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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级弟子C-第7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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托出了:“我在想凌云。”
  “凌云?”方阳疑惑的重复了一遍。
  凌云在方阳心中已然从受尽委屈的前掌门变成了丧心病狂的坏人,凌云与黑蛇为伍为害昔日的师门不算,更是在东海,准备将天下修士一网打尽。
  结果最后被黑蛇反将了一军,黑蛇霸占了凌云的躯壳,又用这身体将封烨拉进了无烬视界。
  按理来说,凌云也该在无烬视界里,但方阳和曹子睿这一个多月来从来都没有见过他。
  也不知道是死是活。经曹子睿一说,方阳才想起来这件事,因为心思都在担心废柴师兄,他差点把凌云忘了。
  曹子睿点了点头,他张嘴想要继续说下去,可是话到嘴边,又有些说不下去。
  因为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说,该怎么想。
  他究竟是希望凌云活着,还是干脆死了好呢?
  他未见过百年前的凌云,他见到的这个凌云,所行所为,已经没有半点侠士的风范,是丧心病狂的疯子,也是满腔怨恨的恶鬼。
  但凌云终究是他师伯,曹子睿对纪承岳有很深的感情,不比亲身父母少,爱屋及乌的,他对凌云也有一点感情。
  所以在其余人都把凌云的生死忘了的时候,他还一个人会在心里担心。
  “呵呵。”耳边突然传来男人低沉的笑声。
  方阳和曹子睿同时转头,看向彼此,因为这笑声是在他们中间发出来的。
  同样愣愣的眼神中,两人后知后觉的往后一回头,就见到不知道什么时候,坐在他们身后的男人。
  跟应龙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
  “啊!”方阳被男人的神出鬼没吓了一跳,一屁股从地上蹦了起来,还发出了一声惊呼。
  曹子睿没发出惊呼,但他也同样蹦了起来。
  岂料他们两个刚刚有蹦起的动作,男人的手臂就先一步压了上来。
  他双手分别压住了两人的肩膀,将两人牢牢的压在原地。
  见两人动弹不得了,他才不紧不慢的笑道:“凌云干了那么多坏事,竟然还有人挂念他,我都有些羡慕了。”
  他说着真的露出了一副羡慕的神情,如果他嘴角的微笑没有那么张扬的话,可信度或许会更高一点。
  方阳和曹子睿明知道他在撒谎,却也不敢戳穿。
  男人深不见底的实力,他们从肩膀上沉重的令人无法动弹的手上,已经感受到了。
  他像是亲昵的长辈一样揽着两人,只要忽略掉方阳和曹子睿两人脸上的僵硬和不情愿,看起来还是挺像那么回事的。
  他突然松开了手,却没有松开被他钳制住的两人。
  他像是大人跟小孩子玩闹一样,一边一个扯起了方阳和曹子睿的脸蛋,只是他扯的远比一般人用力,早已超了玩闹的界限。
  方阳感觉自己的脸皮一定肿了,但他又不敢反抗,只感觉这个男人很可怕。
  男人一边扯一边微笑道:“很怕我?”
