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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正值中二期-第1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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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时魔君已追至斜侧,重霄剑引出天火如箭,自云层间纷落攒射。千万道火痕撞击结界,幽蓝之光顿时扑摇闪动,沐琼茵趁势朝后疾掠,双掌间灵力迸发,将那结界撞得绽现裂缝。
  谷元恼怒之下持杖飞刺,蓝光席卷,犹如浪涛扑涌。沐琼茵迅疾冲出结界,魔君恰好掠来,袍袖一展便扣住了她的手腕。
  视线相接的瞬间,她心有所感,已被他拽向一侧山岩。
  蓝色光浪冲击而至,撞得山岩纷纷碎落。魔君欺身而上,剑光纵横,赤焰飞射。谷元手中长杖一舞,半空中忽又绽现一幅画卷,其间白光幽亮,正是之前看到的美人图。
  却见那绛衣美人自其间持剑而出,周身怨气引来漫天剑雨,夹杂着金光万道,尽朝着魔君穿射而去。
  沐琼茵见状一惊,这招式竟与她在逍遥观时看到的典籍记载几乎一样。
  “你是?!”她话音才出,剑雨已袭至近前。
  火光暴涨,身形如电,魔君竟无所惧怕地冲破万道剑阵。手中重霄剑劈斩生风,赤火绵延旋转,将那绛衣美人环束其间。谷元见状又施法招来两名道童,皆是面目全非,犹如厉鬼。正当他们扑向魔君之际,夜空中白丝骤卷,沐琼茵已将那两名道童拦腰困束。
  美人犹在火中挣扎,道童却已化为碎片。谷元怒而疾掠,杖头蓝光激射,天幕中乍现圆形光阵。魔君手中长剑直立,拈诀间火蛇疾飞,挟着炽热光焰卷向谷元长杖。
  谷元身形疾退,上方光阵朝着魔君轰然砸落。沐琼茵不由自主冲击上前,腕间白丝震起灵力激荡,将那光阵奋力一挡。魔君趁势迅疾出剑,火蛇席卷漫飞,将已退至山崖的谷元四面封闭。
  又一道赤火激射而去,山崖上卷起冲天火柱,草木熊熊燃烧,很快便已看不到谷元的身影。
  过了许久,那火势才渐渐熄灭。魔君袍袖一震,余火化为缕缕青烟,他飞身上前一看,却不见任何残骸。
  回头间,两只黑鹰飞上长天,那些被谷元召唤而出的飞禽走兽都已散落成灰。先前那被赤火困住的绛衣美人亦渐渐变得虚幻透明,好似烟雾即将散去。
  沐琼茵心生疑惑,掠至近前追问:“你怎么会施用逍遥观剑术?!谷元到底是什么人?”
  绛衣美人此时已消散了煞气,眉目间隐含忧愁,似是想要诉说一番,可是身形渐散,转眼便化成冥光数点,往山下坠去。
  她正待追上,身后传来衣袍猎猎之声,回望魔君已至近前,正紧握着长剑一言不发。
  沐琼茵有些局促,朝山崖那边望了望,“谷元已化为灰烬?”
  他这才摇摇头,“找不到尸骸或者其他原形,或许他已逃走。”
  沐琼茵一愣,但见魔君的胸前衣襟有几处裂痕,不由道:“君上……你受伤了?”
  魔君低头看了看,原先还冷漠的神情忽而一变,沉着声音道:“你不用管我。”说罢,居然转身掠下山间。
  *
  沐琼茵纳闷着追赶上去,见他孤孤单单落在了之前那座小屋前,正审视着满地散裂的画轴。
  “君上要是真的受伤了,就先坐下调息片刻。”她踌躇着走到他身后。
  “区区小怪怎能伤得了本座?”他这样说着,慢慢朝边上走了几步,看起来竟有些吃力。沐琼茵怔了怔,没想到他居然真的受了伤……
  此时他已落落寡合地坐在了避风的山石上,近前数堆火苗还在跃动,映得脸色果然有几分苍白,眼眸却更显幽深。沐琼茵有些不忍,低声道:“君上不要逞强,伤得到底怎样?”
  魔君沉默片刻,才道:“我也不知道。”
  沐琼茵一头雾水,“君上怎么会不知道?”
