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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和天敌互撩日常-第1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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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的呢?”一个保安看向月。
  “病号。”月亮了亮外套里面的病号服。
  “病号还到处溜达。”保安说:“回去歇着,另外两个可以走了。”
  月:“可是……”
  “请谅解我们的工作。”保安铁面无情:“也是为了你们的安全着想。”
  月无话可说,西面急诊似乎有救护车急着送重症病患进来,被强行拦住查证件,火急火燎的家属和保安大打出手,乱作一团。
  吵闹声叫骂声好哭喊声交织在一起,一锅粥似的沸腾着,在偌大的建筑物内回荡,一圈圈的回音荡开,直教人头晕目眩。
  月阖眸,皱眉。
  “行了,你回去吧。”陆坚说:“我们自己走,到家了给你发消息。”
  “嗯。”
  这种人人自危的魔幻现实,仿佛一下子回到了焦土时代。
  人们将灭世之战后的第一个五十年成为焦土时代,正如命名的那样,那时人类的社会体系刚刚建成,千疮百孔,百废待兴。
  不甘心战败的血族们分成一小支一小支游击的力量到处流窜,疯了一样的逮人就咬,一刻不停的骚扰着破坏着人类社会的稳定性,发泄着心中的怒火,那五十年中央联合政府的唯一目的就是清缴血族余孽,一旦抓到血族就会押解至英雄纪念碑跟前进行公开斩首,杀鸡儆猴。全民上下都变得有些神经质,太阳一旦下山,所有的人都莫敢踏出家门一步,他们在窗户上和门上安装纯银的铁栅栏,入夜就紧闭家门。
  这五十年足以将血族从社会上连根拔起,但是这五十年人类的文明发展毫无进步,甚至因为花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挖掘银矿、战斗和防卫而导致了一定程度的倒退。
  直到第二个五十年,历史上称为拓木时代,血族杳无踪迹,人类社会渐渐步入稳定,开始鼓励生育,集中力量解决种族内部矛盾。往后的一百年被称为青铜时代,政府的第二个百年计划是努力发展科技和重工业,强行将人类从近似于原始社会的种族发展为如今星汇时代的高等生物,勉强恢复到了灭世之战以前的模样。
  人类是顽强而智慧的生物,相比之下,血族贪婪狂妄,刚愎自用,走到这一步其实是必然的结果。
  谁也不想历史重演,没有血族就没有这些乱象。
  月忽然有些头痛。
  她走回病房,耳畔却还是能清晰的听到外面激烈的吵闹,她用被子和枕头将脑袋捂住也无济于事。
  她在骆曌的庇护下平安的度过了三百年,但是即便是这样,她还是觉得受不了。
  无论她再怎么厌弃,再怎么缩在人类的群体中逃避,种族这种事情要怎么改变啊……
  手机隔着厚厚的棉料震了震。
  月摸索了一下,按亮了屏幕。
  傅微:“睡了吗?”
  这三个字像是寒夜里的一团火,“砰”的燃烧开来,烘暖了人心。
  月用两手握住了手机,颤着手指敲打:“睡不着。”
  傅微:“我在三号楼外面。”
  月猛的一怔。
  傅微好像总是能在需要出现的时候出现。
  他到底是怎样的一个人?
  他为什么来呢?是感受到了同等分量的寂寞,还是因为想念我了呢?
  月在床上翻滚了一下,有些心悸的抱紧了被子。
  “你来干嘛?”她咬着嘴唇回消息,一面在心里揣测各种可能的回应。
  片刻后,傅微回道:“我来拿保温桶。”
  月:“……”
  白锦·石化·月慢慢的在手机上敲出一行字:“保温桶被我吃了,你走吧。”

  ☆、第 28 章

  原来是为了要回他的保温桶。
  月心情复杂的望着床头柜上那个被清洗的锃光瓦亮的不锈钢用具; 默默的比了个中指。
  “辣鸡小傅!”她一掀被子把头捂住了; 气咻咻道:“要保温桶,你慢慢等去吧!”
  片刻后,手机又震了一下。
  傅微:“找不到了也没关系; 能进来吗?”
