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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重天逍遥调-第4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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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行忙问道:“掌教真人临近飞升之期,本不该如此劳动,他不会有事罢?”

秋水君道:“掌教真人修为深厚……我是信他的。”

秀行点点头,又沉吟道:“狐狸竟也没有回来,也不知发生何事了,等我回去跟师父商量一下,看看能否找到他。”

秋水君道:“如此甚好。”

秀行说完之后,听秋水君温和声音,心中一震,顿时狐疑想道:“秋水师叔是不是原本就打算让我跟师父说的……”

秀行心念至此,却听外头脚步慌乱,有个道童略见慌张进来,行礼道:“掌督教,大事不妙!”

秋水君忙道:“何事?”

道童说道:“有师兄弟看到明玦帝君同掌教真人返回山上,掌教真人似乎有些……不妥……”

秋水君一听,迈步往外边走,秀行也急急跟上,两人出了秋水君的掌教殿,便往大殿而去,远远地望见一堆人围着,秋水君催动身形,掠了过去,众人见他来到,急忙两边闪开。

秋水君进内,迈步入了里头房间,果真见明玦帝君负手立在旁边,而掌教真人跌坐蒲团之上。

明玦帝君见秋水君来到,双眉一皱,拂袖冷淡不语,秋水君极快地冲他行了个礼,便去看掌教真人情形。

明玦帝君忽见门口秀行进来,才又双眸一亮,将秀行拉住,道:“妹子,你回来了?怎样,这趟出去有无受伤?”

秀行道:“明玦哥哥,我无事……你、你怎么会跟掌教真人在一起?真人如何了?”说着,又忙去打量掌教真人。

明玦帝君眨了眨眼,说道:“唔,因为我不能参与此事,便四处走走看看,谁知竟发现他跟那妖怪相抗,那犀怪自古就是个莽撞直楞的,修为倒是不凡,两人以内力相拼,都已经是油尽灯枯了,到底是这真人技高一筹,将犀牛怪诛了……取回了舍利子,我看他实在没法儿再动了,索性就做个好人,将他带回来了。”

秀行听得毛发倒竖,当下毫不疑心,瞪圆了眼睛道:“明玦哥哥,真是多亏了你!”

他们这边说着,那边掌教真人却笑了笑,道:“帝君真是客套了。”

秋水君心中有数,也不说破。

明玦帝君咳嗽了声,说道:“我是不该插手这些的……既然是‘碰巧’,现在送你回来了,算我功德圆满……你们有话便说罢,我去了。”说着,便拉着秀行欲走。

掌教真人道:“帝君暂请留步……”

明玦帝君皱眉道:“你还有何事?”

“我有几句话说,还请辅神者在场。”

明玦有些不耐烦,秀行却恭敬道:“不知真人有何吩咐?”

掌教真人说道:“我以肉身修道,至今已经有三百余年,本来已经临近羽化飞升之日,却终究不能成,此次诛妖,众人都劝我不可轻举妄动,万一葬身妖魔之手,白白费了三百年的清苦修行。我本来也欲如此,然而……”

明玦本想骂一声啰嗦,但见秀行全神贯注倾听之态,便勉强住嘴。

掌教真人深吸一口气,道:“世间,不管是妖,鬼,仙,人,都有其劫数,我虽自小修持,但从来未曾经历过惊险劫浪,如今又是九渺劫难,众人奋勇向前,我却独善其身,大概是因此一事,故而心中牵念,不肯飞升……且凡是必有因果,水到渠成,才得天青月满,自在境界……”

秋水君道:“真人……你真元耗尽,不如且停一停,好生歇息片刻再说……”

掌教真人道:“秋水,你不必替我担心,我已经做完了自己能做之事,如今心头空明,再无挂碍也。”

秋水君身子一震,却不再言语。

掌教真人看向明玦帝君,又看向秀行,道:“九渺山……从未有如此盛况,自我上山到如今,终究在历劫这年上,见了这许多了不得的人物,帝君,玄狐,……辅神之女。”

秀行慌忙道:“真人!秀行惶恐。”

掌教真人一笑,道:“辅神之女心思澄澈,毫无瑕疵,乃是天然至真,……我本担忧此后九渺之命运,然而,江山代有才人出,何况天命如何,自有定数……如今,是该撒手之时了。”

此刻,秀行也便听出了几分不妥,心神巨震,叫道:“真人!”

