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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从深渊捧玫瑰-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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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远向着黑暗生长的未来。谢菲尔德想,只是他没有回答迟朗,只说:“继续向前吧。”
迟朗自顾自地说:“我也挺喜欢玫瑰的,”他回忆起现代的事,稍微含糊了一下说辞,“我小时候缺钱了,就和朋友们一起去卖玫瑰……”
“我很少遇见对我说喜欢玫瑰的人。”谢菲尔德笑着说,“我以前遇见的人,每次到我的玫瑰园里,都非常害怕。最后有一个不害怕的老头来了,然后把我的玫瑰园烧了。”
迟朗:“这也太过分了吧,那人和你有仇吗?”
谢菲尔德的目光看向了另一个方向,迟朗不知道他在看什么,只听见他说:“所以我很讨厌元素系里的火系魔法,但又不得不把这一系的魔法学到精通。”
*
迟朗算是把元素系里的各种魔法都见识了一遍,走出长廊之后,是风系魔法的领域,风刃成十字状在天空中反复地出现,而风刃场过了后是噼里啪啦的雷电领域。
但迟朗这一路走得很轻松,谢菲尔德用着他口中很简单的“时间魔法”,将这些元素系的魔法都停滞了。迟朗在一个绝对安全的领域,近距离地看到了元素系魔法的模样。
他又陷入了对于魔法的向往之中。
在这路上,他们还遇见了数十只来自于召唤系的未知生物,数不清的从远处飞过来的附魔武器?以及时不时出现的幻象。
迟朗甚至在幻象里看见了现代的景象,幸好这个景象出现的时间很短,他自己都没怎么看清,谢菲尔德也只是瞥了他一眼,什么也没问。
谢菲尔德停住了脚步,从他们现在的位置,已经可以看到礼堂的屋顶了,只剩下短短一段路,但这剩下的路程,是乔伊斯所布下的元素场。
乔伊斯也站在他们身前,他从那座时钟旁下来之后,便来到了布置的元素场,过了他的元素场,就到礼堂了。
迟朗和谢菲尔德是最先到达这里的人。
乔伊斯的语气很不善:“居然是你们,谢菲尔德,我不是那群废物,能被你用那么简单的时间魔法就解决了;”他又看向迟朗,“记得早日还我那五十银币。”
迟朗的好心情又被破坏了,他心里算着要给怀特太太打多久的工才能还清。
乔伊斯的元素场和刚刚那些不一样,就连迟朗这样一点魔法也不懂的人,也能察觉到。
其他的元素系魔法都有区域的局限性,要么局限在地面,或者是长廊,再或者是在虚空中,只有乔伊斯的魔法,好像铺满了整个世界。
而且其他的元素场都是多个人共同合作布下的,但乔伊斯只有一个人。
乔伊斯确实精通火元素的魔法。
一道接一道的火焰从天空中斜斜地落下,看上去就像是一场巨大的流星雨。
这些火焰没有对地面和其他的建筑物造成损坏,在期末考核的时间内,学院里的所有建筑物都会有魔法阵来防护。
谢菲尔德仍然很从容,他用了水系的防护魔法,在他们的头顶布了一层薄薄的水膜,这些耀眼的火焰熄灭在了他们的上方,并不能伤到他们。
而迟朗一直注视着这些下落的火焰,就像是一场声势浩大的火焰雨一样,他觉得这个景象有种惊心动魄的美感。
火焰和光总是吸引着人的目光。
等迟朗稍稍从火焰里收回眼神后,他发现谢菲尔德的表情不太对。
谢菲尔德的脸上没有笑意,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了近乎冰冷的表情。他看着这些火焰,就像在回忆着什么不好的事情一样。
然后谢菲尔德转身看了乔伊斯一眼,乔伊斯站在火焰场的外面,也在往他们的方向看。
他们两人的眼神交汇了一瞬,然后谢菲尔德露出了一个并不愉悦的笑容。
在他们两人对峙的时候,迟朗却注意到头顶的水膜出现了一道裂缝,这道突兀的裂缝一点点扩大,最后这水膜……碎了一块。
而下一道火焰又急速地落下来了。
迟朗拉了拉谢菲尔德袖子:“谢菲尔德,这个……”
谢菲尔德似乎真地陷入了某种极其负面的情绪中,没有听到迟朗的叫声,他始终面色冰冷地看着乔伊斯。
在那火焰就要落到他们身上时,迟朗看谢菲尔德没什么反应,只能将他往另一边重重地推了一下,但这一推,他自己的身体就不可避免地往前左边倾了倾。
加上他低估了火焰落下来的速度,他几乎来不及躲闪,这火焰落到了他背上。
这个世界只剩下了“痛”字。
乔伊斯的脸色变了变,他立即停下了这个元素场。按照学院的规定,在期末考核中,学生们也许会受点轻伤,但不能受重伤。如果伤势太重,那就是出题者的责任。
乔伊斯看迟朗这副模样完全不是伤势轻微的样子。
他跑过来之后,只看了一眼伤势,然后咒骂了一句:“他身上为什么连一点防护魔法也没有啊?”
