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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君正值中二期-第1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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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坐在沙滩上补网的妇人们听闻了,便都来了兴趣,围着她问长问短,恨不能将鸡毛蒜皮的小事都说成是鬼怪所为。沐琼茵在心内直叫倒霉,勉强回答了一些问题,便想脱身离去。
  谁知刚向渔民们道别,准备挤出人群,却听远处有小孩子叫嚷不休。众人循声一看,从村落后冲出两个男孩,满身灰土,衣衫不整。稍大一些的奔得飞快,尖声哭喊道:“爹爹!后面山里有只怪老虎!”
  一名人高马大的渔民上前抓着他胳膊,训斥道:“胡说八道,我们这是海边,哪里来的什么怪老虎?你带着弟弟跑去撒野,弄脏了衣服就来撒谎?”
  两个男孩却大哭大叫,一口咬定是见到了老虎,小一点的还抽泣道:“那个老虎,有很多条尾巴,牙齿尖尖的,看起来就很凶!”
  渔民们大多不信,可也有人觉得奇怪,拿着钢叉便想往前去查探。沐琼茵本不想参与此事,却见黑鹰兄弟变成的鹦鹉振翅高飞,一下子飞掠出去。
  “等等!”
  她诧异阻止,鹦鹉却丝毫不停,迅疾远离了村落。沐琼茵心生疑惑,紧追不舍。众渔民见状,不禁都提起鱼叉棍棒,前呼后拥地追赶而去。
  一双彩羽鹦鹉在碧空下飞掠,很快没入山上林间。沐琼茵飞身翻跃,追上其间,低声急问:“怎么回事?难道这与君上有关?”
  鹦鹉闷着头疾飞,“小点声,别惊扰了君上!”
  沐琼茵一愣,听这语气,难道那两个孩子所说的竟是……她脑海中一下子想起了在甘华神树间的那种触觉,当时明明就碰到了毛茸茸软绵绵的耳朵,君上却死不承认。
  沐琼茵倒抽一口冷气,“孩子说的凶神恶煞的怪老虎,难道就是君上?!”
  黄颈鹦鹉的小眼睛气得冒火,转回头啄她一口,“无知村童说的话怎么能当真?什么凶神恶煞的怪老虎,君上明明是华美不凡、器宇轩昂的……”
  “哥哥不要泄露君上的秘密!”蓝颈鹦鹉抬起翅膀,“啪”的打了它脑袋一下。
  黄颈鹦鹉就此不再回答问题,迅疾穿进茂密树林,落在了隐蔽的枝叶间。沐琼茵拈诀施法,隐去身形,同样寻得一树暂时落脚。
  此时渔民们还未追赶过来,远处浪潮声声,浅淡日光穿透幽暗树林,漏下道道白影。僻静的山林中草随风动,自另一侧山峦间飞来一群灰色小鸟,想要落下栖息,谁知刚刚靠近一处凹陷的草地,便惊慌失措地冲天飞起,四散逃窜。
  沐琼茵的心头连连跳动,回望鹦鹉一眼,见它们犹犹豫豫不敢再朝前去,心知那处凹陷草地必有蹊跷。她整了整衣衫,持着金银短剑便纵向前方。
  作者有话要说:  出魔界啦!外面的世界更广阔!
  感谢咕噜咕噜鱼、BIU、獭象夫人、罹、麻幽幽丶豆渣糊啦、泥巴(还有两位马甲没显出来)的营养液!

☆、第30章

  魔君在来到这小渔村之时; 已是饥渴交加; 两眼发花。
  想到昨夜那场挫败,便觉得颜面尽失。小女妖给他造成的打击实在太大; 祖黎长老的那番言辞又让他恼怒,索性一走了之,各自眼不见为净。可是心里还是别扭,万一自己走后; 小女妖只会等在魔界,那自己难道还要巴巴地回去,装出不计前嫌之状?
  思前想后,才在甘华树上悬好纸条; 这样一来; 小女妖必定心生歉疚,哪里还能在魔界呆的下去?事情本来就因她而起,要找也该是她出来才是!他当时正是这样愤愤不平地想着,决然远离了魔界。
  魔君化为虚影可日行千里,可是跑得太快,容易让人寻不到踪影。他原本想要往南方而去,还计算好了行程; 最好能在某处岛屿躲藏起来,等着小女妖经过,再假意露出蛛丝马迹,引着她继续追踪。
  没想到海面辽阔,毫无标志; 他在北海上空掠行不远,便迷失了方向。
  魔君在海上茫然无措,最后甚至跟着一群海鸟疾行数十里,本以为终于寻对了方向。没想到再朝远方一望,竟见碧光隐隐,山峰悬空。绕来绕去居然又朝着魔界返回了!