秋水君一撩道袍,便跪了下去:“真人,不可!”

掌教真人抬手,在秋水君额前轻轻抚摸过,道:“秋水,你是我九渺之福,天下之福,有你在,我放心的很……只是苦了你了。”

秋水君垂头,双眼发红。掌教真人道:“只是你切记,修道人虽然最忌一个‘情’字,以绝情入道,才能得大上乘纯净之功,但,你只道‘大道无情’,却不知,众生有情。你因情而成,往往便也会因情而败,有些事情,不必太过执着。”

秋水君神色微动,片刻道:“秋水……记下了!”

掌教真人缓缓出了口气,又看向秀行,道:“辅神之女,……我有一句话……”

秀行忙要跪地,却被明玦一把拉住。

掌教真人道:“至强大之人,便要担负更重之责任,秋水如此,清尊亦是如此,辅神之女,亦如此。”

秀行叫道:“秀行怎么担得起!”

掌教真人道:“且听我说。……秋水,我并不担心,然而清尊的成败,却要交付辅神之女手中了。”

秀行的眼睛瞪得大大地,焦虑担忧:“真人,我,我不明白……”

掌教真人道:“一念成仁,一念成魔,辅神之女不妨回想同清尊所走过的每一步,自可寻到端倪。”

秀行听到这里,把心一横,将明玦的袖子振开,上前跪在秋水旁边:“秀行……有做错的地方,没有把持的住,恐怕……恐怕会辜负真人一片嘱托。”

掌教真人轻笑一声:“我说秋水以无情而成,而辅神之女却是以有情而成,只可惜,有时候情孽多了,反成绝情……辅神之女,无须担忧,只待你真正辨清自己心意,才是你功成之日!”

秀行呆呆地,想再问,却又不知究竟怎么出口,这一瞬间,掌教真人深吸一口气,脊背挺直,手在膝头打了个阴阳道诀,口中念道:“挫其锐,解其纷,和其光,同其尘,劝君穷取生身处,繁华落尽见真淳。”

秋水君双眸一闭,俯身下去,便拜了一拜。

秀行见状,也跟着拜了一拜。

秋水君起身,才道:“秀行,掌教真人已是羽化了。”

秀行心神一震,秋水君转头看她:“掌教真人方才所说那些,秀行你且记得。”

秀行怔怔地不知说什么好,旁边明玦将她拉起来,道:“秀行,走罢,他们怕是要办事的。”秀行想再同秋水君说几句,却被明玦帝君拉着,从丹房内走了出来。

秀行出外,门口站着众人之中,赫然也有萧宁远,见状忙道:“秀行,怎样?”秀行胸口像是被什么死死堵着,嘴巴张开,却发不出声音。

只看见眼前诸多张面孔,似熟悉,似陌生。

萧宁远本还要问,见旁边明玦帝君横眉怒眼地,顿时不敢多话。明玦帝君拉着秀行便离开这人多之处。

出了殿阁,秀行呆呆住脚,问道:“明玦哥哥,掌教真人真的……真的……”

明玦道:“他早就算到会是如此结局,放心罢,他先前畏首畏尾,凡事中庸,不肯行差踏错一步,是以才迟迟不能飞升,如今经历这一劫,……定会得个正果的。”

秀行听了这话,心头很是宽慰,看着明玦道:“真的么?”

明玦道:“自然……”

秀行道:“唉,如此就好了。只是掌教真人舍生取义……当真让人钦佩的紧。”

明玦道:“这不过是他的选择罢了,妹子……好久不见你了,让哥抱个试试看瘦了没有!”

秀行见他故态萌生,笑道:“明玦哥哥,别这样!”

明玦已经张开手臂将她抱了一抱,嗅着她身上熟悉气息,很是惬意,用力一抱,到底又放开了。

秀行才道:“如今掌教真人也回来了,就差狐狸了。”

明玦一怔:“狐狸还没回来?”