一般魔法师会在自己身上布下基本的防护魔法,这样即使受到袭击也不会伤太重,还能有还击的能力。但迟朗的身上没有任何的防护魔法,是以一个普通人的身躯硬生生受着火焰的炙烤。
谢菲尔德是知道原因的,但这个原因不能告诉乔伊斯,所以他只能保持沉默。
乔伊斯一时不知道该担心自己还是担心迟朗,他急急忙忙地用了治愈术,并且质问了谢菲尔德:“你为什么不用治愈术啊?你离他这么近。”
不过时间太过紧迫,乔伊斯也来不及多说几句,他把迟朗搀着到了学院里的医务处。
在这整个过程里,谢菲尔德甚至没能插上手,也没有说过话。
为什么不用治愈术?
谢菲尔德看着自己的手,神情在阳光下看起来,有一瞬间茫然。
因为他不会。
他也不需要会。
自己受伤的时候他不需要用治愈术,因为只有记住伤口,才能更好地还击回去。
至于别人,他从来没有想过为别人用治愈系的魔法。
*
迟朗在受伤的时候就已经昏过去了。
乔伊斯把迟朗送到医务处以后,只觉得事情真麻烦。要是让学院老师知道有人受了这么重的伤,他不知道要受什么罚。
迟朗趴在医务处的床上,乔伊斯看了他一眼,咬牙说:“啊,这家伙要是好过来,我就不计较论文的事了,钱也不让他还了,这样他能不能在老师面前替我辩解辩解啊。”
乔伊斯觉得这真和他没什么关系,谁能想到迟朗身上一点防护魔法也没有。而且一般的学生,如果没有能力在火元素的领域存活的话,应该在前面就被淘汰了,怎么也走不到这里来。
能到这里的,即使不能通过乔伊斯的元素场,也不至于受这么重的伤。
他在医务处里转了几圈,又回到了元素场的地方,谢菲尔德已经离开了,火焰雨仍在下着。乔伊斯心烦意乱,他又想到了之前谢菲尔德那个眼神,在迟朗受伤之前,他们在虚空里交汇的那个眼神。
他觉得谢菲尔德那个时候想杀了他。
*
在期末考核结束的这一天,迟朗没有实现请谢菲尔德喝酒的愿望,也没有去帮怀特太太的忙。
这个晚上学院里很热闹,几乎所有人都在欢呼,年轻的魔法师们奔跑在校园的道路上。
而迟朗睡在医务处里,什么也不知道。
乔伊斯又去了那栋教学楼的天台,去到了那座时钟的旁边。
他并不意外地在那里看见了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恢复了平时的状态,先是笑了一下,然后问他:“你和休伯特是什么关系?”
休伯特这个名字已经很久没有人提起过了,人们在谈到这个人的时候,更愿意以“魔法之神”的称号来称呼他。
乔伊斯冷笑:“那你又是谁?”
