边施法替她止血,一边训道:“怎的这样不小心,堂堂一个仙君竟被一条妖蛇咬到流血。”
  离鸢可怜兮兮地说道:“因你这几日恼我,不理我,我才精神恍惚得被那小蛇咬了。方才还与那妖蛇打了一架,皆因擒了它就有了借口回来见你,你为何却拒人于千里之外?”
  蓝止叹道:“我待你如何,你当真不知?若是恼了你,便不会见你,我是担心你整日里乱跑会有危险,你想去哪何必偷偷摸摸,告诉我,我又岂会不答应?”
  离鸢不信:“我若说与东陵仙君去凡间的勾栏小馆,你定是要骂我的。”
  蓝止笑笑:“难不成你连本上神都不放在眼里,却会去垂青那些凡间的庸脂俗粉不成?”
  离鸢暗笑,苦肉计成。                        
作者有话要说:  愿此生,有一人懂你、爱你、宠着你,
知你不好,仍愿相顾。

  ☆、第八章 无缘

  次日蓝止与离鸢便携着那条蛇去了凌霄殿,将它交由天帝定罪。至于那名凡间女子,因她身体过于虚弱,不知何时就要魂归天外,只能以仙草吊着一口气,在紫旭仙境由姜离帮忙照看着。
  大殿之上,离鸢将事情经过禀报天帝,待那妖蛇被押进来,正如同那日离鸢初遇他一般,一身灰袍,面色清冷,面对九重天上的诸位仙人和那高高在上的天帝,都未曾流露出一丝惧怕之意。
  谁知东海龙王初一见他,就大惊失色,喊道:“怎么会是你?”那妖蛇见了龙王面上有一丝丝动容,却未作声。
  天帝问道:“东海龙王可是认得这妖精?“
  龙王答道:“回陛下,他乃是西海野生的一条化蛇,多年前曾与小女玄羽有过一面之缘,自那日起他便对玄羽百般纠缠,玄羽被他烦得紧了,又劝说不成,一时失手在他脸上留下这道疤痕,这疤痕乃玄羽的龙鳞幻化的剑所伤,是以小王认得他。”
  说完龙王转向那妖蛇,质问道:“你绑走的那名凡间女子,可就是玄羽?”
  化蛇平静地回答:“那女子确实是玄羽投胎之人。”
  凤歌听了当下了然,怪不得他奉天帝之命三番五次下凡去寻玄羽,总是徒劳无功,原来她竟被这化蛇带到了云狐山下藏了起来。
  龙王气极,指着他的鼻子质问:“玄羽在凡世历劫,你为何要这样害她?”
  化蛇仍是面不改色,如同诉说别人的故事那般,缓缓答道:“因为我恨她。当年我所做的一切,皆因对她心生爱慕,她不愿睬我便罢了,何必生生在我脸上刻这这一剑?她这一剑刻在我脸上,便如同刻入我心中,让我受尽他人耻笑。只因为我出身卑微,就不配思慕一个高贵的公主?老天为何如此不公?当初我对她有多少爱,今日就有多少恨。“
  龙王怒道:“情爱一事如何勉强,玄羽对你无意,你却纠缠不休,她伤你乃是无心之失,你缘何下此狠手,与她如今一个凡人之躯过不去?“
  化蛇凉凉一笑:“凡人?若非她投胎成凡人,我又如何能接近她,如何令她肯与我说上一句话?她是东海龙宫尊贵的白龙,而我,只是西海一条无名的化蛇。自从听闻她要投胎到凡间历劫,我便一直追随她,她没了玄羽的记忆,待我甚好,我以为我们可以一直这样好下去,别的未敢奢求。可是,她那凡间的父母给她定了门亲事,而她,她居然又对那个凡人动了心!我怎能亲眼见她嫁于别人,就趁着中元节那日骗她出府,绑回云狐山。”
  离鸢上前一步,问道:“玄羽如今命悬一线,似因溺水所致,可是你有意为之?你既然对她有情,又为何要伤她?“
  化蛇激动地回答:“谁说我对她有情?我对她无情!我带她回云狐山,在那竹林亲手修建了庭院,愿与她长相厮守,就算她是凡人只有区区几十年的光阴可活,把这一世给我也就够了。可她却三番五次的逃跑,要去寻她那凡间的爱人。既然两世她都不肯对我用情,我又何必为她一忍再忍?我拉着她一起沉入西海中,本想等她死了我便随她同去,却终归是舍不得她。我没有错,要错也是错在我永远不能如她一般薄情。”
