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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父是朵白莲花-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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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忍不住问自己。
  
  若非师从叶甫,若非为其大弟子,他的一生是否就不用背负太多。
  
  而杜仲却也不愿意让自己去想这些。他不愿懈怠,不愿违背众人的意愿。他还是想往前走。
  
  只不过……
  
  杜仲深呼一口气,腹部的伤口因为拉扯而有些疼痛。
  
  若是放置继续下去,恐怕他连黎明的红日都没机会见到。这一生他尚未有所作为,却得提早步入轮回井。遗憾还是有的,但也是无可奈何。
  
  一旁守夜的弟子大概是因为倦了,撑着半个脑袋在桌上已然睡熟。失血过多让杜仲有些疲惫,他半梦半醒的就快入睡,隐约间却听见耳边传来细微声响。他借着微弱的烛光,看清有个小小的身影不断靠近。
  
  莳萝浑身的细毛凌乱不堪,仿佛在泥潭里打过滚一样。她的脸上,背上,都沾了些块状的土,前腿的爪子还受了伤,只有嘴里叼的玲珑草还是完好的。
  
  因为受伤,莳萝只能一跛一跛的走过来。她本打算走到床榻边,忽然间想起什么似的,抬起的爪子轻轻放下,缓缓将头低下,将嘴里衔着的玲珑草放在地上,抬头又看了眼杜仲,之后才拖着受
  伤的前爪离开了房间。
  
  眼里涌出一股酸涩感。杜仲用力闭了闭眼,隔了一会,才出声将守夜的弟子唤醒。
                      
作者有话要说:╮(╯_╰)╭




☆、第 32 章

  青黛将熬煮好的玲珑草端给杜仲。她凑近到碗边替杜仲将药吹凉。杜仲喝下药;腹部敷着玲珑草熬出的药渣,没一会血终于止住。其他人退出房间;好让他安心休息。
  
  这一觉杜仲睡得天昏地暗。他做了很长的一个梦。梦境零散杂乱,从小的时候一直到长大。青黛的哭声;花栎茫然的眼神,叶甫真人挺直的背影;还有莳萝化成人身的模样。最后他仿佛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昏昏沉沉的睁开眼;却见屋内并无一人。
  
  等他彻底清醒过来,撑着床榻直起身,才看见屋内一角蹲着莳萝。她的身影隐没在桌角下;身上的毛被清理过;但仍有些脏。杜仲想起她向来爱干净,以前还在宿光派的那段日子,连地上沾了点水都会绕开走,极少有这么狼狈的时候。
  
  他靠在床上一语不发,莳萝蹲在地上也只是看着他。也不知道过了多久,杜仲深深叹了口气。莳萝本来匍匐在地上,被他惊得整个身体都绷直了。
  
  “你既然想留在宿光派……那便留下来吧。”杜仲的声音带了些嘶哑,显得老气横秋得多,“但除非我允许,不得化为人身,不得随意施展妖术,不得擅自离开宿光派。”
  
  莳萝似乎还未反应过来,只呆呆的望着杜仲,仿佛刚才听到的都是梦话。
  
  杜仲侧过脸,避开她注视自己的目光。又轻叹一声,“先去给伤口上药,再清理□上的皮毛。”
  
  莳萝听他那么一说,才抬起爪子看了看。上面的伤口因为长时间没有处理,已经凝成一个暗色的痂。
  
  半晌后,莳萝悄声离开屋内。杜仲靠在床榻上,心如乱麻。
  
  莳萝回到花栎身边,趁没人注意,化成人身。她白皙的手背上有一道明显的伤痕,如今已经结痂。暗灰的模样和她细嫩的肌肤形成鲜明对比,看起来还有些狰狞。花栎注意到了,先带她去溪边将那些污垢洗去,再上了层药。莳萝身上还有些脏,花栎就让她回屋洗个澡。
  
