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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眠症-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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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这样说,实际上你已经很好了啊。”井昀拿自己和他比较一番,证明袁良杰已足够优秀,只是他刚回国,凡事都有个适应的阶段,让他不必心急。
袁良杰欲言又止。
井昀说:“袁袁,你这十二年,好像一次都没回来过?”
袁良杰似乎不愿意聊这个话题,口气淡漠地敷衍过去:“是,每次要回国,总会赶上点事儿,不是毕业论文就是工作调动,一直拖到现在。”他刻意转移话题,“对了,这两天,孟姨没再骚扰你吧?”

井昀缩了缩肩膀:“没有。”
孟姨确实没机会再骚扰她,可她却真切地看到了景云……这比被孟姨骚扰让井昀不安一百倍。
“还记不记得这条路?”袁良杰指向那景云方才走来的幽暗长路,“这是以前我们上小学时候的必经之地。你有没有种感觉?好像十多年过去,这条路不管怎样修建,还是一样的暗、黑洞洞的?以前你和小云每天放学都在这个路口相聚,有时候还偷偷去吃路边烧烤,小云……她好像真的特别喜欢你。”
井昀胸口猛地一窒息,攥紧怀表,强自镇定。
“你还好吧?”井昀脸色很差,额头上渗出冷汗,袁良杰按住她颤抖的肩膀,“井——小小,喂,你怎么样?”

自从井昀明白事起,大院里上上下下相识的邻居便叫她的乳名“小小”,而叫景云“小云”,这样便于将她俩分开,不过读书之后,她开始为自己的“昀”与纪晓岚同名而引以为傲,当然更喜欢别人叫她大名“井昀”。
袁良杰也不习惯一段时间,很久才改口过来,可景云去世之后,为了照顾井昀和景父景母的心情,他们硬是又把称呼改回去。

井昀觉得憋闷地慌,推开车门出来,在路边深喘了几口气,冷冽的寒风灌进嘴巴里、脑袋里,身体里,她才清醒镇定一些。
袁良杰下车扶她:“对不起,我不该提这个。”他从车里拿纸巾给井昀细心地擦汗,“好点了吗?”
井昀摆手:“我没事。袁袁,我差不多该回家了。”
袁良杰立刻说:“好,我送你。”

井昀连连拒绝不奏效,最后袁良杰说于情于理,他都不能半夜三更扔下个女孩下车,就算走着送她回去也可以。
井昀正半推半就地答应,才走了几步路,苏阅棠的身影就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他轻拍了她的肩膀,井昀猛抬头:“苏总!”
苏阅棠先不吐一字,却直直看向袁良杰扶着她的手。袁良杰自动松开,有点尴尬地望向井昀。

井昀粗略地介绍一番,两人友好地互相打招呼。
袁良杰对井昀半开玩笑地说:“能在午夜十二点被你随叫随到的,肯定是非常关心你的人。这样……我就放心把你交给他了。”
袁良杰告别,井昀张了张嘴,还是要再三感谢他帮她找到怀表,却听苏阅棠咄咄逼人道:“我关心她是理所应当,因为她是我的女朋友。她的手刚才在你手里,只是因为我晚来了一会儿,她从来就没属于过你,为什么说你把她交给我了?”

袁良杰被问得一愣:“不好意思,我的说法可能有点不恰当。”
井昀着急拉住苏阅棠:“苏总,我刚才不舒服,所以——”
苏阅棠望着她受伤的手掌,蹙眉训道:“粗心大意!”他口气是冷的,目光却是温柔专注,宠溺心疼至极,让人恨不起来。
井昀抽抽鼻子:“对不起……”

袁良杰不自在地笑道:“这位,苏……苏先生你是不是有点误会?好吧……小小,我先回去了,有事记得打电话给我。”
井昀应了一声,苏阅棠仍是没好脸色。
袁良杰摇摇头,掉头向自己车子的方向回走。

