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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寻巫觋-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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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实李从心和那妖孽同样惊讶。她压根没想到沈青这样纯外行的举动居然无意中帮她解了围,被沈青抱起的时候,她就明显感觉到掐着喉咙的力量弱了。她本是想着跟煞气僵持,忍到它力量衰退再举力反击。现在有了沈青助力,她便毫不留情的用咒语强行将那股煞气逼了回去。
  “等等……”李从心这时才终于有力气开口说话,“先别走……”她费力的从口袋里摸出张符纸,哑着嗓子说:“你放我下来……拿着这个……贴他头上去……”
  沈青对她有种莫名的信心,当下依言放下她,接过那张符纸两步跨到何时雨床前。
  事情的发展似乎超出了何时雨的预期,这个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年轻人居然能够无视他的巫术!何时雨走神的片刻功夫,沈青捏着符纸的手已经往他头上招呼了。不知是那个寄生灵生前是干什么的,动作倒是快,堪堪好避开沈青的手。只是何时雨的身体被他摧残已久,这么一闪一躲,那个几近灯枯的身体已经受不住的猛烈咳喘起来。沈青哪会放过这个机会,手起符落,黄纸就拍上了何时雨的脑门。
  靠门坐着的李从心顿觉压力一轻,那股煞气彻底被压了回去,她这才狠狠的吸了几口气。沈青看着瘫软在病床上的何时雨,和刚才妖异的样子判若两人,只是脑门上顶着张符纸看起来有点……滑稽。他半张着嘴,看看瘫坐在门口的李从心,又看看一脸戒备的沈青,想说点什么,奈何身体太差,话还没说就先喘上了。
  “这就行了?”沈青看了一会,直觉何时雨此时没有攻击性,转头问她,“对付乔晔也是用这招,你是不是就会这个?”
  李从心哼了一声:“你懂个屁,一招鲜吃遍天!”
  “行行行,你牛逼!回头发我一打符,我也是大师了。”沈青说完,又观察了一下喘得要死要活的何时雨,转头问她:“他现在这样要捆起来吗?”
  这是什么话!周小阳还坐在地上,听见这句话差点没被口水噎死,看向沈青的眼神全是不可置信。那个李从心自称术士,随身带着黄纸也说得过去,可沈青不是说大学毕业后就打理他爷爷留下的五金店当个小老板吗?好好的孩子怎么说起拍符纸和捆人来好像吃饭喝水一样随意?
  “说什么傻话,这是在医院。他现在也成不了事了……咳咳”李从心扶着墙站起来,终于爆发出一阵猛烈的咳嗽。
  沈青赶紧撇下何时雨,三步并两跑到李从心旁边,给她拍背顺气。
  “我没事。”李从心隔住沈青的手,下巴往何时雨那边一抬,“不过他身上的东西略凶,刚才这么折腾了一下,这个宿主已经快被他吸干了。”
  吓!沈青看向喘得要断气的何时雨。地上的周小阳也终于回过神来,“蹭”的一下蹿了起来,对李从心瞪圆了眼睛:“你刚才对他做了什么!?”
  “现在来劲了是吧,刚才怎么连个屁都不敢放?”李从心都没正眼看他。
  “小阳哥,从心的意思是那个寄生灵刚才用了力量对何哥身体造成了损伤……我翻译的对吧,老怂?”他说着微微往李从心身边一侧,问。
  李从心抬了抬下颌:“差不多吧。”对着周小阳跟何时雨问:“怎样,想明白了吗?不让我试试驱灵,何时雨必死无疑。”
  “你还要试?”沈青第一个跳起来,“刚才你好像差点……”
  “那是意外!我又没准备好!”李从心面上浮起一层薄红,不知是急的还是怒的。她反问沈青:“阿青,你说他们一行有六七个人吧?反正现在也闲着没事,说说当时的情况吧。”
  沈青没回答她只是嘟囔着:“又不是打游戏,鬼还会等你说开始再动手吗……”,后一个问题李从心明显不是问他。周小阳明显是知道什么的。但是他却欲言又止,一脸畏缩。
  “呼呼……我来说吧……”清醒过来的何时雨一手按着氧气管,一手把头上的异物扒拉开。“这是什么?”
