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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赋:君生故我在-第2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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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长老何出此言?”
  释岚扯了扯肩上就快要滑落的外衣,悠悠答:“你刚被送来我这儿的时候伤势的确严重,且看得出元神受了极大损伤,要说会就此昏迷过去再醒不过来也并不为过——”
  听到这里,我不由再一次为晓鸯行事的心狠手辣而感到内心不安……
  “可是,在我煎药的过程中,你竟慢慢地自行开始恢复了……之后经我查实,发现你体内有股像温火一样的力量,正是那股力量起着一个至关重要的调合作用,助你体内两股相冲而致紊乱的气融会贯通。也正因此,此番遭遇非但没有损伤你的修为,反倒打通了你全身经脉,对你日后的修炼十分有益。”言及此,释岚一双困倦的眸子里似有光一闪而过,“——据我所知,能将这‘兼容并包’之效发挥得如这般淋漓尽致的,唯有‘春风’一物而已。”
  至此,我突然回忆起了先时瞿墨向我体内输气的两次经历:一次是在被他一掌推入恶灵堆之前,一次则是在我倍感虚弱时他帮我调理顺气;前一次的那股气差点折腾掉我一条小命,而后一次却实实让我感到血液畅流肺腑滋润……
  是否正是后一次输气他是借由了“春风”的?——毕竟在他还未得到“春风”的那些日子里,我受伤了可从未见他像那般轻而易举地就能给我医治好的。
  “我自身并没有佩戴‘春风’,”我于是向释岚坦言,“它在我师傅那儿。”
  他闻言微一挑眉,“你师傅?”
  看他这个无动于衷的反应,想来玄漓应该尚未向他说明我是瞿墨徒弟的这个身份。
  我遂进一步解释道:“啊,我师傅就是瞿墨,他——”
  “什么?”然而我话未说完,释岚陡然间变了脸色,就连他温吞的语气也跟着绷紧了。
  ——我顿时察觉到一丝不对劲:
  难不成他虽作为瞿墨的师傅,但实是和青丘大多数九尾狐一样……对他是抱着忌恨之心的?
  ……趁着释岚低头沉默的这段时间,我越想越觉得有这种可能——兴许,正是因此玄漓起初才没有告诉他我是瞿墨的徒弟呢;而且,他眼下这副似是在极力按捺着什么的形容,简直怎么瞅怎么像暴风雨前的平静……
  真是莫名的让人有些害怕的啊……
  果然,释岚一言不发地离开了我的床榻,背影看上去有种浓浓的不祥意味。
  “……如今能站起来?”
  他背对着我,平平的语气中一时辨不出喜怒。
  “呃、我想……应该可以。”我尽量小心翼翼地回答他。
  “很好。”
  我正欲松一口气,却被他紧接着转过身来露出的一张杀气腾腾的脸给登时惊住了——
  “滚出去。”
  他阴森地说。
  ——————————————
  今天出去为大学开学采购了,少了的字数明天会补上,大家见谅~


  ☆、第六十四章:心殇佚事

  吱呀——
  “岚岚!”
  未及我对释岚这前后巨大的态度转变作出任何反应,刚刚才被踹出门去的玄漓这会儿又重新推门而入。
  “岚岚,萍葩果的事情真不是我——”
  “来得正好,”释岚当即转身面向他,语气冷硬毫无回转余地,“带上她滚。”
  “岚岚,你……”闻言,玄漓蹙起眉尖向我这边望了望。
  “还要我说第二遍?”说着,释岚竟毫无预兆地抓起旁边案上一条玉镇,不由分说地一把就给重重摔在地上——
  “你们都给老子滚出去!——现在!马上!”
