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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方水土养一方鬼-第2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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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闪则闪。
“你在做什么?”楚玄墨就看见顾绝脚底抹油般在这狭窄的地方四处乱窜,皱眉道,“不准用内力。”
“没用没用。”顾绝边跑边说。但想着自己只顾逃跑也没什么用,便大声说道,“陈玄徽,你慢着,我知道小纪在哪了。”
“真的?”陈玄徽立刻停下了攻势,眨了眨眼睛,期待地盯着顾绝看。
顾绝心想反正纪云清与他爹长得差不多,就把纪云清给推了出去:“小纪就在这里。”
“小纪……”陈玄徽欢呼雀跃地跑向纪云清,站到他跟前,不好意思地说道,“对不起小纪,是我来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不要不理我。”
“顾前辈,这……”纪云清对于自己被推出来感到莫名其妙,但看顾绝那样子,明显是在把他当做挡箭牌,总之看起来不像好事。不会是像让那些鬼魂附他的身吧?
“小纪?小纪?你有没有受伤?祝师兄说你被坏人抓走了,你回我一句话吧,我害怕。”
看着眼前的中年人可怜兮兮的模样,顾绝打了个哆嗦,附在纪云清耳边说了几句话。
纪云清虽是满脸不懂,但还是照着做了。对着眼前的空气,不大好意思地红着脸,小声说了一句:“陈师弟,我没受伤。”
“小纪没受伤,我就放心了。”说着,竟从陈玄徽身上泛起了白色的光芒。
这是放下执念的意思?已经存在了十几年的鬼魂,竟会因为谎言似的几句话而放下执念?那这执念未免也太轻了。顾绝下意识伸手去抓:“陈玄徽,你站住!告诉我,你认识司空忍吗?”
“司空忍?那个女人?”陈玄徽嘟起了嘴,“自从她来了之后小纪都不陪我玩了,我讨厌她。”
“所以你杀了她?”
“不是我。不过那女人不在了是最好了。”陈玄徽全身被白光笼罩,最后只留下了一个笑容就消失了。
陈玄徽走了,却没有留下能让顾绝满意的答案。
“顾前辈,你……我听爹说娘有一双能看见鬼神的眼睛,你是不是也有?刚才看见了什么?”越说越感到害怕。满地的头骨没吓到他,看不见的鬼魂却把他吓了个半死。
顾绝假装伸出两指要去戳纪云清的眼睛,吓得他赶紧闭上了眼:“少提你娘。”
虽然越看纪云清那小子越觉得诡异,但看在姐姐的面子上,他还是决定护送他下山。
在雪山上这么折腾了一通,天色已晚,楚玄墨建议就在墓里过一晚,顾绝看着那些头骨毛骨悚然,不像纪云清那样敢在随时能闹鬼的地方多待,在将陈玄徽的骨灰埋到一起后,三人匆匆下山。
顾绝小瞧了雪山,走到最后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东南西北。眼见着纪云清踩空掉了下去,顾绝咬咬牙,动用轻功扑了过去,抱紧了他,把自己垫在了身下,摔在了雪地里。
就那么一下,他就晕了过去。晕过去前,还分心思想着希望楚玄墨能误会是纪云清太重,把他给压晕了。
再醒来,是在一辆颠簸的马车里,他就躺在楚玄墨的怀里。感觉到他醒来,楚玄墨便扶着他坐直了身体。
“我们这是去寒台?”顾绝靠在楚玄墨肩上,有气无力地问道。
楚玄墨嗯了一声,伸手探了探顾绝额头的温度。
“你们怎么认识路的?”
“云清在顾家村的时候见过洛琅,知道大概方向。”
“你把纪云清也带上了?”顾绝急道。他打算带楚玄墨回寒台是有一种丑媳妇迟早也得见公婆的心态在里面,但纪云清算什么?带着他姐姐和外面人生的孩子回去见严大哥,让他心塞吗?