  浮簌从主殿回来,只瞧见莳萝离去的背影。叶甫真人几个还没弄清楚究竟是谁将玲珑草带回来的,但浮簌心里知晓了大概,也不戳穿,只说大抵是贵人相助,不愿留名。
  
  杜仲得救,众人对椋垣的指责却并未减少。原以为身为杜仲师父的叶甫真人也会提议严惩椋垣,却没想他与掌门的意见一致,称既然杜仲未有大碍,何况此事发生他自身也有一定过错,这件事就此作罢,不再追究椋垣的责任。
  
  底下长老一片哗然,但既然连叶甫真人都没有意见,他们也不好说什么。只有纷纷散去,私下议论起椋垣到底有什么来头,可以让做事一向一丝不苟的掌门和叶甫真人如此宽容。
  
  事情告一段落,浮簌打算离开宿光派,继续送婉颜回家。可花栎却不乐意了,她执拗着说要等明天才下山,浮簌好劝歹劝,她就是不肯走。
  
  “婉颜姑娘一人在山下,总归不安全。”浮簌已经无计可施。
  
  “她哪里会不安全。”花栎不以为然,“既然敢一个人逃家出来,一路上遇见的艰难险阻显然要多了去了。不过让她在客栈多待一天,能有什么事。”
  
  浮簌看了花栎半天,突然想起她本就是蛮不讲理的主,自己何必浪费口舌。当下就背过身,也不管花栎在身后做什么,沉沉道:“既然你不愿走,那为师便先下山将她送回。你就留在宿光派,等为师回来再带你一同离开。”
  
  花栎嘟嘟囔囔,“走就走,谁稀罕跟你走似的。”
  
  浮簌无声叹息,迈开步子刚打算往主殿走去,让叶甫真人帮忙看管一下花栎,结果抬头就见到椋垣朝他和花栎这边走过来,神情有些落寞。
  
  浮簌待人从未有偏差,既然叶甫真人和掌门都不追究椋垣的责任,他也只好以待客礼数相应对。
  
  “如今宿光派上上下下,能如浮簌贤人一般待我客套的人几乎没有了。”椋垣双眸里透出哀凉,
  “我自知理亏,但……”
  
  “比试之间本就容易发生意外,何况重伤杜仲并非公子本意,如今杜仲既然安好,公子也无需自责。”
  
  椋垣听后露出浅笑,神情间的落寞却深了几分,“只怕我在这江湖上,也再难立足。”
  
  浮簌点点头,正欲告辞,椋垣却将他叫住,“浮簌贤人行步匆匆是要赶去做什么?”
  
  “前不久待月苑收留了一位女客,这一趟本是要将她送回娘家,没想中途发生变故,就让她宿在山下的客栈。”浮簌想着就算告诉椋垣也并不大碍,“如今事情解决,便想尽快下山,将她送
  回。”
  
  椋垣听后神情无异,还嘱咐浮簌多加小心。
  
  花栎坐在石凳上,忽然觉得有些寒风阵阵。她下意识抬眼,见到椋垣正注视着自己,嘴角的那抹笑变得有些阴鸷。她扶着石桌起来,几步跑到浮簌身边,心底有些发憷,“我还是和你一起走吧……”
  
  浮簌还以为花栎气消了,便没多问。花栎脑海里却是椋垣那张挥之不去的脸。
  
  待莳萝出来花栎和浮簌早就不在了。她在房内彷徨许久,等天色暗下,才化成猫身,往杜仲的房间走去。
  
  杜仲的房间里亮着光,青黛似乎在里面。莳萝从半敞的门缝里进去,很快又钻到书柜下面,青黛没有发觉她。
  
  杜仲将盛粥的空碗端给青黛,青黛随手就放在了矮凳上。杜仲的目光扫过那处,之后闭目养神。青黛不好打扰他,替他点了安神的香就出去了。
  
  莳萝来到床边,她不敢化成人形,只好蹦到矮凳的边缘,却不小心碰到那个空碗。一猫一碗差点都要掉下,还好杜仲反应得快,一手接一个,稳住了局面。
  
  杜仲将碗放到一旁的书桌上,又将莳萝放在矮凳上。他翻身起来,将矮凳搬至离自己床榻最远的角落,然后重新回到床上,平静的说:“从今以后你就睡在那里。不准到床上,也不准在床边。”
  
