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妖怪被迫营业的那些年-第2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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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出他眼中的疑惑,祝竜解释道,“不是他,是他儿子。”
从莫欢欢那件案子后赵淳义就没回过云河湾的别墅,倒是前些日子里面住进了一个少年,星杳去套了几句话,得知那是他的儿子。
“星杳说虽然那孩子什么都不知道,但是说不定能有意外收获。”
“而且他的气息挺干净的,跟他爹一点都不像。”这也是祝竜为什么没有阻止鱼夏和他来往的原因。
林景淮点点头,一路风驰电掣带着祝竜来到了南三街,将车停在了路口,先带了人去了旁边的一家甜品店,点了三个甜品套餐。
“你看看165号那栋房子里,这个姑娘在不在家。”林景淮从手机上调出一张照片,给祝竜看了一眼。
这时甜品已经送了上来,一杯焦糖珍珠奶茶,一杯提拉米苏,一份黑森林蛋糕,一份七彩马卡龙。
她叉起一个粉色马卡龙,同时放出神识,扫向了165号。
没多久,她收回神识,神色有些古怪的看着林景淮。
林景淮:“怎么了?人不在?”
祝竜将剩下的马卡龙吞进嘴里,又喝了一口奶茶,“不是,人在里面。”
“就是没了气。”
林景淮端着咖啡的手一抖,差点没将咖啡洒在裤子上,“没了气是什么意思?”
该不会是他想的那个意思吧。
“嗯,就是死了。”
林景淮:“……”
林景淮一时之间居然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脑子里乱的厉害。
他的好友居然要娶一个死人,宋铭泽知道吗?还是他明知道还要将儿子往火坑里推?杜家人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这事和吕殊有没有关系,是不是又是她搞的鬼?
但是好端端的她怎么突然想起要对付陈峄城了?难道是他有什么地方威胁到了她?
想到这里,林景淮脑中灵光一闪,瞬间抓住了这个念头。
他掏出手机,给耿首长拨了一个电话,“喂,首长,我想问一下,这次抗灾的功劳是不是定下来了?”
“里面是不是有峄城的名字?”
因为原则,耿首长没和他多说,但是透露出的信息却和林景淮猜测的一样。
“呵,真是死性不改。”林景淮右手一用力,捏碎了咖啡杯,里面还剩下一半的咖啡洒了一桌。
“不好意思,这杯子多少钱,我一起结算。”他对着听到动静赶来的服务人员道。
服务员看着桌子上的咖啡杯碎片,再看看若无其事的青年,咽了一口唾沫。
“好,好的。”
“有劳。”林景淮对着服务员点点头,起身让开位置,先去了收银台结账,然后拉着祝竜走出了甜品店。
“哇塞,好帅呀,你们刚才看到了吗,他是徒手碎的杯子。”
“看到了,看到了,没想到小哥哥长得文静爆发力却这么强,真羡慕他以后的女朋友。”
身后隐隐传来了服务员小声的议论声,祝竜回头看了她们一眼,不明白她们在激动什么。
不就是碎个杯子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他以前连大石头都碎过。
林景淮碎了一个杯子后很快便收敛了怒气,走出甜品店的时候脸上已经恢复了平静看不出任何异常,只有被他拉着手的祝竜通过手心的力道可以感知到他内心深处残留的躁动。
她眨了眨眼睛,像以前他安慰她那样,踮起脚尖拍了拍他的头顶,“不怕,我在这里。”
林景淮头顶一热,垂眸看向一脸认真的安慰他的小姑娘,心中的躁郁突然消失了,只余下一片清凉。
“好。”他缓缓一笑,握紧小姑娘的手,敲响了165号的大门。
第78章 凌晨送亲
前来开门的是一个年过四十的妇人,面容有些憔悴,但岁月待她不错,除了眼角有细微的皱纹外,看着和三十多岁的女人差不多,肤色白皙,五官秀美,有种江南水乡的韵味。
“你们是?”杜母看着门外容貌出众的一男一女,目露疑惑。
“你好,我们是文心的同学,听说她出事了特意过来看望他。”说着便将手里提着的果篮递了过去。
果篮是经过路口的时候买的,祝竜一开始以为那是给自己的,现在看着属于自己的口粮落在了别人手里,那眼神顿时就有些不对了。
林景淮不用回头就知道祝竜在想什么,他的指尖在她手心划了划,示意后面在给她买更好的。
祝竜眼睛的不郁立马就散了。
杜母接过果篮的时候后背一寒,像是被什么猛兽盯上了一般,感受到手心处传来的力道,她扯出一抹笑容,“不好意思同学,文心现在正在静养,不方便见客。”
林景淮脸上露出一丝恰到好处的失落和担忧,“那她的身体怎么样,要紧吗?”