“既然你醒了,我让他回去吧。”说着就要掀起帘子。
顾绝想了想,还是阻止了:“让他一人往回走还是危险,算了。”到时候把他和那些护卫一起留在外面就行。
楚玄墨点了点头,也是比较同意这种做法。
“阿墨,你没有生气吧?”他靠着楚玄墨的身子,把玩着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问道。虽然和他做过约定,不到万不得已不得动用内力,可那真是下意识的行为,希望楚玄墨不生气最好。
“我没生气,但……”楚玄墨拿出了两只小罐子,从其中一只里倒出了一颗白色药丸,“把它吃下去吧。”
顾绝捏着那药丸若有所思,两人就这样互相凝视着僵持了一会。
“不是化功散。”楚玄墨冷笑了一声,“你不信我?”
“我怎么会不信?”顾绝笑了笑,把药放回了楚玄墨手中,点了点自己的唇说道,“但要由你来喂我吃。”
楚玄墨好笑地说道:“张嘴。”
“啊——”
食指与大拇指捏着药丸,将那粒药送了进去。这时候顾绝歪头笑了笑,伸舌将那两根手指仔细舔了一圈。
“你真是……”楚玄墨把手指抽了回来,用另一只手捏着他脸颊,恨恨说道,“你就敢在我不能动你的时候招惹我。”
“怎么会呢。”他舔干净少许留在下唇上的液体,嚼着口中的药丸,有一种甜甜的味道,就当糖果吃了。
楚玄墨把那一瓶小罐子放了回去,从另一瓶里倒出一颗,送到了自己的嘴里。只是在手指碰到下唇时停了半刻,就被顾绝取笑了。
“阿墨阿墨,你肯定在想那些□□的东西,对不对?”
“别胡闹。”
他红着脸狡辩,却让顾绝笑得更欢了,但笑到一半突然发现了什么不对的地方,坐直了身子,把楚玄墨的手抓到自己跟前,担心道:“你吃什么药?什么时候受伤了?”他跟姐姐学过医术,但只会一点皮毛,只能感觉出楚玄墨的脉象紊乱,是中毒的迹象,但中的什么毒就做不到只从脉象里看出了。
这随行的护卫里也没个会治病的,真是失策。
“我们先往回走,中毒不是小事,得先找大夫给你瞧瞧。”
楚玄墨却摇摇头:“没事。”
“怎么会没事?你怎么中毒的?”
他掀开帘子,冲着外面就喊道:“掉头,往回走。”
“这……”一行护卫也不知道该作何反应,只是下意识地勒马停了下来。
“没事,继续前行。”楚玄墨把帘子放下,抱着顾绝让他坐下来,在马车里不要乱闹。
“这是长姬微花毒,日积月累才有能危及性命。”
听到并不是什么严重的毒,顾绝才稍微放心了下来:“但终归是毒,你也太不小心了。”
“那毒是我自己下的。”楚玄墨把他服用的那一瓶药也收了起来,“以后你用一次内力,我便服下一粒长姬微花,你想死,我也陪着你一起。”他淡淡地说着,像是在说一件与自己完全无关的事。
顾绝却愣住了,等反应过来,气道:“喂!楚玄墨!你干什么啊?”
“你肚子饿了吧?”说着,楚玄墨打开了早就放在一旁的篮子,从里面取出了几样吃食,“先吃吧,我会解释。”
顾绝却是打开了楚玄墨拿着食物递过来的手,瞪着他愤愤道:“你不说清楚我就不吃。”
他知道顾绝固执,只能叹了口气,先将手中的饼放了回去,开始从头解释道:“我尊重你的意见,就算知道你那内力可能会造成你的死亡,也不会擅自夺取属于你的东西。但是,我无法眼睁睁地看着你在我面前一次次的受伤,而自己什么都不能做。所以我想着,让我与你一起承受伤痛也好。”
“你……”顾绝顿时泄了气,“你果然是生我的气了,还不如直接骂我,这样算什么?惩罚我吗?”