谢菲尔德:“暂时是无名之辈,对你今天所用的魔法很感兴趣……那个火焰雨,那是休伯特研究出的魔法吧。”
“这种火系魔法很常见。”
“不会错的,”谢菲尔德笑了笑,“虽然形如火焰雨的火系魔法非常多,但只有休伯特的火焰是以这样的节奏往下落的。”
乔伊斯沉默了。
“那么,你和休伯特有什么关系?休伯特的魔法研究成果现在还没有公开,你是怎么学到的?你是他的后人?”
“不是,这是我偶然找到的他的手稿。”乔伊斯凭直觉说了实话。
“你该庆幸你不是,”谢菲尔德盯着他,“不然我会烦恼,怎么不留痕迹地杀了你。”
时钟响起来,楼下的世界喧嚣无比,而他们站得这个地方,却安静得诡异。
等时钟响完后,乔伊斯问了他想问的问题:“你今天,那个时候,是想杀了我的吧。在你看见这个魔法之后,你就已经想杀我了。”
“没错。”
乔伊斯自嘲地笑了笑:“所以今天,与其说米迦他救了你,不如说他救了我,要不是……我应该当时就被你杀了。”
乔伊斯之所以说的如此笃定,是因为他看到谢菲尔德的眼神的时候,感受到了他的杀心,而且那个时候,他自己几乎生不出反抗之心。
那个时候乔伊斯就明白,谢菲尔德的实力绝对是高出他一大截的。
谢菲尔德转过身:“这么说也对。”
*
谢菲尔德还是踏进了医务处,他这五年来都没有来过这个地方。
他看见了迟朗,以及迟朗趴着的,并不优雅的睡姿。
他现在心情很复杂,重新看见休伯特的魔法令他觉得厌恶,而迟朗的行为又让他陷入了另一种烦躁的情绪中。
他想起第一次看见玫瑰花开的时候,他心里有一种美满的愉悦感,那时候他还没有对生命漠视到如此地步,他仍然觉得生命是美好的,玫瑰是向阳的。
很久很久之后,他将玫瑰园搬到了深渊之底,喜欢上了黑暗里的红色玫瑰。
迟朗的举动,有一瞬间把他拉回到了那个阳光明媚的午后,玫瑰花开的日子。
但也只有一瞬。
于是谢菲尔德去图书馆里找到了最基础的魔法书,把治愈术的咒语背了下来。然后对迟朗用了治愈术,他的魔法水平比乔伊斯高,所以此时用了治愈术之后,迟朗背上的伤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在恢复。
这是他第一次用治愈术,也许也是最后一次。
谢菲尔德替迟朗拉上了被子,他的动作很轻。
他想,无论是黑暗里还是阳光下的玫瑰,都是他的。
他的玫瑰。
第10章 梦想破碎
迟朗差点以为自己会一梦回到现代,可他醒来时仍然看到的是寝室里的壁炉。然后他看见谢菲尔德站在他的床边。空气里浮动着淡淡的玫瑰花香。
迟朗眨了眨眼,好像才回忆起之前发生了什么事:“啊,你没什么事吧?”
谢菲尔德怔了一下,他极其缓慢地,微微地笑了笑:“我没什么事。”他没有想到迟朗醒来的第一句话会问这个。
迟朗的脸色忽然变了变,整张脸皱起来,弱弱地叫了句:“谢菲尔德……”
“什么事?”谢菲尔德走近了几步。
“你你你帮我看看……”迟朗转过了身,指了指自己的后脑勺,“头发,头发啊,那天头发有没有被烧到啊!”
……
谢菲尔德沉默了好一会,生硬地回他:“没有。”
迟朗也觉得自己的动作有点浮夸,解释了一句:“见谅……我们家乡的人都对头发比较在意。”
……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迟朗终于想起来关心关心自己的处境。
“离期末考核的话,过了三天。”
迟朗:“完了……怀特太太会杀了我的……她不知道要扣我多少钱……”他哀叹完,又问:“那天虽然我失败了,那你的考核通过了吗?”