“已经没什么大碍了。”杜母说这话的时候语气一顿,眼神暗了一下,然后她像是才想来似的拍了下头,“你看我这脑子,都忘了请你们进来坐了,来,快进来喝杯水。”
虽然这么说,但是她的身子却没挪动半分,显然这不过是客套话。
林景淮见状自然不会自讨没趣,他站在远处没动,“我们还有事,就不麻烦伯母了,还请伯母转述文心,我们全班同学都希望她早点好起来。”
“好的,好的,你们有心了。”也不知是他那句话触动了杜母敏感的心,她的眼眶迅速红了,“哎,你看我,刚站这么一会眼睛就进沙子了。”
她擦了擦眼角,对着门外的年轻男女露出歉意的笑容,“让你们见笑了。”
林景淮摇了摇头,顺势提醒了她多注意外面的天气几句,然后带着祝竜走了。
等再也看不见他们俩的身影的时候,杜母这才松了口气,关上门进了屋。
“谁来了?”坐在沙发上的杜父抬起头,看到独自一人回来的妻子,知道她已经将人打发走了。
“是文心的一个同学。”
杜母走到他身边坐下,朝着楼上看了一眼,神色忐忑不安,“老杜,要不我们就不做了吧。”
这件事她越想越不安,心脏也一直跳个不停,总觉的再这么继续下去要出事。
“你瞎说什么,都到了这个地步怎么还能反悔。”杜父眉头一皱,呵斥了杜母一声,他腰背有些驼,两鬓也染上了雪丝,“再说就是我们答应对方也不可能答应。”
杜母蠕动了几下嘴唇,还想再说什么,丈夫下面的一句话就将她所有的挣扎全部打消了,“你可不要忘了吕道长的手段。”
杜父意味深长的看了妻子一眼,掏出一盒烟到外面院子去了。
杜母愣愣的坐在沙发上,手脚冰冷,第一次后悔自己脑子一昏答应了吕道长的提议。
现在骑虎难下,只能硬着头皮走下去了。
……
“所以说宋伯伯……哦不,是宋铭泽要给陈峄城娶个死人?”已经回到帝都的赵立泽被林景淮一个电话叫了过来,本来还以为他会给自己解释一下废弃工厂的事,没想到一来就听到了另一个爆炸性的新闻。
“不是,这是为什么呀。”饶是这话是一向稳重从不打诳语的林景淮说的,赵立泽还是觉得脑子飘忽忽的不敢置信。
这可是亲爹,有这么坑儿子的吗。
“而且这姑娘都已经死了,政审是怎么过的?”
林景淮说:“杜家人并没有提交杜文心的死亡报告,也就是说现在的杜文心在不知情的人眼中仍旧是活着的。”
“而且那结婚报告是宋铭泽亲自交上去的,他动用到了关系,军方查了杜家没什么问题就给过了,并不知道杜文心已经死了。”
“至于宋铭泽是怎么想的。”林景淮冷笑一声,眼中的不屑和讽刺几乎化作实质,“脑子进水的人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维去揣度呢。”
“我还是觉得宋铭泽想不出给儿子娶个死人这么恶心的招数,而且这事一旦败露对他的仕途可是会造成十分不利的影响。”赵立泽在屋子里走了好几圈,“这又是那个女人使的招吧?是怕峄城这次立了功会威胁到她们?”