  我不由被他这突然爆发的暴躁情绪吓得浑身一抖,一时不敢再轻举妄动,只得惶惑不安地望向立在门边神色显得阴晴不定的玄漓。
  室内气氛至此凝滞了半晌。
  待玄漓终于有所动作抬步往我床榻这边走来之时,我甚至觉得仿佛已经过了一个时辰之久……
  “丫头,能下床自己走么?”他立在榻前低垂着目光向我问询,眼神中似是包含着深深的无奈。
  “……嗯。”我默然地看了他一阵,而后点头。
  ……
  玄漓搀着我的胳膊扶我缓步在屋外的回廊之上,正值红霞褪尽,夜幕低垂之时。
  “丫头,你还好吧?”他不无担忧地问。
  我勉强向他一笑:“托师傅‘春风’的福,我恢复得很快,眼下像这样正常走路也只是稍觉头晕罢了。”
  他闻言稍解愁容,却仍是情不自禁地叹了口气。“之前在桃林里说要给丫头引见岚岚,如今这见是见了,未料竟会是如此结局……丫头身子还需静养,莫怪才好。”
  我摇摇头,“自然。”
  可转念想到瞿墨的师傅居然也会像这般不待见他,就不由多问了一句:
  “只是,释岚长老作为瞿墨的师傅,怎会一提及他就那样暴怒呢?我还以为……”
  见我心中颇有疑虑,玄漓继而向我简单地解释了一下事情的始末缘由。
  原来,说释岚是瞿墨的师傅也并非十分恰当,只因在瞿墨还是个少年、仍和同族们居住在青丘时曾跟着他学习过医术药理,勉强算个小学徒。
  释岚作为罕有的医学天才,医术在青丘乃至六界之中都极富盛名,但就因为性格有些古怪,一天到晚只和身边一位神秘女子闷在药室里炼药,与其他人一概往来不多;若非玄漓系他儿时故友,他也万不会搭理瞿墨。
  兴许是日日闷在封闭密室中熬夜炼药、且不同药材熔炼失败后又会或多或少放出毒气的缘故,释岚时常精神萎顿,脾气也是起伏不定忽好忽坏,幸而瞿墨彼时是个少言却聪颖的孩子,总的来说和释岚相处得还算不错,经年累月终归存了些似假还真的师徒情谊。
  有一次,瞿墨外出采药后迟迟未归,从不为他人之事上心的释岚甚至还亲自走出药室到外面四处寻找他;而后连续寻了几天几夜皆不见踪影,释岚回到药室后很隔了一段时日都没有再出来,那阵子有人甚至怀疑他会不会是中毒死在自己的药室里了……
  “后来有一日,许久不见的小墨子竟无声无息地回来了。他看上去和失踪那天并无什么不同,我们这才终于松了一口气……”
  “师傅是黑狐,原来也还是有人会为他担心。”
  “毕竟是同族,而且他还是个孩子,从未犯过什么错……”
  玄漓扶着我来到栏前,继而松开我倚栏凭眺。正如此刻云翳遮挡住月光一般,他脸上总是挂着的明亮笑意也被阴霾所掩盖。
  “……可就在在我们迎上去之时,小墨子他却突然毫无预兆地祭出紫辉剑当即不由分说地斩杀了我们一个同族——”
  即便玄漓的语气并无什么波澜,一想到他说的那个场景我却仍是不由自主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玄漓仰头望天,伸手从前往后用五指梳了一把自己的三千发丝,仿佛是在厘清繁杂的愁绪。
  “……然后他就像疯了一样,持剑四处冲杀,全身盛涨的煞气简直令人不敢逼视,很多同族甚至还未搞清楚眼下是个什么情况便被他一剑刺死,真可谓死不瞑目……”
  听到这里,我抑制不住激动道:“那或许并不是他,只是别人施法化作了他的样子!再说了,一个少年怎么可能仅一段时日不见就变得那么厉害,在青丘大开杀戒如入无人之境——”
  然而,玄漓一脸淡然地打断了我:“一模一样……和关于狮兽传说中那个九死一生逃回来的黑狐狸一模一样——杀性大发,修为猛涨……而且,就连我们几个长老也不曾识破这是任何一种易容之术。”
  “……”
  “正是在那场青丘永无法抹去的巨大伤痛中,小墨子也一同杀掉了一直以来毫无怨言地陪在岚岚身边的那位女子。”
  ……释岚适才那张苍白的脸忽而又闪现于脑海之中:
  他的眼神黯淡无光,正如沉溺于酒池以求忘却现实的那些潦倒醉汉。
  “之后,岚岚就更是把自己关在药室里大门不出二门不迈,一心只扑在炼制丹药上,像是要把自己的精气神全数耗尽才肯罢休。”
  言及此,玄漓眉峰微动,而后终于无力地合上了眼,仿若已是很疲倦了。
  “世上那么多人,岚岚真正看在眼里放在心上的却只有寥寥——结果,这之中的一个竟还亲手杀了另一个……岚岚他,内心的煎熬又何尝不正如他浸在滚汤中烈烈熬煮的那些丹药。”
  “……”
  如玄漓此番大恸之语,诚然足以另见者伤心,听者流泪……只是,像我这样内心空荡的人,又如何能真正了解到其中的痛苦和绝望?
