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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嫡女倾城-第16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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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葭闷下头去,不敢出声了。

要知道,月葭读过很少的书,现在,还在跟着秋宁和段青茗识字,所以,在她的心里,段青茗就是天底下最有学问的人,这最有学问的人无论说她什么,月葭都是无可反驳的。

段青茗知道,月葭是个倔脾气,这但凡有什么事情,若是不让她弄明白的话,她会记得很久,也会纠结很久的。所以,段青茗刚好看书也累了,干脆的,就将月葭开导一番算了。

月葭垂着头想了一会儿,忽然说道:“小姐啊,您说的都是对的,可是,您知道不?奴婢和月华是一个村子里长大的,后来,又是一起被卖掉的,然后,也一直都在一起,月华对奴婢也非常的关照,有什么好吃的,好用的,也都不会忘记奴婢。只是来到段府之后……”

月葭忽然想起上次的事,感觉到说这些话真的是蠢,她不由地噤口,不敢再说下去了。

段青茗挑了挑眉,含笑望着月葭,说道:“月葭,你究竟想说什么呢?”

三个大丫头之中,秋宁成熟老练,遇事最是沉稳,夏草儿性格爽直,处事利落。唯有月葭,性格天真,还带着少许的傻气,偏偏也最得段青茗的怜爱。

正文 第六百二十七章 段青茗知道了?

其实,这倒也并非段青茗的刻意和偏心。只不过,在段青茗的心里,一个人,自小被卖掉,辗转了那么久,还能保持性子里的那种纯善的本性的话,这样的人,确实非常的难得。

月葭涨红着脸,抬起头来,望着段青茗,说道:“小姐,您是不是又要说奴婢傻了?”

段青茗叹了口气,说道:“月葭啊,你记得月华对你的好,是应该的,若是一个人连曾经对你好的人都不记得,这样的人,我也不敢留,不敢对她好——你放心好了,月华是月华,二小姐是二小姐,这道理我们都是明白的。”

月葭的脸上,一下子就笑开了花,可是,段青茗又微微摇了摇头,说道:“月葭,还有你啊,且记一句话,防人之心不可无啊!别人再给你下套,你可要看清楚了,知道不?”

月葭点了点头,说道:“小姐,我想告诉您的是,月华的性格我最是清楚不过了。她啊,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这世上,能让她哭的事情并不多。除非是天大的事情,又或者是死了人……”

话说到这里,段青茗的脸色沉了下来:“月葭,你胡说什么呢?”

什么死了人啊?什么天大的事情啊,这个月葭,简直就是信口开河,口无遮拦。

月葭被段青茗一吓,立时跪了下来,她连忙磕头道:“小姐,奴婢错了。”

段青茗脸色稍霁,说道:“好了,你起来吧,这件事就过去了,你也不要再提了,知道么?”

月葭脸色讷讷地站了起来,替段青茗续上茶,然后,准备转身离开了。

正在这时,夏草儿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一看到段青茗还在,就轻轻地舒了口气,她有些着急地说道:“小姐啊,不得了了,不得了了……”

段青茗看了月葭一眼,对方乖乖地站在那里,一句话都不敢说。段青茗说道:“夏草儿,这究竟是什么事情呢?要你这样风风火火地跑来?还乍乍呼呼的?”

夏草儿一脸的通红,看那样子,居然是刚刚跑着回来的,她被段青茗说了两句,却丝毫不觉得难堪,此时,苍白着脸,望着段青茗,说道:“小姐,不得了了,二小姐打死人了……”

段茗一听,顿时被吓了一跳,她连忙问道:“夏草儿,你说什么?莫不是你看错了吧?”

今天究竟是个什么天气啊,这月葭才刚刚说了死人,这夏草儿就来说段玉兰打死人了?

