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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仙赋:君生故我在-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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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好奇怪,我施法把他送走了。太吵。”瞿墨不知何时走到我身边,静静道。
“啊、既然如此,我们何不也——”
“那么,就累四位随我欧阳睿走一趟了。”在他眼中,撞了他的估计只剩下我们四人了。
“师——”
“别做声,跟着他走。”未料瞿墨打断我,就这样什么都不做地任这些家丁拥着他向前走去……
“事出有因,跟着走。”无弦带着晓鸯随即经过我身边,也轻声道。
……究竟是怎么回事?
☆、第四十章:春风一顾
我们被带到了一处外观简素、乏善可陈的宅邸。然而,入院绕过一面巨大的花鸟锦绣屏风之后,柳暗花明又一村,只见游廊回绕,石径盘曲,碧树亭立,百花争妍;待通过拱门入了后院,墙下出露一派小泉,开沟尺许,引入墙内,缘屋绕阶,蜿蜒隐入屋后一片纳凉小林。
我们就被软禁在这里的一个小屋里。
屋内基本的陈设格局还是有的,只不过……也只有这些了。
瞿墨环臂倚在屋角的梁柱那里闭目养神,晓鸯坐在屋子中央的一张圆桌上晃腿,无弦和我则是坐在桌边——
虽然很怪,但四个神仙眼下确实是在凡界被几个家丁给关了起来。
“现在能说是怎么回事了么?”待那些面无表情的家丁闩上门离开,脚步声渐远,我迫不及待地发问。
“嗯,”无弦应道,“是因为那位公子身上的玉佩。”
“‘潇洒春风可一顾’……你知道么?”无弦话音方落,晓鸯紧接着道。
潇洒春风可一顾……啊、对了!不就是之前绛竹给我说过的?——她说这话的意思,难不成……
“莫非,那个玉佩是……‘春风’?”
犹记得当初绛竹给我介绍过四神器的大致情况,说到“春风”时,她好像确实提到了“玉佩”什么的。
“原来你都知道。”晓鸯看起来有些吃惊,而无弦则是无声地点了点头。
“啊?怎么会这样……‘春风’不是仙物吗?为何会在一个凡人身上?”难怪彼时我第一眼见到那枚玉佩就觉得不是凡品。
晓鸯见我一脸疑惑,于是解释道:“四神器到处散落,对于它们的所在一直就没有确切的信息。现在在一个凡人手上发现其一,用不着大惊小怪,这很正常的。”
“那我们眼下是要把‘春风’拿回来咯?”我问。
——否则,还有什么理由是让他们乖乖束手就擒被押到这儿来的?
“嗯,”晓鸯点头的同时,无弦说道,“毕竟是仙物,应该回到它原本的位置。”
弄明白这一点,我却反而更疑惑了。“既然如此,用仙术弄过来就是,何必如此大费周章?”