“如果你不爱惜自己的身体,那再加上我的是否就能让你在意了?在你的心里,我有能让你为了我而活下去的资格吗?”
“……笨蛋。”他凝视着楚玄墨过了好久,终于忍不住紧紧抱住他的脖子,埋在他颈间呜咽说道,“我不会那么轻易就死的。”
寒台中人
辰时采草药是司空严淮每日的工作之一,而今日他还走在去采草药的路上,就觉上空突现阴影,抬头往上看,却是几具人类的躯体从上方飞了下来。
司空严淮在该不该伸手去接,以及要接该接哪个间犹豫不决。
算了,要么一起接,要么谁都不接吧。司空严淮往后退了几步,避开了那些人掉下来的地方。
远处传来一声鸽叫,司空严淮表情微变,嘴角露出不易察觉的微笑。
九吱鸟低头俯视了司空严淮一眼,再慢悠悠地飞到了那男人的脑袋上。司空严淮伸手一摸,却未在鸟爪上找到他想象中的东西。
“咦?你没找到阿绝吗?”司空严淮倒抓着那只被喂得胖了一圈的九吱鸟,往下甩了几下,期待着能从中甩出什么东西来。
“这些人是你引来的?”司空严淮抬头看了眼眼前那湍急的瀑布,啧啧称奇。这鸟是能从瀑布飞下,但人没长翅膀,从百尺高的地方跳下,就算轻功卓绝,也不可能活下来吧。
他扫了一圈满地血淋淋的尸体,不禁有点发愁,这清理的工作量有点大啊。而且几具尸体的手脚都脱离了身体,掉进了湍急的水流中。这去找回断手断脚也是件麻烦事。
这些“外族人”也真是的,就算不想活了也不该找这么个难看的死法,还污染了花花草草。
他用甩长袖子捂住口鼻,往前走了几步。
“诶,这两个还不错。”那抱在一起的两具尸体至少手脚完整,身上也没多少血,咦,不对,其中一个可能还活着,那胸膛上下起伏着,绝对不是已经死了的模样。
司空严淮上前把那两个紧抱在一起的身体强行分开,摸了摸两人的脉,一死一活。不对……他盯着那具死尸过了好一会,脑中全是不解。
这应该是尸体,但是为何看起来还像活人一样?甚至比他还面色红润又光泽。
“喂,醒醒。”司空严淮拍了拍活着的那男人的脸。
男人很快就醒了过来,眼睛在瞬间睁开。锐利的眼神直射向司空严淮,他拖着脑袋坐了起来,又像突然想到了什么,充满杀气扣住了司空严淮的脖子:“梁翊呢?”
司空严淮毫不在意地再次抬头看了眼那瀑布。这是奇迹,这男人居然真的没有死。
“你是第一个活着进入寒台的‘外族人’,告诉我,你是怎么活下来的?”
那口中名为“梁翊”的尸体离那男人并没有多远,看到梁翊全身并没有任何损伤,那男人才敛去了杀意,默默去了梁翊身边。
这回,是司空严淮该起杀心了。这家伙有问题,看到自己伙伴死了不该是这种模样吧。
“在下洛琅。”那男人冲很快捏出了个笑容来,好似之前的事没发生过一样,“刚才是在下鲁莽了,还望恩人不要在意,敢问恩人名字是?”
“恩?”司空严淮也大度,刚才的不愉快说忘就忘,还解释道,“不是我救的你,算不得是你恩人,我还奇怪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我叫司空严淮,你随便怎么叫都行。”
“严淮公子,这里是?”洛琅看向四周,一脸疑惑。
“这里是寒台。洛兄弟,我问一句,你们怎么会从瀑布上跳下来?”
“这……”洛琅眯了眯眼睛,“在路上遭遇仇家,被逼着不得不跳了下来。”
“仇家?”这对于不存在仇怨的寒台中人有点难以想象,“那人是谁?很厉害吗?”
