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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贼抢内丹-第3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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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钧一发啊,自己只差短短几尺就要去见阎王爷了!而且是熟着去见阎王爷。
婵九十分后怕,额头上的冷汗也渗了出来,她的小命真正切切是由这两位疯子救上来的!
“多谢广清子师叔,多谢墨山师兄!”她诚心实意地表示,很想给他们俩一人磕一个头,可惜现实条件不允许。
因为石头是长条形状,上边也不平,人跨坐着比较稳当。站着或者跪着的话,万一没把握好平衡,人就会掉下去。
广清子和哑巴显然不会讲究什么宗师气度,不约而同跨着腿;婵九也跨着,和他们面面相觑。
婵九赶紧问最重要的问题:“我师父呢?”
广清子说:“你师父在海边仙潮崖关和我们分手了,说是进关去看亲戚。”
“亲戚?哪儿来的亲戚?”婵九惊问。
“小小年纪,记性这么差。”广清子批评说,“是你表舅的外婆的干孙女的姑父的外甥的连襟的把兄弟嘛!”
婵九虽然对自己的身世不是很了解,但也能百分之一百、千分之一千地肯定自己没有这门亲戚!
如果柳七不是她的亲师父,她非痛斥他狗眼看人低不可!疯子也是人,也有自尊,怎么能为了甩掉他们,看人下菜碟撒这么拙劣的一个谎呢?
偏偏丫还蒙混过关了!回过头来,婵九也是打心眼儿里佩服眼前二位。
“总之谢谢你们救了我。”她说。
广清子沉吟说:“狐妖啊,谢就不用说了,我们还是得好好想个出去的办法啊。”
“你们想出来什么了没有?”婵九问。
两人同时摇头:没有了剑的剑仙,和没有了手臂的人差不多,属于残废一类。
“我也不知道。”婵九困扰地说,“我的美人蟒骨环也丢了。”
“嗯?怎么丢的?”广清子提起了兴趣。
婵九就把事情前后都说了,说自己和寒山是怎么遇见垂云的,怎么独自下来的蓬莱内岛,怎么在进月亮门时遇到了那个叫紫媛的坏丫头,紫媛怎么带她四处乱窜想害她迷路;自己怎么跟着绕指柔出去,碰到了一个妖魔,和妖魔打斗引起了剑魔的注意;紫媛是怎么名义上带她逃难其实把她带入了死路,然后在隘口骗走了自己的美人蟒骨环。
她说得又长又详细,还根本没必要地加上细节与个人感想,但广清子和哑巴听得津津有味。反正他们仨上不去、下不来,悬在半空且暂时没找到破解办法,有的是时间讲故事和听故事。
“后来呢?后来呢?”广清子催促道。
婵九心想:你明明问的是“环为什么丢的”呀!
于是她继续讲,讲她自己怎么面对那古怪的八个门,怎么念儿歌选门,怎么被大水冲,被海水淹,怎么溜的滑梯,最后到了这个地方。
“哎~~!”广清子和哑巴同时满足地长叹一声,回咂品味,表示出了意犹未尽。
婵九问:“师叔,美人蟒骨环明明是铜岩师太给我的,是由我修炼过的,相生阴阳镜的三百年功力也是我淬炼在环上的。它从来只听我的话,为什么一到了那个叫紫媛的臭丫头手里,我就喊不动它了呢?”
“原因非常简单,”广清子神秘一笑,“我和哑巴也是出于同样的缘故把剑丢了的——因为那个叫紫媛的修为比你、我、他都高得多!”
婵九一脸惊讶:“比我高?她说她才修行了八十年!”
“她说的你也信?”
“对了,她是骗我。”婵九摸着下巴,“看来这个也是假的。修为也能作假吗?”
