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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鬼眼谁有鬼脸-第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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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有鬼眼谁有鬼脸》作者:的的666
文案:
诡异的梦境,帅得逆天的战友,以及浑身上下挂满铃铛的小萝莉。
他被称为史上最坑爹宿主。
不仅不能安然入睡,还要绞尽脑汁的靠进入他人的梦境,赚取喂养梦貘的粮食。
最要命的是,还要帮忙找人!
从人头草泥马男神的失踪案,牵扯到一起奇幻的杀人碎尸案。
凑齐三个地点藏匿的碎尸,就能召集神龙,解封最终Boss是什么鬼?
这是一个不掰弯,就掰断的特正经奇幻小说。
看我真挚的眼神!
多留言,勤喂食,饥寒交迫的作者等待你的爱,远目。
第1章 麻烦精
拓麻人如其名,是个麻烦精。
他是个彻头彻尾的华夏本土有为青年,名字很岛国范儿,据说是他父母曾很迷拓麻歌子(电子宠物蛋),就给这娃起了个这么个耳熟能详的大名。
出门的时候,拓麻看了眼黄历,不宜出门。
然后他抓起外套,提上鞋,半点没犹豫的外出了。
显然已蹲守在门前多时的,三个衣着统一,身穿纯棉黑T恤的彪形大汉,纷纷掐灭了指尖掐着的烟,直奔他门面。
拓麻迈下楼门口最后一节台阶,便看到这阵势,险些滑到。
滴,滴,滴滴。
颇有节奏的鸣笛声,由远及近。
一辆通体喷了胭脂大红漆,闷骚到骨子里的全新奥迪A6磕磕绊绊地穿过吵吵闹闹的人群,然后一脚油门下去猛加速。几个大汉躲闪不及,差点被车轱辘横碾脚面。
车窗匀速划下四分之一,露出一双不耐烦的眼睛。
见缝插针般一拥而上的阳光,将他黑白分明的眸子映衬得格外明亮。虽面色不善,但瞳孔倒映着半个白晃晃的小月亮,使得青年看起来格外顺眼。面无表情,波澜不惊。民间通俗称这种人为面瘫脸桃花眼。
“快滚上来。”
拓麻连滚带爬地上了车,碰的一声拉紧了门。
艳光四射的奥迪,猛打方向盘,进退有度,倒车转弯加速,一气呵成。短时高效地开出了小区,三个大汉根本没反应过来,要堵的人就这么扬长而去了。
“你又招谁了?”面瘫脸青年直接问道。
拓麻学他,一脸淡定地拍了拍蹭上灰的裤脚,坦然回答:“真不知道。”
车子左拐右拐,直接冲出街区上了高速。
车上二人并不多话。拓麻盯着车窗发愣。透过车窗,看着被车速拉成一条条跳跃绿点的灌木丛。车辆驶入隧道,光线转暗,车窗倒映出了一双疲惫不堪的眼睛。
专心开车的面瘫脸透过后视镜,瞥了一眼后座上的发愣的青年。
后座上的青年二十左右的样子,虽不是当今审美崇尚的那种俊秀清雅的花美男,但胜在五官俊逸,一双深邃大眼使他看起来很运动阳光。此刻却有气无力地瘫在真皮沙发坐垫里,眼神微涣散,白眼球部分充满了血丝,黑眼圈尤其严重,其萎靡不振却无比敏感振奋的精神状态堪比瘾君子。
面瘫脸欲言又止,皱了皱眉,调高了车内温度,放起了轻音乐。
拓麻换了好几个姿势,都说不出来的别扭。最后扭身横躺在了后座上,伴着耳边若有似无的音乐,打起了盹。
梦中场景光怪陆离,耳边风声不绝,吵吵闹闹的惹人心烦。
又过了会儿,风中荡来几声若有似无的铃铛声。
铃铃铃,铃铃铃。
一个小孩从一团色彩块拧成的漩涡中走来。
看起来,是个5、6岁的小萝莉。
她一身红。
红衣红鞋红发带,袖子上缀满了金色小铃铛,一步一响。又黑又长又亮的头发被仔细的盘起,在头顶立起了一对儿缠满细红绳的团子。面上覆一个狰狞的鬼面具,只露出一个圆润莹白的小下巴。
“不是吧,大小姐,我就睡个屁会儿的觉,你也到我梦里凑热闹…”
拓麻觉得脑仁疼,但也不好意思随便跟个妹子发火,虽然知道这妹子根本连人都不是。
他已经好几天没睡个踏实觉了。每次一闭眼,就会见到类似的场景。
“可是,我饿。”小萝莉毫无愧疚感,理直气壮的继续阐述观点:“把我喂饱了,就不烦你了。”
拓麻欲哭无泪:“上次你也是这么说的……”
“上次让你睡饱了呀。而且,也不可能吃饱了一顿,一辈子不饿。”小萝莉口气软糯,明明是在跟人讨价还价,却仿佛撒娇般,让人无法心生反感。
“知道了知道了!今天包您满意!让我睡一会儿,就20分钟!人不睡觉很快就会死的!”拓麻满脸垂死挣扎,就差抱着小萝莉的裙角痛哭一场了。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拓麻是被冻醒的。
面瘫脸的心情显然糟糕的要命,没那耐性叫醒睡相极其精彩,头发一边压扁,一边竖起,乱糟糟,拓麻酷似顶着一头刚被打劫过的乱鸡窝。
到了目的地,他把车往冷库门口一停,拉开车门,自己走到一边抽烟,一根接着一根,眼睁睁看着睡的正香的拓麻被生生冻醒。
“阿嚏,王行云我草泥马!”