“那人名为楚玄墨,最善蛊惑人心。”
司空严淮“哦”了一声,其实刚才他也就随便一问。
“严淮公子学过武功吗?”洛琅突然问道。
司空严淮“啊”了一声,不是很明白一个陌生人问他这个干什么,便回道:“没学过,怎么了?”
洛琅笑了笑。司空严淮只觉得眼前一花,洛琅竟就就这样消失了,再出现时就是在自己跟前。胸前被点了一下,他竟不能动了。
洛琅捏住司空严淮的下巴,拿出一颗红色药丸就要喂下。司空严淮歪着脑袋,眨了眨眼睛:不解道:“洛兄弟,你这是要干什么?”
感觉到异样的洛琅瞬间往后跳去,抽出了藏在腰上的软剑,笑道:“我还以为寒台中人不会说谎呢,还是我来错地方了?”
司空严淮动了动手和脚:“洛兄弟觉得为何在寒台不存在谎言这种东西?”
洛琅摆出一副虚心受教的样子,等着司空严淮解释。
“人在害怕某种后果时会选择说谎,为了保护自己也会说谎,而在寒台这种自由、安全、平等、富裕、族人又看淡生死的地方,就没有了说谎的必要。”
“但严淮公子会武功,所以……”
“对,我骗了你。”
“你不是寒台中人?”
“不,我是。”
“那为何?”
司空严淮笑了笑:“虽然在寒台十分自由,但为了司空一族的延续还是定下了两条禁令,我违反了,所以寒台对我来说并不自由。”
洛琅眯了眯眼睛,握紧了手中的剑:“为什么要对我说这些?”
司空严淮又是一笑:“这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但我无法也不能对我的族人倾诉。你很好,和你说了之后我还可以杀了你。”
洛琅回头看了眼像睡着了似的躺在地上的梁翊,尽量带着司空严淮往远处去:“严淮公子,能问你一句吗?为何非杀了我不可?或许你可以选择送我离开,我相信在这有一条更为安全的进出寒台之路。”
“不行。”司空严淮笑着点了点一地的尸体,“地上的各位朋友是被洛兄弟你当作了垫脚石,你才能安全飞下瀑布,不是吗?他们可生气了,叫我非杀了你不可呢。”
洛琅无所谓地瞥了眼尸体,又看了眼左右,笑道:“我倒忘了,能通阴阳似乎是每位寒台中人的能力。”
顿时,司空严淮收起了满身杀气,着急问道:“你还见过其他寒台人?是谁?”
“严淮公子认识司空绝吗?”
司空严淮面上一喜,抓着洛琅的手臂,高声问道:“你认识阿绝?阿绝呢?他也一起回来了?”
对于那两只突然缠上自己的手,洛琅先是一惊,又是一阵厌恶,但他很快把那情绪给压了下去,笑道:“阿绝是我的朋友,我先下来了,他过几日也会过来。”
喜色又变为忧色,司空严淮捏紧了洛琅的手臂,急道:“你之前说被人追杀了,阿绝有危险吗?”
“我先下来了,并不知道他的情况,不过大概是被那个叫楚玄墨的人给抓住了。”
“是吗?”司空严淮的表情和缓了下来,但又是在瞬间歪头对洛琅一笑,“开玩笑的,我为何要信你?”
“你这人……”洛琅也是一笑,“寒台中人都是如你这般的吗?那看来司空绝是异端了。”
“不,我才是异端。”玩笑话都说完了,司空严淮推开洛琅,摘了被他踩在脚下的草药,然后一阵沉默,往前走走停停,找草药去了,完全就是无视了洛琅,哪有之前剑拔弩张的样子。
看在阿绝的面子上,暂且留那人一命。
洛琅也是懒得和这种人对话,抱着梁翊,去了较为缓慢的水流边,舀了些水,仔细擦着梁翊那张略微被泥土弄脏了的脸。
“喂,你抱着的那人是谁?”司空严淮累了,大张着两条腿坐在土上,拍了拍两只手,道,“已经死了有段时间了吧?”