  莳萝喵了一声,将身体蜷成一团。屋里点了火盆,但离矮凳有些距离,莳萝还是有点冷。她不敢惊动杜仲,只有将身体蜷得更紧,好让自己暖和一些。
  
  半夜,莳萝半梦半醒间听到周围有些悉悉索索的声响。她没在意,偏过脸又继续睡。等天亮后醒转,才发现矮凳上裹了圈灰白的毯子,难怪她下半夜觉得暖和不少,想来是杜仲给她放上的。
  
  莳萝抬头,杜仲正靠在床榻上看书。半晌后他微微抬头,却并不看莳萝,只将外袍披好,从床上下来,“一会青黛会过来,我让她给你送点吃的。”
  
  莳萝赶紧从矮凳上跳下。杜仲停在门口,莳萝也立马停下。她不敢靠太近,怕惹杜仲生厌。
  
  “外头冷。你先在屋内待着。”杜仲冷冷抛下一句,便将房屋的门关紧。
  
  没一会青黛果真和杜仲一起推门而入。门开的刹那秋风灌了进来。莳萝下意识蜷缩起身体。
  
  “师兄,你只需躺着就行了。外面那么冷,有事吩咐一声,总有弟子帮忙的。”青黛将门关好,她手里端着熬制好的药还有些吃的。
  
  “门中弟子皆须修练,力所能及之事,我何必劳烦他人。”杜仲摇摇头,接过青黛端来的药和粥。
  
  青黛是知道杜仲的为人的。她见杜仲恢复得不错,也有胃口喝粥,心情好了不少,开始和他闲聊起来,“刚才我过来还听其他长老说呢,你一受伤,别说师父了,连掌门都紧张得不得了,让人把最好的药材给你备着。我自然是什么好用拿什么了。”
  
  “又耍心眼。”杜仲怪嗔的摇了摇头,一副颇为无奈的样子。
  
  “你是我师兄,肯定要把最好的留给你。”青黛说着,又将早就准备好的擦手的帕子放在杜仲手边,“小时候我一有点头痛脑热,只有师兄对我嘘寒问暖。师父虽然也管,但他事务繁忙,无法顾上太多。现在终于轮到我照顾师兄了,自然得尽心尽力。”
  
  杜仲笑笑,“你别给我添乱就行了。”
  
  莳萝安静的待在一边,咸菜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子里。她也有一段时间没吃东西了,确实有些饿。
  
  等青黛离开,杜仲才将他刚才特意让青黛盛出来的鱼片粥倒在一个小碗里,放在床边的地上。莳萝待在矮凳上,并不过去,直到杜仲轻声说了句“来”,她才小步走到碗前,开始喝粥。
  
  屋子里很安静,杜仲看着书,莳萝喝完粥后开始清理爪子。
  
  “青黛从小和我一起长大,与我的情意自然不同一般。”杜仲忽然开口。莳萝颇有意外的抬头注视着他,“你与花栎相处的时间更长,大概对她要了解得更多。”
  
  莳萝如今是猫身,也说不了什么,只有喵喵两声,也不知道杜仲能不能听懂。
  
  “小的时候,因为师父的意思,我对花栎从未关心过。还记得她一个人形单影只,而我只有远远看着的份。我明明可以带她一起去玩,却还是选择让她孤身一人。”杜仲将书卷放在身上,闭上了眼睛,“我有时候就在想,青黛身体不适时有我照应,心情不好时有我关心,她从小到大活在我与师父的庇护下,而花栎她又有谁关心在乎过呢。明明都是我的师妹,而我却没能平等对
  待。”
  
  莳萝听着,也有些心酸。花栎的经历让她同情,但这些又岂是杜仲可以决定的。
  
  杜仲缓缓叹了口气,“虽然本不应与你说到这些,但方才青黛过来,我也是有感而发。这宿光派上下皆对我抱以期待,能听我说一两句真心话的,也只有你了。”                    
作者有话要说:杜仲和喵咪的关系前进一步。