  方阳和曹子睿没说话,但眼神已然给了答案。
  “呵呵,你们大可不必这么害怕。”他松开了扯住两人脸蛋的手,又用手心在两人头上安抚的拍了拍:“狮子也不会伤害蝼蚁,因为他们太渺小了。”
  “我的猎物至始至终只有你们师兄而已。”
  男人这句话刚落,在封烨身旁的郝沉突然转过身来,与他一道转过来的,还有一柄裹挟着尖锐灵力的扇柄。
  扇骨如刀,向着男人的方向射来。
  男人被击中了,却仅仅只是化作了溃散的雾气,溃散之后,很快他再次聚拢成型。
  “放心,他还没死。”他站在了方阳和曹子睿的不远处,眼睛盯着前方已然抑制不住愤怒的郝沉,话却是对着正在各自揉脸的方阳和曹子睿说。
  凌云还没死。但他又紧接着补充了一句。
  “暂时的。”
  他语气依然带笑,脸上的笑容也丝毫不减。
  但方阳和曹子睿听到这三个字,却条件反射的打了个寒颤。
  他们察觉了话中暗藏的杀机,这魔物睚眦必报,又怎么会放过背叛自己的凌云呢。


第152章 
  折扇在空中旋转一圈后,又重新回到了郝沉手上。
  哪怕再三告诫自己不要轻举妄动; 但听到男人那句以封烨为猎物的话时; 他还是怒不可遏。
  几乎是想也不想的; 折扇就脱手而出。虽然击中了对方; 但郝沉也知道这压根没有对对方造成任何伤害。
  这个幻境里,虚实都由这魔物控制,只有打破这个幻境; 才能寻到战胜对方的机会。
  郝沉冷冷的与面带微笑的男人对视; 很快,他就收回了视线。
  现在他不能对对方动手; 看着对方那副笑容,除了让自己本就已经很旺的怒火更旺一点,没有任何作用。
  为了防止自己再失去理智,郝沉干脆不去看他。
  他自顾自的转过身; 视线重新回到了幻境中的封烨身上。
  这一个月的时间,他其实并不是如方阳他们所见的那样; 仅仅是跟在封烨身后旁观。
  他同时也在不断的尝试寻找幻境的破绽,但是这样真实的幻境,想要打破它; 太难太难了。
  无论是内部还是外部都很难。他在外部压根无法进入幻境中与封烨真正接触; 而幻境中的封烨; 则至始至终没意识到自己身处幻境。
  在尝试了许多次后,郝沉也意识到单纯的从一方打破是几乎不可能成功的。
  他必须等待,等待一个时机; 一个可以与封烨里应外合的机会。
  他不知道还要等多久,也不知道这个机会到底会不会有,但他相信封烨,他也只能相信封烨。
  既然封烨曾经孤身在无烬视界里闯出来过,那这次封烨也一定可以。
  太阳再一次落下了,又是一天的结束。
  幻境中的一天。
  封烨将手上的石块搬到了固定的位置后,便跟着人群一起,向着他们居住,或者说被关押的草棚走去。
  人群已经走的很熟练了,这一个月来每天都是这样的流程,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所待的地方,除了采石场,便是盛满稻草的草棚。
  封烨掸了掸手上的泥灰,要说这一个月来最大的变化,就是他颈侧的烙印,以及肩背上的鞭痕慢慢痊愈了。
  这里每天能吃饱都是奢求,更别提疗伤的伤药了,他的伤口完全是靠着自愈。
  有些运气不好的人,伤口因为没有好好处理而感染发炎,进而发起高烧,如果还能动弹,那士兵依然会让他们去干活。
  如果烧到神智不清,不能动弹了,那士兵也不会管,会将其放个一两天看看情况,病有好转的趋势就重新拉回来干活,没有好转,愈演愈烈的话,直接抬出去丢掉。
  具体丢到哪里封烨并不知道,但料想那些人除了活活病死,也没有其他结局。
  而在这一众人中,封烨属于运气特别好,他被鞭子打了那么多下,除了用水洗过伤口外没有做任何处理,但他却也奇迹般的没有感染发炎,伤口也并没有溃烂化脓,反而自己全部长好了。