夏草儿看着一侧脸色同样苍白的月葭,不由地说道:“是真的啊……今天下午上,有一个新进府的丫头春儿去给二小姐奉茶,二小姐不知怎地发了脾气,然后就一脚踢飞了春儿……”

夏草儿做了个踢的动作,差一点踢到一侧的月葭,她收回脚,讪讪地说道:“那个月葭,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的。”

月葭似乎根本就没有留意到夏草儿在做什么,她只是着急地拉着夏草儿,说道:“夏草儿姐姐,你说什么?二小姐的屋里,真的死了人了?”

夏草儿说道:“是啊……那个春儿死了,二小姐不愿意赔偿,更不愿意通知春儿的家人,所以,就叫她屋里的丫头们找来了两个担夫,准备将那个春儿的尸体扔到乱坟岗上去呢……”

段青茗的脸色完全沉了下来,她望着月葭,说道:“月葭,你说清楚一点。”

今天是怎么了?这个月葭刚刚说了死人,这段玉兰的屋子里,还真的死了人了?要知道,虽然官府人家,是有权力处置丫头,甚至是不论生死的。可是,这每死一个人,都要去官府备案,然后,再通知对方的家人来认领的啊。并且,都要赔上一些银子,赔上一副棺材的啊,若个个都象段玉兰这样,死了人,就想掩人耳目地拖去乱坟岗的话,那官府和对方的家人知道了,岂能善罢甘休?

夏草儿说道:“回小姐的话,今日里啊,奴婢去买东西,听到二小姐房里的小丫头在议论,奴婢站在远处,听了个一清二楚——”

微微地喘了口气,夏草儿说道:“真的主子,这两个丫头,奴婢都是认识的,而且,奴婢深知这事事关重大,传出去的话,可真不得了的。所以,就将那两个小丫头带来了,现在,就候在外面,小姐若是不信的话,奴婢可以唤她们前来,让小姐问问清楚的。”

段青茗重重地叹了口气,说道:“好吧,夏草儿,你带她们进来吧!”

夏草儿应了一声,就走出去了,一侧的月葭急步追了上去,说道:“夏草儿姐姐,这事和月华没有关系吧?”

夏草儿摇头,说道:“这事啊,我还真不知道,因为我只听了最关键的,其他的,还是要等小姐问过了才知道。”

月葭听了,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随即默不作声地走开了。

月葭是很想月华没事,也很想看在旧时的情分上,帮月华一把。可这世间,究竟有谁才能帮得了谁呢?莫说是人命关天,即便是疾病疾痛,都无法感同身受。更何况,现在可是出了人命的事儿啊,而且,这出事的,还是月华的主子。这就更在所有人的能力之外了。更何况,她月葭只是一个小小的丫头,哪里有回天之力呢?所以,现在呢,她最需要做的事情,就是等待这一切,慢慢过去。

段青茗唤了两个小丫头进去,然后,问了许久,就放了两个小丫头出来。再后来,段青茗就让夏草儿出去,替她办了不知道什么事情。总之,那一天,夏草儿很晚才回来,而且,段青茗居然在等她,两个人又关起门来说了许久,外人根本就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

这件事,月葭一直没敢再问,段青茗和夏草儿也一直没说,段玉兰还是好好的,嚣张跋扈,月华和月秀还是一直忙着自己的事情,似乎,这件事发生了,就过了,宛若隔天叶尖上的露珠一般,就了无痕迹了。

但是,这件事,最终还是传到了段誉的耳里。

彼时,段誉正在读书,听了事情的前因后果之后,他不由地一笑,道:“我知道了,段玉兰杀了人,我姐姐想息事宁人,保住段府的声誉,所以,就私底下帮她将事情给处理了,而且,还是悄无声息的,谁都没有说……这段府的声誉固然是要的,姐姐的心思也是好的。可是,若真这样便宜了段玉兰的话,那岂不是太可惜了?”