“怎么不能?她只要不用招式,不管修行八十年还是八百年都看不出来。”广清子扭头对哑巴说,“我觉得这一点不好,我以后收徒弟,每过十年要在他脑袋上画一条杠,五十年画一个‘正’字,五百年就是‘正正正正正正正正正正’,这样孰高孰低就能一目了然。”
哑巴举手表决同意。
婵九还是觉着奇怪:“她看上去那么小,也就是个十三四岁的样子,怎么可能修行了八百年?咱们修仙的人,虽然样子变得慢些,但也是会随着年龄增长变老的呀。”
广清子说:“寒山那张小白脸儿,还修了五百年呢。”
“九百一十年。”婵九纠正。
“哪儿来的九百一十年?”这回换到广清子和哑巴惊诧莫名了。
“我的一百一十年内丹和七宝寒月的三百年也在他身上。”婵九说。
广清子说:“你看吧,这玩意儿是讲究机缘的。要么紫媛不到一岁就入了蓬莱派的门,要么她也吃了几个内丹,淬炼了几样七宝。”
说到这里,他一拍脑袋,说:“哎呀,七宝之二的紫僵蚕和绛珠灵芝还真在她身上!”
紫僵蚕那是玉清真人交给柳七保管的东西,绛珠灵芝则峨眉派顽石师太交给南疆药仙农辰的,两样宝贝可以说都曾经过婵九的手,但是都被玉梨三半道上劫去了。广清子和哑巴在镇虏堡外和玉梨三打架时,又从他那儿黑吃黑。
婵九原以为这二位大剑仙疯归疯,怎么也会好好保护紫僵蚕和绛株灵芝,没想到它们竟然也和美人蟒骨环一样,落到了紫媛手里。
“为什么呀?”婵九大声问,满脸不高兴。
☆、第113章
要不是打人容易失去平衡,婵九真想抡圆了给他俩一人一个大嘴巴!
“为什么要送给她啊?!”婵九简直是怒吼了。
广清子竖起一根手指认真地说:“明见上人不幸仙逝,蓬莱派已经弟子凋零、不复存在,她是蓬莱派明上真人的关门弟子,是硕果仅存的最后一位剑仙。为了鼓励她振翅雄飞、不可雌伏,重建蓬莱派从而惩恶扬善、荡涤妖魔,我将七宝之二的紫僵蚕和绛珠灵芝馈赠与她,以示昆仑派和蓬莱派世代修好,互为臂膀。”
“……”
婵九愤而掀桌,和他劈里啪啦打了起来。
广清子边搏斗边喊:“我这不是已经后悔了嘛!谁知道她是骗人的呀,谁知道她到后来会抢走我二人的剑,还把我俩弄得到这个鬼地方来啊?幸亏我和哑巴命大,否则早化为一团齑粉啦!”
婵九揪着他的乱发:“你是个猪!你是个猪啊!!”
广清子忍痛叫唤:“哑巴!哑巴!快来帮忙!”
于是哑巴加入了,三个人在厮打得几乎同归于尽的时候互相扶持一下,以恢复平衡,然后继续厮打。
广清子怒问:“哑巴,我喊你帮忙,你怎么老打我?”
哑巴摊手,无辜地表示他够不着婵九,为了加入战团,只能打你。
过了一刻来钟,婵九累了,再说打到后来也不叫打架了,叫“你拍一,我拍一”,总体来说跟玩儿差不多。她想到自己千里迢迢奔赴蓬莱岛,鬼使神差掉进这个熔岩洞,结果就是陪俩疯子玩儿,于是愤而住手,大声说:“哼!姑奶奶不理你们了!”
广清子正在兴头上,说:“来呀狐妖,咱们试试能不能左右手心各拍一到十下,手背各拍一到十下,比谁换得快。”
“嗯,好主意。”婵九语带讽刺地说:“你再在这里玩三百年,等重新练出一把剑来,你们俩就能出去了。”
遗憾的是那两人没听出来,反而抚掌大笑哈哈哈哈。
婵九翻了个白眼,突然想起一件事,问道:“对了,寒山说过,你们二位在那什么峰时,老是做一些稀奇古怪的东西。那些东西你们带来了没有?能帮我们逃出去吗?”