赵立泽毕竟是一个商人,什么样的阴谋诡计没见过,对那种矫揉造作的黑心白莲花更是一看就透。
更可况当初陈峄城被扣上灾星的帽子离开宋家这事就是那女人干的。
只是当时他年纪小,对方行事又周全,他没有实际的证据罢了。
“那女人是谁?”祝竜听了半天总算明白了事情的始末,不明白这里面怎么又蹦出来一个女人。
“他是宋铭泽后头娶的妻子,也是陈峄城的继母——吕殊。”林景淮看着身边一脸不解的小姑娘,顿了顿,给她换了一个更容易理解的设定,“还记得在黄水县见到的那个宋佳沂吗?”
祝竜使劲想了想,“是那个叽叽喳喳自不量力跟在我后头的女人?”
“是她。”林景淮摸了摸她的头发,“她也是吕殊的亲生女儿。”
“哦,那这个吕殊一定也很讨厌。”有其母必有其女,祝竜觉得宋佳沂那人就很不讨人喜欢,这个吕殊听起来反而有过之而无不及。
“嗯,是很讨厌。”林景淮看着很有慧眼识珠的小姑娘,眼眸一弯,嘴角微微勾起,声音都温柔了几分,“那你能不能帮我教训她一下呢?”
“好的呀。”祝竜不假思索的就答应下来,“什么时候去?”
“不急,我们先计划一下。”
一旁的赵立泽看着自家兄弟居然不要脸的用美男计诱惑一个小姑娘,像是第一次认识他一般,呆呆的看了他许久。
卧槽,原来大佬吃这一挂的吗。
他现在有种拿出镜子照一照的冲动。
……
夜色如墨,夜凉如水,明明是盛夏的晚上,今天却有一种秋天的萧冷。
军区大院今晚特别安静,就连一向叫个不停的知了也熄了声,安静的伏在树干上枝叶上一动不动。
“淮哥,你有没有觉得有哪里不对劲?”赵立泽窝在宋家大门前面的绿化林中,搓了一把胳膊上的鸡皮疙瘩,“我怎么心里有种毛毛的感觉,好像有事要发生似的。”
“确实有事要发生。”林景淮盯着宋家的大门,抬起手腕看了下时间,“快了。”
赵立泽心中的不安愈盛,“什么快了?”
“送亲的队伍快到了。”祝竜的声音从头顶传来,赵立泽抬头看去,黑暗中只见一个模糊的轮廓,似乎和整棵树融在了一起,影影绰绰的看不清楚。
然后他的大脑中枢终于慢了一拍的将祝竜的话翻译出来,赵立泽瞪大眼睛,一声惊呼就要脱口而出。
林景淮像是后面长了眼睛,十分精准的捂住了他的嘴,“安静。”
赵立泽点了点头,做完后才反应过来林景淮看不见,又拍了拍他捂住自己嘴巴的那只手臂,示意他自己知道了。
林景淮松开手,赵立泽立马凑过来,压低了声音小声的问,“那新娘不是死了吗,死人怎么送亲?”