  ——不过附庸强说愁罢了。
  此时一阵夜风拂过,扑在脸上只觉凉凉的。
  “起风了,”玄漓轻轻呢喃一句,随后松开了自始至终紧紧抓着的栏杆的那只手重新扶住我,“今日一时忘情说得多了——走吧,我送你回房。”
  “……好。”
  转身之际,我的目光从那被留下了几道指痕的栏杆上一掠而过。
  ˇˇˇ
  自从此次乌木之乱平后,萦绕乌木的邪气大减,青丘和红阑野预计将会迎来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
  在青丘静养的这些日子里,惊鸿时来探望我,断断续续地给我带来一些消息。
  原来,这次除恶灵大胜还要多亏了瞿墨。
  彼时,若非他动用“春风”聚合众人发雷霆万钧之力一举扫清戾气,那场战局到最后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就真的是不可而知了。
  不过,这场恶斗胜利虽说是胜利了,但参战的火狼、九尾狐、魔族三方的损失却不能不说是惨重,损兵折将自不必谈,好像就连瞿墨、以及红阑野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此番也因耗法过度而先行一步各回各家闭关调理去了。
  因此战非同凡响,战后留待处理的后事甚是繁多,故而天族和魔族的大多数人现下也还暂时滞留在红阑野和青丘一带不曾离去。
  听惊鸿说,无弦在得知我因为误弹了那根绿色琴弦以至伤重卧床不起后很是焦心,但碍于在这特殊的节骨眼上此处人多眼杂,便只得托了她常来探望。
  “说起来,真是你自己不小心的缘故?”
  ——如以上这样的疑问,惊鸿向我发过若干次。因在她眼中,像我这种惜命如金的人断断不可能随便拿性命玩笑……
  我自知她眼明,但从头到尾我终究没有提及晓鸯半个字。倒不是因为我突然良心泛滥不忍揭发她,而只是十分清楚一个事实:
  即便我告诉她了这个秘密,以她率直的性子,除了再次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便没有其他任何的益处。
  同样的,若是日后无弦向我问起,我也不会对他实话实说。
  对无弦而言,他身边少有真正关心他为他着想的人,而晓鸯便是其中之一;而看的出来,他对晓鸯的情也不仅源于一个青梅竹马时代的承诺——即便那个承诺并非由他亲口许下——还有日积月累他打心底对晓鸯油然而生的如待妹妹一般的怜爱之情……一旦让他知道了,只会在他本就负重累累的心上徒增一根令他寒心不已的稻草罢了;而对晓鸯来说,明知她双眼“魂镜”的能力早已练得出神入化,我若说出她要害我的这个秘密,就算无弦为我保密不向她透露半点风声,她自然也能自己用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到时候恨心更重,可不知又要变着什么法儿来折腾我了……
  话说回来,这晓鸯也真是不能小觑。
  一般像她那般年纪的小姑娘若是耍心机手段,顶多也就是在中意的男子面前自导自演一出戏引起误会啦,或是暗地里使点小绊子让情敌痛苦不堪知难而退……
  她倒好,每每正大光明毫不感作贼心虚地害我也就罢了,出手竟还不小,动辄威胁我性命。黑人的功夫之高端,城府之深厚,哪里是一般小姑娘能相提并论的?