  当然,这个长好,仅仅是指绽开的皮肉重新生长到了一起,但这些二次生长的皮肉,却也跟周围完好的皮肤泾渭分明,在身上形成了狰狞又丑陋的疤痕。
  狰狞到郝沉几乎不忍心去看,封烨清洗后背的伤口时,他的指尖就虚悬在封烨的伤口旁。
  他想要触碰,去触碰不得,他们之间隔着最近,也最远的距离。
  但即便如此不忍心,他还是没有移开视线,他眼见着这些伤口日渐痊愈,虽然仍旧狰狞,却也比一开始的皮开肉绽好上太多了。
  封烨掸完了手上的泥灰后,领到了今天的食物后,便跟着人群回到了草棚。
  到了草棚后,人们狼吞虎咽的将手里略有些硌牙的粗粮饼子嚼碎咽下。
  然后,便闭上眼,休息自己这一天来劳累又疲惫不堪的心神。
  草棚里关着那么多人,本该人多嘴杂,但现实却是,几乎没有人说话。
  因为他们太累了,累到不想张嘴,也无暇去跟人闲谈。
  吴毅待在封烨旁边,他算是封烨在这些人里唯一的熟人,这一个多月,也就吴毅会跟他说说话。
  但吴毅的话却也越来越少,繁重的工作让他没有精力说话。他吃完饼后就开始铺稻草,准备睡下。
  封烨吃的比较慢,他不像旁人那样狼吞虎咽,他吃起来有种慢条斯理式的文雅。
  他一边将粗糙的饼面放在嘴里仔细的咀嚼,一边在眼神落空的看着地面,不知道是在发呆,还是在想着什么事情。
  在其余人全部铺好稻草睡下后,封烨才将将吃完。
  他吃完后也直接躺下准备睡觉,这一天也就这样结束了。
  重复的一天。
  睡着后棚内除了偶尔几个翻身的响动,和睡熟的鼾声,不会有其他声音。
  郝沉也跟之前一样,寻了个空地,坐在封烨旁边,守着睡熟的封烨。
  方阳和曹子睿,也一如既往的在不远处撑着下巴看着,等着下一个日出。
  只是这回却又有些不同,因为除了他们三个观众外,还多了一个。
  那个跟应龙长得一模一样的男人也在,虽然这是由他控制的幻境,他无处不在。
  但他大部分时候,却也没有在他们面前显现踪影,这回突然出现后,却也没有再消失。
  他就一个人站在另一边,依靠着一处西羌营地里的栏杆,时不时还无聊的晃下腿。
  方阳虽然很怕他,但又忍不住偷偷看看他在做什么。
  然而他不过刚刚瞥了一眼,就发现原本正望着其他地方的男人转过了头。四目相对,男人露出一个和蔼的微笑,方阳却吓的全身一抖,立刻别过头去,看着曹子睿疑惑的脸压惊。
  男人嘴角的笑意加深了一点,他以耍弄别人为乐。
  当然,耍弄方阳这种级别的凡人,远没有耍弄郝沉来的有意思。只是郝沉已然学足了教训,看都不看他一眼,只当他不存在。
  一大乐子没了,但他却也会自娱自乐,这也是他最擅长的东西之一。
  寂静的夜里突然响起了口哨声,本已别过头的方阳忍不住跟着哨声又偷偷扭头望了一眼。
  是男人在吹口哨,他斜倚着栏杆,眉眼半阖,月色打在他的脸上,为他映上了一层朦胧的剪影。
  不得不承认,他这张脸是真的很好看,超越性别的那种好看。方阳看的呆了一瞬。
  不过随即他就反应过来的摇了摇头,这张脸根本就是应龙的嘛!好看也是应龙长得好看。
  曹子睿也在看着这一幕,他同样看的呆了一瞬,但他却有不同的想法。
  他见过应龙,在凌霄剑宗,应龙借着方阳的身体临世的时候,他可以说是离应龙最近的人之一。
  他看的也就格外清楚,眼前的男人是长得跟应龙很像没错,但细细看下来,又好像有些细微的差别。
  硬要说他也说不出来,他记性再好也没好到能将应龙的五官完全记下来的程度。他只能朦胧的说出一个感觉,他感觉男人的五官好像更阴柔一点,而应龙的则更英武一点。
  就好像一个嘴角时常带笑,另一个几乎总是冷着脸,或许也不是冷着脸,只是应龙出现在人前的时候,大部分都是那么副严肃冷酷的神情。