“哦,你说的是法宝啊。”广清子笑道,“我倒是带了几样出来,可富贵长生碗让玉梨三给融了个洞,捕妖碧印和捕妖网刚才用来救你了,都于事无补啊。”
“还有别的吗?”婵九问。
很快她就后悔问出了这句话,因为广清子和哑巴顿时来劲了。
广清子立即掏出了一根棍子,神秘地说:“这看上去是根棍子,其实是逍遥如意伞。只要下雨,它就会自动打在你的头顶上,你到哪儿它到哪儿,所以怎样都不会淋湿哦。”
他把那根棍子不知怎么颠来倒去折迭展开,果然弄出一把伞来,伞面还是粉红色的。
哑巴也掏出一块砚台,广清子介绍说:“这看起来是块砚台,其实是一只解忧自鸣鸟,它会自己唱歌哦。”
哑巴双手一拍,砚台不见了,一只黑色的八哥似的木头鸟儿出现在他手掌上,鸟儿滴呖呖唱起来,曲调很古朴。广清子说:“这是嵇康之广陵散。”
婵九评价:“难听。”
广清子又拿出一块烂糟糟的旧抹布,说:“这看起来是一块纱巾……”
婵九纠正:“抹布。”
“好吧抹布,”广清子说,“但其实它是天地尽入包袱皮,小可包一粒介子,大可包泰山黄河……”
“黄河怎么包?这玩意儿不渗水吗?”婵九问。
“黄河沙。”广清子说,“你这个狐妖,老是打断我干什么?”
哑巴郑重其事地举起了一支桨。
婵九惊问,左看右看:“这么大的东西你到底是藏哪儿的?”
广清子兴奋道:“哦哟哟这个厉害了!这看起来是一支桨,其实是相思泪抛红豆笔,用它不管是写什么文章,都能下笔万言洋洋洒洒,用来填坑是最合适不过了。”
说着哑巴就扶着那支桨作伏案书写状,婵九撇开头望向虚空:“……”
“我是问,”她终于还是忍住了打人的欲望,“你俩有什么法宝能帮助我们逃出这个火坑吗?”
广清子和哑巴同时袖手摇头:“没有。”
婵九跳起来掐住了广清子的脖子,广清子呼唤哑巴解围,哑巴够不着婵九,于是三个人又扯作一团。
片刻之后,婵九开始啜泣。
广清子和哑巴赶紧停了手,关切地问:“狐妖,你怎么了?”
婵九双手蒙着脸说:“我要死了!”
“为什么?”
婵九说:“我这种刚过一百年的小狐妖,三天不吸人的精气就会虚弱而死。先前都是寒山喂我精气,后来我把相生阴阳镜淬炼进美人蟒骨环里,得了三百年修为,这才不用三天吸一次。但是现在环丢了,我又被打回原形啦!如今已经过去了大半天,我老人家岂不是离死期越来越近?”
“这有何难?”广清子指着自己的鼻子说,“我与哑巴也有精气。”
婵九从指缝里瞥了他们一眼,看得出来这二位仁兄在疯之前都还长得不错,尤其是广清子,据说当年是昆仑派有名的美男子,现在就是胡子拉碴、不修边幅些,细瞧也不过三十出头。
但是——
“我讨厌你们!”婵九恼火得放声大哭,“我才不要你们的精气!”
“哎哎你别哭啊,我们再想办法。”广清子和哑巴手忙脚乱地安慰,“狐妖,你哭起来着实难看啊!”
婵九狠狠擤了一把鼻涕,甩进炽热的熔岩。
寒山并没有如他所愿的初开始就陷入苦战,而是一路上畅通无阻。
他来到那扇月亮门前,做好了门后有埋伏的准备,没想到门只是虚掩着,后头别说是人,连影子都没有一个。
他进门后召出剑光护体,但因为通道狭窄,飞剑在石壁上叮叮当当撞出火花,反而增大了动静。于是他干脆将剑光合而为一,化作寒山剑实体,握在手中。
和婵九先前所见的景象不同,他并没有看见每隔一段路就会有一盏的红纱宫灯,他面前只有漆黑、狭窄、潮湿且漫长的甬道。
他召出“明字诀”悬在头顶,后来发现是多此一举,因为前方不远处,他终于看到了一盏灯,不,是一团火。
“狐火。”他解嘲一笑,“莫非你们想让我以为,是婵九在为我引路么?”