井昀把怀表从衣兜里拿出来:“是袁袁帮我找到了怀表。对不起,你骂的对,是我粗心大意。”
苏阅棠见她可怜巴巴的样子,少有的后悔起来,非常后悔!
他语气变得柔软,说:“一块怀表而已,你大可不必自己一个人跑出来,你知道我刚才多……多担心吗?”
井昀抬起头来,满眼的歉意:“可是这是你送我第一样礼物,意义太特殊了,你还告诉我必须要随身带着,所以我一发现怀表丢了,就赶紧出来找。对不起啊,让你白白折腾一趟。”
苏阅棠哭笑不得:“井昀,以后无论是这个怀表,还是其他什么,丢了、坏了,照实告诉我就好,我不再只是让你忌惮害怕的上司,我还是你的……”

我想做让你依赖的人,哪怕短暂的一生,一生就好,你知道吗?这句话在苏阅棠唇边徘徊,他抿直唇,到底还是咽了回去。
井昀没有等到他接下去的话,却等到了一个紧实而炽热的怀抱。
他在她耳边喃喃地说了一句话,井昀没听清,头埋在他的胸前的衣物里,声音含糊地问:“什么?你说——”
她一句没说完整就让人衔住了唇。
这个吻毫无预兆,不过,井昀在梦中早已对苏阅棠各式花样接吻颇为熟悉,应付起来还算自如。
吻结束了,井昀气喘吁吁,泪花都泛出来。

他抹着她濡湿的嘴角,故意道:“挺熟练?老手?”
井昀慌里慌张,委屈地挣脱:“没有……”
“好,姑且信你一次。再来!”
“唔……呃……嗯……”

……

井昀那晚有怀表在侧,睡得又是格外的舒适,只是梦醒时分,她忍不住狐疑:按照以往经验,景云兴许会入她的梦,但没有……一切平静如初。
姥姥虽然表面淡定,第二天一早,便去求了个开过光的平安符,让她带在身上。
井昀乖乖照做,把平安符挂在脖子。

随后,姥姥还是不放心,打电话给井家的姑姑和叔叔,想把井昀安排过去过春节这几天,井昀阻拦:“姥姥,我哪能留你一个人在家过年啊!”
姥姥生气说:“你要是好好的,姥姥在哪里过年都一样!”
姥姥年纪大了,井昀也知道她做的一切都是出于爱护自己,一时没办法跟姥姥较劲。

苏阅棠想究其原因,姥姥却讳莫如深,一味地说服他俩去井昀叔叔家去过年,苏阅棠当下不便问井昀,只好劝说姥姥:“姥姥,如果您信得过我,我会在这几天一直照顾井昀。这一年到头,只能陪您这些天,她跟您在一起还来不及,怎么舍得走?再说,姥姥,您说除夕夜要给我做的菜,我还没吃到呢。” 
“姥姥,我想陪您,。”井昀见姥姥有所动,撒娇道,“大不了我足不出户,再说……”井昀看眼苏阅棠,第一次觉得他的身份终于这般光明正大,“还有苏总在我身边,我没事的。”

姥姥面露难色,忽然灵机一动:“小苏啊,姥姥信得过你,要不让小小去你那,在酒店住几天吧!”
井昀一怔,姥姥啊,我虽然年龄不小了,但好歹未婚,还是个黄花大闺女,您怎么可以急不可耐地把我往男人身边推啊?!
苏阅棠觉得姥姥真是个精明的老人家!


作者有话要说:
哭着喊更新啦~~~~~~
这两天又感冒了,鼻涕眼泪一起流啊啊啊啊啊啊啊!!!!





第57章 借用你的名(8)
(8)

井昀为了让姥姥安心,暂且答应提议,姥姥随即就去帮她收拾东西,可吃完饭到了夜里,井昀又说什么都不肯走了。
她和苏阅棠毕竟才交往不到一个星期,就一起住酒店?虽然她相信苏阅棠是个懂得分寸的人,但……大过年的,扔下姥姥去跟男朋友如胶似漆,总觉得说不过去。

苏阅棠最开始还是比较理智的,不过,在发现姥姥是动真格的,而且井昀也拧不过姥姥后,苏阅棠便“勉为其难”遂了老人家心愿,更对她们祖孙两三缄其口的秘密不禁好奇。

姥姥将他们赶出家门,井昀垂头望眼苏阅棠手里拎着的那只姥姥为她收拾妥当的手提袋,发窘问:“这个……苏总……我和你,去住酒店……好吗?”
苏阅棠悠闲地先下楼,俨然一副与在姥姥面前不一样的姿态:“我很好,不知道你好不好?”
他的声音在楼梯里回荡,井昀挠挠头,懊恼追上。