段誉的身后,站着一个黑衣的男子。那男子,就是炎凌宇手下的暗卫之一。这些人,也是炎凌宇在临走之时托咐给段誉的。毕竟,此去一行,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回来,亦不知道他有没有命再回来,所以,对于炎凌宇说来,他的手下,必须一个最周全的托咐之人,在他需要这些人手的时候,可以一呼百应。

这个人,段誉肯定最合适不过了。所以,现在的段誉,可以说是手里握着炎凌宇在京城之中的大半暗卫,这些暗卫,被分布在京城里的各个角落,可以随时随地收集到任何段誉想要的情报,所以说,若他想得些什么消息,也自然的手到擒来了。

那个黑衣的暗卫资阳有着和弱水差不多的身姿,更有着和净水一样的刚硬气质。他的工作,就是对段誉直接负责。现在,他安插在这府里的人一得知了这个消息,便马上来通知段誉了。

正文 第六百二十八章 段誉的“顺其自然”

要知道,在炎凌宇的手下,以“水”之辈最高,水之辈的落水,净水,弱水,离水,明水,淡水等,一共十六岁之多,而“阳”字辈则次居之。也有十六位,这个资阳,就是“阳”字辈的翘楚。现在,留守京城,听由段誉的调遣。

资阳听了段誉的话,不由地说道:“段公子,不如这样吧,让属下去处理这事吧?”

暗卫们对于处理那些见不得光的事情,可以说是最是手到擒来的。现在,若是由资阳出手处理这事的话,那么,他一定会交出一个令段誉满意的答案出来的。

谁知道,段誉只是淡淡地挥了挥手,说道:“不用你去……杀鸡焉用牛刀?岂非太给段玉兰面子了?再说了,让你这个金牌的暗卫去处理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炎凌宇若是回来了,他可是要怪我大材小用的啊。这样吧,你只要帮我传出两句话出去,剩下的,就让一切顺其自然吧。”

说完,段誉轻轻地对资阳说了两句话。

资阳一听,就不由地翻了翻白眼——这个段誉,还说什么顺其自然?只要这两句一传出去,那个可怜的段府二小姐不身败名裂,也还真差不多了。

人常说,怕处见鬼。这一次,段誉还真要让段玉兰在最怕的时候,最怕的地方,看到那只最可怕的活鬼——呃,是死鬼。因为,春儿已经死了。

资阳心里觉得摇头,却不敢明言反驳段誉的话,要知道,这个段誉啊,你若好好叶他说,他说的就句句在理,若是你和他唱对台戏的话,他说的,也是句句在理,只不过是歪理而已。

可偏偏,段誉就是那一个将歪理也能得说理直气壮,让你哑口无言的人。

佛曰:一切都是段誉说了算。

只不过,资阳还是十分佩服段誉的四两拨千斤的手段的,毕竟,他见识段誉的手段,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了。在那一次,炎凌宇被困寒冰洞的时候,段誉所设下的考题,资阳就是那个被段誉因为“运气不好”而刷下来的选手。

从那之后,资阳又和段誉打过几次交道,也慢慢地喜欢上了段誉的行事作风和手段,竟然渐渐地和段誉走得近了。

段誉苦着脸,拍拍手里的书本,喃喃地说道:“考什么功名嘛,天知道我一看到这些书,头都是痛的。”

段誉最怕什么?第一怕读书,第二怕读书,第三,还是怕读书。只不过,这书是因为薛凝兰而读,所以,他怕,得读,不怕,也得读。这叫挑担夫的扁担,无论你拿起哪头,都是扁的。

资阳人偷偷地抬起头来,看了段誉一眼。

要知道,以段誉这样的人,若是再离炎凌宇近些的话,哪里还会有忧虑功名呢?说实话,就连资阳也不明白,这个向来天不怕地不怕的段誉,为什么会因为一个女子而苦读自己根本就不喜欢的书本。

段誉和薛凝兰的事情,已经传遍了整个京城,所以,这些个消息灵通的暗卫自然早就知道了。此时,资阳对着段誉,就把心里的疑惑说了出来:“段公子,您可是天纵奇才啊,怎么会把时间浪费在这些无用的书本上呢?”