由于周遭的昏暗,他没能看见月亮门上的绕指柔,否则他会发现婵九不但在为他引路,而且貌似引向了两个截然不同的方向。
青绿色的狐火飘过来,在他头顶前方一尺停下;他也表现得随遇而安,跟着狐火信步向前,但手中剑却握得更紧了些。
狐火亮度十分有限,只能照亮前方数尺,在旁人看碧荧荧的有些耍杂诤嚼此担淙幻髦皇擎烤潘故歉械揭凰壳浊杏氚参俊K嫠咦约烘烤疟囟皇拢蛭枪媚锩病
他在狐火摇曳中走了大半个时辰,没有遇到任何危险,但也察觉到了不对劲,因为时间太长了。要知道他的脚程可不慢,马不停蹄走了这么久,前方依旧是甬道接甬道,岔路套岔路,目的地(如果有的话)遥遥无期。
出现这种情况,要么是因为蓬莱内岛硕大无朋,要么是自己根本在被带着兜圈子——他更倾向于后者。
狐火十分脆弱,甚至挥剑的气流都能使之消散,寒山凝视狐火,决定看在婵九的面子上留下它。
他升起“明字诀”,朗声说:“尊驾真爱开玩笑,调遣我白白走了这么久,也不知是因为什么缘故?还请速速放我的同伴出来,以免口舌之争。”
他的声音在幽暗的甬道中一浪一浪地传出去,震得整个洞壁嗡嗡作响,但是没有人回答他;他又把话重复了一遍,加了些威胁的字眼,依旧得不到回音。
于是他继续往前走,这次不可一样了,一路剑光闪电,震天撼地,他就是要闹点儿动静出来吸引敌人。
这一招还真灵,走到某个岔路口时,终于有人从暗处跳出来刺了他一剑。
他正要迎战,突然发现后面也有人,这下子从无人问津变成腹背受敌了。他在昆仑派里是数一数二的高手,两个敌人对他构不成威胁,偏偏这时候又跳出了第三个、第四个……一瞬间这个并不宽裕的交叉路口竟然挤满了人,人人都想在寒山身上戳一个窟窿。
他溜溜地打了一圈,既没吃亏也没占到便宜,因为那些人一下偷袭不成后立刻转身就跑,又逃回原先的甬道。寒山原本是该追的,可是他们人多,他也不知道该追哪个好。
人就是这样,选择少的时候能够当机立断,稍微多一点儿则拿不定主意,踟蹰不前。
这个岔道口汇集着六条甬道,左边两条,右边两头,前后各有一条,各条甬道看起来几乎一模一样。寒山转了几圈,根本已经搞不清自己是从哪条路走过来的,但他很肯定刚才每个洞口都有人跑出来攻击他。
他纳闷地自问:如果我是从左前方这条路走过来的,那当初经过时,里面的人藏在哪里?他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神已经差到这种地步,窄路上与大活人擦肩而过都看不见?
☆、第114章
这次有了新的攻击方向:他们的目标是寒山,但更主要的是他的右手。——六个敌人、六把亮闪闪的剑竟然同时斩向他的右手,仿佛是约好了一般!
他当然不会让他们得逞,专注迎战,对方见讨不到便宜,略微过一两招又退回去了。
寒山望着自己的右手想:我手中除了有剑,还有什么?难道他们的目的是寒山剑?