  月扒拉出手机; 在幽暗中看了一眼内容,翻了个大大的白眼:“你不就是来找保温桶的吗?保温桶没了,你还进来干吗?”
  傅微:“……我也不全是为了保温桶。”
  这还差不多。
  月心里舒坦了一点,抱着病号被“呲溜”坐了起来; 专心致志的回消息:“你别进来了,我想出去。”
  “去哪儿?”
  “去哪儿都行。”月说:“我快憋死了,就想出去玩儿; 但是门口有保安,又凶又壮,要不你帮我把他们打晕了吧!”
  傅微:“……”
  月:“省略号是什么意思?”
  傅微:“到三号楼的连廊来吧。”
  月歪了歪头,觉得傅微对她有求必应; 一向很可靠; 便无条件的听从了,她裹了件衣服; 跳下床就往三号楼跑过去。
  三号楼跟四号楼之间有一条S形的封闭连廊,两边有窗户,三层楼的高度,S的弯道部分离的医院的偏门围墙极近,偏门是个老门; 传达室还有木制的屋檐,宽阔能坐半个人,傅微此时正站在围墙外面,仰首等着她。
  月发现傅微总是对这些稀奇古怪的事件触发点了如指掌,就像那天他告诉自己启明中学的翻墙点一样。
  这就好办多了,就连廊到屋檐到地面这个高度差,月抬抬腿就能越过去。
  她扎紧病号服一撑窗台就翻了过去,稳稳的踩在那木制的屋檐上,这老旧的木头发出了轻微的“咯吱”声,她很轻,倒也不至于压垮,离傅微又近了些,她不禁兴奋,刚准备从屋顶上往下跳。
  等等!说好的战五渣女高中生呢!
  翻墙翻得未免也太熟练了……
  月的表情凝固了,她战战兢兢伸脖子看了一眼下方的傅微,傅微仰着头,目不转睛的回望,眼神里似乎是闪烁着一星半点的迷茫。
  完了,这怎么圆回去……
  都怪小傅!为什么准备这么好翻的墙给她!让她一激动就放飞自我了!
  月正疯球着,忽然,她看见下方的傅微朝她张开了双臂。
  “来。”他说:“别慌,我接着你。”
  月愣了愣。
  那个怀抱让她无法抗拒。
  一直无法抗拒,就像飞蛾扑火,哪怕会粉身碎骨,也一定会一头扎进去的。
  她一阵恍惚,足下蹬地,从屋檐上一跃而下。
  她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个高度以她的重量跳下去产生的冲力是否会压断一个普通人类的骨骼。
  可她就是无条件的信任傅微。
  像是认识许久,早已熟稔的故知一样。
  “哗啦”一声,她坠入傅微的怀里,紧紧的搂住傅微的脖子,男人果真被她撞得往后连退了好几步,两人皆是狼狈的失去了平衡,稀里哗啦的摔在了凹凸不平的地面上。
  月倒还好,她像个猴儿似的挂在傅微的胸前,心安理得的拿傅微当人肉垫背,傅微摔得够呛,偏生双手还颇为执着的环住她的腰,整个人几乎展平。
  碰撞间傅微的眼镜从鼻梁上滑了下来,在他挺括的鼻尖摇摇欲坠,他的一双眼睛从后方暴露出来,瞳孔剔透凝光,眼睫纤密,双眸的轮廓是说不出的优美。
  月怔了怔,鬼使神差的凑过去,近距离的和他没有任何遮蔽的双目进行了一次友好对视。
  傅微下意识的往后缩了缩,月却施力,将他的脖子用力往前搂了搂。
  “你不戴眼镜比较好看哎。”她笃定的说:“不对,是更好看。”
  傅微的耳根红的有点儿迷离:“会,会看不清。”说罢,他慌乱的松开抱住月的双臂,抬手去扶眼镜框。
  “喂。”月凑得更近了些,小声道:“小傅,我平常可是不敢翻墙的哦!”