“是我的遗憾。严淮公子,你可有看到我怀中之人的灵魂?”
“没看到,可能他对这世并间没有什么执念,已经转世去了吧。”
“哦?是吗?但如果他的执念是想要我死呢?”洛琅并没有停下手上的动作,把梁翊擦干净后,把他抱到另一边,才开始清洗自己身上的污渍。
司空严淮觉得这人有意思,摸了摸鼻子说道:“洛兄弟,你说吧,来寒台你想要什么?”
现在也不是打哑谜的时候,洛琅直接说道:“我想让一人复生。”
“起死回生啊。”司空严淮瞥了眼那个男人,“起死回生之术只能用在我们族长身上,其他人用可是会遭天谴的。”
“我不畏惧天谴,只要他能活过来。”
洛琅看着梁翊的眼神里包含了无限缱绻,就算是不懂情爱也该能看懂那道眼神里的意思,更何况司空严淮也是那种为情爱所困的人了。
“真的很巧,我就是司空一族的族长,正好知道起死回生之法,我可以告诉你,但你能给我什么?”寒台中人自己做好事要不求回报,别人帮他们做了事那就要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然而那个族长却要等价交换,在这种程度上,的确是个异端了。
“你想要什么?”
司空严淮翘着二郎腿,还真仔细想了一番。风吹起了落花落叶,还把司空严淮那宽大袖子给吹了起来,露出了里面的两条细长手臂。而在那只右手臂上,有一个似乎是胎记又似乎是纹身的东西。
“对了,我现在就缺个继承人。”
洛琅在下面摊开双手,很遗憾地说道:“很抱歉,在下是个男人,无法为严淮公子传宗接代。”
司空严淮听了笑了几声:“你真有意思。”他对着洛琅摇了摇自己的右手臂,“看见这胎记了吗?每任族长身上都有这胎记,在我出生后,我的未来就已经被定好了,我继任族长之位是在五岁,如今已过去三十年了。我翻族谱,在以前最多是间隔二十三年,下任族长就会出生,但这次真的是有点慢了。”
“你不想做族长吗?”
司空严淮摇了摇头:“族长之位是天定的,我哪来的资格去选择?只是有个人能继承我的位置,我也不会再有那么多顾虑,也能相对自由一些。怎么样,洛兄弟,你能帮我变出一个继任族长出来吗?”
“在下爱莫能助。”
“是吧。”司空严淮苦笑了几声,“既然你给不了我想要的,我也就没理由帮你了。不过,你能告诉我你为何一定要救那个男人吗?”
“他是我的朋友……”
“不。”司空严淮不耐烦地挥手打断,“我要听真正的理由,为什么?如果你的答案能让我满意,或许我可以告诉你起死回生之术。”
“没有什么理由,只是我想这么做。而我想做的事,非要做到不可。我要他活着,就算他去了阎罗殿我也要将他拉回来。”
司空严淮拍了拍屁股站了起来,对着洛琅招了招手,让他跟着他走:“你这嘴硬的性子我很喜欢,这样吧,我给你点时间,先带你找地方住下,你想明白了再来找我。”
“我可听说寒台不许外人进入。”
“对,但也没说擅入者死这样的话。这事啊,我也只能跟你这个外族人抱怨抱怨。寒台这个地方就像是上天创造出来的残次品……啊呀,说这种话有点大逆不道,你可不要对别人说。”司空严淮笑了几声掩饰自己的失言,“族人的性子只有那么几种,善良、忠诚、听话。单调到让人觉得无聊。哦,这样说只是因为我是一个异端,如果我也是个善良忠诚听话之人,也就不会觉得无聊了。不许外族人进入,只是因为外族人性格多种又过于复杂,与外族人相处,必定是我们族人吃亏,还会发现自己与外族人的不同。”
司空严淮叼了根草在嘴里,斜眼看着洛琅抱起梁翊,继续说道:“司空一族每任族长其实都是异端,比同族人多了几种或好或坏的性子,才能带领那些傀儡似的人继续活下去。而为了不打破这种虚假般美好的世界,每任族长还得隐藏自己多余的性子。洛兄弟啊,见到你我才能多说几句,这三十几年来可憋死我了。”
本来洛琅对于司空严淮一连串的话感到不耐烦,他本身对寒台并不感兴趣,只是因为知道这里有起死回生之术才会千里跋涉而来。而现在,司空严淮像是把他当成了唯一知己的样子,便也随便搭了几句:“司空族长对我说那么多,是因为我看起来像个能保守秘密的人?”