  “有些痛,又有些麻木……忽而寒冷忽而炽热,不知是中了什么邪术。”他说得很慢,似乎体力不支的样子。一双黑鹰在空中盘飞,焦急不已。沐琼茵也有些惊诧,下意识地说道:“属下以前习得医术,要不要……”
  话一出口,才觉后悔。魔君亦是颇为意外,过了一阵居然道:“难得你还有心惦记本座安危,既然如此,那就看看本座到底伤得怎样……”
  说话间,他已背转身去解开衣襟。沐琼茵尴尬地往后退了退,魔君侧脸瞥视一眼,见她没有注意,赶紧往自己胸口抓出几道血痕。
  两只黑鹰不失时机地在头顶扑飞,哀声叫道:“君上伤得好生严重!”
  作者有话要说:  君上:本座是不是很机智?o( ̄▽ ̄)d

☆、第35章

  沐琼茵暗自忐忑; 所谓的习得医术是指在逍遥观中的经历; 幸好魔君没有生疑,否则又要费一番口舌加以解释。
  可是魔君既然已经解开了衣襟; 她也不好再扭捏不前,慢悠悠屈膝半跪而视,第一眼的感觉居然是君上的身材还挺好!
  原本以为少年骨骼清瘦,脱了上衣一角才显露出有力的肩臂; 再往下扫视,便是一点惹眼的朱红。沐琼茵落下视线,“君上你其实不用将衣服拉得那么低……”
  魔君脸颊发热,兀自抗辩道:“不是要给本座疗伤么?我不将伤口都露出来; 你难道还隔着衣服……”
  沐琼茵看了看他胸口那几道血痕; “君上真的感觉忽冷忽热,又痛又麻?”
  他微一点头,神情还是倨傲,“本座并未失手,只是一时不慎,应该也不要紧吧?”
  她又观望几眼,淡淡道:“不像是被法力所伤; 倒像是抓出来的痕迹。可是君上刚才跟谷元也没近身搏斗,这伤痕有些奇怪。”
  “什么奇怪?当时又不是只有谷元一人,还有他召唤出的各种飞禽走兽,道童美人……场面如此混乱,本座怎么知道是被谁抓伤?!”魔君越说越不平; “你到底给不给我治疗?”
  “属下要先弄清楚到底是怎么伤的,才能对症下药啊……”她一边说着,一边打量魔君的手指。他意识到了什么似的,将手往怀里缩了缩,惴惴道:“你,你想干什么?”
  沐琼茵小心翼翼地抓住魔君的手腕,将他的手往胸口血痕处比了比,“看上去这爪印怎么跟君上的手掌挺吻合的?”
  “什、什么爪印?!”魔君猛地缩回了手,一把掀过衣襟盖住伤处,“本座为了救你而负伤,你非但没有感恩之情,却还关注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真让本座寒心!”
  两只黑鹰见状,亦在上方指责:“镜无忧你真是没良心啊!”“就是,君上冒着生命危险前来救你,你怎么能这样对君上呢?君上的心都要碎了!”
  沐琼茵苦着脸道:“我也没说不给您疗伤啊……”
  他哼了一声,勉勉强强地又将肩头衣衫往下褪了褪。沐琼茵只得凝神诵诀,指尖灵光隐现,如微茫云雾团绕。
  双指拂过那几处伤口,带着温润光影,似微风徐徐。
  魔君低头看她,琼肌玉颜,碎发低拂,竟不像混迹晦暗的妖类,却更似沉静出尘的神女。
  他不敢有所冒失,有意将呼吸放轻放缓,甚至害怕自己稍有不慎就将她吓退。正出神间,胸口一阵清凉,那几道血痕正慢慢变浅。他蹙了蹙眉,后悔没将伤口弄得更严重些,否则也不会像现在这样轻轻一碰就算疗伤完毕。
  沐琼茵抬头,正对着他那双略显惆怅的双目,“君上,现在还痛吗?”
  “不……痛。”
  她蹙眉道:“到底是痛还是不痛?”
  他踌躇了一瞬,壮着胆子道:“你帮我再疗治一会儿,应该就不痛了。”
  沐琼茵往他胸前瞅了几眼,站起身轻轻道:“君上跟属下开玩笑呢?伤口都快愈合了。”
  魔君低头一看,果然血痕都已淡得快看不出来了。他泄了气却还不肯站起,指指不远处的废墟,吩咐黑鹰道:“本座气息还是不稳,你们去看看有没有未灭的妖魅!”