“乔伊斯上报结果的时候,说我们都通过了。”
迟朗非常惊讶:“乔伊斯……他居然会……”
“米迦,”谢菲尔德打断了他,以谢菲尔德平日里的作风,是不至于这样打断别人的话的。
“你不问一下自己的伤势吗?”
迟朗顿了一下:“我觉得自己还好吧,现在也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和平时的感觉差不多。”
谢菲尔德的语气不是很好:“是吗?要不是治愈魔法的话,你应该会死在乔伊斯的魔法下。”
迟朗觉得“死”这个词语有些刺耳了,他一时不知道说什么。
不过谢菲尔德似乎意识到了自己说的话不太妥当,他将视线移向了窗外,又露出了平时的那种笑容。
“抱歉,我的话说太重了。而且那天本来是我的错,是我分神导致防护魔法有了差错。”他说,“既然你已经没事了,那我就先出门了。”
“谢菲尔德,”迟朗叫住了他,“我觉得我有必要解释一下。那天那个火焰落下来的时候,我是觉得它会伤到你,所以把你推开了……但是我没有料到会让自己受伤……”
他说得有些乱,只是谢菲尔德一直注视着他,很耐心地听他说完了。
“我不是抱着即使让自己受伤,也要救下你的想法,受伤是因为我自己不小心……所以你不必有什么心理负担。”
迟朗觉得自己应该解释清楚,他既然没有过舍己救人的想法,就不应该让谢菲尔德这样误会。
“我明白。”谢菲尔德微微笑着说,“你好好休息吧。”
*
自那天和谢菲尔德的对话之后,迟朗这几天都没看见他。
迟朗有时候会觉得有些孤单,但更多时候又陷入了对金钱的渴望之中。怀特太太对他的遭遇表示了同情,但在金钱上仍然扣了他的酬金,而迟朗还惦记着欠乔伊斯的五十个银币。
在一个阳光明媚,微风和暖的下午,迟朗心情还不错,如果没有遇到乔伊斯的话。
“等这个假期结束我再把钱还给你吧。”迟朗遇到乔伊斯的时候,本来想绕道走,但乔伊斯一直跟了上来。
期末考核结束之后有两个月的假期,迟朗是打算这个假期再去找一些兼职的。
乔伊斯却拒绝了他的提议:“不用了。你不用还给我了。”
迟朗一脸狐疑地盯着乔伊斯。
乔伊斯别过脸:“对不起……然后,谢谢你。”
迟朗往后退了几步,乔伊斯说“对不起”还勉强能理解,说“谢谢”实在理解不了。迟朗深觉自己和乔伊斯脑回路不一样。
乔伊斯看着迟朗:“你的伤还好吗?”
“还好吧。”
乔伊斯把积攒在心里的疑问问了出来:“你那天身上没有防护魔法……后来我用治愈术的时候,也觉得你身上一点魔力也没有……”
迟朗在心里叹了口气,面上没有流露任何的情绪:“前段时间受了些伤……然后,然后,然后……”
乔伊斯期待地等着他的“然后”。
“然后我就不会魔法了。”
……
气氛一度有点尴尬。
乔伊斯的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还是压下了火气。他虽然觉得迟朗这个说辞非常不靠谱,但是他猜测迟朗应该是有什么不方便说的理由。
“所以你现在没有任何能抵御魔法的手段?”
“……差不多吧……”
“你要不要,跟我去一趟教堂?”
哈?这什么鬼发展?迟朗又往后退了几步。
乔伊斯:“我有一个骑士朋友在教堂职守,我可以问问他,你能不能跟着学一些剑术。”他停顿了一会,“我只是希望以后自己用魔法的时候,不用担心会随手把你给杀了。”
迟朗的眼睛亮了亮,他心里又燃起了对于拥有超自然力量的希望,飞快地点了点头:“什么时候去?现在吗?”