秀行道:“是啊……不知道怎么了。”忽然忧心忡忡,“明玦哥哥,你说狐狸会不会出事?”

明玦心里有些担忧,面上却若无其事说道:“怕什么,没事的,他机灵的很,对付胡三娘是最合适不过的……大概有什么耽误了罢。”

秀行点点头,明玦正要再说些什么,忽然面色一变,眼睛往旁边溜了开去,而后又溜回来,讪笑道:“妹子……我忽然想起来我还有点事没做完……先不跟你说了,等会儿回来了再找你。”

秀行有些意外,却仍道:“好,你快些去做罢,休要耽搁。”

明玦拍拍她肩膀:“那你先回后山罢。”秀行见他如此说,只好先往后山而去。在秀行去后,明玦才一跺脚,喝道:“鬼鬼祟祟地做什么?你果真把事情做坏了不成?”

话音刚落,旁边一道人影从竹林中跃出来,道:“话说的难听之极!什么叫鬼鬼祟祟?”一身红衣,赫然竟是玄狐君。

且不说明玦同玄狐嘀咕,只说秀行往后山而去,想了想先前同清尊不欢而散,她心里头担忧,便想去探探究竟。

一路走来四处看,并未发觉清尊身影,秀行便往那居处而去,将到了房门处,见那门扇半敞开着,秀行刚要叫“师父”,忽然听到古怪的声响传来。

秀行心中一怔,急忙叫道:“师父,你怎么啦?”迈步望内进去。

秀行一脚进门,迎面从里屋出来一人,竟然是水含烟,衣衫不整,脸颊泛红,头发凌乱不堪,一看秀行,便咳嗽了声,道:“原来是辅神者。”

秀行目瞪口呆,结巴道:“你你……国师大人?你怎么在这里?”忽然又看她颈间衣裳敞开,露出大片白腻肌肤,秀行的眼珠子简直要跌出来。

水含烟微微一笑:“竟然让辅神之女撞见这么尴尬的场面……不过也没什么的,先前我在山上,也经常就这样跟师父……咳,难道辅神者还没有……如此?”

秀行觉得简直不仅是自己的眼珠子要跌出来,心也要跳出来了:“国师……你说什么?”

水含烟哈哈一笑,几分得意内敛:“没什么……这种事其实也不大好说,罢了……对了,还请辅神者不要将此事说出去,事关师父的清誉,多谢了。”

秀行脑中一片混乱,眼睁睁地看水含烟提着裙摆出门才反应过来,往前追了两步,又停下来,赶紧反身回来跑到里屋,谁知放眼一看,竟然不见清尊的影子。

秀行在里屋站了片刻,便又跳出来,见水含烟已经走了个无影无踪。

秀行走遍半山,都不见清尊人影。

她走的累了,见前头水汽氤氲,正是天池在前。秀行便走过去,弯腰掬了把水,将脸洗了洗。

温热的天池水浇在脸上,几分舒服,水滴往下,打湿了袖子,原先被钗子刺破的衣袖也湿了,秀行的手指在上面挠了几下:“分明记得有伤的……是师父给我治好了么?只是他什么时候做的?我竟然不知道……”

秀行出了会儿神,又长长地出了口气,喃喃道:“可是究竟跑到哪里去了?难道真的跟水含烟……”

她左思右想,忽然有些恼怒,便霍地站起身来,怒道:“说什么没有跟她好到那种地步的,现在呢?啊啊!好个伪君子!”

她抬脚,便踢了两脚雪入池水中,谁知正在此刻,池水氤氲,涟漪波动,秀行眼前不远处,有人缓缓浮现身影,一双金眸冷冷地瞥着她,道:“你方才骂什么?”

秀行吓了一跳,魂不附体,猛地往后跳出一步:“师父?你怎么……在这里?!”

89、灵光现,四方云动

脚下踢入的雪融于池中,池中却竟有一人忽然现身,秀行没想到清尊竟在此处,一时惊魂未定,本能地想跑,却又生生站住,望着清尊道:“师父,你在此作甚!”