  他又惊又怒,连忙隐去身形再度远离。这一来一去之下,更是搞不清东南西北。到最后眼见天边云层渐亮,不多时金辉点点,光耀万里,海面浩瀚闪烁,竟已是日出时分。
  灰心丧气的魔君生怕被人就此逮回,望到不远处出现了渔村轮廓,忙不迭地扑进了村后山林。
  折腾了整整一夜,也不知道此处到底离魔界有多远,他听到渔民们在沙滩上的谈话欢笑声,却踌躇地不敢出去问路。天光渐明,林间幽静,魔君又困又渴。昨夜甚至还喝了好几口海水充饥,如今更觉口干舌燥。幸好在山丘后找到了一个小水潭,他生□□干净,感觉海上掠行一夜后身子发粘,便化出了原形跳到水中,欢快地戏了一会儿水。
  湿漉漉地回到水边之后,困意又浓。正好此处长满野草,风轻日暖,他便卷起尾巴抖抖水珠,趴在草丛里眯起了眼睛。
  迷迷糊糊地刚要睡着,不远处传来一声惊叫,魔君一下子昂起头来。树丛中有矮小的身影慌不择路地逃走,他愣了愣,知道不是小女妖,心里有些失落,又闷着头闭上了眼。
  有风自海边习习吹来,沾染了几分湿意,拂动身前的细草。他慵懒地抬起爪子摸摸嘴巴,才想翻个身子继续睡觉,忽又感觉到有窸窸窣窣的声响朝这边靠近。魔君警觉起来,身子低伏于草丛中,双目熠熠,四肢紧绷。
  忽然间有一道身影自林间飞掠而至,虽换了装束,但那容颜却让他一阵心惊。
  没想到小女妖竟然这么快就追来了!
  他在顷刻间施行法术,重新变回了人形,也不想就此与她照面,头也不回地朝着山间疾掠。
  *
  “君上!”
  沐琼茵一见那熟悉身影,便急追而上。魔君却丝毫不予理会,如疾风般掠向山峦那端。两只鹦鹉焦急追逐,叫嚷道:“君上别跑了啊!镜无忧都出来找您了!快跟我们回去……”
  鹦鹉的声音格外刺耳,在山林间回荡不已。魔君忍无可忍,在它们还想继续喊叫时终于减缓了速度,回头叱道:“还嫌不够张扬?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本座在这里?!”
  两只鹦鹉拍着翅膀飞到他近前,“君上不走,我们就不喊!”
  魔君才想伸手抓住它们,沐琼茵已轻轻落在古树枝丫间,他匆匆瞥了她一眼,便沉着脸移开了视线,似乎根本不想与她说话。
  沐琼茵却注视着他,目光充满讶异。
  魔君只当没看到,神情冷峻。她忍不住轻声道:“君上……”
  这声音依旧悦耳,魔君强行控制着自己,不让视线再回到她身上。黄颈鹦鹉落在枝头道:“君上怎么就出走了呢?可把我们急坏……”
  “谁说本座是出走?”魔君愠怒地盯着它,唇角含诮,“本座是不屑于跟不喜欢的人待在同一个地方,特意出来散心的。”
  蓝颈鹦鹉接话道:“可是君上从来没出过魔界,一个人在外面怎么行?还是赶紧随我们回去吧。”
  他又冷哂:“本座又不是生来就在魔界,难道还无法在外生存了?”
  两只鹦鹉见说不过魔君,只好用恳求的目光望向沐琼茵。她站在古树上,离君上所在处仅有数尺之远,浅蓝道袍为微风拂动,腰间的铜铃发出泠泠清音。
  “君上,之前的事情是我过分,我不该拿那些陈年旧事来取笑您。”她再次道歉,瞳仁在初阳下漾起柔和的光,“当时也只是一时兴起,以为这样才和君上拉近些距离,却没想到令得君上不悦了……”
  魔君自始至终没有看她一眼,此时正将目光投注于身前的碧叶,他知道自己应该显露出冷漠的神情,才可震慑住她。
  沐琼茵还在说着,后方渐渐传来嘈杂声音,回头一望,只见草丛晃动,人影纷杂,原来是那群渔民正朝这边追来,一个个气喘吁吁,神情急切。
  两只鹦鹉见状,连忙展翅飞起,“君上,他们是来抓你的!”