  “嗯?”鼻息交融,傅微的身体僵了僵,垂眸。
  “知不知道我为什么今天敢翻墙。”月步步紧逼:“因为我特别想见到你。”
  男人微微瞪大了眼。
  强行解释完,月很满意,一推傅微的肩膀从他身上爬起来,拍拍屁股欢脱道:“终于出来啦!FREEDOM!!”
  少女在月色下伸了个大大的懒腰,展开的肢体犹如春天抽芽生发的鲜嫩柳枝,俏丽而活泼,傅微呆了呆,随后也从地上爬了起来。
  “想去哪儿?”他走到少女身边道,双手抄兜轻声道。
  “去逛夜市!我想吃串串!也不知道夜市还开不开了!”月摸了摸肚子:“有点儿饿,你是不知道病号饭有多难吃。”
  “开的。”傅微说:“不过新政策颁布要求十二点之前必须收摊,我去看过。”
  月有些诧异的侧目。
  “小傅。”她说:“你好像总是知道我要什么,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吗?”
  傅微默了片刻,唇角含了几分笑意:“可能恰好你想要的就是我想要的。”
  这个答案月很满意。
  “小傅,你为什么黑眼圈这么重啊!”
  “最近忙。”
  “是赶稿子赶的吗?”
  “嗯……”
  “那你赶完了吗?”
  “嗯。”
  “真的还是假的?我是你的忠实读者你可不能骗我。”
  “没骗你,真的。”
  “那你能不能——”
  “土豆还是藕片?”
  “小孩子才做选择题!我都要!等等,你不要转移话题啦!我想知道纪臣到底怎么样了!”
  “我签了保密合同的,出书之前不能剧透。”
  “这样啊……那你能不能回答我另外一个问题?”
  “嗯?”
  “你为什么写《百年契约》啊?”
  “因为……辞职了,需要工作。”
  “不是问你这个啦!我是指你的创作灵感是什么?”月抱着一个大纸盒,里面装着一艘五彩缤纷的香蕉冰激凌船,淋了奶油还洒了糖衣,这种天吃冰激凌也是刺激,她一边蹦跳一边扭头问:“你真的见过血族吗?我的意思是现在世界上真的还有血族吗?”
  她半真半假的问着,然后认真的观察着傅微的表情。
  傅微想了想道:“不能因为没见过就否认存在。”
  “那你觉得血族怎么样?”
  “很难说。”傅微说:“就像你不能片面的定义一个人是好人还是坏人一样。”顿了顿他道:“不过……”
  “不过什么?”
  “没什么。”
  月有些失望。
  她咬了咬嘴唇,放慢了脚步和傅微并排走着,竭力想靠的近一些:“那你觉得……我怎么样?”
  傅微:“你的香蕉船化了,漏出来了。”
  月:“哎哎哎?!?!?”
  她一低头才发现多余的奶油从纸盒的缝隙里漏出来,粘了满手,“啪叽”又滴到了衣服上。
  “啊我的衣服啊!”月气的跳脚,把被奶油泡的软叽叽的纸盒往傅微手里一塞,连蹦带跳的往路边的公共洗手间奔过去。
  傅微抱了一手粘腻,对着少女元气满满的背影,露出几分无奈的神色,转而将这堆东西一起扔进了垃圾桶,抖了抖手腕,寻思着还是应该去洗个手。
  夜市只有一个蓝色的铁皮搭建起来的简陋卫生间,位于街对面的一隅,没什么人,外头挂着一个光秃秃的水龙头。
  月正扯着衣服前襟对着细细的水流使劲儿搓着,她里面是病号服,外面是一件蓬蓬的奶油色大外套,头发微卷,背影看起来萌萌的,这时有两个蹲在路边儿吃麻辣烫的男青年不约而同的站了起来,看她落单便一左一右的靠了过去。
  “小妹妹,衣服脏了啊。”麻辣烫男甲说:“哥哥的衣服借你穿啊,里面这件脱下来得了。”
  月充耳不闻。
  “小妹妹,相逢即是缘,哥哥请你吃特别好吃的大香肠怎么样?” 麻辣烫男乙一脸猥琐道。
  “我男朋友就在路对面。”月头也不回道:“又高又帅又能打,你体会一下?”