“才不行,”晓鸯摇头道,“四神器都是认主的,若非主人自愿让出,别人就是夺了来也没用。”
“原来如此。”
这样一来,事情就变得棘手多了。又因了神仙不能随便在凡人面前显露真身,所以也不能端着神仙的架子直接去找人家要——看来,眼下确实只能想办法和那位小公子接触,让他主动把“春风”交给我们了。
“我们对那位小公子的事一无所知,他看起来又不是个善茬,而且我们现在还是这么个身份……从何下手?”我问。
闻言,无弦和晓鸯一时都没有应答。
“我有办法。”正值这沉默的当口儿,一直默默倚在梁柱那边全身散发着一股浓浓不合群气场的瞿墨,忽而冷不丁地开口了。
“大神始终不说话,原来是一早就开始想办法了么?”晓鸯实在是很给瞿墨面子。
“我才想到,之前是在犯困。”
“呃。”
……给脸不要脸说的就是这种人。
“我出去一下。”瞿墨走到门前背对着我们说了一句,然而不待我们回应,他旋即穿门而出。
“呼——就这么走了,也不知大神是怎么想的。”晓鸯望着门撇了撇嘴,也许是为瞿墨对她三番两次的冷遇而感到有些憋屈。
“这个、师傅他一向如此,有什么都只闷在心里不会说出来,你别太在意。”通常瞿墨留下的烂摊子都是我这个做徒弟的给他收拾好的,这次自然也不例外。
“没有啦,我只是说说。”晓鸯一面摆手一面说,继而像是突然意识到了什么,望着我微笑起来。“不愧是师徒,你很了解大神,而且很会为他着想。”
我注意到坐在对面的无弦这会儿不小心把手里转着的茶杯在桌面上磕了一下。
我回望晓鸯,她浅淡柔和的笑看上去十分自然,却让我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
“喝点水吧。”无弦拉倒桌上发旧的茶壶倒了些水在杯子里荡,继而将脏水泼到地板上,又重新倒好一杯水放在我面前。
“啊、多谢。”
我感动于他的细腻贴心,端起茶杯刚要饮,坐在桌上的晓鸯偏偏在这时跳了下来,手臂不动声色地就挥掉了我手中盛满水的茶杯——
噼里哐啷——
幸亏我眼疾手快地闪过了,不然定要弄得碎渣茶水混一身……
“晓鸯?”无弦看着立在一边的晓鸯,眉头微皱,语气却依旧温和。
“五哥,我故意的。”晓鸯面无表情地说。
“不是故——”
——我承认我和无弦一样,第一反应都觉得她说的是“我不是故意的”……
“不用这么看着我,我就是故意的。”晓鸯说着,突然蹲下来趴在了无弦的腿上,继而抬起头看着他撒娇道:“五哥不是说过,无论什么时候都会第一个照顾好晓鸯么?”
……看着此时此刻的她,我很明白:
食物是她的一个雷区,而无弦则是另一个——不,应该还要比雷区危险得多。
正值此时,门外忽然响起了一些动静。
“好了晓鸯,先起来,有什么待会儿再说。”无弦扫了眼门,知是有人要来了,遂轻轻拍了两下搁在他腿上晓鸯的脑袋。
“……”晓鸯一脸郁郁,终究还是动作缓慢地站了起来。
待那动静近了,门外随即响起一阵火急火燎拔闩的声音,紧接着门被毫不怜惜地粗暴踹开了,瞿墨给人反手捆着一把推了进来——
“公子我不管你和潇潇是什么关系让她把你放出去!也不管你是从什么时候就在那儿鬼鬼祟祟地偷听!你最好不要妨碍我做事!”
任这小公子天大的脾气,我还是当即上前接住了瞿墨,帮他把手腕处稀里糊涂捆上的结给解开。
“这是怎么回事?你怎么被绑了?”我自然看出瞿墨是故意让他绑的,但人就在这儿看着呢,戏还是得做到位。
“哼!就他这样还想偷听呢……你们既是一伙,就该好好看住你们的狗同伴!”
这小公子娇生惯养,瞧不起什么人,说话难听点也是自然。
“说实话吧。”瞿墨站在我身边,不理他如何叫嚣,只看着他淡淡地说了这么一句。
“你……什么意思?”像是为瞿墨过分镇定的表现而略感不安,小公子欧阳睿稍微放软了一些态度。
“屏开所有人亲自把我送回这儿来……有什么想问的,就问吧。”
“……呿!你以为自己很聪明很了不起吗?”
“行了。你是没想到自己随便找的一群替罪羊其实并非简单角色吧?”
“呵、我就是找你们来背黑锅了如何?不管怎样我都不想要那个无聊的苏秦!”他恨恨道。
“既然这是你的真意,我们可以帮你。”瞿墨说。
闻言,欧阳睿愣了一下,满脸狐疑地打量起瞿墨来……
我和晓鸯以及无弦各自默默地对视了一眼——到目前为止,我们还不知道他们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哼,你们凭什么帮我的忙?也不看看你们有没有这个资格!”