清尊双眸沉沉看她:“关你何事。”

秀行一皱眉瞬间,却也看清了清尊,却见清尊脸色泛红,被温泉水湿了的衣裳贴在身上,脖子领口到微微敞开的胸前,竟也带着点点微红,秀行一看之下,顿时跳起来:“你脸上身上是怎么回事?!”

清尊也不理会他,自己向着池子一侧靠过去,仰头便闭了眸子。

秀行急忙跑过去:“师父你身上怎么啦?是被虫子咬了?”她问着,便伸出手指,轻轻地摸了一下。

“别动!”清尊皱眉喝道。

秀行吓得缩回手指,手指尖却已经碰到了彼处,手指上顿时一阵微麻。

秀行一呆,举起手指看了看,见指尖处也微微地泛红。

秀行叫道:“师父,你身上是哪里来的颜料?”

清尊怒道:“让你别动!”抬手擒住她的手,竟然极快地放在嘴里用力吸了一下。

秀行身子一颤,本能地往后挣脱,清尊却又松了手,秀行一时没掌住,顿时便跌向身后雪中。

“啊……”秀行痛呼一声,挣扎着从地上爬起来,伸手扫扫背后的雪,“师父你……你做什么一惊一乍的!”

清尊金眸暗沉,哼道:“臭丫头,总会让我烦心……哼。”神情极为烦恼。

秀行好不容易找到他,又不知水含烟是不是真的跟他乱来了,哪里肯走开,身上的雪拍打干净了,觉得没大碍,便又悄悄地蹲在旁边,望着清尊脸上跟身上的斑痕,越看越觉得古怪,这颜色有几分艳丽诡异,若隐若现的形状,有的竟如花瓣般。

在他如雪般的肤色上,点点痕迹宛如粉色花瓣飘落,给他天生的清冷平添了一股艳媚。

秀行想到方才清尊所为,心头一动,悄悄说道:“师父,你不让我碰,是不是有毒啊?”

清尊这才扫她一眼:“你懂什么,你只会给我添乱。”双眉蹙着,更为烦恼。

秀行抓抓头发:“难道是国师大人给你下了毒?哦……难道是给你下了春…药!你才跟她……”

话未说完,清尊已经歪头看过来:“我跟她怎么了?”

秀行手指挠着脸颊:“你难道没有跟她……那个?”

清尊定定地看着她,却忽然又翻了个白眼,淡淡地转过头去:“就算是,又怎么样?你管得着么?”

秀行被用力噎了一下,不由地咽了口唾沫,见他双臂搭在池边没什么动作,便又悄悄地往他旁边挪了几步:“师父,不要说孩子气的话……我是关心师父身体……”

清尊淡淡道:“关心?假惺惺地,你该关心的是你受伤的未婚夫婿罢?”

秀行听了这句,一时如霜打的茄子,有些蔫头耷脑。

清尊本来冷冷地,听她不再言语,便转头看她一眼,见她垂着头,手指在雪上划来划去地,便喝道:“怎么了,我说的不对么?”

秀行道:“师父说的自然是对的。”她喃喃道,“正因为是对的,才让人……”让人怎样?总之心里的滋味不很美妙。

清尊含恨带恼地又转回头去,不再理会秀行。秀行抑郁片刻,终于又打起精神来,望着清尊头脸上的痕迹,道:“师父,这些到底是怎么来的?”

“我正在试着将毒性逼出来,你别再碰我,”清尊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之色,轻声道:“妖姬留的。”

秀行一惊:“是……她?”

清尊道:“嗯……”缓缓呼出一口气,湿润的气息在空中化作轻轻白雾。

秀行道:“师父,这真的是毒么?是什么毒?要紧么?”

清尊道:“是毒,又不是毒……”

秀行回想妖姬出现时候的模样,惊道:“那到底是什么……不会真的是春…药罢?”

清尊喝道:“成何体统,总是说这个,你还要不要嫁人!”