  “别扯!”沈青眼见着符纸被他扯下来,根本来不及阻止。然而扯下符纸的何时雨还是那个正常的何哥。
  “没事了,刚才应该消耗挺大,它不会这么快就有攻击能力。”李从心解释,又向何时雨说:“你接着说。”
  何时雨把符纸翻来覆去的看了两遍,在手心里攥成一团。“02年8月,在甘南卓尼县附近,进山的一共七个人。我,小阳,带队的陈老师和他的朋友老秦,还有姓胡的师兄和跟我同年级的两个同学。我们进山当天就遇到了暴雨,连下了三天,我们撤回营地后一直等到第五天,天彻底放晴了才继续。谁知道还是遇到了山体滑坡……”他说一段就得休息片刻,才能继续。
  “陈老师最先被落石砸中,之后就是我。在医院醒来以后,听说陈老师被砸中了后脑勺,送到医院没到一个小时就去了。姓胡的师兄重伤,虽然没死,但一直没醒过来……恐怕还不如死了。那个老秦,伤了条胳膊,当时听说是截肢了,出了院就回了老家,好像开了个农家乐还是乡间旅馆,说是再也不想碰这档子事。剩下的四个人,我你们也看到了。小阳跟那两个和我同年级的只受了点皮外伤。不过因为出了这样的事,他们大约心里膈应,几个人回学校以后就慢慢疏远了。毕业以后也就没再联系过,只知道他们都没留省城。”
  何时雨说的平淡,但沈青跟那几个人也算是打过照面,听到这样的消息心里多少有点不舒服。李从心倒是没有太多感慨,直截了当的说:“但你俩关系还是这么铁。”她若有所指的看向周小阳。
  周小阳垂着头不说话,何时雨接过话头:“小阳他一直觉得是事情都是他的错,他不该捡那个东西。”
  李从心“哦”了一声,想来何时雨胳膊上多了那个刺青一样的东西这件事,他们一个小队里活着的人都知道。虽然并不能肯定这些不幸都是那个东西造成的,但……就算他们怨恨周小阳也是情理之中的事。“你不怪他?”她又问。
  何时雨笑了笑:“说实话,心里怪过他。”他说着看了看周小阳。周小阳也正好向他看过来,眼里是毫不掩饰的歉疚难过。何时雨叹了口气朝他摇摇头:“不过后来很快就想明白了。真要较劲,小阳还是被我们连累的。当时他才大一,正常情况不会这么快就让他去那么远的地方进行野外实习。也不知道冯教授怎么想的,点名让他进组,那次去甘南是个挺难得的机会,队里名额有限,大二大三的都不够分,没想到教授会让一个大一的进组。”
  李从心毫不掩饰上下打量了周小阳一番,这人单看长相,如果满分是十分的话他少说也能打个七分,然而此人气质太怂,特别是刚才那副吓破了胆的样子实在让人看不上。“他成绩特别好?”
  “也没有。”何时雨又看了他一眼,才继续说,“他成绩不差,但也不突出。就是因为这样队里才掐架。”说完长叹口气,“现在说这些也没什么劲,陈年旧事了。小阳这些年为了照顾我放弃了事业单位的好工作,现在是我对不起他。”
  “何哥!你别这么说!”周小阳终于开口了,眉头拧得紧紧的。
  “何时雨,你刚才差点掐死我你记得吗?”李从心没兴趣看他俩兄弟情深,趁何时雨安慰周小阳之前赶紧发问。
  “是吗,那可真对不住了。我每回发病做了什么事都是事后别人告诉我的,我自己一点记忆也没有。”何时雨笑得十分敷衍,既没有歉意也没有半点惊讶,“我不是早提醒过你们,不要管我的事。”
  “之前那个术士就是你弄死的吧。”李从心咬着不放。
  “姑奶奶,小点声喂!”何时雨没说话,周小阳倒是先跳起来要捂李从心的嘴,沈青在李从心出手揍人之前拦住了他。
  “那就是承认了。”李从心收了手。也不是她有暴力倾向,动不动就想打人。只是练过武的大约都有这毛病,神经容易紧张,不亲近的人一靠近身体就条件反射的要打回去。
  “阿青,这是你在哪认识的妹子,也太……”周小阳看了眼李从心,把“凶残”两个字吞了下去,“……太……有本事了……”
  “这算什么,她真动手的时候你是没看到,那才叫厉害!”沈青忽然生出莫名其妙的自豪感。
  周小阳瞅瞅他俩,只能干笑着说:“……佩服……”
  这有什么可得意的!?李从心真是服了,没理沈青,向何时雨问:“那几个还活着的,你们这些年就没有再联系过?”