“是啊,我们和你并不相干。像你这种情况,不就该找陌生人才保险么?”
“……谁会相信陌生人的假好心!”
“这是自然。”
“那你还——”
“谁告诉你我们帮你是没有目的?”
“……”
——师傅,干得漂亮!
欧阳睿步步紧逼,瞿墨应答如流,两人你一言我一语,听到这里,就算云里雾里我也已经看出来:
这小公子差不多就快掉进瞿墨挖的坑里了。
“神神秘秘的……你们到底有什么目的?”
“这个你不用管,我们是只用利益关系联系起来的陌生人——你清楚这一点就够了。”
“我——”
“现在请回吧,你在这里呆久了就不怕惹人起疑?”欧阳睿的兴趣刚被钓起来,瞿墨就反客为主地和他拉开了距离。
“在我面前拽什么……”欧阳睿皱眉,但最开始的锐气到这里已经被杀得差不多了,“我会再找个时间来这里,到时候,我要你们给我看样东西。”
“什么东西?”
他勾起嘴角,“用来向我证明你们是否真的有利用价值的东西啊。”
“说。”
“——人皮面具。”
欧阳睿离开后,我们当即围上了瞿墨。
“师傅,你刚刚到底出去做了什么?”
“是啊大神,虽然不明白但是觉得好厉害啊。”
“……究竟怎么回事?”
瞿墨拨开我们,径直坐到椅子上。“有意思……难道你们看不出来我也根本什么都不知道?”
——还真没看出来。
我们齐齐摇头。
他以手扶额,轻轻叹了一口气,“方才,我只是凭出去一会儿看到的一点东西在胡诌而已。”
“……”
“……”
“……”
好吧,他非要这么说的话,容我稍微回想一下——
彼时……他说了很多,不过……好像也确实没说出个什么所以然来……
嗯,还真是这样——他从头到尾都在放迷烟,说一些玄乎的话,偶尔能说出一两句实的吧,那也是他先勾引欧阳睿开口得到一些支离破碎的信息,然后再稍微加工一下用神秘的口吻送还回去……
啧,不得不说,瞿墨这忽悠人的功夫确实了得,一来二去唬得人家甚至还要自己巴巴地跑过来呢。
——说瞿墨是妖怪,他也还真不虚此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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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有点儿事,七赶八赶晚了一个半小时才发,还望见谅~
☆、第四十一章:佳偶硬凑
欧阳睿再来之前,瞿墨着晓鸯出去观察一个叫潇潇的姑娘,让她借机施变形术变成潇潇熟识信赖的人,向她套点话出来。
不久,晓鸯成功完成任务回来,告诉了我们她打听到的一些消息:
原来,潇潇本是欧阳睿府上的侍女,因精明能干,人长得也水灵,没过多久就被挑选出来作为他的贴身侍女了。潇潇这个姑娘出身武家,颇有股子泼辣洒脱劲儿,正是这一点让欧阳睿慢慢喜欢上了她。不过,这喜欢尚浅,还没到要互相表明的地步。
后来,欧阳睿得知自己没见过面的订婚对象苏秦为了一介市井混混宁愿抛下他和那个人私奔,膨胀的自尊心受到了严重的打击,于是他立誓要娶到苏秦复仇。为了不让她在新婚之夜又出幺蛾子找人替婚什么的,欧阳睿提出要先见她一面,把她的样子弄清楚。这也就有了我们在湖上看到的那一幕。
可天意弄人,就在他们约好游湖的前一夜,欧阳睿因为醉酒和他的侍女潇潇发生了那事儿……
初尝**,两人情思缱绻忘乎所以,蛰伏已久的爱意一经爆发就再不可收拾——于是,欧阳睿临时改变了主意。