☆、第 33 章

  花栎与浮簌下山之后;天色渐暗,唯有在客栈留宿一晚;等第二天再出发。
  
  婉颜见浮簌回来,这才安下心。浮簌客套的询问她这两日有没有遭遇什么不顺;她轻轻摇头,回答说没有。
  
  花栎在旁边一声不吭;久了就连浮簌都差点忘了她的存在。婉颜从房里取出一盒糕点给浮簌;又看了花栎一眼;“贤人与花栎姑娘还没吃晚饭呢吧,外头的饭馆都打烊了,不如吃些糕点顶一
  顶。”
  
  浮簌平时勤于修练;倒不需要餐餐进食。他就是担心花栎会饿着;捧了那盒糕点询问花栎,“要吃几块么。”
  
  花栎轻哼一声,别过身就走了。浮簌只好叹口气,颇为无奈的将糕点还给婉颜,“别和她计较。”
  
  饭馆不开,外面也没有买小吃的摊,浮簌跟上去,责问她为什么那么犟。花栎不理他,一个人坐到客栈外的石阶上。浮簌摸不着头脑,心中有些烦乱,只有转身回去,想问店小二讨点吃的。
  
  婉颜倚在一旁,乍一看颇有成熟女人的风韵。浮簌点了两盘菜,店小二应声去厨房让厨子做。
  
  中间等待的时间,浮簌想着去问问婉颜她娘家究竟在哪里,大概还有几天可以走到。谁知婉颜将他一路带到后院,忽然跪下,两眼含泪,说道:“我之前都是骗你的。其实我没有娘家,从小就在夫家做童养媳。他们家对我不好,虽然也教我读书写字,但经常打骂。他们儿子又爱喝酒,一喝酒就打人,还打死过伺候夫人五六年的丫鬟。我好怕将来会死得不明不白,才想着逃出
  来……”
  
  浮簌一听她的悲惨经历,心里也有些不忍,赶紧让她起来,又问:“那今后你打算如何是好?”
  婉颜两颊上又淌过两行泪,“颜儿愿意留在待月苑伺候贤人,只要贤人肯给颜儿一个栖身之所。”
  
  浮簌有些为难,“能否留在待月苑并非我一人能够决定……”
  
  婉颜急了,拉着浮簌的袖袍啜泣起来,“若是贤人不愿收留颜儿,颜儿便只有贱卖自己才能苟活了。”
  
  “何必妄自菲薄。”浮簌想将她扯开,但考虑到她现在的心情又有些不忍心,“事到如今,唯有先回待月苑,其他的再作打算。”
  
  婉颜擦掉眼角的泪,微微垂首,“但花栎姑娘似乎……”
  
  “待月苑由我掌管,我说什么便是什么。”浮簌答得平常,其实也没有丝毫偏心之意。
  
  婉颜刚想福身答谢,身后客栈里忽然响起店小二的惊呼声,“唉哟这位姑娘,虽说这菜已经付过银子,但也不是这么糟蹋的啊。”
  
  浮簌额角一疼,想都不用想就知道又是花栎在闹别扭。婉颜还有些怔忡,浮簌已经大踏步进到客栈,“婉颜姑娘还是早些歇息吧。”
  
  婉颜对着浮簌的背影福身,许久之后才从后院回到下榻的客房。
  
  浮簌敲了敲花栎的房门,却不见她出来,只好撂下句“好好休息”后便径直回房。
  
  第二日一早,花栎大清早的已经等在楼下。浮簌过去想和她说话,她一副爱理不理的模样。
  
  婉颜从楼上下来,走到一半不小心绊倒了脚。浮簌刚想过去扶,余光里瞥见花栎直视自己锐利的目光。这下他真是一个头两个大,想来想去,还是将婉颜扶起。花栎立马黑了脸,自顾自走到屋外,冷着嗓子说:“天色不早了,赶紧启程吧,师父。”
  
  婉颜自知是因为自己,将浮簌搀扶自己的手撇开,“我自己走就行了,贤人不用管我。本来就是我在麻烦你们。”
  
  花栎也不理他们之间的事,人已经走出去几大步,“赶紧的啊,哪儿那么多废话。”
  