  离鸢叹道:“你也算是个痴情人,伤了她,又去山中寻仙草救她,未算丧尽天良。但是你妄想改天命,乱了仙人的凡尘一世劫,却是大罪。”
  化蛇低头,轻声答道:“自得知她已心系他人,我便了却活着的念头。这世间何曾有一人真心待我?我以为陪她凡间那一世,我二人能从头开始,却不料还是我一人痴心妄想。今日既被仙君抓来,便任凭你处置。”
  离鸢望向高坐于宝座之上的天帝,天帝又望了望那东海龙王,龙王上前一步,沉声道:“你口口声声说你爱慕玄羽,却一再伤她,本王自是不能原谅你,还望陛下酌情定罪。”
  众仙家听了化蛇的一番话都有所触动,纷纷低头不语。久居天宫的仙人,大部分早已忘却情爱,跳脱凡尘,如今见这区区蛇妖一生为情所困,委实让人唏嘘。天帝沉吟片刻,命道:“化蛇违背命格,扰乱仙人历劫,又私带凡人入仙界,但念你对玄羽情深意重,就罚你消去毕生修为,重投凡胎,若你能真心了悟,他日或能重修此身。玄羽如今伤重,性命堪忧,这一世尘缘就算是历完了吧,即日可重归仙体。”
  有天兵入殿将化蛇拿下,他亦不挣扎,只回头对离鸢说道:“仙君,日后待玄羽醒来,烦劳你转告一声,我亦后悔伤了她。那竹林小屋里,挂有一软鞭,是用我蜕掉的蛇皮所制,轻巧而坚韧,虽比不上她龙宫的兵器贵重,也是我一片心意,她若愿意,便去取了罢。日后我不能陪着,留个念想也是好的。”
  离鸢不忍与他对视,只得低着头应了。蓝止见状拍了拍她的肩膀,示意她不必过于伤心。
  早朝散后,离鸢一直心情低落,东海龙王倒是因着她的缘故方寻得玄羽,对离鸢感激得紧,当下随她同回紫旭仙境去见玄羽。
  龙王见玄羽昏迷在床,气若游丝,当下心痛不已,他助玄羽脱离肉身,重归仙体,又将来龙去脉一一相告,玄羽当下拜谢离鸢上神。离鸢亦将那化蛇生前所托告知玄羽,问她是否愿随自己一起去那山下的竹林小屋,玄羽当下应了,二人一同往云狐山飞去。
  重回云狐山下那片竹林,不过短短一日,便已物事人非。那院中摇椅仍在轻摇,石桌上的书册亦未曾收起,仿佛主人此去只是暂别。
  屋内墙上确实悬挂着一条软鞭,通体灰色的,一如那化蛇一袭灰袍,毫不起眼。玄羽握在手中,轻甩一下,觉得用着甚是合手。又见那软鞭手柄处连着一枚小小的竹牌,竹牌上面粗粗刻着“逐月”二字,想是刻得匆忙,玄羽望着离鸢说道:“逐月,便是他凡间的名字。”
  竹牌轻摇,似有万千心事,未及说与她听。
  若我死后,再不能归来,你可还会记起我?惟愿化做那吹起你发尾的微风,那逐你身影的彩蝶,惟愿来世,我不再是我。
  回到湘霖府,离鸢刚一现身,见那鹩哥又要开口唤她娘娘腔,捏了个仙诀便封了它的嘴。鹩哥望着她的背影很是不解,平日里自己这样唤他,最多会挨归沐和冷画二人的揍,这位上神总会笑呵呵地应着,今日怎的这般凶残?
  她立于窗前,望向窗外那悠悠远山,望着天空中云卷云舒,想这世间机缘实是让人琢磨不透。若那化蛇不曾遇见她,说不定就拿了仙草续了玄羽的命,说不定他们就能在那院中相守几十年,待到玄羽成功渡了凡劫,那化蛇就不会因她而死。也许玄羽重回仙体之时,听了那化蛇与她在凡间的种种,能够接受他的一段情,但一切只能是也许。
  不知何时,蓝止亦来到房中,今日见她有些伤感,总放不下心,刚忙完手头的事情便赶到云狐山来看她。
  蓝止静静地站在她身后,她望着那窗外的远山,蓝止就望着她的背影。片刻之后一声轻叹,上前将她拥入怀中。
  离鸢没有转身,而是将头靠在蓝止胸口,喃喃问道:“蓝止,若他日我负了你,你要如何待我?会不会像那化蛇一般,让我永远沉于海底?”