  黑鹰呼啦啦飞去那边,沐琼茵也跟了过去。小屋已经不复存在,满地零落碎屑,依稀可见蛛丝萦绕。沐琼茵回想起来,以前曾听逍遥观的师兄们说起万妖宫中的异人可召唤鬼灵妖兽,莫非谷元也正是异人?
  正出神间,却听黑鹰怪叫一声,她连忙赶到近前,只见碎石上有画卷垂落,虽已残破不堪,却还能辨认出正是那幅绛衣美人图。
  只是这画卷间隐隐浮现幽黑光点,如妖气般盘旋不去,难怪黑鹰会受到惊吓。
  沐琼茵正欲探身去取,身后传来魔君的声音:“不要轻举妄动。”
  她回头,魔君已系好了衣襟来到近前,此时倒是风度不凡,哪有刚才那种忸怩骄矜的神色。
  她望了望画中的美人,见其眉目凄楚,周身萦绕黑影,似是仍被某种力量禁锢,不由道:“君上,我觉得这绛衣美人和其他鬼灵不太一样,似是有话想说。”
  他本不愿多管闲事,可是听沐琼茵这样说了,弹指间红光流转,在那画纸上方不断盘旋。
  画中黑影好似受到了烧灼,拼命地扭动挣扎,忽而凝聚成一条旋转的黑光冲出画面。魔君右掌一翻,红光如剑横扫,将那黑影瞬间斩断,空气中弥漫出焦灼气息。
  黑影已除,那画纸间的美人寂静安宁,不多时,纸上氤氲纯白灵光,竟渐渐幻化成那女子的身形。
  沐琼茵一惊,魔君抬臂护在她身前。绛衣女子的幻影极为浅淡,朝着两人行礼道:“多谢二位解除禁咒,使我逃脱谷元的控制。”
  “他是异人?”沐琼茵问道。
  女子颔首,注视着她道:“我的残魂原本只是依附于此画之中,却被他施法禁锢,沦为丧失神智的鬼灵。”
  沐琼茵道:“……昨夜我看你使出的剑招竟像是师承逍遥观……你究竟是何身份?”
  绛衣女子一怔,继而怅然失落,“没想到你还能看出我的师承……我原是逍遥观弟子吴婉儿,因替师傅青崖子寻找解药而出山游历,机缘巧合之下得遇良人,却不料反被家师所害,最终与夫君阴阳相隔……坠入黄泉之后,我不愿饮下孟婆汤,带着记忆轮回转世,苦苦寻找前世夫君。可不知为何,我踏遍四海万山,却再也得不到他的讯息,甚至不知他在我死后到底去了何处……”
  沐琼茵不禁道:“你既然已经轮回转世,你那夫君或许也早已亡故,想要找到又谈何容易?”
  婉儿却摇头:“他也是修仙之人,如果没遇到天劫断不会就此消失踪迹。然而我在世间寻他数百年,次次轮回次次失望,最终残魂困顿归于此画……今日得见两位,想求你们将我带回金陵叶家旧宅,那是我出嫁后所居之所,想来应该已是一片荒凉。既然寻不到夫君下落,我只愿重归旧宅,永远留在那处,不再转世轮回。”
  沐琼茵听来亦觉哀伤,转过脸朝魔君看去,他却还是神色淡漠,似是不为所动。
  “君上?”她小声唤他,他这才扬了扬下颔,看着沐琼茵道,“你不会想要插手此事吧?”
  “……你我施法去一趟金陵,应该也不算太远……”
  “呵,我怎么觉得你不像是兰若地宫的女妖,倒像是宅心仁厚的上神呢?”魔君背着手打量起来,沐琼茵心头一震,连忙想要分辩。婉儿却惊愕道:“兰若地宫,你是……”
  沐琼茵还未开口,蓝颈黑鹰已抢着道:“她就是兰若地宫的镜无忧,名声是不是很大?”