  ……也罢,以后就仰仗我自己多加小心了。毕竟几次逢凶化吉,相信我的命还是挺硬的。


  ☆、第六十五章:神造妙境

  自从此次乌木之乱平后,萦绕乌木的邪气大减,青丘和红阑野预计将会迎来一段相对和平的时期。
  在青丘静养的这些日子里,惊鸿时来探望我,断断续续地给我带来一些消息。
  原来,这次除恶灵大胜还要多亏了瞿墨。
  彼时,若非他动用“春风”聚合众人发雷霆万钧之力一举扫清戾气,那场战局到最后会是怎样一个结局就真的是不可而知了。
  不过,这场恶斗胜利虽说是胜利了,但参战的火狼、九尾狐、魔族三方的损失却不能不说是惨重,损兵折将自不必谈,好像就连瞿墨、以及红阑野的大当家和二当家,此番也因耗法过度而先行一步各回各家闭关调理去了。
  因此战非同凡响,战后留待处理的后事甚是繁多,故而天族和魔族的大多数人现下也还暂时滞留在红阑野和青丘一带不曾离去。
  听惊鸿说,无弦在得知我因为误弹了那根绿色琴弦以至伤重卧床不起后很是焦心,但碍于在这特殊的节骨眼上此处人多眼杂,便只得托了她常来探望。
  “说起来,真是你自己不小心的缘故?”
  ——如以上这样的疑问,惊鸿向我发过若干次。因在她眼中,像我这种惜命如金的人断断不可能随便拿性命玩笑……
  我自知她眼明,但从头到尾我终究没有提及晓鸯半个字。倒不是因为我突然良心泛滥不忍揭发她,而只是十分清楚一个事实:
  即便我告诉她了这个秘密,以她率直的性子,除了再次掀起一阵血雨腥风便没有其他任何的益处。
  同样的,若是日后无弦向我问起,我也不会对他实话实说。
  对无弦而言,他身边少有真正关心他为他着想的人,而晓鸯便是其中之一;而看的出来,他对晓鸯的情也不仅源于一个青梅竹马时代的承诺——即便那个承诺并非由他亲口许下——还有日积月累他打心底对晓鸯油然而生的如待妹妹一般的怜爱之情……一旦让他知道了,只会在他本就负重累累的心上徒增一根令他寒心不已的稻草罢了;而对晓鸯来说,明知她双眼“魂镜”的能力早已练得出神入化,我若说出她要害我的这个秘密,就算无弦为我保密不向她透露半点风声,她自然也能自己用眼睛看得明明白白,到时候恨心更重,可不知又要变着什么法儿来折腾我了……
  话说回来,这晓鸯也真是不能小觑。
  一般像她那般年纪的小姑娘若是耍心机手段,顶多也就是在中意的男子面前自导自演一出戏引起误会啦,或是暗地里使点小绊子让情敌痛苦不堪知难而退……
  她倒好,每每正大光明毫不感作贼心虚地害我也就罢了,出手竟还不小,动辄威胁我性命。黑人的功夫之高端,城府之深厚,哪里是一般小姑娘能相提并论的?
  ……也罢,以后就仰仗我自己多加小心了。毕竟几次逢凶化吉,相信我的命还是挺硬的。
  ˇˇˇ
  是日我又在床榻上辗转反侧,实在睡不着起身看时,窗外已是夜色降临,繁星闪烁。
  “咦?什么声音?”
  忽闻随风飘来一阵叮叮当当的铃铛声,像极了昔日在人界大街小巷经常听到的那种挂满精巧小物什的货摊车经过时发出的声响。
  正于我被这久未听闻的亲切声音引得思绪翩飞之际,房门毫无预兆地被一把推开了——
  “桓玉,你终于可以下床走动了?”