被指名道姓的面瘫脸不为所动,不咸不淡地说了句:你终于醒了,该干活了。就穿上不知从哪里变出的全新军大衣,快速披上,一颗颗扣上纽扣,又转身拿起另一件扔给边打喷嚏边骂娘的拓麻。
“王行云你这次又接的什么麻烦单子?”
拓麻接过王行云一脸嫌弃递来的面巾纸,使劲醒了一把鼻涕,又极有素质地把纸团折了折,塞进了兜里准备拿出去再丢。
“岳老道接的。预付款已到账,剩下的完事后到。”
王行云言简意赅的说完了,一把推上了冷库灯光系统的电闸。
一片明亮后,拓麻差点被眼前的场景恶心死。
“我日,这都是什么玩意!”
半透明做成磨砂效果的背景板前,悬挂着的是各式各样的鸟类标本。
灰压压的一片片,估计是想做成鸟群集体迁徙的盛大场面,可惜大多数标本还都是半成品,有的鸟类明显还未做完防腐处理,肠子和汤水流了一地。
冷库的味道也因此而变得很微妙。乱七八糟的气味交织在一起,给拓麻恶心的直接从兜里掏出那团鼻涕纸捂住了嘴。
王行云嘴角抽了抽,压低了嗓音,解释道:
“这是要为市里新开博物馆做的鸟类标本展览,出了点意外项目暂停了。”
“然后这烂摊子就转给你了?王行云,下次咱能接点办公环境优美的单子么。”
王行云并未接话,抬起眼皮瞥了一眼努力瞪大双眼,精神恍惚得仿佛下一秒就会栽倒睡着的拓麻。他就着时强时弱明显电压不足的灯光,大致把周围环境摸了个熟,转了一圈回到了拓麻脚边,说道:
“你准备好睡觉我就关灯了。”
这说法有点暧昧。
拓麻还未开口,就被自己的口水呛到了,猛咳嗽了一阵,吸进了不少微妙气味的空气,一口气上不来差点噎死自己。转头瞅了一眼身后不为所动的王行云,突然怒从心头起、恶向胆边生,索性不要脸地一头扎在他收拾整齐的领口,猛吸一口鬼叫道:
“我宁可被你这个老烟枪身上的鸦片熏死,也不想被这味道恶心死。鬼在这环境里还能睡着!”
王行云眼皮跳了又跳,手背青筋暴起,忍了又忍,没忍住,一记手刀,直接劈向拓麻后脖颈子,途中虽卸了八分劲道,但拓麻依旧毫无悬念的两眼一翻,被劈晕了。
周围环境瞬间一黑。
第2章 瘸子碰到瞎子
拓麻猛地睁开眼,一时间有点懵,没意识到自己已经在梦里了。
周遭景色宜人,似是海边,又像河畔。
海鸥零七八落的盘旋在不远处,发出尖锐却并不刺耳的“欧,欧”声。
堤从水里由深到浅蔓延上岸,被大大小小的鹅卵石覆盖,缝隙中偶尔钻出几簇野草。
嫩嫩的颜色很可爱。
一身红艳艳的小萝莉正蹲在他脚边,挽着袖子,一只手搭在膝盖上,另一只伸出两个葱心般白嫩的指尖,正饶了几圈草,使劲在拔。
“王行云那个混蛋呢?”