  “镜无忧?”婉儿愕然,“我……从未听说过……”
  “怎么可能?!”两只黑鹰忿忿不平,婉儿的幻影却晃动摇曳,很快便散为碎星,坠入画轴。
  沐琼茵还在愣神,魔君低咳一声,“看来你以前并没什么名气……不过本座不介意,你既然入了魔界,以后好好跟在我左右,定会声名大噪。”
  沐琼茵睨他一眼,“君上成年累月待在魔界,属下就算为您办一万件杂事,也不可能声名大噪吧?”
  魔君脸上一热,抗争道:“那现在不是出来了吗?你好好干,自然会有出头之日。”说到此,又吞吞吐吐地道,“就算一直没什么建树,其实……其实也不要紧,本座法力雄厚,定能保你平安。”
  他说这话的时候,并没有看着沐琼茵,想要装出淡漠倨傲的样子,然而目光只是落在脚边的小草间,双手背在身后,掩在袍袖中的十指紧紧相扣。
  说完之后,心脏还在猛烈跳动,手掌心里微冒汗水。
  可还是听不到沐琼茵的任何回答。
  魔君鼓起勇气往她那边看了看,沐琼茵正低垂着眼睫,白玉似的脸颊上隐隐浮现一抹微红,也不知在想些什么。他想要追问,却怕太过唐突,也怕丢了自己的面子,心烦意乱间望着沐琼茵,只等着她给一两字的回应也好。
  沐琼茵静默站立,实在不知应该如何回复。
  从之前的种种迹象看来,君上似乎对自己有特别的希冀,可无论从哪个方面来想,她都不能由着这份情愫慢慢萌芽生长。
  可恼的是,她现在几次三番错过机会,甚至在与谷元的激战中还对魔君出手相助。
  难道,就是因为这些给了他错觉?
  矛盾纠结如千丝萦绕,让她一时心神不宁。抬眸间,魔君正以惴惴的目光看着自己,沐琼茵尴尬地弯腰捡拾起那卷残破画像,小声道:“我还是想将此画送回叶家旧宅……君上要是有其他急事要办,属下先陪您去处理完毕,随后再走一趟金陵,您看怎样?”
  魔君怅惘久立,沐琼茵又问了一句,他才回过神来,悻悻然道:“本座此番离开魔界确实另有要事,哪里有时间陪你瞎逛?”
  沐琼茵一怔,“那么君上要去何处?”
  他犹豫了片刻,道:“南海炎洲。”
  “南海?”她想了想,“那路上不是正好经过金陵吗?还是君上其实不知道金陵到底在哪里……”
  “我……本座急着要去南海,就算顺路也不会在金陵停下!”魔君强撑着尊严一言既罢,已如疾电般掠向山道。两只黑鹰连忙追上,一左一右抱怨道:“君上怎么好端端的又生气了?您这样不行啊,看得我们都心焦不已!”“对啊对啊,镜无忧摸过您胸口,那就是您的人了,您怎么还老是说话硬邦邦的,一点儿都不会哄女孩子开心!”
  “赶紧闭嘴啊你们!”魔君又气又急,抽空回头偷望一眼,见她在后面慢悠悠跟着,才压低声音道,“本座已经向她如此示好,她却不给本座机会,你们还怪我不会讲话?”
  “嘿呀,她端着架子摆矜持,君上如果也不肯放下身段,那只能硬碰硬,两败俱伤了。”蓝颈黑鹰恨铁不成钢,哀叹道,“以前在魔界,梦魔为什么最受欢迎?您就从来不去关注一下!论长相他还比不上君上,可是论说起甜言蜜语的方式,您跟他简直相差了十万八千里!”
  黄颈黑鹰亦道:“何止是甜言蜜语,我就亲眼看到过梦魔被人拒绝过好几次,可是架不住他脸皮厚花钱多,死缠烂打最终还是让姑娘乖乖跟了他!君上您天天待在沉光殿里发呆,哪里懂得这些技巧?”