  惊鸿一进门便满面红光,仿佛才刚幸遇喜事。
  “你这样粗鲁地不敲门就闯进来,难道不怕惊扰了我休息?”我开玩笑似的对她说。
  虽然惊鸿生性与弋戈有某些方面相似,而这也正是弋戈当初短短时日遂敬她为“大哥”的原因之一,但惊鸿毕竟心思透澈,睿智善察,故而前段时间照顾我甚是体贴周到,分寸得宜——这会儿,她却如此大大咧咧地推门而入,确然有些异乎寻常。
  “我进门之前就从窗子里窥见你呆望着外面的样子了,自然清楚不会打扰到你。”惊鸿含笑走到我身边,一只手抚上我的胳膊,目光熠熠生辉。“如何,是否连日缠绵于病榻憋得慌了,想要出去透透气?”
  她这话确乎讲到我心坎儿里,我情不自禁地长吁一口气,“是啊,我天生就是个呆不住的。如今浑浑噩噩地睡了这么多日,我自觉伤势已是大好,若还一味搂着被子在榻上滚个不停,身体可能会憋出新病来。”
  惊鸿闻言大笑,“说得好!你我之意甚合!此番我可不是来探病,而是准备带你出去玩儿。”
  “此话当真?”见她毫不犹豫地点头,我当即心下一片悦然,随即便拉住她指着窗外问:“我一直听到外面有些非同寻常的动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惊鸿并不答,转而握住我拉她衣袖的手,牵着我就往门的方向带。
  “站在这儿多言什么?随我出来边走边说。”
  即便我犹有些不习惯与他人有如此亲密的举动,然未及我向惊鸿提出,越过门扉一眼望见夜幕之下那些熟悉却又久不曾见过的场景时,我顿时被惊呆在原地——
  “这、这不是在青丘么?”此时此刻,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这里的确就是青丘。”惊鸿笑意盈然。
  “可、可是……”
  “可它看起来就像是在人界——对吗?”
  我怔忡不已,只得默默地点了点头。
  ——纵横交错的街道巷陌,鳞次栉比的店家商铺,迎风轻摆的朱红灯笼,衣着各异的往来人群……
  若说是惑心幻象,不远处芬芳凋谢唯余零星艳色的花丛旁却见带露盛放的清瘦秋菊——如此细致入微的细节描摹根本就没有存在的必要;而且,我当下清晰地闻到了从身边经过的一名醉汉身上飘来的浓烈酒气……
  “这不可能是幻象……太过真实了。”我摸着自己的鼻子咕哝道。
  “你现在这个吃惊的呆样果真有趣!”惊鸿见状又开始取笑我。
  我转而满心疑惑地皱眉看向她,“惊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感受到我言语中的认真,她敛去了几分轻佻,从容回视我道:“你想得不错。眼前这些并非幻象,而是织梦神冯霜施为做出的一处造境。”
  “冯霜……造境……?”
  后来,经过惊鸿一番言简意赅的解释,我终于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后果。
  此次红阑野一战虽说参与其中的只有三方力量,但乌木之害得以除去诚乃称得上是广泽六界的福音。因而,为了庆祝此番非同凡响、难能可贵的胜利,各界领袖有仇的忘仇,有怨的弃怨,联合想出了一个别出心裁的庆祝形式。
  因天界中冯霜仙身佛法身份特殊,且因先时频繁偷跑至人界积累了许多见闻经验,便由他来担任这次计划的主力,而其他需要各界帮忙的地方大家也毫不含糊鼎力助阵,于是便有了我眼前这片横跨青红两岸、刻画人间繁盛刻画得惟妙惟肖的热闹情景,让在与邪灵的一场恶战中幸存下来的勇士们抛却烦忧,尽兴乐它一把;同时为了慰藉逝者之灵,此番将往轮回的勇士们也得以投入福胎,安享三世和乐。
  “不过……为何之前我凭窗而望,看到的仍是青丘旧景?”