  “没有”这次何时雨和周小阳几乎是异口同声。何时雨还絮絮叨叨的说着因为当年事情留下了心结,他们互相都不想再见面。
  撒谎!李从心瞬间就凭做出了判断。即使那三个人有心结不愿意见何时雨他们,可何时雨的病摆明了跟那个捡到的青铜器有关系,他这么多年治不好,正常人或多或少都会去找当年的同样见过那东西的人打听他们的近况。
  他们这么说只有两个原因,一是出于某种原因,他们明明有联系却故意隐瞒。二是,因为一些更加不可告人的原因,他们主动切断了与旧友的一切联系。

  ☆、青铜勾刀第六章

  
  时隔九年时间,何时雨跟周小阳早已不是当年那两个涉世未深的大学生了,甚至于身上还可能背负着人命官司。沈青虽然有点难以接受,但他也清楚,李从心不认识这两人,对他们没有先入为主的固有印象,因此她的分析和判断会比自己更为客观。
  在医院,何时雨所说的也许是事实,但也仅仅是一部分事实。
  沈青坐在店里,思前想后,忍不住又打开工具箱,看见那只青铜器还静静的躺在里面,心里居然闪过一丝……失望?如果照李从心所说,这东西出现在他们面前是想逼他们去查何时雨他俩。可现在他们毫无头绪的从医院回来,却不见这东西继续作妖……啊,不对,这只青铜卡子除了出现得诡异以外,到现在为止还并没有作过任何的妖。
  这个事,还追吗?
  他看向里间,门帘在风扇的作用下一鼓一鼓的,除了风扇的声音,李从心的房间再没有一点动静。从医院回来后,李从心几乎是倒头就睡。沈青从来没见过她睡得那样沉过,甚至忍不住偷偷去试探她的鼻息和脉搏。本来以为只是除个灵,不费太多事,他才撺掇着李从心去管。可现在看来李从心明显不敌何时雨身上那个寄生灵……只要这东西不作怪,还是劝劝她就此罢手吧。
  沈青看了下时间,已经六点多了,今天也没心思做饭,想着去隔壁李婶店里买点馄饨回来对付一餐。刚站起来,就看见有个陌生人拿着张纸条站在店门口往里张望。不像是来买东西,倒像是找人的。
  “你找谁?”沈青走到他面前。
  这人比沈青矮了大半个头,背着鼓鼓囊囊的旅行包,一看就是外地来的。看见沈青问他,又低头看了眼纸条,这才抬头问:“这里是棠石巷56号吗?我找沈青。”字正腔圆的普通话,听不出是哪里人。
  “我就是。”沈青有点意外,“你是谁?”
  那人仔细看了沈青,说:“02年夏天,H大赴甘南的考察小组你还记得吧。我叫翟立,是小组成员之一。”
  沈青对这个名字没印象,但这张脸看起来确实又那么一丁点眼熟。思考了两秒,他侧了身让翟立进来。
  这个翟立个头不高,虽说是何时雨的同学,浑身上下却没有多少文化人的气息,还没到中年就已经开始发福,黑黑胖胖的,比较像包工头。沈青又仔细回忆了一下,确定照片上站在最左边的黑皮矮个就是他。
  “你胖了好多。”沈青说。照片的矮个是个体格结实的瘦子。
  翟立不大的眼睛一下子就亮了:“你还记得我?”