  曹子睿和方阳听着口哨声发呆,男人似乎还挺多才多艺,他的口哨吹的也不赖,他似乎在吹什么安眠曲,抚慰着困乏的灵魂。
  但是郝沉不为所动,他连头都不转一下,将无视这魔物的打算进行到底。
  然而,突兀的,连贯又悦耳的口哨声中突然混进来一个杂音。
  是另一个口哨声,这另一个吹口哨的人很显然就没那么多才艺了,他的口哨也就只能算是吹得响,毫无曲调可言。
  而且吹的还磕磕绊绊的,时不时中断一下。
  郝沉一开始没有意识到这是哪来的口哨声,他还以为又是这魔物搞的把戏,一个人吹不够,还要来个二重奏。
  但很快,从封烨突然睁开的眼中,他意识到这口哨声来自幻境里。
  封烨在睁眼的同一瞬恢复了清明,继这难听的口哨声后,他还听到了正在接近的脚步声。
  脚步声的主人走路似乎有些晃悠,这脚步声也就显得毫无节奏。
  像是醉酒了一般。封烨心想。
  他的猜测很快得到了证实,有人打开了上锁的棚门,棚门一打开,扑面而来的就是一股刺鼻的酒气。
  “嗝。”来人还打了个酒嗝。
  锁链挪动的哗啦声响,终于叫醒了其余熟睡中的人,睡在封烨身旁的吴毅也爬了起来,他揉揉惺忪的睡眼,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封烨借着月光,看清了来人的身份,是西羌的士兵。
  而且是他记忆比较深的一位。
  西羌士兵看守奴隶是采取排班值守的方式,每天看守他们的人并不是固定的。
  而且这些士兵在值守时也都戴着鬼面,很难辨清到底谁是谁。
  这是西羌军队里的规矩,就好比刀剑不离身一样,值守时鬼面也是必须戴的。
  封烨是第一次看到西羌士兵鬼面下的脸,原来这些面具下也并非什么凶神恶煞的鬼怪,而是跟他们一模一样的人类的五官。
  但虽然是第一次看到,他却也认出了这个人是谁。
  他从士兵手上的刺青上认出,这是他刚刚来到采石场的时候,将排在他身后的那个人活活打死的士兵。
  至于他为什么深夜来此。。。
  面前的士兵没戴鬼面,说明他今夜并不是他当值,那么,他来此多半也不是为了公事。封烨在心里推断道。
  莫名的,他突然想到了吴毅在第一天跟他说的话,他心里竟然升起了一个荒唐的猜测。
  很快,他发现自己的猜测并不荒唐,现实本就如此荒诞。
  士兵带着醉意的视线在棚内扫视了一圈,他对这些面黄肌瘦的奴隶满眼嫌弃,却在见到封烨时眼睛一亮。
  他终于找到了目标,他掏出随身带的鞭子,在地上抽了一下,喝令道:“跟我出来!”
  他是对着封烨说的,众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封烨身上,吴毅也看着封烨,刚刚睡醒的脑子还有些茫然,不明白士兵为什么要单独带封烨走。
  而郝沉则在那士兵将视线移到封烨身上时,就意识到了什么,他愣在了原地。
  跟记忆被抹去,毫无阅历,尚显稚嫩的封烨不同。郝沉是见过大风大浪的,同样的,各种阴晦不堪入目的事情,他也见过。
  作为男人,想要读懂另一个男人的视线,也非常容易。
  士兵看着封烨时的眼神,是□□裸的,毫不遮掩的欲望的眼神。
  封烨的相貌其实跟他的表现一样,并不突出,是很平凡的相貌,但为什么这个士兵在那么多人中挑中了封烨。。。
  郝沉突然想到,眼前的幻境其实是千年前旧事的重演。
  或许细节有了些变化,比如封烨并不是用他真正的相貌来经历这些,但某些特点的节点却没有因为这丝变化而改变。
  所以,跟千年前一样,士兵挑中了样貌英俊的封烨。
  想明白了这点之后,郝沉也从怔愣中缓过神来,随后,内心升起的就是无法形容的盛怒。
  像是狂涌的海浪,从海平面升起,翻卷成滔天的海啸。
  海啸将一切冲垮,也将郝沉的理智一起。他对着士兵的影子,一字一顿:“你怎么敢!”