  蓝止将下巴抵在她头顶,轻声回答:“不会,我不会给你负我的机会。若我宠你一世,你如何会负我,若我待你不好,你负我亦是应该。”
  天后听闻玄羽与那化蛇之间的纠葛,感慨万千,她与天帝说道:“本想着暗中撮合凤儿与那玄羽,现下看来,若是无缘切莫强求,两人若是无心,反成怨偶啊!”
  天帝点头:“凤儿的婚事,就由他自己做主罢,他如今不愿想那些儿女情长之事,你我也不用操之过急。他这一生,注定如我一般万事皆不由己,我能许他的,就只有让他选一真心相爱的人,相互扶持共渡此生了。”
  长乐宫中,梧桐树叶被这晚风吹得沙沙作响,宫中仙侍们早已歇下,唯有栖凤阁内仍亮有灯火。侍女青墨轻轻关上窗,转身对凤歌说道:“夜深了,殿下还是早些歇息罢。”
  凤歌端坐在几案前,盯着那一排摇曳不定的烛火,竟晃了神。
  今日大殿之上再见离鸢,才发现这几日来心中都是她,装做不在意亦是无用。一直以为自己躲着她,是因为气恼她曾不知羞耻地调戏自己,直至今日,他才明白,他躲着的,其实是自己的一颗心。
  他自幼不曾尝过得不到的滋味,身为天界尊贵的太子殿下,天帝虽不曾放纵他,却也予他反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权利。然这权利,在那人面前,并无一丝用处。                        
作者有话要说:  在虐的大路上一去不复返,说好的甜呢?
下章必须欢快点了!

  ☆、第九章 白菜

  东陵仙君近来着实是忙了一阵子,说来可笑,不知怎的,天庭一下子飞升了数个白菜小仙。他们齐刷刷来到东陵仙君府上报道时,饶是见多识广又英明神武如他,也被惊掉了手中那杆朱笔。 
  这一排翠生生、绿油油的白菜小仙,就这样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东陵仙君面前,顶着几乎一模一样的面孔,穿着几乎一模一样的绿衫,让他忍不住想仰天长啸一声:“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儿?“
  难道世道变化得如此之快,现如今成个仙都可以一批一批的来了吗?想当初多少生灵修仙都是苦熬过千百年的日月,历经了万般劫难,方得飞升的呀。
  东陵仙君的眼中,素来容不得沙子,经过多番打听,他终于弄清楚了个中缘由。这一切竟是源于一位仙人的粗心大意,而这位仙人,就是天界大名鼎鼎的元清水君。
  元清水君原是西天大雷音寺佛池中养着的一只锦鲤,整日于那池中游玩嬉戏不亦乐乎,因它日夜得听佛祖讲禅,日久天长悟得仙道,便在天界做了一方司水的神仙。如凡间一样,天界亦有众多山川河流,而元清水把守的,却是那顶顶重要的天池圣水。
  那天池圣水之所如此以重要,皆因它有修护仙人元神之效。九重天上的仙家摆脱了轮回之苦,也不用受疾病所累,唯有“天人五衰“一忧无法避免,而其中最致命的就是元神之衰,上古诸神不少都因元神寂灭而消失于天地之间。那天池圣水可涤天眼,可养元神,是众仙求之不得的至宝。然而天池圣水自盘古开天辟地以来就只得那么一汪,落雨不增,日晒不减,饮一瓢就少一瓢。是以元清水君担着守护天池圣水一职,倒成了天界众仙都争相巴结的仙君。
  元清水君自幼生于佛门净地,心地纯净,待人实诚,做事堪称是一板一眼,普通仙家拿他自是没办法,却在那日着了两个小仙童的道。
  那两位小仙童是太上老君座下的炼丹童子,平日里除了帮老君炼炼丹送送药之外便无事可做,时常在老君府中捣乱,惹得老君也头痛不已。那日两个小仙童出了老君府,直奔元清水君而来,说是老君抱恙,被那丹炉的火星灼伤了眼,取些天池圣水一用。元清水君向他们要天帝签发的批文,这两个小仙童却是拿不出,只道是情况紧急,未来得及找天帝要批文,元清水君向来秉公办事,自是不肯将圣水给他们。
  一个小仙童便从兜里拿出一条不晓得死了多久的,浑身散发恶臭的鱼,威胁道:“水君若是不给,我便把这条死鱼丢进天池中,污了你这一池圣水。“元清水君怎能让他得逞,但又自恃长了这仙童不知道多少岁,下不了狠手与他打斗,只得使出仙法欲将他拿下。那仙童日日在太上老君府中闯祸,被老君追打已是家常便饭,故而逃跑的功夫甚是了得,元清水君一时间也无法将他捉住。另一个小仙童就趁元清水君不注意,拿出随身携带的葫芦偷偷灌了满满一葫芦圣水。