还是大晚上的。
“冥婚都是晚上凌晨送亲的。”
他特意查了查最近的良辰吉日,发现最近的一个吉日就是今天。
杜文心死了这么多天,尸体早就开始腐朽,哪怕杜家用了特殊手段保存,也不可能一点征兆都没有。
为了不引人怀疑,自然是越快越好。
“……”赵立泽咽了一口唾沫,悄悄挪动了下身子,脑子里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跑。
淮哥语气这么平静一定早就做好了安排,他瞒着自己肯定是想自己做苦力,这放在平常他肯定二话不说就上了,可是冥婚……
他胆子小,想回家。
“放心,安排给你的任务很安全。”林景淮一把拽住想要逃跑的赵立泽的胳膊,将人拖了回来,往他手里塞了一个相机,“我查过杜家,他们家就是一个普通家庭,想不到给女儿结阴亲这种事,一定是有人率先找到了他们。”
“而这个人,就是你今天的目标。”
“一会你守在这里,将送亲队伍里出现的人都拍下来。”
顿了顿,他又想到了什么,接着补充,“当然,要是能拍到宋铭泽和吕殊那个女人就更好了。”
“明白。”听到淮哥不是想让他和对方正面刚,赵立泽顿时松了口气,将相机挂在脖子上,调到夜视模式,来回挪动找到最佳角度后便趴在那里不动了。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很快凌晨就到了。
“来了。”祝竜提醒了他们一声,下一刻赵立泽就听到了一阵喇叭唢呐奏乐声,空无一人的街道上瞬间出现了一队人。
中间一顶红色的轿子分外显眼。
等这对人走到了宋家大门前的时候,赵立泽才看清送亲的都是些什么人。
不,或许不能称之为“人。”
那一个个穿着大红大绿的衣服,面无血色的脸上挂着两团鲜艳的高原红,黑气的眼珠上顶着一道细细的眉毛,嘴巴和脸上的高原红同等色系,一笑都能咧到耳朵根。
“这事纸扎,不是真人。”林景淮在赵立泽耳边轻声解释了一句,“不用怕。”
赵立泽双手还是抖个不停。
祝竜看不过去,拔下一根头发,吹了一口气,那跟头发像是有了生命般轻飘飘的落在了赵立泽的手腕上,自动缠了上去。
“带着它,那些鬼物伤不了你。”
赵立泽顿时手不抖了,心不慌了,给他一根杠杆能撬动整座宋宅。
第79章 鬼迷心窍
送亲队伍在宋家大门口停了下来,一个穿着红色衣服耳鬓挽了一朵红花的中年女人上前几步敲了敲门。
“嘎吱。”
门应声而开,却不见开门的人。
显然这门一直就是开着的。
媒婆也不介意,从袖子里扯出一条红手帕对着身后的队伍一挥,“新娘子进门喽。”
吹吹打打的奏乐声又响了起来。
很快,送亲队伍就全部进入了宋家。
“嘎吱。”
一阵冷风吹来,大门像是被人推着一般缓缓闭合,就在那道门将要彻底关上的时候,一只白皙细嫩的手指轻轻的抵住了门。
“进去?”祝竜偏头问了身边的青年一句。
“嗯。”林景淮握住门把手,将门缝拉大,示意祝竜先进。
祝竜松开手指,抬步迈了进去。
林景淮跟在后面,进屋后又将门轻轻关上,几乎没发出一点声音。
其实就是发出一点声音也不打紧,此时虽然奏乐已停,但是媒婆敲门声和抬轿人的起哄声却是此起彼伏的响起,在这安静的屋子里显得愈发喧闹。
“新郎官,新娘子到了,赶紧出来迎接呀。”媒婆高昂的声音伴着敲门声清晰的传了下来,“哟,看来新郎官有些害羞。”
见屋内之人不搭理她,媒婆捂着嘴“赫赫”笑了两声,用墨汁点出的两只黑眼珠里一片冰冷,“既然这样那我们就自己进去了。”
他们本就是游离于阴阳两界之间的孤魂,为死去不肯投胎的孤魂举办婚礼,借此讨点香火求生。
屋子里的人愿不愿意根本不在他们的考虑范围之内,礼数什么的他们想守就守不想守可以直接当屁。
至于这道门,那就更拦不住他们。
媒婆直接带着人穿门而过,屋子里传来一声带着几分惊惧几分厌恶的男音,“出去!我是不会和一个死人结婚的!”
陈峄城握着胸前的一个观音玉坠,望着不请自来的“人”,冷声道。
下午林景淮过来告诉他宋铭泽给他结了一门阴亲的时候他是愤怒的,恼怒宋铭泽居然如此作践他。
后来又听好友说送亲的队伍今晚就会来他当时就楞了,“不是说人死了吗?”死人怎么送亲?