你很好?!
唔……可是,是我不太好吧……

姥姥家本就不是市中心,附近不好打车,加上天色已晚,一路从小区出来,都没看出租车。十字路口是必经之处,有过那晚骇人的经历,井昀路过时,不免心惊。
可这几天她每次想起景云,比见到她时的害怕和恐惧,井昀更无法抑制的,是喘息不过来的悲伤。

景云活到十二岁,当时要好的同学也不少。
不过,那个年龄段的小女孩,经常会因为点鸡毛蒜皮的小事闹别扭,互相不理好几天,然后过几天再和好如初。景云是家中独女,父母又极其宠爱,性格多少有点不合群,所以她的好朋友经常一批批的换,今天跟那个要好,明天跟那个生气,后天又跟那个和好,如此循环……
大抵因为年龄摆在那里,景云倒是一直喜欢井昀,一直叫亲密地叫她“小小姐姐”。

而景云何尝不是她从小到大的玩伴?可她居然连景云为何忽然离世都不知道。
她们还没来得及告别,景云还没来得及上初中变成她的学妹,还有太多来不及……归根究底,都是因为事出太突然,没有一点防备。

再见到景云,她再叫自己一声“小小姐姐”,她该不该答?
还是像上次一样,落荒而逃?

苏阅棠一手提着东西,一手忽而握上井昀双手,她的指尖冰凉,有冷汗微微渗出。
苏阅棠问她:“姥姥为什么一定要你离开家?我想知道原因。”
井昀诸多犹豫,奈何她从始至终都不是苏阅棠的对手,几句软硬兼施的逼问,她便乖乖招来。
苏阅棠了然几分,此时,他们已来到十字路口处。
面前车来车往,她盯着对面那条通往学校的路又是一阵惶惶失神。

“在看什么?”苏阅棠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是不是熟悉的街路勾起你很多回忆?”
井昀的汗渗得更厉害,而苏阅棠的手心却是非常干燥,暖烘烘的。
她抬头望进他的眼睛说:“顺着对面那条路,走差不多五分钟,就是我和景云共同念的小学。”

“是吗?”苏阅棠颇有兴趣似的,拉着她过马路,“要不我们进去走走,重温下你的童年?”
井昀奋力摇头:“不要……好黑。”
苏阅棠在她耳旁低沉道:“有我在。”
井昀有所动摇,可万一真的遇见景云怎么办?
有苏阅棠在,她反而束手束脚。

苏阅棠说:“其实我不太明白,不过是名字读音相同的女孩意外去世了,为什么你和姥姥这样恐惧和避讳?生老病死,无论以什么形态降临,作为一个人,不都是应该承受的?”
井昀奇怪地看着他,细细想来,不无道理。
但第一次亲耳听到一个人如此冷静解读生命的离去,而且还是她爱的男人,心里还是有些凉凉的。
“我当时年纪还小,承受能力很差。单是“景云死了”这四个字,就够让我毛骨悚然的了,因为话都是从别人嘴里说出来,好像他们在讨论我已经死了一样……”

苏阅棠苦笑,和姥姥的动作一样,轻柔缓慢,抚摸她的头顶,像在安抚一只受惊的小猫:“你不是好好的在这?井昀,她是她,你是你。首先,你自己要把她和你分清开来,不要被任何人、任何声音混淆,这样,你就没什么可害怕和惶恐的了。”
井昀终于放松一些,凝神看着他。
他的双眼,他嘴角弧度,他的气息和他的味道,井昀不知,她的这一辈子里,除了这个人,还有谁会给自己如同镇定剂一般的安稳和宁静?