于是他把剑换到左手。
其实寒山剑已经有好一阵子没有化作实体了。由于他练成了人剑合一,剑已经融入了他的血脉经络,因此平常不用背着剑来去;战斗时他会将寒山剑幻化数十把同时攻击,期望以最快的速度打败敌人,这不但是他,也是大部分剑仙的习惯。如果不是这海底通道太过于逼仄,寒山剑早就剑光漫天飞舞了。
他耐心地等待第三波攻击。
不一会儿果然来了。第一个从甬道出来的剑魔跑得快了些,还是来砍他的右手,后来发现他换手了,连忙又改削左手。
其实那一瞬间寒山就可以干掉他了,甚至来得及杀三个,但他十分好奇他们的目的,由此没下杀手。随后敌人又接二连三地冲出来,他的左手顿时成了众矢之的。
寒山决定先杀一个试试,可惜对方也不慢,混战中他只是刺伤了他们中的一个——甚至哪一个也不太清楚,因为他们穿着打扮都差不多——让他们全身而退了。
这次寒山把剑收回了体内。
“他们要我的剑。”他用低不可闻的声音对自己说。
可是要剑有何用?剑仙的剑都是认主的,否则怎么会和主人用一模一样的的名字?就算玉清真人再世,他虽说能凭借高深道行催动寒山剑,但显然不会用得太流畅。
剑如果离开了主人,剩下的唯一作用就是寻找剑仙同门,昆仑派找昆仑派的,峨眉派找峨眉派的,因为同门之间的剑会互相感应。可是寒山他还有什么同门?
莫非是用来找广清子和哑巴?
可那两人疯疯癫癫,只需要在大路口喊一声:“有热闹看啊!快来哦!”那两人就迫不及待紧赶着出来了,哪里还需要用剑找。
寒山决定只防守,不攻击,多陪这些来路不明的敌人玩玩。反正他也走了一个多时辰的冤枉路,大不了再浪费一点时间。
只是婵九……
他在这里拖拖拉拉,婵九在哪里呢?他几乎立刻改了主意,准备就在下一轮中杀人突围了。
然而他并没有成功,对方虽然修行不如他,但进退之间动作也不慢。何况对方在暗他在明,纵然他反应再快,终究也是慢了一步。
这次之后,他发现了对方的破绽。
现在他周围有六条甬道,对方是六个人,如果以他的正前方为北,那么六个人就大致从正北、东南、西南、西、西北、南等六个方向冲出来向他攻击。他发现东南和西南两个方向的人曾经互换过一次位置。
在如此短的时间内互换位置说明:一,他们俩会移形换影;或者二、东南和西南两个洞口之间的甬道是相同的。
显然第二点可能性比较大。
寒山锁定了这两个倒霉蛋,准备先杀其一。
等六人再一次同时出现后,他突然一个剑光环身隔开其余人,分出三柄剑直刺东南口出来的那个。那人精瘦如柴,脸上几乎没有一丝肉,两眼深陷仿佛骷髅,服饰打扮倒是很整齐。
那人见状猛退,以为寒山不会追来。没想到寒山却剑光如电要取他的脑袋,于是他一边反击一边在弯曲狭小的甬道里狂奔。
寒山也不甘示弱,可惜口诀打出去大部分都碰到了石壁。他很信任自己的脚力,干脆不打了,提着剑专心追。
突然在前方,精瘦的剑魔和一个人撞了满怀。
那显然就是经常从西南口出来的家伙,他还以为精瘦剑魔又要和他换一次位置,倍感兴奋地笑了笑。
他倒是个漂亮的年轻人——至少以前是——可惜堕入了魔道反噬自身,眼珠子红幽幽的有些骇人。
精瘦剑魔叫道:“快走!”
他没听清:“什么?”
精瘦剑魔于是推开他继续向前跑。寒山随后而至,一剑将年轻剑魔钉在了石壁上。
他的右肩被寒山剑穿透,痛得撕心裂肺。他左手挥出剑光反击,可惜剑仙剑魔也分左右手,他用的是右手剑,左手的威力根本不值得一提。
寒山并没有再刺他,而是将剑快速拔出,一手抵着他的喉头,一手将他提了起来。
“你们在玩什么游戏?”寒山问。
年轻剑魔勉强维持着镇定:“要杀便杀,多问什么?”
剑魔死后身体会自动爆裂,场面血腥,寒山摇头说:“不杀,血肉模糊的,何必呢?”
“那你要怎样?”年轻剑魔挺着脖子问。
“是你们想怎样?”寒山问,“不要兜圈子了,直说吧。”
年轻剑魔冷笑一声:“说了也是死,不说也是死,我何必呢?”