  每一个字都仿佛在他牙齿间碾碎了才吐出,带着恨不得嚼碎其骨血的血气和怒意。
  他的灵力失控的外放,周围的一切,本该被这狂暴的灵力碾碎,这胆敢大不敬的人类同样。
  然而现实是,他的灵力并未影响到幻境中的人分毫。
  封烨在原地没有立刻动弹,但很快,士兵不耐烦的又甩了下鞭子,他没有打在封烨身上,却打在封烨身前的稻草上,像是种威慑。
  距封烨最近的吴毅被这近在咫尺的鞭子吓的往后挪了几步,而封烨视线偏了偏,然后,他从地上站了起来。
  低着头,听话的跟着士兵离开。
  棚门重新落锁,两人的脚步声也渐行渐远。
  郝沉的胸痛因为愤怒而起伏,他的愤怒无可发泄,他无法将这个幻境中的人类撕碎,他扭头看向了那跟封烨长得十分相似的男人的方向。
  男人对上那双愤怒到仿佛见了就会被其中的怒火烧成灰烬的眼神时,只是毫不在意的笑了笑。
  同时,他也给了郝沉一点安抚:“那么生气干嘛,你未免太小瞧他了。”
  郝沉深吸了一口气,在意识到有人对封烨图谋不轨那瞬间的暴怒褪去之后,他终于也恢复了些许理智。
  这魔物说的没错,封烨并不是束手就擒的人,但他还是遏制不住心中仍在翻涌的岩浆般炽烈的愤怒。
  像是自己珍爱的东西被旁人窥伺,尤其还是这样下贱到本该一只手指就能碾死的人。
  仅仅是诞生这样的想法,这个人都罪该万死!
  作者有话要说:
  安心针,并没有那种情节,清清白白一条龙。


第153章 
  郝沉又吸了口气,让自己的胸膛平复下来; 然后; 他迈步跟上了封烨离开的方向。
  西羌士兵带着封烨离开了草棚; 草棚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值守; 清冷寒夜,本该在四周站岗的士兵都躲到了自己的营帐里,喝酒取乐。
  反正这群奴隶也逃不掉; 关押奴隶的草棚都上着锁。再者说; 即便逃掉了,又能逃到哪去?
  那些在身体明显的部位烙印着烙印的奴隶只要暴露在人前; 就会被发现,到最后还是会被抓回来,而且下场将会难以想象的惨烈。
  所以他们从不担心有人会逃跑,在采石场做看守; 本就是西羌军队里最轻松的活计之一,他们这样懒散; 也并没有被上级责罚。
  封烨跟着士兵走了一路,愣是没有看见其他巡执的人。除了跟很多人都躲在营帐里有关,也跟他们走的都是荒芜偏僻的小路有关。
  做这种事本就是要找个偏僻的角落; 越是不会有人来的地方越好。
  一直走了大半柱香的时间; 在前方带路的士兵才停了下来。封烨打量了一下四周; 这里是一处废弃的石矿,离他们白天做工的地方还要更远一点。
  这里没有灯火,也没有人烟。
  除了漆黑夜色; 这里什么都没有。
  是在适合不过的地点。
  “嗝。”士兵又打了个酒嗝,喷吐出难闻的酒气,他转过了身,酒气全都喷吐到了封烨脸上。
  封烨的眉峰微微跳了下,像是微抖着将要出鞘的剑锋。仅仅是将要,他的脸上还是无害的绵羊一样的顺从。
  他微微低着头,视线在偷偷的打量四周的环境。而在他打量的同时,被酒意激的体内燥热不已的士兵已经急不可耐的将手伸了过来。
  他的五指并不干净,指缝中还有泥灰。他并不像封烨这些奴隶一样,需要干繁重的劳役,以至于压根没有时间清洗自己。
  他的不干净仅仅是因为个人的邋遢,脸上的胡须也并未打理,被酒液打湿了粘连在一起,乱糟糟的一团。
  就是这样一个人,这样一双手,伸向了封烨的脸,像是想掐一把封烨的脸颊。
  郝沉的五指用力到已经在咯吱作响了,他盯着这双脏污的手,恨不得将其直接剁下来。
  他又转向仍低着头的封烨,他知道封烨不会束手就擒,但是即便是被这样的人碰一下,他都觉得心痛难忍。
  郝沉的心高高悬着,他的视线跟着士兵的手一起移动,他眼看着这双带着泥灰的手即将触及封烨干净的脸颊。
  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然后,在真正跟封烨接触时,却以毫厘之差,指尖直接从封烨脸旁掠了过去。
  士兵又打了个酒嗝,身体还轻轻摇晃了一下,酒精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平衡感和对肢体的控制,他以为是自己的手伸偏了,便缩回来,准备再次摸过去。
  然而,却又是跟封烨差了寸许,他什么都没摸到。
  他也终于反应过来,并不是他的手伸偏了,而是封烨在躲闪他。
  士兵满是醉意的脸上不由升起了些许薄怒,一个奴隶也胆敢反抗他?