资阳是一个一把剑横行天下的人,虽然识字,可并不渊博,他对书本,可以说是和段誉对书本的态度全无二致,所以,还真不明白,这段誉为什么要将所有的精力,都花在考取功名之上。

段誉白了资阳一眼,说道:“你懂什么啊……”

资阳是不懂。而且,他也不想懂,他要做的,就是一把锋利的长剑,所到之处,所向披靡。

微微地顿了一下,段誉又叹了口气,说道:“资阳,你不明白的,这一每一个人,都象是水中的浮萍一般,无从着落,也无比附依。所以,人活在世上,一定要有自己执着的事情,一定要有一个让自己执着的人,那样的人生才会圆满,那样的人生,才算是幸福。”

资阳歪过头来,说道:“那样的人和事,我有。”

段誉听了,眼睛一亮,说道:“你有?说说看。”

资阳说道:“就是三殿下啊……我这一生,都是他手中的长剑,为他斩开黑暗,替他挡下一切。”

段誉听了,不由地抚额长叹道:“哎哟,我这是在对牛弹琴呢。”

随即,段誉挥挥手,说道:“好了资阳,你去吧,记住我交待的话,若是段玉兰再有什么异动的话,你干脆杀了她算了。”

资阳领命,转身离去了。

段誉又拿起手里的书本,开始苦读起来。

第二天一大早,段青茗便收拾好一切,带着秋宁和月葭出发了。今天,是聂府太君的寿辰,聂采月一早就捎信来,叮嘱段青茗务必早些出现。段青茗应下了,便早早地出发了。

段青茗临走的时候,吩咐夏草儿负责看家,并且要严密地注意一下府里的动向,因为,段青茗总觉得,这一段时间,府里太静了,静得令人心里发毛,看来,又有什么大事就要发生了。

夏草儿爽快地答应了,她在安排好院子里的小丫头们做自己的事情之后,便坐在院子里开始晒太阳,今天的天气很好,头顶枝浓叶绿,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照在夏草儿的身上,给她粉色的衣衫上绘下细细密密的图案。夏草儿低头,仔细地绣着她没有绣完的手帕,感觉到太阳又前移了一些,夏草儿便搬起凳子又向后坐了一点儿。她抬起头来,太阳落在她仰起的脸上,刺眼而且难受,看起来,夏天就在眼前了。

夏草儿一直看着太阳,直到眼睛被刺得发晕,眼前黑暗阵阵,她这才回过头来,忽然,门口处传来小丫头的声音:“二小姐好。”

夏草儿蓦地一惊,段玉兰来了?

以往,只要段玉兰来了,都是段青茗应付,可现在,段青茗不在,这院子里就自己最大,看来,无论什么事情,都要靠自己了。

段玉兰气势汹汹地来到段青茗的院子里。她乍一看到夏草儿躬下的身体,想也不想地飞起一脚,朝夏草儿踢去:“你个臭丫头,居然敢算计我?”

段玉兰非常的用力,一脚就将夏草儿踢出很远。夏草儿因为眼前发黑,一时没有躲过去,这一脚,就被段玉兰结结实实地踢中了,一下子摔出很远,再也站不起来了。

段玉兰一下子蹿上前去,她一把揪住夏草儿的衣衫,怒哼哼地问道:“夏草儿,你是不是活腻了?本小姐的主意你都敢打?”

夏草儿伏在地上,她吃力地望着眼前面目清晰,可是面目狰狞的段玉兰,吃力地说道:“二小姐说什么,奴婢听不懂。”

段玉兰的脸,气得几乎扭曲。她望着夏草儿,怒道:“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是不是……好,我今天就让你死个明明白白。”

段玉兰说完,手一挥:“给我带上来。”

然后,两个小小的丫头,被扔了过来。

那两个丫头,显然是挨了重打了,此时被扔在地上,脸上红紫一片,身上也是伤痕累累,看那样子,出的气多,进的气少了。

夏草儿的脸上,流露出愤慨的神色,她仰起脸来,朝段玉兰说道:“二小姐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罚她们?”

段玉兰冷笑道:“就因为你装傻啊……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从我房里的丫头嘴里知道了那件事,所以就讲给你家主子听,然后,让你家主子在外散布谣言,还告诉了爹爹,好让他罚我,是不是?”