井昀缓缓舒气,心口总算不那么憋闷了。
回过神来,井昀半垂下睫毛:“我……我是不是很糟糕?”
问完,复又抬眸看他,眸光盈盈地,苏阅棠暗恨:你不是诚心问我吧,你在勾引我,对不对?
事实上,却是他一个人在抓狂,井昀在想的,完全是另外一码事。

井昀指了指十字路口的拐角:“以前我们放学常在那里会和,然后一起回家,做作业,出去玩儿……虽然现在想来,很多小事情记不清了,但我始终忘不掉小云那句‘小小姐姐,还是你最好了’……”
她说到这,哽咽住,通体像被毒液浸透一般麻痹僵硬。
简单的几个字,除了听起来相同的姓名,这仿佛成了井昀和景云之间的另一座桥梁。

苏阅棠点了下头,“嗯”一声,不予置评。
“唔……”
“还想说什么?”
“我……”井昀从未对别人坦白承认,或者就像苏阅棠说的,人们都避忌在她面前提起景云,所以她根本没机会表达过,“我很自责……为什么小云会死?好端端的,怎么会死呢?好像……我昨天才和她打过招呼,答应她周末可以到我家聊天,今天她却——”
苏阅棠仍是没有出声。
井昀说:“你是不是觉得我很荒唐?年纪不小了,还总是感情用事?十多年过去,我居然还在纠结这些没有意义的问题。”
苏阅棠松开手,淡淡说:“我不觉得没有意义。”
井昀眼睛一亮:“那……”
“如果小云的死,姥姥多多少少知道些实情,却一点不肯透露给你,必定有不能让你知道的原因。”
“原因……不仅我不知道,几乎当时我熟悉的所有人,都是迷迷糊糊云里雾里的,谁也不知道。”
苏阅棠笑了下:“你当时熟悉的人,都是什么人?”
“唔……”井昀愣了愣,勉强说出几个自己已陌生的同学人名。她也才上初二,十几岁而已,除了老师、家长、邻居和同学,还能熟悉谁?
苏阅棠总结:“所以,你所谓熟悉的人,都是你的同龄人。”

好像是这么回事。当年,职高大院里的大人们对此讳莫如深,孩子们则一头雾水。时间确实有平息一切的本事,即使后来孟姨发病时也闹出过不少事,但作为每天在校园里的井昀来说,从未有机会了解到更多关于景云离世的真相。

井昀好像忽然明白些,也许景云的死确有蹊跷,而且是个当年所有知情的大人在孩子面前都无法不避忌去谈论的话题。

此刻,一辆出租车停在他俩面前,苏阅棠问她:“是……上车?还是,送你回去?”
井昀脸热道:“送我回去吧。”
“可是你一回去,姥姥万一又不安心怎么办?老人家年龄大了,你……”
井昀左右为难,咽了咽嗓子,跟苏阅棠上车。

下车后,井昀蓦地拉住苏阅棠的衣角,心如擂鼓问:“苏、苏总,你不个会是‘趁人之危’的……人吧?”
话一吐口,井昀就后悔了。好像她很期待被人“趁人之危”似的,但以她这么久对苏阅棠的理解,苏阅棠看起来绝不是那种男女关系“随便”的人。
苏阅棠面上一派正色:“我……”他忽而凑近她,很近很近,嘴角一勾,理所当然一般地答,“我是啊。”

语毕,他扬长而去,留井昀一个人在对苏阅棠的幻灭中无助地纠结。

苏阅棠到前台为井昀单开一间房,见她大松口气的样子,不觉好笑。
笑过之后,心里竟又欲。念疯起。
两人房间在同一楼层,中间只隔了几间房。
苏阅棠先送她进门,说:“今天暂且在酒店住一晚,明天我再帮你想办法劝姥姥。”
井昀这才明白过来,苏阅棠之前不过在跟她开玩笑。
反射弧是有多长?!
“嗯。”井昀点头,闪身进们,“也不早了,你快去休息吧。”
“不请我进里面坐坐?”苏阅棠笑,单手抚她的脸颊,用指背有一下每一下蹭着她的下巴,“这么着急赶我走?”
井昀缩肩膀躲,听话地给他让出位置:“噢……那,进来——”

井昀搞不清楚,她明明让他进门了,他这会儿为什么又像一尊佛像似的一动不动?
苏阅棠叹气,余光扫过走廊,此刻无人,他便附在她耳旁,调笑说:“你不知道如此良宵邀请一个欲。火焚身的男人进房是多危险的事?”
井昀的耳根一下子红透,蔓延到脖颈。
她不知所措,软软地推他肩头。
手腕一紧,他握住,说:“别逼我‘趁人之危’!”