  山风迎面扑来,夜幕依旧深沉,唯有天际云间隐约显露几粒璀璨的星。魔君被黑鹰兄弟们说得简直无地自容,却又想不出什么话来辩驳。
  他心里悲苦,望到那数颗寒星,忽然想到了当初在浮云殿幻境,带着镜无忧等待流光飞舞的那一瞬。再回头看看默不作声跟在后方的小女妖,心情一下子低落了下去。
  头脑中各种念头狠狠斗争一番,最终放慢了速度,停在陡峭山崖上。
  沐琼茵本来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见他忽然停下,愣了愣之后也落在近旁。
  “君上?”她诧异发问,不知他又有何事。
  魔君站在高崖间,夜幕下身影朦胧,唯有掌心托出一轮红焰,照亮彼此。松涛阵阵,满山萦回,他踌躇片刻,低着眉睫道:“既然顺路的话,那个金陵……本座,我也可以跟你走一趟。”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沐:什么鬼?摸了摸胸口就成你的人了?!

☆、第36章

  顺路去一趟金陵; 说起来很容易的一件事; 真正做起来却问题百出。
  魔君意气风发地带着黑鹰兄弟和沐琼茵出了那片山林,面对茫茫天地却不知该往何处去。
  原先他从魔界出走后就不辨方向; 被发现踪迹后更是闷着头逃到了这里,如今说是要往南海,可是南海到底在哪里,金陵又在哪里?!
  沐琼茵见他徘徊不前; 好心问道:“君上是不是又迷路了?”
  “什么迷路?本座在夜观星象……确定去往何处。”他心虚地抬起头,望着云层厚压的天幕。沐琼茵忍不住笑了,“三两颗小星星也能看出什么名堂来?”
  两只黑鹰在空中争论,一个要往那边飞; 另一个又要朝这边去。魔君没了底气; 比划了一下道:“夜色迷蒙,让人辨不清方向,再说万一山间还有什么鬼魅又要惹来麻烦,不如等到天明再行上路。”
  既然君上发话,那也只能暂作休息。
  所幸已经远离了刚才的山林,黑鹰们很快寻到了一处避风的山洞,请魔君与沐琼茵入内休憩。魔君踱进洞口; 抬手化出一盏蓝焰,缥缈似水月浮盈,映亮了整个山洞。
  他回身,难得温和地向沐琼茵道:“你看这里怎么样?”
  这突如其来的态度转变让沐琼茵震惊又纳闷,草草扫视一眼; “君上觉得行就行,属下没什么要求。”
  魔君颔首,掌心那盏蓝焰悠悠飞远,悬在洞中盈盈发光。他选了个角落坐下,又示意她坐在对面。两人隔着蓝焰静默片刻,魔君本有许多话想说,可见她神情委顿的样子,只好道:“你要是累了就睡觉吧,黑鹰在外面守护,不会有事。”
  沐琼茵一省,忙道:“君上不休息吗?”
  他踌躇了一下,淡漠道:“本座只需闭目养神即可。你自己休憩去吧。”
  沐琼茵怔坐了片刻,先前与谷元鏖战确实也耗费了不少精力,看样子离天明还有不少时间,若是在这干坐着也是难熬。她见魔君果然端坐闭目,便往后挪了挪,在靠近洞壁的一角蜷睡了下去。
  虽然背对着那边,又闭上了眼睛,但还是可以感觉到那盏蓝焰的光亮渐渐变暗,最终只余微弱光线。
  纵然有满腹心事,许久之后她还是坠入了睡梦。
  幽幽蓝焰缩成一团小小的微光,悬浮在魔君身前,只照着那一片空地。
  他静静地望着昏暗处的那个蜷睡的背影,心中竟有几分战栗。
  这还是第一次见她在自己面前睡着。先君曾说过,如果有人能在你面前安然入眠,那便是代表着你在此人心中已是值得信任、值得依靠之人。
  她对自己没有了防备,他就得好好守护着小女妖,这样方才对得起她尊称自己一声君上。
  他不再挺身端坐,而是用双手撑着脸颊发怔。
  光焰微微烁动,魔君也有些困,可是他又不敢睡。
  虽然法力早已稳固,可不知为什么,有时候熟睡之后便会显露原形,早上起来吓自己一跳。
  要是被镜无忧看到了,自己如今保持的玉树临风之姿岂非都成为泡影?
  百般担忧之下,魔君硬是熬过了与沐琼茵共处的第一晚。次日天光放亮,沐琼茵醒来一看,却见他斜倚在洞壁昏昏欲睡,没了素日装出的高冷,俨然只是个懵懂少年。
  “君上。”她小心翼翼地蹲在他身边呼唤。
  正迷迷糊糊的魔君猛然惊醒,睁开眼后先是一愣,继而惊慌失措地往自己身上看,也不知在担心什么。沐琼茵诧异问他出了什么事,他这才松了一口气似的道:“没什么,只是看看夜晚有没有人偷袭而已。”
  ——这回答,换了谁都不会相信啊!