拓麻搓着酸麻的脖子,恶狠狠问道。
“还在外面。你不请他入梦,他只看得见,进不来。”小萝莉边回答边继续拔草,头也没抬,专注异常,脸就差点扎进那堆草里了。
“让他在那儿等着吧,多呼吸,净化空气。敢劈老子!”
小萝莉拔草的手顿了顿,
“可是你本尊也在那里吸着肠子味儿气体、瘫在地上、睡着觉,好不惬意”的话差点破口而出。想了想,觉得说话太直惹人嫌,毕竟吃人嘴短,要给宿主留点面子才能继续混吃等死。
一大一小在岸边站了片刻,无聊到开始捡石头往水里投。仍没有什么新发现的拓麻略微有点烦躁。
他平时并不缺乏耐心,在很长的一段时间里,他甚至很适应在不同人的梦里出出进进,沉溺其中,颇有点醉生梦死的心境。
这造成了他的脑波频率,变得很特殊,通俗来讲,就是万能钥匙、百变适配那种。一般人即使可以进入他人梦境,大脑只能负荷不超过5分钟,待的久了会造成不可避免的精神创伤。
这就类似于给不匹配血型的人输血,不仅会排斥,还会要命。
在梦中世界如此横行的拓麻为啥还需要拉人组队?
原因很坑爹。
他太适应别人的梦了,适应到完全融入他人的梦里。
然后,适应是适应了,可根本起不了作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花钱请他入梦的人,多少都有点心结。或摆脱噩梦,或继续美梦。不管把梦说的有多玄乎,到底,梦也是人在现实生活中的应激反应。所谓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嘛。
几经周折,花钱找他入梦的,需求无非几种:
1、噩梦缠身,希望不再做此类的梦。不论是被什么事吓得,还是做贼心虚,只要把当事人从噩梦中剥离,松口气的同时,获得精神的解放和愉悦,就像几经烹饪最后出炉的美食。只不过,能把梦当做饕餮大餐一口吞下的,却是个表里不一,食量惊人,披着萝莉外衣的神兽。
2、美梦继续,想看梦里后半段剧情的。有这类需求的客户,按王行云的话来说,就是钱多事少,吃饱了撑的有钱没处花的。这类梦一般当事人的记忆并不是特别深刻,大多数人醒来后仅有零星的片段式记忆,更多人仅依稀好像做了个不错的梦。记得住梦的内容,并且想继续找回,接着做的,基本都是无痛呻吟。什么,“我还没看清她的脸呀”、“我好像认识他很久很久了”一类的意淫。这类梦后续处理起来比较鸡肋,因为没有人能保证那朦胧的美人和仙气四溢的欧巴不是无脸怪或断头鬼,要是好梦变噩梦,不仅全体白忙活,还会影响口碑,恶性循环。
3、周公解梦型,这类的一般到不了他们手里。他们的上家岳老道的老本行,本来就是帮人算卦解梦的。但偶尔遇到麻烦的客户,或棘手的需求,他也会犯懒转给王行云。
说到拓麻的好队友,发小王行云,也蛮猎奇的。
他和拓麻是小学同学,没有感情基础,只混个脸熟那种。后来拓麻跟随父母出差,横遭了意外,经历了一段人生低谷。同病相怜的两人,莫名其妙成为了最佳损友。
比起拓麻这种突遭变故,奇能附体的后起之秀,王行云属于生来就自带神通的。据说,他有一双能看到鬼的阴阳眼,弦无虚发,精准度吓人那种。整日环绕在他四周看似热闹的人群,也说不准到底是利用他的多一点,还是敬畏他的多一点。
王行云的鬼眼属性逆天,不仅表现在看外在的阴阳之物上。