  麻辣烫男甲有点儿畏惧,麻辣烫男乙却冷笑一声,一手搭上月的肩,把脸凑了过来。
  “看到这个没?”他张开嘴,指了指自己一颗豁口的虎牙:“我偷偷告诉你,我是吸血鬼,瞧见这牙没,我要不高兴,把你脖子咬断,把你男朋友脖子也咬断,怕不怕?”
  这位“吸血鬼”同志一张嘴喷出好大一阵口气,月被熏的眼前一黑,退了一步。
  “你说你是吸血鬼?”她伸了一根手指堵住鼻子,挤出一个毫无诚意的假笑:“我怎么瞧着你这牙一点儿也不正宗呢?”
  “嘿你别不信!” 麻辣烫男乙倒吸一口凉气,不知从哪儿拔出一根没削皮的甘蔗来,“吭哧”一口下去,“呸”吐掉,指着那缺口说:“瞧见没,削金断铁的牙口。”
  麻辣烫男甲跟一旁附和道:“就是,我这个兄弟咬过好几个人,今天难得他心情好,想请你吃饭,你可别给脸不要脸。”
  月低下头,捞了一把头发:“是吗?那你看看我这牙怎么样。”
  她再次抬起头来,莞尔一笑。
  背着路灯,迎着月光,少女红唇娇艳,对称的两颗尖牙锋利,雪亮,诡异又妖冶。
  两位麻辣烫男的表情渐渐凝固。
  “啊!!!!!鬼啊!!!”
  月嘴角一垮,歪着头看这俩人屁滚尿流的往外奔,撞翻了两个垃圾桶,随后迎面撞上了要来洗手的傅微。
  “小傅!”月拔高了音调喊道:“这个吸血鬼大哥哥要请我吃‘’大香肠”,他说如果我拒绝就要咬断我的脖子,人家好怕怕哦!”
  傅微:“……”
  五分钟后。
  傅微跟月一同蹲在路边,那两个麻辣烫男各种被自己的皮带捆着,四脚朝天的被巡逻队弄进了警车。
  鉴于那两个麻辣烫男还鬼哭狼嚎着说“见鬼了”,巡逻队的队长不得已朝月走过来。
  “不好意思小姐……”
  月:“啊——”
  她超主动的张大了嘴,露出白白的一排整整齐齐的小牙牙。
  巡逻队队长:“……OK没事了。”
  警车开走,傅微道:“怎么回事?”
  月道:“刚才那个大哥哥非要说他有吸血鬼的牙,警察叔叔就想找个正常的牙比对一下咯。”
  傅微“唔”了一声。
  月转头:“你刚才为什么不揍他们一顿?他们欺负我哎!”
  傅微:“你希望我揍他们?”
  月想了想,忍不住笑出了声:“绑成这样好像……也挺有意思的。”她双手托腮想了一会儿道:“哎小傅?你会不会龟甲缚啊,下次试试呗?”
  傅微作为一个知识分子着实听不下去了,忍不住伸手揉了一下她的后脑勺:“差不多得了,成天想什么呢你。”
  月摇头晃脑,不知怎么的,她还挺喜欢听傅微教育她的。
  夜市渐渐地收摊了,月蹲累了,站起身。
  “衣服还湿呢,回去吧,小心着凉。”傅微看了看她的里衣说。
  “我不回医院。”月一梗脖子说:“医院就我一个人,又孤单又寂寞!”
  “不回医院去哪儿?”傅微说:“学校宿舍现在应该门禁了吧。”
  月咬着大拇指,转了转眼睛道:“小傅,要不然去你家吧!”

  ☆、第 29 章

  傅微盯着她充满了希冀的澄澈眼神看了许久; 轻轻的摇了摇头。
  “改天吧。”他说。
  月的神色微微一僵。
  拒绝的意思已经很明确了。
  她被浓重的羞耻感猝不及防的包围。
  她是昏了头了吗?这么自作多情的……就说出口了。
  傅微被推了一下; 两个人拉开了距离,月笑了一下故作轻松道:“OK,那我回去了。”
  傅微:“喂小白——”
  他尚来不及挽留; 少女已经掉头跑开了。
  月跑的飞快; 一口气穿过了好几条街,将夜市的喧嚣甩的远远的。
  她一点儿也不想给傅微捉住自己的机会,太丢脸了
  慢慢的停下来,她喘了口气; 贴墙而立。
  小傅真的没追过来吗?