  魔君冷哼一声,扬起下颔道:“本座早已变回了人形,这群凡人难道看得出本座身份?”
  “可是君上……”沐琼茵尴尬地朝他比划了一下,“您并没有完全变为人形啊!”
  “什么?”魔君一愣,连忙低头审视,自己明明就还是身姿挺拔,黑袍整肃,怎么可能不是人形?
  黄颈鹦鹉叫道:“耳朵!”
  魔君震惊之余抬手一摸,好像遭受了晴天霹雳。
  刚才急着变幻人形,竟然会犯下如此大错!
  再一看小女妖那种奇怪眼神,魔君悲愤交加无言以对,“轰”的一声化为玄黑光影,胡乱间不分方向,朝着海岸边仓惶飞去。
  那群渔民们本来已经快要接近,眼见这树梢上的黑袍少年忽然化为黑影冲袭而来,惊吓间四散奔逃,钢叉也丢了一地。沐琼茵心呼不好,带着那一双鹦鹉急又追赶而去。
  *
  晴光四耀,海浪翻涌,那道黑影如流星迅疾,穿过浅海,直飞向遥远海上。沐琼茵紧追不舍,道袍猎猎,铃音激荡。魔君在前面能听到那时远时近的声响,可是不肯放缓行速,直至没头没脑地扎进了厚厚白云。
  她急掠而来,穿透云朵身形一旋,亦化为浅蓝光痕追随左右。这两道光痕一前一后,一逃一追,倏忽间便穿过海面,在空中错落掠行,胜似幻彩纷呈,流光飞舞。
  原先点漾生光的水面已渐渐远去,下方峰峦起伏,草木丛生,间有青烟自山间升起,袅袅徐徐,萦绕碧空。
  此处已不是北海附近,但不知究竟位于何方。
  沐琼茵正焦灼间,忽见前方的黑影斜斜坠下,直落进深邈的山谷中去。
  她一惊,连忙追随划落,然而此山草木繁盛,枝叶连绵,魔君所化的那道黑影入林即散,竟不知道去了哪里。黄颈鹦鹉一鸟当先,振翅穿过密密层层的树林,发出啸叫之音,惊起半山雀子。
  沐琼茵跟随这兄弟俩追入深林,落地之时化为原状,踩着厚厚积叶,往四方望去但见野草过人,迷离摇曳。远处似有水流淙淙,偶尔才听得三两声野鸟啼鸣。
  她隐隐觉得这山岭潜藏危机,故此只站在落叶间呼唤君上。然而不知是魔君已经远去,还是故意躲着不肯出来,鹦鹉帮她叫了半晌,也得不到半点回音。
  沐琼茵心内无奈,这魔君怎么还真像个赌气的孩子一般?然而在这耗着也不是办法,需得让他现身才行……
  她心事重重,慢慢走向更为幽深昏暗的杂树林内。莽莽一山满是树木,此处最为庞杂错落,上百年的大树枝叶交错,缠绕其上的暗绿藤蔓酷似毒蛇,湿润的空气中弥漫着奇怪气息。
  正边走边想,沐琼茵忽而身子一沉,惊呼声中,双腿已陷进满是落叶的地面。
  那两只鹦鹉惊得飞来相助,但那地下好似有强大力量,她纵然抓住鹦鹉双足,亦无法挣脱。
  正在此时,忽听得风声迅疾,玄黑身影自幽林深处疾掠而至,紧紧扣住她的腰间,将她一下子抱起。
  长袍带掠起片片落叶,她在半空中下意识地抓住了他的手臂。
  魔君虽还是冷着脸,耳根却浮起了微红。
  身形陡落,衣袂飞扬。
  他将沐琼茵放至近旁的一株古树下,寒声道:“连走路都能跌到坑里,居然还爬不起来……就你这样还敢出来找我?”
  她尴尬地往后退了退,倚靠在树身上。“那个坑……很深。”
  魔君冷笑一声,抬手间碧光如水,刹那间震开了满地落叶。地面上果然有个洞口,但只不过是废弃已久的捕猎陷阱。他自觉又受到戏弄,怫然道:“镜无忧,你又耍弄我!”