……

井昀洗完澡吹干头发,躺上床,翻来覆去怎样都睡不着。
她刚才太蠢了是不是?
苏阅棠刚才调戏了自己是不是?
等等,你是他女朋友,被调戏不是很正常的吗?吻都吻过了啊!

如果是个有经验的女人呢,会怎么应对?
大大方方请他进门?暧昧一番,然后吊他胃口,再赶他走?还是拉下脸来,言辞力拒,捍卫贞洁?并且放话绝不接受婚前X行为?

井昀把被子蒙在头上,呜呜哇哇地,好半天才睡着。

酒店的床太软,枕头也软,井昀睡不习惯,翻来覆去,中间醒了好几次。
其中一次,井昀竟恍惚间来到了承载了她多少年童年回忆的十字路口。
因而熟悉,她放下以往在梦中的怯意,站在路口四处地望。

她在找,没错,找景云。
她想问她,十多年了,你为什么还在这?你有哪里放不下?你究竟……
心有所感,井昀来到她们从前每天放学约定好的位置,果然,景云背着书包出现了。

梦里,仿佛回到了她读小学的时候,天还未黑,落日晚霞,火红火红地天边烧成一片。
学校两边熙熙攘攘的聚集着小摊贩,卖小饰品,卖明星卡片的,卖手绳的,还有几家生意火爆的烧烤摊……

景云终于看见了她,小跑地奔过来:“小小姐姐!你来了!”
井昀愣愣地点头:“小云。”
景云很高兴:“你终于来看我了吗!”
她扎着两只辫子,一脸天真烂漫,身上穿着和那夜里烧纸遇见时是同一件裙子,却是一身整洁干净,没有任何血迹。

井昀已不是十四岁的的井昀,可景云还是十二岁的景云。
井昀高出她小半个身子,手自然而然要搭在她肩膀,犹豫着,收回来:“小云……你,你还认得我?”
景云神情寂寥,点点头:“认得。当然认得。我还以为你不认得我了呢。”
井昀卸下心防,仿佛在跟个再普通不得的十二岁女孩聊天般:“没有……小云,我认得你的。”
“嗯!”景云眼底泛起泪光,“你在这里等,我就知道,你没有忘记我。”
“小云,你……你为什么……”

景云忽然痛呼一声,捂着肚子,蹲身下来。
井昀急忙扶住她的身子:“小云,小云,你怎么了?”
景云脸色发白:“肚子好疼。小小姐姐,肚子好疼……”
“肚子?”井昀想起上次她也如是说“肚子疼”。
“嗯。我的肚子一直好疼啊。”景云哭着求她,“为什么这么疼?我已经死了,可是还是这么疼……小小姐姐……”

肚子疼,肚子疼,景云为什么肚子疼?她不是人,我该去哪里找药治她,不让她疼?找谁救救她?

梦中的井昀,焦急地蹲在路旁想办法,可办法没想到,她便惊醒过来。

她拉开窗帘眺望,城市已淹没在雪色中。
何时开始下雪的呢?
井昀洗漱结束,和苏阅棠在酒店里吃早餐,然后两人回到姥姥家,今晚是除夕,她一定要陪姥姥安心过年。
大不了……后半夜留下苏阅棠,她和姥姥挤一间房不就行了?

她把想法说给苏阅棠听,问他介不介意在自己房间睡?突然感到他望着她眼神不太对劲,像喝醉酒的人,仿佛在说:你在邀请我?
井昀连忙改口:“唔……你还是回酒店吧,当我什么都没说好吗?”
苏阅棠断然道:“不、好。”


作者有话要说:
哼哧哼哧地更新





第58章 借用你的名(9)
(9)

大年三十除夕夜,苏阅棠在井昀的帮助下,轻松把一串小彩灯和两个大红灯笼高高挂在阳台上。
姥姥一直在旁监督,高兴道:“这才像过年样!小小,你看,家里是不是该有个男人?干什么都方便,都有人帮你。”

井昀瞄眼苏阅棠,他俩已经不知道被姥姥明示暗示多少次了,他会不会感到有压力啊?