他以为寒山还会和他多聊几句,从而可以寻找逃脱或者反制的机会,没想到寒山一记寒冰刺将他捅了个透明窟窿。顺便说寒山用剑没有左右手偏好,哪只手对他来说都一样。
年轻剑魔在无比惊骇中分解成了血块肉渣,可惜此地没有一丝泥土,否则倒可以肥田,为来年的庄稼丰收做准备。但是剑魔的血肉都有毒,是被其所害之人的怨毒,所以丰收比较困难,绝收的可能性很大。
寒山撤剑,赶忙去追精瘦剑魔。
他的突然反击打乱了剑魔的阵脚,敌人本来就狡兔三窟,这下更躲得连影儿都看不见了。他追了一炷香功夫,发现自己又在兜圈子,虽然没有挫了锐气,但也是够扫兴的。
他在漫长交错的甬道里越走越深,越走越迷糊,突然看到前方有人影飘过,立即振剑去追。如果没猜错的话,对方也是迷路的,两人瞬间打到了一起。
寒山九百十一年修为,对方能有二百年就不错了,力量悬殊,对方只接了一两招便要输。
寒山有意留着他的命,追问:“你见过一个狐妖么?”
对方根本没空搭话,手忙脚乱地支撑。寒山这次算是耐心好,又问:“你可曾见过一名银发狐妖?”
对方啐了一口:“狐妖没见过,狼妖倒见过!”
寒山心想我要狼妖做什么?眉头一皱就要下杀手,突然对方大喊:“师兄!师兄快来帮忙!”
一股劲风朝着寒山的后脑袭来,寒山回剑相格,看见精瘦剑魔在不远处对他用招,青莹莹剑光照得他脸色发乌。
寒山心想:好,追得就是你!
他丢下师弟去追师兄,那位师弟突然受了这么大的惊吓,顿时倚着石壁瘫坐在地,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精瘦剑魔在前面边跑边喊:“我见过狐妖,你随我来!”
寒山明知他是骗人也打算跟着,因为在这个曲折蜿蜒的迷宫中,无论跑向哪处都一样,反正是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跑着跑着,精瘦剑魔突然转了一个夸张的大弯,然后不见了。
寒山立即停下,整理了一下衣衫,将剑一分为二抓在双手,信步走过拐角。
他原以为拐角后面是无数的伏兵,没想到却是一面铜镜。
镜子有一丈多高,镶嵌在石壁中央,周围遍布融化的铜水铁水,正粘稠地往下滴。镜面上云气翻滚,片刻后停下,显出一副可怕的场景来:那是被开膛破肚、砍掉了头的婵九,边上还有青面獠牙的小鬼在一刀一刀地切她的手指、脚趾,割她的耳朵和舌头。
寒山看了一眼,连面色都没变,挥手就把镜子打碎了。
镜子碎裂后,它的背后露出了一个更可怕的所在——一座监狱。
蓬莱派是剑仙门派,照理说是清心寡欲、与世无争的所在,为什么要在内岛修这么大一所牢房?难道是蓬莱派嫉恶如仇,遇到行凶的剑魔、妖魔就抓来关在此地?
寒山犹豫片刻,从镜子的破口处跨了进去。
那是一个又长又窄、又扁的洞穴,几乎没有一丝光线,还有着齐腰深的水。外面的甬道虽然狭长潮湿,味道不好问,但里面更是压抑得快把人逼疯,而且臭气熏天,那不是朽木臭、海藻臭,而是尸体腐烂所发出的无比恶臭。如果婵九在,大概从她进门那一刻起就开始吐了。
寒山忍住恶心,把“明字诀”升高了些,他蹚着黑臭粘稠的腐水一间一间牢房地看过去。
那些牢房里无一例外都关着人,他们都是被铁链吊着双手的:绝大部分是死人,有些烂了一半,漆黑的肋骨上挂着肉条;有些烂得只剩了半边脸和一只眼睛,硕大的甲虫从他的另一只眼睛中进进出出;有些只剩一副骨架,许多骨头还不翼而飞。
他也见到一两个活着的,但也和死了差不多,只是会喘气,身上的衣服皮肉早就泡烂了。
☆、第115章
那人根本不回答,连看都没有看寒山一眼,只是伸出舌头专心致志地舔下巴。他的下巴上有一只黑色甲虫正在噬咬,发出响亮又令人作呕的“吧唧”声,他的双手被铁链锁在洞顶上,只能用舌头去赶。
寒山于心不忍,放出剑光将甲虫劈开了,然而甲虫接踵而至,一只跟着一只,根本赶不尽。
寒山只能继续向前走。
终于,他发现了一个真正的活人。看到她的一瞬间,他惊骇地瞪圆了眼睛,僵立着根本说不出话来!