秀行道:“嫁人就不能说了么?何况我是为了师父着想,你为什么不早些跟我说……”

清尊一怔,定定地望着秀行,心中想道:“跟你说……又有何用?你若是肯为我着想,就不该对我说那些话,不该驱使神龙……害得我内力震动,压不住毒,害得我失了心神,差点……”

金眸瞪着面前之人,清尊终于开口,只是淡淡说道:“没什么,我已经驱出了一些,残毒也压住了,不会再发作。”

幽冥妖姬欲自断手臂后拍出的那掌,掌心散出粉色淡雾,那时候他已经竭力屏息后退了,却仍中了道。而眼前这个呆傻之人,想必被妖姬擒住之时,也中了招,她自己尚且懵懂。

妖姬的手腕了得,“合欢引”同“桃花散”,都是天下至厉害的催情之物,令人动情失神于不知不觉之间。

他亲眼看她施毒,才会提防。他的修为至高,自能压住,前去寻鲲鹏王之时,在她身上施了法,勉强将毒压着未发,一直在腾云回来之时,借着治她臂上伤口之时,将毒素尽数吸出,这种毒一旦入体,便如跗骨之蛆,自行驱除很是麻烦,唯有如此,他也是艺高人胆大。

本来可以平安无事的,谁知察觉她跟鲁元初之间的情意,他一时动了真怒,又被她绝情言语所伤,小丫头不知天高地厚,擅自将神龙招出……

他同鲲鹏王那番争斗,催动真元,已经大为耗神,神龙一出,雪上加霜,所余真力便压不住那双重毒性。

错乱之间,水含烟到来,竟然差点……

清尊恼恨抬手,用力在水面一拍,水花四溅。

秀行自然不知这些的来龙去脉,只是见他脸上红色越发重了,腾腾地似有热气冒出来,不由地哆嗦了一下,抬手抓了一把雪散在清尊头上。

清尊头脸带雪,一阵冰凉,转头怒视秀行:“你做什么!”

秀行道:“师父……你看起来好像很热……不如,别泡温泉了。”为了安全起见,说话间,便又往后挪了两步。

清尊道:“不然你想如何?”

秀行道:“师父,有余毒未清,总是麻烦,要怎么才能全部清除呢?”

清尊哼了声,斜睨她道:“你也说我中的是春药,你说呢?”

秀行一呆,又小声道:“难道你之前没有跟国师大人……”

清尊喝道:“给我滚!”

秀行担忧地望着他,清尊看着她略带委屈的眼神,终于说道:“罢了,罢了。”身子往下一沉,便没入温泉之中。

秀行吓了一跳,急忙扑到池边,叫道:“师父,师父!”水面却一片平静,哪里能见到清尊的影子?

秀行呆呆蹲了会儿,也知道清尊是恼了自己了,但因此……却也知道他应该是跟水含烟没什么,只是既然如此,水含烟为什么会那么跟她说呢?故意误导她?

秀行想不通,望着面前平静的池水,轻声道:“师父,不管怎样,你驱毒之后要快些上来啊,不要泡太久……”迟疑了片刻,又道,“徒儿会担心的……嗯,真的会的。”

秀行说完之后,缓缓后退几步,又停下,回头又看,池水还是毫无动静。

不知不觉,天色微黑,平静了两个时辰的天池水才起了一线波动,清尊自池水中缓缓而起,双臂一振,长长地出了一口气。

黄昏余光中,他的脸色已经恢复如常,清尊上了岸,身上的水也极快干了,他迈步正欲走,目光一动,脚步顿时僵了。

旁边的青石边上,蹲着个小小的人影,抱着膝盖垂着头,一动不动地。

清尊目光定定地看着,金眸之中忽地露出几分恼意,几步走了过去,一抓她的肩头:“萧秀行!”

秀行迷迷糊糊地抬头,对上清尊的眸子,一呆过后,微笑道:“师父,你终于出来啦,毒都驱完了吗?”

清尊望着她笑眯眯的脸,手底下的小小肩头,一片冰凉,她的小脸,被冻得青一块紫一块,嘴唇都变了色,清尊的手微微发抖,咬牙道:“你在此做什么!”