“姥姥,瞧你说的,以前不都是我挂的吗?”
姥姥“嘶”一声,瞪她:“那怎么能一样?明明是小苏挂得比较好。”
苏阅棠忍俊不禁。
井昀撇了撇嘴:“姥姥,你也太偏心了把!挂灯笼也要分出个好坏?”
姥姥打定主意站在“准外孙女婿”这边:“那是啊!”
井昀想,好吧,现在小苏在你眼里什么都好,我都快一无是处了!

年夜饭的材料早在下午被姥姥和井昀准备出来,夜幕降临,挨家挨户里灯火通明,热闹和气,除夕气氛十分浓郁。
每年除夕必备的除了丰盛的年夜饭,烟花爆竹,自然少不了观看全世界拥有最多观众的节目——春晚。

八点,井昀活好饺子馅,来到客厅等着看春晚。
正演到类似合家团聚的节目,姥姥突发奇想把旧相册从房里拿出来,递给苏阅棠。
井昀自认小时候长得还算可爱,便随姥姥怎么自卖自夸,脸都不红不白,可姥姥想到哪说到哪,一会儿井昀便听出来有些不对。

“这是小小差不多三岁大,人家孩子都白白胖胖的,有福啊!咱家这个呢,吃多少都像个小黑猴子!”
“四岁了,总算胖点了。小小这时候蔫儿淘,在幼儿园给人家孩子打了,自己倒先哭!” 
“这张啊,都七岁半,刚上小学一年级,参加什么……什么班会的演出,小小从小就胆小脸薄,让她唱首歌吧,前一天还吓尿床了!”
“哎——对了,这还有袁袁呐——”

“姥姥!”井昀放下糖果扑过来,“别给他看了……您都说的什么跟什么啊,我……我才没尿床呢!”
姥姥很相信自己的记性,争辩道:“你尿了!别看姥姥年纪大,越久之前的事情,姥姥记得越清楚!”
井昀反抗无效,姥姥继续跟苏阅棠讲述她小时候的糗事。
苏阅棠呢,兴致盎然的模样,嘴角弯着,随姥姥翻动相册,他每张照片看得都格外认真,除了在姥姥提到几张她和袁良杰的合照时,微微蹙了眉。

姥姥见井昀气鼓鼓地在一旁不停嗑苹果,说:“小小,把相册放回你房间去吧。”
井昀撅着嘴送相册,房门半敞着,随后苏阅棠便悄悄跟进来。

井昀回头,她房间不大,灯也没开,黑漆漆的,好像一转身就能撞到他。
“你来了,什么事啊?”声音出来,井昀自己也发觉跟平常不大一样,更软糯温柔,有撒娇的意味。
他在她耳边轻声问道:“你七岁还尿床呢?”
井昀恨不得化作一只鸵鸟,一头扎进沙子里,说:“没有!”
他否定倒是干脆:“我不相信。”
井昀被他铜墙铁壁一样的身子挤到床边,想跑都跑不掉,又急又气,胡乱扯了下他的衣襟:“真的没有!”
苏阅棠炙热的呼吸在她头顶一放一收,坚实的胸口在她眼前一起一伏……黑暗里,俱是挡不住的异性诱。惑,井昀喉咙里“呜呜”咕哝几声,苏阅棠俯身在她耳边咬牙,生气地恨道:“蔫儿坏!”
井昀傻住,不敢动了,如若她再向后仰去,必定是要倒在床上的……
那不是太明显的暗示吗?不是真的把“坏”给坐实了?
可她居然为此感到怦然心动,甚至有点小小的、隐隐的期待,到底梦中的苏阅棠和现实的苏阅棠,哪个更……