  浮簌皱紧眉头。花栎虽然平时口无遮拦,却很少会放肆到这种地步。如今他还算是她师父,若是再纵容下去,指不定花栎以后还得蹦出什么话。
  
  浮簌来到花栎身后,抬头往她后脑勺敲了一记,“说话不许不知轻重。”
  
  花栎横他一眼,“你就偏着那个女的。”
  
  “并非偏不偏的问题。”浮簌叹口气,“婉颜姑娘是客,身世凄凉,总该担待一些。”
  
  “身世凄凉?”花栎的尾音扬起,“那我又算什么?敢情我之前对你的真情流露都喂猪去了?”
  浮簌简直鸡同鸭讲,“那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了?”花栎更不满了,“你就是喜欢胸大的成熟的,你就是觉得我像个小丫头片子。”
  
  争论的问题又上升到了浮簌无法掌控的范围,他放慢脚步,就地投降。婉颜看着他一脸猪肝色,关切的问道:“贤人还好吧?”
  
  浮簌只有艰难的点点头,“多谢关心。”
  
  待回到待月苑,众弟子纷纷愕然。浮簌没有将婉颜送走,反而还原封不动的带回来了,实在不像是他的作风。覆盆子望望浮簌,再望望花栎。她喜欢花栎,也喜欢浮簌,可如今小小年纪,竟也陷入两难局面。她不禁学起浮簌沉吟时的模样,撅着嘴在念思堂剥起刚烤好的红薯,再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嚼着。嚼着嚼着,竟也忘了先前思索的事。
  
  花栎闷声回房,浮簌只有先将婉颜安顿下来,打算隔日去信宿光派,看看能否将她留下。至于花栎那面……还是等之后再考虑。
  
  婉颜性格温婉,待月苑的弟子都挺喜欢她。何况她厨艺精湛,还会女红,自然有不少女弟子以她为榜样,成天跟在身后转悠。相比之下,花栎已经不是遭到冷落那么简单。弟子们明里暗里开着婉颜和浮簌的玩笑,说他们如何登对,还说是不是再过段时候花栎就得改称婉颜为师娘。
  
  覆盆子抵死反抗,一有弟子跟她提起这事她就大哭。众人以为她是担心浮簌被人抢去,便也不在她面前说。花栎一个人坐在院子里的花架下。入了秋,花就凋零了。她孤身一人的背影配上干枯的花架,显得有几分寂寥。
  
  浮簌也不知该如何止住这些谣言,以为只要不去理会,过段时间就会烟消云散。谁知当晚入了夜,他在床榻上翻了会书便打算睡下。熄了灯后,他忽觉得有人推门而入,还未待他翻身起来,映入眼帘的便是只着底衣的婉颜。她长发披散,在朦胧月光下显得貌美如花,连浮簌都乱了心绪。
  
  “婉颜姑娘为何在此?”浮簌赶紧将目光移开。
  
  婉颜仿佛并不觉得自己着装有何不妥,她又走近两步,“方才做了噩梦,心里总觉得惴惴不安。其他弟子都睡了,唯有贤人房里还亮着灯,我便想……起码有个人在……”
  
  浮簌听后,也不便直接让她回去。转身倒了杯茶给她,“喝口茶,压压惊。”
  
  婉颜凝望着茶水中央泛起的小小涟漪,苦笑道,“我那未婚的丈夫,偶尔也会对我好。他是跑商的,有时候见着些有趣的,好玩的,也会带回来给我。我总想恨他,又忘不了他对我的好。大概是我太懦弱,所以才拿不定主意。”
  
  “人生在世,迷惘多过决断。没有什么事是真正的绝对。”浮簌披好外袍,坐在四方椅上。
  
  “方才我在梦里便是梦见了他。我梦见他浑身是血,孤苦伶仃倒在泥泞路上。”婉颜轻声说着,“我……没有选择。”
  
  浮簌莫名于她最后一句,婉颜却又莞尔的看向浮簌,“过两日我便会回去。夫家待我终有养育之恩,我一句话不说跑出来,终究是不合理法的。”
  