  沐琼茵生怕他再跑掉,连忙拽住魔君的衣袖,央求道:“属下只是想引君上出来,君上掠行极快,让属下追得辛苦……”
  他紧抿着唇,注视着她拽住自己的手,又匆匆移开视线,愤愤道:“收起你那一套甜言蜜语,本座……本座不会再受你蒙蔽。”
  沐琼茵只好将手收回,期期艾艾道:“属下、属下并没有说什么甜言蜜语啊,君上只要不再逃走就好。要是君上再跑了,属下追不到,又该怎么办呢?”
  魔君瞥了她一眼,扭过脸,道:“那你就自己回魔界去。反正也没人再为难你,正好过得更为自在。”
  “君上被我气走了,我还怎么可能待在魔界?”她讨好似的朝他笑,明眸皓齿,灼灼生华。
  魔君却紧蹙眉头,“魔界待不了,你自然还能去别的地方,比如回你的兰若地宫,再不然就另寻依靠……本座在你眼中也不再是值得尊敬之人,你还有什么畏惧忌惮的?”
  她愣了愣,只得顺应他的意思,“君上在属下心中永远都是最尊敬最能依靠之人,属下只想追随君上左右,为魔界效犬马之劳!”
  魔君背着手走到另一侧,故意让大树遮挡住了自己,“但我看你说的都是虚情假意。”
  “君上为什么总是怀疑属下呢?”沐琼茵虽然心中不安,言辞却还诚恳动人,“属下已经没有去处了,君上再赶属下走,那我就只能流落天涯……”
  话才说了一半,却忽而发出一声惊叫。
  “又搞什么鬼?还想故技重施?”魔君说话间,侧过脸朝后一望。这一看之下,竟见那古树内不知何时已伸出一双枯黄之手,死死地抓住了沐琼茵咽喉。
  作者有话要说:  可怜的君上,才离家出走就迷路……不过我觉得在外面更容易培养感情,毕竟在魔界人多眼杂,君上也总是摆架子。现在出来了两人独处,机会难得啊(鹦鹉忽略不计!)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魔君迅疾出手; 袍袖间碧光闪现; 如弯月利刃般直击向那双枯黄之手。与此同时,沐琼茵背抵大树猛然发力; 在碧刃袭来的那一刻脱身飞出。
  光华夺目,碧染漫空。满地枯叶尽数飞卷,那双黄瘦手爪倏然回缩,却又暴涨数丈; 如巨蟒般追向沐琼茵。她身处半空,长袖一扫,腕间红珠光芒烁动,无数白丝迅疾钻出。
  衣裙翻卷; 身影飒沓; 飞丝攒射,势如急雨。
  鬼手在丝雨间疯狂挥舞,虽躲闪不及被其所伤,竟能瞬间愈合伤处,一而再再而三地抓向沐琼茵面门。魔君忍无可忍,袍袖一震罡风疾劲,无形波痕连连撞击; 震得满林古树颤动不已。
  倏忽间又一道碧光自其掌心再度击出,一下子穿透鬼手,径直刺入那株古树中心。
  树身猛然晃动作响,那双鬼手本已抓向沐琼茵双目,忽而动作一缓; 已被数不清的白丝死死缠绕。
  沐琼茵飞身后掠,半空中白丝萧然作响,直缠入那双手臂之间,勒得骨肉分离,经脉断裂。鬼手不住颤动,尖黑指甲忽然飞射向前,但见平空碧光疾斩,如霹雳般直落而下,顷刻便已使得那鬼手寸寸碎裂,旋飞成灰。
  魔君拂袖而退,似乎唯恐沾染污秽。转身间见沐琼茵已坐在半空树上,不由皱眉道:“还不快下来?等会儿又被怪手抓住,本座可没心情跟这丑物再交手!”
  纤影悠然飘落,沐琼茵离大树远了些,站在了他面前。魔君见她发间有枯叶缀着,才想提醒一下,半空中传来咕咕叫声,原来是黑鹰化为的鹦鹉从对面林子里飞了回来。
  “君上法术非同寻常,我们在那边差点闪瞎了眼睛!”鹦鹉欢悦飞舞,长尾飘飘。
  魔君气不打一处来,“还好意思回来?刚才怎么看不到你们奋力杀敌?一眨眼的功夫就窜去躲藏起来了?”