正文 第六百二十九章 教训夏草儿

段玉兰一边说,一边眼露凶光地说道:“夏草儿,你敢如此对我,是你的主子教你的是不是……好吧,既然你的主子想针对我,我就拿你开刀……她有很多银子是不是?我打死了春儿,她有大把的银子赔,现在,我若连你都打死了,你的身价比春儿高,那么,一定可以得更多的银子的是不是?”

段玉兰一边说,一边后退两步,朝身后拿着棍棒的小丫头说道:“你们,给我打,打死了夏草儿,小姐我重重有赏。”

身后的小丫头们听了,齐齐地应了一声,然后,拿着棍子,就要朝夏草儿招呼过去。

就在这时,夏草儿叫了一声:“慢着。”

段玉兰回过头来,一脸冷笑地朝夏草儿说道:“怎么,想通了么?知道和本小姐作对不够资格了么……现在,你给我跪在地上,大喊三句‘段青茗不是人’,我就放了你,怎样?”

夏草儿说道:“二小姐,这件事的确是我告诉我家小姐的,可是,却不关那两个丫头的事情……你放了她们,我就告诉你,我是怎么知道的。”

段玉兰看看夏草儿,再看看那两个浑身颤抖的丫头,不由地冷笑道:“你以为我会信你?”

夏草儿摇头,说道:“不管二小姐信还是不信,只要你过来,我就告诉你。”

段玉兰狐疑地看了夏草儿一眼,只看到她的嘴唇烂了,腿也似乎很疼。而且,看她的样子,被踢得已经站不起来了。段玉兰眨眨眼,挥了挥手,让那些小丫头们站住,她自己倒是向前了一步,说道:“好吧,只要你告诉我,是哪个多嘴的告诉你是这件事的话,我不但放了她们,还会放了你。”

夏草儿惨然一笑,她低声喃喃地说道:“这是自然的。那两个小丫头的命,虽然不管我的事,可是,我怕她们象春儿一样,回来找我报仇。”

段玉兰一听,不由地一怔,她慌忙问道:“你说什么?”

夏草儿低声说了句什么,段玉兰没有听清,于是,她快速地朝夏草儿靠近了一点,大声问道:“夏草儿,你说什么?我没有听清楚。”

段玉兰望着没有一丝神采的夏草儿,不由地心中气恼——其实,她也吃不准究竟谁把事情告诉了夏草儿,段玉兰只知道,这两个小丫头认识夏草儿,而且,还跟着夏草儿来过段青茗这里,所以,就理所应当地怀疑上了两人身上。现在,夏草儿居然告诉段玉兰,说这件事另有其人。段玉兰不由地将信将疑。

段玉兰是一个疑心病非常重的人,她身边的任何一个人,她都并不放心,所以,现在的她,只想从夏草儿的口里问出来,究竟是谁,出卖了她。

要知道,段玉兰一心想隐瞒的事情,被人传了个沸沸扬扬——包括她怎样打死了屋里的丫头,包括她怎样找人去将那丫头扔到乱坟岗里去,再包括那个丫头的家人怎样找来……林立,诸如此类,那传得是真鼻子真眼睛的,仿佛身临其境。

可是,那一天在场的人,真的不算很多。

除了月华、月秀两个大丫头之外,就还有春儿,剩下的,就是在屋外干活的两个小丫头了。

段玉兰知道,月华和月秀是没有胆量将这事说出去的,那么,剩下的,除了她本人,还有那个死去的春儿,那么,就只剩下了屋外干活的那两个小丫头了。

当然了,段玉兰也不敢排除说是外面的哪个角落里,还有哪个人听到了,所以,就干脆传了出去,又或者说,段青茗在她的身边安插了人,将这事传了出去。

只不过,这个可怕性都不是很大。不是很大,并不代表没有。现在,段玉兰急于通过这件事情找到那个在她背后说她的人,也急于知道,究竟是谁,将这个消息告诉了夏草儿。

夏草儿笑着,一脸的苦涩和痛楚。她望着段玉兰,又小声地说道:“是……”

春儿。

段玉兰还是没有听清楚。她的性子几乎被磨光了——要知道,段玉兰也是不敢和段青茗正式叫板的,现在,她就是趁着段青茗出门的时间,过来找夏草儿的茬儿。若是这夏草儿还没有说出来,段青茗就回来的话,那么,她岂不是要前功尽弃了?