  沈青点头:“我有照片,九年前的。”
  翟立连忙竖起大拇指:“好眼力!好记性!”
  “你找我干什么?”没有人会千里迢迢去找一个几年前有一面之缘的人叙旧,何况还是同性。
  翟立说话前先下意识的看了眼门外,这个时间还是下班高峰期,正是棠石巷热闹的时候,五金店门口尽是来来往往的路人。翟立压低了声音:“你还记不记跟我们一起的那个大叔,四十左右的,姓秦?”
  沈青马上想到何时雨说的那个老秦,点了点头。
  “让我来找你的人就是他。”翟立说完这句话,吐了口气,抬头观察沈青的表情。见沈青一脸疑惑,赶紧抬手止住沈青要说的话:“等等,我过来只是帮老秦送点东西,带个话完成他的遗愿,至于你们有什么关系,还有老秦的近况我统统不知道,也不想知道。”他把不想知道四个字咬得特别清楚。
  沈青却没有漏听:“遗愿?老秦死了?什么时候的事?”
  翟立很奇怪的看了他一眼,好像想说什么,最后又都给咽了下去。“你等会,我把老秦的东西给你。”他说着就去翻背包。
  东西不多,装在一个牛皮纸档案袋里。沈青倒出来一看,一共就两样,一个4A的软皮笔记本,一个封了口的信封。软皮本是路边文具店卖的那种,边角磨发黑看起来没少翻。沈青稍稍翻看了一下,里面记得密密麻麻的,有很多奇怪的符号,一时半会也看不明白。信封不薄,摸起来像是装了一沓照片。“里面装的什么?”沈青举起信封问翟立。
  翟立摇头:“老秦只让我把东西转交,他的东西我是不会碰的。我没那个好奇心。”
  沈青举着信封对着光源看了一会,忽然发现封口那里似乎写了字。赶紧拿到眼前仔细一看,像是用没上墨水的钢笔写的,只留下很深的笔痕。字迹不难辨认,是一行非常漂亮的小楷:“李从心亲启”
  沈青心里“咚”的一下。他压着眉问翟立:“那个老秦是什么人?”
  翟立吃惊的反问:“你们不是朋友吗?你来问我?”
  沈青放下信封:“我根本不认识他。”
  翟立盯着沈青的眼睛,足足看了一分钟,觉得沈青的疑惑并不是作假,他这才收回目光:“认识也好不认识也好,我都不管,东西我带到了,任务完成。我也该走了。”
  “等会!”沈青一把拉住翟立。
  “你干嘛?”翟立一脸警惕。
  “不说还有话要带给我吗?”沈青也不知道为什么要抓着翟立,但翟立一问,他登时就记起这茬了。
  “看我……”翟立有点尴尬的笑笑,“老秦只有一句话,你记好了,‘注意那个没有标记的。’”
  “什么意思?”沈青问,这样没头没脑的一句话,还用特意找人来传?
  翟立耸耸肩:“我不知道。但是老秦说了,这话你搁心里放着就行,别随便告诉别人。”他说完,慢慢向店门口退了两步:“事情办完了,我也该走了。”
  沈青抢先一步拦在门口:“你还没说老秦是怎么死的。”
  翟立脸色有点不太好看,但沈青的身板搁在那,就算是他跟沈青同岁那会都不见得打得过,更何况现在?翟立捏了捏肚子上的肥肉,认命的回转进店里,把背包往地上一掼,找了条凳子坐下来,一边擦汗一边问:“你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啊?那就奇怪了,老秦干嘛非要我带话给你。”
  沈青摸出只一次性塑料杯,给他倒了杯凉水,示意他继续。
  翟立一口干掉那杯水,抹了把嘴:“你平时上网看新闻的吗?上个月,就是7月13号,湖南的那个‘乡村旅馆凶杀案’有印象吗?”
  沈青想了想,似乎有那么点印象,但仔细想想却一无所获。倒是想起何时雨说过的那个老秦后来回乡下开旅馆,于是问:“旅馆是老秦开的?”