他和拓麻彼此坦言各自的秘密,也是因为王行云偶遇趴在教室熟睡,深陷噩梦不能自拔的拓麻。拓麻的叫声实在太过凄厉,鬼使神差下,他握住了他挣扎不止,高高举起的右手。于是看到了,他梦中支离破碎的自己,和那个衣着光鲜面戴鬼脸的小萝莉。
王行云窥探他人梦境的方法很简单,拉住对方的手。
比如现在,拓麻很清楚地知道,王行云肯定在握着他的手,看他笑话。
也是,除了在别人梦里原地转悠和看风景,丝毫没有任何建树。
拓麻认命般地叹口气,转身拍了下身旁红衣小萝莉撅着的屁股,
“起来起来,干活了。”
“叮铃”
铃声四起,原本静寂的风景中扭曲了下,像水面一般荡起了波纹。
拓麻收起他的颓废脸,站直身体,右掌向波纹中一掏一握,拉出一只骨节分明,瘦长却并不单薄的手。
那手借着拓麻的拉力,直接整个身体穿破波纹,破空而入。
“默认队友王行云已成功入梦,限时5分钟行动时间,现在开始计时。”
拓麻作为入梦的万能钥匙,非常适应大多数人的脑电波和梦,但他太过入乡随俗了,导致在梦中没有存在感,无法通过行动影响梦中世界。而他跟王行云的组合,有点类似“瞎子背着瘸子”。
反正,你能看透世间万物,却不得门而入。
我门门能入阅历万物,却宛若透明。
不用感慨谁比谁更没用,反正瘸子碰到瞎子,绑定组队才能共同进退。
第3章 蛇精
王行云刚落地,梦中寂静沉默的风景抽搐般一阵剧烈颤抖,开始奋力挣扎,画面一下变得扭曲。
原本平和安详的自然风光,仿佛被打的稀碎且惨遭踩踏的玻璃碴,一层层剥落,暗淡下去,最后干脆全部搅成一团,凝固成黑乎乎黏答答的一片。
空气中突然充满了冷气的味道,凉飕飕的灌进鼻腔。
久经折磨,抵抗力低下的拓麻,鼻子很痒,抽气了几声,终于没忍住,打了个响彻天地的喷嚏。
四周漆黑,拓麻有点轻微的夜盲症状,看哪里都是深浅不一的暧昧轮廓。
所以这个喷嚏打的很响很爽,却喷了离他不远的王行云一头一脸。
王行云有洁癖,这个小道消息曾和他的鬼眼名声一样的响亮。据说,连校长颁发他奖状的庄严时刻,他都坚持绝不摘下手套。
深知闯祸的拓麻满脸无辜,他装小白兔的技巧纯火炉青,且用来对付王行云,屡试不爽。
王行云沉默着从兜里掏出面巾纸,仔细擦拭后,并未搭理拓麻,转而四处张望,集中精神,放轻呼吸,仔细辨别这翻脸比翻书快的梦。
这里的空间不大,布局很像某个博物馆的单独展室。
一个个连成片的玻璃展柜里,放满了盖着黑布的展品。布很厚,透过玻璃,只能隐约看到黑乎乎的一团,并不真切。
王行云的行动时间有限,不敢耽误。他拍了拍拓麻的肩膀,想让他快点叫出神兽梦貘,利索的搞完收工。
拓麻吸着鼻子东张西望,刚适应黑暗,隐约看到王行云的脸,还未开口,瞳孔猛地一缩,展开双臂,抱住王行云就地一滚。
鼻尖飘过一阵腥臭,有什么湿漉漉的东西擦脸而过。
两人就着地上滚了一圈,正懵的厉害,眼前却凭空出现一双小红鞋。
鲜红的绸缎面,金线密密麻麻勾勒出小巧可爱的蝙蝠花纹,围城一圈,特别精致那种。
拓麻离得太近,看得仔细,正觉得这鞋有点眼熟,忍不住顺着鞋向上看去。
没准是个长发无头女尸。皮肤惨白惨白,指甲贼长,嘴角随处淌血,舌头巨长耷拉下来那种。
恐怖电影里不都是这么演的么。
还没等拓麻继续胡思乱想,一阵冷风迎面刮来,带着腥气,明显是刚才那玩意又来了。
只见小红鞋突然飞起猛地一窜一踩,周围铃声四起,层层叠叠,不绝于耳,听的人一阵胸闷。娇柔的嗓音软糯地响起:
“灯!”