  “造境只存在于特定的结界之中,你身在屋内只能闻其声而不能见其景。”
  “哦,那——”
  我话未说完未料却被惊鸿一阵不悦的咋舌声所打断,“还是没躲过她啊……真不愧是小跟屁虫。”
  我顺着她的目光望去,但见挂着千万条红绸的老树下无弦着一身靛蓝色常服正安静地立在那里,旁边是一如既往微笑挽着他的晓鸯。远远望着我重获健康地走过来,她非但神色未变,反而笑意更深……
  “小跟屁虫,此番你死乞白赖地擅自跑来添乱也就罢了,这可是专门用来犒赏战斗中有功人士的盛会,你现又掺和个什么劲儿?”一到跟前站定,惊鸿便毫不客气地对晓鸯展开了言语上的攻击。
  而晓鸯也毫不示弱,登时回击:“你眼睛难道是瞎的?我有没有在这次战局中出力你看不到?况且,五哥也同意让我一起来玩儿了。”
  “哥?”惊鸿当即转向无弦求证,而无弦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
  见状后这真是有人欢喜有人愁,晓鸯喜上眉梢,惊鸿扶额哀叹:“天哪真是够了,怎么能这么呆……”
  “……”我无语地斜睨向惊鸿。
  原来,她彼时那么积极地说要带我出来,还是为了寻个机会让我能与无弦独处——
  虽然我也不是不想,但怪只怪无弦他生性如此……呃。
  “身体一切无碍了么?”
  “……啊?”正在心底暗暗说他坏话呢,不免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声问候惊得我愣了下,赶忙回神道:“托师傅那枚春风佩的福,我现在基本上已大好了。”
  “当初予你魂器惟愿护你平安,没想到反而伤了你。”无弦凝视着我微微蹙眉。
  闻言我立时摇手,“不不不,这明明是——”
  “五哥你何须自责,这本来也不是你的错。”毫无预兆地,晓鸯突然插进来道,“自然,桓玉琴艺精湛,这次只是因她一时不察才会招此祸端,并非谁有错。”言罢,她转眼径直望向我,目光凛然生光——
  “桓玉……你说呢?”
  我静静与她对视半晌,随即淡然地牵起嘴角。
  “是这样。”
  她点头也回以我一笑。
  “那边正热闹,这些可有可无的客套话就别说来说去啰嗦半天了——走着。”惊鸿在旁边打了个哈欠后一边不耐烦地说着一边不由分说地拽住我和无弦就走。
  “我也要去。”晓鸯冷不丁地开口道。像是在和谁赌气,语气执拗得一如掰不弯的铁管。
  惊鸿回眸对她嗤之以鼻,“笑话,自己有腿不会跟着走?”
  晓鸯闻言眉头登时舒展开来,满足的笑意凝满了她唇边两个可爱的梨涡,当下便挽着无弦的胳膊欢快地跟了上来。
  ……想来以惊鸿的能耐,若是她执意不许晓鸯与我们同行,就算有无弦在中间作软化,她也会很难办吧?
  我转而看向前面惊鸿的背影——
  很多时候,她表面上的冷硬和不近人情,往往遮盖不了她内心的善意和坦然大度。一直以来,她对晓鸯这种排斥的态度,如今看来或许并非源于对她怀抱有任何恶意,只是纯粹地在逞口舌之利罢了;只是晓鸯……
  “那个老妖婆是我见过——最软弱、最没用、最虚伪的人。”
  ……
  她可知,晓鸯对她……却是真心忿恨的么?


  ☆、第六十六章:邀卿同游

  “诶?前面那是在演什么戏?竟有这么多人围观……”
  惊鸿拉着我们挤到一处被里三层外三层围了个水泄不通的戏台跟前。
  “哎哟他***!挤什么——惊鸿大哥?”
  被我们不小心挤到的那人回过身,未料竟是弋戈。
  “你小子,嘴巴时刻给我放干净点。”惊鸿放开我和无弦,不动声色地一掌拍在弋戈肩上,把他拍得斜歪了一下……
  “呃。”弋戈讪讪地挠了挠头,继而抬眼扫了我们几个一圈,看到晓鸯时眼光忽而一亮,“晓鸯你也来了!伤已经好了么?”