  蓝颈鹦鹉忙道:“我们是看到君上出手,自知根本不用帮忙,要是留在这里还给您们添乱呢!”
  黄颈鹦鹉接道:“对啊对啊,镜无忧的法宝也很厉害……”
  “镜无忧这个名字不是你们随便都能喊的。”魔君盯着它们,目光阴森,语气低沉。
  鹦鹉们浑身一寒,连连点头,“是是是,只有君上才可以直呼其名。”它们还在聒噪,魔君不耐烦多啰嗦,背着手扫视满地残灰,沐琼茵上前一步,低声道:“这是什么鬼怪,君上可知道?”
  他蹙着眉回忆片刻,“以前在典籍上看过,幽暗林间如有异气怨魂,便会形成魑魅……”
  经此提醒,沐琼茵也想到了在逍遥观时看过的古书,因此很自然地接着道:“魑魅常隐身树中,偷袭过路行人,吞噬生命。看来那鬼手就是魑魅了?”
  魔君睨了她一眼,眉宇间隐隐显出几分嘉许之色,言语倒还是淡漠。“还算知道一些掌故,不枉本座栽培。”
  沐琼茵愣了愣。
  ——我什么时候得到你的栽培了?!
  魔君又看看她手腕上的串珠,“好几次看到它为你挡住危险,这法宝叫什么?”
  她又一愣,目光落在已经恢复原状的玉珠上。这东西自从她醒来之后就一直不离左右,应该属于镜无忧,却不知到底是何物做成……她略显尴尬地笑了笑,临时编造了个名字,“这是赤玉缠丝,比不上魔界法宝,只能聊以防身罢了。”
  魔君却似乎对此物很有兴趣,抬手道:“拿给本座瞧瞧。”
  沐琼茵犹豫了一下,刚想从腕间褪下玉珠递给他,却觉那玉珠内部隐隐生出刺骨寒意,竟让她的手指骤然僵硬。
  “怎么?不愿意?”魔君察觉到了她的异样,随即冷声道,“本座又不是要抢夺你的法宝,你自己留着吧。”
  “君上,我不是这个意思……”她还待解释,腕间玉珠忽又再次振发寒意,如游丝钻入四肢形骸。沐琼茵迅疾抬头,周身透出茫茫白影,魔君亦霍然回身,环顾四周。
  两只鹦鹉本在自由飞舞,此时亦停止了欢闹,羽毛竖立。
  “这里好像还没彻底干净。”他沉声说罢,袍袖一卷,四周碧影流转,如水浪翻涌。
  一道道波纹扩展延伸,须臾间漾出无数幻影。幽寂林间本无异常,却在这碧光铺展间闪现出一个个扭曲的黑影,或高或矮,或胖或瘦,躲在树后藏在草中,正在无声无息地朝着这边缓缓爬行。
  沐琼茵不禁后退一步,面露惊诧。
  魔君抓住她那微凉的手,迅疾拂袖震出数道光剑,带着啸响射向四方。
  光剑盘旋,枝叶散飞,丛林间陡然响起不绝尖叫,无数扭曲的黑影从各处扑飞而至。
  “走!”魔君身形一动,在数条黑影扑来的瞬间,已带着沐琼茵疾掠向前。
  扭曲的身影自林间不断扑来,他在厚积的落叶间足尖一点,便挽着她飞身越过古树之顶,震落满树黄叶。鹦鹉在后紧随疾飞,那些黑影疯狂追赶,暴涨的手臂时不时抓向鹦鹉长尾。
  黄颈鹦鹉险些被怪手一把拽下,惊慌间变回原形,长翅一击,利爪生寒。鹰唳长空,旋风四起,黑影们却如猛兽般无惧扑上,似乎想将所有生命撕裂吞噬。
  沐琼茵在疾掠间回望,见黑鹰都已变回原状,正在与怪手奋力搏击,不由身形一缓。魔君亦回过头去,扬眉道:“看来非要自己遇到危险了,它们才肯使出力气,本座真是惯坏了这两只黑鹰。”
  话音未落,又是数道黑影自树上直落,张开面部露出黑洞般的口部,便朝着他们吞咬下来。