毕竟,这件事理亏的是自己,帮自己善后的也是段青茗,若真有什么事情,段青茗来个恼羞成怒的话,段玉兰也是害怕的。

段玉兰一揪夏草儿的衣领,怒喝道:“夏草儿,你究竟说还是不说?”

夏草儿眨眨眼,说道:“二小姐,你先放了那两个小丫头……”

只要你放了那两个小丫头,我一定会告诉你的。

段玉兰挨夏草儿挨得很近,她几乎可以从夏草儿清亮的瞳孔中看到自己变形的脸。那样的面目狰狞,那样的可怕可怖,段玉兰不由地一怔,揪着夏草儿的衣服也松了一些:“我说放一定会放的,你不信我?”

夏草儿笑道:“我不是不信二小姐,而是从来不信……总之,今天你打死我也好,怎么也好,不放那两个小丫头,我就是不说……”

段玉兰没想到夏草儿会如此的嘴硬,她眼神一转,说道:“夏草儿,一个人的命可只有一条,你若是死了,就没法为你的主子效忠了,也没法子向你的主子告状了。”

夏草儿最忠心段青茗,这是谁都知道的事情,所以,段玉兰不说生命珍贵,只说没法子向段青茗效忠了。

夏草儿望着段玉兰,冷笑道:“可是,二小姐您也别忘记了,奴婢死了,是不能效忠我家小姐了,可是,您身边那个可以出卖您的人,却还是好好地活着,而且,以后,无论二小姐您要做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那个人,还是会出卖您的,您所做的一切,也同样的,会事无巨细地落到我们小姐的耳里,落到世人的眼里,同样的,让二小姐您寝食难安。”

段玉兰的脸色蓦地变得漆黑。

是的,夏草儿说的是对的,段玉兰最不能容忍的,就是被人出卖,同样,她更不能容忍的,就是那个曾经出卖过她的人,还在逍遥自在地活着,更随时地准备出卖她的下一次,可是,她根本就不知道对方是谁。

段玉兰冷冷地注视夏草儿半晌,最后,终于松开了她的衣角,冷冷地一挥手:“放了她们。”

那两个小丫头被放走了,她们有些同情,有些感激地看了夏草儿一眼,然后,相扶着,仓皇离去了。

皆因为,夏草儿曾经叮嘱过她们,若有一天,二小姐发现了这事的话,她们不能哭,更不能替自己求饶,现在,两个小丫头都做到了,可是,眼泪,却都出来了。

段玉兰恶狠狠地望着两个小丫头踉跄的背影,不由地冷笑,这个夏草儿,实在是太天真了——这两个小丫头终究是不能留的了……放了如何?这段府里究竟有多大呢?放了,到时再抓回来,只不过是时间的问题啊。

段玉兰摇摇头,这个夏草儿,还真的是天真得可爱的。

夏草儿看到两个小丫头走了,她挣扎着爬起身体,靠着一侧的树干坐在一侧,望着段玉兰,喘息着笑:“二小姐,你不是想知道是谁出卖了您么?我现在就告诉你好了……那件事,真的不是那两个小丫头说的,而是春儿……”

是春儿。

段玉兰的手,不由地抖了一下。

可是,这春儿不是已经死了么?一个已经死去的人,怎么会说话呢?

正文 第六百三十章 段誉的“妙计”

段玉兰怒斥道:“夏草儿,你还在胡说是不是?”

夏草儿惨笑道:“二小姐可能不知道吧?那个春儿她是死了,可是,她托梦过来和我说,她已经被二小姐扔到了乱坑岗里,被老鼠啃,被蛇咬,非常的凄惨,她希望我去救她……”

段玉兰一听,不由一个耳光朝夏草儿甩了过来:“夏草儿,你居然敢骗我?”