他发出了和赵立泽同样的疑问。
“冥婚。”林景淮有些同情的看了好友一眼,给他提前做心理建设,“如果今晚没人来更好,来了你也不用怕,我找好了帮手,一次性解决。”
想到这里,陈峄城心中的惊惧不安渐渐散去,他相信好友,更相信国家爸爸。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自由、平等、公正、法治,爱国、敬业、诚信、友善。”陈峄城闭着眼睛,握着玉佩,口中不断背诵着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越往下背,他心中的惊惧就少一分,到了后面全身心的都投入到了背诵之中,仿佛完全遗忘了这群不请自来的“人。”
新娘子坐在轿子里本来等的还有些忐忑羞涩,听着熟悉的主旋律在房间里响起,精心打扮的一张玉颜顿时黑了。
这是瞧不起她怎么的。
当她没背过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吗?
“富强、民主、文明、和谐……啊呸。”忍不住跟着背了起来的新娘子咬了一口舌尖,将被带偏的节奏拉回来。
杜文心“唰”的一下掀开盖头,从轿子里走了出来,看着坐在床上闭眼背的愈发起劲的男人,她眼眶红了,指甲长了,嫁衣无风自动,整个房间的温度瞬间下降了十度。
“呵,咱俩的婚书都已经递到了地府盖过了章,现在大局已定,别说一句社会主义和谐价值观了,你就是将领导人请来都没用。”地上地下两个系统,上面的干涉不到下面的,也无权干涉。
“谁说没用。”一道清冷磁性的声音从外面传了过来,下一刻,房门被人从外面打开,走进来一男一女。
男的高大清俊,女的娇小可爱,只是眉间拢着一抹淡漠和桀骜。
不知为何,在对上少女那双清冷黑黝的眸子时,杜文心后面的狠话像是卡在了喉咙里,一句都放不出来了。
“景淮。”陈峄城听见熟悉的声音睁开眼,看着站在门口的好友,热泪盈眶,然后视线越过他直接朝他身后扫去,在看到空荡荡的楼道时,疑惑的眨了眨眼睛。
兄弟,帮手呢?
林景淮抬了下眼睫,看了眼旁边的祝竜。
陈峄城也跟着看了过去,这才发现他身边还跟着一个十分漂亮的小姑娘。
这些他更疑惑了。
“这看着一团稚气的女娃该不会就是好友口中说的帮手吧?”陈峄城在心中腹诽,“能行吗?”
祝竜瞧见陈峄城眼中的疑虑,挑了挑眉,却没有解释半句。
她只是放出了自己三分的威压,朝前走了一步。
那群方才还不可一世的纸人齐刷刷的抖着身子往后退了一步。
祝竜再进一步,他们再退一步。
很快一群“人”就退到了墙角,贴着墙壁一个挨一个的叠在了一起。
方才还拥挤不堪的卧室顿时清空了一大块,有了呼吸的空间。
陈峄城张大了嘴巴,目光呆滞的看着她走到唯一一个还站在原地没有后退的新娘子跟前。
“噗通。”之前还趾高气昂气势凌厉不可一世炫酷吊炸天的新娘子两腿一弯跪在了地上,“大佬,你听我解释。”
随着她这一跪,那些贴在墙上的纸人也像是收到了某种信号似的,抖着身子同时跪了下来。
因为空间有限,有一些纸人没伸展开,“啪叽”一声摔在了地上,用五体投地的姿势。
祝竜冷睨了瞬怂的新娘子一眼,转头对着林景淮伸出了手。
林景淮从山如里的从裤兜里取出一包巧克力,撕开,递到她手上,“坐那吃。”
他指了指电脑桌旁的一张椅子。
祝竜一个移步越过新娘坐在了椅子上,“咯嘣”一声咬了一口巧克力。
清脆的咀嚼声响起来的时候,陈峄城看到跪了一地的鬼齐刷刷的打了一个哆嗦。