*
于是他们那天去了泽弗纳尔城里的教堂。
教堂修在城中心,教堂外围了一圈的银橡树,而在茂盛的树叶交错中露出了教堂的白砖。
迟朗一路上其实是有些激动的,在他见识过魔法的魅力之后,也为自己不会魔法感到了一些遗憾。既然来到了一个剑与魔法的世界,他始终还是向往着能掌握一些超自然力量,起码有一些战斗力。
魔法师的力量来自于对自然界中能量的掌握,而骑士们的力量源于信仰。骑士们本质上归于教堂管理,由信仰光明之神而被赋予力量。
乔伊斯把他那位骑士朋友叫了出来。
骑士先生穿着银白的轻甲,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迟朗,皱了皱眉:“你看起来没有什么剑术的天赋啊。”
一针见血,字字扎心。
不过骑士先生还是没有马上放弃他。
他把迟朗带到了据说是新入门的剑士们练习的地方,和迟朗比划了一番。
迟朗完全跟不上他的节奏。
骑士先生又皱了皱眉,还是没放弃他。
骑士先生又把迟朗带到了教堂里,带着迟朗做了一下午的祷告。
迟朗在这充满神学气息的氛围里,昏昏欲睡。
最后骑士先生得出了结论,迟朗同学剑术上难有作为,神术上天赋平平。
迟朗从教堂里出来的时候,垂着头。他身心俱疲,只想回寝室去躺着。
乔伊斯看他脸色不太好,也猜到了结果,不过乔伊斯也不会安慰人,他只能说着诸如“你可以回去再试试魔法”,“走上理论魔法的研究道路”之类的话。
“你不懂,”迟朗的语气很沧桑,“这种感觉就像是,你本来期待着自己玩的是一个打怪升级换地图的游戏,现在游戏变成了废柴养成加赚钱还债。”
“心理的落差感啊。”迟朗感慨了一句。
乔伊斯没听明白他的意思,闷闷地道:“那你接下来打算去哪里?”
天色已暗,迟朗打了个哈欠,“去酒馆吧,看今天怀特太太忙不忙?”
乔伊斯:“别垂头丧气啊,我们去喝酒吧。”
迟朗:“你请客吗?你请客我就陪你喝。”他实在太穷了,而且心情不好,不想请乔伊斯喝酒。
*
乔伊斯答应了请客的要求。
迟朗挑了成色最好的几瓶酒出来,在桌上摆了一排。今天再次接受了自己废柴的事实,迟朗的心里有一丝丝地郁闷。而在酒馆里,这一丝丝地郁闷又被成倍地扩大了。
他是抱着喝醉的想法的,今天把郁闷发泄了,明天又是美好的一天。
而平日里脾气很不好的乔伊斯,此时态度还算可以,作为一个酒友还是合格的。
——如果乔伊斯没有看见他的女朋友的话,这将是一个完美的夜晚。
乔伊斯的动作忽而停了下来,他直直地看着酒馆门口的方向。
而迟朗往那个方向看的时候,看见了两个人。他先看到了谢菲尔德,谢菲尔德仍穿着他那身魔法袍。然后迟朗才看见了他旁边的女孩子。
那个女孩子将头发编成了辫子,走进来的时候刚好笑着在对谢菲尔德说话。
只有他们两个人。
女孩子走进来的时候也注意到了乔伊斯,还偏头向乔伊斯笑了笑。
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孩,笑容也很美。
只是乔伊斯的脸色越发臭了。
迟朗看了看乔伊斯,又看了看那女孩:“你认识吗?”
“前女友。”
迟朗拿酒的动作停了一下,他觉得这个场面颇有些尴尬:“不然,我们换个地方?”