秀行擦擦眼睛,手却有点僵了,只能木讷地从脸上擦过:“我……我怕师父又不知跑到哪里去了。”

清尊转过头看向别处,喉头略动了动,才又转过头来,道:“你这个混账东西,总是要给我添乱!你给我安分些不行么?”

秀行看他好似是真恼了,生怕他一气之下离开:“师父……”抬手想握住清尊的衣袖,手指却僵硬地捏不住,便只在那处蹭动。

清尊牙关紧咬,眉头紧皱,将秀行的手一握,在她膝上一抱,便将她整个人抱入怀中。

“师父……”秀行望着他,呐呐说道,“你别恼我……”

清尊双眸闭了闭,几番吐纳吸气,才将心神平静下来:“你简直……是……我命中的克星。”他叹了口气,迈步往前而去。

清尊抱着秀行转到居所处,还未进门,就听到有两个声音嘀嘀咕咕,一个说道:“你做此等丢人之事,便自己承认便是,总是拉我下水又是为何?”另一个道:“是谁说我是他的头号至交好友?你又自称是秀行的哥哥,便替我说个情又能如何?”

前一个是明玦,后一个,竟是玄狐君。

秀行本正在清尊怀中取暖,他的身上暖洋洋地,将她冻僵了的身子极快地暖和了过来,秀行听到这个,顿时竖起耳朵。

却听得明玦道:“是你夸下海口去捉拿胡三娘的,如今让人逃了,是你自打嘴巴,你自己敢作敢当便是了,别来烦我!”

玄狐君道:“好没义气的人!可恨,你当我不知道么?你相助那什么掌教真人灭了犀怪……还说不插手凡间事务,我还在秀行跟前替你打掩护,哼,自家兄弟不来帮忙,却是帮别人,倘若你肯来帮一把手,我怎么会大意让胡三娘溜了?你你你……你气死我了!”

两个正争执,却听有人道:“你把那狐狸精放跑了?”

玄狐君一听,顿时跳到了明玦帝君身后:“你……你们……”

秀行从清尊怀中落地,双脚还有些微僵硬,却担忧地望着玄狐君:“狐狸,你真的放跑了胡三娘?”

“不是俺放跑的!”玄狐君跳出来,“没想到她吸收了那舍利子的精华,修为竟恁般高了,俺一时大意,就……就……”

清尊冷冷说道:“我看你定然是被美色所迷,误了正经事。”

明玦帝君幸灾乐祸地,抱着手道:“真真英雄所见略同。”

玄狐君无处可逃,叫道:“真是好友好友,关键时候一个没有!净是这等落井下石,唯恐天下不乱的!俺老玄真是结交非人!”

明玦不以为然:“哼,我们本就不是人。”

秀行见他三个见了面便斗嘴,啼笑皆非,急忙插嘴道:“狐狸,且勿叫嚷,要做正经事,胡三娘逃到哪里去了?现在九个舍利子,就差你的这一个便能齐了,万万不能耽搁。”

玄狐君才陪笑道:“丫头你放心,我会尽快找回来的……只是我怕你们担心,就先回来说一声……我答应你的事,绝对是会做到的,只是,不免要让你宽限几日了。”

秀行想了想,正色说道:“等我跟秋水师叔说一说,你又非故意,该是无事,只不过,狐狸你务必要多多用心,先前是我同秋水师叔举荐你去捉拿胡三娘的……如果失败了,我也难以面对秋水师叔。”

明玦帝君一听,顿时叫道:“臭狐狸,听到了么?休要让我妹子难做!”便在玄狐君身上用力打了一下。

玄狐君也顾不上跟他相斗,只对秀行笑道:“丫头放心,这件事包在我身上,不出三日,我定然将她捉拿回来。”

清尊道:“要不要多加两日?免得到时候又苦着脸回来。”

玄狐君敢怒不敢言:“这回俺老玄捉拿不到她,就自己提头来见!”说完之后,竟也不再同众人告别,身形一闪,便消失不见。

秀行回头看清尊:“师父,为何这么说狐狸,他也非故意的。”