“杜文心?”林景淮走到新娘子身前,确认身份。
“是。”杜文心抬起头,小心翼翼的道。
“说说吧,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杜文心瞅了一眼神色平静看不出半分异常的清俊青年,听着身后传来的“咯嘣咯嘣”声,求生欲在这一刻爆棚。
“事情是这样的。”她将前因后果在脑子里过了一遍,用简练的语言梳理出重点,“半个月前我和朋友爬山,半夜……”她说到这里顿了一下,似乎有些难以启齿,就在她犹豫着要不要说的时候,一道冰冷的视线落在了她的后背上。
新晋鬼魂杜文心感觉自己的魂体有些不稳,也顾不得丢不丢人,继续说,“半夜起来上厕所的时候没戴眼镜,不小心踩空掉下了山崖,然后两眼一黑就昏了过去。”
“第二天我爸妈找到我把我送去了医院,然而时间耽误的有些长,错过了最佳治疗时间,医生告诉我爸妈给我准备后事。当时下了手术台后我恢复了几分意识,不想死在冰冷的医院里,就让他们把我带回了家等死。”
“然后我在家挣扎了三天就死了。本来我想直接投胎的,可我又想多看看我爸妈,于是就在家里多飘了两天,就在这时候家里来了一个道士。”
那道士穿了一身做工考究的道袍,背后还绣着一个阴阳八卦的图形,留着三尺长须,相貌清癯,看着很有高人风范。
“他跟我爸妈说他有一个子侄前几天也不幸去世,那家人不想他黄泉路上一个人孤零零的便想给他找个伴,于是就找到了我。”杜文心看了陈峄城一眼,脸上一红,“他还说给我找的老公样貌出众,家世不凡,绝对不会让我失望。”
“我爸妈一开始不怎么同意,那道士见状从兜里掏出一张照片,说‘既然是给令嫒说亲,不如问问孩子的意见’,然后他像是能看到我似的,点燃了一根蜡烛,将照片放在了桌子上,对着我点了点头。出于好奇,我过去看了照片一眼,然后……”
“然后你就色迷心窍答应了?”
杜文心被林景淮说的耳根都红了,羞愧的低下头,声如蚊呐,“那个爱美之心,鬼皆有之嘛。我想着反正我们俩都死了,结个伴一起走奈何桥也挺好的。”
于是她就吹灭了蜡烛,她父母一看,便答应下来。
“当时我真不知道他还活着。”杜文心说到这也有些委屈,嘴巴一瘪,声音都带了几分哭腔,“我也是被那老道士骗了,呜呜呜。”
“那你刚才知道我还活着也没见你想要放过我。”陈峄城可没被她的可怜样骗过去,要不是跟景淮一起的那小姑娘太厉害,他可不信她会像现在这么老实。
杜文心身子一顿,捂着脸有些哭不下去,最后干嚎了两声,心虚的说,“那不是你长的太帅,我一时鬼迷心窍了嘛。”
陈峄城呵了一声:“长得帅还是我的错了喽。”
第80章 人不要脸
陈峄城见对方被她一句话挤兑的快要将头埋到地下的女鬼,平复了下呼吸,冷静的问道,“若是刚才他们没有进来,你是不是明知我活着也会对我下手?”
杜文心脸色一苦,这可是道送命题。
“那个,不管我今天对不对你动手,你都是逃不掉的。”
陈峄城眉头一皱,“什么意思?”
林景淮心中一动,他想起了女鬼之前放出的狠话——咱俩的婚书都已经递到了地府盖过了章,现在大局已定。
他心中有种不好的预感。
到了这一步也没什么好瞒着的了,杜文心悄悄觑了坐在椅子上的大佬一眼,认命的说,“你和我在地府那里登了记就等于绑在了一起,就跟领证一样,哪怕我今天没对你怎么样去投胎了,要不了多久你也会跟着下来的。”
地府的婚姻登记就是这么霸道。
她也没想到他居然是个活的。
陈峄城一张俊脸彻底黑了下来,“有什么办法解除?”