  她侧首看了看,这是一条陌生的巷子,她跑得太远了; 不管追没追都看不见了。
  心情好像更糟糕了。
  半个小时后,月摸到了傅微家的公寓门口,探头探脑了一阵。
  还是想跟小傅认真的道个别,说不定小傅就回心转意; 邀请她一起共度良宵——
  哦傅微回来了!
  月激动的呲出去; 两秒后惊慌失措的辙了回来,贴着墙大喘气。
  傅微身边还跟着一个漂亮姑娘!
  两人并肩走着; 那姑娘一面说笑着一面停在了傅微的公寓门口。
  月屏住呼吸窥出去,她看见傅微掏出钥匙打开了公寓的大门,那姑娘犹豫了一下,笑着歪了歪头,迈腿进去了。
  “哐啷”防盗门闭合。
  她凭什么觉得她和人类之间的距离会比人类和人类之间更短?
  月站在原地发了会儿呆; 感觉有一只手掐断了她心里最后的一点火花。
  历史课是月最讨厌的课,没有之一。
  偏偏出院返校后的第一节课就是历史课。
  历史老师是一个年轻的女老师,这会儿正用朗诵的语调讲述着灭世之战的那段历史。
  “是烈士们用鲜血为我们铺就了如今宽阔而平坦的人生道路。”历史老师说:“下面大家翻一页,我们看一下在灭世之战中有着卓越功勋的几位将领。”
  月昏昏欲睡的把书翻了一页过去,目光落在了几个人物介绍上。
  “元帅葛秋(白银时代…43年~白银时代9年),将军郑海(白银时代…35年~白银时代9年),将军韩峰(白银时代…37年~白银时代9年)……”
  历史书将灭世之战前后称为白银时代,枯骨遍地,所以称为白银,以负纪年的模式记载大事件。
  这些将领无一不是在灭世之战中奋不顾身的守在最前线,最终为国捐躯,有老有少。
  徐雅小声感慨了一句:“唉,你看最年轻的这个,才25岁就牺牲了,好可惜。”
  月默然望着末位的那个名字,
  上尉卫拂(白银时代…15年~白银时代10年)。
  “你说灭世之战那会儿是不是没有照相功能啊?偏偏要用这种灵魂画像,大鼻子大嘴,六十岁跟二十几岁长得都一样啊。”陆坚说:“不过这个卫拂上尉,一看就是个很有担当的男人!”
  是了,月一手托腮,另一手拿着笔,慢慢的勾勒着卫拂上尉的画像。
  时间太久了,她一遍又一遍的看着历史书上的这种灵魂画像,已经完全忘记卫拂的长相了。
  虽然她知道卫拂一定不长这样。
  卫拂第一次出现的时候,就像是一道光,温柔而缱绻的闯入了她的世界。
  她转眸看向窗外,神思飘远。
  “白丞月。”历史老师敲了敲黑板:“白丞月!”
  “啊有。”月倏地回过神来。
  “站起来。”历史老师说:“上课走神,我讲的重点你都听进去了吗!”
  月垂眸,一旁陆坚正拿了自己的历史书一个劲儿的戳戳戳,小声道:“讲到这里了。”
  “听进去了。”月说。
  “我看你是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历史老师说:“那我问你,象征着灭世之战拉开序幕的是什么事件?”
  “滨水地雷田事件。”月说:“血族抓了若干人类,吸完了血做成诱饵扔进了人类军队布置好的地雷田里,一来为了引爆地雷,二来为了挑衅宣战。”
  “那什么象征着灭世之战的结束?”