  翟立点头:“案子已经破了,官方说法是电路老化导致的火宅。当然,这种解释很多网友不信,网上福尔摩斯最多了,你知道的。”他翻出手机,打开个文档递给沈青看,“你看吧,这个帖子是个案件分析,已经被封了,还好我当时手快,存了文档。”
  沈青接过手机,大略翻看了一下:“你查过发帖人吗?”
  “没有!我查他干嘛?”翟立一口否定。
  沈青看他一眼:“蒙我。这帖子一共开了两天就被封了,你存帖手脚挺快的嘛。”
  翟立比戳穿,胖脸顿时一垮,五官都皱到了一块:“行行行!我好人做到底。实话跟你说吧,老秦出事前一天,我才收到他的寄的快递。这个帖子发帖时间是案发第三天,当时警方已经下了结论,就是旅馆的线路不符合安全标准,电线短路引发的火灾。发帖人我确实查过,人肉我不会,只查到他的IP是湖南的,跟老秦一个地方。这人也许是知情人。”
  沈青掏出手机:“上Q吗?把文档转给我。”
  翟立立马从背包内袋里摸出个U盘:“不用,老秦相关的信息我都拷这里面了,这盘给你。”
  “有备而来啊。”沈青看他一眼,这个翟立看起来不想跟他们有任何交集。接过U盘。“你等会,我检查一下。”正好他笔记本还搁在店面里,沈青将盘里的文档拷进去,确认文档确实完好,这才拔了U盘还给翟立。“既然不想跟我们有任何牵扯,也别留东西了。”
  这一举动让翟立觉得很是舒坦,他接过优盘,笑得稍微真心实意了一点:“老弟,你人不错,要不是有老秦这事亘着,我真想拿你当兄弟。”他说完又多嘴问了一句:“这信封上写着‘李从心亲启’,信应该是要给他的,你认识这个人吗?”
  “什么信要给我?”李从心站在门口,抱着胳膊看他俩。
  “老怂,你什么时候醒的?晚上吃馄饨怎么样?”沈青笑问。
  翟立脸色却忽然变了,“你是李从心?你俩住一块?”他把优盘往包里一扔,臭着脸对沈青哼哼:“看不出来挺能演的啊,还说你不认识老秦,不认识他他能连你身边有什么人都知道?”
  沈青还没来得及辩解,李从心就嗤笑一声:“什么猪脑子?阿青确实不认识老秦,认识他的人是我。”

  ☆、青铜勾刀第七章

  “你骂谁呢!”李从心的嘲讽激怒了翟立。
  “除了你还有谁。”李从心走到沈青身旁拿起老秦留下的笔记本和信封:“你拿到东西的时候想过没有?老秦明明知道阿青的地址,为什么会把包裹寄到你那?”
  翟立一愣:“我当然问过!老秦说,沈青不认识他,怕他不收陌生人寄的东西,由我转交比较妥当……”可是如果老秦不但认识李从心,还知道她的住处,那么这个理由就完全站不住脚。难道说,老秦的目的是让他跟沈青他俩搭上关系?他有些困惑的看着眼前这两个不拿他当回事的少年。
  沈青正微微垂着头,看李从心翻阅老秦留下的笔记:“老怂,你看得懂他这些符号?”