司空严淮摇头:“不,只是因为不管怎样,你都活不久了。”
起死回生很简单,以命换命。把死者放入棺中藏在寒台三灵石窟底,找一个记得死者生前音容相貌之人,抽干他的血,用那人的血加上寒台秘药浸泡死者七天七夜。三灵石窟里的灵气便会找回死者之魂,将其重新封入躯体之中。然而用此法重生之人并不再是人,以后只能以秘药为食,更感受不到五感六觉。
总之一句话,如果想让那个男人复活,洛琅得死。如果洛琅怕死选择放弃,那这男人就完全不对他胃口了,到时候会由他亲自送洛琅上路。
禁忌
把洛琅和那个叫梁翊的死尸带到了自己的别院,眼看着洛琅像对待活人一样把梁翊小心翼翼地放到床上,还把被子盖在了他的身上,司空严淮忍不住好奇问道:“那位兄弟死了多久了?你是怎么把他保存的这么好的?”
寒台的起死回生之术只是名字好听一点的傀儡术,死者的灵魂被重新拉回封印在尸体上,尸体该腐烂的还是会腐烂,但是能有个干净的身体还是比脏兮兮的要好的多。
洛琅用神秘兮兮的笑容当做了回答。
司空严淮也不在意答案,安顿完这两人后,出于作为族长的责任,还是叮嘱了几句:“我能让你在寒台待上几日,但是不准与寒台中任何一人有所交流,如果你做不到,就休想得到复生之法。”
“知道了。”
离开前,司空严淮还是不太放心,叫了两个人过来让他们守门,并且不准他们与里面那人对话,只要里面的人一离开别院,就去敲响示警钟。
这就是待在寒台里的好处了,没有人会怀疑你的用心,那两人也没问一句为何,就乖乖守门去了。
司空严淮又叫了他的另一位侍从小南,让他陪同一起去了司空绝的住宅。这里每隔几个月他都会派人来打扫一番,所以里面的摆设都还算干净。
阿忍与阿绝是一对姐弟,也是跟他一起长大的人,可算是青梅竹马。因为和他这个“异端”长期相处,那两人的性子与寒台大多数人不太一样,所以才都会选择离开寒台吧。
真是好奇阿绝的成长,在外面待了六年,是否补全了那些缺失的性格,被那些外族人同化了呢?阿绝的姐姐阿忍比他先一步离开寒台,但在十二三年前与他断了联系,估计是已经死了。阿忍是半成品,虽然已经有了属于自己的感情,但既然不能在外面世界活下去,那还是失败了。
小南听了吩咐,去取了一套新的枕头被子回来,把阿绝房间里原先放在床上的那套给换掉了。看着那旧被子,小南犹犹豫豫地问司空严淮道:“族长,这些东西该怎么办?”
“放柜子里吧。”
“可柜子里已经堆满了东西,没地方放了。”
阿绝与阿忍的房间一开始是合并在一起的,现在也只用了简单的竹门分割开来,而两人存放物品的大柜子只放在了阿绝的房里,阿忍的房间则用来放梳妆台了。
司空严淮说着“我来看看”就过去蹲下仔细翻了起来:“恩……把这床粉被子扔了吧,把阿绝的放进去。”
小南心疼地摸过粉色被子,这上面的凤凰是阿忍姑娘花了一年时间从无到有,一点一点绣出来的,扔了实在可惜了。
“族长,我不想扔。”
“那就放你家吧。”
“可我家也没多余地方放被子。”
司空严淮叹口气问道:“那你想怎么办?”