空中突然绽开点点微光,萤火虫般飘飘而聚,汇拢成了三个眼珠大小的光球。
红、黄、绿。
跟信号灯的颜色一毛一样。
红的球小鸟般飞落到满身红艳艳的小萝莉肩上,她脚下踩着刚才那坨东飞西窜的东西,姿势很别扭,显然那坨东西并不老实。
绿的抛物线状直奔拓麻脑门,却被他半途拦下,顺手按在了耳垂上。
黄的围着王行云转了一圈,等他推开拓麻自己站起来后,落在了他第一颗纽扣上。
拓麻不紧不慢地从地上爬起,接着微光,这才看清刚才一直擦肩而过,执着地往他们脸上胡的是什么东西。
是一条有点肥硕的怪蛇。
准确来说,是个有着人脸蛇身的奇妙生物。
它很沉,很丑,也很长。
拓麻深知梦貘的怪力。能让她用这么大力气,使劲才能踩住的东西,肯定不是个善茬。
这怪物虽然有张人脸,但表情狰狞,眼球突出,牙齿又长又尖,舌头分成两个叉,口水四溢,头发半长不短湿淋淋的趴在背上,怎么看也不像是个人。
“这什么玩意?能做这种梦的人,挺有想象力呀?”
拓麻缩着肩膀,一副想凑近看又百般嫌弃,既兴奋又后怕的表情,在幽幽的绿光照耀下,格外刺眼。
王行云若有所思地盯着眼前的怪蛇,眼皮一抬,瞥了一眼昏暗中飘红光的一侧,问道:
“这是什么东西?”
红衣小萝莉脆生生地答道:
“大概是长期被压抑的情绪,另一种形式的宣泄。”
拓麻正忙着感慨这怪蛇通体覆盖的一层灰黑色怪鳞,以及闪着幽光口水淋淋的尖牙,并未留意他俩的对话。
“我有点好奇,要是被这东西的尖牙,咬到,会怎么样?还有那些盖着黑布的展品,是不是也是这些怪玩意……”
拓麻陷入自己世界般喃喃自语。他好奇心特别旺盛,还有点偏执,更仗着自己能力特殊,有梦兽护着,向来胡闹惯了。
偏偏他这不靠谱的性子,却是个实打实的行动派。他身随心动,直接脚尖一点,球状黄光一闪,就跃上了室内最高的一顶玻璃罩。
拓麻动作太快,王行云想阻挡却始料不及。
他皱了皱眉,望向身旁不远处的红衣小萝莉。
红衣小萝莉戴着鬼面,并不能看出表情变化,只是声音略显无奈道:“梦里的事物很多都是个人隐私,最小范围内的不与当事人的内心有过多牵扯是常识。但他是个从来不按常理出牌的人,只要不牵扯安危,个人兴趣我管不着。”
王行云也觉得没必要什么事都要整齐划一,集体行动。拓麻性子怪不是一天两天了,随他去。只要不影响大局就成了,梦貘都说它管不着,拓麻也不是他儿子,他更管不着。
接了个单子大事没有,琐事一堆。导致王行云原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更加糟糕了。也不知是不是最近天气转暖的原因,人非常容易心浮气躁,尤其是远远望去,映衬着淡淡绿光,拓麻那个自我放飞,疲惫不堪却满脸陶醉的嘴脸,他更是一股无名火梗在心头,异常烦躁。
他强忍着不耐,朝红光走去。他示意梦貘压住脚下怪蛇,不让它乱动,掏出手套,快速带上,摒弃心理上的不适,伸出右掌轻轻拍了拍仍使劲扑腾的怪蛇。
怪蛇似乎没料到,会有人敢赤手空拳的碰它。它楞了一下,庞大的身躯骤然停顿了挣扎。王行云等的就是这么一瞬!他动作快如闪电,大手一伸,还没等蛇再次有行动,就变魔术一般,凭空用手掌在蛇身上划出了一道大口,探进去一阵摸索,竟从怪蛇巨大的身躯里拖拽出一个满身血污,披头散发的人。
还是个女人。
不着寸缕。
第4章 无脸女和半身男
王行云右眼跳了又跳,张望半天也没看到拓麻那活猴儿般的身影有要回来帮忙的征兆。咬牙把自己的外套脱了下来裹在那女人身上。
转头跟身后的小萝莉道:“你刚才可没说,这东西里面的人,是这样的……”
他话说了一半,意思再清楚不过,显然在指责梦貘没把话说清楚,只说让他把怪物里面的人弄出来,没想到里面的人不仅又脏又臭,还TM没!穿!衣!服!
王行云摘了早已湿哒哒变深紫色的手套,烦躁地摸了摸裤兜,恍惚想起,烟早在冷库门口就抽完了。
不对,这里不是现实世界,是别人的梦境里!