为了拖延和苏秦的婚事,游湖时,他早已令人埋伏水中,只待选取合适的目标造成有人蓄意害他的假象给岸上观望的两家人看,然后再将其归咎于苏秦的私奔对象——毕竟,一个市井混混找人做这种事还是很有可能的。
然而,虽则一切按他计划中的进行了,但令他没想到的是,他这种举动偷鸡不成蚀把米,反而刺激了两家长辈,他们现在说什么也要提前把婚礼办了,生米煮成熟饭,免得再生事端。
也正是欧阳睿为此事和他的父母争执时发现了在外面偷听的瞿墨。瞿墨看事情败露,当即拉上经过的一名侍女给她施了点小法术——好巧不巧,这侍女不是别人,正是潇潇……
在弄清楚这一切之后,我们施好了易容术等待欧阳睿的到来。
到了约定时间,他推开门一看到我们就不由啧啧称奇:
“厉害……我还真没见过这么逼真的人皮面具……”
这之后,我们又因早一步了解到了他的情况,且多多少少猜到了他的图谋,谈话进展得十分顺利,没花太多功夫我们就商榷出了最终结果:
我们其中一人易容成欧阳睿的样子代替他去和苏秦成亲,让他好在成亲当天趁乱带着潇潇私奔;而作为回报,他把他的传家玉佩——也就是“春风”——送给我们。
不过不是现在,为了以防万一,他说他到时候会着人把玉佩藏在洞房鸳鸯榻的枕头之下。
……
就在我们愉快地决定好这个去替人成亲的最佳人选就是瞿墨之际,欧阳睿突然又跑过来,毫不客气地升级了这次任务的困难程度——
原来欧阳睿没想到,早在他和苏秦游湖的时候,苏秦就已经敏锐地察觉到了他的异样。后来,苏秦从她派来的奸细那里获知了他这次私奔的计划,于是当即威胁他让他也帮她私奔,否则就把一切公之于众……
看来,这年头有钱人家的公子小姐都兴这个。
既然小少爷这么说了,我们为了拿回“春风”也实在没有选择的余地,只能勉强同意了。
——然而,我原本以为这个代替苏秦的人肯定是晓鸯,毕竟我们两个之中她会易容术而我不会,因为瞿墨没教。但是,她为了届时和无弦两人装成宾客在别人婚礼上胡吃海喝一顿,这个代替的人竟然就成了我。
“啊?但你知道我不会易容术。”
“这有什么难?我帮你施一个。”晓鸯和颜悦色道。
“可是——”
“嗯?难道你要妨碍我和五哥去吃东西?”她的眼神陡然变了。
……
此时,听着屋外忙进忙出的喧嚣人声,内穿红杉翡翠裙,外罩牡丹锦簇玄襟朱红喜袍,我端坐在铜镜前,任喜娘给我梳头。
“小姐,你今天的样子美极了!”
我端详着镜中苏小姐的脸,她长得其实很普通,但在精致妆容的修饰下,倒是很添了几分倾国颜色。
然而,我想起她不久前和我道别。
彼时,她褪下了初见时的雍容华服、金玉簪花和那对莹莹生光的珊瑚耳珰,只穿着朴拙的素色细布裙,用一条丝罗系了长发,素净的脸上不施粉黛。
她笑起来,远比现在这个样子更美,更幸福……
蒙着喜帕,在侍女的搀扶下上了步辇,从剩下的一点视线中,我只能看到伴在两边的青衣侍女和前面四个抬轿武士。因是名副其实的“昏”礼,这会儿天色已然暗沉,但再怎么说这毕竟是苏家和欧阳家两个大户结亲,故而街上依旧人声鼎沸。
待到达欧阳家,女官、舞侍、小侍女和新郎早已阵容严整地候在了那里。
在搀扶下下了轿,依次经过了盥礼、跪拜礼、掀盖头、同牢合卺、结发,最后司仪媛宣布礼成。紧接着答谢和宴席也完毕后,我易容的苏秦和瞿墨易容的欧阳睿终于被送入了洞房。
在脱下外衣分别交给两家的侍从之后,他们退了出去,红彤彤的房间里只剩下我与瞿墨两人。
我径直奔向鸳鸯榻,在枕头下摸索一阵,这会儿瞿墨也走过来坐了下来。
忽然,手指触到一个凉凉的东西——我心下一喜,当即把它给拖了出来。
“师傅你看,就是这枚玉佩吧?”