  见婉颜终于想通,浮簌也释然了不少。他起身,想送婉颜至门口。没想刚走两步,婉颜忽然从身后抱住自己,惊得浮簌浑身一怔,不敢动弹。
  
  “等我解释清楚便会再回来。然后……永远留在贤人身边……”她的丰盈蹭在浮簌挺直的后背,半个身体紧紧贴在一起,“等我……”
  
  浮簌想将她隔开,神智却变得有些混乱。他的眼前时而浮现出婉颜的面容,时而又变成花栎。他知道自己中了幻术,理智正在一点点沦丧。
  
  婉颜将他勒得更紧,还在不断唤他的名字。他情急之下咬破舌尖,血腥味暂缓了幻术的侵蚀,却终难抵御意识的消亡。
  
  窗外骤然亮起火光,没一会就听见花栎的声音,“这儿的枯叶多,烤出来的红薯也香。再等一会就能吃了。”
  
  “等多久?”说话的是覆盆子。
  
  “一会。说了一会。记得时不时用扇子扇一下啊,比如这样……咳咳咳……咳咳……”花栎被扫起的灰尘呛到,一直在剧烈咳嗽。
  
  屋内的旖旎被打断,浮簌赶紧抽身而出,“大半夜在屋外烤红薯,实在是缺乏管教。夜色已深,婉颜姑娘还是先回房休息吧。”
  
  婉颜露出尴尬之色,事到如今也不好再赖下去,只有福福身,快步离开浮簌的房间。
  
                      
作者有话要说:唔……继续打滚求收~





☆、第 34 章

  几日过去;亏得玲珑草,杜仲身上的伤势好得差不多;只要再略加调养便可痊愈。这段时间除了青黛,夜里几乎都是莳萝在看护。
  
  山下一座村落遭受妖物肆虐;叶甫真人几经思索,决定让杜仲前去查看。青黛虽然担心;但毕竟是师父的安排;她也只有百般叮咛杜仲;让他千万别逞能。
  
  椋垣听说杜仲要下山,主动请缨一同过去,说是想要将功补过。掌门还担心两人相见会否容易产生矛盾;叶甫真人却摇头;“杜仲不是那样的孩子。”
  
  房内无人,杜仲一手撑着额头,一手端着青黛方才送来的茶。这一趟下山不知会遭遇什么,虽说钩蛇已除,但若是遇上修为不浅的妖,以他现在的状况来看,未必能应付。
  
  他想得出神,没注意到莳萝已经蹦到旁边的矮凳上。耳边传来两声猫叫,他睁开眼,看到莳萝正歪着脖子注视着他。
  
  “渴了?”杜仲将茶水倒在小盘子里,“来。”
  
  莳萝并不渴,却不想拒绝杜仲难得给予的关心,只好闷头喝水。等她将盘底舔干净,杜仲已经起身回榻。他端了本书倚在床头,隔了一会才说:“明日随我一同下山。”
  
  莳萝点头,乖乖的喵了一声。外面寒风簌簌,屋内火盆的余温还在。莳萝蜷在毛毯中,恍惚间想起在待月苑的日子。她可以在宽大的院子里尽情奔跑,还可以躲在念思堂的午觉肆意打盹。而她自从到了宿光派,除了杜仲的房屋,她哪里都不能去。
  
  “花栎……覆盆子……贤人哥哥……”莳萝暗暗将几个人默念一遍,仿佛如此一来便能真的再见到他们。
  
  第二日天还未亮,杜仲已经起床穿衣洗漱。莳萝还有些困顿,却也只有强打精神。一出门,椋垣早就等在门口。两人相见还是有些尴尬。杜仲闭口不提受伤一事,椋垣也就识趣的跟在一边。
  
  一段路走到一半,两人间的氛围要稍微好转一些。半道休息,杜仲随意问了几句有关椋垣来历的问题,他皆是含混过去,只说双亲早亡,他是由家里的老人和亲戚带大的。
  
  “椋公子年纪轻轻,怎会与掌门为旧识?”杜仲问道。
  
  “说来话长。”椋垣浅笑,“我本与宿光派中一位长老相识,因机缘巧合,在许多年前见过掌门一面。当时相谈甚欢,只可惜掌门后来闭关修练,一晃那么多年都没再见过。这次听说他已出关,便想着过来探望一下。”
  
  “那位长老名号是?”
  