“一切听族长吩咐。”
“那就扔了”
“是。”
小南是从小跟在他身边的侍从,耳熏目染,偶尔也会提出自己的意见,可惜那个意见坚持不了多久。
司空严淮有一个长远计划,他要入世,带着司空一族一同入世。寒台虽好,但他太过一成不变了,外族人却对寒台的资源虎视眈眈,假设有天外族人攻进了寒台,那么与人为善、又易轻信他人的司空一族的结局会如何?灭族吗?还是沦为外族人的玩物?
所以他让自己的未婚妻子做了第一个试验品,他想知道寒台中人去了外面的世界是否能好好活下去。然而,让他意想不到的是阿绝竟会追着他姐姐离开。
那天晚上,阿绝来他房间找他,与他道别。那时候他已经与阿忍断了联系,虽是不舍,但他还是放了阿绝离开。然而,没想到放阿绝离开却是他做的最后悔的一个决定。
但是没关系,阿绝要回来了。
“小南,帮我去把那个……”司空严淮捏了捏自己的太阳穴,想了半天,一瞬间想不起那个东西的名字,“那个……就是……司空忍的玉佩拿过来。”
“族长,是阿忍姑娘的定情玉魂吗?”
“就是那个,去拿过来吧。”
在寒台每人都有那么一样的东西,就是玉魂玉佩。那玉佩上刻有自己的名字,代表的是自己另一半的灵魂,男女双方交换玉佩,就是定下婚约的意思。
他和司空忍在十四岁那年交换了玉魂,这就代表着他只能娶司空忍这么一个女人。除非司空忍将玉魂还给他,否则,他今生不能再娶。
“族长。”小南为难地嘟起了嘴,“阿忍姑娘又不会再回寒台了,你把那东西找出来干什么?”
“别废话,去做事。”
“是——”
——————————————————————————————————
到了中午该吃饭的时候,司空严淮还考虑着他别院里的那两个男人,便亲自取了吃食放到篮子里,慢慢悠悠地走去了别院。
这时候,洛琅正呆坐在院子里望天。司空严淮看着愣了一下,或许因为他对洛琅的印象仅是皮笑肉不笑、不可深入接触的外族人,所以对他此时露出来的迷茫表情很是感兴趣。
其实在把洛琅带回来的时候,他在心中就有了个计划。洛琅是外族人,虽然现在分不清此人是敌是友,但仅凭外族人的身份,他就有利用价值。如果□□好了,或许可以让洛琅成为司空一族学习外族人待人处世的标本。
“嘿,洛兄弟,想什么呢?”司空严淮跳进院子里,拿着篮子在洛琅面前晃了几晃。
洛琅的视线落在了司空严淮的身上,便又露了个标准的笑容,右手往左边一拉,竟从旁边房间里掉了两个人出来。那两人正是司空严淮吩咐盯着洛琅的人。
亮光闪烁,司空严淮看清了缠在洛琅右手扳指上的银丝线,那线又细又看不清模样,只要洛琅想,在刚才他靠近的时候,就能用那银丝线扯断他的脖子。
司空严淮周身起了警惕,却还故作轻松说道:“那两人是怎么得罪洛兄弟了?”
“我不喜欢有人盯着我。”洛琅的右手转了一圈,那两人痛的连连直叫。
还好,至少还活着。
“放了他们。”司空严淮摸向了插在腰带上采草药用的镰刀。
“严淮公子小心了。”洛琅笑道,“银线控住了他们周身几大穴道,你若是乱动,他们可能就死了。不过,严淮公子若是想让他们活,也是可以的,只要拿起死回生之法来换。”
司空严淮叹口气,做手势让洛琅小心些:“我又没说不告诉你,只是要你一个答案,就一句话会比两个人的命还重要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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