意识到刚才一瞬间的混淆,王行云后背冷汗直冒:
他陪拓麻出入别人梦境的频率并不高,近期比较频繁是因为拓麻急吼吼的态度,让他隐约觉得这位从小就不靠谱,但基本不求人的损友,是遇到了棘手的问题,才求他来帮忙。
梦境内的时间流逝,是与现实世界极为不同的。即使每个梦的构成都千奇百怪,但时间的压缩比例却相差不多。近期的几次行动,都颇为费时,王行云感觉起码过了3、5天,实际上都没有超过5分钟的限制。
对时间感知的错乱,只是温水煮青蛙般,温和麻痹潜意识辨别能力的开始。
很有危机意识的王行云,却发现了不妥:
不常出入梦境的自己,都会一瞬间无法辨别自己到底在哪儿,那拓麻呢?
王行云思考时精神很集中,无意中继续了在裤兜附近摸索香烟的小动作。
却猝不及防地摸到一个熟悉大小的硬纸盒。
他脑子转的飞快:既然是在梦里,那兜里摸出什么都不奇怪。然后动作娴熟地掏出一根,夹在指尖,耳边随之传来“啪叽”一声轻响,眼前燃起了一小簇橙色的火焰。
王行云身高接近1米85,在拥挤的地铁上都是高人一头的珠穆朗玛,导致想拼命示好,将功补过的小萝莉高举右臂,猛垫脚尖,才堪堪够得到王行云的手肘。
王行云哭笑不得,看着小萝莉很积极地蹦跶着帮他点烟,那狗腿的气息极其浓厚,就差凭空再变出一只烟灰缸跪捧等着他弹烟灰了。
他毫不客气地弯腰低头借着火点燃香烟,泄愤般地猛吸几口,熟悉的尼古丁味道霎时慰藉了他疲惫的大脑,缓解了他烦躁无处宣泄的情绪,恢复了冷静的思考。
红衣小萝莉看他终于平复了心情,顿时松了口气。她把注意力集中在那个从被扒开了肚皮掏出一个女人后,就不再有动静的怪蛇身上。
王行云看不到它的表情,但敏感的直觉让他有点毛骨悚然。
他故作淡定地吞云吐雾,状似无意地开口:“……你不会,想吃了这个东西吧?!”
他的内心早已被咆哮体字幕刷了满屏,“卧槽卧槽卧槽”的感叹,差点直接破口而出。
“别!你……拓麻没有让你不要乱吃来历不明的东西么?”
小萝莉闻言十分肯定地摇了摇头。
似乎是忌惮他的百般嫌弃,小萝莉只是对着怪蛇的方向吞了吞口水,并没有其他举动,这让内心无比慌乱的王行云多少松了口气。
一大一小沉默了一会儿,还没等到哪一方耐不住寂寞忍不住开口打破尴尬,就听到早不知乱窜到哪里的拓麻“卧槽”了一声,然后整个空间瞬间一亮。
好刺眼,但好爽!
这感觉,就跟在黑漆漆的储藏柜里找卫生纸却摸半天找不到,突然有人看不下去,帮忙开灯,天下大同的怅然感。
静寂的空间,霎时被白炽灯照的明晃晃,分布杂乱的玻璃柜,倒映着周遭的杂物,更显拥挤。
冰凉的地板上,突兀地响起了咔咔声。
不难辨别,是高跟鞋敲击地面,带出很有节奏的声响。
由远及近。
映入眼帘的是一双形状姣好的脚,穿着裸色高跟鞋。
从脚的流畅线条,就能断定,这个脚的主人,一定是个讨巧卖乖、处事圆滑的熟女。
“我说是谁打扰我鉴赏艺术品呢,原来是你。”
高跟鞋的主人一路前行,穿过了层层叠叠的展示柜,来到了两人面前。
她穿着粉红色套裙,黑色亮片小西服上衣,烫着很时髦的梨花头,交叠在胸前的双手涂满海蓝色指甲油。
相当精致打扮的OL熟女。
如果她有脸的话。
明亮的灯光,此时却亮的刺眼。
王行云面无表情的看着无脸女步步走近,她那娇嫩莹白的面部肌肤,此刻却因为空无一物,反着光,好似一颗刚剥皮的大鸡蛋。
见怪不怪。
他的内心和外表一样平静的可怕。
若此刻与无脸女面对面的是拓麻,他平静的外表下,内心一定震惊的只剩下“我去我去我去”无限循环刷屏了。可惜他还攀在不知哪个柜顶,坚持不懈的想窥探黑布下面的个人隐私。
无脸女仿佛刚刚看到他们,震惊中,慌忙瞥了一眼二人脚下瘫坐在地、披着王行云外衣,安静的仿佛死了的裸女。
她清了清喉咙,轻车熟路地娇媚开口:“这位帅哥看起来很年轻。有什么事不能公共场合说,非要在我的私人空间堵我?”