杜文心摇了摇头,“没办法。冥婚是用男女双方的毛发为引,八字为媒,敬过天地祭过鬼神,一旦成立断不能毁改。”
看着青年越来阴沉的脸色,杜文心的小心脏一颤,求生欲再次上线,“至少我是不知道解除的办法,但或许别人知道?”
她瞟了眼坐在椅子上的大佬,意思不言而喻。
陈峄城顺着她的视线也看到了那个小姑娘,想要她的彪悍,他心中升起了一丝希望,“姑娘……”
祝竜拖着下巴想了想,“让地府直接销案不就行了,多简单的事。”
林景淮:“你那有地府的联系方式?”
“没有。”祝竜摇了摇头,“把黑白无常带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正好,那两个还是熟鬼。
祝竜的视线落在跪在地上颤抖的纸人身上,“喂,你们去将黑白无常带来,就说我有事找他们。哦对了,我叫祝竜。”
找鬼还是要鬼去方便。
纸人门同时点头,“是。”
然后呼啦啦的从地上站起来,一个排一个的跳上窗户消失在茫茫夜色中。
杜文心见纸人们都走了,也想跟着走,她悄悄挪了挪膝盖,祝竜一个眼风瞪过来,“好好跪着。”
杜文心立马挺直腰板端正的跪在地上。
楼下,主卧内。
吕殊躺在床上有些激动的睡不着。
她拿出手机看了一眼时间,12点零五分。
堂哥跟她说送亲队伍12点来,现在才过去5分钟,也不知道楼上进行的怎么样了,陈峄城有没有被鬼压着翻不了身。
一想到那个骄傲的青年被一只鬼强迫,吕殊心里就一阵痛快,忍不住笑出了声。
吕殊朝身侧看了一眼,身旁的男人睡的正熟,她咬了咬嘴唇,还是没抑制住心中想要看好戏的欲望,掀开被子上了楼。
整个二楼静悄悄的,安静的可怕,吕殊走到陈峄城的房门前,趴在上面听了听。
然而里面和外面一样,安静的听不到任何声音。
吕殊眉头一皱,下意识往前用了点力,没想到方才还关的好好的门突然开了,她顺着惯性摔了进去。
“嗯。”吕殊发出一声低低的闷哼,声音婉转娇媚,尾音上扬像是缠了一把钩子,让人忍不住想要怜惜一二。
可惜这屋子里呆的要么是心智坚硬对她不感冒的人,要么不是人,她的楚楚可怜不但没起到一点作用还引起了众人的反感。
“呵。”这是陈峄城讽刺的冷笑。
“哼。”这是林景淮不屑的嗤笑。
“啧。”这是杜文心奚落的嘲笑。
“咯嘣。”这是祝竜不知从哪里摸出一袋薯片清脆的咬合声。
陈峄城:“???”姑娘,乱节奏了。
林景淮:“……”哎,真是拿她没办法。
杜文心:“!!!”不愧是大佬。
趴在地上的吕殊终于意识到不对,抬起一张风韵犹存的脸,看着坐在床上好好的青年,发出一声尖叫,“你……”
祝竜截断她后面的话,对着杜文心打了一个手指,“拖进来。”
杜文心立马飘过去将人从门口拖了进来,顺便还体贴的关上了门。
吕殊只觉得手臂一凉,下一刻就被一股大力拽了进来,她看着站在原地没动的便宜儿子和林景淮,心头惊惧。
“你们对我做了什么?”
祝竜嫌弃她的声音太过聒噪,看着那张和宋佳沂有几分相像的脸,凌空甩了她一巴掌,“安静点。”
“这话不是我们问你吗?”祝竜看着被自己打的在地上翻了一个滚的女人,半点愧疚都没有,“你对他做了什么?”
吕殊捂着脸,感觉那里传来的火辣辣的疼痛,口齿不清的说,“偶能不他过色么,他不死哈哈的么。”我能对他做什么,他不是好好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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