“嗯。”
端详着这枚躺在手掌心的玉佩,但见它莹润的玉质上雕刻着一根一气贯通的线条,走势潇洒飘逸,细看之下才发现原是一个草写的“春”字——诚乃匠心独具,巧工天成。
正值我一下一下顺着这玉佩的青色流苏之际,面上倏忽凉风一扫。
我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脸,描摹出的已是无比熟悉的五官轮廓——看来,是易容术维持的时间到了。
“师傅,现在我们有了玉佩——”当我看向依旧保持着欧阳睿模样的瞿墨时,准备出口的话突然就哽在了喉间。
他不知何时朝我伸出了手,凉凉的手指轻柔地搭在我的耳上,替我将一缕从凤冠漏下来的发丝挽至耳后……
他的眼神有些奇怪,在两根合欢烛的映染下显得深而柔。他就这么出神地凝视着我,那样的眼神,或许是世上所有女子都希望能从自己恋人那里看到、让所有其他人都艳羡的眼神——
我如遭雷击,猛地将脸从他指尖移开。
“师傅!你又哪里不正常了?”
“……又?”他闻言皱眉道。
“可不是?你到底想装傻到什么时候?从那一天开始,你对我的态度就一直怪怪的!”被他三番四次地这样调戏,叔可忍婶不能忍。
“哪一天……怎么怪了?”
他现在这副“我什么都不知道”的无辜形容真的惹怒我了。“你还反过来问我?你对我做的那些事情……你好意思听我还不好意思讲呢!”想到他先前专朝我来的那些莫名其妙的搂啊抱,我面上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发起烫来。
再看瞿墨,他面上晦朔难明,紧绷的唇线好像在诉说着不郁,然而刚刚那双含情的眸子此刻却又闪烁不定着,仿佛……很受伤的样子。
……看着他现在这副异于平常的形容,脑海中一道灵光忽而闪过:
他这会儿……莫不是又把我看成凤兮了吧?
方才在酒席上,他很被灌了些酒下肚,会不会是因为虚弱的身子抵不住酒力,现下在这和自己心上人喜结连理的特殊环境里才又出现了幻觉?——毕竟要是真有这大好事,还是很容易加重致幻等级的。
想到这儿,我基本上肯定了这一点,然为了试探,还是缓缓凑上前去唤了他一声:
“……小墨。”
闻言,他身子一颤,猛地抬眼盯着我。
——从这反应看来,果真如此。
之前从紫涣那里听说,她的凤兮姐姐好像是称呼那个少年为“小墨”的。
“你……叫我什么?”他的声音里听得出颤抖。
“小墨啊。”我笃定地又重复了一遍。
可能是受了不小的惊吓,这次,他只以死一般的沉默回应。
我打定主意要借此机会好好从瞿墨口中套出一些信息,于是更凑近了一些,挨着他跟前问道:
“小墨,你……喜欢我么?”
然而下一刻,眼前紧接着就是一阵天旋地转——
待我反应过来的时候,已被他抓住双手,牢牢地压在了身下……
眼睁睁地看着那张脸越来越迫近,我自知是不小心引火烧身了,情不自禁地就挣扎起来——
“师傅师傅你醒醒!你看清楚我不是凤兮!我是桓玉!”
不断逼近的脸蓦地一滞。
趁他发愣的空当儿,我赶紧从他的钳制中抽出双手,然后劈头按在他脸上!
“……你不让?”声音透过手掌闷闷传来。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嘴下留人啊!”