  “滚开!”魔君怒而出击,劲风卷拂,黑雾如蛇,一下子咬住了那几个影子的咽喉。刹那间影痕碎裂,飞散风中。沐琼茵眼见更多黑影扑涌上前,腕间白丝呼啸飞出,散出万千银针,挟着骤雨之势冲击漫卷。
  怎料众多黑影虽倏忽消散,然而碎影零落后迅疾重合,又聚成更为庞大的黑影,如山石般从四面八方朝着两人层层压来。
  魔君将沐琼茵往后一推,面向黑影怒目以视,抬掌间赤火飞溅,似是要汇成重霄长剑。
  却在此时,自上方云间响起隆隆声响,恍如惊雷震动。
  忽一道白光直落,如利剑般刺入大地。紧随而来则是狂风呼啸,骤雨瓢泼,整个林间的黑影们仓惶止步,似乎感觉到了不祥之兆。
  暴雨之间,有金黄影痕自山崖间飞出,仅如碗碟大小,却倏然绽现万道光芒,耀亮了昏暗雨帘。
  那金光不断盘飞,所过之处黑影哀嚎,很快便化为乌烟萦绕,被暴雨冲袭而散。
  蓝颈黑鹰感到奇怪,朝着那金光靠拢过去,魔君迅疾呵斥,它才振翅飞回。金光疾旋不已,忽又收拢如丹,堪堪浮在雨中。沐琼茵正待上前细看,但见雨幕中光影曳动,渐渐显出了一个人影。
  那人身着深蓝道袍,头戴冠巾,样貌清癯,望之不过二十多岁。双目清亮,神情舒散,抬手间轻轻一收,便将金光纳入袖中。
  他朝着两人微微一笑,拱手道:“这林中魑魅由来已久,在下早想彻底铲除,幸好没有来迟一步。两位应该不曾受伤吧?”
  魔君默不作声地看着此人,摆出一副不想随便跟人说话的模样。沐琼茵瞥了他一眼,只得上前答道:“倒是没有受伤……阁下是?”
  “我是南田山刘真人门下弟子,唤作谷元,常年在外游历除妖。”年轻道长顿了顿,看着沐琼茵道,“刚才途径一个渔村,听说曾有逍遥观弟子经过,按照渔民们的形容,莫非就是你?”
  沐琼茵脸颊一热,想要否认却又心虚,只得点了点头。谷元闻之大喜,“家师常向我说起逍遥观法术精妙,可惜我不曾有缘到访。如今你我在这荒林雨中偶遇,倒也是一段奇缘……”
  他话还未说罢,一直沉着脸站在旁边的魔君忽然开口。“这雨下得奇怪,难道是你施法所为?”
  谷元一愣,随即笑道:“说笑了,我又不是雷公电母,怎会施法下雨?哦,对了,这一位是……”
  沐琼茵看看魔君,见他一脸不悦,只好帮忙编造道:“呃,这是我的小师弟。他还未成年,说话不懂分寸,还请道兄见谅。”
  魔君一惊,愤愤然瞪她一眼,抿着唇不说话。
  谷元倒是没有在意,只是朝着她道:“大雨滂沱,在此说话未免受凉,我在前面山间道观居住,还请两位随我前去避雨,休息过后我们也好切磋一下法术。不知意下如何?”
  沐琼茵还没开口,魔君已经瓮声瓮气道:“不去。”
  谷元尴尬地笑道:“小师弟怎么心情烦躁?好像看上去对我满是敌意?”
  他哼了一声不再说话,这时那两只黑鹰被雨浇得浑身湿透,尤其蓝颈黑鹰更是躲在树下瑟瑟发抖,完全看不出半点英姿。
  沐琼茵眼见这场雨来势汹汹,似乎一时难以停止,而这深山之中还不知会不会隐藏其他怪物……犹豫了片刻,便答应先去谷元所住的道观暂时避雨。
  黑鹰们听了自然高兴,拍着翅膀扑飞起来。
  同样一身湿透的魔君站在树下,却是动也不动。
  沐琼茵忙向谷元做了个手势,示意他前行一步,等他走出一些距离后才压低声音道:“君上,你不要耍孩子脾气。”
  魔君眼含忧愤,满脸雨水,一头落叶,忍耐了半晌终于开口道:“你还把我当君上吗?”
  她一愣,“又怎么了?”