调侃的语气十足,配合她说话嗲嗲的味道,这句话怎么听怎么不正经。
“哈哈哈哈哈!我不成了!你王行云也有遭遇女流氓调戏的时候!哎呦不成笑的肚子疼,差点栽下去,你这是谋杀!”
拓麻站在高处,捂着肚子肆无忌惮的哈哈哈哈。他本就离众人不远,加上封闭空间虽东西多拥挤,但到底地方不大。一点说话声,各个角落都能听得到。
红衣小萝莉默默上前,拽了拽王行云胳膊,待对方弯下腰,附到耳边轻声说:
“她不知道自己在做梦,不用理她。她为了追求美貌,整容了20多次,早就忘了自己应该长什么样子,梦里就变成了这个样子。你不要害怕。”
王行云被小萝莉近在耳畔的软糯语调激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他不自在地摸了摸耳朵,摆了摆手,表示自己并不在意,继而退了几步,把空间留给了无脸女和裸女,躲到一边继续抽烟去了。
被忽略的拓麻,此刻正不慌不忙地从最高的柜子顶,越到比较近的另一个柜子顶,一个个由远及近,越到距离无脸女最近的一个玻璃柜上,一屁股坐下了。双脚悠闲的荡了荡,开口道:
“朱小姐,别来无恙,几个月不见,容颜越发精致了。”
无脸女闻言愣了愣,抬头盯着拓麻,口中犹豫道:“我并未见过你。你是……?”
拓麻满不在意地挖了挖耳朵:“你不认识我,但我见过你,电视里。有一段时间,几乎天天见,午间新闻快报。”
拓麻并不打算继续与无脸女叙旧。
他贼兮兮地搓了搓鼻子,豁然提高了声音:“朱小姐,我给你看个东西!”脚下使劲一蹬,只听“咚”一声巨响,他直接从柜子顶窜下来,落在了无脸女脚尖前,差点砸中那双美脚。
朱小姐的十多年工作生涯中,从未见过如此粗暴无礼之徒,一时间,竟没反应过来。
那被重击过的玻璃展柜晃了又晃,还好里面的展品足够沉,才避免了整个柜子从侧面倾倒。
一团混乱中,原本盖得严严实实的黑布,滑下了一角,伴随着摇摆和布料本身的重力,黑布应声而落。
露出一尊体型庞大的标本。
之所以被定义为标本,而不是超现实主义雕像,是因为那东西做的实在太逼真了。
如果不是陈列在展柜里,姿态僵硬,一动不动,拓麻几乎以为是活的。
黑布下面盖着的,赫然是一尊人头草泥马。
没错,人头,草泥马。
准确来说,是个男人的上半身+羊驼的下半身,无缝拼接的奇葩组合生物。
拓麻没忍住,盯着那草泥马身子上的男人脸,看了又看。抖了抖,故作镇静地试探道:
“朱小姐……这是你……男神?”
第5章 批发男神
无脸女仿佛被吓到了,一脸惊慌地盯着展示柜里的人头草泥马。
拓麻的八卦之魂被彻底激发。
他深知无端在梦中挖掘当事人的隐私是禁忌。虽当下所处环境是梦中世界,但跟现实一样,规则铁律皆有缘由,任何触雷过界行为,后果都是不可预估的。
但他向来疯惯了。难得遇到了如此鄙夷所思的梦,此时不搞事情,更待何时!
“既然已看到了你的收藏,那多看一个和多看一百个,也没什么本质区别,索性咱们不要遮遮掩掩,都掀开,让你的宝贝们都见见光吧!”
他大手一挥,耳垂上原本光芒暗淡的小球顿时迸发出刺眼的绿光。
原本静寂的空间发出“砰”的一声巨响,宛若惊雷。
空间像被惊醒噩梦的巨蛇,安静了一瞬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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