  沐琼茵忧心忡忡地望着眼圈发青的君上,开始怀疑此去金陵是否真能一路平安了。
  *
  两人借着东升的旭日才算搞清了方向,魔君兴致盎然御风而行,沐琼茵紧随其后。透白云絮下或是山峦起伏,或是泉流宛转,黛青金黄纵横交织,千里画卷斑斓锦绣。
  两只黑鹰头一次远离魔界,在碧清长天间展翅翱翔,一路惊叹不休。魔君嫌弃地皱眉,“少见多怪,别这样丢脸行不行?”
  “君上,这外面的世界比咱们魔界好看啊……”蓝颈黑鹰忍不住冲下云端,在山崖瀑流周围飞掠一圈。魔君哼道:“幻海界不也有许多瀑布?值得你这样一惊一乍?”
  远处飞瀑激流散出濛濛水雾,经风吹拂氤氲似烟。朝阳铺洒金芒,袅袅水雾间忽而幻出绚丽虹彩,横跨两峰,隐入云间。
  “彩虹!”沐琼茵惊喜地指给他看。
  魔君愣了愣,顺着她指着的方向望了过去。
  澄澈长空映着华彩虹光,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样的景致,不由愣了一下,又侧过脸看她。她一改先前沉静样子,正满怀憧憬地双手合十,闭着眼睛喃喃自语。
  “在做什么?”他在云絮间好奇问道。
  她虔诚祷告完毕,方才睁开眼,神色却不太自然,“许个愿望。”
  “这里又没有神祇,许什么愿望?”
  “……据说看到彩虹之后,许下的愿望终会实现。”她撩了撩鬓发,云袖在微风间飘扬。魔君又追问,“那你许了什么愿?”
  沐琼茵有些尴尬地移开视线,不想将实情告诉他。
  “本座想知道,你作为属下还对本座有所隐瞒?”他不太高兴,沐琼茵往前方一看,急忙道,“君上别顾着问我,彩虹就快消失了,您不赶紧也许下心愿?”
  纷扬水雾随风飘散,彩虹正渐变浅淡,只余半道残影。
  魔君看看彩虹,又看看身边的沐琼茵,眼神竟有几分哀愁。“本座才不信这些哄人的话。我心中所想要做到的,纵然上天不给机会,也必定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将其实现,又何须朝着虹彩许什么心愿?”
  沐琼茵呐呐道:“君上还真是执著坚毅。”
  “不这样,怎么做你的君上?”他又端起架子,背着手乘风前掠。
  飞瀑湍流震荡如雷,穿过山间迷蒙水雾,再一回首,先前的虹光已渐渐隐没。黑鹰兄弟争着在说自己刚才许了什么愿望,只有君上独自沉默,眉宇间添了几分懊悔。
  *
  此去金陵路途迢迢,若是魔君独行或许能加快速度,但他顾及到沐琼茵的法力应该比不上自己,便有意无意地放慢了行速。
  黑鹰们倒是开心自在,魔君几次想跟沐琼茵说话,却又苦于找不到话题,行了一日后还是尴尬沉寂,只在途中偶尔交谈。
  又是黄昏时分,从云间往下望去,先前起伏连绵的山峦渐已消失,远处炊烟袅袅,地平线处显露屋舍轮廓。
  已是临近村落了。
  沐琼茵想到他之前似乎一夜没怎么睡觉,便询问今夜打算在哪里休息。魔君纳闷道:“这里没有山洞了吗?”
  “山都没了,哪里还有山洞?”她指指前方,“那边似乎有村镇,要不要去看看?”
  魔君犹豫了片刻,才点点头。沐琼茵打量他一番,“但是君上这副装束恐怕不太合适……”
  他看看自己一身玄黑长袍,不满意地道:“本座丰神俊朗,难道你还怕我这样吓坏了别人?”