  “你说我未成年,小师弟!”他咬着牙,恶狠狠道。
  沐琼茵哑然失笑,见他发簪旁落了一片枯黄的碎叶,便抬手为他取下,“君上永远是君上,小师弟只是哄人的……”
  正说话间,已经走出一段路的谷元回头笑道:“庞影姑娘,小师弟,这雨越来越大,我们得赶紧上路了!”
  “来了。”沐琼茵连忙应答,拽着魔君的袖子将他往前拖行。
  魔君不情不愿跟在她身后,望着那个在前方领路的谷元,幽幽冷哼,“这不是个好东西。”
  作者有话要说:  更得晚了点……

☆、第32章

  疾风骤雨卷乱了山林; 沐琼茵拽着魔君行进许久; 亦未走出莽莽群山。天色越发晦暗阴沉,两侧怪峰对峙; 只余中间一条羊肠小道蜿蜒向前。
  谷元独自在前引路,他的身周浮出隐隐光环,即便大雨瓢泼,衣衫仍不曾打湿。
  沐琼茵回头看看魔君; 他也不知是怕暴露身份,还是赌气偷懒,居然没有施用法术,任由雨水淋湿全身。她在心中默默叹了口气; 拈诀间掌中灵光闪现; 很快化出绯色纸伞,替他挡去风雨。
  魔君愣了愣,朝她看看,别别扭扭地道:“我不怕淋雨。”
  “那就不给你撑伞了?”她试探着想要收去法术,他却又跳脚,“你对本座如此狠心?!”
  这声音稍微大了些,即便风雨声疾; 走在前方的谷元亦回头望了望。沐琼茵抱歉地朝他一笑,旋即又压低声音对魔君到:“君上难道想让他知晓你我身份?”
  魔君哼了一声,“就算知道了,他也不是本座的对手。”说话间,风卷雨帘从斜侧袭来; 他下意识地往沐琼茵身边躲了躲,便与她肩膀相靠。
  尽管衣衫尽湿,但他身上的温热仍让沐琼茵为之一怔。
  她略显尴尬,随即不动声色地闪避了开去。
  魔君抬眸注视她一瞬,神情有些复杂,也没再说话。
  豆大的雨点打在碧绿枝叶间,溅起烁烁水珠,纷纷杂杂的,犹如错落缭乱的琴曲。两只黑鹰在山峰间盘飞,谷元的身影已隐没于崎岖山道,隔了一会儿,才从远处传来了他的声音。
  “两位,再往上走就是海云观了。”
  *
  海云观并非建在海边,而是位于崇山峻岭深处。
  崎岖山道犹如天梯倒悬,一步一级青石湿滑。两侧丛生的树枝蔓草时不时挂住衣衫,魔君始终垮着脸,没一点温和气息。
  “君上不能稍微和蔼一些么?”沐琼茵忍不住提醒他。
  他斜睨着眼,忽而生硬做作地扬起唇角,还问道:“怎么样?是不是觉得如沐春风、心神骀荡?”
  沐琼茵无奈道:“您还是板着脸更顺眼一些……”
  “……本座笑起来倾国倾城,只是不屑于给不识货的人看!”他愤愤然从她手中缩回了袖子,似乎要与沐琼茵保持距离。
  空中鹰唳声声,黑影盘飞而下。沐琼茵示意他望向前方,雨落潇潇,碧树隐隐,白墙黑瓦的道观依山势而建,殿堂屋舍高低参差,望之幽静深邈。
  谷元轻扣门扉,过了片刻便有一名不过十三四岁的道童前来开启,见了他之后低头问好,神情恭顺。
  “这两位是逍遥观弟子,因遇到大雨便想进观休息。”谷元向道童指了指两人,道童没有说话,显得有些木讷。沐琼茵以为对方不想让她进入,刚想辞别离去,那道童却又慢慢点头道:“既然都是修道之人,那就请进来坐坐。”
  在谷元的盛情邀请下,沐琼茵还是带着魔君踏进了海云观。
  观中幽寂冷清,除了前来开门的道童之外,只有另一名年纪稍小的道童在正殿打扫。谷元解释说观主与自己的师傅本是同门,只是修行之处相距甚远,多年难得一见。数日前谷元来到此处,本想代替师傅拜访观主,不料观主上个月已经外出云游,只留下两个小徒弟守观。谷元不想白跑一趟,便在观中暂住了下来。
  一路说着,他与那小道童将两人引入偏殿后。临到客房前,却迟疑着停下脚步,“险些忘记了,这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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