“不,”乔伊斯拒绝得很快,“就在这里。”
乔伊斯和他女友的故事给迟朗留下过深刻的印象,迟朗此刻什么也不敢说,默默地替乔伊斯满上了酒。
迟朗一边注意着乔伊斯的状态,一边心里控制不住地开始脑补乔伊斯,他女友以及谢菲尔德之间的恩怨情仇。
难道那天期末考核的时候,乔伊斯和谢菲尔德那个不友好的对视,是因为情敌见面?迟朗又觉得不太对,因为乔伊斯之前说他女友不是和一个幻术系在一起了吗?
爱情故事太复杂了,迟朗决定不再想了。
乔伊斯喝酒的速度一如既往地快,迟朗的酒杯已经空了,他准备去里间再拿一点酒出来。在他起身的时候,旁边有人将他的酒杯拿了过去,然后替他倒满了酒。迟朗往左边看了一眼,
——是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将那杯酒递给他,轻轻笑了笑:“你之前不是说要请我来喝酒吗,今天既然碰上了,不然就今天吧。”
大哥,你能不能看看这什么情况啊。迟朗:“……不太好吧……乔伊斯,你说呢?”
迟朗拼命地给乔伊斯眼神暗示,然而乔伊斯没有理会他,只是盯着那个女孩,放下了酒杯——“好啊,我不介意。”
迟朗:……
于是他们开始了四个人的喝酒之旅。
他们选了张四人桌,谢菲尔德和迟朗面对面坐着,乔伊斯和她女友面对面坐着。那女孩叫做黛娜。
迟朗本来以为会很尴尬。
……
一开始的确是很尴尬的,乔伊斯盯着桌面,黛娜一直喝酒,谢菲尔德看着迟朗,但他们都不说话!
迟朗想了半天,终于想出了一个话题——他问了一道期末考试的题。
接下来就不尴尬了。这三个人抢着回答完迟朗的问题以后,开始讨论魔法问题。
迟朗:……
他们从“魔法原理的公式研究”讨论到“魔法学史”,再讨论到“某某老师最新的研究课题”,迟朗全程处于迷茫状态,还要装出一副听得很认真的样子。
为什么,他们要在酒馆这种地方,这种场合讨论学习?迟朗一边想,一边默默地喝着酒。这不是让他喝个酒都要笼罩在学习的阴云下吗 ?
第11章 离我远一点
酒馆里点燃了油灯,昏黄的灯光洒在旧迹斑斑的木桌上。人不是很多,大多是魔法学院里的学生,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
待夜色彻底降临时,迟朗他们旁边的一桌有位魔法师开始唱歌。他随身带着一把手摇风琴,边拨动着琴弦,边轻轻地哼唱着。
歌声很悠扬,渐渐把所有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去。黛娜侧耳听了一会,笑着说:“是‘云端之梦’哎,当初学院里风靡的求爱之歌。还是你当时唱的好听一些。”
这话一出,乔伊斯的表情变得很奇怪,有种说不出的伤感。迟朗默默地低头喝着酒,假装自己什么都没有听到。等那位魔法师唱完歌后,黛娜跑过去借过了那把手摇风琴,清了清嗓子,也唱了一首歌。
黛娜的声音听起来很清越,歌声有种隔得很远的空灵之感。不知道她唱的是什么歌,虽然她的歌声很好听,但是听起来也让人觉得悲伤。
“这是什么歌?”迟朗问这话的时候头已经有些晕了,他觉得自己之前喝果酒喝得太多了。
“家乡的歌曲,我也不知道名字。谢菲尔德,你知道名字吗?”黛娜看向了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摇了摇头。
迟朗问他们:“你们是来自一个地方的吗?”