  “铁腭堡拔旗。”月说:“卫拂上尉率领军队踏平血族根据地铁腭堡,拔下了旗子,贴上了人类政府自己的徽章。”
  “厉害啊。”陆坚在一旁“刷刷刷”翻书:“这还没讲到呢,你预习了啊小白。”
  历史老师露出了诧异的神色,随后她微微皱眉道:“你很能啊白丞月,这就是你上课走神的理由?那是不是意味着你只要看书就不用听我讲课了?”
  月没说话,略有恍惚的望着书本。
  她没有亲眼看见卫拂拔旗,这只是卫拂向她承诺的,事后又听骆曌转述了一遍。
  卫拂就死在了这场战役里,他一去未回。
  说好的战争平息就告老还乡,带着她回家种红薯,每天学很多很多的新菜谱把她喂的饱饱的,让她可以像一个普通的人类小女孩一样长大。
  都是假的,都破碎了。
  月深呼吸。
  “你很不服气?”历史老师说:“那我再问你,滨水地雷田里埋了多少个地雷?”
  “七十九个。”月脱口而出。
  她记得清楚得不能再清楚了。
  就是那天,她被族人捆吧捆吧,入夜扔进了滨水地雷田。
  她又饿又累,躺在地上一动也不敢动,动了会被地雷炸死,不动到天亮被人类军队发现,抓回去做实验也是死。
  她绝望到无以复加,却不曾想就在那样的情况下遇到了卫拂。
  卫拂看见她的时候,虽然被捆得跟个粽子一样,但她还是亮出了獠牙,把自己最凶的一面展示了出来,试图把对方吓跑。
  然而那个穿着银白色军装的年轻男人却在她跟蹲了下来,伸出一根手指戳了戳她的尖牙。
  戳破了,血流出来,她像是疯了一样一口叼住了对方的手指。
  贪婪的吮吸了一会儿,她才意识到自己在做什么,又惊又慌的望着来人。
  对方却温柔的摸了摸她的头:“答应我,仅此一次,同意的话我就带你走。”
  她用力的点着头,眼眶先红了。
  对方用拇指在她眼角轻轻的擦了一下:“别怕。”
  那天晚上,卫拂背着她穿过了滨水地雷田,她趴在卫拂的背上,细细的数着他避开的每一个地雷坑。
  待到安全通过,卫拂全身的衣服都被汗湿透了。
  她破天荒的进入了人类的领地,看见了数不清的来来往往的人,陌生的疏离感那么强烈,她怕的在卫拂的肩上缩成一团。
  卫拂避开了那些人,告了半天的假,偷偷的将她带回了家。
  卫拂的家在营地不远处的一个小平房里,他虽然是上尉,家里却是意外的简陋,仿佛他没日没夜的忙碌,政府也没有多给他一分钱的补贴。
  就这样,她变成了卫拂家里的一个秘密的小寄生虫。
  卫拂也变成了她颠沛流离的人生中唯一的一根救命稻草。
  在她无法在族人的群体中生存下来的几年,她依附卫拂而生是别无选择,可她自己知道,她从一开始就是信任卫拂的,这个人与生俱来的就有着令人信赖的真挚的光芒。
  只要不吸血就可以一直跟他在一起,那她可以坚持下去。
  刚开始的时候卫拂不了解她的饮食习惯,只是按时带部队里的伙食回来,出去后她一个人被锁在家里,一度饿到奄奄一息,把卫拂吓了一大跳。
  从那几次手忙脚乱中可以看出,卫拂从来没有带过孩子,也很少跟异性相处。
  渐渐地,摸清了她的饮食状况以后,卫拂的大部分津贴都用来给她买粮食了,而随着她一点点的长大,卫拂在家待的时间也渐渐变长,甚至开始学着开伙做饭。
  血族的生长速度比人类缓慢,她那时看起来也只有十一二岁的样子,却有着足以把卫拂吃穷的胃口,为了填饱肚子,每一粒米她都不舍得浪费,她一直记得那个冬天,很冷,外面飘着鹅毛大雪,即便紧闭门窗,室内的温度也很低。卫拂炒了几个菜给她,人就出去开会了,她把那几个菜从锅里端出来,还没吃几口就凉透了。
  凉透了的菜连油都凝固,然而她很饿,不得已将一盘儿糖醋白菜连着汤汁全部倒进碗里,混着饭稀里哗啦的吃了下去。