  李从心努了努嘴:“一部分吧,道士的东西我也不全懂。”
  “老秦是道士?”沈青眨眨眼。
  老秦,真名不知,具体年龄不详,高瘦,常年做道士打扮,自称是九仙观元清真人门下。但元清真人仙逝已有二十余年,有人去九仙观问过,九仙观内并无人认识此人。
  李从心第一次见到老秦是在外公的葬礼上。他穿着件宽大的土黄色道袍,活像根竹竿挑着张老豆皮。一开始友人还以为是李家请来给老爷子超度的道士,可这家伙却直言是老爷子的友人,进了灵堂,送了份子钱却又不肯记名。李叔言的亲友们还道此人是道门中人,仙风道骨,自然不在意钱财这等俗物。
  然而等到遗体告别的时候,这位长得像骨头成精的道长却跟见到食物的饿狗一样,两眼死盯着李叔言的遗体,简直像要把尸体看活,嘴里还发出“啧啧啧”的声音。李从心的舅舅正在悲痛中,见他如此举动差点化悲愤为力量,将他暴揍一顿。而当时年仅九岁的李从心却在这个时候使出吃奶的劲抱住她舅舅的胳膊。李从心打小就有些“通灵”的能力,亲友们多少都有所耳闻,眼见着她死命拦着,都觉得这位道长一定不好对付,便一拥上了拉住了她舅舅,这才化解了一场干戈。
  因为这个,老秦对这个九岁的小姑娘上了心,临走,这个谁也不搭理的怪人还拉着她说了会话。又过了几个月,李从心收到了老秦的一封信,从此两人断续有书信往来,勉强算得上朋友。
  “那你是做什么的?”翟立问她,他知道老秦这人,傲气得很,她一个九岁的小姑娘就能让他刮目相看,肯定有点本事。
  “术士,捉鬼的那种。”李从心合上本子,简单的回答翟立,又向沈青抱怨:“吃不吃饭啊!都七点了,我快饿死了!有什么事边吃边聊嘛!”
  于是本来准备给完东西就撤的翟立莫名其妙的下留了下来,坐在五金店门口的小板凳上,跟李从心一起等着晚饭。虽然他一肚子疑问,可面对态度明显不太友善的李从心,他竟觉得有点问不出口。心里琢磨着等沈青回来问他好了,然而那等沈青把三份鸡汤馄饨放到矮桌上,翟立肚子里的馋虫突然全醒了。
  “来来来,先吃饭!”沈青递给翟立一次性汤勺,问:“吃辣吗?”
  翟立点头。
  沈青便将装着油辣椒的塑料袋放到他碗边,笑:“那你有口福了,尝尝,李婶做的油泼辣子绝对够味!”
  翟立一看,他俩的馄饨都是飘着一层红油,便把那一撮辣椒全倒进了碗里。顿时,油泼辣子挟带着鸡汤的鲜香直冲脑门。他此时也懒得费脑子去想老秦的意图,李从心的身份。总之,吃饭大过天!先祭了五脏庙再说。
  李婶做的馄饨馅虽然少,却胜在皮薄汤鲜,还有香得勾魂的油泼辣子,大热天一碗下肚,酣畅淋漓的出一身汗,别提多痛快了。
  胖子怕热,翟立一碗馄饨才吃一半,T恤就彻底汗湿了。他伸头往巷子里看了几眼,发现不少老大爷光着膀子坐在巷子口乘凉。缩回头,指着身上汗透了衣服,向李从心笑:“光膀子,不介意吧?”
  李从心正吃在兴头上,头也没抬,挥了挥手让他随意。翟立马上爽快的除掉了汗湿的短袖,这时沈青才发现,他不是天生黑皮,衣服遮着的地方还是挺白的,两层肉嘟嘟的肚子堆在一起,整个人看上去像个染黑了脑袋跟胳膊的米其林轮胎吉祥物。
  翟立喝完最后一口汤,只听“咣啷”几声,就见沈青推过来瓶一块钱一瓶的冰雪碧,“解解辣!”。翟立没跟他客气,那点雪碧咕隆几下就灌进肚里。吃完鲜香热辣的馄饨,又喝了雪碧降火,他心里的郁气都散了不少。要不怎么说一饭解千愁呢。
  李从心心满意足的打了个饱嗝,像是吃出了兴致,竖起拇指往右边指了指,“今晚撸个串吧!等拐角的烧烤出摊了。今天碳烤生蚝管饱!我请客!”