这世上,真的有鬼魂么?她段玉兰才不信呢,一定是这个夏草儿在胡说的,一定是的。

夏草儿被打了一个耳光,顿时头晕目鸣。她嘴角的血丝,一丝一丝地滑了下来,流到了她新换的衣服上。夏草儿望着段玉兰,眼神诡异而且畅快:“难道说,二小姐就没有梦到春儿么?昨晚春儿才对我说,前晚的时候,她在二小姐的窗子下哭了整整一晚呢……难道说,二小姐居然没有听到么……还有啊,春儿死的时候,是不是穿着红衬褂,绿裙子?头上还戴着一支铜钗子。她的绣花鞋是不是绿色的,前面有一个小小的洞,而且,还有些湿……二小姐,难道我见到的春儿错了么?你说说啊,是不是我说的那样的?”

段玉兰蓦地变得脸色惨白。

是的,夏草儿并未身临其境,可是,春儿死的时候身上的装扮,她却说得一清二楚。

这下,段玉兰的心里,不由地沉了一下,又一下。

难道说,真的是春儿么?真的是那个不甘心的小丫头,死了,又回来了,然后,将这一切,都告诉了夏草儿么?

段玉兰的眼珠子转了转,她看到,满院子的丫头都垂着头站在那里,一个字都不说,可是,那脸上,却全部都是忿怒的神色。段玉兰不由心里一滞,她又一脚踢在夏草儿的身上:“夏草儿,你居然敢骗本小姐,你是不是活腻了……你不是和春儿很要好么?现在,我就送你去见她,等你见了她了,就一起来找本小姐吧。”

段玉兰说完,手一挥,说道:“给我打。”

说完,段玉兰就要抽身离去。

然而,就在这时,那个一直在地上挣扎喘息的夏草儿却忽然一下子站了起来,她一把抱住段玉兰,然后,拔下段玉兰手里的钗子,直接对准了段玉兰的心口,然后,怒喝一声:“别过来。”

那些原本就在犹豫不决的小丫头们,顿时不敢过来了。

夏草儿的力气很大,段玉兰被扼得几乎喘不过气来。她一边挣扎,一边骂道:“夏草儿你是不是活腻了?居然敢挟持本小姐……本小姐要杀了你。”

夏草儿淡淡地看了段玉兰一眼,说道:“二小姐,谁看到我挟持你了呢……你可是找上门来,说要打死我的呀……现在,打不死了,你是不是失望了?”

夏草儿一手挟持着段玉兰,清了清嗓子,说道:“姐妹们,春儿是二小姐的丫头,可就因为二小姐心情不好,就活活将她踢死了。原本,这主子惩罚下人,都要有理有据。若是死了人的话,是要到官府备案,送银子给家属,还要赏一口棺材的。可是,二小姐不想出这银子,就偷偷地叫了两个人,把春儿扔到乱坟崗上去了,甚至,连春儿的家人都不知道。最后,还是大小姐仁慈,替二小姐抚恤了家属,赔了银子,又买了棺材给葬了。后来,这事不知道怎么传了出来,被人知道了。二小姐就说是我的错……可是,天啊,这事真的是春儿托梦给我,天天对着我哭,我才告诉小姐的啊……你们说说,这样的主子,以后谁还敢跟?谁还敢效忠呢?你们谁又知道,这春儿的今天,不是你们的明天么?姐妹们,你们睁开眼睛吧……”

夏草儿的一番话,可以说是言之凿凿,更何况,她说的,都是实情,这下子,满院子的丫头们,全部都放下了手里的棍子。开始窃窃私语起来:“哎呀,这事原是真的啊?”

“是啊,是啊,这事儿原就是二小姐的错,可是,她居然说要打死夏草儿?”

“是啊,是啊,哪有这样的主子?自己犯了错居然不肯认不说,还要打死别人?”

“是啊,是啊,我们以后可以防着点,离她远一点才是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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