  “平常百姓没你这样夸张的穿着……”她并起双指,徐徐化出一道光亮,绕着魔君轻轻飞舞。他再低头一看,奢华黑袍居然变成了深蓝道袍,腰间还缀着杏黄丝绦。
  “本座不做道士!”他恼怒抗议,沐琼茵却不理,指尖光亮一转,自己也变成了清丽出尘的道姑。
  黄颈黑鹰连忙安慰,“君上天生丽质,穿了道袍也是人中龙凤!再说跟镜无忧一样的衣着,看起来很……”
  “般配”两字还未出口,沐琼茵已截断道:“君上,从现在开始,你只是我师弟。”
  “怎么又是师弟?!辈分就不能高一点?”魔君强烈不满,“本座六百多岁了你还当我是小孩?!”
  她蹙蹙眉,“那……这次你就做师兄吧。”
  “……”他无话可说,眼见沐琼茵身形一闪便掠向前去,只得隐忍跟随,没法再发脾气。
  *
  夕阳斜坠,云染丹朱,平原间屋舍高低错落,远处河流蜿蜒入林。
  沐琼茵带着魔君悄然落下云头,一大片庄稼茂密如帐,几乎遮挡了后方的屋舍。绕过田埂,便是宁静古朴的村庄,阡陌交通间却不见人往。理应是晚饭时间,整个村子却显得冷清寂寥,唯有窗内透出的点点灯火以及屋顶升起的缕缕炊烟,还证明此处并非无人居住。
  沐琼茵走近了离田间最近的一家。天光黯淡,隐约可见这户人家的屋檐下悬着腊肉干货,看起来还算殷实。
  她轻扣门扉,等了片刻才听得里面传来脚步声。
  门缝间透出一线光亮,似是有人持着烛火在内窥探。她连忙道:“我们是路过此地的修行之人,想借宿一晚,不知能否行个方便?”
  屋内的人没有应答,沐琼茵心中犯着嘀咕,摸不透这村庄的内情。本想转身离去,紧闭的木门却吱呀呀开了半扇,昏黄的烛光倾泻而出。
  门后站着一名容颜憔悴的妇人,身后还跟着个七八岁的孩童,皆面带诧异,似是难得见人到来。
  “你们,是做什么的?”妇人哑着声音问道。
  沐琼茵行礼道:“我们都是修仙弟子,专门为人除妖的。我叫庞影,身后这位……”
  她回过身,魔君却已负手行来,睨着她道:“我是她师尊,名叫凌煊。”
  作者有话要说:  小沐:你戏真多……
  PS:对着彩虹许的心愿是什么呢?

☆、第37章

  “修仙之人容颜不老; 我虽看起来年轻; 其实已经活了上千年……”魔君一副老成得意之态,岂料话还未说罢; 那妇人已揽着孩子往后一步,“对不住,我家不能留外人过夜。”
  他一时没反应过来,才想再上前说话; 但听“砰”的一声,妇人已将大门紧紧关闭,险些砸到魔君脸上。
  他抽吸一口冷气,“无知村妇; 难道本座长得青面獠牙望之生畏?!”
  “也许是她家里没别人; 不敢留宿男子……”沐琼茵叹了口气,“不过君上您还是少说为妙!”
  他哼了一声转身便走,“本座看起来如此斯文,我就不信别人家也不敢容我过夜。”
  然而话说得太满就是给自己挖坑,他带着沐琼茵接连敲开了数户人家的大门,对方一看他们的装束,再听说是修仙弟子之后; 不是直接关门就是连连摆手。
  沐琼茵想要叫他另寻去处,他却不甘失败,又跑到最后一间瓦房前敲门。出来开门的老夫妇看起来面目慈祥,可一听他们的身份便勃然大怒,老汉甚至连推带搡地将魔君赶出门口; “我们这里太平得很,你们这些妖道别来耍弄花招!快滚!”
  魔君愠怒之余想要出手,被沐琼茵一把拽向后方。
  “你疯了?怎么能对普通百姓动粗?”
  他在夜色下咬牙切齿,“镜无忧,你真是越来越不像个妖了!处处辖制本座,叫本座当个老好人么?”
  “……就算是妖魔也得有尺度,怎能随意乱来?”沐琼茵悻悻然说了一句,抱着双臂走向了庄稼地。两只黑鹰不明所以,一左一右跟在两旁。
  密密压压的麦苗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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