  然后,她就拉了平生的第一次肚子。
  血族的肠胃构造和人不一样,她甚至没有上过几次厕所,这会儿她坐在马桶上瑟瑟发抖,就觉得自己要死了。
  想一想卫拂还没回来,她更是悲从中来,蹲在马桶上呜呜大哭。
  身体修复的很快,腹泻的症状是一过性的,可情绪却没那么容易好转,冰天雪地,她一个人在四下漏风的屋子里,对着满桌冰冷的残羹剩菜,凄凉无助。
  她好像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离开了卫拂会怎么样,当她以为自己要死了,想到以后再也见不到他的时候,她才发现那种痛苦是撕心裂肺的,深深地刻在了骨血里。
  于是,她开始每天祈祷,祈祷卫拂每次出去都能平安的回来,祈祷战争尽快结束,祈祷她能和卫拂永远的待在一起。
  可战争结束了,卫拂却也战死了。
  铁腭堡拔旗的战役打了足足六天,一支军队最后只剩下十几个人活着冲到了铁腭堡的跟前。
  卫拂拔下旗子的时候力竭而死。
  他自己就是人类军队的徽章,牢牢地扎根在铁腭堡根据地上。
  后来,人类军队花了很久的功夫收殓尸体,通知家人认领。
  外面残阳如血,她缩在卫拂家中一隅,听着敲门声敲了很久,始终一声不吭,最终门外的人长叹了一声,离去了。
  卫拂没有家人,所以棺椁很快被抬走了。
  没有卫拂,她也就没有再待在这个屋子里的必要了。
  入夜后,她悄悄的出门,来到了那片墓地。大部分烈士的棺椁都还停放在家中供家人寄托哀思,此时墓地还很空,她很快就找到了卫拂的棺椁。
  土还没有填,崭新的棺椁在坑里平放着。
  她徒手撬开棺盖,又一次看到了卫拂,面目如生,白色的军装上却都是斑斑血迹,完全看不清晰哪里才是真正的致命的伤口,也许都是致命的伤口。
  前前后后加起来她已经十余天没有看到卫拂了,那一瞬间,痛楚在胸腔里炸裂开来,她说不清是什么感觉,是想念还是憎恨,是后悔还是无望。
  她跳进棺椁里,将盖子盖上,耳畔响起了卫拂临走前对她说的话。
  “月,要好好活下去啊。”
  呵,多么蛮横的要求。
  她躺下,在黑暗中侧身抱住了卫拂的手臂。冰冷僵硬,却总算有了一点踏实的感觉。
  她闭上眼,决定就此开始一段长眠,有卫拂在身边,兴许还会做一个好梦。
  这一眠就是足足二十年。
  棺椁是被一个叫骆曌的人打开的,骆曌曾经是军械库的骨干力量,现任贝塔市的市长,曾经和卫拂有过一段不错的交情。
  二十年的长眠,使得她的身体机能严重损坏,不再继续生长,停滞在了一个十五岁左右的女孩的模样。
  而她,白锦丞月,就以新的身份在贝塔市开启了她无限循环的高中生活。

  ☆、第 30 章

  月最终因为挑衅历史老师被宋主任拎出去训话了。
  训话的中心思想是尊重老师。
  月知道这事自己情绪化了; 不太占理; 也就认真的听了一顿训。
  回班后她下意识的翻了翻手机,傅微没有给她发消息,反倒是骆曌给她发了一条“刀”相关的新闻推送。
  “白银前时代血族古刀现世; 远古御刀术或将揭开神秘面纱。”
  这又是什么标题党。
  月翻了个白眼戳开详情; 看见了古刀放在透明展柜里的照片。
  细长,刃薄微弧,有点像日本刀。
  “这刀我见过。”她猛的一怔,给骆曌发消息。
  “这刀是在不可思议调查处的遗址上发现的。”骆曌说:“有没有可能……”
  “是我哥的刀!”月险些脱口而出:“我记起来了; 这就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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