  原先逃跑的小仙童见伙伴得逞,也不逃了,与元清水君说:“罢了罢了,水君今日不给,日后老君怪罪下来,小仙就说都是水君你的错。“说罢便与伙伴一同离去。
  两个小仙童得了圣水不敢回府,怕被太上老君瞧见,就偷溜到南天门外一处偏僻无人的角落,你一口我一口地喝起那圣水来。二人正喝得起劲,忽听得身后传来一声大喝:“你们两个小仙童在此地做甚?“却是有天兵巡逻至此,见他二人鬼鬼祟祟,方才出声相问。那拿着葫芦的小仙童登时吓得魂归天外,一个扬手就将葫芦扔出去老远。
  他本想扔得远些,好毁掉证据,却没想到这一下扔得委实是太远了些,葫芦居然顺着南天门的天阶滚落,掉到凡间一处人家的菜园子里。
  葫芦自然是碎了一地,那一垄绿油油的白菜得了这天池圣水的滋润,纷纷幻化成了仙,你看着我,我看着你,都不知道这天上掉馅饼的事是怎么发生的。前来领这群白菜小仙入天庭报道的仙使也是无语,他干这差事许多年,从未见过这么容易就成仙的,不知这些白菜前世是做了何等大破了天的好事,今生竟有此福报。
  东陵仙君忍着眼盲将他们一一录入仙籍,但如何安置这群白菜小仙,却成了他头痛无比的问题。
  这些白菜小仙除了看着水灵,可以说是一无是处,什么本领也没有。东陵仙君思索了半日,终于想到,不若将他们送给元清水君,帮他看管天池圣水,也算是代太上老君那两个顽劣的小仙童向他赔罪。
  东陵仙君从这群白菜小仙中挑了两个长得最为水灵的留下,其余的都打发仙使送到元清水君处去了。留着的这两个,却是要给离鸢送去。
  他领着两个白菜小仙来到紫旭仙境时,离鸢正懒懒地靠在窗边翻看着话本子,见东陵仙君领着两个绿油油的小仙子款款而来,不由问道:“仙君何时口味如此清奇?我记得你从前喜欢的可是嫦娥仙子那种风情万种的女仙。“
  东陵仙君呵呵一笑:“这两个小仙是本仙君送你的侍女,你那府上的归沐和冷画而今都忙得顾不上你,还是本仙君体贴,给你挑了两个侍女过来,好歹平日里也能有人陪你说说话。“说罢转头对那两个白菜小仙说:“还不快快见过离鸢上神。“
  两个白菜小仙早在一进房门,刚一见到离鸢之时就已痴了,她们虽懵懂无知,却也天生能辨美丑,这屋内的仙君,实在是美得不像话了。听见东陵仙君的吩咐,二人都羞红着一张脸,缓缓施了礼,轻声道:“见过离鸢上神。“
  离鸢终日一人呆着确实无趣,当下便乐呵呵地收了东陵仙君这份大礼。
  东陵仙君接着说道:“这二位是白菜修成的仙子……“
  离鸢一惊:“怎的白菜也能成仙?“此话一出,又唯恐伤了两个小仙子的心,忙接着说道:“白菜甚好,白菜甚好,本仙君最爱吃白菜了。“两位仙子登时又吓得脸色发白。
  东陵仙君说:“你休要再吓唬她们,这两位小仙子刚刚飞升,尚未有名字,你便替她们取了名字罢。“
  离鸢望着这二位仙子,仿佛看到了她们在菜园子里沐浴着朝阳蓬勃生长的样子,旋即说道:“那就一个叫小翠,一个叫小绿吧。“东陵仙君嘴角一抽,这两个名字取的,还真是毫无美感。
  小翠与小绿二人恋慕自家上神的盛世美颜,自是尽心尽力地照顾她,费尽心思地讨好她。虽能力有限,但胜在一片真心,离鸢与她们相处得很是愉快,然而蓝止却不喜欢这两个小仙。
  这两个白菜小仙,刚来了紫旭仙境没几日,就将蓝止得罪了。
  那夜,离鸢与蓝止同在忆青阁内挑灯夜读,因连日来领着小翠小绿熟悉府中环境,又教导她们一些府中的规矩,离鸢夜间便有些困乏,那哈欠一个接着一个,蓝止笑道:“世人都道是红袖添香好读书,到你这却做不得数,若是乏了就回房歇息,别呆在那扰我读书。“
  离鸢翻着手中的书册,强打着精神不愿离去:“你白日里忙得不见踪影,只有夜间才能见到你,我又怎舍得走,我要留下多陪陪你。“
  蓝止无奈:“那你便忍着些哈欠,听着让人发倦。“离鸢听了点点头,待蓝止看完一册书扭头一看,她早已趴在几案上酣睡起来。
  但看她墨发垂肩,娥眉轻敛,睫毛恰似一双羽扇。蓝止起身取了件长袍替她披上,却在望着她熟睡的容颜时,不由得痴了,弯了身子正要亲下去,只听砰地一声,那小翠推门而入,跪在地上哭着喊道:“蓝止上神,求你,求你不要吃了我家上神罢……”
  蓝止冷脸,皱眉,一个手刀甩过去,那小翠便被劈到了门外十步开外的地方,守在外头的小绿连跑了好几步,才险险将她扶住。
  这一番动静也把离鸢惊醒,她睁开眼睛问道:“出了什么事?”