黛娜拿起酒杯抿了一口:“没错,算是一起长大的吧。”
之后黛娜又唱了几首歌,无一例外地都很好听,乔伊斯还是一副深受情伤的模样,迟朗一杯接一杯地喝着酒,每当酒杯空了,谢菲尔德又会给他满上。
迟朗觉得很奇怪,平时他觉得怀特太太的酒不怎么好喝,今天却喝得停不下来。
迟朗又拿起酒杯的时候,手抖了一下,然后酒洒在了袖子上,他本来想起身去拿点纸擦一下,但是他整个人有点迷迷糊糊的,起身的动作做了几次都没有站起来。
谢菲尔德先站了起来,他拿出了一张白手帕,俯身将迟朗袖子上的酒擦干净了,他从袖子擦到迟朗的手。
迟朗看着那张洁白的手帕沾上了酒渍,心里有种莫名的感觉,他很想说大哥你不用擦,我自己去找点纸就好了,但是他心里的想法,在这醉醺醺的状态里,难以传达到动作上。
谢菲尔德做完这一切之后,问他:“你喝醉了吗?”
迟朗听不到他在说什么,或者是听到了而大脑不能反馈出信息,所以他只是一脸茫然地看着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笑了笑,对黛娜和乔伊斯说:“那我先带他回去了。”
黛娜的表情有些讶异,她看着谢菲尔德将迟朗扶起来,在迟朗说话含糊的时候还凑近了耳朵听,然后注视着他们俩走出了酒馆。
“没想到谢菲尔德居然……”黛娜嘀咕了一句,“他看起来不像是这样的人啊。”
乔伊斯问她:“你还喝吗?”
黛娜转头看他:“喝啊。”
*
走出酒馆后,被凉风一吹,迟朗稍微清醒了一点,他能感觉到自己半靠在谢菲尔德身上。
现在是假期时间,学院里人不多,此时也很安静。星星布满了天空,这条路显得明亮而萧索。迟朗:“谢菲尔德,你假期为什么不回家啊?”
谢菲尔德:“家离得太远了。”
迟朗语重心长:“离得远也要回家啊,我以前上学的时候离家也远,但我天天都盼望着回家。”
“米迦,”谢菲尔德盯着他,“你家在哪里?从泽弗纳尔城到那里要多久?”
“很远,很远,很远的地方。”迟朗有些沮丧,“我也不知道要多久,我觉得永远都到不了。”
谢菲尔德站在他身前,他背后是漫天的星光,他轻轻地笑了一下:“我能不能有幸知道你的名字呢?”
迟朗还未能完全领会到这句话的含义,在酒精的作用下也没有明白自己的情况。
“名字?”
“对,你的名字。”
微风慢慢地拂过,迟朗心里隐隐觉得自己应该说的是另外一个名字,但是他完全想不起来另外一个名字是什么。
于是他慢慢地,慢慢地回复:“迟……朗。”
谢菲尔德重复了一下这两个字的发音,他笑着问:“你是东方人吗?”
迟朗点了点头。
“你为什么要来这里?”
迟朗很诚实地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一个梦就来了。”
“什么样的梦?”
“玫瑰,一片美丽的玫瑰。”
谢菲尔德怔了一下,然后他脸上的笑意一点点消隐了。
他松开了手,转身朝着前面走了几步,然后又停了下来。
他们此时又走到了学院里的那座雕塑前,那座“魔法之神”的雕塑。谢菲尔德看着这座雕塑,像是透过这座雕塑看到了遥远的过去。
迟朗小跑了几步,跟了上去,他看见了谢菲尔德阴郁的表情。
在醉酒的情况下,迟朗完全是随本心说话:“谢菲尔德,你为什么每次走到这座雕塑的时候,心情看起来都很不好?”
他老早就发现了这个问题,只是没有问过谢菲尔德。
谢菲尔德没有回答他,迟朗之前关于梦境的回答激起了他心中一些不好的回忆。
迟朗凑过去,伸出手,然后在谢菲尔德的脸上戳了一下。
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笑一笑吧,”迟朗嘀咕了一句,“你不笑的时候我都不敢和你说话。”迟朗自以为自己找了一个很不错的理由。
谢菲尔德抓住了他那只还没有移开的手,问他:“迟朗,在你心目中我是什么样的人?”
“很好的人。你看你,长得也好看,成绩也很好,最重要的是,乐于助人,”迟朗认真地说,“我很喜欢和你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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