“……紫砂?”他惊疑地问。
牢笼中的人听到这话,猛然抬起了头,撕声喊道:“大师兄!救救我!”
玉清真人收过许多弟子,不算以前渡劫失败的,也不算因为别的缘故死去或离开的,到了昆仑派被灭门之前还有三十多个,寒山是大师兄,紫砂则是小师妹。
寒山的记忆不太准确,但能肯定紫砂来到昆仑山还不足八十年,因为八十年前玉清真人收过另一位小弟子叫蓝宵,这位哥们王公贵族出身,成天吹嘘自己有了八十年修为,所以外号就叫做“八十年”。紫砂是继蓝宵之后才被带上玉虚峰的。
“紫砂,你怎么会被关在这里?”寒山贴近了牢门问。
“大师兄!”紫砂痛哭起来,“我也不知道!那天有许多剑魔打进了无极宫,杀了好多师哥师姐,师父也不晓得上哪儿去了!我胆子小根本没敢和他们打照面,结果竟然被抓来关在这个鬼地方,我不知道他们为什么抓我,也不知道这里是哪里,大师兄快救我出去吧!”
寒山与紫砂并不熟络,其实他除了和两三位脾气性格投缘的师弟关系比较好之外,和谁都不太熟络,总是公事公办。毕竟他是大师兄嘛,总得端一点架子的,不为自己,也是为了师尊。
玉清真人只收过四位女弟子,其中只有师妹红菱和他说话最多,因为红菱喜欢他,只要有机会就恨不得时时刻刻缠着他,被嫌弃聒噪也无所谓。
至于紫砂,他只记得她是个形容尚小、不爱说话、没什么特征的姑娘,遇见人时老低着头,偶尔还会被红菱欺负(因为红菱自己大大咧咧会说漏嘴)。
“小师妹,那天玉虚峰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寒山问。
紫砂哭道:“大师兄,你怎么这个时候还问这么多啊?我好难受好疼啊,求求你先把我救出去吧!”
说实话,任何一个人看到现在的紫砂都会起恻隐之心的。这个面容只有十四五岁的小姑娘满脸污垢,头发蓬乱,暗红色的血迹从她的额头绵延到胸口,早已经结成了干痂。
她虽然被浸泡在水中,但看得出已经有很长时间没有喝过水,原本柔嫩的嘴唇干燥开裂出一道道血口。她的双臂被高高吊着,由于个子矮,她显得更辛苦,只齐平寒山腰间的污水淹到她的胸口,使她每呼吸一次都分外困难。
过深的水也帮她掩饰了尴尬,因为她的衣服早就烂成了条索状,只有没有泡水的袖子还算完整。无论怎么看,这都是一个受到残忍虐待的女孩子,现在最应该做的事情就是及早解救她。
然而寒山没有动。
他平静地看着她,许久才摇了摇头,说:“紫砂——姑且叫你紫砂吧——你这个局摆得过火了些。”
“局?”紫砂不解地问,“什么局?”
寒山四下里望望,说:“这个局。”
“师……师兄!”紫砂绝望地喊,“这不是做局,这不是圈套,大师兄快救我!”
“哦。”寒山毫无笑意地笑了笑。
他退后了几步,将“明字诀”的火光几乎铺了半个洞顶,这才交叉着双臂说:“紫砂,小师妹,你知不知道策划一个阴谋,最重要的是什么?”
“大师兄,我不知道。”紫砂无力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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