“那……如果是我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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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和同学出去看了个电影,又晚了一刻钟,见谅见谅~
☆、第四十二章:君意若何
随着一阵术法灵韵带起的凉风迎面拂过,我不敢置信地盯着欧阳睿一头乌黑的发从发梢开始,渐渐染上了和窗外那轮玉蟾一般纯粹纤柔的白……
我捂着他脸的双手轻轻颤抖着,停了一会儿,然后慢慢地,慢慢地向两边展开来——仿佛打开一个精致的妆奁,既想快点看到里面漂亮的首饰,却又不敢一下子失去那份神秘感。
指尖拂过,但见眉似夜雾笼山,眸若清月出云。
……是无弦。
“如果是我,你可愿意?”
他的声音轻而低,柔柔飘进耳中,撩起一阵异样的酥麻。
我怔怔地凝视着他,看着他愈来愈靠近,愈来愈靠近……
他的睫上落满了温暖的烛光,唇色近看也不似平时所见的那样浅淡……
唇上一重,他吻上了我——
“叶子,你有最想做的事吗?”
一天夜里,我和靖雪坐在自家庭院一棵枝叶繁茂的大树下。
“有,当然有。”我扶正身边歪了的的轮椅,笑着回道。
“那……是什么呢?”
我仰倒在他身侧,双手交叉倚在脑后,遥望天际一颗最亮的星。“我想到外面去。”
“……我们可以明天就出去逛街。”闻言,他默了一会儿道。
我轻轻摇头。“我说的外面,是指更远的地方。到时候,我想出去游学,好好见识见识生我养我的这片土地。”
“我是不能和你一起去的。”他垂眼。
闻言我不由笑道:“靖雪,我又不是小孩子了,不用你再像过去那样时刻留在我身边照顾我。”我收回游离在天际的视线,看向坐在我身边的这个人,“靖雪,如果哪天我真的走了,你……会等我么?”
他低着头,暗淡的光线下,我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然而,也只是一会儿,他旋即就将手放在了我的脑袋上,温柔地替我顺了顺毛。
“自然,”他的话语比拂面而过的微风更让人感到安心和舒适,“我就在这里,无论何时都会让你不费吹灰之力地找到。”
“呵呵……靖雪你总是这样,温柔得让人想哭。”我转而问他:“靖雪,那你呢?你最想做的事是什么?”
“我啊……”
夜风忽而变强了,吹得头顶的大树飒飒作响。漫天星光透过细密的枝叶被筛得粉碎,落在无弦身上就像淋了他满头满肩的雨。
“我最想做的事……”我正想直起身子好好听清楚,他忽而仰躺下来紧接着向旁边一滚就撑在了我身上,一低头,他的唇便触到了我的——
“就是娶你做我的新娘。”
……
再次睁开眼时,跃入眼帘的是朱红的一片——
朱红的喜服,朱红的纱帐,朱红的合欢烛,朱红的“囍”字……而眼前这个和我唇齿厮磨的男子,他不是别人,正是靖雪。
——靖雪,这真的是你最想要的么?……如果是的话,为何你的眉间隐约可见一字川愁呢……
干燥的眼眶中忽而氤氲出一阵水汽,我合上眼,轻轻地侧开了头。
因为我这个躲避的动作,无弦的唇很轻易地就离开了我的,仿佛蜻蜓点了一下池水便毫无留恋地飞走——感觉正如此时此刻我和他之间的这段距离,虽然近在咫尺,但却远在天边。
……是啊,我们现在已经不再是昔日单纯的叶怀曲和萧靖雪了:我是瞿墨的徒弟,是不久前才飞升上来的桓玉仙君;他是萍踪谷的不凋花,是为了历情劫才下到凡界的天宫五殿下。
我们之间隔着一个天大的秘密,其中还牵扯着很多人——有天帝,有天帝身边的那帮近臣,有无弦众望所归的夫人晓鸯,以及……
近来变得愈来愈古怪的瞿墨。
而除了这些数不胜数的客观因素之外,还有——
之前和无弦在萍踪谷的时候,我就已经下定了决心:不再得寸进尺地靠近他。他和我的这段感情从始至终就没有任何公平可言,我欠他的太多,哪里还有脸巴巴地跑回他身边去……
“还记得那天晚上,我后来问你的话么?”无弦静静道。
闻言,我蓦地睁开了眼睛——
“叶子,告诉我……你愿意么?”靖雪离开我的唇,如水的眸光里倒映着我的影子。
萧靖雪……这是我从初见时就深深喜欢着的人。他现在对我说,他最想做的事是娶我……
——我应该很高兴才是!