  “誊御圣人。听说在宿光派颇为德高望重,可是如此?”椋垣说着看向杜仲。
  
  杜仲目光顿时一凝,心里觉得哪里不对。誊御圣人早就因为触犯门规被逐出宿光派,怎么可能会有德高望重一说。联想起临行前叶甫真人刻意提醒他多多观察椋垣一路上的所言所行,看来椋垣身上还真有些蹊跷。
  
  椋垣显然没有猜到杜仲的心思,还在一旁评论宿光派饭菜怎么好吃,弟子怎么严加自律。
  
  休整过后,两人再度上路。
  
  山林间确有些戾气,但聚集起来的不多,按理不应构成什么危险。杜仲暗暗观察四周的变化,椋垣也有些谨慎起来。
  
  “这边感觉不对。”椋垣皱起眉,“如此重的妖气,附近应有不少妖物活动。”
  
  杜仲自然也感觉到了,却并没有说话。两人小心翼翼的前行了一段路,终于看见有人居住的村落。
  
  椋垣刚准备上前询问,忽然瞧见不远处走来一个身材曼妙的少女。他想着深山老林何来这样的女子,抬手就想施法制住对方。谁知杜仲赶忙上前格挡住椋垣,“此人是我师妹的友人,受我所托替我调查一些事情,我们早就约好在村口相见。”
  
  莳萝这才微微福身,“奴家见过椋公子。”
  
  椋垣有些愕然。杜仲表面上看起来道貌岸然,没想到背后竟也是贪图美色之人。但此事说到底也是宿光派的事,他自然不好多嘴。
  
  三个人来到村口,一旁正背着孙女的老妪在井边打水,见到他们三人,神色显得有些紧张,忙问他们是谁,来这里干什么的。
  
  杜仲说明来意,老妪长舒一口气,忙领着三人往村里走,顺便念叨起最近一直扰乱村子的那只狗熊,“俺在这里生活也有几十年了,虽说村里时常来些狐狸啊野狗啊什么的,但只要喂些吃的给它们,倒也相安无事。谁知前段日子村里来了一只大狗熊,每到晚上就开始偷鸡偷鸭,摆了吃的在外头它也不吃,成天破坏田地还有猪羊牛圈。烦人喽。”
  
  “那妖……那只狗熊可有伤人?”杜仲连忙问。
  
  老妪一听,连连摆手,“乖得很,就是老弄坏村里的东西。”
  
  椋垣和杜仲面面相觑,都显得有些意外。
  
  “不如我们先去看看,再想办法将那只狗熊驱逐出去。”椋垣说着,看向杜仲。
  
  “也好。”杜仲回头示意莳萝,“先进村子看看。”
  
  三人便又来到村里。椋垣一路看着两旁的房屋,神情有些异样。
  
  “椋公子可是觉得有什么不妥?”杜仲见他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
  
  “……”椋垣回过神,“只是觉得这里似曾相识。大概是在其他地方见到过类似的村子吧。”
  
  村子里生活照旧。有大着肚子的媳妇在屋里织着毛衣,也有蹲在屋外劈柴的男人。门前有几个孩童在一起玩,用稚嫩的童音唱起儿歌。
  
  莳萝经过的时候睨了他们一眼。她想起了覆盆子。待月苑都是些比覆盆子年长许多的弟子,几乎没人能和她一起玩。也不知道她究竟寂不寂寞。
  
  中午的时候,三人在一个农户家随便吃了一顿饭。莳萝口味挑,平时在待月苑有花栎狼狈为奸,可以吃到些好吃的。宿光派的伙食还算不错,她也能将就。如今到了这样偏远的村落,根本不能指望有什么好吃的。她只好随便吃了几口白饭,之后就将筷子放好,等杜仲和椋垣吃完。
  
  “如此说来,那只狗熊精并无伤人之意。”椋垣喝了口水,说道。
  
  “嗯。”杜仲瞥了一眼莳萝没怎么动的饭菜,接话道,“兴许是迷路到这里的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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