  “……”晓鸯没有答话,略显异样地垂下了双眸。
  “伤?”这时,我疑惑地问了一句。
  惊鸿瞥了我一眼,随意搭腔道:“所以我说她来只是添乱——小跟屁虫在战场上逞威风不成,反被恶灵给抓伤了,”说到这里,晓鸯挽着无弦的手好似又收紧了一些,而无弦也闻状低下头向她低语了些什么,“若非弋戈宁肯自己倒霉舍命救她,她现在估计整条胳膊都保不住。”
  没再说什么,我淡淡地朝晓鸯看了一眼。
  “哎呀我又没什么事!”弋戈闻言无所谓地笑道,而后眼泛柔波转向晓鸯,“只要晓鸯的伤不成大碍就好。”
  见到弋戈这副样子,惊鸿虚晃了一下,当即扶额将脸朝向别处。
  “……”我无语地看着她。
  “……谢谢你。”
  冷不丁听到细若蚊吟的这么一句话,我略感惊讶地转过头。
  但见晓鸯依然低垂着脑袋,然而面上似是微露赧色,显得有些不好意思。
  “啊……”站在他跟前的弋戈闻言,顿时傻不拉叽地张大了嘴巴……
  这家伙,究竟是有多受宠若惊……
  惊鸿也笑了,轻启朱唇道:“哟,这可真难得。”
  对此晓鸯并不理。
  像是终于收拾好了心情,她抬起头向弋戈展颜一笑,“你救了我我很感激,但我并不想欠你什么。以后若帮得上忙的地方,我一定在所不辞。”
  “……”
  弋戈向来藏不住心思,从他突然凝滞的表情便能窥得一清二楚——晓鸯的语气甚是有礼,而正是这样的语气生生刺痛了前一刻还满心雀跃的他……
  “啧。”身边隐隐传来了惊鸿的咋舌声。
  于心不忍,我刚想出言化解一下眼下这微妙的尴尬,弋戈却在这时重新拾起了笑容,随即大大咧咧道:“哦?想要报恩吗?——正好!现在就陪我去一个地方吧!”
  见状,我和惊鸿不明所以地对望一眼,而那边晓鸯同样也显出几分意外。
  “喂,刚刚说好的要报答啊!——难不成想反悔?”
  ……不知为何,弋戈虽用一如平常那副神色语气在说话,看在眼中却莫名让我感到一阵透不过气的郁结。
  “你……怎么了?”
  晓鸯若有深意的言辞让我蓦地一惊,下意识便远远盯住了她的双眼——
  似有不知名的微光方才如烟消散!
  ——莫非,她用了“魂镜”的力量?
  还有,那戚然的语气是怎么回事?……难道从弋戈心里,她看到了什么?
  弋戈闻言一怔,轻松的表情仿佛将融薄冰一般,陡然被掩藏其下一副泫然欲泣的神色所替代。
  “弋——”
  看到他这非同一般的异状,我正欲开口询问,一旁惊鸿却俏然拉住了我。待我转向她,只见她严肃地冲我摇了摇头。
  “不行、总之我现在不能陪你……我要陪五哥。”半晌,但闻晓鸯语中略带踌躇地回道。
  弋戈神情戚戚,很不是滋味地埋怨:“他有这么多人陪着,有桓玉大姐和惊鸿大哥……哪里差你一个?”
  晓鸯当即摇头,“不,正是因为还有其他人……”她说着,细不可察地瞥了我一眼——不过顿了顿之后很快就继续向弋戈说道:
  “对不起,我一定要陪着五哥,以后——”
  “快看那边!”晓鸯话未说完,一直默然无声立在我身旁的惊鸿突然毫无预兆地抬高音量喊了一嗓子,惊得我们顿时皆下意识地朝她指的方向望去——
  “啊、谁挤我?”电光火石之间,晓鸯忽而惊呼。
  “没事,”站在她身边的无弦立时出言安抚,并重新将她的手放回自己胳膊上挽着,“不过有人不小心撞一下罢了。”
  咦?我方才看无弦的时候,他不是已经站着睡着了么?
  “晓鸯,我和你一道随弋戈去他说的那个地方可好?”
  ……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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