  沈青看了她一眼,没吱声。有人压力大的时候吃不下东西,有的人则相反,压力越大吃得越多,要不怎么有过劳肥呢?李从心就是后者,化压力为食欲的典型,好在目前还没有过劳肥的迹象。
  翟立对各种垃圾食品都很有兴趣,李从心这样随手一指,他就下意识的扭过身体去看。短短两秒,沈青和李从心却都看得清清楚楚,翟立这个胖子的背上赫然有一个和何时雨同款的纹身,只是颜色比何时雨身上的要浅得多。
  “啪!”沈青还没来得及问翟立,李从心就忽然一拍桌子“蹭”的一下站了起来,翟立登时回过头,一脸紧张的看着她。结果这姑娘却只是轻飘飘说了句:“撸串还得等两小时,我先去买点吃的。”说完就抓着一把零钱往巷子里头的零食店晃晃悠悠的走去。
  沈青伸着脖子看她,只见李从心一路上不停跟在外纳凉的大爷大妈打招呼,走到半路上甚至还去逗老林家那个她最不喜欢的熊孩子,远远的能听见林大伯问她遇到什么好事了,情绪这样高?李从心就笑着跟他嘻嘻哈哈的胡扯一通。
  沈青心里明白,老怂以前就是这样,心里越是有事面上越是不显。何时雨的事和老秦送来的东西八成脱不了干系。而且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事老怂上心了。只要她上心的事,一定会追查到底。
  李从心一走远,翟立立刻拉住沈青:“老弟,我记得你在我们进山前就被送回家了,你跟我们小组其他的成员应该没联系了吧?”
  “原来是没有,不过今天我见了何哥跟小阳哥。”沈青一面实话实说,一面琢磨要不要问翟立知不知道他背上有个图案。“何哥好像病得快不行了。”
  他话音未落,翟立顿时跟屁股上安了俩弹簧似得蹿了起来,瞪着眼睛,大声道:“你说什么!?他在这个城市?!”
  “你不知道呀?”沈青被他小小的吓了一跳,看了何时雨没骗人?他们确实没有跟其他人联系?
  翟立这会跟见了鬼似的蹿进屋里,把脱下来的衣服胡乱套上,拎起背包就要跑路。
  “你这么害怕干嘛!”沈青拦住他,“他们能吃了你?”
  “不不,我不能见他们!”翟立死命挣开沈青,沈青劲特别大,他挣扎了半天自己累够呛也没摆脱沈青,顿时急出了满头的汗:“哎呦喂!祖宗!你快放手!你这是要逼死我啊!”
  听他这样说了,沈青更加不可能松手:“那你先告诉我为什么这么说?”
  翟立一看一下子走不脱,只得说:“你大概还不知道,何时雨他就是个灾星!活下来的另外一个同学三年前见过他一面,现在坟头的草都比我高了!要不是老秦一早就跟我说千万避着一同进山的人,我恐怕也早死了!”
  “那老秦呢?他也是跟你们一起进山的吧。”沈青不依不饶的追问。
  翟立急得都脱力了,只得说:“祖宗,我也八年没见过他了!我们一直靠电话联系,谁知道他临死前居然想坑我一把!”
  “你怎么知道一定是坑你?”沈青仍旧不放手。老怂摆明了要管何时雨的事,而这个翟立似乎掌握了一些他们不知道的信息,他怎么能轻易的让翟立走掉。“我怎么觉得老秦把你引到我这里是为了救你呢。”
  啊?翟立终于停止了挣扎,沈青的这个说法他倒没有想过。八年前,老秦说的是让他远离一同进山的人,可沈青这小子根本没跟他们进过山。
  正在翟立思考的时候,店里的灯发出“滋滋”的声音,闪了两闪,灭了。确切的说,是整条巷子家家户户的灯都灭了。
  翟立心里突突突跳得厉害。然而不及他多想,就听一片昏暗的巷子里爆出一片发自肺腑的叫骂:“这群王八蛋不开空调会死啊!这下好了!电路又烧了!大晚上的叫人怎么睡啊!啊?谁啊!谁开的?!”
  “这么热的天,不开空调怎么睡啊!这个破线路早就该修了!”
  “放屁!没空调的时候也没看到哪个热死呀!现在没电了,风扇都用不了了就能睡啦?!”
  ……
  翟立跟沈青无奈的对视一眼,整条巷子只剩下路灯还亮着,大约走的是另外的线路。年久失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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