  蓝止咬着牙,恨恨地回答:“你那两个新收的侍女,甚是愚笨!”
  原来,小翠与小绿二人久等不见离鸢归来歇息,就出门来寻,仙侍说离鸢上神与蓝止上神正在忆青阁看书,二人来到这忆青阁,到了门口又不敢贸然进去,就趴在门缝那偷看,只见蓝止上神双目一眨也不眨地望了离鸢上神许久,仿佛看的是世间一等一的美味,复又低下头,那张嘴离她家上神的脸愈来愈近,眼看着就要贴到离鸢上神的脸上,二人只当是自家上神要被蓝止吃了,小翠救主心切顾不了那么多,一个箭步便推门而入。后面发生的,自然就是被蓝止打出来了。
  离鸢笑笑:“蓝止,何必生这么大的气?”她起身来到蓝止身边,双手环绕在蓝止肩上,踮起脚在他耳畔轻声说道:“小翠怕你吃了我,倒不如,我来吃了你吧。”说罢便吻上了蓝止的双唇。
  蓝止一想到门外那两个绿油油的小仙就是头痛,伸手捏诀关上房门,这才反客为主,拥紧了怀中人。
  一吻可解千愁,纵是神仙亦如是。                        
作者有话要说:  白菜们好单纯,好想把她们吃掉,肿么办?

  ☆、第十章 赴宴(上)

  云狐山上湘瀮府,悬天冷月如霜,好风如水轻拂,满园清景无限。
  归沐与冷画二人监督仙侍们将最后一盆青石竹也放回花圃的木架上,方才遣散他们回去歇息。这花圃乃离鸢上神封花神不久后亲手建成,养的皆是以往她四处收集来的奇花异草,如今她鲜少在湘瀮府居住,归沐她们就代为照看着。
  二位新任花神离去不久,花圃里就来了位不速之客。
  一只小小流萤借月光而来,在半空中盘旋飞舞,仿似犹疑不定,该垂怜哪一朵香花,方能不负这良辰美景。最后,它轻落于彼岸花的细叶之上,缓缓向上爬行数步,又干脆收起腿脚,如一颗露珠儿一般,顺着叶片滚落在地。
  紫烟腾起,一位身披紫色长袍,眉眼生得十分妖孽的男子出现在眼前,他伸出苍白修长的手,轻轻抚过彼岸花碧绿纤细的枝叶,奇道:“此地竟有我冥府的彼岸花,倒是稀奇,此花离冥府即枯死,看来这花神倒有些手段。”
  又见一只小飞蛾拼命扑楞着翅膀,好容易飞到男子身前,男子举指轻弹,那飞蛾瞬时变做一个黑衣小童,刚一落地就气喘吁吁地对男子说道:“尊使,您飞得这样快,可要累死雎缨了。为何我们偏要变作小飞虫,变只鸟儿岂不是飞得快些?”
  男子轻弹了下他的小脑袋,答道:“化作鸟儿你估计会死得更快些罢。此处虽有些偏僻,却仍是天界所辖范围,万事需得多加小心。”略一停顿,他又吩咐那小童:“收起你那獠牙,都已出了冥府还是这幅鬼样子,一点不晓得遮掩,你瞧见哪个小仙童长得如你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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