清尊绷着脸不言语,明玦笑道:“妹子,你不知道,这狐狸极为油滑,不逼着他些,只怕他不肯出全力,何况他跟胡三娘同是狐族……只怕他当真容了私心,因此必定要逼得他下了决心才是。”

秀行这才恍然大悟,看看清尊,心道:“原来师父不是单纯想骂狐狸而已……”

秀行抽空便去找秋水君,将玄狐君要宽限三日说了,她颇有些忐忑,秋水君反倒好生宽慰了她一番。

秀行告辞秋水出来,站在掌督教殿前,忽地觉得有些异样,似乎几日不曾见到灵崆了。

秀行便找了几个弟子相问灵崆下落,众人答案不一,有人说好久不曾见到他,有人说曾在后山处见他徘徊……秀行只好自己四处溜达去找,灵崆时常出没的地方都找遍了,却仍旧不见。

秀行无法,便想先回后山,大不了找清尊商议,正要回去,却见前头有一道人影极快地从台阶下上来,从面前一闪而过,看方向,竟是往虚空道长的归墟殿而去。

秀行疑惑道:“怎么看起来像是宁云赐?难道是我看错了?”

喃喃低语一身,旁边有个声音懒洋洋地说道:“丫头你没看错,正是那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姑娘。”

秀行乍听这个声音,便道:“灵崆你也看到了?”

旁边道:“吾方才在山下,看到她趾高气扬地鞭打一个未曾及时牵马的弟子,其嚣张跋扈,丝毫未改……这毛丫头对鲁元初很有几分意思,恐怕是为他而来的。”

秀行点点头,叹了声,忽然反应过来,猛地回头叫道:“灵崆?”却见在旁边,灵崆蹲在地上,依旧是头顶道冠,一双猫眼亮晶晶地正盯着她看。

灵崆望着她,道:“丫头,你想吾了么?”秀行弯腰将他抱起来,摸摸他的颈道:“灵崆,你跑到哪里去了,我找了许久……噫,怎么你好似瘦了些?”

灵崆道:“你出去又不带上吾,吾自然就瘦了。”

秀行笑道:“你无碍就好了,等以后我多做点儿好吃的给你。”左抓右抓,很是快活。

灵崆却定定地望着秀行,道:“丫头,你说真的么?”

秀行道:“这是自然了?你想吃什么?”

灵崆却并未如她一般高兴,反而将头靠在她的胸前,仿佛有几分疲惫之态,道:“吾什么也不想吃,吾只想要你这样抱着吾就好了。”

秀行甚是感动,灵崆的猫眼却忽然眯起。

正在此刻,天空之中忽然闪过一道极亮的光芒,就好像是流星划过,又好似是烟火绽放,在黄昏阴霾的天空之中格外醒目。

秀行一惊,抬头望着那道光,惊疑道:“这是什么?”

只听得耳畔忽然渐渐地有声音躁动起来,竟是九渺的弟子,隐隐地听有人惊叫道:“灵台……怎么回事?”

秀行抬头看那道光,兀自横亘在空不退,秀行疑惑道:“到底怎么了?这是什么……”

却听怀中灵崆声音沉沉说道:“丫头……那是、灵台镜之光。”

秀行一惊:“什……什么?”

灵崆的声音,叹息之声更重了:“灵台镜之光,丫头,你没听错……”

——三年一度选择辅神者的灵台镜,竟忽然发光了,这预示着什么?秀行隐约知道那个答案,却不能相信。

90、释疑心,功德圆满

秀行抱着灵崆,仰头看着天上的白光,那道光凝在空中,久久不散。

就在秀行看灵台镜之光芒的时候,从掌督教殿内,秋水君大步而出,长袖迎风飘扬,神色凝重往天空看去,低声道:“终于……”

与此同时,后山处,清尊垂袖而立,金眸映着空中的白光,双眸中闪闪烁烁,令人分不清他面上究竟是何神色,惊?怒?怕?不信?!

秀行看天,怀中灵崆却始终看她:“丫头……”秀行有些神思恍惚,低头:“嗯?”灵崆道:“丫头,你在想什么?”

秀行眨了眨眼,微微一笑:“我在想……本来以为还有两年时光,虽然看似短暂,但分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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