  他伸手胡乱的擦了擦胡须上未干的酒液,随即便抽出了腰上挂着的鞭子。
  他准备先给封烨一个教训,对付这种不听话的奴隶就是要好好的打一顿,打到皮开肉绽了,保管之后他要做什么封烨都会乖乖配合。
  他高高举起了鞭子,向往常一样的挥下。然而,本该在他的鞭子下蜷缩在地,除了挨打什么都做不了的人却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
  封烨伸手接住了乱甩的鞭尾,他终于在士兵面前抬起了头,光明正大的抬起了头。
  仅仅是抬头直视自己,对士兵而言已经是一种挑衅了。低贱的奴隶只能毕恭毕敬的仰视他们西羌人!
  士兵的怒意更盛,他用力想要将鞭子抽回来,然后再次挥过去。
  他觉得封烨能接到鞭子只是运气好,这群平日里唯唯诺诺的奴隶又怎么会有什么本事?胆敢反抗他们的人早就在入城前就被西羌无坚不摧的军队杀死了。
  被怒意所激,他使了十足的力气,可鞭子却纹丝不动,简直像是被焊在了封烨手中一样。
  正惊愕间,他对上了封烨的眼。
  那些低眉顺眼的恭顺此刻通通消失不见了,封烨这一个月来,费心遮掩,内心熊熊燃烧着的东西第一次在人前露出了端倪。
  这是怎样的一双眼啊,恍惚间,士兵竟觉得自己正对面的并不是什么如绵羊般无害的奴隶,而是一只正恶狠狠的盯着自己,随时准备跳起来咬断他的喉骨的恶狼。
  不,不是恶狼。郝沉看着封烨这副久违的表情,有些惊喜的想。
  这根本就是只正在发怒的暴龙,哪怕封烨平日披上羊皮,将自己装的和绵羊一样无害,听命于西羌士兵鞭子的威慑,但他终究是只龙。
  即便记忆全失,骨子里的东西却不会改,他绝不会甘愿于就这样做一个受尽欺辱的奴隶。只要时机到了,他就会露出藏起来的爪牙,扯断敌人的骨头。
  而眼下,就是封烨等了一个月的时机。
  西羌士兵在营地里看守的人虽然并不多,差不多十几个奴隶才会匹配到一个看守。
  但即便不多,这些手持兵器训练有素的士兵却也很难对付,一旦有人反抗,周围的士兵会立刻前来支援镇压。
  封烨想要用硬闯的方式从中逃脱,很难很难。这一个月来,他不断的观察那些士兵巡逻的频率和班次,想要从中寻得逃跑的空隙。
  可惜却一直没找到,这些士兵虽然行事懒散,但替他们排班的将领应该并不是草包,不说是滴水不漏,但封烨也找不到足够自己钻出去的空隙。
  但现在,眼前却只有这一个士兵,对上那么多人封烨并没有底气,但是单打独斗的话,他估量了一下眼前士兵的身手,他有必赢的信心。
  士兵从封烨的眼神中察觉了不妙,而且一直抽不回来的鞭子也让他意识到这个奴隶可能有一定的武功。
  他这种半吊子水平打打那些体弱的奴隶尚可,对付这种有身手的人,几乎不可能打赢。
  但即便如此,他也不会高看这低贱的奴隶一眼,他的眼神仍是居高临下的,他准备高声呼喊,去呼叫同伴的支援。
  夜里寂静,只要他喊的足够大,那些缩在营帐里的西羌士兵应该是可以听到的。
  他正准备张嘴,封烨眼神一凛,他意识到了士兵的打算。
  他既然已经亮出了爪牙,就相当于是破釜沉舟,他一但失败,那么他除了被这些西羌人捉回去活活打死之外没有任何的可能。
  所以,他绝不会给对方呼叫支援的机会。
  “来。。。”士兵刚刚喊了一个字。就这一个字,他也不过刚刚喊了前半截字音,后半截飙高的尾音还没来得及从喉间吐出。