井昀胡思乱想一通,脸颊烫得像块烙铁,越发觉得姥姥的话是真理:也许她确实只徒有腼腆害羞的外表,其实里子“坏”的很。

在她腿软的前一刻,苏阅棠顺势揽住她的腰身,又问:“和青梅竹马那么多合照?”
井昀辩解:“多么?没有——再说……都是以前院子里的孩子一起的合照吧。”
苏阅棠:“有几张是只你们两个的。证据确凿。”
井昀回忆半响说:“袁良杰的妈妈有段时间喜欢上摄影了,才——”
“我不关心那个,我想知道你到底喜欢过他没有?任何时间段都包括在内。”
“唔……没、没有。”
“你犹豫了。”
“才没犹豫!”井昀有些心虚,覆上他的手背,“我对他现在已经一点感觉都没有。”我的脑袋都被你占据了,你知道吗?
苏阅棠听出弦外之音,“现在”没有感觉,那代表以前是有过感觉的了。
他不甚满意,如若可以,他多想对她再自私一次,把在她二十几年生命中所动心的男人的影子全部挖出去,那么她爱的就只剩他了。

苏阅棠只是动了动这个念想,并未打算实施。
井昀仍是井昀,她安安好好地活在世上,对他来说已足够。

井昀意识到自己话中的漏洞,正想修补,家门被敲响了。
大年三十,不一家团聚,谁会串门子呢?

姥姥应声去开门,井昀连忙去推苏阅棠,挣扎着小声说:“来人了,不要啊。”
黏稠软腻,像一块香甜的糍粑,苏阅棠记得这求饶声,今晚定是要她再对他发出来。

他们这边还热火朝天,客厅传来姥姥的惊讶:“袁袁!你怎么来了啊!”

……

袁良杰不是一个人来,是带着他姑家的妹妹来的。
这更奇怪了,阖家欢乐的除夕夜,难得袁良杰十二年第一次从美国回来,他们一家人应该聚在一起才是,怎么单独带着妹妹到她和姥姥家?

井昀收拾心情,和苏阅棠从她房间出来时,袁良杰和妹妹已被姥姥招待着进门,换上拖鞋,刚坐进沙发里。

“小小、姥姥,真是不好意思,打扰你们了。”袁良杰站起来,诚心致歉,“都是我之前没想周全,没办法,只好……到你们家来了。”
井昀说:“你别这么客气,赶紧坐下吧,我去给……给……”井昀弯身,笑眯眯地问袁良杰的妹妹,“你叫什么名字啊?”
女孩十二、三岁的样子,怯生生的,皱着眉头,只盯着地板,不回答。
袁良杰代替说:“我妹妹叫秦月,叫她月月就可以。”
月月这个年纪,无端让井昀想到了景云。

她愣了愣,姥姥叫她一声,她才起身接着说:“月月,姐姐给你拿点水果吧。”
袁良杰耐心教秦月道:“月月,快谢谢小小姐姐。”
秦月乖乖点头:“谢谢小小姐姐。”
袁良杰介绍过井昀,该介绍苏阅棠了,先看眼井昀,示意一下,井昀连忙说:“月月,你叫他……苏……”
秦月瞅瞅苏阅棠,忽然脱口而出:“叔叔好。”

最先憋不住笑出来的井昀,叔叔?!
好吧,在小孩子眼里,模样超过三十岁的,都是叔叔,还好她离阿姨的警戒线还有两岁……
一句“叔叔好”,可想而知倨傲冷峻如苏阅棠,脸色该有多臭!

秦月顿时害怕起来,躲到袁良杰身后,袁良杰护住妹妹,抱歉说:“你别介意,孩子小,不是有意的。”
姥姥和井昀都在,苏阅棠不可能真对孩子动气,井昀在一旁瞧着,堂堂的苏总,在她家落下尴尬,她忍不下心,走过来亲昵拉苏阅棠的手臂说:“月月,这位是小小姐姐的男朋友。没关系,随便叫他什么都可以,他不会生气的,你别怕。”
苏阅棠睨她一眼,满意地勾下唇角。

袁良杰无奈别开目光,对姥姥解释说:“姥姥,是这么回事。您看,今晚可不可以让月月留在你家,如果不是迫不得已,我也不会大过年的麻烦您。”
姥姥客气道:“傻孩子,千万别这么说,不过就是多双筷子!”
袁良杰放心:“那我现在有点事要办,先出去一趟,麻烦您照顾她了。”
姥姥疑惑:“你呢?你不留下吃年夜饭吗?”
袁良杰犹豫片刻,秦月苦着脸拽了拽他的衣角:“哥哥……”
袁良杰说:“好。我会尽快回来的。”

井昀搞不清楚袁良杰究竟有什么大事,要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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