“我……”然而,就连我自己也不知为何,“愿意”两字竟意外地难以说出口——
胸中有很强烈的情绪在翻滚,我相信除了靖雪,这世上我不会再爱上第二个人——但是我却又莫名地害怕,害怕那将从今往后牢牢束缚住我的“一生一世”,害怕许下海誓山盟“一生一世”都和一个人在一起……不离不弃……
忆及当初的心情,适才好不容易压下泪意的双眼,此刻又开始不受控制地发起酸来。
“彼时你没有回答我,但是我想……”左边眼角一湿,我分不清究竟是我自己流出的泪,还是他眨眼间无意滴落在我脸上的。“现在我已经知道答案了。”
——听他这么说,我心里猛地一阵揪痛!
“你……知道……什么了?”我情不自禁地哽咽起来。
他细不可察地叹一声,静静道:
“你从未喜欢过我。”
“……”
“其实,和你在那个废弃的巷子里第一次相遇,你顾不上脏牵起我的手带我回家,一路上,我跟在你后面看着你染上夕阳余晖的背影……从那时起,我就喜欢上你了。”
“……”
“我很喜欢在我伏案写字时,你从敞开的窗子爬进来打翻我墨水尴尬笑着的样子;我喜欢在我只能坐在屋里看书上的大好河山时,你给我拎回一整袋好吃好玩,向我描述一天见闻兴高采烈的样子;我喜欢在我睡不着时,你信誓旦旦地说要彻夜陪我,结果撑不过一会儿就呼呼大睡的样子……”
“别说了靖雪……别说了……”我一眨眼,滚烫的泪就顺着两边眼角齐齐滑落——
他到底是怎么想的?这明明都是我觉得对不起他的地方啊……
“‘休念,休念,那端晴光正艳。’……这是我当初写给你的词,现在看来——”他笑了,“这应该是我写给自己的。”
“不是这样的……”我欲拼命止住眼泪,因为我猜到现在被哭花的妆容一定很难看……但眼泪它就是争先恐后地直往外涌。
“什么不是这样的?”他用手指轻轻拭去我眼角的泪,结果刚一擦掉,眼角就又被打湿了,他接着再一次拭去,“别哭了,乖。”
看我的眼泪怎么擦也擦不完,他又轻叹一声,继而坐直了身子温言道:“起来了,既已拿回‘春风’,我们这就走吧。”
他作势要起身,我心下一惊,当即用一只手牢牢拽住了他的衣角——
“桓玉,你——”
“萧靖雪!你有完没完!”不听他说完,我用另一只手的手臂遮住了自己的眼睛,忍无可忍地喊道。
“……”
我感觉我现在整个人就像在被温水煎着,若再不在沉默中爆发,我很怀疑自己会就这么在沉默中憋死!
“说什么‘我从未喜欢过你’……我喜欢你啊!老喜欢!贼喜欢了!……你以为只有你是这样?——我也从一开始就看上你了好吗!”
“……叶子?”
“你非要逼我这么说,你可知,我根本没资格说这些话!……我对你远没有你对我来的那样好……我那么自私,我从头到尾都没有为你做过什么,你为何不计较,为何连骂也不骂我一下?……这样不公平的爱情你还要它做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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