  封烨用力拽了一下鞭身,士兵用力拽他时,他纹丝不动。但他用力拽士兵时,士兵却直接被拽的踉跄了一下,向他扑了过来。
  封烨侧身躲过,他绕到了士兵的背后。
  然后,就着手中长长的鞭身,直接用鞭身卡住了士兵的喉咙,将那些即将出口的呼喊全部掐断了。
  他从后背抱着对方,模样看起来很亲昵,然而他的眼中除了森冷的杀意,没有其他任何有温度的东西。
  他双手各握住鞭身的一截,慢慢的缩紧。
  被鞭子勒住颈项的士兵在封烨的钳制中不断的挣扎,然而他的一切挣扎都奈何不了封烨,士兵的脸因为缺氧而涨红,脖颈上青筋凸起。
  他还未失去神智,因为封烨并没有立刻就勒断对方的喉咙,他有意的放缓了这个杀人的过程。
  封烨突然开始说话,他在士兵耳边低语。
  “一个月前的一天,你用这条鞭子活活打死了一个人,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
  士兵没有回答,他压根发不出声音,他的双手正用力抠着颈项上的鞭子,想要将其扯松一点,让自己重新呼吸。
  然而鞭子却只是越勒越紧,封烨的话也在继续。
  “你大概不记得了。”封烨自问自答,他的语气很听起来平淡:“当时你叫我去将尸体处理掉。”
  “我将尸体挖了个坑埋起来,可是填土前,那尸体却仍旧是睁着眼,我想要将他的眼睛合上,可他却怎么都不肯瞑目。直到我在他耳边说了句话,他才肯将眼睛闭上。”
  “你想不想知道我说了什么?”封烨又问。
  士兵依然无法回答,他的双腿胡乱的踢踹,哪怕知道根本踢不到躲在自己后方的封烨,他还是用尽全力的踢踹。
  他的大脑因为缺氧而混沌,他已经失去了理智思考的能力。
  但是封烨的突然阴沉下来的声音却仿佛撕破一切的利剑,在他浑噩的脑中响起。
  “我说,我会杀你的。”
  封烨一字一顿,每一个字都像是浸满了血的剑锋那样森冷。
  士兵的脑海中突然升起无以复加的恐惧,因为死亡的临近,也因为封烨森冷的语气。
  他翻起了白眼,全身最后抽动了几下,在巨大的恐惧中,咽气了。
  怀中的躯体已经不再挣扎,也不再动弹,但封烨却仍旧没有松手。
  他没有失败的机会,他必须谨慎,所以他还是死死的拉着鞭子。
  直到感觉到这具躯体不断降低的体温,封烨才确定这个人终于死了。
  他也终于松开了手,松开的同一刻,他也瘫坐到了地上。
  他大口的呼吸,平复自己脱力的身体,也缓和自己余惊未平的心情。
  虽然他看起来杀意凛然,而且动手时也并不拖泥带水,但这其实是他第一次杀人,在他有记忆以来的第一次。
  一条本来鲜活的生命在他中手中逝去,他不可能毫不紧张。但紧张归紧张,他却也并没有杀人的愧疚。
  当日这士兵毫无怜悯之心的将封烨的同族活活打死,那他今日死在封烨手里,不过是因果报应。
  也不光是这名士兵,其他的西羌士兵同样是血债累累,全部杀死也不为过。但封烨并没有将他们全部杀死的能力,他能够杀死这名士兵,都是靠着绝无仅有的时机。
  封烨在平复了呼吸后,就重新从地上爬了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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